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卷 ------------ 第一章 麒麟降祥瑞 “陛下,鹿身牛尾、食草而且不伤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麒麟吗?陛下洪福齐天,威震宇内,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琉璃瓦映着灿灿的暖阳,夕阳下一群穿着朝服的大臣正在围观欣赏着眼前的高大异兽,不时的有人出口赞扬,顺带着奉承站在异兽前那英武高大的男人。 周星河只觉得自己脑袋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为何眼前的一群人正在围着一只长颈鹿使劲夸赞。 “这些古代人没什么见识,围着长颈鹿叫麒麟。”周星河明白自己穿越了,第一时间从内心腹黑了一波大明朝这群没见识的文武群臣。 不过想来也是,长颈鹿在现代只要是个动物园基本都有,但是在古代那可是稀罕物件,郑和下西洋从非洲带回来的。 而眼前这只正是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大明朝第一只长颈鹿,现在正是进贡给永乐皇帝让群臣围赏的时刻。 会奉承拍马的文臣此时频出佳句,瑞兽麒麟,盛世繁华巴拉巴拉,给永乐皇帝哄得心情极好,就算是寻常再刻板的老学究,今日见此异兽也是赞叹不已。 寻常日子几月不见一笑的永乐大帝,今日脸上可是挂了一年份的笑容。 周星河莫名其妙的穿越,记忆如洪流汹涌而来,前世今生慢慢融合在一起。 他站在一位华贵的妇人身边,身前还有一个英武的少年,那是他大哥,人称好圣孙的朱瞻基,而他穿越成为了仁宗第五子,朱瞻基的嫡出胞弟朱瞻墡。 作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熟读历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星河寻常喜欢看小说,特别是明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汉民族最后的一个统一王朝。 朱瞻墡虽然在史书上着墨不多,但是三过皇位而不坐的轶事还是让周星河特地的去看了看他的故事。 历史上朱瞻墡在仁宗去世,宣宗出征的时候两次监国,特别是仁宗去世时,那可是历史上首次藩王监国,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要么得死要么得反。 没想到最后活了还荣华富贵享尽活了七十多岁。 再后来因为瓦剌留学生朱祁镇被俘,朱瞻墡婉拒了皇位,可谓是历史上最不想当皇帝的男人。 “这感情好啊,历史上快活王爷的典范,吃喝玩乐,百官称赞,皇帝信任,青史留名,这个穿越穿得好。” 周星河为自己的穿越而沾沾自喜,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穿越了,可不想当那劳碌命的皇帝,当个快活王爷是最好的。 当皇帝得励精图治,虽说威加海内的权利谁都想要,但是太累了,作为社畜,这样兢兢业业的工作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当然也可以两手一甩,昏庸无道沉迷于酒色,但是这样会害了国家,一枚优秀的社畜就是我可以废但是我不能影响别人。 对于这次的穿越显然周星河是十分的满意的。 “小子们,过来。” 方才笑意满面的永乐大帝,似想到了什么招呼自家几个兄弟过去,领头的好圣孙朱瞻基一路小跑就到了朱棣身边,亲切的喊:“爷爷。” 其余兄弟几个可不敢像他一样,毕竟好圣孙只有一个,其他的兄弟都得保持着恭敬和礼数。 近距离的看着朱棣,那是一个骨架高大的男人,身形挺拔肩膀宽阔,走路龙行虎步站着犹如青松,能征善战的皇帝,身上那股子英武杀伐之气旁人想学都学不来。 目光锐利如鹰,仿佛一眼能将人的心思洞穿,在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成为皇帝的人不会只是一介武夫,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乘。 朱棣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祖孙间的亲密旁人皆是看在眼里。 祖孙俩站在一起倒真是相像,刚十五岁的朱瞻基,虽然还矮了朱棣半个头,但在身形相似,朱瞻基的身上有着少年应有的清瘦,没有经过战场历练的少年少了朱棣的那份浑雄之气,也少了杀伐之戾。 英武,英气的英,威武的武,朱瞻基英气有余而威武不足,只是因为他年纪不大而已,还没沉淀出那股威武之气。 本朝皇孙受宠若总为一石,朱瞻基独占9.9斗,剩下的0.1斗估计还是计算错误,朱棣的眼中满眼都是自己的好圣孙,其他的孙子估计他都叫不全名字。 “小子,见此异兽,可有什么感受。”朱棣嗓音浑雄,面带笑意。 “不是麒麟,脖子太长了,估计的西洋异兽。” 众大臣面面相觑。 永乐大帝正在兴头上,若是常人如此说话怕是会惹得皇帝不悦,但是朱瞻基的一番话倒是让朱棣开怀大笑了起来。 “小子,就你激灵,你且记得不管其他人怎么夸耀奉承,要像今天这样,坚信你自己的判断,别人的奉承听着舒服的话就听着,别全当真。” “明白了爷爷。” 爷孙俩的对话仿佛寻常家庭爷爷教育孙子,少了些礼数尊崇多了份亲情。 问完了朱瞻基,为了不让自己表示的太过偏心又问了其他孙子,看向了朱高炽的二儿子,朱瞻埈。 这可是将来要和自己一起监国的庶子二哥。 “虽非麒麟,亦是他国异兽,我大明威震海内,皇爷爷旷古烁今。” 一番话倒是没啥毛病,中规中矩。 朱棣微微点头便看向了三哥朱瞻墉,三哥可不像二哥那样伶俐,但是和朱瞻基还有自己是同母嫡出的亲兄弟。 支支吾吾了一会,没说出个啥来,胆子和嗓门倒是很大:“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得震天响,给自家胖爹弄得无奈摇头。 朱棣苦笑看向了太子家老四朱瞻垠,这是个短命兄弟,没活十几岁就没了,瘦瘦弱弱的看着身体不是很好,脸色也不好,没什么话朱棣也没管他。 朱家这几兄弟,名字最后一个字都带土,估计这一家子是不会缺土了。 “你呢?”永乐大帝看向了自己,周星河望着长颈鹿,又看向了旁边的郑和,义正言辞的开口。 “皇爷爷将来我和郑和一起下西洋,地上都是大明的土地,海上也得是咱们大明的,全都得是咱大明的。” ------------ 第2章 成为大明的航海王 平常话不算很多的朱瞻墡今日忽然语出惊人,朱棣和自家胖爹与几位兄弟都颇为惊讶。 “你想出海?”朱棣好奇的问。 “是的皇爷爷,我要出海。”朱瞻墡坚定不移的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朱棣放声大笑:“甚好,郑和。” “臣在。”面色白净的男人上前行礼。 “朕的孙儿对海事也是感兴趣的,若他有所问,有所求,有所需,你记得要带带他。” “臣遵旨。” “皇爷爷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朱棣走开了之后,自家胖爹耷拉着个脸走了过来:“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说想要出海,陛下倒是高兴了,到时候给你考校一番,你若答不上来,少不了责罚。” 朱高炽身材肥胖,但是面色红润,颇有福气的长相。 “爹,瞻墡年纪小,没事的。”朱瞻基为自家弟弟说了句话。 朱高炽伸出一只手指微微皱着眉头点了点朱瞻基:“你啊你,莫仗着你皇爷爷的宠爱而骄躁,满朝文武都盯着呢,说话行事不可失礼,不然那些学究老臣文进士记在心里你这个太孙不知礼法。” 十五六岁的朱瞻基有些不耐烦,将心事表达在脸上,朱高炽没好气的要敲打他,被自己媳妇给阻止了。 朱高炽虽然自己人长得胖但是妻子却生的端庄秀丽,历史上的张氏也是有名的贤后,此时被阻止的朱高炽摇头苦笑。 “慈母多败儿,你可切记莫对这些孩子们太过仁慈。” 等到朱高炽走后,张氏看向了自己孩子们,语重心长的说:“以后你们皇爷爷问话,照着心里的答案说就好了,但是必须尊崇礼法,特别是你,瞻基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对于自己母亲,几人都是尊重的很,生不出一点叛逆的心思来。 围赏“麒麟”的的活动结束后,大臣们还要议事,他们这些皇孙自然是被带回了东宫。 刚回去就被拉到学堂学习,可给朱瞻墡脑袋都挤大了那可是之乎者也满篇背诵的古代课堂啊,可比现代的还要严酷。 借口屎遁便离开了,身后跟着小宫女和小太监一路追着他。 小宫女十二三岁的年纪名为楚儿,俏丽可爱是个美人胚子,小太监年纪稍微大点,本姓庄,倒是有个文人的名字叫庄生,但是在这里人家都叫他小生。 朱高炽为太子身居东宫,子嗣们自然也跟着住着,太子历来勤俭勉励,所以太监宫女的配置甚至都有些寒酸,除了朱瞻基之外,其他的公子一律一个宫女一个太监,用膳也是兄弟几个在一起。 永乐盛世国富民强,莫说王公贵族,就是江南富户家的公子小姐,身后也是跟着几个侍女小厮,东宫这配置着实过于简陋了。 唯独朱瞻基的院子内宫女十二人,太监8人,还有小厨房和管轿子的,配置齐全,作为好圣孙,这些自然都是永乐大帝赏赐的,自家胖爹没法缩减也没能力缩减。 朱瞻墡在御花园找了处没人的地方,爬到了树上躺着,下方楚儿和小生记得低声喊,也不敢喊响怕让人听着,万一太子责罚自家主子,自己两人也是跑不了的。 实在喊不动,两人也只能无奈的在树下守着。 朱瞻墡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御花园内的风景确实是极好的,古代空气又好,天气不算太热,舒服的很。 “哎。”朱瞻墡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朱瞻墡此时是在纠结,凭他自己的意愿他就想做个安乐王爷,但是想到后面的历史,不禁唏嘘感叹。 大明王朝的灭亡,满清入关,鸦片战争,百年屈辱史,他不想自己的民族遭受这些悲惨的经历,既然自己回来了总得做些什么。 “既然成为了被选召的孩子……额青年……额应该叫青壮年,那就不能看大明王朝陷落。” 大明国祚276年,现在还早,但是很多事情不能等到积弊已久后才去做,得从开始的时候就做出改变。 在现代因为有人质疑重金投资航天,就出现一句非常出名的话叫:“我们责怪我们的祖先六百年前失去了大海,难道我们要让子孙责怪我们失去星空。” 大海是非常关键的因素,大明此时国力鼎盛,郑和下西洋做了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开始也是终结,后人再无征服大海,反而被倭寇流民不断滋扰我国沿海。 从失去大海开始,我们失去了走向更鼎盛时代的大船,百年的屈辱沉痛万分,这次的这艘大船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坐上去,还要成为其掌舵者。 周星海自己的也明白,他不是什么具有开创性精神的人,做不到成为先驱者。 但是抄作业总会吧,给我一个国力鼎盛的大明朝,若是还做不到在苦难中救世救民的先贤们的十分之一,那也太丢人了。 而且哪用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便足够了。 “瞻墡,快下来。”一个浑雄的男声传来,低头往下看去,却是自己的二叔,汉王朱高煦。 汉王身姿强健,三兄弟中他最像朱棣,当然没有侄子朱瞻基那么像。 “二叔。”朱瞻墡热情的打招呼,一溜烟就跑了下去,记忆中汉王和自己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虽然汉王和父亲不对付,但是对于除了朱瞻基以外的几个侄子都不错,只是最后落得个烧烤二叔的后果让人不禁唏嘘。 “你小子,怎么爬树上去了。” “这树可以看到整个皇宫。” 朱高煦似回想起什么,脸上神色向往:“是啊,以前我也逃课爬这棵树。” 又拍了一下朱瞻墡的脑袋:“快回去学堂上课。” “二叔,你以前不也不是不上课,带兵打仗更威武些。” “就因为这样,现在满朝文武净说我暴戾过剩,拽出一大段读起来都拗口的文学经典来声讨我,有时候我甚至听不懂他们说的典故,回家查了典籍,第二天想说回去人家又有了新词,有力无处使,最是难受。” 朱瞻墡反问:“二叔,他们这么可恶,咱还学这些做什么。” “小子,知道最可恶在哪吗?” “哪?” “骂不过。” 朱瞻墡一头的黑线,自己二叔居然最愁的是这事情。 “没事他们也打不过二叔。” 汉王一愣旋即一笑:“你小子说的在理,就是骂人不用赔钱,打了人是得赔偿的,你二叔我就是个藩王钱不够用,哪像你爹管着那么老些钱。” “二叔,藩王钱不够用吗?” “就娶两三个妻妾,生三四个孩子还是够的,多了就不够了。” “二叔,多子多福。” 最终朱瞻墡还是被楚儿和小生带着回去上课,才刚出御花园迎面而来的却是郑和。 “殿下。” “郑大人,真巧。” “不是巧,是特地等殿下。” “啊?你在等我?” ------------ 第3章 郑和 “郑大人,您特地等我?” 郑和从袖中拿出了一枚令牌递到朱瞻墡的面前:“陛下有令,关于海事,殿下您有所需,有所求,有所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为我府上的腰牌,殿下若有想寻我的时候可命人来喊我,或随时来我府上。” “谢郑大人。” “臣惶恐。” 郑和面色白净无须,毕竟他是宦官,但是他的探险精神,外交能力和领兵才能都是深受朱棣赏识的。 “郑大人,这是你第几次下西洋了。” “第四次了。” 历史上郑和七下西洋,其中前六次是在永乐朝,最后一次是在朱瞻基当政之时,最后死在了大海上,其后便再无人如他这般能下西洋将大明国威扬与海外。 下西洋与北征大漠一样都是极消耗财力的活动,可以说是永乐一朝最大的两个财政负担。 毕竟郑和的出海和哥伦布的不一样,哥伦布那是殖民掠夺,郑和是为了探索扬威,前者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后者消耗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人力。 但终究我们自己深受过殖民者的迫害,就算是知道远洋殖民可以为大明带来丰厚的回报,朱瞻墡也不可能选择这条路的,这是我泱泱华夏的国风。 欺凌弱小,为之不耻。 郑和愿意接近朱瞻墡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家的胖爹,朱高炽监国多年,朱棣忙着打仗,政务财务这些事情其实大部分都是交由他来完成的,而他也完成的非常好,朝野上下诚服太子仁政。 郑和这样的聪明人自然知道,下西洋的壮举虽是为永乐皇帝扬威海外,但是真金白银得太子爷这边拨款,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和朱高炽的关系。 “郑大人,西洋诸国可有什么轶事趣事。” 难得碰上有兴趣听他说的人,郑和如数家珍:“爪哇,暹罗,锡兰等国全年如夏,皆是些咱们这没有的水果,可惜难以保存,不然可以带回来给诸位殿下尝尝。” “水果,水果。”朱瞻墡念念有词,忽然如醍醐灌顶,他想到了除了殖民统治之外还能获得丰厚回报的办法了。 那就是贸易,互通有无。 见朱瞻墡自言自语了起来,郑和不解的问:“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郑大人,您下次何时出海啊。” 郑和脸上是自信的笑容:“此次下西洋,收获颇丰,尤其是获得了异兽麒麟,陛下今日便下了决议我再次出海,只是耗资巨大,现北边大漠有蠢蠢欲动,估计且得等两年。” “下次带我一起去吧。” 郑和大惊:“殿下……” “无事,你不必为难,我会自己与皇爷爷和父亲说。” “谢殿下理解。” 两人聊了不少,郑和越聊越觉得这个九岁的皇孙仿佛自己的知己忘年交,他的出海下西洋在朝内反对声可是一直没有停过,几乎全靠着朱棣一人执意要做。 而眼前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对于探索大海展现出强烈的兴趣,以及远超他年龄的想法。 比如他想着出海不单单是探索扬威,而是要开通贸易航行,此事郑和也想过,但是他又觉得维持一条这样在大海上的贸易航线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是海量的,甚至能超过贸易所得。 “殿下,天色已晚,郑和先行告退,来日再来拜访。” “郑大人,征服大海便是征服未来。” 朱瞻墡的最后一句话,仿佛点燃了郑和内心的所有激情,手微微颤抖着喊道:“是,殿下。” 这种人间遇知音的感觉,让郑和整个人激动不已。 朱瞻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母亲张氏怒气冲冲的脸,毫无疑问那是一顿的训斥,因为自己逃课了。 张氏所出的三个嫡子,老大朱瞻基,老三朱瞻墉,老五朱瞻墡,似乎老大将气运全部占了,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与朱瞻基比简直就是不争气。 朱瞻墉人如其名,资质平庸,为人倒是勤勉的很,但是脑子跟不上,张氏虽然无奈也未对他有太多的苛责,而朱瞻墡为人聪明,却调皮捣蛋的很。 嫡出的三个儿子,张氏自然是最上心的,狠狠教训了一顿逃课的朱瞻墡,放下狠话再若逃课,上荆棘条子抽。 待到张氏走后,楚儿苦着脸说:“我的爷,您可千万不能再惹太子妃生气了,下次若真拿荆棘条子抽可怎么办呀。” “没事的,深宫大院,找荆棘条子可是比找金子难得多。”朱瞻墡可满不在乎。 楚儿苦着脸说:“爷啊,算您开恩,您若再出事,我和小生两个可就要被赶出宫去了。” 张氏对于朱瞻墡只是训斥,但是下人们可就惨了,驭下要恩威并施,做错事的时候得严。 瞧着两人哭丧着脸,朱瞻墡忙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明日我去学堂上睡,怪不着你们两个。” 楚儿擦了擦眼泪,开始做自己的差事,瞧见了屋子角落的煤炭好奇的问:“小生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发煤了。” 北京城的冬天可是冷的很,所以都需煤炭取暖,只是现在才八月份怎么小生就拿回来一堆的煤炭。 小生笑着说:“去年不知为何煤炭脱销,咱们宫内上好的无烟煤都不够用,今年我看库内早早来了煤,我与那库房的太监是发小,就早点挑了些好的备下,以免咱们公子到时候不够用。” 未雨绸缪,这小子倒还是有些心思的,朱瞻墡盯着煤炭却生出了主意。 “对了,煤炭,就是煤炭。”朱瞻墡高兴的蹦了起来。 “咱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不上树都没事。” 两人怎么可能猜透朱瞻墡脑子里面的想法。 欧洲开启大航海时代,掠夺了巨量的财富,而后又出现了工业革命,彻底的走在了前头,而工业革命的开始和煤炭有着极大的关系。 烧煤的蒸汽机就是工业革命的第一枪,朱瞻墡将自己的第一目标定在了蒸汽机。 我要推动工业革命提前发生在大明朝,为我们的大航海时代装上强力引擎。 让大明帝国这艘大船在蒸汽蓬勃中扬帆起航。 ------------ 第4章 工业革命第一步和垃圾金手指 作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朱瞻墡原来和自家表哥合开了一家小型修理厂,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学修车了,做了六年多,也算是有些技术压手。 本身他对于机械技术就极其的感兴趣,又肯吃苦,所以他师傅的手艺他也算是全学下来了。 对于机械原理,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但是简单的道理还是算了解的,这对于他想要搞出蒸汽是非常有帮助的。 躺在软和的床上,朱瞻墡思考着该怎么搞。 “钱,得先搞钱,蒸汽机的原理不算难,但是呢这时代的基础工艺和现代没办法比,就算是在现代看起来简单的工具,这里都还没足够的工艺来制作,更别说模具了。” 搞到钱了,才能够支撑他去开发蒸汽机,这可是从无到有的开发,就算是知道原理也得不断的尝试和失败才能制作出来。 一想到钱,朱瞻墡就想到自己的胖爹,作为大明太子,自己虽然节俭但是掌控的财力那可是极其巨大的,得想办法让胖爹出钱资助自己。 想要让人拿出钱来投资你,就算是亲爹,那也得拿出点东西来让他瞧瞧。 做不了PPT那就得做实物。 “楚儿,楚儿。” 朱瞻墡在房间内喊着,楚儿脸一红,这大晚上的喊她,她以为是公子长大了,但一想自家公子不大十岁,早熟也有点太早了。 作为贴身丫鬟她晚上是住在朱瞻墡房内的,此时就穿着轻薄衣衫怯生生的走到床前行礼:“公子,您喊我?” 月光皎洁透过窗,落了满地的银白,也穿过了少女轻薄的衣衫,暖风适时的吹起,衣衫贴着身子,月光下的影子玲珑有致,少女的两颊粉嫩滚烫,似这仲夏夜开出了一朵粉嫩的桃花。 “楚儿,给我取一把茶壶来。” “啊?” “啊什么?快去啊。” 楚儿脸更红了,多了一份落寞,飞也似的取来一把装着温茶的陶壶。 “不是这种,是那种铁壶,可以烧水的那种。” 楚儿又跑到厨房去取了一个铁壶来,铁壶一到,朱瞻墡就开始烧水,拿出纸笔鼓捣了一晚上。 楚儿看着自家的仔细观察烧水的朱瞻墡,心里开始怀疑自家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 第二天的学堂内,朱瞻墡就翻了一遍放在面前的书,那是论语,古代学子四书五经那都是要烂熟于心,倒背如流,朱瞻墡可没这耐力放下书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在门外等候的小生和楚儿开始嘀咕了起来:“楚儿妹妹,听闻昨日公子晚上房内动静不小,恭喜妹妹了。” 这个年代丫鬟要是能被主子选中,特别是这种少年时代的,那可谓是大幸运了,作为王子的第一个女人,人多少是念感情的,若能怀上,那更是一步登天。 “小生,你可莫胡说,公子年纪还小都还未到十岁,昨晚是公子让我拿了水壶在房间内烧水。” 小生惊讶的说:“啊?烧了一晚上水?” 楚儿点点头,无奈的叹气:“是啊,弄了一地的水。” “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就见到公子烧开水,见壶水顶开壶盖便兴奋不已。” 小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公子莫不是……” “你可别胡说,公子聪明着呢,我瞧着这群王子中除了太孙殿下,就数咱们公子最聪明了。” 虽然认为自家公子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但是昨晚的时候实在难以解释,不爱江山不爱美人,就爱看壶水顶壶盖,千古未闻。 太子爷今日有空,便到了学堂督查一番。 方才到门口,往内一看就看到正在睡觉的朱瞻墡,怒火上涌走了进去。 看到自家爹来了,三哥朱瞻墉拉了拉朱瞻墡的衣服,但是睡的死死的朱瞻墡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征兆,直到自己的耳朵传来剧痛,被朱高炽揪着耳朵站了起来。 起床气刚上来,看到还是胖爹,立马偃旗息鼓:“爹,爹,疼,疼。” 朱高炽将他拎到了学堂前。 “不读圣贤书,课堂之上倒头大睡,昨日你母亲刚教训过你一次,你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今日我得好好教训你一番。”说着手上便拿起了教书先生的戒尺。 穿越来刚两天,就挨两顿打,朱瞻墡感叹自己命苦,古代人打小孩那可真是不留手,好在胖爹体力不好,打了两下就气喘吁吁了。 “父亲,您先歇歇。”朱瞻墡反过来扶住了自己的胖爹。 朱高炽没好气的将戒尺递给了手下的太监:“来,你给我继续打。” 太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太子爷您可饶了小的吧,公子这千金之躯,这怎么使得。” “喊你打,你就打。” 太监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戒尺,跪着轻轻的打在了朱瞻墡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五爷,您可别怪我。” “用力点没吃饭啊。”朱高炽看着太监假模假式的,火气更大了。 太监马上扔了戒尺磕头起来:“太子爷,饶命啊。” 朱高炽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了太监,自己又拿起了戒尺。 “父亲,慢。” 见朱高炽又要打,此时学堂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抬头望去是自家三哥出言制止。 果然还是一母同胞骨肉情深,平常看着中庸的三哥还是知道给自家弟弟出头的。 “瞻墉,你想说什么?” 朱瞻墉义正言辞的说:“父亲,五弟学堂睡觉是不对,但是学堂学的是知识,五弟若是学会了睡一会也是可以的,父亲不妨考校一番,若是不会再打。” “你是帮我还是害我。”朱瞻墡的额头无数的黑线。 朱高炽拿起了论语,随便翻开了一页。 “子曰:君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后面备。” “过,则勿惮改。” 朱瞻墡脱口而出,却是惊了自己一跳,他是知道论语的一些内容,毕竟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但是这句他是不知道的。 同样惊讶的还有朱高炽,自己这个不爱学习爱玩闹的儿子居然背下来了,而且如此熟练。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背”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这下朱瞻墡自己也愣住了,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了。 说有用还是有点用,但是我又不读书不考学,让我对这些诗词过目不忘有什么用?难道改变现有的路线方针将来考个状元? 也不对啊,我可是皇子,考状元有什么用,辛苦考了状元还不如我爹给我封个王来的实在。 朱高炽这下失去了打儿子的借口,有些尴尬。 管不得那么多了,朱瞻墡满脸笑意讨好的说:“爹,我给你看个好宝贝。” ------------ 第5章 无马的世界多么美好 朱高炽满脸疑惑的问:“什么宝贝?” “楚儿,去将我房内的水壶拿来。” 门口的楚儿无奈,但还是跑回了屋内,和小生两人将水壶拿了过来,顺带着还有一个竹签子编成的小轮子小轮子用一根竹子连杆连着水壶盖。 “这是何物?”朱高炽微微皱着眉头,兄弟几个也都围了过来。 朱瞻墡点火烧水,一群人就这样看着水壶烧水。 “五弟,这样烧下去会发生什么?” “会开。” 众人错愕,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朱高炽一拍额头,无奈叹气。 自家三个嫡子,大儿子朱瞻基样样出色,甚至将来朱瞻基的皇位比他这个太子的还要稳。 三儿子是个资质愚钝但是嗓门极大的老实人,本以为小儿子是个聪明的,忽然间让人看水壶烧水,居然能因为开水会开而惊奇,简直有何不食肉糜的潜质。 满脸无奈的站起身就要走,朱瞻墡却高兴的大喊了起来:“动了,动了。” 朱高炽转过身却见,水壶盖被顶开,顺带着连杆动了一下,那竹签做的简易轮子在连杆的带动下转了四分之一圈。 仅仅转了四分之一圈而已,因为壶盖是无法控制做往复运动,运气好落下起来能来回几次,运气不好只能顶起来一次。 连杆装置和竹签轮子做的也非常的粗糙,好在朱瞻墡至少修过汽车发动机,对于连杆装置有点研究,为了学习还在BILIBILI上研究过,顺带还看了往复式蒸汽机的原理和应用。 对于机械原理他有着很强的求知欲,蒸汽机,发动机,差速器,变速箱的原理他都去学习过,虽然不说能全部背下来,但是简单的工作原理是知晓的。 “五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烧开水久了本来就会顶开壶盖。” “壶盖被顶开可以带动轮子的运动,若是可以限制住只让壶盖上下运动,不掉落的话,轮子不就可以一一直转动。” “咦?”朱高炽都发出了疑问且惊奇的声音。 上钩了,朱瞻墡明白自己的胖爹开始对蒸汽机感兴趣了。 朱高炽重新坐了下来:“老五,详细说说什么用。” “父亲,我在想若是可以在车子上装上一个装置,不断的烧水,可以控制其壶盖均匀的上下运动,带动连杆,不就可以让马车自己跑起来了。” “五弟,你这不是凭空妄想吗?没有马,车子怎么会跑呢?”作为二哥的朱瞻埈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 “二哥,刚才你也看到了,轮子转动了。” 朱瞻埈仍旧觉得不可能:“仅仅是转了一点而已,巧合罢了,而且壶盖运动如何控制呢?” 朱瞻墡此时不能说关于活塞的想法,不然自己一下子想的太全了,不久像是早就谋划好了,自己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个妖怪。 做人要稳且苟,才能活的长长久久。 朱瞻墡唯有简单的回答:“加上一个铁笼,限制壶盖只在其内运动便好了。” 兄弟几个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唯有自家三哥朱瞻墉站在自己这边,当然他也不是觉得朱瞻墡能成功,单纯的觉得自己弟弟搞出来的东西牛而已。 最终仔细思考后的朱高炽下了结论:“颇为有趣,你可多研究看看。” 朱瞻墡明白了自己的胖爹现在呢是有点兴趣,但是兴趣不大,必须得让它知道蒸汽机将来的作用,改天换地那般的大作用才能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拨款。 “父亲且慢。” “还有何事?” 朱瞻墡脑子飞速旋转,找到了切入口:“父亲,若这装置可成功,装在车上无马可跑,装在船上无风可行。” “无马可跑,无风可行?”朱高炽面露疑惑,似乎自己这个儿子对于他的研究有些无比的自信,这倒是让他颇为欣慰,但是天马行空的想法还是过于不切实际。 毕竟你要这个时代的人去想象一个不用马牵着就能跑的车子确实是没办法想象的。 朱瞻基从朱高炽最在乎的方面下手:“父亲,养一匹能征善战的骏马需要多少银子,在漠北的战场上骏马的损耗又有多少,郑大人下西洋耗时耗力又需要多少银子,若是此机器能成,父亲您设想一下该给朝廷剩下多少钱。” 养马和下西洋,这两笔耗费,一直都是朱高炽的心病,每年的国家财政收入都得被这两笔款项折磨的死去活来。 所以说到这两项他可是有切身体会的,一下子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真的能和自己儿子说的一样造出不用马就能走的车子和船那得省下多少钱。 只是真的能造出这样的东西吗?朱高炽不是个拥有天马行空想象力的人,也不是一个被少年梦想中的未来忽悠两句就全信的人。 朱高炽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你若真的造出来了,我赏你黄金千两。” 赏我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启动资金和人才。 “父亲,您先允我一点资金还有些工匠,我自己做不出来。” 朱瞻墡这两项东西若是不提朱高炽便仍会觉得他只是天马行空想想罢了,但是他提出了两个要求说明他是真的想做想落实的,特别是他要工匠。 想要做出朱瞻墡方才所想的东西,非能工巧匠不可。 满怀诧异与惊喜的看着朱瞻墡:“资金明日我想想,工匠你去寻郑和,他那里多,并且将你的想法与他说说。” “是,父亲。” 没想到父亲真的答应了,其他兄弟几个可是万分不敢相信。 朱高炽走出了学堂,透过窗户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嘴角带着笑意:“无马的世界,这孩子想法倒是新奇的很。” “殿下,五爷可真是聪明。”边上的太监忙拍马。 “你听懂他说的东西了?就说他聪明。” “殿下您如此开心,自然就说明了五爷是极聪明的。” “少些拍马溜须的话,等会替我去一趟郑和府上,还有寻杨士奇来,我与他们畅谈一番无马的世界。” ------------ 第6章 太子的任务就是省钱 黄瓦宫殿内,朱红漆木染的桌椅盖着金丝黄布,堂前一座大案放着些奏折还有太子爷最爱的茶叶南山春红。 那是红茶产自武夷山,居于山麓之南早春采摘,闻之味道清雅,太子爷极喜欢,连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 案前站在郑和还有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了些白须白发,但是浑身书生气精神抖擞,正是被后世称为三杨之一的杨士奇。 “太子殿下,您召我二人来是为何事?” 同时召见郑和还有自己,杨士奇觉得或许是不小的事情。 朱高炽的脸上满是笑容,胖子一旦笑得和蔼,便让人觉得满脸的福气像。 “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两个太监将东西拿了出来,正是之前朱瞻墡演示的水壶还有竹签轮子,太监们摆弄了好一会才做出了朱瞻墡之前弄的样子,然后就是点火烧水。 “太子殿下,这是何物啊?”郑和好奇的问,他也没想到太子喊他们两人来是为了看这个怪东西。 “这东西,瞻墡和我说叫蒸汽机。” 杨士奇和郑和对视一眼,皆是惊奇:“五爷?” “你两先看看这东西。” 随着水开壶盖被顶开,这次壶盖相当给力,运气也好做了三次上下的运动,导致轮子转了接近一圈才停下。 郑和已然满脸的吃惊。 “这!!殿下!!” 难得看到这位冒险家如此吃惊,甚至连话都没说全,他显然比一旁依旧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文官杨士奇更明白这东西的作用。 杨士奇没发现它的用途,一脸无语的说:“殿下,这水壶的作用是什么?” 朱高炽颇为自豪的讲解了起来:“我家老五说看烧水的时候水壶盖被顶开,就想着若是能限制住壶盖不断在上下运动就可以用这个装置带动轮子转起来,这根杆子他管这叫连杆,这孩子想法倒是奇妙,我就想着寻你二人来看看。” 杨士奇依旧不是很明白其价值,郑和却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殿下,可否请五公子去我府上一趟,府内有不少建造船只的能工巧匠,若是带来宫里觐见有诸多不便,屈尊五殿下往我府内去一趟。” 朱高炽笑呵呵的心情极为高兴:“怎么?你觉得他做的装置有用吗?” 郑和方才看了一眼,脑中便有了这东西的雏形:“殿下,若真能成功,车行无须马匹,船行不需等风。” “你这话与瞻墡的话一模一样。”朱高炽的笑意更胜,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色呢。 见郑和有些着急,朱高炽挥了挥手:“别急,先晾着那小子两天,这小子最是容易蹬鼻子上脸,捧得太高生了骄傲的心思,怕是将来改不回来,五天后我命他去你府上,你先寻些能工巧匠,这东西你也带回府上。” “殿下英明。” 万事为自己儿子想的很周到,作为一个父亲这是值得钦佩的。 蒸汽机的事情说完,朱高炽坐回了位置上:“还有一事与二位商议。” 方才堆满笑意的脸现在变得严肃了起来,显然是有正事要说了。 “北平的宫城正在建造之中,迁都当前的进度还是不错的,只是陛下要下西洋,又要征漠北,国库恐支撑不住。”朱高炽说着连连摇头。 郑和一言不发,杨士奇可不能不说话:“殿下,去年二月整备,陛下于六月率军从北平出发亲征漠北,大败瓦剌军队,此番才一年多,怎么又生了北伐的念头。” “永乐十二年那一战,虽说大败瓦剌,但是我国军队损失也极为惨重,忽兰忽失温会战才一年多,方又有边境得辽东谍报瓦剌人马又有了些整备之相,或有犯边之准备,宜昼夜谨备,不可怠忽。” 杨士奇错愕:“瓦剌现又积蓄了力量欲犯我大明边境?这群漠北夷民当真不记打,不将其亡族灭种便时刻想着犯我边境。” 朱高炽点了点头:“陛下已经拟旨了令周、晋、秦等藩王各选护卫步骑兵五千,于今年冬赴真定操练,要求陕西、甘肃、宁夏、大同、辽东诸守将明年春赴真定及德州一同操练。” “陛下这是要……” “早则今年冬,晚则来年,应又要亲征了,若是瓦剌不犯边尚可小规模扫荡,若是瓦剌胆敢犯边,依父皇的脾气,御驾亲征是必然的。” 御驾亲征这四个字便意味着他这个监国的太子需要搞到大把的银子,为自己的爹做好后方物资供给,每一次北伐朱高炽那都是焦头烂额,但也因为他每次做的都是极好,朱棣才敢放心北伐。 “太子殿下,息战方才一年多,国库虽不算空虚但是绝撑不住陛下御驾亲征,江南赋税因为上次出征已经弄得百姓苦不堪言,若是再加怕是要激起民怨了,万万不可。” “但是陛下的性子你应也是知道的,若是瓦剌犯边而不还击,怕是他要发雷霆大怒的。” 杨士奇忙跪下说:“太子殿下,为天下黎民百姓计,还请由此时起缩减各项开支,避免战事突起准备不足。” 郑和此时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可不单单是让他看看朱瞻墡的小发明,而是想要让他先停下下西洋的项目,将经费让出来。 “郑卿,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朱高炽果然开口问了。 郑和不卑不亢的行礼:“殿下所言极是,郑和不善财政之道,万事听由陛下和太子殿下吩咐,自当鞠躬尽瘁。” 朱高炽略有些不悦,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两位回府之后多寻思些办法,替孤分忧。” “臣惶恐。” 两人退下之后,朱高炽又哀叹了一声:“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明年又要北伐,又要下西洋,国库哪里撑得住啊。” 作为太子爷,这位子人人艳羡,自家二弟三弟可都眼热的很,但是这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每天一大堆事情,特别是有个喜欢出征,希望万邦来贺的老爹,一句话他就得为爹赚钱省钱,他爹可舍不得将他换下去。 此时他倒是非常的盼望自家儿子奇思妙想的蒸汽机能够实现。 “真若能无马行车,无风行船,我这两笔经费或可节省个十之二三。” 朱高炽哪知道这十之二三他还是想的保守了。 ------------ 第7章 府兵隐忧 得知了自己的天赋是过目不忘虽然对朱瞻墡来说用处不大,但是至少不用因为读书的事情苦恼了,至少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桩烦心事。 第二日学堂课后,朱瞻墡还在鼓捣自己的蒸汽机,原来的那个被胖爹拿走了,不得不再做一个。 “五弟,随我来。”嗓门洪亮的三哥朱瞻墉喊了一声。 朱瞻墡不解:“三哥,什么事情?” “母妃喊我们过去。” 两兄弟来到了太子妃的院子,早已在这里的还有自家大哥,好圣孙朱瞻基旁边还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 记忆之中这女孩早好些年就入宫了,是太子妃张氏的母亲彭城伯夫人带入宫的,朱瞻基的青梅竹马,当然自家大哥说这是他的童养媳,她就是将来的孙皇后孙若微,就是生下大明战神朱祁镇的那个孙皇后。 两人男才女貌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笃,谁都知道孙若微是要嫁给朱瞻基的。 “母亲。” “母亲。” 两兄弟依次行礼。 太子妃张氏取了糕点给朱瞻墉但是没给朱瞻墡,反而是问道:“听说昨天被你父亲打了?” “儿子身子骨好,不妨事,父亲就打了两下而已,母亲不用担心。” 张氏没好气的说:“谁说心疼你了?”差点被气笑了接着说:“打得好,就得打打你这调皮性子,若是将来还调皮长大怎么办。” 旁边的同样调皮的朱瞻基将自己的蛐蛐笼子藏得更深了些。 “母亲,昨天父亲也表扬我了。” 事情张氏自然还是知道了,这小子居然将太子爷的考校全部对上了,太子爷反倒没办法继续打他。 张氏苦笑着摇摇头,朱瞻基给自家弟弟说话:“母亲,老五都背会了,睡一会也没事。” “你要这么惯着你弟弟,将来还能惯着一辈子不成。” 虽然无奈,但是自己三个儿子感情极好,见他们兄友弟恭倒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非常高兴。 “母亲,今日寻我们三个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朱瞻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斗蛐蛐了。 张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母亲想看看你们了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的,瞻墉瞻墡去给母亲捶腿。” “别胡闹,有正经事。” 张氏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又好气又好笑:“下月初一,陛下要去西大营检阅兵士,你们父亲说让你带着你两个弟弟一起去看看,你去过几次了,到时候我和你们父亲都不去,你可得看好两个弟弟。” “母亲放心,那我先走了。” 朱瞻基从小跟着朱棣,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场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朱瞻墡哥两个可还是头一遭。 朱瞻基带着自己的童养媳,便一路小跑的走了。 张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两人可莫学着你们哥哥这般,下月的检阅切记不要怯场,不管如何不要怯场,你们皇爷爷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最是讨厌胆小畏缩之辈,明白了吗?” “明白了,母妃。” “还有,皇爷爷若是考校你们回答问题,不懂便是不懂,不用强回答,莫表现的扭扭捏捏便好了。” 说完这些张氏又招呼边上的宫女过来,宫女的手上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些各种颜色的布料。 “你两看看喜欢什么颜色的,我命人给你们赶制一套飞鱼服,到时候可以穿上。” 朱瞻墉大喜,随即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深蓝色,那是一种近乎藏蓝色的颜色,朱瞻墡也叫不来,朱瞻墡选择了一种黑红黑红的深红色。 古代颜色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比如金色只有皇帝可以用,一些明黄色,深黄色之类的特定颜色也是只有皇家可以用。 张氏命宫女量了两人的体型,自然是得量身定做。 又被张氏苦口婆心的嘱咐了好一会,才放两人走。 回去的路上朱瞻墉说道:“三弟,听闻交趾那边张辅将军又打了胜仗,平了叛乱,皇爷爷高兴,最近喜事连连,想必下月初的检阅心情极好,咱们两就别惹他不快就好了。” “三哥所言极是。” 张辅他是知道的,明朝靖难名将张玉的儿子,老子英雄儿子也是英雄的典范,四征安南,也就是以后的越南现在叫交趾了,使得唐朝之后四百年将交趾又纳入了我国版图。 可惜最后死在土木堡之变,有机会倒是可以和一代名将见见。 下月初一也就是七天之后。 …… 五天之后。 朱瞻墡得了自家胖爹的安排,命人带他出了皇宫前往郑和府上。 马车行过熙熙攘攘的繁华城市,拉开帘子往外看去,一片热闹的景象。 郑和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了朱瞻墡便亲自来到马车前迎他。 “五殿下。” “劳烦郑大人亲自迎接。” “殿下里面请,府内可有好些人盼着您来了。” 朱瞻墡随着郑和入府,府门口站着四个威武的兵士,府内走过去一路看下来已然有二十多个兵士护卫。 “郑大人,府上的军队人数好似不少。” 郑和也不忌讳:“府内共有卫队35人,皆是军中好手。” 府内带兵是正常的事情,总得有人看家护院,古代的治安可不像现代,贵族家中多有私兵,只要不是成建制的军队,就几十人的府兵朝廷一般不管。 朱瞻墡却心生隐忧,并未在朝廷管辖之内的府兵,只听命于贵族个人,在京师内还好说,若是远些的地方很容易成为当地豪绅贵族作威作福的帮凶。 试想一下,四五十人装备不说精良就算是很普通的府兵,至少都是青壮年,欺压一下当地的百姓让其敢怒不敢言还是很简单的。 古代信息闭塞,本地父母官压迫百姓的事情并不少见,但是被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是事情闹大了,朝廷只能出兵镇压,官欺民反这是古代农民起义最主要的原因。 朱瞻墡跟着郑和来到了他府内的正厅,此时这次四位工匠已经翘首以盼了,看来来人真的是个小孩,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错愕,震惊,微笑,搓搓手的都有。 知道蒸汽机的想法是太子爷五子所想,但是真正见到那样天马行空的设想居然出自这样一个小孩子的脑中,难免仍旧震惊。 “见过五殿下。” ------------ 第8章 蒸汽机 四位工匠向着朱瞻墡行礼,郑和请他先坐下,一一为他介绍。 四人中最胖的那位皮肤黝黑,光头,脸上还有一道伤疤,从耳朵根到脸颊甚是骇人。 他叫方强是郑和船队的总工,远洋船只的建造主要由他负责,虽然长得吓人但是有着我华夏族庄稼汉子那股子老实本分劲,是个牢靠的匠人。 最矮的那个估计个头不超过一米六,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一身的腱子肉,他叫张三,法外狂徒那个张三,是郑和船队武器的制造师。 另外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是两兄弟,李思和李宇,两人的父亲原是郑和船队的一个船长兼职最好的铁匠,前些年去世了,两人的冶炼锻造工艺是极好的。 郑和一看就是内行,请来的四位工匠,木工,铁匠,武器师傅,各有长项。 张三迫不及待的问:“五殿下,郑大人带回来的装置,我们研究了一下,其中我觉得最精妙是连杆,这样一个简单的装置可以将简单的上下运动转化为轮子的转动,精妙。” “五殿下能从开水顶开壶盖这个简单的发现想出这事情才是最神奇的。”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说了起来,郑和站起身示意他们先停下,然后招手命令下人抬出来一个加大版的“蒸汽机”。 就是之前朱瞻墡做的加大版,朱瞻墡绕着看了一圈,连杆和木轮做的非常好,这些应该是木匠方强做的,但是这些东西技术含量本身就不是非常高,连杆可以稍微再改进一些。 至于烧水壶,他们做了一个加大版的水壶,连壶嘴都是原模原样的按比例放大,朱瞻墡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夸奖他们细致呢还是说他们不动脑筋。 四人仿佛等待被老师宣判考试成绩一般带着期望的看着朱瞻墡。 朱瞻墡看着眼前的装置,对于几人的工艺倒是颇为满意,特别是水壶,这么大的水壶要做出来冶炼工艺自然是不错的。 其实朱瞻墡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工匠,毕竟明朝有神机营,火枪火炮都能造,虽然制造工艺落后但是工匠的水准可不低。 “郑大人,水壶只是我当时观察到了的一个现象而已,要做蒸汽机大可不必依靠着水壶。” “不必水壶?” “是的,各位之前应该实验过了,可否说一下是什么在促使轮子运动。” 方强说:“壶水烧开顶开了壶盖,壶盖的运动带动轮子。” 张三则是摇了摇头,身为武器专家的他显然观察到了更多:“是热气,是热气带动了壶盖。” “对。”朱瞻墡确认了他的想法接着说:“对,是热气,或者说用个更准确的名字我们叫它蒸汽。” 朱瞻墡物理学小课堂开课,给他们讲解了因为蒸汽在壶内加压顶开了壶盖。 “所以不必拘泥于水壶的外形,并非是需要水壶,我们只是需要烧水产生的蒸汽,水壶本身只是为了蒸汽的产生而存在的。” 张三一拍脑袋:“是我等愚钝,多谢殿下解惑。” 此时开始眼前这四位工匠心里再也生不出任何轻视眼前这男孩的心思来。 “将蒸汽导入密闭的空间,内有一个壶盖一样的装置连接着连杆,可以叫他活塞,活动的塞子。” “活塞,这名字甚好。”张三赞叹了一句。 朱瞻墡接着说:“一定要是密闭的。”说着在纸上画下了简易的流程图和原理图。 郑和和几位工匠看的甚是仔细,张三连连称奇,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脑袋里面怎么会藏着这么多奇思妙想。 “五殿下,这样好像不对,如果一直往里面冲入蒸汽,会不会爆炸?”张三发现了问题所在,气压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学习过,但是认知到了。 朱瞻墡又在密闭的空间上画了一个泄压孔,泄压孔的开关和连杆相连。 “此处开关当活塞被推动到最上方的时候打开,蒸汽排出,活塞落下,落下之后又关闭蒸汽继续加压。” 张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兴奋:“妙啊,妙啊,殿下连接的位置是哪?” “这个得多次尝试后才知道,但是既然是规律运动,一定会有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在理。”郑和不由的鼓掌。 若说之前几人还是在为朱瞻墡的想法而称奇,现在就是真的觉得有了实现的可能。 本以为就算有了这个想法也得很久的发展才能得到实现,但是现在来看仿佛近在眼前,简单的一幅画清晰明了。 “郑大人,我们几人这就动手。”几人已然有些跃跃欲试了。 郑和面带微笑的说:“先等等,不急于一时,先于纸上咱们再将能想的事情想得详细一些。” 几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朱瞻墡就在边上听着,提了一下要密封内壁要足够的光滑。 不能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不然人家不会觉得奇怪吗? 慢慢的一步步来,他也不寄希望于一次性能做出蒸汽机来,有个研究和实验的过程才对。 一直到快要用晚膳了,几人才算是放朱瞻墡走,朱瞻墡对于这些人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算是有了认知,简直就是孜孜不倦。 临行的时候郑和非常恭敬的说:“五公子,明天开始我会命人尽快打造出来呈给您。”他的恭敬发自肺腑,并非仅仅是因为朱瞻墡的身份。 “郑大人,若是东西可成,先给皇爷爷和父亲看看。” “明白,公子考虑的周到。” 马车上今天全程陪同的楚儿万分不解:“公子,您做这个叫做蒸汽机的铁疙瘩是为什么啊?” 朱瞻墡一笑,打开了车帘问:“为了外头那国富民强安居乐业的大明朝。” 楚儿更是不解了。 “楚儿,你见过打仗吗?” “只见过反叛的流民。”她是在永乐元年出生的,边疆的战事有听闻但没见过。 “你可见过饿殍遍野,一城几十万人被屠戮,敌军以杀戮我老弱妇孺为乐,甚至比赛谁杀的多,头颅满地滚,婴儿亦逃不过刺刀,国家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将土地割让赔款,在自己的土地上人民沦为三等人,被人欺凌,这样的世界你可想像吗?” 国富民强的大明朝,连一个宫内的侍女作为底层人也想象不了这样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却切切实实的在历史上存在了近百年。 ------------ 第9章 检阅士兵 应天府的西郊,夏日炎炎,翠山青柳叠嶂,红花绿草丛生,南方的夏天潮湿炎热,应天府水气又足,没一会就一身的汗了。 顶着火热的日头,穿着暗红色的飞鱼服,朱瞻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想不通古代人怎么想的,这样的天气穿着短袖多好,偏偏里三层外三层的。 今天是跟着朱棣来检阅将士的一天,朱瞻墡和自家三哥穿的都是新做的飞鱼服,精神气十足,不得不感叹明制汉服确实好看,现在有点理解现代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喜欢汉服了。 换我我也喜欢,当然黑丝永远是朱瞻墡心里的白月光,心头好。 当即许下宏愿,要这大明疆土人人皆可穿黑丝,当然是女人。 西郊大营常备士兵五千人左右,在应天府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各有一营,加上城内换防的军队,组成了应天府常备的军队,共两万人。 朱瞻基陪在朱棣身边,朱瞻墉和朱瞻墡则是在朱高炽的身边,今天一同来的还有二叔汉王朱高煦,却独独不见三叔朱高燧。 检阅士兵是由汉王带领的,汉王能征善战而且也喜欢混在军营之中,检阅的时候就下去亲自带队了。 朱瞻墡看的昏昏欲睡,说着检阅其实就是士兵们模拟对战,操练武器,阵型变化,跟现在军队的操练比起来那可是差的远了。 不论是整齐度,精气神都远远不及现代的军队。 厚重的铠甲虽然威武但是会限制了士兵的行动。 但是这些铠甲也是阅兵的一部分。 因为虽然明朝有神机营但是装备并不够,依旧是冷兵器为主,这样的话铠甲之类的装备就很重要了。 简单来说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打三个没有装备的士兵没什么问题,你砍人家没穿透甲就稍微有点痛,人家给你一刀你就嗝屁了。 所以铠甲也成为了陛下要看的内容,甚至特地有展示环节。 当然在场昏昏欲睡的不止朱瞻墡一人,还有他家胖爹,寻常的检阅他都是不参加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检阅朱棣一定要拉上他。 朱瞻墡怕热,胖爹更怕热,但是又不能失了太子的礼仪,后头宫女扇子都快扇飞起来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检阅完成,朱棣大步流星的便走了过来,不上朝的时候他喜欢军营便装打扮,倒是更显得威武。 见到朱棣过来,昏昏沉沉朱高炽忙行礼:“陛下……” 朱棣扶住了他:“免了。”脸上挂着笑容显然甚是满意,伸手指着身后的军队:“怎么样太子爷,咱们大明的军队如何?” “父皇您可别这么叫。”朱高炽被朱棣叫了一声太子爷立马心虚了,恨不得退两步直接上车回宫。 以朱高炽对自己的父亲了解,一般情况下他对自己都是没好脸色,时常严厉的敦促他减肥等事情,就算没事也能找事呵斥两句,典型的中国式父亲,不苟言笑。 但是他真的对自己很客气的时候,面带笑容的时候,那就是麻烦事来了,一定是有很让他为难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不然不会这样。 他宁可朱棣多骂两句,也不想听到朱棣笑呵呵的叫他太子爷。 朱棣拉过了他,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将士们,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陛下威武。” 声势震天响,朱高炽内心已经开始哀嚎了。 “高炽啊,这些可都是百战精兵,你看那小子,现在做了千户,靖难的时候就跟着朕冲杀勇猛的很,还有那个他脸上的疤是被箭射中的,命大是个有福之人……” 朱高炽行礼:“爹有事您说话,儿子没有不办的。”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进了军帐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高炽啊,靖难至今十几年了,当年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现在也三十四年岁了,行伍之人身上多伤病,年纪大了又不适合上战场再拼杀,当初都是刀里血里杀出来的,我就是不忍心他们晚年凄惨。” “陛下,朝中对于年老的,退伍的兵士皆有抚恤,根据其在军中职位分类,抚恤等级不同。” “高炽啊,朝中的抚恤朕自然是知道的,当下我大明国富民强,江南的富户甚至出钱免兵役,这样下去兵士数量不足,能征善战者也少了,将来万一瓦剌等地方犯边大明如何应对。”朱棣将事情讲的非常严重。 朱高炽皱眉不语。 朱棣乘胜追击:“北边来了消息,瓦剌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朕打算明年亲征,同时兵部拨款增加兵士薪俸。” 朱高炽扑通就跪了下来:“爹,朝廷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了。”委屈的像个两百多斤的胖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在场只有自己的三个儿子和汉王,汉王忙兄友弟恭了起来扶住了朱高炽:“大哥,爹是和你商量事情,你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做什么,让孩子们笑话了。” 汉王自然是希望多拨款了,拨的多他拿的多。 朱棣面露不悦,朱高炽苦着脸说:“养民生息,民富国强,陛下!!” “你的意思是朕残酷暴虐不让百姓休养生息。” 汉王表面上义正言辞的维护自己的好大哥:“大哥绝无此意。” “大明边境军费历来充足,去年北伐之后瓦剌实力锐减,短时间内就算犯边,我边关将士定可守住,何劳陛下亲征。”朱高炽这次是不论如何要阻止朱棣,让他取消了御驾亲征的想法。 皇帝御驾亲征比普通的出征至少增加两三成的费用。 朱棣脸彻底黑了,此时好圣孙跳了出来:“皇爷爷,父亲不是不让出征,瓦剌小族现在根本不是咱们大明的对手。” “对对,父皇您大可多赏赏花观观景,大战的时候儿子去。”汉王拍了拍胸脯。 朱棣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冷眼瞧着朱高炽说:“亲征之事容后再议,瓦剌若敢犯我边境,必诛其灭其种,只防守不反击,当大明是那懦弱的徽宋不成?” “陛下息怒。”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 朱棣接着说:“兵部拨款增加兵士待遇一事不得拖延,挤不出来就从你东宫的俸禄里面扣。” 说罢大袖一甩就走出了营帐,这难题彻底扔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头上。 “大哥,我去劝劝父皇。”汉王一溜烟也跑了出去。 朱瞻基扶起朱高炽:“父亲,我先去看看皇爷爷,今夜我与你一起想办法。” “去吧。”朱高炽挥了挥手。 等到其他人走后,朱瞻墡走到了朱高炽的面前说:“父亲,儿子有办法。” ------------ 第10章 警卫司 “你有办法?”朱高炽吃惊的问。 “是的。” 见识过朱瞻墡那奇思妙想之后朱高炽也不会将他的话归类到童言无忌。 “走,回去的路上说。” 马车内用厚棉垫着,太子身子骨不好,坐车常不舒服,马车又颠簸所以垫了厚厚的棉,这样坐起来舒服点。 “瞻墡,你刚才说的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父亲,皇爷爷要您拨款增加兵士的薪俸,此举并非不好,增加了薪俸还有各项待遇来当兵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朱高炽苦笑了一声:“怎么会不知这是好事呢,但是实打实的款项得从其他地方节省出来。” 朝廷的俸禄一共就那么些,这边增加了,其他地方就得缩减,但是现在是支出太多,各个项目都难。 “父亲,无法节流的话可以考虑开源。” 此话一出,朱高炽瞬间黑脸:“瞻墡,赋税于民不可竭泽而渔,百姓的负担本就已经够重了,辛苦一年的收成也就只够一家人吃饱罢了,若再加必然激起民怨。” 古代的王朝主要的收入就是来自于赋税,所以朱瞻墡一讲到开源,朱高炽就以为他的想法是要增加赋税,所以才会满脸的不悦。 “父亲,开源不一定得增加赋税。” “哦?那有什么办法?” “父亲,可知道勋贵们的府兵?” “当然知道。”朱高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朱瞻墡提起了府兵。 明朝公侯伯三等贵族,经过开国还有靖难,数量不少,虽然朱元璋杀了一些,但是总得来说数量还是很多的。 而这些人只要不是二代三代过于败家,家中钱粮都不少,或多或少都有府兵,几人到几十人,甚至高门大府算下来近百人的也有。 除了有爵位的勋贵,朝中文武三品以上的府内基本都有府兵,甚至四五品的也有。 这些府兵不在编制内,与下人小厮差不多,条件好的会造些兵甲穿着,条件不好的就是普通的布衣穿着。 朱高炽面带好奇:“你打府兵的主意?” “父亲,不觉得这些府兵虽然未成建制但是也不在军队管制内,整个应天城算下来可能有几千人吧,这可是一股子不小的力量。” 朱瞻墉此时插话:“五弟,你说东说西的怎么都没回答出父亲的问题。” 白了一眼自己三哥,朱瞻墡便接着说:“父亲,是否可以将这些府兵纳入朝廷管理,建立军队,勋贵们从中租赁府兵,不得私自培养府兵,既少了些危险,勋贵们租借府兵的费用又可以增加进项。” 这办法让朱高炽颇为惊奇,细细一想,好处极多,但是有微微皱眉,怎么让勋贵们同意放弃自己培养的府兵呢。 朱瞻墡自然知道这其中最困难的地方是哪。 接着便说:“父亲,我大明朝鼎盛,除了北方的鞑子们,四下皆平,贵族们养着府兵也不过是为了自保防贼等作用罢了,朝廷可用军皆归朝为由行事。” “军皆归朝。”朱高炽念叨着这四个字:“此事得缓,从三等伯爵开始,他们的府兵少,看效果再行事。” 朱瞻墡知道自家胖爹应该是初步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今日皇爷爷说要体恤军中年老残疾者,我觉得是极有道理的,或者咱们可以让这个新建的府兵部门招收兵士的时候以在军中服役五年以上的退伍人员为主,残疾的可以让他做文职,这样既解决了皇爷爷的忧虑,也解决的兵源。” 朱高炽听闻此言拍手称快:“好,好,当府兵不需要和上战场搏杀一样,退伍的兵士足够了,反过来还解决了其生计问题。” 朱瞻墡又接着说:“最终发放府兵薪俸的还是咱们的军部,所以府兵名义上是贵族的府兵但是其军籍位于军部是军人,当有战时这些府兵汇聚起来又是一股子不小的力量。” 越说朱高炽越觉得此法子可行,虽然前方有着勋贵利益这座大山,但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以尝试。 “此时回宫之后我找你皇爷爷商量,若是能行瞻墡记你一大功。” 朱瞻墡嘻嘻笑着说:“但是……” “但是什么?” “父亲,若真可行,这个部门隶属于军部,但是尝试能够让其独立运行,收入和支出全部独立。” “为何?” 朱瞻墡不太好意思的说:“若此部门能盈利,存下些钱来就不必被其他地方拿去,也好让部门做的大些,若是不能就说明还得朝廷往里面添钱,便是鸡肋。” 说完这段话,朱瞻墡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是在鼓捣他藏私房钱,毕竟这国家都是他家的,再要藏私会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了。 朱高炽思考了一会:“具体的等我晚上与陛下商谈过后在做决定。” “是,父亲。” 快到宫城的时候,朱高炽忽然开口:“瞻墡,既然是你想的事情,你给取个名字吧,叫军属府兵司或者就叫府兵司这样的名字吗?” “父亲,府兵的名字不好听,听起来就像是一府之私兵,叫警卫司吧,警戒护卫。” “警戒护卫。”朱高炽念叨着这四个字,越说越觉得好:“好,晚上我便以这名字与陛下说。” 胖爹心情大好看向了车外的应天城,此时华灯初上,整个应天城繁华异常。 “我大明比之盛唐应还差了些。”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琉。”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太子爷随意颂了两句诗,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太子,他希望大明能如当年的盛唐一般繁华,或许在那个年代当太子不用每天想尽办法赚钱省钱。 “真是不喜欢检阅,每次一出来便又是一天过去了,那些奏折只得晚上看了,唉。” 看到自家胖爹这辛苦哀叹的样子,朱瞻墡坚定了我不能做皇帝的想法,这也太累了,晚上还指不定得几点睡,就是可以选妃子侍寝这点倒是不错的,这个优良传统一定要想办法发扬到藩王这边。 “父亲,何须担忧,我有办法让以后检阅士兵不必出城,就在城内就在皇宫门口就可以了。” “哦?你又有办法?” ------------ 第11章 抄,就硬抄 朱高炽被自己这儿子一会一个神奇想法惊呆了。 “说说你又有何办法?” “父亲,咱们从头开始想,为何皇爷爷喜欢检阅士兵。” 朱高炽叹了口气:“你们皇爷爷自打十几岁开始跟着老魏国公出征塞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后来就藩燕王戍边,招降北元乃儿不花,再到后来的靖难一点一滴都是自己打下来的,身上带着兵气,一段时间不到军营就浑身难受。” “或许不单如此吧。” 朱高炽微笑着看自己的儿子:“你小子想说什么?” “皇爷爷或是喜欢极了那种在战场上号令群雄,军队浩浩荡荡的感觉。” “天下男儿谁不喜欢呢。”朱高炽对于朱瞻墡已然刮目相看,他不再说人的行为,而是从心里的角度去思考。 朱瞻墡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的说:“皇爷爷喜欢这种感觉,父亲你就给他做的大一些,一年来一次皇城大阅兵不久好了。” “皇城大阅兵?”朱高炽疑惑了:“这是何物?” “让皇爷爷站在宫城的城楼上,让军队鳞次栉比分成一个个方阵从宫门口经过,依次接受检阅,步兵,骑兵,甲士等等,也正好让城内的百姓们看看我威武的明军。” 朱瞻墡想的是以前各国阅兵的法子,各个国家为了彰显国力和增加国民自信都会进行阅兵,每次他在电视前看到阅兵他觉得心潮澎湃。 现在他就是将现代的各种事情抄到这个时代来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想办法,很多事情这个时代还没有或者还没出现好的解决方案但是在现代都有解决办法。 抄,就硬抄。 听到朱瞻墡的想法之后,朱高炽已经对于自己这个调皮的儿子是服气了,虽然顽皮了些,但是这些奇思妙想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仔细一想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说:“城中涌入那么多士兵,会不会引发恐慌。” “父亲,我大明的兵士是为了保护百姓的,能在主街上大家一起见证如此武威的明军阅兵大家应该安心才是。” 朱高炽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法子若是让你皇爷爷知道了定会好好夸奖一番。” …… 夜幕沉沉,朱瞻墡依然入睡,但是朱棣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里面的不断传出话语声以及朱棣豪放的笑声。 “好,好,甚好,此阅兵法子甚好。”朱棣听完朱高炽对于阅兵的办法之前本来有些睡意,想要让他们先回去,顿时间来了精神,仿佛打了鸡血睡意全无。 朱棣显然对于朱高炽说的阅兵想法非常的认同。 “明天就给我去准备。” 朱高炽苦笑着说:“爹,哪里有这么快的,需要些日子而且寻常时候阅兵做什么,等到大日子,比如您的生辰,咱们一年做一次就好了。” “不行,一年一次太少了,至少一年四次。”朱棣幻想起了自己站在宫城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一对对士兵行过的场景,男儿当如此。 朱高炽没想到自己老爹反应这么大,苦口婆心的劝说,边上还站着户部尚书夏原吉,一起劝说经费不足,一年一次好了,好不容易才给劝下来。 朱棣有些不悦的答应了一年就他生辰一次,但是如果有出征等事项要增加次数。 阅兵一事算是拍板了,趁着皇帝现在高兴,朱高炽将警卫司的事情也说了,基本上就是按照朱瞻墡的原话说的。 “怎么一下午你脑子里面想出这么多主意来,这可不像是你自己想的。” “父皇,瞻墡想的。” “瞻墡?”朱棣一脸楞在原地,他这几天听闻了郑和说过一次瞻墡,才思敏捷,想法天马行空,正在做个什么叫蒸汽机的事情,怎么忽然间朱高炽这些奇妙的想法又是瞻墡弄出来的。 “来人,去给朕将瞻墡喊来。” “父皇,瞻墡估计睡了。” 朱棣正在兴头上:“小孩子没必要睡那么多,他爹和爷爷都还在商量事情,他睡个什么觉,快去。” 正呼呼大睡的朱瞻墡被从床上拽起来,得知是皇帝召见,楚儿忙给自己公子穿好了衣服,朱瞻墡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怎么样被带到大殿内的。 见到胖爹和朱棣,朱瞻墡才清醒了一些,强撑着站着。 “瞻墡,阅兵和警卫司的法子是你想的?” 朱瞻墡先看了眼自家胖爹,胖爹点头后他才说:“回皇爷爷,是的。” “怎么想的?” “今日随皇爷爷检阅兵士,见皇爷爷身姿威武便想着若是皇爷爷站在宫城楼上检阅士兵那该是多么威武雄壮的景象,顺便也可以让大明的百姓见见我明军威武,千古一帝配上雄壮之师。” 朱棣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子想法奇,拍马屁的功夫倒也是有些水准的。” “皇爷爷过誉了。” 朱高炽白了自家儿子一眼:“你皇爷爷没夸你。” 朱瞻墡就装傻笑了起来。 朱棣接着问:“那警卫司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郑和郑大人府上,在街上看到了勋贵们的马车,车边都跟着府兵并且人数不少,孙儿从那时起边注意了府兵的事情,今日父亲与皇爷爷又讲起了老兵,我就想着府兵和老兵,这两者若是连在一起,便有了警卫司的想法。”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你今年几岁了。” “回皇爷爷,孙儿今年9岁。” “是长大了些,想法很好,但是为何你要希望将警卫司独立出来。” 朱瞻墡看向了朱高炽,朱高炽开口:“你如实说就好了。” “回皇爷爷,孙儿的主意孙儿有些私心,若是能成也想赚些钱。” 朱棣严肃的说:“天下皆是我朱家的天下,身为皇孙此等私心要不得。” 朱瞻墡却义正言辞的说:“皇爷爷,二叔常与我说,藩王薪俸不够用,只够娶一两个媳妇生三四个孩子,孙儿将来若是做了藩王总得存些钱。” “汉王与你说的?” “是的皇爷爷。” 朱棣又好气又好笑,踢了一脚身边的太监算是出气了:“将这混蛋找来。” ------------ 第12章 叔侄情深 汉王府,深夜还在不知疲倦耕耘的汉王被人打断了播种过程,犹如一个老农被偷了自己地里的西瓜,满脸幽怨的走了出来。 在等待的太监可是急的不行了:“汉王爷,再不去的话陛下和太子爷可是要等急了,这都派人来催了。” “陛下和大哥都在?” 汉王本以为是皇帝晚上有什么军务的事情想和他商议一下,因为一般找他都是军务,朝政的事情寻常不会喊他,但是现在这太监说太子也在,这让他慌了什么。 “不会是大哥在爹面前进了什么谗言吧。”细细回想最近吃喝赌都没沾,应该没什么事情好被参一本才对啊。 心里有些慌了,赶忙骑马来到宫门口再飞奔了进去。 到殿前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仪表,才大步的走了进去。 “参见父皇,参见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眼神四周环顾才发现,除了朱棣和朱高炽还有户部尚书夏原吉和自己的好侄儿朱瞻墡都在。 夏原吉在他是不意外的,但是朱瞻墡怎么会在?百思不得其解。 “汉王爷架子挺大,连催两道令才来。”朱棣没想到也会阴阳怪气。 朱高煦忙跪下:“爹,今日随您去军中检阅,后来我又返回去将今日不足之督促其改正,这才睡得晚了,儿子也没想到爹您会晚上叫我,莫不是听了一些小人的谗言,爹您若要责罚儿子就来吧,儿子问心无愧。” “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汉王站起身来,走到了朱瞻墡一边。 “今天喊你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朱棣并不着急说刚才朱瞻墡打的小报告而是说:“今天检阅的时候和太子说的事情,太子给出了一个方案,名为警卫司,太子你来说说看吧。” 朱高炽又将警卫司的事情对着汉王说了一遍,汉王听完要将退役老兵转为可以被勋贵们租赁的府兵为之称奇。 但是马上他就面露难色了:“法子是好法子,但是涉及到诸多勋贵的利益,想来推行阻力不小。” “阻力定然是有的,只是这法子朕想来想去既能增兵,又能为朝廷开源,又能减少不在编制内的兵士,可谓一举三得,不论成功与否都可先试试看。” 朱棣这么说就非常明白了,这事情他是要做的,皇帝定方向,具体的实施情况得看接下来的执行后定。 “此事要做需要一人来执行,汉王你觉得谁合适。” 这事情等于是要将勋贵们的兵都给削了,得罪人的活,朱高煦自然是推之不及,忙答:“父皇,此计是太子出的,东宫领百官,群臣诚服,这事交给大哥是最好的,定能做的漂漂亮亮。” 朱棣摇摇头:“不行,你大哥朝政已够繁忙,忙到一天只够吃四顿饭了,而且行动颇为不便,抽不开身,而且法子是瞻墡提的,你大哥只是代为转述,瞻墡年级尚小担不起这任务。” 朱瞻墡发现朱棣阴阳怪气自己儿子那是相当的有一套,明明和汉王说话,说着朱高炽反而无语的低头了。 朱高煦听到方案是朱瞻墡提的明显错愕,但是眼珠子一转:“夏大人运河多年的淤积都能疏浚,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的。” “维喆户部事情多,为人中正,寻常便多谏言,与那些公伯侯爵本就多有冲突,他做不了此事。” 夏原吉陪着朱棣深的圣心,自然是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 “陛下,此事得择一名望出众的人来做,此人需在军中有军功,有名望,能够让众将领诚服,并且于宗室勋贵中也得有足够的声望才能震慑住旁人。” 夏原吉这话就差点指名道姓的说,就决定是你了朱高煦。 这样的人除了几位领兵国公就剩下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了。 朱高煦自然听出了夏原吉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就站着不说话,就不应下来。 朱棣见儿子不表态就先不提这件事情而是笑呵呵的说:“高煦,方才瞻墡提议说警卫司若是能盈利要分些红利给他,毕竟是他想到了这个办法,你说这该如何?” 朱高煦刚要出口佯装训斥一下自己的侄子,但是不得不说朱家男人这脑子就是好使,转的非常快。 他觉得今天老爷子一定也会想办法让他接下这个差事,这就得和老爷子谈条件给自己谋福利了。 话锋一转:“父皇,瞻墡为人机灵,既是他想到的办法分他一份也是应该的,不单单是他,太子殿下或者您选的哪位国公来执行这个事情也可以分一份,多一份辛劳多一份收货。” 朱棣仿佛早就猜到了朱高煦会这样说:“话没错,但是这么个孩子怎么会想到这些,朕方才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他二叔常和他说,藩王薪俸不足,只够娶两三个妻妾,生三四个孩子的,所以他才想要多存点钱,孩子他二叔,可有此事啊?” 朱高煦现在算是知道了是谁卖了他。 脸上还得笑呵呵的说:“我和瞻墡叔侄情深,感情甚好,偶尔聊两句,都是些玩笑话。” “玩笑话?看来朕得让人好好算算你这些年的薪俸是否和你现在的资产符合了。” 朱高煦瞬间苦瓜脸了:“父皇,儿臣为您南征北战。”说着就开始脱衣服:“父皇您看着肩头的剑伤,还有这里的刀伤……” 朱高炽忙拉住了他:“父皇,二弟必然是和瞻墡看玩笑的,小孩子不懂事就当真了。” 朱棣也不追问了,接着话说:“衣服先穿起来,像什么样子,让维喆看笑话了。” 夏原吉拱手:“汉王爷性情中人,最是实在。” 朱棣摆摆手:“薪俸的事情放一边,朕且问你,你府上府兵多少人?” “这……” “说。” “不算看门的和……” “都算上。” “差不多一百多。” 朱棣冷冷的说:“汉王爷的院子大,算下来应该有两百人的府兵吧。” “不到,绝对不到,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六十人左右。”朱高煦不敢说谎,自家老爷子的锦衣卫啥事都能调查清楚。 “你要这么多府兵做什么,第一个该调整的就是你。” 朱高煦苦瓜脸更甚:“儿臣知错了,回去就裁撤。” “裁撤什么裁撤,警卫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全部收编进警卫司,要用从里面租,以身作则。” 朱棣的最终目的终于说了出来,朱瞻墡现在有些佩服朱棣了,他应该是从想要设立警卫司开始就想要将差事交给朱高煦了。 今晚这一通操作下来,朱高煦等于是得戴罪立功了一般,差事圆满的交出来了,还点了一下自家两个儿子小心思别太多。 还将警卫司的成立后的第一枪打在了汉王府,王爷都遵守了其他的公伯侯爵还不得多留个心眼。 朱高煦一咬牙说:“这事是好事,儿臣接下也是应该的,替父皇分忧是做儿子做臣子的分内之事。”眼看无法推脱了朱高煦便认命。 但是又马上接着说:“但是法子是瞻墡出的,儿臣观瞻墡机灵聪明的很,不如让瞻墡来警卫司跟着儿臣一起学习一下,当然如果太子爷不舍得的话就算了。” 朱瞻墡大惊失色我靠,你好歹堂堂汉王爷这是明目张胆的要给我这个侄儿穿小鞋啊。 ------------ 第13章 叔侄情更深 “此事再商议,孩子们还得以学业为主。” 朱棣首先拒绝了汉王的想法,然后让周星河先回去休息,周星河如获大赦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一睡到天亮,火急火燎的往学堂赶,但是还是迟到了,挨了几个手板子又得罚站。 好在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倒是不用担心学业。 没一会就到了有人过来,正是自家二叔,汉王朱高煦,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男孩,是自己的堂兄弟,汉王世子朱瞻壑和次子朱瞻圻。 朱瞻壑与朱高煦的面相大不同,朱高煦英武但是世子瘦弱,他比朱瞻基小了一岁,至于次子朱瞻圻和朱高煦是历史上有名的“父贤子孝”可称楷模。 朱瞻圻与周星河同岁,周星河略微大他两月所以是他堂兄。 汉王带着自家两个孩子走了过来,看到在门口罚站的周星河心情大爽。 “呦,瞻墡怎么不进去上课?”朱高燧明知故问。 “知道二叔要来,特地来迎的。” 朱高煦啧啧两声:“啧啧,你们一家子嘴都硬。” “二叔,您和我也是一家子。” 朱高煦呵呵笑着:“瞻墡啊,昨晚本来老爷子都已经说了不让你去警卫司了,但是太子爷又说让你跟着我,以后咱们可不仅仅是叔侄,还是同僚了。” 周星河脸都黑了,不知道自己的胖爹怎么想的,到了朱高煦的手上还能落的了好? 略过了周星河,朱高煦带着两个儿子进去,周星河在门口偷听知道了原来是昨晚朱棣忽然想到现在几兄弟的孩子都是分开上学的,便来了想法说一起上学,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终究不一样。 今日一早朱高煦就带着孩子来了,对两个儿子的嘱咐就是万一打起来不能输。 三叔朱高燧因为长子早夭,次子才一岁多所以没有来。 将两个儿子放了进去,朱高煦走出了学堂,然后对着教书的先生说:“先生,这小子不听话,我替你教训一番。” 说罢伸手将朱瞻墡的耳朵揪了起来,拉着往外走。 “二叔,痛,痛。” 军旅中人下手没个轻重,当然也可能是故意重一点让朱瞻墡痛一下。 带着他到了花园里,这里人少,楚儿和小生看着自家主子但是却都不敢出手营救,朱高煦瞪了两人一眼:“别过来,我有事情和这小子说。” 此处安静,朱高煦语气并不好的说:“小子,小小年纪怎么会到老爷子那里去告状,害我得去做那啥警卫司,做得罪人的事。” “恭喜二叔。” “恭喜个屁!”朱高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朱瞻墡。 朱瞻墡缓缓道来:“二叔,这对您是好事啊。” “好?好在什么地方?去给勋贵们将府兵削了,人还不得跳起来和我拼命,到时候皇帝面前全是参我的奏折。” “二叔,您不能只看一面啊。”朱瞻墡察觉出了朱高煦并没有真的生气,估计是自己回去之后皇帝许了不少好处。 朱高煦坐在石头上:“那你说说看哪一面?” “二叔,一方面这些府兵全在您手上,算下来可能几千人的军队,这可不是小队伍了。” “我带兵打仗都是以万计,几千人还都是府兵算什么?” “二叔,我听说去年漠北忽兰忽失温大战之后北方游牧民族皆臣服,短时间内也无大战了,二叔难道想要带兵领防边关?那可都是苦活累活。” 朱高煦颇为错愕,眼前这小子想的倒是挺多的,但是面色依旧不悦的说:“做这个警卫司难道比领防边关就好些?” “当然好些,若能成功,勋贵们都得问您租兵,皇爷爷那边又有补贴,又赚钱又赚名,两全其美。” “说的轻松,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朝的英国公,稍微提了两句,人家直接扭头就走。”朱高煦叹气。 “二叔,方向错了,国公一级薪俸又足,本身实力又强,何须裁剪府兵,用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甚至都是军中挑出来的好手谁愿意换呢?” “那你说该如何做。” 朱高煦的真实目的总算是问出来了,因为事情是朱瞻墡想的,这小子鬼主意多,他就想着问问看这小子的计划。 朱瞻墡眼珠子一转:“二叔,我年纪小,懂的少,我是您的下属全听您的。” “你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朱高煦笑了起来:“昨晚陛下同意了你的想法,若是警卫司能有收入,收入为百则分你三。” “百分之三,可以可以,二叔您是多少。” “何为百分之三?” “总为百,我拿三就是百分之三。” 朱高煦念叨着百分之三:“这个说法颇为简练,我百分之十。” “余下的呢?” “你猜是谁的?” 朱瞻墡和朱高煦相视一笑没有接着说这件事情,朱高煦马上换了话风:“快说有什么办法?” “二叔,先从伯爵府开始,特别是那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 “找软柿子捏,你小子够狠的。” 朱瞻墡无奈的叹气:“二叔,不是要您威胁或者强行的做,而是这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本身养着府兵就是巨大的负担,就是为了门面别让人瞧不起自己。” 这样的人不多,但是也算少,特别是洪武一朝留下的老勋贵,老子打的天下,子孙可不一定有能力,没本事的但是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只得变卖祖产。 “二叔您找这些人先去谈,将他们的府兵收编,择其优者收录,军事化管理,全都当成军队一样的训练,然后让他们来您这里租府兵看家护院,他们不用付出薪俸只需要付租金而已,减少了他们的负担。” 朱高煦想了想觉得可行:“但是只是租赁府兵真的能赚到钱吗?” “租赁只是一部分收入,二叔您执行军事化管理,这就是一支上千人的城防卫队还有不少退伍老兵,皇爷爷那边不得拨款吗?偶尔执行一部分的城内聚会防护事宜,比如哪家大酒楼开业了去护卫站个场子,某位外国使臣在城内的安全保卫,不都是赚钱。” “你小子脑子果然还是好用。”朱高煦激动的打了一下朱瞻墡的脑袋。 “二叔,好用的脑袋也经不住您这样打啊。” 朱高煦讪讪一笑:“诚然你说的那样的伯爵或许可以收编,但是有权有官位的公侯可不差这点钱。” “不差归不差,能省为什么不省?而且咱们将警卫司分类别,一品二品三品这样,然后穿的都是统一的锦衣军服,拿的都是让人专门打造的刀具,就不说别的往那一站就是面子,那些国公谁能拒绝在自己寿宴院内站着上百号禁卫替他守着,还是皇帝陛下的特许的警卫司租的不超编制。” “话说二叔,您寿宴快到了吧。” 朱瞻墡这一连串的连珠炮,给朱高炽画了一个大饼,朱高炽不由的对于警卫司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接下来又聊了一下,朱瞻墡还说得给警卫司配备马车,如果有人要租,那就是上门服务,陪着七八个警卫,气势必须上来。 不知不觉聊到了傍晚,学堂都结束了。 “小子,你不错,警卫司能搞,哈哈哈,不过你小子以后不准在皇帝面前告我状。” “侄子不敢。” “你小子表面恭顺,满脑子的怪点子,一肚子也不知是好水还是坏水。” 朱瞻墡行礼恭敬的说:“回二叔,都是好水,坏水得拉肚子。” 朱高煦笑得灿烂,却又小声的说:“小子,上次我和你说藩王的薪俸不够用,我是藩王但是你小子将来可不一定只得做藩王。” ------------ 第14章 宝钞和粮票 “二叔,我不做藩王做什么?我得去问问皇爷爷。” 朱高煦呵呵笑着有些心虚:“你小子会告状,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二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朱高煦心里有些慌,这种话按照常理一个皇孙是不可能对外说的,但是眼前这小孩不按常理出牌,万一给拱到皇帝哪里,自己又少不了一顿骂。 心里责怪自己话多,本想着挑拨一下大哥家孩子,但是这孩子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整个一个混不吝。 朱高煦忙说:“二叔刚才什么都没说。” “二叔说了,说我可以不做藩王。” 朱高煦忙捂着朱瞻墡的嘴巴:“小王八蛋,别乱喊。” “二叔还骂我爹是王八。” 朱高煦无奈了:“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无赖手段,偏偏还是个小孩子打不得。” “二叔,我不说也是可以的。”朱瞻墡嘿嘿笑着。 朱高煦叹了口气:“什么条件。” “二叔,叔叔给侄子些银子花花我觉得合理。” 朱高煦白了朱瞻墡一眼:“你小子是掉钱眼里了吧,跟老爷子敢提钱,跟我也提钱。” “以后当藩王,我觉得就娶两三个老婆是不够的,得多存点。” “又提这茬。”朱高煦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包里的宝钞,看了看一股脑给了朱瞻墡。 朱瞻墡拿着宝钞,在手指上沾了点口水:“十,二十,二叔怎么宝钞面额面额这么小。” “今天就带了三百两面额的宝钞,进宫又不用花钱,今天的事一句都不能对外说。” “今天二叔说了什么?” 朱高煦苦笑,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眼正沉浸在清点宝钞的朱瞻墡,心里却想着若朱瞻墡是他儿子就好了。 自家大哥虽然肥胖腿脚还不方便,但是真的能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东宫风水好,生了端庄正直的好圣孙朱瞻基,老二虽然庶出样样不如朱瞻基,但是为人勤勉,除了暴躁些没什么其他毛病,现在这个老五也展露头角,人虽然乖张了些,但是脑子真的好使。 想到自己两个儿子,不由的哀叹一声,数量跟不上大哥,质量也差了一大截。 裆下下定决定马上回府辛勤耕耘,质量掌控不了就追求数量,以量变引起质变。 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却听见后面忽然传来了朱瞻墡的声音:“二叔,宝钞只有280两,没到300。” 朱高煦差点摔了一个趔趄:“下次给你。” 收入280两,朱瞻墡心里美滋滋,但是看着手上简陋的宝钞陷入了深思。 这年代的宝钞就是纸币,但是没有实际价值不够,使用的人也不多,这280两面额的宝钞实际价值可能不到二百两。 其中最大的原因有二,一是宝钞制作难度不高,会有假的出现,当年的湘王朱柏就是被建文帝以私印宝钞为名削藩,不堪受辱自焚而死。 其二是宝钞的发放,朝廷发放宝钞并没有形成规则,这个时代并没有经济学,所以并不知道通货膨胀这件事情。 现在的户部尚书是夏原吉,也已经是顶级的聪明人的,他和朱高炽两人管着财政,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朝廷是想推行宝钞的,但是推行一直不顺。 宝钞在几座大城市内流通还行,但是出了大城市根本流通不了。 私印宝钞的事情时有发生,虽然管控极严抓到平民的话基本就是死罪,但是无本生意而且造假成本低又难以辨别所以难以抑制。 纸币本身不具备什么价值,他的价值来自于国家政府给予其的价值,在于它与什么东西挂钩。 朱瞻墡虽然没怎么学过经济学,但是最出名的货币美元他是知道的,石油美元体系就决定了美元的坚挺和其强大的流通性。 美国以其强大的国力让国际石油交易需以美元结算,将美元和石油挂钩,让美元成为了21世纪初期最具有价值的货币,各国的外汇储备都是美元。 因为石油是各国生产发展所必须的能源资源,以美元垄断就让美元的价值和这项必须品挂钩了。 一是国力,二是挂钩物品的价值,其中国力是一切的基础。 这个时代还没有石油,无法将石油和宝钞挂钩,但是朱瞻墡转念一想,笑容逐渐浮现。 “又到了抄作业的时候了。” 这个时代最关键的资源不是石油,是什么?是粮食,怎么将粮食和宝钞挂钩呢? 不用想,直接抄作业,那就是粮票。 虽然粮票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朱瞻墡也没用过,但是他爷爷是个粮票收藏者,常和他将用一百斤面额的粮票娶媳妇的故事。 每每讲一次都会被他奶奶揍一次,因为一百斤面额的粮票娶的不是他奶奶而是爷爷的初恋,所以他记忆犹新。 这个时代若是能将宝钞和粮食挂钩,那必将使的宝钞成为流通的货币,当朝廷可以发货币的时候,那么国家的朝政将会得到一次大跨越。 有了这个想法,朱瞻墡眼前只剩下一只拦路虎,那就是防伪,这个时代的技术很难做到宝钞防伪,只要防伪技术达不到就一定会出现伪造私印。 防伪的事情现在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这个时代的技术就到这里了,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快速提升需要各行各业的配合,短时间内估计是做不了。 回到房间后,皇帝来了旨意,说让朱瞻墡去新建的警卫司挂职,职位挂的是司丞,就是领导的助手,因为年纪小不用去上班但是没品级也没啥俸禄,全看领导高兴给他开多少。 朱瞻墡苦恼了,二叔肯定给自己小鞋穿,到时候一毛钱俸禄没有,但是有百分之三的股份,为了这点股份也得给他想办法出主意。 圣旨刚走,自家胖爹就来了。 “楚儿小生你们先出去。”看出来胖爹让太监留在了外面是有话对自己说便吩咐下人先出去还带上了门。 对于自家儿子这么会察言观色他还是很满意的。 “瞻墡,去警卫司任职的圣旨到了,这是你第一份差事,可要尽心尽力。” “父亲,放心儿子自当全心全意的做。” 朱高炽颇为欣慰,但是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才说:“瞻墡,你和你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父希望你们能够兄友弟恭,莫得了些你皇爷爷的赏识便生了骄纵之心。” 朱瞻墡算是明白朱高炽这是来敲打自己的,生在皇家儿子若是没用是愁人的,儿子若是各个都是能人也是愁人的。 这点朱高炽自己是深有体会的,二弟三弟都是有能力的人,他和这个大哥还得天天防着两人,若非儿时兄弟情撑着,怕早就撕破脸了。 朱瞻墡站起来,正色的行礼:“父亲永远是儿臣的父亲,大哥永远是儿臣的大哥。” “好,好。”朱高炽老怀欣慰。 “不过父亲,为什么让我去二叔手下任职,二叔给我传小鞋怎么办。” 朱高炽面对着朱瞻墡的询问尴尬的笑了起来,刚要开口,门被用力的打开。 站在门口的正是自己的好大哥朱瞻基。 朱瞻基此时风风火火,脸上满是惊慌。 “父亲,不好了,皇爷爷那边要杀人了。” ------------ 第15章 建文下落 朱瞻基风风火火的来找朱高炽,朱高炽有些惊讶的说:“瞻基,这又是怎么了。” 朱瞻基关上了门小声的说:“父亲,锦衣卫带来了建文的下落。” “什么?”朱高炽瞬间站起,建文这可是朱棣的心病。 两人并未瞒着朱瞻墡,毕竟是自己兄弟没必要瞒着,也是两人对朱瞻墡的信任。 “父亲,快去看看吧,皇爷爷在发了大火要杀人了。” 朱高炽忙动身,两人往朱棣的书房赶去,只留下了朱瞻墡一人。 历史上虽然说建文帝是失踪了,但是朱瞻墡一直都认为建文帝肯定死了,不可能举国之力找不到建文帝,他本觉得是朱棣为了不背上杀侄子的罪名才编造了建文失踪这一借口。 但是现在看来建文还真的是失踪了,如果是死了朱高炽和朱瞻基不可能不知道。 “到底建文是怎么跑的呢?这不合理啊。” 朱瞻墡怎么想都想不通。 “公子,郑和大人今天命人送来了一台铁疙瘩说给您过目。” “哦?在哪,拿上来。” 小生不好意思的说:“公子,那铁家伙太重了,就放在了院子侧面,抬不动。” 打着灯笼来到院子墙边,这古代的蜡烛效率太低,灯笼下实在看不清楚,又移动不到房间内,朱瞻墡当即决定:“明早再看,楚儿烧水,我要洗澡睡觉。” …… 朱棣的书房内书架横陈,无数的典籍笔墨散落一地,几个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朱棣散乱着头发,拿着一把长剑胡乱的砍着。 朱高炽给了朱瞻基一个眼神让他在外面候着,自己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忙跪了下来,颤巍巍的说:“陛下息怒。” “滚,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太监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顺带将门关了起来。 朱棣将剑扔到了一边,走到朱高炽面前蹲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张锦衣卫的密令放在他面前:“你看看你看看,锦衣卫在交趾安南说发现了建文的踪迹,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 “陛下,未必是真。” “是真的,我知道是真的,当初他就在我面前,在火里面忽然的就消失了,我寻了一年两年,这么些年,每次当以为建文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就又会得到消息建文出现了,我觉得他一直就在我身边,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说着朱棣又捡起了剑,对着空气胡乱挥砍。 “那天去检阅士兵,路上我好像见到他了,北伐的时候好像也见到他了。”朱棣仿佛神经衰弱的病人受到了刺激,整个人与原来那雄姿勃发的模样完全不同。 朱高炽只得不断的劝着,建文一直是朱棣的心魔,在烈火中消失的朱允炆消失前的那句:“得国不正,窃国之贼,高祖逆子,愧对兴宗。”似乎永远如同魔咒缠绕着他。 朱高炽其实并不怀疑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朱棣四处搜寻朱允炆,但是一直找不到,而朱允炆的消失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根本不可能以正常理论解释。 这也是朱棣觉得朱允炆一定会回来杀了他夺取他的皇位的原因。 难道真是天上神仙要保他,难道他才是真命天子。 朱棣胡乱挥舞了一通,有些累了,气喘吁吁的说:“去,让郑和下西洋,去找他,让交趾的人不管怎么样给我将他找出来,是死是活不重要,不对,要死的。” “陛下,建文已死。”朱高炽含泪喊着。 不管怎么样咬定朱允炆死了。 朱棣双手扶着朱高炽的肩膀:“高炽,他不能活着,不能活着。” 终究朱允炆才是朱元璋钦定的继承人,是朱棣大哥朱标的儿子,朱棣造反打的也是奉天靖难的名义,得国不正是他的心病,特别是朱允炆如果活着,他这个皇帝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励精图治造就永乐盛世,便是为了堵住这泱泱众口。 朱高炽自然知道朱棣的心病,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唯有找到建文才能治好朱棣的心病。 门外的朱瞻基从身边锦衣卫手上接过了密令,少年的眉头皱着,仿佛有天大的心事压在头上,望向紧闭的书房门,微微叹气。 “我家可不是乱臣贼子。” 祖孙三代都明白要坐稳自己的江山建文一定不能存在。 这一夜,祖孙三人全都没睡,朱棣一早出门已然换回了他盛世雄主永乐大帝的状态,命人来更衣洗漱准备上朝。 他拍了拍站在门口的朱瞻基:“好孩子,先回去睡吧。” “皇爷爷,瞻基不困。” “眼睛都快闭上了,回去吧,爷爷没事。” “是爷爷。” 皇家少亲情,但是在朱高炽父子身上朱棣还是体会到了亲情,这也是他特别宠爱朱瞻基的原因。 当他当了皇帝之后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当初那么宠爱朱标,甚至明知朱允炆非良主还将他定为继承人,对于朱元璋来说,那是他的大儿子,他要保全大儿子一家。 外界虽然都说朱棣更喜欢朱高煦,但是对于长子的情感,任何父亲都是一样的,第一次初为人父的情感是其他孩子比不上的。 朱棣叉着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皇家内院的空气清新,走上了大殿前望着雄伟的宫城:“高炽,与允炆想比朕的大明如何?” “陛下的大明百姓安居,万事有章,四海承平,万邦俯首。” 朱棣语重心长的说:“高炽,咱们家是造了反的,那些史官骨头硬,不管如何威胁史书上终究会写咱们家是造反当的皇帝,得国不正,得国不正。”朱棣嘴里依旧在念叨着。 朱高炽不知父亲年纪大了还是怎么样了,现在说话变得啰嗦了一些。 朱棣这是叹了口气:“朕励精图治勤勉政务,肃清大漠,引船西洋,南征交趾,若想以后不要无颜见皇考唯有此一途,朕得证明朕比建文那小混蛋是更好的皇帝。” 太子在空荡的大殿前走到了朱棣龙椅前,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掸去灰尘,恭恭敬敬的跪伏下来,行了臣子大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 朱瞻墡的小院内,大清早的他站在一块布盖着的铁疙瘩前,水汽重,灰布已经浸湿了。 怀着激动与不安夹杂的心情,一把将布掀开。 ------------ 第16章 蒸汽四驱车 灰布之下是一台铁疙瘩,倒是和自己的图纸上的外形基本一致,首先观察了一下连接处,虽然现在金属的焊接技术远不及现代,但是从焊接处严丝合缝就可以知道这几位建造蒸汽机的工匠技术相当的了得。 金属焊接会影响到蒸汽机的密封性,若是没有密封性蒸汽随意外泄,那么机器是肯定转动不起来的。 “公子,这铁家伙干嘛用的。” 朱瞻墡微微一笑:“这就是之前给你们看过的水壶改进而来。”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外观差别而已,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小生去拿些煤来。” 小生去拿了一小筐的煤块过来,朱瞻墡趁着这时候已经加满了水,点燃煤块就开始烧了起来。 随着蒸汽升腾,不断的在装置内加压,压力开始推动内部的活塞做运动,渐渐的连接的轮子动了起来,随着轮子的转动,泄压口泻出了蒸汽。 依次交替轮子真的开始了转动,但是效率很低,转动的速度非常的慢,并不能进行真实的应用。 能转了就说明有机会,努力的方向是对的。 “小生,你让人去请一下郑和大人。”身为皇孙的他不能轻易出皇宫,郑和进来反倒稍微的容易些。 小生要出门,却见郑和已经到了门前,满面的笑意。 说曹操曹操到。 “五公子。”郑和笑意满面的行礼。 “郑大人,我正要让人去寻你。” 郑和不紧不慢的说:“五公子,新做的蒸汽机您试过了吧。” “试过了,可以用,但是效率太低,还无法做到真正的使用。” 郑和自然知道,他们尝试了许多遍。 “公子随我一起去殿前吧,蒸汽机我送了一台您这边也送到了陛下和太子那里,太子命我带工匠演示,工匠们都坚持得您也一起。” 这半成品居然送到皇帝面前了,不过想来也是,在朱瞻墡的眼里这只是半成品,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这便是一次极大的科技跨越了。 随着郑和来到奉天殿前,大臣们的会议已经散了,此时只有朱棣高坐龙椅之上,朱高炽和刚睡了一会的朱瞻基陪在旁边,身边还留着两位大臣,是杨荣和夏原吉。 台阶的下方是张三等几位工匠,还有一台装着蒸汽机的车子。 朱瞻墡得先到朱棣身边请安,远远的看了一眼车子觉得甚为怪异,但是还说不上来。 “皇爷爷万福。” 朱棣满脸的笑意:“郑和说那铁疙瘩是你弄出来的?” “回皇爷爷,我就是想了个大概,画了张图纸,也是今日一早才看到郑大人与几位能工巧匠真的做出来了。” 面对朱瞻墡的不邀功,朱棣还是颇为满意的。 朱高炽接着话说:“陛下,这就是之前我与您提起过的瞻墡想到的蒸汽机。” “无马可行车,无风可行船,想法倒是真的新奇,郑和让它动起来给朕看看。” “是,陛下。” 郑和这就要让人开动,但是朱瞻墡忙站了出来:“皇爷爷等等。” “什么事?” “可否容孙儿先上前看看。” “去吧。” 朱瞻墡一路走下了高大的台阶,一起下来的还有好大哥朱瞻基。 “五公子,太孙殿下。”几位匠人都打了招呼。 朱瞻墡近距离看了一下车子才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群人居然给四个轮子每一个都装了一台蒸汽机,给朱瞻墡弄得一头的黑线。 这不是搞成一台蒸汽四驱车了,前驱后驱都还没搞明白了就想着搞四驱车。 他们以为一台蒸汽机只能驱动一个轮子,所以就想着一台车上装了四个。 也对,朱瞻墡还没给他们说齿轮之类的事情。 “郑大人,车子你们可试过了?” “试过了。”郑和有些不好意思,显然试过的情况并不好。 朱瞻墡一句话点破:“是不是四个轮子转动效果不一样,车子只能稍微动一点点,然后就坏了。” 郑和和几个匠人都错愕的才看着朱瞻墡,朱瞻墡说的基本上就是实验的情况。 身边的好大哥朱瞻基不解的问:“瞻墡,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哥,四台蒸汽机,虽然一起点火烧,但是煤炭烧的蒸汽产生的量和速度有差别,导致每一个轮子转动的效果都不一样,四个轮子四个想法,这车子怎么会能开呢。” 朱瞻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年轻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速度本身就比较快。 “公子可有解决的法子?”张三迫不及待的问。 “有,但是现在来不及了,郑大人让陛下看到蒸汽机这幅样子怕是不好吧。” 郑和确实信心满满:“五公子不必担心,此为前期试验品。” 最终郑和信心满满的开始测试,不知道是天意帮助还是单纯的运气好,车子真的发动了,泄压阀的蒸汽泻出的声音较有规律。 无人在车上,无马在车前,车子却切切实实的动了,惊得朱棣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车子跑出了十多米,而后直接散架了,这样无人控制没有刹车的车子,最终的后果只有毁灭一途。 朱瞻墡并不满意这样的情况,但是出乎他预料朱棣和朱高炽等人已然兴奋不已了。 “做,给朕接着做,维喆做此事户部的钱银应该是充足的吧。” 夏原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行礼:“回禀陛下,户部必然鼎力支持陛下创举。” 在场的人看到了能自己跑出二十来米的车子,已然明白这是改天换地的创举,盘古开天以来的第一遭,以往只能在神话故事中听闻过不需要人力或者马拉的指南车。 亲眼得见,眼见为实。 郑和上前行礼:“陛下蒸汽车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改,不论花什么代价给我改,改到好为止。” 得了皇帝陛下的鼎力支持,全方位的资源倾斜,举国之力还能做不好? 郑和又接着说:“陛下,还请容许太子的五公子多来府上,想必公子已经有了办法。” “去,瞻墡今天给你送块令牌,随时可以出宫,不需汇报,宫门口登记就好了,不论如何将蒸汽机做出来。” “谢皇爷爷,只是孙儿还有课程要上。” “高炽,你来协调。” “是。” 朱瞻墡又抬头笑嘻嘻的看着朱棣,朱棣苦笑一声:“你小子不会又是要钱吧。” “嘿嘿。” ------------ 第17章 精明的商人模样 朱瞻墡嘿嘿的笑着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朱棣想要做蒸汽机就必须朱瞻墡的帮助。 朱棣不恼不气的模样,朱瞻墡就知道没事,作为一个开创盛世的皇帝,文治武功上乘也极其的懂得用人之道。 朱高炽却是慌忙的跪下:“陛下恕罪,孩子年级尚小,礼数不周,童言无忌。” 朱棣摆摆手:“你儿子比你实在的多,你这样什么都往心里藏,是叫朕猜也不是,不猜也不是。” “陛下恕罪。”朱高炽将头压得更低还将朱瞻墡一起按着。 “都起来,朕没说怪罪。” 待到两人起身,朱棣方接着说:“认真为国家做事的人,应有报酬,朕难道还能让你白白使力气不成,与警wei司一样,给你百分之三。” 朱瞻墡嘿嘿笑着:“皇爷爷,这力气可比警wei司的要费脑子的多,要不百分之五吧。” “瞻墡!!”胖爹已然发怒了。 “哈哈,好小子,依你,但我要两月内见到能跑的车子,否则罚你所有的银钱,连你爹的也薪俸也一并罚了。” “谢皇爷爷隆恩。” 朱高炽恼怒的指了指朱瞻墡而后随着朱棣进了大殿。 郑和走了上来:“殿下,方才的做法不好。”他也为朱瞻墡捏了把汗。 朱瞻墡则是有自己的考虑,微微笑着说:“咱们走吧,去你府上,继续改进蒸汽机。” 郑和摇摇头,这位公子是极聪明的,但是行事过于的乖张了,与皇帝讨价还价为己屯财,这可不是皇家作风。 眼下更重要的是蒸汽机的事情,几位匠人迫不及待的围着朱瞻墡问了起来,朱瞻墡让他们回郑府再说。 …… 奉天殿内,朱高炽慌忙的赶上朱棣为朱瞻墡辩解:“父皇,瞻墡年纪小不懂事,您别……” 朱棣瞪了他一眼,和方才在外面拿微微笑着慈爱爷爷的模样不同,在奉天殿内的朱棣黑了脸。 “杨荣,维喆你们先下去吧。” “臣告退。” 只剩下朱家人之后,朱棣彻底黑脸了:“你是怎么教导儿子的。”训斥了一句朱高炽。 朱高炽跪下认错:“父皇,瞻墡这孩子性子太跳脱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朱瞻基也为自己的弟弟求情:“皇爷爷,瞻墡……” 还未开口说完,朱棣已然伸手示意他们两人别说了。 “我说恼怒者非瞻墡之礼仪,而是他那若商人讨价还价,精明世故的性子。” 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末尾的,士大夫阶级都瞧不上商人,在他们的眼中商人都是贩夫走卒,行坑骗之道的下九流罢了。 身居皇家,应心怀天下,如同朱瞻墡这样为一己私利而讨价还价在朱棣的眼中便成了下等行为。 朱高炽和朱瞻基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有一句:“瞻墡尚幼。” 朱棣过了一会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罢了,还是个孩子,瞻墡应快十岁了吧。” “回父皇,过了年就十岁了。” 朱棣回想起往事:“朕征漠北,让瞻基留守北平的时候他也才十一岁,差不多的年纪,你若不会带儿子全放到宫里来。” 子不教父子过,朱高炽免不了一顿骂。 “我听闻你寻常对孩子们过于苛刻?我大明还不至于让太子子嗣缺吃少穿,节俭归节俭,当有的吃穿用度一律不准少,养出个商人般精明的性子将来如何做藩王,如何能为民着想。” “儿臣知错了。”朱高炽被说的一句不敢回。 “等会让太子妃过来,诸位皇孙们的吃穿用度,一律按照该有的分配,你敢克扣我唯你是问。” 朱高炽一张苦瓜脸哀嚎:“父皇,节俭无过啊,若是养了奢侈的性子……” “朕本也没管你,你家几个小子下人的配置还不如外头的富户人家,你瞧瞧这几个小子和瞻基,同个爹出来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你家老二老三老四都被你压得养了个老实巴交的性子,朕又不用他们种田,朕是要他们将来帮着治理天下的,再看老五,多聪明个小子,若是好好培养前途不可限量,小小年纪现在满脑袋就想要赚钱。” 朱高炽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给得吃穿用度应该都是够的,儿臣就是不想他们变成何不食肉糜那般跋扈的样子。” “够的?上次瞻墡要警wei司的分成,朕便觉得奇怪,让太监们查了下他的历年用度,去年冬里,无烟煤减产,没曾想你家老四老五的屋内连煤都差点不够用,朕查办了管煤的太监,但是太监都敢克扣皇孙的东西,你这太子仁政真是做到狗肚子里了。” 说着气不过将一本书扔向了朱高炽。 朱高炽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父皇赎罪。” “朕意已决,所有的东宫皇孙,一律配暖床,司膳,浆洗至少三名丫鬟,打扫护院太监三人,配置不算高,你东宫出的起,若是敢裁剪,朕唯你是问。” “是,父皇。” 朱瞻墡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刻意自污居然为自己兄弟几个提高待遇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朱瞻墡的本意是自己最近出风头太多了,到时候朱棣认为自己是个可造之材怎么办,得想办法让他稍微不喜欢自己一点。 毕竟朱棣不那么喜欢自己能怎么样,不过就是不得宠罢了,自己又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大不了挨一顿训,背点书。 朱棣总拉不下脸来为了这么点小事情要杀自己孙子吧。 就算不得宠,至少自己是朱瞻基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没犯啥大错,还能将自己将来的王爷位置夺了不成。 就怕自己的好大哥认为自己对他构成了威胁,到时候事事警惕着自己,想当个快活王爷都当不成。 将来自己做藩王靠的是好大哥,不能让大哥起了猜疑之心。 大哥你的皇位你坐稳,我就想做个快活王爷,当然钱得多给点。 我穿越过来不是来当皇帝的,这种脏活累活让我好大哥来做就好了,我就当个王爷赚点钱,顺便将大明命运抬上另外一条道路,改善民生,发展经济,保不定还能混个流芳千古。 “五公子,您说的改善方法是怎么样的?” 张三求学好问的声音打断了朱瞻墡的YY。 “你知道什么叫做往复式活塞吗?” ------------ 第18章 往复式活塞 面对着求知欲极其旺盛的张三等人,朱瞻墡先分析了现在蒸汽的毛病,让人将焊接好的蒸汽机打开。 “这个活塞与装置内壁之间不够光滑要尽量的光滑,不然的话很容易出现损坏,因为现在蒸汽机就都只能运行一会所以还没出现活塞损坏情况,但是我理想中的蒸汽机得能运行几年甚至十几年。” “公子放心,这方面我们会尽可能的想办法不断的完善。”铁匠李思和李宇两兄弟拍着胸脯保证。 朱瞻墡点了点头:“除了这个以外,现在蒸汽机的效率不行,我有一个想法,现在蒸汽的导入是一根管子,接下来咱们做两根管子,另外一根管子导入的是活塞的另外一边。” “公子这两两边导入蒸汽,活塞不就夹在中间了。”张三立马提出了疑问。 朱瞻墡不由的赞叹张三的想象和洞察能力:“进入,但是不能同时进入,前后一起当然不行,但是可以轮流。” “轮流?如何轮流?” 朱瞻墡指向了泄压口,此时的泄压口经过几人的不断尝试,已经可以做到随着连杆的运动打开关闭。 “张三师傅,我问你,泄压口打开的时间你们是怎么确定的。” “多次尝试,找到活塞被压缩到最内的位置。” “但是仅仅靠着泄压口泄压,活塞回落的速度比较慢,现在咱们的蒸汽机活塞是上下运动的,可以将之改成前后平行,另外一根蒸汽导管将蒸汽导入活塞的后部,加速其回复运动,与泄压阀同时开启同时关闭。” 张三陷入了苦恼,他觉得可行,但是脑海里没办法勾勒出完善的图形。 朱瞻墡接下来指着现有的蒸汽机一点点的讲解,还好他这方面的姿势还算是扎实,一通讲解下来张三等人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张三不由的感叹:“公子真是大才之人,就方才这一番改进,若是让我等钻研,没个三五年恐怕是完成不了。” 郑和说:“接下来大家按照公子的想法去打造,有不懂的地方每日汇总给我,我隔一段时间就进宫与公子交流一次。” “郑大人,还是我出来吧,每次您得让人抬着铁家伙进宫多有不便,每隔七日我出宫一次。” “那便劳烦公子了。” 朱瞻墡忽然又说:“还有,郑大人各位师傅你们研究蒸汽机就行,不用管装在车上的实验。” 郑和面露难色:“但是不装在车上实验怕是难以知道其效果。” “我已有了办法,等回去再多想想再告诉诸位,蒸汽机是最重要的没必要纠结于装车效果。” “好,就遵公子所言。” 只要蒸汽机能转动,再加上齿轮连接轮胎就可以成后驱车了,现在的科技必须是连接后轮,原理就按照四驱车来就好了。 甚至比四驱车还简单,四驱车还用带齿轮的杆子连接前轮做四驱,但是现在的车子不需要,只要后驱就好了,前轮做转向。 而且朱瞻墡心中的蒸汽车最终形态是火车,他只是要将蒸汽车先做出来给皇帝看看谋求拨款而已。 蒸汽机的动静太大了,而且得不断的烧煤,总不能让皇帝坐在煤堆上吧,蒸汽火车才是正途。 以前的世界也是一样,蒸汽机是用在火车上的。 一想到火车朱瞻墡又想到了铁轨,没有铁轨火车是跑不动的,而且相比起平坦的水泥路,确实铁轨的成本会更省。 “郑大人,可否带我看看冶铁的工坊。” “公子,工坊的环境较差,您……” “没事的,带我去看看。” 这个年代的冶炼工坊就算是郑和船队麾下的也是那种小作坊的模样,可以看到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在不断的捶打,火红的铁水流出,大部分环节都需要人力完成。 冶炼也是一个高危项目,因为酷热,工人们多是不穿上衣或者穿着轻薄的上衣,一旦铁水飞溅,根本毫无防护效果。 朱瞻墡看了之后,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工艺不落后,但是匠人们的敬业精神确实让他耳目一新。 点了点头,又拿出纸笔画了一份图,朱瞻墡的绘图工艺也是非常不错的,得益于身体原主人扎实的基础,不然就周星河本人的绘画技术,基本上就是抽象派大师级。 郑和看着涂山的铁轨陷入了沉思,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郑大人,我管这个叫铁轨,两个铁路轨道,下方是用木头作为基底,以后蒸汽车就在铁轨上走。” 郑和更为不解:“五公子,为何不在路上跑,要去铁轨上跑。” “两个好处,一是平稳,二是便宜。” “哦?”郑和可不认为制作铁轨便宜。 朱瞻墡答疑解惑:“郑大人之前您在陛下面前演示的蒸汽车虽然运行的距离不长,但是您也看到了,按照它的速度在地面上行动,稍有不平就会很颠簸,铁轨可以做到非常的平顺。” “那便宜呢?” 郑大人试想一下若是将来造几百里的官道,和几百里的铁路相比,哪个更便宜。 郑和这么一想便马上明白了,蒸汽车既然造出来肯定是要让它全国跑的,蒸汽车明显走不了小道山路,必须是官道,官道成本可就高了,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朱瞻墡见郑和反应过来了便接着说:“郑大人可先让人制造一段试试看,每一截铁轨制造在人力可以搬运的长度和总量内,首尾连接便可。” “五公子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每一次朱瞻墡来都会给他们带来新的东西,一群匠人围着朱瞻墡当宝贝一样供着。 …… 朱瞻墡在郑和这边研究着蒸汽机的事情,而在宫内他的胖爹愁眉苦脸:“哎。” “父亲,何必苦恼,给弟弟没加些下人也是应当的,您看二叔家的两位弟弟出门都是一群下人跟着。” “到时候给小子们样了娇惯的毛病。” 朱高炽嘴上说的无奈,但是皇帝下令的他必须遵从:“瞻基你去和若微说下让她和胡尚宫准备人选,给他们自己选两个丫鬟,暖床的就算了,他们本身都有丫鬟,就各选两个吧。” 朱瞻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父亲,前几日四弟和我话说他的贴身丫鬟有些僭越的行为,他想换了。” 朱高炽错愕:“什么僭越的行为?” “半夜爬了四弟的床。” “什么?”朱高炽勃然大怒:“老四可有怎么样了?” “四弟虽然瘦弱了些,但是一个宫女还是斗的过的,只是顾着四弟的面子不好公开处罚,我本想找个由头将她处罚了,这次正好趁着这机会换了她。” 朱高炽点了点头,似有想到了什么:“老四真的没让她得趁吧。” “应该…应该是没有吧,四弟年纪还小,当…尚未……恩,应该没有。” ------------ 第19章 选丫鬟还是选奶娘 回到宫内,忽然间见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面来了几个太监,朱瞻墡满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小生没有跟着朱瞻墡出去,便上前解释道:“公子,陛下有旨,您与几位公子都需配备一律配暖床,司膳,浆洗至少三名丫鬟,打扫护院太监三人,这是季翔,这是付富,以后两位和我一起服侍殿下。” 小生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作为先来者,现在这些太监等于是他手下,自家主子虽然顽皮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说对下人可以说是极好的,当上小领导的他心情自然好。 太监是直接指派的,宫女的话得去尚宫女官那边领,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自己挑选。 “自己挑?”朱瞻墡瞬间兴头就上来了,终于有当王爷该有的待遇了吗? “公子莫急,明日与诸位公子一起选。” 楚儿则是不怎么开心,毕竟有女人之间的竞争可比太监之间的要激烈的多。 万分期待的第二天如期而至,可惜今天天公不作美,小雨淅沥沥的落在屋檐,滴落在院子里,溅起一地的清凉。 一个女孩子撑着油纸伞来到了朱瞻墡的小院子,她窈窕娉婷,浅绿色的裙角湿了一些,十五六岁的年纪不需要多余的佩饰便美得胜过这一夏天的花。 来人是朱瞻基的未来媳妇,孙氏若薇,他是太子妃的母亲带进宫来的,在宫里也有女官的身份当然不是一般女官可比的,谁都知道她是将来的太子妃。 早已整装待发的朱瞻墡见到来人是孙若微颇为惊讶:“嫂子,怎么是你来了。” 听闻朱瞻墡的一声嫂子,孙若微脸一下就红了慌张四顾:“五公子,您切莫如此称呼。” “没事的嫂子,早晚要改口的。” 孙若微羞红了脸,朱瞻墡为了尽快去感受一下古代王爷选妃而不是选侍女,只得说:“姐姐,称姐姐总是可以的吧。” “五公子这边请。”孙若微的脸还是红着的,她也总算知道了五公子乖张之名不是空穴来风,嫂子都敢乱叫,虽然叫的她非常开心。 楚儿撑着伞,三人行在红瓦灰砖之间,雨不大,正好挡下的凡尘喧嚣和无趣,似无人来过的夏,又似众人散去的城。 “姐姐,我对宫中女官不了解,姐姐可否为我说明一下,等会也好挑选。” 孙若微被朱瞻墡方才的一声嫂子喊得心里暗爽自然全部相告:“宫中的女官分为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六局和下属二十四司。” “此次我们是去尚宫局?” 孙若微摇摇头说:“尚宫统管六局,陛下选妃太子和诸位皇子皇孙的将来姻亲也是尚宫局管,陛下此次为诸位公子配备暖床,司膳,浆洗三名丫鬟。” 看了眼跟在朱瞻墡身边的楚儿,而后才接着说:“因为诸位公子身边都有了一名贴身丫鬟服侍了,所以除非公子自己想要换不然只增加司膳和浆洗两名丫鬟,尚食局和尚仪局都都已经将符合年纪的侍女送到了尚宫那边等待诸位公子挑选。” 听到孙若微说公子不满意可以更换,楚儿心里慌了神,她自然知道若是被更换的丫鬟后果会怎么样,被主人嫌弃的丫鬟一般没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宫女丫鬟也是有鄙视链的。 “那就选一个浆洗和司膳的就好了。”朱瞻墡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楚儿的心放了下来。 “姐姐对宫女们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孙若微笑着说:“还得看公子喜欢怎么样的?我觉得好的公子不一定喜欢。” “活好的。”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活都好,那到时候到了您看我的手势,您挑选的时候若是我认识的人中行为品格不错,技艺又好的我便竖个大拇指。” “谢谢姐姐。” 来到尚宫局外,正巧碰上了选好丫鬟出来的自家三哥朱瞻墉,身边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似已长成的花朵,个顶个的水灵。 “三哥,你这么快?” “速战速决,有什么好拖沓的。” “三哥眼疾手快。”瞧着朱瞻墉身边的两个姑娘就知道自己三哥虽然看着人木楞了些,但是在选侍女上一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朱瞻墡与三哥作别,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门后的宫女议论:“这位三爷还真是奇特,不找那美的,不找那俏的,净找那胸脯大的,还得上手捏两把,可真是羞死个人。” “三爷说小时候找的奶娘乳汁不足,不够喝,给他将来的孩子先选两个备下,倒真是高瞻远瞩,以后谁投胎到三爷院里就不必担心饿着了。” 楚儿和孙若微听得耳朵根都红了,孙若微走了进去咳嗽两声:“背后议论皇孙,你们两人是不要命了?” “孙姐姐赎罪。”两人忙跪伏了下来。 孙若微言语教训了两人一顿然后说:“五公子,里面请吧,莫为了两个不长眼的丫头生气。” 两个宫女才知道自己的话被朱瞻墡听到了,孙若微这可是在帮她们,心中庆幸朱瞻墡并没有对她们两人如何。 此时的尚宫局内,自己的四哥瘦弱的朱瞻垠正在选自己的宫女,看来是按照年纪来决定他们皇孙的挑选顺序的。 一位穿着尚宫服的女官正在旁边看着,孙若微给朱瞻墡介绍了一下:“五公子,那位是胡尚宫,总领女官,深的陛下的信任。” 朱瞻墡看着胡尚宫明白她应该就是朱瞻基的第一任皇后胡善祥的姐姐,胡善围。 朱瞻垠瘦弱的身子,文文弱弱的性子,这次所有的皇孙挑选宫女,唯有他将自己原来的宫女也给换了,至于理由旁人倒是不知。 “四哥。”朱瞻墡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朱瞻垠停下了挑选走向了朱瞻墡说:“五弟,你来得可够晚的,我们都快选完了。” “四哥,你选中心仪的了吗?” “还没呢。” “四哥你想选什么样的,我来给你参谋一下。” “参谋?”朱瞻垠难得的笑了笑:“我就想选个老实的,手脚干净的,莫生了僭越之心的。” 感觉自己的四哥话里有话,朱瞻墡也不打算细问,打了个哈哈:“四哥你这个标准可比三哥的难的多,三哥那样选倒是快的多,我还是学三哥吧。” 朱瞻墡此言一出,胡尚宫等人脸色一变,不会再来一个上手的吧。 ------------ 第20章 要能干的 脸一黑的不单单是胡尚宫等人,自己的四哥脸也黑了,刚才他可是全程目睹了三哥朱瞻墉选宫女的过程,说不上大逆不道的吧,多少也是带了些丢了祖宗的脸的成分。 我大明尊重礼数,作为皇孙如此作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四哥虽然身子骨弱,但是性子就像是一个文进士,一板一眼的。 方才因为朱瞻墉算来是自己哥哥,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朱瞻墡虽然是嫡子却也是他弟弟,他作为哥哥不得不出口警醒朱瞻墡。 “五弟,你我是皇孙,做事也代表了父亲和皇爷爷的脸面,切莫行了失礼之事。” 朱瞻墡嘻嘻一笑:“四哥放心,我不像三哥那样得上手,全凭一双慧眼便可识珠,高矮大小眼底可见。” 四哥脸色更差了,这位弟弟确实乖张的很,听闻昨天还敢和皇爷爷讨价还价,只得哀叹一声,随意的选了三个宫女便走了。 朱瞻墡觉得这个四哥颇为无趣,身上似乎带着很多的条条框框,现在看来自己兄弟三人这三个嫡子行事稍微不规矩些,二哥和四哥作为庶出的皇孙都被压的仿佛外头的文进士一般。 二哥心思更深些,说话也更好听,四哥基本上就是又迂腐又古板。 虽然身为皇子,但是庶出的身份决定了在这些皇孙中他们是矮人一头的,太子妃自己有三个儿子,这些庶出的皇子也不会转到她名下抚养。 他们的生母非常一致的要求他们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和嫡子起矛盾,特别是不能和朱瞻基起矛盾。 送走了四哥,终于轮到了朱瞻墡,朱瞻墡看着院子内还剩下的三十来个宫女摩拳擦掌,终于到他了。 前头三位哥哥选走了七个宫女,让朱瞻墡觉得甚为可惜,特别是三哥选走的两个,实为可惜。 朱瞻墡环视一圈,胡尚宫走了过来,“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五公子,这些侍女都是检查过的,身体都甚为健康,身上也无恶人的胎记或疤痕,公子就不必自己再检查了。” 从方才朱瞻墡的话,胡尚宫非常害怕朱瞻墡也上手,不得已只得说上几句避免再出现尴尬的事情。 朱瞻墡环顾了一圈前方的一群少女开口说:“胡尚宫,我需要一个浆洗的,一个司膳的,浆洗的老实本分能干就行,司膳的一定要煮饭好吃而且能干。” 胡尚宫微微笑着:“公子大可放心,这些姑娘们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能干。” “能干就好。” 朱瞻墡走了下去,这些女孩大部分比他还高一点,年纪小一点的也有十二三岁,大一点的十五六岁。 这也是特地给公子们准备的新手大礼包,毕竟如自己二哥年纪也是到了的,该学习一下怎么为皇族绵延子嗣了。 古代人啥事情都早一点,生的早,死的也早,匆匆的一辈子。 孙若微跟在朱瞻墡的身边,走过一个高个女孩身边的时候咳嗽了一声,朱瞻墡转过身瞧着那个姑娘。 那是一个身高很出挑的女孩子,就算是穿着宽大的宫服还是能看出她有着一对大长腿,看比例应该非常长,脸长得也白净,不算很漂亮但是清秀。 这是尚食局的宫女,这一双长腿若是穿上黑丝,那是何等景象。 我有一宏愿:愿大明人人皆可穿黑丝。 “什么名字?几岁了?”朱瞻墡开口问道。 宫女行礼:“回禀公子,奴婢洪羽,今年十四岁。” “会做什么菜?” “擅长川菜和鲁菜。” 朱瞻墡看了眼孙若微,见她竖着大拇指便说:“那你跟着我吧。” “是。” 被选中的宫女要先去尚宫那边,登记好了等会跟着朱瞻墡走。 “五公子,这位洪羽姑娘,父族本是宫里的御厨,姑娘从小在厨艺上天赋就极佳,只是几年前他父亲犯了事,被流放了,她被充为宫女。” “家里犯了事的,不会有问题的吧。” “公子放心我与她相熟,性子温和,为人也正直,厨艺高超。” 朱瞻墡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选了一个浆洗的宫女,是个肤色较黑的女孩,浆洗是粗活,不用过于漂亮精致的女孩子,这也是孙若微帮他选的。 胡尚宫松了口气,还好朱瞻墡没和他三哥一样动手。 被选中的宫女心中皆是欣喜的,单独跟着一位公子,一般来说事少钱多,当然不排除有一些暴戾的或者有特殊癖好的。 正常人的话,这么多宫女太监服侍一个公子,事情分的少,就是得更加小心的察言观色。 “嫂子,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五公子,您可别如此叫了,让旁的人听到可不好。” 朱瞻墡会意,嘱咐身边的三位丫鬟说:“我的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嫂子放心,人多的时候我不这么喊。” 孙若微红了脸颊,却也算是默认了,谁还不想做太孙妃呢,而且太孙长得还帅。 朱瞻墡美滋滋的带着新选的丫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内。 小院的两间侧房以后就是一间住宫女,一间住太监了,至于楚儿作为贴身暖床宫女,都是和朱瞻墡一个房间的,就是用帘子微微隔着。 朱瞻墡将自己小院里面的人都叫了出来:“你叫季翔,你叫付富,以后就改名叫吉祥,富贵了。” “谢公子赐名。”两个太监恭敬的跪了下来。 “至于丫鬟这边,洪羽你以后就叫桑语,你以后叫竹菊。” 浆洗的宫女竹菊依然跪了下来谢恩,但是洪羽没有谢恩反而是说道:“公子,可否还叫我洪羽?” 对于洪羽的出言顶撞,其余的太监宫女都心里一惊,这可是第一天伺候新主子还不知道主子的性格就顶撞,而且只是改个名而已。 太监宫女的名字一般换了主人都会改的,朱家人祖传喜欢给人改名字,就像郑和原是姓马的,朱棣给他改了。 楚儿知道自家公子心地极好,但是不喜欢新来的就敢顶撞朱瞻墡,便以小领导的架势说道:“桑语,公子的恩赐,你……” 朱瞻墡伸手示意她别说话,认真的看着洪羽。 “你可想好了,之前我问了嫂子,你父亲是卷进了贵妃中毒案里面,现在你虽然还在宫中无事,但是若哪天陛下想起来,你换了名字跟着我也算是改头换面,或还能为你求个情。” 洪羽身子微微一颤,跪下身来:“桑语谢公子恩赐。” ------------ 第21章 黑衣宰相姚广孝 早上刚到学堂的朱瞻墡就看到了自己的二叔朱高煦。 朱高煦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听说你小子昨天去和老爷子谈钱?” “二叔您消息也太灵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皇爷爷身边安插了探子。” 朱高煦一把捏起了朱瞻墡的耳朵:“你小子别指桑骂槐的,你这点破消息还用去探查,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二叔,痛。” 朱高煦松开了手:“不过你小子胆子是真的大,敢当面和老爷子谈钱,我都不敢。” 朱瞻墡看傻子一样看着朱高煦:“二叔,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一般打孙子落得名声就不好了。” 朱高煦错愕,转而笑了一声:“没想到还是你看的透彻。” “都是从二叔身上耳濡目染学得。” “别,你二叔我可没你这本事。”朱高煦忙推辞。 闲聊了一会朱瞻墡问道:“二叔今天来是什么事情。” “送儿子上学。” “这点事情还要劳烦二叔亲自来?” 朱高煦讪讪一笑:“你小子人精似的,上次你说的法子可用,前几日我找了谯郡伯戴府,他们家虽然世袭了指挥佥事算是有份职位在,但是保不住好赌又花天酒地,商量之下我收了他们家的府兵,现在他们从警卫司租府兵,一开始不接受,但是昨天来与我说倒是满意的很。” 能不满意吗?自己养的府兵怠惰懒散的也多,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当将军能够拉着军营里面的士兵来家里当府兵,有些勋贵甚至自己不善训仆尽是养些刁仆出来。 现在都是从警卫司租的,那都是正规军,军籍还保留在军部的,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就去当个府兵还不是绰绰有余,当然现在不叫府兵,叫警卫。 警卫司的警卫现在人不多,就三十多人,都是朱高煦精挑细选的,年纪在四十来岁,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这种上过战场的士兵往门口一站身上那股子气势还不得将肖小无赖之徒全部的吓退了 朱高煦心情极好,警卫司的进展还算是顺利的,一来给朱瞻墡报个喜,大家现在算是合伙人,二来呢想着从这小子身上再套点有用的想法。 朱瞻墡第一时间察觉了他的目的,嘿嘿一笑:“二叔,这是要去向皇爷爷汇报吧。” “那是自然的,顺便让老爷子多拨点钱。” “恭喜二叔,贺喜二叔了。” “你恭喜你自己吧,差事办好了,你小心少不了也得些赏赐。” 朱瞻墡继续“天真无邪”的笑着:“多亏的二叔带着我。” 朱高煦也不拐弯抹角了:“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加快速度。” 朱瞻墡也不能出工不出力,毕竟赚了钱有自己的一份,便开口:“二叔,万事开头难,既然成功了第一步,各个攻破不就好了。” 朱高煦面露难色:“哎,可不是每一家都不够钱养着府兵,有些人家可是钱多粮足,警卫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朝廷的眼线了。” 朱瞻墡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二叔,勋贵们不好下手的话就先从那些没有爵位的大臣那边动手。” “如何做?” “凡四品以上的官员,在京中的,皆配备一名警卫员,与其成为直属关系,可以自己从军中挑选,甚至可以自己举荐,只要过了咱们警卫司的审查就好了,这个费用朝廷掏钱。” 朱高煦犯了难:“这样陛下会答应吗?” “二叔您可以去试试看。” 朱高煦怀着怀疑的心情,先告别了朱瞻墡去向刚退朝的朱棣汇报。 朱瞻墡不由的感叹朱棣还真的是辛苦,一天基本上的轮轴转。 来到朱棣的书房,之前被朱棣发疯打砸了一番的书房现在基本上是恢复原样了,东西都换了新的。 朱高熙刚进书房便见到一个黑衣和尚,头上点着结疤,留着白须,身材颇为高大,当然并不足以和朱棣朱高煦这般行伍之人一样壮硕。 黑衣和尚行礼:“汉王爷。” 朱高煦忙回礼:“大师,您也在啊,许久未见大师了,大师身体如何?” “劳烦汉王爷挂念,贫僧一切安好,汉王爷面露红光,想来是有喜事。” 朱高熙嘿嘿笑着,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黑衣和尚正是朱棣的最强谋士,也是靖难之役的主要推手,姚广孝。 要说朱棣能当上皇帝姚广孝可谓是居功至伟,当然朱棣身上背着的骂名一半要背到姚广孝身上。 朱高煦将事情告知了朱棣,警卫司才几天能做到这样朱棣依然十分的满意,也得益于朱高煦在军中的分量,至少招收警卫的事情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想要来做的人可是不少。 永乐大帝显然今日心情也不错,表扬了一下自己二儿子做事不错,然后甚为满意的和姚广孝说警卫司的提议。 姚广孝是个极其聪明的和尚,听完警卫司的想法后也不由的称奇:“若是真能做到如预想一般,那是大大的有好处。” “大师都认同,那我就更有把握了。”朱高煦笑意更胜。 姚广孝双手合十:“汉王爷,事是好事,但是切记过程中要尽可能的轻缓柔和,不可过急。” “多谢大师提醒。” 朱高煦又将今天朱瞻墡的提议说了出来,朱棣听完倒是微微皱眉:“此事晚点再说吧,大师也说了不可过急,慢慢来。” 此事姚广孝倒是改口了:“陛下,这个警卫员的提议倒是可以现在就实施,只是警卫员的人选让大臣们自己选,只是如同汉王爷刚才所说必须经过警卫司审查,并且军籍得在军部,不得是私兵。” “大师,这……” “陛下,汉王爷关于警卫员的提议极好,特别对于文臣来说,文臣不善军事,家中府兵怕和家丁一样没什么作用,陛下给派兵士,甚至任由他们挑选,他们选个随身跟着自己的兵士提他们管理府上的家丁又负责完全事宜,是得了大好处,而且也是给诸位大臣正式说明陛下您成立警卫司的决心。” 朱棣思考了一会过后说:“准了。” 朱高煦甚为高兴正要走时姚广孝叫住了他:“汉王爷,为您出谋划策的谋士是哪位?” 朱高熙和朱棣对视了一眼都带着些许的笑意,朱高煦反问了一句:“大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吗?难道大师觉得我想不出主意来。” 姚广孝摇头:“汉王爷您是带兵打战的能手,陛下的左膀右臂,但是大殿上一群文臣可经常与您争锋,若说您为他们着想在先,老衲……”姚广孝话未说尽,微微笑着摇头。 朱高煦便直说了:“我的谋士父皇也是知道的,就是大哥家的老五瞻墡。” 这下轮到姚广孝错愕了:“陛下……” 朱棣点了点头,姚广孝马上神情慌张的接着说:“陛下可否允许老衲见五公子一面?” ------------ 第22章 逃虚 下课时间一到,朱瞻墡并如临大赦,不过今日也算是睡饱了,便往外走去。 门口一位穿着黑袍的僧人正微微笑着看着一群皇孙们出去,一般能到这学堂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朱瞻墉小声的靠近朱瞻墡的耳朵说:“五弟,你看那个和尚,怎么看着不像好人。” “三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哪有和尚穿黑衣服的?而且他不笑还好,一笑简直奸诈。” “三哥真是一双慧眼呢。” 朱瞻墡没想到自家三哥能看出这黑衣和尚奸诈来。 当然他第一眼就知道了眼前人是谁,和尚,黑衣,自由出入皇宫,除了黑衣宰相姚广孝还能是谁呢? 姚广孝在历史上还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般来说繁盛的王朝也总会出现这样的人,比如唐朝的李淳风和袁天罡,本朝说来就是刘伯温和姚广孝。 当然不像李淳风和袁天罡那样喜欢互相精油推背,刘伯温和姚广孝基本毫无联系,只是都在历史上带着一点点的传奇色彩。 这个传奇色彩就是有点类似于别人都是武侠世界,就你在修仙,而且还修出名堂来了。 朱瞻墡瞧着他觉得应该是为自己而来的,但是头也不回的路过了他身边,一路小跑的就要走了。 姚广孝错愕忙喊道:“五公子。” 朱瞻墡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去恭敬的行礼:“大师。” 姚广孝缓步上前:“公子认得我?” “在皇宫内可以走到皇孙们读书的地方,一袭黑衣的和尚,自当是姚广孝大师。” “公子既然认出来了,为何一路小跑便要走。” “不知大师是来寻我的,便自己走了。” 姚广孝一笑:“我看公子是看出来老衲是来寻你的,才走的。” 朱瞻墡嘻嘻笑着:“大师寻我,若是好事我便不走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姚广孝更为吃惊,不由的说道:“公子天资聪慧,老衲一生阅人无数也属仅见。” “大师如此夸赞,我可不敢受。” 姚广孝对于朱瞻墡有了极大的兴趣,这孩子不怯场,不胆小,聪明,灵活,不迂腐,正如外头人说的五公子性格乖张,但是这份乖张在姚广孝的眼中却弥足之珍贵。 天下腐儒何其多,其中不乏愿为国死节者,可敬可畏,但天下若只有这些人,大明只可强盛一时。 朱瞻墡让姚广孝眼前一亮的原因,此子年少,生在尊贵帝王家,聪慧,可说异常的聪慧,想法异于常人且有利于社稷,这样的人便是革新之人。 只是秉性善恶得探查一番,善则大善,恶则大恶,他的身份决定他不可能是一个凡夫俗子。 姚广孝笑呵呵的,当然三哥说的对,他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显得奸恶多了,反正不像是个好人。 “五公子,可否请老衲去你院内一坐,喝一杯茶。” “大师,请。” 小院内,吉祥富贵见到了公子领了个黑衣和尚回来颇为好奇,还是小生眼力见好,急忙命人下边守着去,别让人随意进了院子。 “你认得我?”姚广孝对着端茶上来的小生问道。 小生忙跪下来恭敬的说:“少师大人,奴是候显公公的义子,当初远远的瞧见过大人一眼。” 候显也是宫中的宦官,跟着郑和下过西洋。 姚广孝微微点头:“你眼力见不错,可知我寻你家公子何事?” 小生微微躬身往后退去,一边关上了门一边说:“大师您与公子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哪敢多问。” 房间内只剩下了姚广孝和朱瞻墡,姚广孝先说了一句:“你这里的小太监不错,有眼力见,会做事。” “大师先喝口茶。” 姚广孝喝了一口茶:“茶不错,泡茶的功夫差了些。” “大师雅致之人,出尘离世,我就是个俗人大师莫嫌弃。” 姚广孝觉得眼前的九岁孩子,心理年龄可远比身体年龄大的多。 “五公子,老衲有一言,想直白的问五公子,或有冒昧,公子可会介意。” 朱瞻墡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说:“介意。” 姚广孝错愕,这一下倒是不按常理出牌,堵住了他的话,朱瞻墡则是接着说:“大师,既然是冒昧的话就不必问了,大师难道想为难我这么个小孩子。” “公子内秀早慧,远胜普通的同龄人,便是二十多岁的文进士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公子。” “大师谬赞了。” 姚广孝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公子既然不让问,老衲也就不问了,问您个普通的问题吧,公子可信佛?” “可以说不信吗?” “自然是可以的,老衲也不信。”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广孝:“大师,您可是出家人,怎么能不信佛呢?” “谁说和尚一定得信佛,不过是谋一份生计罢了。”姚广孝倒是满不在乎。 朱瞻墡觉得搞笑,一个和尚不信佛,便问道:“那大师您信什么?” 姚广孝又拿起了茶杯自己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仍旧是有些不满意的表情,但是嘴角带着些许微笑并未回答朱瞻墡的问题反倒是又问了一句:“公子可知我的法名?” “大师法名道衍,号独庵道人,又号逃虚子。” 姚广孝颇为满意:“道衍是和尚师傅给的,差点饿死在路边的小乞丐有了这个名讳便有了份生计也有了活路,独庵道人是后来拜了子阳子道长为师得的,唯有逃虚子是我自己起的。” “听来大师最喜欢的是逃虚子的称号。”朱瞻墡听出了姚广孝话里的轻重之分。 “公子观察入微,能从贫僧话语语气轻重中觉出差别,觉出意思来,灵秀于心,藏敏于内。” 姚广孝这话一出,轮到朱瞻墡自己惊讶了,原先作为社畜的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察言观色,也没这本事,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却变得精于此道,若非姚广孝说起他自己根本察觉不到。 我的天赋难道不单单是过目不忘? 心中有一丝疑问,但是来不及思考,姚广孝的问题又来了:“公子,我号逃虚子,公子可知何为逃虚?” 朱瞻墡摇头,这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人言逃虚为避世,寻求清净无欲,但众人皆知我随陛下靖难,参与世间凡尘事,所以人称我这逃虚子的称号是假的。”姚广孝自嘲的笑了笑。 “想来大师名字中的逃虚并非此意思吧。” 姚广孝满意的的点头:“逃虚,就实,这便是贫僧的法号。” “就实,就实是何意?”朱瞻墡喃喃的说。 “佛从不看世间,佛为虚,人为实,贫僧便是要逃虚就实。” ------------ 第23章 乱世之源还是济世之因 “大师,您是要给我讲佛理吗?”朱瞻墡头都大起来了。 “自然不是,公子不信佛,讲佛理有何用?”姚广孝明确的摇头,这让朱瞻墡松了一口气。 姚广孝话锋一转:“贫僧只是好奇公子不信佛,信何物。” 朱瞻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朱瞻墡信的事情跟他现在说也说不明白。 思来想去换了一种说法:“大师,与其说信什么不如说我将来期望大明如何吧。” “公子请说。” “我说了大师莫觉得幼稚。” 姚广孝笑着说:“公子但说无妨。” “天下大同。” 姚广孝错愕:“公子信的是儒家仁道?” “不信,儒家繁文缛节过多,我并非笃行儒道,只是儒之尽头天下大同的理念甚好。” “贫僧明白了,公子其实什么都不信,只是外界理念与公子自己身想法重合而已,说来公子应该算是信自己。” 细细品味一番姚广孝的话,朱瞻墡点了点头:“大师说的在理。” “哈哈哈哈,公子倒是与贫僧同路人。” 大笑中姚广孝便举起杯来:“公子,贫僧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一饮而下,姚广孝甚是高兴:“听闻公子在做一个叫做蒸汽机的东西。” “是的,明天我会出去郑和大人府上一趟,看看做的怎么样了。” “公子是极聪明的人,将来一定是太子和太孙的左膀右臂。” 说完姚广孝仔细认真的看着朱瞻墡,不放过他面部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身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帮爹和大哥自然是应当的,就怕爹和大哥嫌我性格差,碍事。” 姚广孝站起身来:“公子大可放心,太子和太孙皆是圣明之人,既有容人之量又有仁慈之心。”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姚广孝便起身要走了。 临走又问:“公子,若是不嫌弃,可拜贫僧为师,当然在外人面前是师徒,实际你我二人平辈相处便好了。” “那可万万不敢,大师与皇爷爷是同辈的,我怎敢僭越,至于拜师,多谢大师好意了,我并无出家的打算,还打算多娶几个老婆呢。” 姚广孝大笑着作别。 朱瞻墡从始至终不知道最开始姚广孝想要问的那个冒昧的问题是什么。 小生关上了院门,小声的提醒道:“公子,听闻姚广孝大师除了是太子少师之外,现在陛下也让他教导太孙殿下。” “恩,知道了。” 朱瞻墡的眼神复杂,他并不想过多的掺和在皇家事情之内,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他必须得参与。 他爱看史书,但凡涉及到皇家内院,那永远是黑暗不堪,甚至应该说污秽不堪。 …… 姚广孝趁着傍晚时分来到了朱棣这。 “怎么样,朕的孙儿如何?” “五公子内秀早慧,聪明异于常人,心态成熟且善察人心,通世俗非死学之人,知儒学而不困于儒学,难得难得。” 姚广孝的一番夸奖,朱棣却没有开心起来,反而阴下了脸来。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了,姚广孝深知其心意,接着说:“陛下不必担忧,五公子于江山社稷无害。” “哦?如何说?” “五公子虽然聪慧异常,但是为人较为懒散,老衲精通望气之术,五公子无帝王心气。” 朱棣则认为不然:“心气由心而生,观不准。” 姚广孝笑着说:“陛下,当年你我初见之日,洪武皇帝派我随着陛下,我便观出了陛下的帝王心气,送了陛下一顶白帽子,最终也果然王带白帽。” 朱棣沉思:“你如何确认的?” “这世上聪明的人不少,若五公子这般的或许凤毛麟角,但是仍旧还是有的,但是帝王心气需胸怀天下,万事社稷为先,也得有君临天下的霸王之气,五公子有胸怀天下的气势,但是无君临天下的霸王之气。”姚广孝非常笃定的说。 “若说霸王之气,你当初说朕的三个儿子中,是高煦最为出众。” 姚广孝点头:“太子仁,汉王霸,赵王狠,三者皆有其特点。” 朱棣摆摆手,站起身踱步而走:“之前你说要见见瞻墡,怕的便是他是乱世之源,现在可以确定不是了?” “不是,五公子非乱世之源,当年我的师傅子阳子道长临终前,与我一同卜了一卦,卦算天下,大明当得盛世,只有两道玄气于其中,一道是乱世之源,一道是济世之因。” 乱世之源当道则天下大乱,分崩离析,济世之因当道则为万世开太平。 朱棣一直变深信消失的朱允炆便是乱世之源,费劲千方百计的寻找,也是为了从根源上将这乱世之因斩除。 现在可以确定瞻墡不是乱世之源他也算松了口气,若朱瞻墡真的是乱世之源,哪怕只是可能性比较高,朱棣也会忍痛斩杀。 毕竟在这个偌大的王朝面前,一个皇孙的生死并不重要。 “五公子或是济世之因。” “当真?”朱棣闻言大喜但是马上又陷入了忧愁之中:“若他是济世之因那瞻基怎么办?”。 “必须何必苦恼,太孙身上仁,霸,狠皆有,聪慧也不下五公子,依旧是最好的人选,老臣的卦中并未说明济世之因是将来的皇帝。” “哈哈。”朱棣豪放的大笑了起来:“还是你说的在理,” 朱瞻墡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倒是让他加胖爹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了。 历史上唯一一个因为儿子而皇位稳固的太子。 姚广孝和朱棣两人若老友,聊完了朱瞻墡又聊起了永乐大典的事情。 “大典如何了。” 解缙、姚广孝奉命编修永乐大典。 “回陛下,现修一万两千八十卷。” 永乐大典成书于永乐六年,至今过去好些年了,但是成书的那年才三千多卷,这些年还在不断的往上加。 朱棣要将永乐大典修成千古第一,作为得国不正的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文治武功一项都不能落下,永乐大典便是他在文这一项上最大的成就。 所有编入永乐大典的书籍都得文人摘抄下来,浩浩荡荡三亿多字,就算是现代的用电脑打字的小说作者估计都得骂娘,这得打到猴年马月去,。 就在朱棣和姚广孝谈论着自己恢弘的永乐大典之时,书架上一团黑影正带着怨恨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 似有所感的朱棣登时转头看去,却见后方空空如也。 “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朱棣觉得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 第24章 朝鲜女间谍 郑和府门口,一群工匠正在用最后的宝贵时间不断的向着朱瞻墡请教询问。 今日一早朱瞻墡就来了,府上工匠人数多了不少,张三已经是工匠们的领导了。 他们拿出了已经做出来的蒸汽机让朱瞻墡点评改正,张三现在对于朱瞻墡的话都是拿小本本记下来回去再研究的,他对于这位公子可是心悦诚服。 朱瞻墡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为一群人答疑解惑,比在学堂还要累,作为社畜这样勤奋工作可是太违反人设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朱瞻墡打死都不肯留下来吃午饭,这时候一群人送他到车上,找到任何空隙的时间就向他提问。 “古代人的求知欲怎么如此旺盛。”朱瞻墡无奈了,进了马车就瘫倒了下来,这一天都快抵上学堂一周的课程量了。 “公子,楚儿给您揉揉腿吧。”楚儿看出了朱瞻墡的辛苦,便服侍了起来。 还没吃午饭,回皇宫估计还得好一阵,朱瞻墡一边享受着楚儿的古法按摩,一边对驾车的小生说:“小生,找间酒楼,吃点东西。” “公子在外头吃怕是不妥。” “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什么有名气的地方,带我去尝尝。” 小生无奈,但是看着马车边跟着两个穿着便衣的禁军应该安全就带着朱瞻墡往闹市区行去。 秦淮河畔虽然还是中午已然是极其热闹的了,马车缓缓行过,朱瞻墡看着热闹的集市甚有兴趣。 叫卖声不绝于耳,酒楼中不时传出婉婉的歌声,他最是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马车停在了一间名为【丹溪】的酒楼边,酒楼贴着秦淮河,坐在楼上临窗的位置便可看见秦淮河上一叶叶扁舟。 舟上的姑娘也能看的清楚。 酒楼老板热情的迎了上来,坐着马车还有兵士护卫,一看就非一般人。 “这位公子,器宇轩昂,神采奕奕定非凡人,能来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面对着老板的奉承朱瞻墡并不理会:“老板找个临河的位置给我。” “公子楼上请。” 老板亲自带了上去,满脸带笑的中年人亲自推荐:“公子,我家的黄鱼是极鲜的,您可以尝尝。” 朱瞻墡看了一眼价格,清蒸黄鱼20两等于两万来块,普通人可吃不起这东西,自己浑身上下算上二叔那里敲来的银票,也就三百两。 一咬牙试试看这年代的海鲜,就点了,黄鱼肯定是野生黄鱼,这时代可没养殖的。 然后又点了几个菜坐下来。 老板心里美滋滋,小二敲了一声锣,宣告有人点了黄鱼。 朱瞻墡颇有兴致的望着秦淮河,一支支装点的花红柳绿的船经过,能听到莺莺燕燕之声,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但是无奈自己这身体还是小孩子的,不可拔苗助长。 “待我成年,大战秦淮河,听着昆曲骑瘦马,能文能武。”朱瞻墡当即又许下了一个宏愿。 正午时候酒楼人不多,上菜很快,随之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姑娘,老板领着她上前来。 “公子,这位是来自朝鲜的歌姬李显予,公子点了黄鱼宴,此为赠送曲子。” 朱瞻墡人都看傻了,这朝鲜歌姬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五官像极了金喜善,只是有些婴儿肥。 李显予行礼动作轻缓,尽显娇柔之态,小小年纪便学得媚态入骨,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李显予的声音很好听。 “咳咳,你擅长什么?” 李显予弹了一下琵琶:“回公子,显予擅长琵琶与箫,尤善吹箫。” “噗。”朱瞻墡一口水喷了出来。 李显予不解的问:“公子怎么了,为何喷水?” “没事,没事,就是呛到了,你还会吹……嗯…箫?” “奴家自小随师傅学习,不敢说箫艺精湛,也算是略通一二。” 大中午的还未温饱总不好听箫,朱瞻墡最终还是点了琵琶。 琵琶声起,甚为雅致,朱瞻墡感叹古代人还是会过日子,吃个午饭还有音乐,万事俱备便动了筷子。 黄鱼入口,一口便吐了出来,腥味太重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年代就算是应天府离海不算特别的远,但是海鲜要过来最快也得两三天,伐冰覆盖,保持的新鲜状态也很差。 花了这么多钱非常不值,但是李显予已经开始了弹奏,朱瞻墡便先坐着吃其他的菜,其他菜的味道倒是都还不错,只有黄鱼难以下咽。 秦淮河边这样唱曲的或者跳舞的姑娘极多,当然也有清倌人和红倌人之分。 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红倌人卖艺也卖身,眼前的李显予明显是清倌人,毕竟红倌人白天不开工。 李显予是朝鲜过来的,朝鲜自洪武皇帝赐国名之后一直就是大明的属国,两国往来也多,但是一般这样到大明内的朝鲜女子多是孤苦无依漂洋过来而来讨生活。 这样的女人多会沦为红倌人,甚至多是无证的红倌人,沦落在暗无天日的青楼内。 李显予一身穿着打扮不算富贵,但是清爽干净,行动举止既在规矩内又凸显妩媚,显然是经过专门培养的。 “会吹箫的朝鲜女间谍。”朱瞻墡不由的心里给她下了一个人设。 转而摇摇头否决了自己定下的这个人设,这年代信息不畅通,这样做清倌人的女人想要做间谍必是得搭上达官贵人才行,而且得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坐镇后方。 按照朱瞻墡对于朝鲜的了解,朝鲜自从成为大明的属国之后是非常忠心的,并未有过反叛,派间谍来也没什么意义。 一曲听罢,朱瞻墡鼓掌,李显予行礼致谢。 “不知道何处可以寻到姑娘。” “公子若是下次想听去,可来蓬莱阁寻我。”行礼后她就离开了。 蓬莱阁是有名的清倌人地方,文人雅士若是想要饮酒作诗常去此处。 告别了美人,朱瞻墡看向了那盘只吃了一口的黄鱼,楚儿说:“公子,可黄鱼可值二十两,您这样浪费了。” “你尝尝看。” 楚儿忙退下,朱瞻墡无奈的说:“赏你的,吃吧。” 楚儿大着胆子吃了一口,表情比较复杂。 “好吃吗?” “……”楚儿不敢回答。 味觉正常的人当然都尝的出来味道不好,腥味太重了。 这些海鲜一等的全供给皇宫,或者王府,街面酒楼也就吃个新鲜和珍贵。 “公子,甚为不值。” “小生,去给我将老板叫来。” 连我家丫鬟都觉得不好吃的鱼,你卖我差不多两万块,当爷真的是冤大头啊。 ------------ 第25章 我侄儿有纨绔之资(上) 酒楼老板依旧是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公子,用餐可还愉快?” “其他都还不错,黄鱼太腥,味道难吃的很。” 朱瞻墡直白的一句话让酒楼老板瞬间脸就垮了下去,面色难看的说:“这可是渔民刚从海上捕捉,便覆盖了冰块运过来的,到咱们酒楼时间全算上也不到两天,怎么会不新鲜呢。” “是吃不惯好东西吧。”老板面色异常不善。 酒楼老板嘴硬解释了一番,朱瞻墡便指着桌上的黄鱼:“你自己尝尝,这哪像是两天内一直用冰覆盖的黄鱼该有的味道。” 老板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很仔细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使劲咀嚼了一番咽了下去:“此鱼是极鲜美的,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你是付不起钱想吃霸王餐吧,我们酒楼的鱼可是跟着皇家的船一起来的,绝不会耽误日子,保证新鲜。” 睁着眼睛话说瞎话的老板,朱瞻墡无奈的摇头:“跟着皇家的船来的?皇家的船还会运你这私人酒楼的鱼?” 酒楼老板皮笑肉不笑:“公子有所不知,我家酒楼可是在汉王府的名下。” 朱瞻墡瞬间来了兴趣:“汉王,你话说的可是当朝的汉王爷朱高煦。” “公子慎言,可不敢直呼汉王爷的名讳。” “打着汉王的名义,高价卖这种不新鲜的鱼,这要是让汉王爷知道了可还得了。” “小公子,你如此信口雌黄咄咄逼人,可别当别人没靠山。”酒楼老板见已经有客人围过来看热闹有些挂不住脸了。 边上一位秀才打扮的男人说:“上次我也点了黄鱼,真是腥气的很,难以下咽。” 酒楼老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人便不言语了,看来酒楼老板还是有些实力的。 老板见朱瞻墡难缠,也不演了:“这位小公子,年纪不大脾气挺大,莫要在外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家里的长辈可不一定罩得住你。” 酒楼遇到朱瞻墡这样的客人不要太多,酒楼内是有新鲜黄鱼的,但是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来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一般的客人他们都是糊弄的。 因为后台硬普通人不会说什么。 朱瞻墡不屑的一笑:“我家长辈当是真罩得住我的,你说走的是皇家的船,是汉王爷的店,你去找汉王爷来吧。” “哼,毛头小子还想见汉王,你可没这个资格,来人拿了钱给我赶出去。” 店内的小二便冲了上来,六七个人团团将朱瞻墡围了起来,朱瞻墡身边的两个护卫可也不是吃素的,拔出刀剑就与之对持。 皇家禁卫,只是这时候穿的不是禁卫的铠甲罢了,毕竟是随着皇孙在城内而已,没必要全副武装。 “两个府兵而已。”酒楼老板颇为不屑。 朱瞻墡拿出了身上仅有的令牌,那是郑和府上的令牌。 酒楼老板看了眼令牌,颇为不屑:“郑和大人府上的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也总不能打着郑大人的名号吃霸王餐吧。” 郑和是宦官,人尽皆知,眼前的孩子总不可能是郑和的儿子吧,既然不是儿子就是其他亲戚罢了,这倒是让酒楼老板有恃无恐。 “这可不是给你看的。”朱瞻墡将令牌扔给了边上的护卫接着说:“跑一趟郑大人府上,就说我有事,得他亲自来一趟。” 护卫拿了令牌领命便走,手上拿着刀,那些酒店的小二没人敢拦。 都是些为虎作伥的人而已,不会真的和你拼命。 店老板眼瞧着架势不对,这小孩说话间似乎找郑和来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情,他虽跋扈但是心眼也多,立马命人去喊人来。 朱瞻墡不紧不慢的坐着喝茶,酒楼老板问道:“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如此跋扈霸道。” “别急,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这个纨绔自己可是当定了,不单单为了黄鱼难吃老板坑钱,也为了我皇家船只竟敢私用。 酒楼门口,一小队人马来了,粗看就二十来人,领头的是个精瘦的矮小男人,倒是穿着颇为不错。 “王管家,您可算是来了,这小子在咱们店吃霸王餐,点了黄鱼估计是付不出钱来,硬说难吃。”酒楼老板立马开始了告状。 王管家是汉王府的管家王声,先看了一眼,他并不认识朱瞻墡,但是小声的和酒楼老板嘀咕:“对方什么身份,你探清楚了吗?” “王管家,这小子一句没说家底,但是派了护卫去找郑和大人。” 一听到郑和的名字,王管家眉头一皱,皇帝跟前的红人,但是细细想来郑和府上应该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或许是哪个地方来的亲戚。 这下王管家也没了多少顾忌,虽然他只是汉王府的管家,但是汉王给了他不少权利,相当于汉王在商界的一个代言人,许多高门大府都有这样的代言人存在。 毕竟勋贵们不可能只靠着薪俸生存,位高权重的他们却又被从太祖皇帝开始的历代皇帝明令不得经商欺压百姓,毕竟若是他们如果经商可是会破坏整个市场平衡。 所以多会选一些人来帮助自己敛财,自己不经商但是诸多商人挂靠在他们名下,商人多了些便利同时也供奉着他们。 王管家大致了解了之后带着后面的人就冲了上去,拿出一把刀架在朱瞻墡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京城撒野,你家大人没教你吃饭要给钱吗?” 朱瞻墡并不慌张:“王管家是吧,汉王爷倒是养了个好管家,你如此在外行事汉王爷知道吗?” “哼,你小子可没资格提我们汉王,钱拿出来。” 钱其实事小,也是为了让人知道汉王罩着这个酒楼,以后少些不识趣的来找麻烦。 朱瞻墡将三百两的宝钞放在了桌面上:“钱放在这里,敢拿你就拿,你自己尝尝看这鱼,味道如何。”我敢给就看你敢不敢拿了。 王管家没有尝鱼,一把拿起了桌上的宝钞扔给了酒楼老板。 “早点识趣不就好了,还得麻烦我跑一趟,小子这可是京城,瞪大了你的眼睛瞧瞧,满城的皇亲国戚,不是你小子可以来嚣张的地方。” “王管家此言倒是不错,满城的皇亲国戚,今日拿我多少钱,汉王爷自当会十倍奉还给我。”朱瞻墡冷冷的笑着。 此时楼下出现一队府兵,郑和带人赶到了。 ------------ 第26章 我侄儿有纨绔之资(下) 汉王曾与王管家交代,京城内除了皇帝陛下和太子太孙,就是他地位最高,在外面只要认得这些人其他的啥都不怕。 当然汉王忘记和他交代了最近还冒出来个太子爷的五公子不可得罪。 郑和带着府兵来到酒楼,这时候就显示出了府兵的重要性,若是没有府兵,郑和自己一人过来如何镇得住场子,真打起来人家豁出去和你拼命的时候谁来帮你。 郑和的一队府兵全是精锐,身上的气势就不是王管家带来的地痞流氓可比的。 王管家可没权限调动汉王的府兵,现在带来的都是些养在外面的地痞流氓罢了,就靠着汉王府的名声作威作福。 短兵相接拼的就是看谁猛,对面一看正规军立马就蔫了,但是王管家毕竟身后有汉王自然底气也足。 “郑大人。” 王管家打了个招呼,但是谁想到郑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跑向了朱瞻墡。 “五公子,没事吧。” 就这一个表现,王管家的心里凉了半截。 朱瞻墡摆摆手:“多谢郑大人,我无事,就是被人拿刀架了脖子。” 郑和闻言大怒,就算不管朱瞻墡是皇孙的身份,单单他在蒸汽机发明上的重要地位,他也得护住朱瞻墡。 “全部给我拿下,送官府。” “是。”郑和的府兵齐齐拔刀,王管家立马说:“慢,郑大人,我们是汉王府的人,您无权抓我们,难道您当着自己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就敢在皇城内动刀兵?” 郑和作为宦官在下西洋之前常年跟在皇帝身边,言语上的小把戏,王管家这种人在他面前就是一个二流货色。 “今日在皇城内动了刀兵我郑和自会去陛下面前请罪,王管家你可放心,只是你敢将刀架在皇孙脖子上,胆子倒是真的大。” “皇……皇孙。”王管家心彻底凉了 王管家的手下作鸟兽散,这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层面了,跑得快的跑了几个,其他的全抓了。 “郑大人,这酒楼的老板也抓了,罪名为私用皇家船只。” 此罪名一出,王管家想哭的心都有了。 电光火石之间事情已经结束了,当你的实力比人强的多,根本无需多言。 人带走之后,朱瞻墡小声的与郑和说:“郑大人今日的事情多谢了。” “公子客气了。” “郑大人,今日的事情先别与陛下说了,派人通知一下我二叔就好。” 郑和眉头微微皱着,朱瞻墡接着说:“郑大人,不论我二叔还是皇爷爷问起事情来都由我去回答,您只是替我解围了。” “明白了。” 若是其他皇孙如此说,他依旧会和陛下汇报,毕竟事情的双方涉及到都是皇族,他若不报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他也逃不开干系,但是对于朱瞻墡他有着莫名的信任。 他的行事有时候看起来没有规则,实际都有其目的在。 回去的路上,楚儿有些后怕,放在王管家将刀架在朱瞻墡脖子上的时候可是吓坏她了,一旦朱瞻墡有事她们几个也肯定得陪葬,这外头太危险了。 “公子,以后可别在外面吃饭了。” “怎么?这点事情就吓到了?”朱瞻墡笑着。 “公子,您可莫取笑我了,楚儿胆小。”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朱瞻墡叹了口气说:“胆小些好,胆小谨慎,我自己倒也是真的没想到,皇城内居然有人敢随意的将刀架在他人的脖子上威胁,朗朗乾坤,悠悠大明,这可还是正午的京城啊。” 古代法律并不健全,信息传递也慢,就算今日朱瞻墡死在了酒楼,若不是皇孙身份,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难怪鲁迅先生说,翻看历史,满纸写的都是吃人。 郑和派人去通知了汉王中午发生的事情,汉王得知自己家的总管被抓了,本是怒不可遏,但是听闻了今天的事情全部经过后冷静了下来。 “我这侄儿倒有些纨绔之资。”汉王摇头苦笑,但是心里对于朱瞻墡却更是欣赏,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儿子,哀叹一声,瞻墡怎么不是自己儿子。 朱高煦哀叹之时门口来了宫中的太监:“汉王爷,太子邀请您东宫一叙。” “来的倒是挺快的,你先走吧,我等会就去。” 汉王妃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担心的问:“王爷,太子召您怕是不善,毕竟咱们家的管家将刀都架在皇孙脖子上了。” “我大哥最是假仁假义,现在不是陛下召见,问题不大,估计又是大哥在爹面前假模假式的求情了。”汉王倒是并不放在心上,比这过分的事情他做的海了去了,瞻墡并未伤着没啥事,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数落。 “无妨,本王进宫去见见大哥。” 刚要走又转头回来:“王妃去账房给我取2000两的宝钞来。” “王爷要钱何用?” “我总有一种预感,今日得破财免灾。” “太子爷还能问您要钱不成?” “太子不要,他那贪财的小子可心黑的很,算了不要宝钞了,我带点金豆子去吧。” 朱高煦抓了一把金豆子,觉得不妥又放回去一些,然后装袋进宫。 东宫书房内,朱高煦刚进门就看到朱高炽脸黑着,自己这大哥的脾气他可是清楚的很,一般不发火,除非忍不住。 朱高煦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 “别拜了,弄这些虚的,今天找你何事,你自己可知道?” “太子或许是想臣弟了。” “去去去。”朱高炽没好气的说,现在看来朱瞻墡这个性格倒是比较像他二叔,朱高炽面对朱高煦那无奈的模样和朱高煦在朱瞻墡那里吃瘪的时候一模一样。 “今天瞻墡在外面酒楼用餐,遇到了一伙人,起了争执,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居然拿刀架在了瞻墡的脖子上,这可是京城,未免过于嚣张了些。” 朱高煦登时面色大怒:“何人,居然在当街行凶,大哥,瞻墡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这一副好叔叔的模样看了着实让人动容。 “瞻墡受了些惊吓,孩子胆子小,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朱高煦内心翻白眼,腹诽:“你那儿子胆子小,你可别编瞎话了。” 但是表面上说:“谁家不长眼的,我带兵去给他推平了。” 朱高炽见朱高煦就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说:“那人自称是汉王爷府上的管家。” “什么?”朱高煦横眉怒目,犹如凶恶修罗:“居然有人敢打着我汉王府的名字为非作歹,大哥放心,我明天就将他的脑袋拎来给瞻墡赔罪。” “人已经抓到官府了。” “审,狠狠的审,大哥别给我留面子,这种阳奉阴违的刁仆,在外面败坏我名声,给我往死里审,您若不放心我亲自去,给他上点军中的手段。” 朱高炽见朱高煦是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直接将王管家抛了出去,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他也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我自然是相信二弟与此事是无关的,就是这个王管家和酒楼的老板在和瞻墡争吵中说,他们居然可以用皇家的船只走水路运海鲜为私用,不知道二弟可知道此事。” 朱高煦心里一惊,这事情可更严重,若是皇帝知道要深查的话可就麻烦了,自己皇家船只私用,运的可不单单是海鲜。 ps:文后有女配角的简介,大家可以点个星让我知道哪个是大家最喜欢的 ------------ 第27章 我是大明纳税人 朱高煦心里责怪这两个不长眼不过脑的家伙什么都敢往外说,主要是汉王府的人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根本没当一回事,这次踢到铁板了。 不过这样的话朱高煦就不得不保这两人了,虽然他们知道的事情不算很多,但是继续发酵让老爷子接手要查这件事情的话,朱高煦可没好果子吃。 汉王堆着笑容:“大哥,这些人在外头胡说,您可千万不能信。” 朱高炽伸出一只手指往上指了指:“我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 朱高煦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忐忑的说:“爹是什么意思?” “爹没亲自召你,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臣弟明白了,回去一定好好的管制下人,绝对不让他们有任何的逾越行为。” 朱高煦松了口气,皇帝不打算严查,事情可大可小。 严查了到时候对皇室脸面也不好看,真要查出个好歹来怎么处置朱高煦还是个大问题,不如让他回去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皇家的船不用纳税,除了公器私用以外还有偷税漏税,真要查朱高煦可是一头包,当然不止朱高煦一人,连带着还有许多的勋贵。 朱棣大致了解事情之后便放弃了深究,敲敲警钟让朱高煦自己去处理。 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朱高煦便呵呵的笑着说:“大哥,臣弟先行告辞了,我去衙门将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提出去好好的惩罚一番,给瞻墡一个交代。” “瞻墡现在被吓的都不敢出门了,二叔您且去看看吧,好生安慰一番。” 在旁边之前一言未发的朱瞻基开口了。 朱高煦只得强行笑了一笑:“那是自然的,那大哥无事我便先去看看瞻墡了。” 朱高煦离开之后,朱瞻基不解的问太子:“父亲,为何要让瞻墡装害怕,还要二叔亲自去看看他。” 太子爷没忍住笑了一下:“你有的时候得像瞻墡学习一下,你性子正直,但是对你二叔这样的人,你过直的性子反倒不好,容易起正面冲突。” “父亲,您的意思是瞻墡是弯的?” 让朱瞻墡听到这话非得和自己的好大哥拼命不可。 朱高炽摇头:“瞻墡的性格和你二叔像,但又和你二叔的不择手段不同,他有原则,但是这小子一身滑溜溜的就像只泥鳅,让人抓不住,你二叔这趟去找他少不了出点血本。” 朱瞻基皱眉:“瞻墡这性子少了些稳重大气。” “瞻基,人皆有优点和缺点,人无完人,不必追求完美,择其优点而用之,此为用人之道。” “谢父亲指点。” …… 青翠小院内,趴在门口一直盯着外头的小生忽然跑了进来:“公子,公子,汉王来了。” 朱瞻墡急忙钻进了被子内,那可是厚厚的棉被,额头上沾了些水珠,仅仅一会出了些汗和水珠混在一起,便形成了满头大汗的景象。 朱高煦在院子门口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一路小跑的走了进去,边跑边喊:“瞻墡,瞻墡,二叔来看你了。” 楚儿站在房间门口迎接朱高煦:“汉王爷,我家公子,呜呜呜。”楚儿没说两句话便哭了起来,那哭腔是极伤心极真实的。 朱高煦夺门而入,见到了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层层裹住的朱瞻墡,不由的一愣,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这小子是演的还是真的。 “二叔,二叔,您来了。”朱瞻墡虚弱的发出声音,有气无力。 在床边坐下,朱高煦忙问:“瞻墡你这是怎么了?” “二叔,今天侄儿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那人居然拿着刀架着我的脖子,可是给我吓坏了。”朱瞻墡发出哭啼声但是演技有待提升,只有哭声不见眼泪,远不如楚儿哭的那般真实。 “哪个杀千刀的,敢在本王侄儿脖子上架刀,瞻墡放心,二叔给你出头。”朱高煦说的那是义愤填膺。 “二叔,那人说是你的管家,还用您的名号,一定是个坏人。” 朱高煦早有准备:“我家的刁仆,瞻墡你放心,我回去就去砍了他,晚上就把人头拎到你桌上来给你当下酒菜。” 朱瞻墡心中错愕,他知道朱高煦是真的做的出来,这家伙是和自己比狠呢:“二叔,您可别吓我了,今天我已经够害怕了,若再见到血淋淋人头我怕是得吓得大病一场了。” 朱高煦不由的想要翻白眼:你小子怕个腿子。 “那我拎到外头去杀。” “多谢二叔主持公道。”朱瞻墡就要起身行礼。 朱高煦拉住了他:“你我叔侄情深以后这些虚礼就全免了。” “二叔,侄儿还有一事。” “何事?” “侄儿今日在酒楼内被那位王总管抢了二百八十两的宝钞票子,当时吓坏了就忘记拿回来了,那可是二叔分我的钱,没想到竟然被人抢了,侄儿实在是后悔没保管好。” 朱高煦心里都要骂娘了,出门的时候抓的一把金豆子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手放到袖子里面掏了掏,临拿出来又放回去了一小半,约莫七八个金豆子,已然有个小半斤的样子。 “瞻墡,二叔家的管家不懂事,二叔回家惩治,二叔这里有些金豆子,你且拿着让下人们买点喜欢吃的。” 朱瞻墡接过了金豆子,颇为满意:“多谢二叔,但是侄儿今日听闻那王管家说酒楼的老板竟然私用皇家船只运货,这事情可非同小可,比之我个人的事情可大多了。” 朱高煦微微有了怒意,这小子贪得无厌,但是脸上还得是满脸的叔叔关爱之情,拿出了另外一小半的金豆子也递给了朱瞻墡。 “瞻墡放心,二叔一定查清楚,好好惩治。” 朱瞻墡望着眼前的意外之喜说:“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有想法想去二叔说,但是二叔既然这么疼侄儿,侄儿也就不和二叔客气了。” 一招娴熟的顺手牵羊,就将二叔手上的金豆子全部倒入了自己的被子里面。 朱高煦后悔莫及,只得问:“你想说什么?” “二叔,你我都是大明的皇族,但是同时也应当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大明纳税人,京城物资需求极大,若能打通水运商贸通道,不管是于国家还是于二叔个人那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朱高煦知道朱瞻墡有了什么鬼点子了。 “水运商贸本就通着,何须打通。” “二叔,从宁波海上来的海鲜就算是走皇家的船一路畅通至少也得两天,若能缩短到一天甚至一天能打个来回,那生猛海鲜可源源不断的供给给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们,二叔可想想其中的利润,更可想想能为国家增加多少商税。” “一天能来回,这可能吗?” “别人不可能,咱们是可能的。” ------------ 第28章 漕运商贸 “你且说说如何做到一天内能从海上往返到京城内。” 朱瞻墡一把将被子掀开,说了起来:“现在京城内的海鲜得从宁波港或上海县上岸,然后走陆路至余杭或苏州府走运河再走一部分陆运至应天府。” “其中得货物转运两次,来回搬运费时费力,运河流速有限,这些都限制的货物的速度。” 朱高煦好奇的问:“你有办法改变?” “二叔可知道最近我与郑和大人一起研发的蒸汽机。” “听陛下说起过,并未实际见到。” “蒸汽机能成则能逆水行舟,从宁波港走海陆至余杭走运河再走长江,一直水路不停,一日必可达。” 朱高煦喃喃:“逆水行舟,当真可行。” “可行。”朱瞻墡回答的相当有把握,朱高煦也不敢将他的话当做儿戏。 只是他非常的好奇:“你想着这些事情,怎么不和陛下或者你父亲说。” “说了的,跟皇爷爷还有父亲要说,但是要做还得和二叔一起做。” “为何?” “二叔,皇爷爷和父亲毕竟身份特殊,两人怎可行商贸之事,天子经商不得让人耻笑了。” 朱高煦颇为不悦:“那我汉王经商就不会被人耻笑。” “自然不是叫二叔您亲自去经商,只是二叔您现在负责警卫司,将来商场漕运不得有人护卫着?商贸规则不得由德高望重威震一方的汉王爷制定好?” 朱瞻墡小拍一个马屁,却是让朱高煦小小满意。 见汉王并未反感便继续说:“增加漕运,刺激商贸,便能增加国家税收,同时二叔咱们警卫司护卫航道贸易又增加的一份收入,您说是不是一举两得。” “法子听着不错,但是一切基于你那个什么蒸汽机能成的基础上。” “二叔我近日去看了郑和大人和工匠们做的样品,如此进展两个月内或可成。” 朱高煦觉得聊的差不多了,空口白话也没意义,便说:“那等你的蒸汽机成功了,咱们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二叔,皇家船只私运的事情或得好好整顿一番,两月后蒸汽机若可成,陛下当会规划商运,国家财政有人偷减,怕是到时候会被好好惩治一番。” 朱高煦此时觉得今天的金豆子倒是算没白花,若真如朱瞻墡所言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但是他也非常疑惑,照理说自己和太子不对付,朱瞻墡为何和自己这么的亲近,这些事情都想着和自己一起做,不管是警卫司还是今天说的漕运商贸。 只是他没时间去想这件事情,毕竟八字还没一撇,现在他得先去衙门内将王管家和酒楼老板提出来,然后将皇家船只私用的事情给处理干净,至少到时候抓的时候别抓到他。 朱瞻墡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朱高煦与朱高炽不同,朱高炽是太子是这个国家的将来的皇帝,他可不能碰经商的事情,满朝文臣基本都是太子党,但是庙堂之下江湖之上,二叔朱高煦的路子显然更广。 他接触到的人更多更杂,府上的管家都能养着一群地痞流氓,漕运商贸毕竟是要落到市场层面,朱高煦的路子用的着。 若是让满朝文臣来做这些事,就这些文人的调性,反而会觉得你去看低了他。 他可是士大夫让他降低了身份去和商人为伍,就像刚才朱高煦,只是说了一句他可以负责商贸,没解释清楚他脸都拉下来了。 自己黑他金豆子,他可都没黑脸。 你说他贪污他嘿嘿一笑,你说他经商是个商人,他能跟你拼命,士农工商这年代商人最是被人看不起。 若是交给朝廷的文官负责商贸,到时候事情推行不下去不说,还得让人在朝堂上喷上一顿,明朝的御史大夫个顶个的生猛,连皇帝都敢喷的猛人都有。 朱高煦走了,朱瞻基马上去换了身舒服的衣衫。 “可给我热死了。” “公子,方才演技可真是了得。”小生急忙拍了一波马屁。 朱瞻墡倒是看向了现在生态自容的楚儿,好奇的问:“楚儿,你刚才那哭的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楚儿红了脸:“公子,楚儿刚去厨房用葱擦了眼睛,公里姐姐们教的法子。” 在这深宫大院内生活还不得多点傍身的技能。 “今日心情好,桑语晚上加个菜。” “桑语。” “桑语。” 朱瞻墡喊了没人应,竹橘怯生生的说:“公子,桑语去司膳领米面和新鲜肉菜了。” 话音刚落,桑语一个人扛着一袋米还有一大袋肉菜回来了。 “富贵,吉祥,你们两个干看着吗?”朱瞻墡见居然没人帮手呵斥道。 太监宫女一般都是各司其职,若非关系特别好一般不太会出手帮忙。 随着朱瞻墡的呵斥,两人才一溜烟的跑过去帮忙。 朱瞻墡接着说:“别的地方我不管,我的院内,你们几人都得互帮互助,若有人在外头被欺负了,一定得帮忙,也得派人和我汇报,听到了吗?” “是公子。” 桑语抬头瞧着朱瞻墡的眼光带着笑意,她的脸上沾了些面粉,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颇为俏皮可爱,用手背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面带笑意的朝着小厨房跑去。 晚膳的时候,桑语多做了两个菜,朱瞻墡特地让她每次都多做点,下人们不会和他一起吃饭,但是他吃完了剩下的他们都会拿去吃。 他尽可能每个菜只吃一点,反正小孩子饭量也不大。 太监宫女们都高兴,当然除了桑语以外。 等到今天朱瞻墡吃完后,桑语趁着收拾桌子的时候单独与朱瞻墡说:“公子,以后每日的菜都少做些吧,浪费了不少,我去司膳领东西,若非与库房太监关系不错,怕都要被记超标了。” 朱瞻墡满不在乎的说:“没事的,二叔刚给我了一些金豆子,就是买也能买好些了。” 桑语明白朱瞻墡不知道太监宫女这些下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和规矩门道,只得作罢。 “等等。”要走的时候朱瞻墡又叫住了桑语。 “桑语你现在去领食材是靠的什么凭据?” “凭据?没有凭据啊,各院子都有配额,去领取登记就好了,关系好太监会帮忙少登记一些。” 朱瞻墡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宫内粮食库房的主意。 “粮票可以从宫内开始施行。” “楚儿,楚儿,你去给寻一下我嫂子。” “公子,现在都快入夜了,若薇姐姐是女官,来您院子怕是不合适。” ------------ 第29章 我在皇宫发粮票 朱瞻墡一路小跑到了朱瞻基的院子,此时院内灯火通明,朱瞻墡风风火火的就推门而入。 门内灯火通明,朱瞻墡就断定人肯定是在的,但是没想到是两个人。 “大哥。” 朱瞻墡推门而入,却见朱瞻基此时正握着孙若微的手两人方才正在你侬我侬。 年轻的小情侣牵个手已然是绯红了脸,见到朱瞻墡进来急忙松了手,两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朱瞻基现在可还不是威风八面的宣宗皇帝,而是个纯情的小青年,羞红了脸强装着镇定咳嗽了一声:“瞻墡,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大哥,找你商量事情,正巧嫂子也在啊。” 孙若微看了眼朱瞻基,脸更红了:“五殿下莫要胡说。” “别瞎扯了,到底什么事情。” 朱瞻墡走过去说:“哥,我有一个好想法。” 朱瞻基知道朱瞻墡每当有好想法那都是真的有用的想法,给二叔可是得了警卫司的差事,郑和也沉迷于蒸汽机,现在轮到自己了。 “什么想法?” “大哥,我近日从我院内的司膳宫女处得知原来咱们宫里各院子去库房领东西都是不需要凭证的,全靠着库房太监登记一下就好了,皇爷爷刚刚处置了去年敢克扣我和四哥无烟煤的库房太监。” 朱瞻基听到这里便觉得甚是无趣,怎么二叔和郑和那里都是关系国家的大好事,告诉自己的好想法就和宫中库房太监有关了。 “多年来都如此,一些狗仗人势的小太监而已。”朱瞻基满不在乎的说。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从根源上解决这种事情的发生?” 朱瞻基提不起兴趣:“这些事情归宫里的太监宫女管,并不需要我等插手,都是些琐碎烦事罢了。” 朱瞻墡察觉到了自己的好大哥对此事不感兴趣,现在他还不明白背后的含义,便继续说:“大哥,这可不单单关系到宫里的事情,我的想法若是可行,可以取代宝钞。” “什么!!”朱瞻基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宝钞一直推行不力,这是太子爷极为头痛的事情,宝钞对于国家是有非常大的益处,户部夏原吉如此聪明能干的人都推行不起来,朱高炽自然也是头疼万分。 朱瞻基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许多次宝钞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无人有办法,现在自己奇思妙想的五弟有了想法。 朱瞻墡见大哥这模样就知道他来了兴趣,跟他们这些人说话一定得将事情说的大,最好是事关江山社稷,一些小事他们根本不在意。 “你细细说来听听。”朱瞻基这边研墨坐下,他的习惯很多重要的事情他都要写下来。 古代人还是勤勉啊,皇太孙都如此认真做笔记。 “大哥,我觉得咱们可以将宫内库房的米面粮食以票据形式登记,比如面额为一石米的票据,根据此票据可以去库房换对应的粮食。” 朱瞻基面露疑惑:“此等票据仅仅可以兑换粮食,有何宝钞之用。” “大哥,我觉得你的想法进入误区了,为何宝钞就一定得是写着几两银子?写着粮食不是一样的吗?” 朱瞻基细细想着,朱瞻墡继续提了一句:“此票据可称为粮票,面额一石米的粮票,便可以兑换一石米,意味着粮票有实际货物价值,票拟有价值,实际价值便不会如宝钞一般不符合面额价值。” “写着银子面额可以兑换银子不也一样?” “不一样。”朱瞻墡摇了摇头。 “何处不一样。” 朱瞻墡拐弯抹角的提醒了一句:“大哥,粮食年年有新增。”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朝廷让百姓相信这纸票可以和银子一样有价值。 朱瞻基聪慧,明白了他的意思,粮食有新增也就等于每年粮票有新增。 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弟弟,朱瞻基问:“粮票和宝钞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朱瞻墡点头:“弟弟觉得这两样东西是同一种,而且与普通的宝钞相比,粮票更容易控制。” 边上的孙若微插了一嘴:“太孙殿下,胡尚宫之前想过类似的法子。” “什么法子?” “各地进贡的布匹丝绸,尤为珍贵,陛下赏赐给各位贵人们也多,一时间各位贵人便用不完,都存在库房内,便是以字据的形式存在的,哪位贵人存了多少什么颜色什么材质。” “后来一张单上不好写,便每一张纸上只写一匹布的信息,贵人们之间时常互相赠送些礼物便是这些布匹字据,也会赏一些下人。” 朱瞻基如醍醐灌顶,粮票之类的东西不单单可以作为票据来领对应的粮食,而且可以作为其对等价值作为交易流通的票据,这不就是理想中的宝钞吗? 一想到此,朱瞻基立马兴奋了起来:“瞻墡随我去见皇爷爷。” 朱瞻墡拉住了他:“大哥,这事可以和父亲先说,皇爷爷那边等到粮票的事情咱们思虑周全了再去说。” 朱瞻基一拍脑门太兴奋了,一旦说到皇帝那里,这种国家级的流通纸币涉及到的范围极广,不能和蒸汽机一样全凭个想法就去说了。 毕竟蒸汽机就算是失败了也只是一项科技发明失败了而已,但是粮票推行出去一旦失败了是要动摇国家根本的。 朱瞻基冷静了下来:“那这样,等会我等会先去将粮票的事情和父亲说一下,若是父亲觉得可以咱们就在宫内先试试看,可行的情况下再去汇报皇爷爷。” “全听大哥的。”朱瞻墡衣服可爱弟弟听话懂事的模样。 朱瞻基异常满意的摸了摸朱瞻墡的脑袋:“瞻墡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一会一个主意,这次若能成功,你居首功。” 朱瞻墡嘿嘿一笑:“大哥,明日你去和父亲说说,让孙姐姐带我去库房转转,我多帮你想想法子,出出主意。” 我帮大哥出过力,我帮大哥立过功,以后大哥当了皇帝可得给我分块美女多的封地。 “好,若微明天带着瞻墡去库房转转,事无巨细只要瞻墡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他,若有人不识趣的遮遮掩掩,直接来禀告我便好了。” 朱瞻墡看向了孙若微:“嫂子明天先带我去见见胡尚宫吧,她的做法倒是与我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五公子,您可莫叫我嫂子了。”孙若微红了脸。 “好的大嫂。” ------------ 第30章 阿姨好,阿姨深 夏日清晨,和风徐徐,温度正合适。 “公子,公子,若微姐姐到了。”楚儿大着胆子摇醒了朱瞻墡。 她最近是发现自家公子是越来越嗜睡了,若是无人叫,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朱瞻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楚儿伺候他穿衣服,他无奈的叹气,古代的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了。 孙若微就院内等待,在一片青翠的小草地山站着的少女,猛烈的夏日阳光落在她身上,她轻轻的伸手挡住了阳光直射到脸上。 今日的孙若微穿了一身白里透粉的衣服,身份特殊的她可以不用每天穿着女官的衣服。 翠绿间的粉白色,十五六真是姑娘们最好的年纪,似一朵伸出了枝头半开未开的桃花,娇柔是她,可爱是她,温婉也是她。 可惜孙若微是未来的孙皇后,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快活藩王之位还得靠朱瞻基呢。 这口饺子就不吃了。 朱瞻墡看着她,不由的感叹自己的外婆眼光是真好,在孙若微小小年纪就将她带进宫给自己的大外孙当童养媳了。 但是又感叹外婆有些偏心,怎么大外孙是外孙,我五外孙就不是外孙了,不用送童养媳了?下次得去母亲张皇后那边旁敲侧击一下,做外婆的心得放平,我也是需要童养媳的。 “嫂子,早。”朱瞻墡满脸笑容,格外的单纯可爱。 孙若微照旧红了脸,但是再无让朱瞻墡别这么叫的劝阻,她已经知道了朱瞻墡都是在私底下这么叫,到了外人面前就会改口,自己心里非常的有数。 “公子,胡尚宫那边在等您了。” 昨晚朱瞻基向太子爷汇报了之后,太子听闻后思索良久还是向皇帝禀告了,皇帝得知此事,所有事项全开绿灯,就等着朱瞻墡过去看看呢。 “嫂子,走。” 朱瞻墡也不废话,两人还带楚儿向尚宫局走去。 这是朱瞻墡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为了选丫鬟,自己倒是很喜欢。 尚宫局内,胡善围得知朱瞻墡要看她之前设定的布票便早早的准备好了,身边带着两位尚宫局的女官就等着朱瞻墡来。 “五公子。” 胡善围和女官一起行礼。 胡善围是洪武年间进来的,那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现在过去十多年了,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在女官中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一般年纪到了是会被安排出宫嫁人,但是胡善围却没有出宫,而是一直留在宫中,这些年纪大起来的女官若是一只留在宫中最终只能成为管教嬷嬷之类的。 她似被这宫墙锁住的柔弱女子,却从未自己想过翻出墙去,从十来岁开始便在宫里,她渴望外界却又无比的害怕宫墙外的世界。 胡善围是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没被宠信朱瞻墡倒是有些不理解,年近三十没有削弱她的美貌,反而增加的许多的韵味。 朱瞻墡看着这样的女人,心想我与曹贼何异。 只是今天不是来看阿姨的,是有事情找胡阿姨商量。 “胡尚宫,听闻若微姐姐说您之前发出过布匹的票拟。” “是的公子,这些便是了。” 胡善围伸出手,那双手纤细而白嫩,这若是让手控的朋友们看到了不得跃跃欲试? 顺着胡善围的指尖,朱瞻墡看向了桌上的布票,非常简单的纸质单据,盖着库房的章。 单上写着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的布匹一匹,此处放了有十几张单。 “胡尚宫,据说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登记在册,后来为何一匹匹的布分开来做票?” 胡尚宫拿来了一本册子,这是以前登记用的。 翻开来,一本册子上密密麻麻的登记着,最初存入多少,某日取出多少,光一个妃子就需要好几本册子,而且计算麻烦。 “以前的法子太麻烦了,宫中的贵人们布匹的需求和存入都非常频繁便想了这个法子,一张纸上只登记一匹布匹的信息,存入写单,取出销单,这样便方便了很多,少了许多计算的环节。” “胡尚宫好办法,只是这单子如何确认真假呢。” 胡尚宫指着纸上的章印,那手指真如白玉一般,轻声说:“这上头有我的章,我的章印我自己认得。” 古代的章是最简单的防伪手段,仿造成本也低。 这种防伪在宫中可以用,但是在外头不行,宫里的贵人们都不缺吃穿,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弄虚作假,而且布票面额低,一章只有一匹布,做一张假的就只有一匹布,效率太低了,被抓到了也丢人。 银钱事小,面子事大,在皇宫内若是做假票到时候面子没了,是要被其他人耻笑的。 朱瞻墡陷入了沉思,将粮票发向民间若是防伪做的太差非常容易仿照,这一本万利的事情必然有人愿意冒着砍头的风险去做。 胡善围看着陷入沉思的朱瞻墡,她已经听孙若微说过朱瞻墡和朱瞻基两人商量的事情,诧异于皇孙居然如此关心民生事项。 出口提醒:“公子,若是布票的面额巨大,一张票拟记着几百匹布,或是有人会作假,但是只有一匹布的话便无人做了。” 朱瞻墡茅塞顿开:“对,面额,面额。” 现在明朝发放的宝钞,动辄一百两银子,太大了,甚至可以说老百姓根本用不到,只有这些当官的用。 要发就发小面额的,现代的纸币正常国家都是百块钱最大,就韩国这样的发上万面额的,但是算下来实际价值也就是华夏的百来块,米国最大的面额是一百,算下来是六百多华夏币。 接下来他要发放的粮票面额也不能大,或许最大面额到一两银子左右的价值就好了。 胡善围发的布票非常简单,但也有参考之意,聊了许久,朱瞻墡不由的感叹还是阿姨好,阿姨是块宝。 临走之时胡善围拉住了孙若微说:“若微,陛下那边已经下令给太孙选妃了。” 孙若微脸上一红:“谢尚宫提醒。” 胡善围满脸笑容:“召令下去了,想必不管是应天府内还是全国范围家中有适龄少女的人家都要争抢起来了,太孙英姿勃勃,能文善武,地位尊崇,你自己可也得留个心眼。” 朱瞻墡这是转过了身,脸色暗淡了下来。 按照历史朱瞻基的太孙妃可不是孙若微而是胡善围的妹妹胡善祥,此时见胡善围还微笑着和孙若微嘱咐,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也不知道历史有没有改变。 若是没变,胡善围的妹妹依旧会入宫做太孙妃。 阿姨好是好,但是阿姨也深啊,心思深。 ------------ 第31章 钱粮为国本 当朱瞻墡从胡善围那里回来的时候,接到了皇帝的召见。 这次去的不是朱棣的书房,而是奉天殿的正殿内。 偌大且空旷的正殿,站在门前便觉得自己变得渺小,迈了进去,还需走上好一段路才能到皇帝的面前。 今天的朱棣不是以爷爷的身份和他见面的,而是以这个国家九五至尊,皇帝的身份和他见面。 “参加陛下……” “虚礼免了。” 朱棣的身边是黑衣宰相姚广孝,而下方站在朱瞻墡边上的有太子爷朱高炽,太孙朱瞻基,主管户部的夏原吉。 “朕听闻了你关于粮票的想法,可有更具体的细节。” “回陛下,孙儿早上刚去了胡尚宫那,便生了想法,粮票的面额要小,最大的面额或只有一石之量,甚至更小。” “为何?官员薪俸若以粮票发放,这要几千张。” “粮票应为民用之票,寻常百姓家一年若能余有十石结余已是大丰年,若是官用照旧便好了。” 朱棣不是很精通钱财之道,作为一个能征善战的皇帝,他从来都是只管花钱不管赚钱更不管存钱,而皇帝任何事情动辄成千上万银子,心中对于老百姓每日几个铜板几个铜板扣着过日子根本没办法感同身受。 古代帝王如朱元璋这般能知老百姓辛苦的有几人呢,不是自己切身体会过的,就算是再体恤民情的皇帝也做不到真正的共情。 此时户部夏原吉站了出来支持了朱瞻墡的想法:“陛下,五公子此细节甚好,若要发行粮票必是如此才好。” 朱高炽也点了点头。 朱棣见自己的两个钱囊都点头了,自然知道办法极好。 “维喆啊。” “臣在。” “你觉得粮票之法是否可行。” “臣认为可行。” 朱棣错愕,没想到夏原吉居然如此坚决的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夏原吉在他心中是大明官场最顶级的聪明人也是最顶级的明白人,所以他的意见对朱棣非常重要。 夏原吉接着说:“太孙和五公子所言的将粮票与粮食挂钩,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宝钞贬值以及推行的问题,民以食为天,只要粮票可以官府的粮仓兑换出粮食,那么粮票的实际价值便一直保有。” 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宝钞的问题,但是费尽心思也想不到,朱瞻墡的粮票确实给他一个新的思路。 让宝钞具有实际价值,而且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实际价值。 黑衣宰相姚广孝开口,声音低沉:“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因为是自己两个儿子想的事情,朱高炽心里想过自然是知道好的,但是不能太明显的表达。 “瞻基和瞻墡尚年幼,想的法子不同寻常,但是也需一定时间的尝试与摸索,不可能一开始便大张旗鼓的去做。” 告诉皇帝自己的心里认同就好了。 朱棣点了点头,命人取来了此时皇宫库房内的账册:“你们两个便以皇宫库房内的存粮先做做看,看粮票是否能在皇宫内推行,粮票的形式,面额,发放规模都做个测算。” “陛下圣明。”众人都行了礼。 朱棣见到了朱瞻墡又嘿嘿笑着,和之前要钱时候一样的表情。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朱棣心中有了一丝不悦。 “皇爷爷,可否让夏原吉大人和几位户部的官员帮忙我们一起推行。” 朱棣心生疑惑,他本以为朱瞻墡是要提钱的事情,他生怕这时候朱瞻墡占着又想了一个办法和他提钱要从中分成,这样几次三番的话会让他彻底对这个孙子失去好感。 就算这个孙子聪慧异常也一样。 他打心底里讨厌那种斤斤计较的商人。 但是没想到朱瞻墡这次没说钱而是要人。 朱棣看向了夏原吉,夏原吉没等朱棣开口便行礼说:“陛下,户部会派人与两位殿下协作,不知两位殿下需要几人?” 朱瞻墡看向了朱瞻基,现在轮到好大哥开口:“夏大人,原负责印制宝钞的官员一名,擅长书写记录者一名,原负责发放宝钞数量官员一名,先这样三人。” 夏原吉看了眼朱棣点头便回:“今日便安排好。” 商量好了之后,朱棣让宫内的所有太监宫女都配合两人,只要在宫内运行良好便大有机会推行到民间,若能成功,也算是前无古人的功绩。 历朝历代无不想推行纸币宝钞,但是无一例外没有成功的。 “你们都先下去,瞻墡留一下。” 朱棣独留下了朱瞻墡,当然站在他身边的姚广孝也没走。 确定人都出去后,朱棣问:“瞻墡,这次怎么没提钱的事情,这事若是做成比警卫司和蒸汽机可要赚的更多。” “皇爷爷,警卫司蒸汽机与粮票的事大不相同,孙儿还是分得清的。” “哦?如何不同?” “钱粮为国本,孙儿没那么不知趣。” 朱瞻墡的话一出,朱棣已然满意的笑了起来,但是马上又接了一句:“国家钱多了,皇爷爷发我们的薪俸自然也就多了。”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滑头的很,去吧认真做事,事情能成朕重重有赏。” “谢皇爷爷。” 朱瞻墡也离开之后,朱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姚广孝说:“这小子,聪明是真聪明。” “五公子方才十岁,说话行事虽然乖张了些,但是比起同龄人来更像是一个成人,早慧之人多为奇才。”姚广孝依旧不吝啬自己对于朱瞻墡的赞赏。 “你对于他的评价倒是越来越高了,要不除了教导瞻基,将瞻墡也兼了过去。” 姚广孝摇头微笑:“就算是我想,按照五殿下这聪明的性子自己也会想办法拒绝了。” “朕下旨了,他如何拒绝。” “装病,扮傻装疯,甚至打断条自己的腿躺在床上都是有可能的。” “哈。” “哈哈。” “你这么一说朕的这个孙儿倒是真的有趣。” 姚广孝双手合十说:“陛下,太孙与五殿下兄友弟恭甚好,甚好。” 朱棣面色一变,想起了自己的大哥:“是啊,兄友弟恭甚好,只是人间世事无常,谁料的定将来?” “陛下儿孙皆人杰,大明的未来国运昌隆。” 朱棣细细思考后又有了个想法说:“你要么收他当和尚徒弟吧。” “五殿下六根甚是不净,当不了和尚。” 朱棣自己是造反起的家,非常害怕自己的儿孙斗起来,接着说:“俗家弟子也是好的。” “陛下不必过去担心,多赏些五殿下银钱,少些差事,再选些适龄的姑娘给五殿下就好了。” “瞻墡明年十岁了,要不趁着这次给瞻基挑选太子妃,给瞻墡也物色一个?” 好爷爷之爱孙在为之谋深远。 朱棣似想到什么又说:“对了,瞻基太子妃的人选到时候你且给她们算上一卦。” ------------ 第32章 阿拉伯数字防伪 古代人工作真是没日没夜的,就算是皇孙也一样,朱瞻基接了这个差事就立马开工,朱瞻墡被拉着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便和夏原吉带来的几个户部官员开了个小会。 “下官户部印钞局主事马巷,司职宝钞的印制,拜见太孙,五殿下。” “下官户部宝钞提举司提举王安,司职宝钞的发放,拜见太孙,五殿下。” “下官户部照磨所(负责核查公文、监督规范章程)检校王伯通,司职校验公文,拜见太孙,五殿下。” 夏原吉派来的三个官员都到了,穿上官服除了高矮还真是差不多长相,都是文绉绉的模样,皆是25-30岁之间的官员,正是官场的主力军。 这些也是夏原吉看好的官员,派给朱瞻墡两人若是粮票能成正好给他们升官让他们承担接下来的粮票发行事项,成为户部的中坚力量。 “马巷,将原有宝钞的样式还有印章都带来了吧。” 马巷将东西放到了朱瞻基的桌案上,因为已经入夜了,孙若微便端了两碗养生汤给依旧斗志昂扬的朱瞻基和昏昏欲睡的朱瞻墡。 楚儿见着自家公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无奈叹气,公子聪明归聪明但是在勤勉这件事情和朱瞻基相去甚远。 朱瞻基在和他们研究粮票的样式和盖章的形式,基本还是决定沿用原来的模式。 “老五。” “老五。” 楚儿听到太孙叫朱瞻墡,忙推了一下昏昏欲睡的朱瞻墡,朱瞻墡强撑着站起来:“大哥,什么事。” “我们制定了第一版的粮票的样式,你看看。” 朱瞻墡看向了大哥手上拿起来的那张大概有二十厘米长宽的粮票就无语了,搞这么大携带多不方便。 仔细的观察,户部的人用印,印出来的样式是非常复杂的,搞这么复杂的印就是为了防伪。 但是印章防伪,只要是印章永远都有可能被仿照。 “大哥,这么样的粮票太大了,粮票要流通就要做的更小巧方便携带,加厚纸张避免磨损。” 朱瞻墡随口两个意见便是他们没想到,他们几人想的只有粮票上面应该写什么,怎么用印,格式如何,而朱瞻墡在意的它在市场上流通时的便利性和实用性。 这就是官与民的差别,这些寒窗苦读出来的书生,从学习开始便是为了当官,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同时也让许多书生不接地气,皇孙就更别说。 大家想事情的时候切入点是不同的。 照磨所检校王伯通发问:“但是五殿下,纸张做小了盖得印章无法做的复杂,民间仿造便会变得简单。”作为经常被拉去打假的人,王伯通对于伪造宝钞可谓是有些心得,甚至如果让他来伪造现行的宝钞他可以做到几乎一致。 “预防宝钞的伪造不单单要在印章上下功夫,各位可有想过设立宝钞序号和多级用印。” “宝钞序号和多级用印?”包括朱瞻基在内的几人全部都一脸懵逼了,几位官员本来对在一旁呼呼大睡的五殿下不抱希望,但是一开口就是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 但是一想到序列号,朱瞻墡又头疼了起来,要是用现行的汉字数字较为复杂,现在的印刷工艺也不好,编上一段汉字数字,又缩小的粮票的面积,会让粮票上的字体空间非常拥挤,而且印刷成功率降低。 简单一定得简单,他想到了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123456印刷起来也简单,甚至就印刷0和1的排序其实足以应对现在的粮票印刷防伪需求。 但是朱瞻基等人并不认识阿拉伯数字,所以得先教他们。 朱瞻墡在纸上写下了012345678910:“这些数字是在去郑和大人府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叫做阿拉的老伯,看他在地上写的,询问下知道是他发明的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简写,非常方便,可以叫它阿拉伯数字。” 众人一看果然非常简便,朱瞻墡之说了一遍遍记住了。 “五殿下,如何用呢。” “当我们印刷面额时,比如这张粮票一石米的米的面额,下方可跟上一个数字,比如10000类似如此,将全国分为多个区域,各个区域分的序列编号不同。” 看几人一头雾水,朱瞻墡便接着说:“序列编号加上多级用印,可以将各地的发放的粮票做一个简单的分类。” 比如发在应天府的粮票这月编号为10001北平府为20001,开头的10便是应天府编号20为北平府,001为批次号,任何一张粮票开头为10便是从应天府发出去的。 下方设定为三个印章,第一章为户部印钞的印章,第二章为应天府粮库章,第三章为下属区域发放粮票到百姓手上库房的章。 宝钞提举王安率先反应了过来,面露喜色:“如此的话若是序号为20开头但是盖着应天府的章便一目了然是假粮票,此办法甚好。” 朱瞻基也反应了过来:“如此的话若有人想要仿造粮票便需模仿三个印章,而且还需搞懂咱们的阿拉伯数字,只要我们多次变化序列印刷就可以让他们难以仿造,只需要在发放的库房准备一些标准粮票做对比很容易就能分辨真假。” “还是大哥聪明。”朱瞻墡小拍一波马屁,打了个哈欠睡意又来了。 阿拉伯数字在现代人尽皆知,但是在这时代还能作为密码暗号来使用。 就这些序列号加上三级用印已经足够那些想要做假粮票的人琢磨个一年半载了,到时候再改进一波就好了。 现在的制造工艺差,造假的工艺差,但是酷刑可不差,一旦被抓到作假粮票,基本上就是一顿严刑拷打加死刑,当制作难度和风险远远高于成功几率的时候去作假的也肯定会变少。 朱瞻墡三言两句加上10个名为阿拉的老伯发明的数字就解决了他们非常头痛的防伪问题,这让几人信心大振。 朱瞻基下了两片最终样式的决定:“两面纸面加厚,分发为一石,五斗,一斗,三种面额,一石最大,一斗最小,印刷的时候将宫内分为两种样式,一种为序号为10开头,一种为20开头。” “太孙殿下一次性印制多少呢?总额为多少?三种面额分别多少?” 有一个难题出现了,随着朱瞻基的眼光,几人齐齐看向了朱瞻墡。 朱瞻墡无奈了,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了。 “楚儿给我揉揉太阳穴。” “公子不舒服吗?我给您去叫太医。” “你按就好了,我不习惯男的按。” ------------ 第33章 货币经济学 朱瞻墡的经济学知识非常有限,毕竟他不是学这个的,只知道一点,货币的发行量是由国民生产力来决定的,但是这是一个很空的概念,怎么来计算现在的生产力呢。 货币超发必然会引起货币的贬值,不能超发但是也不能少发,对于大明来说货币发行的多财政压力就会小。 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多发。 朱瞻墡先接过了库房的册子,此时皇宫的库房内存有米六百石,其他肉类蔬菜折合下来价值大概算作是米的一千一百石。 因为粮票有兑换属性,所以发出的粮票一定要考虑到是可以从库房兑换出对应价值的东西来的。 一旦兑换不出来,老百姓便不会再信任粮票,粮票推行会失败,而且社会经济体系也会崩盘,甚至引发民怨和起义。 民以食为天,钱粮为国本,这也是在粮票这件事情上朱瞻墡不和朱棣讲条件的原因。 朱瞻墡思考了一会说道:“保险的做,发行两千石粮票,宫中使用面额便以一千五百石大面额粮票,其他为小面额。”因为宫里面用的面额都比较大。 王安忙说:“五殿下,库房总量算下来也就一千七百石,发行两千石的粮票,超额了。” “发行了两千石,但是不会所有人一股脑来兑换粮食的,库房的粮食半月就会补充一次,到时候按照新的库房总量以及未收回的粮票进行计算是增加发行还是收缩发行。” “收缩发行为何意?”王安不解的问。 “每月宫内各司供给以粮票发行,我们的目标是让粮票代替宝钞,那么不单单供给以粮票发行,宫女太监的薪俸也以粮票发行,让粮票具有流通交易的功能。” 说的朱瞻墡累了,就喝了口水再接着说:“假设我们现在发行两千石的粮票,半月后兑换了1000石,库存又补充了1200石,该如何办?” 几人纷纷挠头,倒是好大哥朱瞻基开口了:“粮票收回后存在粮库,下月补充粮库之后,这些回收的粮票可以继续作为各司的供给和宫女太监的薪俸发放,但是因为只收回来1000石,宫内人手上还有1000石,库房补充后总共1900石库存,因为肯定会有留存在人手上,咱们下次其实可以再增发几百石的粮票。” “还是大哥厉害。” “太孙圣明。” “太孙圣明。” 朱瞻基敲了敲桌子:“讨论事情的时候将这些虚礼全部免了,不要耽误事情。” 朱瞻墡不由的对自己的好大哥更高看的一眼,确实是个做事的人,怪不得朱棣那么喜欢他,既认真又负责。 几人讨论了一下,粮票若是成功,留在市场上不兑换粮食的数量会很大,但是一切都没有数据基础只能几人大致测算,测算非常的不准,安全起见只发行超出现有库存10-20%数额的粮票。 商量到后来几人倒是和打了鸡血一样,三位户部的官员越想越觉得可行,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别说一天不睡了,接下来几天几人都不打算睡个囫囵觉,加班加点要将粮票的事情做出来。 唯有朱瞻墡实在是忍不住呼呼大睡了起来,朱瞻基让楚儿将朱瞻墡带到偏厅,避免吵到他。 摸了摸朱瞻墡的脑袋:“五弟不知不觉也这么大了,我总觉得还是几年前屁颠屁颠跟着我后面在御花园跑的小孩。” 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一母同胞兄弟之间的感情非常好。 日上三竿朱瞻墡才起来,因为要忙粮票的事情,最近准了他不用去学堂,倒是让他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此时朱瞻基正一边看着手写的粮票样本一边在喝粥,方才他也睡了一小会。 “瞻墡,过来一起吃。” 此时户部的三位官员已经走了,去赶制粮票需要的印章和印刷模具。 “大哥,今日什么安排。” “先去皇爷爷那里汇报昨天商量的结果,皇爷爷若是应允便再去找一趟胡尚宫,毕竟要在宫中运行粮票,胡尚宫主管宫中内务事宜,得和她打个招呼,再去寻一趟母亲,得母亲帮忙,你快些吃,随我一起。” 朱瞻墡刚想要找借口开溜,但是好大哥已经将他算在里面了,这一天的行程估计有的忙了。 无奈的之下,朱瞻墡只得跟着朱瞻基先去向朱棣汇报。 大殿之上朱瞻基根据本子上记录的要点将昨天几人讨论决定下来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仅仅这一项就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朱棣听得认真,朱瞻基便讲的更加仔细,爷孙俩越来越起劲,最后说完的时候朱棣不由的拍手叫好。 “好,防止假粮票的办法很好。” “是瞻墡的主意。”朱瞻基并不贪功。 “你们两个都很好,至于发行的总量你们考虑的也是对的,先从最安全的程度去做,朕会下令宫内所有人全力支持你们,有敢违抗的,阳奉阴违的,直接报给朕。” “谢皇爷爷。” 朱棣精神抖擞的接着说:“以后每日将你们的进展汇报给朕,遇到的问题也不得隐瞒,粮票的发行是大事,马虎不得。” “孙儿明白。” 朱棣说完之后踱步了两分钟,下定了主意:“今日可否将粮票的印刷样本做出来。” “应当赶得及在今晚之前做出来,但是真实发行的或得再进行一定的修改。” “无妨,明日早朝你们两人也来,瞻基你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粮票的事情如今日这边说一遍,当然要简化一些,早朝时间紧。” 上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这件事情,是证明的皇帝要做这件事的决心,作为执行者朱瞻基这是参与到了大明的一项国策之内,差事做好的他的声望可以大大的提升。 朱瞻基有些激动:“谢皇爷爷。” 但是边上的朱瞻墡却看不出任何激动的情绪来。 朱棣看着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苦恼的脸问:“瞻墡,你怎么了。” “皇爷爷,早朝是几点啊?” 哎,又耽误我睡觉,都是苦命的活。 ------------ 第34章 银行选妃两手抓 得知早朝的时间为卯时,换算到现在的时间是五点,朱瞻墡整个人都不好了,五点起床他只在高中的时候做到过,为了冲刺高考不得不早早的起床。 另外一边得到朱棣认可的朱瞻基信心高昂,今天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如同睡了一整天一样精神抖擞,带着朱瞻墡就想着尚宫局走去。 两人坐在轿子上,朱瞻墡院内的配置可是非常齐全的,抬轿的太监也多。 “对了瞻墡,昨晚后来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粮票是全部由户部印发好分至下方的各州府吗?还是当地印刷。” “大哥可否在户部之下单独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管的就是粮票的印发。” “宝钞部门现在也是存在的。” 朱瞻墡摇了摇头:“大哥,这个部门不单单管的是粮票的印发,还有各类钱庄。” “钱庄?”朱瞻基陷入了深思,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对啊,粮票代替宝钞和银子成为流通在市面上的货币,必然有存储和借贷的功能,那么就必须将钱庄也管好,五弟此想法甚好。” 不愧是好大哥,一点就通。 “粮票和钱庄必须都由一个部门来监管,大哥我们可以管它叫银行。” “银行,银行,银子商行,颇为直白了些。” “大哥,直白一点好,起个文进士想的文绉绉的名字,百姓们连进门都觉得别扭。” 朱瞻基一想,点了点头:“也好,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简单明白也没错。” “银行要有钱庄原有的借贷功能,但是与之不同的是银行不能如钱庄那般无序,所有的借贷额度,利息全部需要明文规定,甚至可以以低息贷款刺激民间粮票流动。” “你这小脑袋瓜装着多少东西啊。”朱瞻基心情极好,拍了拍朱瞻墡的脑袋。 来到尚宫局的门口,胡尚宫早已等候在此了。 “见过太孙,五殿下。” 下了轿子的朱瞻基说:“胡尚宫,今日来与你商量一下,接下来宫中女官还有皇爷爷的嫔妃每月的薪俸转为粮票的事情。” 胡尚宫浅浅的笑着,微微屈身:“太孙殿下,粮票的事情我等自当全力配合,只是各宫的人或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这个无妨,胡尚宫放心,在正式发放之前我们会尝试几天。” 朱瞻墡看到胡善围就来了精神,还得是阿姨最能提振精神,走了上去:“胡尚宫,我大哥选妃的事情怎么样了。” 朱瞻基一把将朱瞻墡拉了出来:“今天来聊其正事的。” 朱瞻墡则是嘿嘿笑着:“大哥,人生大事也是正事。” “五殿下说的没错,太孙殿下,现在各州府都在为您选太孙妃,这可不单单是您的人生大事,也是国家的正事。”胡善围说话间总有股子轻柔的劲。 朱瞻基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全由着父亲和母亲还有皇爷爷做主便好了。” “大哥,你喜欢怎么样的和胡尚宫说说,胡尚宫到时候可以给你将不符合你要求的直接筛掉,避免被选上。” 朱瞻基一把揪住了朱瞻墡的耳朵:“你这么喜欢凑热闹干吗?” “大哥,为你好呀。”朱瞻墡揉了揉耳朵。 胡善围轻轻笑着:“五殿下说的极是,等到时候各州府选上来的姑娘们进了宫,我们尚宫局还要一一筛查,殿下可与我说您不喜欢怎么样的,到时候我们筛查掉。” 朱瞻基想了想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说:“那个……那个胡尚宫,若是女子长得貌丑的还是筛掉吧。” “大哥你这算什么标准?貌丑的还能进宫来筛吗?早就在外面筛掉了。”朱瞻墡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还这么腼腆。 “还是三哥的标准最好辨别。”朱瞻墡此言一出,胡尚宫面色就变得奇怪了一些,不由的回想起了三殿下选宫女时候的场景。 不过她觉得朱瞻墡的话倒是在理,以后给朱瞻墉选妃子倒是简单的多了,小于一掌之器量的便淘汰就好了。 “那你说有什么标准?”朱瞻基反问朱瞻墡。 “咳咳,首先身高上,高的话就要腿长面容清冷,若是矮的便要娃娃脸,腿长者优,三哥那个标准者优。” 胸大腰细腿长,御姐萝莉都可,若能御萝双修,大善。 朱瞻基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朱瞻墡:“你怎么小小年纪,要求还挺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朱瞻基无语了。 朱瞻基不打算继续谈下去了,他要去接着处理粮票发行的事情,朱瞻墡以屎遁为借口留在了尚宫局。 等到确认朱瞻基走了之后,朱瞻墡才探出脑袋出来,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一直跟着。 “五殿下,您若不想和太孙殿下一起跑粮票的事情,直说便好了。” “直说要挨骂的,能躲则躲。” 对于古灵精怪的朱瞻墡,胡尚宫心生好感,主要还是这孩子长得可爱,谁不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呢。 “胡尚宫你手真好看。” “手?”胡善围伸出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翻转了两下,她从未非常刻意的去保养自己的手。 手指纤细,皮肤白嫩,甚至连细纹都很少,每每看到便容易深想。 指日可待。 胡善围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朱瞻墡的面前,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胡善围便说:“殿下喜欢便多看看吧。” 这么直接?没人就变了性子?要不说还得是阿姨好呀。 “日后再看也是可以的,胡尚宫有妹妹或者侄女吗?” 胡善围错愕:“妹妹是有的,怎么了殿下?” “我觉得胡尚宫好看,妹妹一定也长得好看,等我长大了要娶个胡尚宫这样的漂亮女子。” 胡善围惊讶后莞尔一笑:“我家妹妹今年参加了太孙殿下的选妃,与殿下您年龄不符哦。” “可惜了可惜了,胡尚宫的妹妹想必也是极漂亮的。” “我家妹妹可比我好看多了。” 朱瞻墡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其实年龄倒也无所谓比我大些都行,大十几岁也行,我倒是比较喜欢大一些的。” 胡尚宫忽然间羞红了脸,没想到自己被这个小孩子调戏了一番。 ------------ 第35章 早朝 胡善祥望着离开的朱瞻墡背影,心跳却加速了些。 她进宫,本因才色被选入,但是洪武末年自己岁数小皇帝年纪大已然没有兴趣了,建文年间阴差阳错并未被皇帝选中反而做起了女官,动荡过后的永乐朝不知不觉又做了十几年的女官了。 进了宫的女人,哪个不想做妃子,哪个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呢。 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礼数过日子,自问才貌并不比任何一位妃子差,但是或就是太能干了吧,皇帝一直信任她,只是是上司对下属的信任。 她觉得自己想要成为皇室女人的机会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朱瞻墡有些明显的刻意靠近却让她心里又种下了一颗种子。 “可他才十岁呀,都足够做我儿子了。”胡善围不由的自嘲一下,摇了摇头。 …… “公子,起床了。”楚儿有些急切的叫着。 朱瞻墡迷糊睁开眼睛,外头天还黑着,夏天天亮的早,还黑着说完还早的很。 “公子,今日您得早朝。” 蹬的一下子朱瞻墡便坐起身来,早朝要是去晚了,估计自己得被爷爷骂完爸爸骂,爸爸骂完大哥骂。 快速起床,楚儿给他穿好衣服就向着朱瞻基那边赶。 朱瞻墡刚出门就碰到了朱瞻基那里派来催的太监。 “我的爷呀,太孙那边可急死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清早跑了一套晨练下来,已然浑身是汗了。 朱瞻基看到朱瞻墡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两人在侧面看着大臣们从正门鱼贯而入,奉天殿内不一会浩浩荡荡不下百人。 文臣武将具有,鸿胪寺的指挥下,众大臣行了面君礼,单单这礼数就得弄上十几分钟,仪式感太强。 这时候天边才泛起了鱼肚白,朱瞻墡不由的心想若是大臣住的远一些,这得半夜就起来了。 朱瞻基和朱瞻墡跟在自己家胖爹的身后,朱高炽察觉到了朱瞻墡满头的大汗,伸出宽大的袖袍挡着他,示意他用自己的袖袍先将脸上明显的汗珠擦拭了。 大臣们开始启奏,今日要奏的事情都已经以奏折的形式递给朱棣了,明朝没有丞相,所以很多事情都得皇帝来做,朱元璋朱棣这样的皇帝确实可以玩得转,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本来丞相可以承担很大一部分的政务,没有丞相也促使在明朝当皇帝必须自己能力极强,不然掌控不了朝局,朱允炆很大程度上就是玩不转这套体系,一群文臣说啥是啥,打仗的事情还听文臣的,不懂得术业有专攻,导致没了天下。 “陛下绍兴府连日降雨,恐有水患,请朝廷拨款修筑河堤。” “陛下韶州府匪患严重,请朝廷派兵镇压。” “陛下漳州府沿海贼寇登岸,虽被击退但造成沿海渔村死伤过百,请朝廷派水军扫蛮夷。” “陛下赵王巡视湖广有功,请陛下赏赐。” …… 一连串的奏折,听的朱瞻墡头都大了,朱棣却精神奕奕并且极有耐心的一件件处理,这皇帝做的确实是累,若不是为了后宫佳丽三千,朱瞻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要去做皇帝。 大臣们说了一大通后,朱棣将重要的事情当朝解决了,一些待商议的还得留下大臣来一件件追踪。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朱棣仿佛喝了几杯浓缩咖啡一般,依旧精气神极佳。 “众位爱卿,太孙即日起将在宫内实行粮票制度,以宫内为发起点,接下来若是运行良好将推向民间代替宝钞,瞻基来给各位展示一下。” 朱瞻基大步向前,见朱瞻墡一动不动便将之拉了出来,站在了堂前。 龙行虎步的朱瞻基毫不怯场,毕竟从小跟着朱棣上战场,气势完全不虚。 “各位大人,此为粮票样本。”朱瞻基先拿出了印制出来的第一版粮票,大小与现代的百元大钞差不多。 文武大臣们纷纷上前观看,并且提出了疑问:“太孙殿下,宝钞哦不粮票的面额只有一石,五斗和一斗,是不是太小了些。” 朱瞻基和朱瞻墡对视一眼,朱瞻基就照着之前讨论时候话说就好了:“百姓用粮票,一石面额足够大了,粮票是要为民所用才是最有价值。” “太孙体恤民情,大明之福。” 随着一位文臣开口,众大臣纷纷喊道:“太孙体恤民情,大明之福。” 作为皇孙,只要你做对些事情,一定有人拍马屁,一群人拍马屁。 “太孙殿下,这一连串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有人发现的角落的阿拉伯数字。 “此为防伪密码,户部可以根据防伪密码来验证粮票的真假,若有假票,严加追查,配合三印让制假难度极高。” “太孙圣明。” “太孙圣明!!” 几乎每说几句后面就有人拍马屁,这种环境下人真的是容易飘飘然,说的不好听就是捧杀,所以当皇帝一定得自己脑子清醒。 朱瞻基在一群人的奉承中将粮票的整体想法和运行思路全部说完,迎来了众位大臣们的赞扬。 能站上奉天殿的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朱棣既然将朱瞻基推了出来做粮票的事情,就是有很大的决心做,首先光就是为了不驳了皇帝面子也得唱和,毕竟粮票宝钞是户部的事情,做成做不成不影响他们俸禄。 只唱和不参与,后面听了朱瞻基的规划,有些人确实是听进去了,觉得不错的便多赞扬两句。 朱瞻基说完了之后夏原吉站了出来:“臣,夏原吉及户部众官员,当全力配合太孙殿下完善粮票事宜,年内发行。” 夏原吉的表态之后朝堂上的户部官员纷纷跟和,朱棣甚为满意:“瞻基和瞻墡年轻,做事不老道的地方,你们这群老家伙切记多帮着他们。” “臣惶恐。”众大臣纷纷跪了下去,也有人从中听出来了这次的事情不单单是太孙,还有太子的五殿下参与其中。 退朝之后,朱瞻墡从奉天殿走出,迎面而来的是自己的二叔汉王朱高煦,他满脸呵呵的笑容,朱瞻墡知道他没安好心。 “二叔。”朱瞻墡恭敬的行礼。 “刚在大殿上怎么一言不发,全让瞻基这小子抢了风头。”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朱瞻墡故作恭敬:“二叔,侄儿没睡醒。” “屁。”朱高煦可现在完全不将他当小孩子来对待。 “二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你三叔回来了,等会我要在秦淮河酒楼给他摆上两桌,你一起来。” “二叔,是那家黄鱼极难吃的吗?” “嘿!”朱高煦佯怒:“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三叔回来了,晚上带你去秦淮河开荤。” ------------ 第36章 赵王爷 皇宫门口,一辆马车驶过,边上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兵士骑着高头大马保驾护航,汉王爷的派头可是比太子爷还要来的大。 车内是朱高煦和朱瞻墡。 “瞻墡你去过秦淮河的花船了吗?” 朱瞻墡摇头:“二叔,听说那地方可全是吃喝嫖赌的东西,咱们身为皇族,去了怕是不好吧。” 朱高煦满不在乎的说:“别学你爹那样,男人么总得放松放松,喝点酒听听曲,有些事情你爹不好教你,二叔教你,而且今天跟你爹说的就是出来接你三叔,没说去秦淮河你放心。” “对了,二叔,警卫司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相当顺利,所有的在京大臣全部配备了警卫员,配备警卫员之后还一个个都来警卫司租警卫,光每月的租金都不老少。”朱高煦面色红润,开心极了。 “那就好,二叔皇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哈……哈哈,没啥事。”朱高煦打了个哈哈。 “二叔当断则断,越早断越好,免得到时候查到了一大堆乌糟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有趣,出来玩还一大堆事情。” 马车先出了城,在城门口下了马车,朱瞻墡看到了宫内的太监举着圣旨正在边上候着。 “二叔,那是来做什么?”朱瞻墡小声的问。 “来下旨的。” “什么旨意?” “这我哪知道,给你三叔的,今晚你三叔能不能出来就看着旨意上写的什么了?不过我觉得大概率不会召他进宫,今天皇帝事情多,而且你三叔这趟差事办的不错,怎么赏估计还得商量下。” 朱瞻墡疑惑:“三叔做什么去了?” “巡视湖广,皇帝喜欢北伐不喜欢巡视,应付一帮子偷奸耍滑的地方官员确实也无趣,所以经常让我和你三叔去巡视。” 朱瞻墡点了点头,巡查等于是下去视察的,当然很多去视察的都是借机敛财,二叔三叔两个人去巡视的话肯定敛财不少。 朱棣能不知道吗?但是派谁去不一样呢,那些愣头青去的话倒是清廉,但是下面的地方官员联合起来忽悠他看不到下面的实际情况。 派个老油子比如三叔二叔这样的人去,还能得到点真实消息,老油子应付老油子自然有一套,至于敛财,谁去都敛财,不如自己的儿子去。 “瞻墡来吃块西瓜。”朱高煦在城门楼子上坐了下来,守城的武将纷纷让开地方,朱瞻墡趁着时间还早索性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到了黄昏,城楼下传来了动静才醒过来。 “你小子真是个享福的人,睡得比我还死,走吧下去吧,你三叔到了。” 在城楼上往下看,不远处一队人马粗略估计五百来人的带甲兵士,浩浩荡荡的行来。 人数过百已是在官道上占得满满当当了,所以说别信那些小说里面动辄几十万人大军出征的鬼话,几十万大军那得将周围的山全站满了。 替天巡抚也就带了三五百士兵而已,防卫的士兵到了当地用当地的就好了,不然光粮草辎重得消耗多少。 城楼下,巨大的车辇到了,三叔朱高燧走出了车架,意气风发,他身形不似朱棣朱高煦这般高大,也就中等身高,但是体貌端正,亦有英气。 这三兄弟虽然体态差异极大,但是眉宇间五官上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二哥。” “三弟。” 朱高燧从车辇上一跃而下冲向了朱高煦,朱高煦张开双臂两人基情满满的拥抱了一下。 旁边的太监咳嗽了一声:“赵王爷,陛下有旨。” 赵王爽朗的一笑:“二哥,那我先接旨。” “赵王朱高燧接旨。” 朱高燧和一种出巡的兵士一起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王朱高煦巡视湖广,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朕深感欣慰,连日奔波劳累,今日先回家歇着,明日再来见朕,钦此。” “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叔,这圣旨里面真的一点赏赐都没提。”朱瞻墡嘀咕着。 “这你就不懂了,大庭广众传个圣旨就是让人知道皇帝满意他这趟差事就好了,赏赐进宫了自然少不了,你皇爷爷对于能办事的人可都大方的很。” 领了旨,朱高燧手一挥打赏了太监些银两,太监也高兴了,太监最爱传喜讯,多有打赏。 “二哥,怎么说,今晚可得请我好好喝一杯。”两兄弟感情极好。 “那是自然,秦淮河包好了船,你喜欢的蓬莱阁的船。” 赵王此时才注意到朱瞻墡的存在:“二哥,你怎么将瞻墡带出来了?” 自己儿子不带带别人儿子,这的确很奇怪。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路上慢慢和你说,这小子我今晚带他长长见识,开开荤。” 朱高燧面露难色:“二哥不好吧,瞻墡十来岁……” “你几岁开的荤?” “跟我不能比,一般人能跟我比吗?”朱高燧笑得灿烂。 朱高煦催促了一下:“别墨迹,走。” “二哥你先去,我这边这么大个队伍,得先分散掉,总不能一直在城门堵着,我还得派人和家里通知声,最多一刻钟,我便赶过来。” 朱高煦好爽的大笑:“好,地方你知道的,我先带着瞻墡过去,今天特地取了陈年好酒,今晚不醉不归。” 朱高煦拉上朱瞻墡就走了。 看着马车的背影,朱高燧方才满面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小声的吩咐手下:“你拿着我的令牌趁着还没天黑去东宫问问汉王带瞻墡出来的事情太子知晓不?” “是王爷。” 朱高燧眼光深沉喃喃的说:“二哥做事太直白且不顾后果,小心为妙。” …… 晚上的秦淮河,灯红酒绿,河面上的花船无序的行着,无数婉婉歌声从中传出,随着朱高煦走到了桥上的朱瞻墡望着下方花船不禁咽了口口水。 朱高煦将手放在了朱瞻墡的肩头:“此处可谓百舸争流,奋楫者先。” 朱瞻墡一脸的无语:“二叔这话不是用在这里的?”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是说秦淮河的,以前还立志要做奋楫者。” 此时一艘格外明亮的大船行来,朱高煦指着那船说:“那就是蓬莱阁的仙音船了,走小子,带你上去见识见识。” “二叔这船得找地方停才行啊。”朱瞻墡看着水面上比较无序的船只,这大船想要靠岸可不容易。 “船我包了,让它在哪里停它就得哪里停。” 说话间,大船行到了桥下,一根绳索从船往桥上抛出。 ------------ 第37章 二叔带我夜游秦淮河 随着船上抛上来的绳子,朱高煦身边的下人将绳子绑在了桥上,朱高煦坐在一个特制的木椅上边顺着绳子滑到了花船上。 朱瞻墡愣住了,没想到古代人这么会玩,下人又装好了一个椅子,朱瞻墡坐了上去,一溜烟也划到了花船之上。 明朝的造船技术还是很不错,朱元璋当年打天下的时候,其中最大的对手陈友谅和他在鄱阳湖上的大战,双方都是水军,从那时起明朝的造船技术就一直不错。 现在的郑和宝船能多次下西洋经受住大海的考验,与明朝高超的造船技术也分不开。 便是这秦淮河上的花船也极大,船舱之上还有三层,是阁楼模样的建筑。 “汉王爷~” 还不等朱瞻墡细细观察一番,却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迎了上来,老鸨招牌式的腻歪语气传来,挥动着手上粉色的手帕带着浓厚的香味,便贴在了朱高煦的身上。 柔软贴于朱高煦健硕的肱二头肌上,但是朱高煦身为老花农怎么会被这样的妈妈桑拿下。 “小红衣,姑娘们呢?都叫出来。”小红衣便是妈妈桑的花名。 “爷,今晚您不是说赵王爷也来,现在赵王爷还没到就让姑娘们都出来不好吧。” 朱高煦毫不顾忌的捏了一把,引得小红衣嗔叫,接着说:“那先给我弄点吃的喝得,两人份,瞻墡的也准备上。” 小红衣妩媚尽露:“王爷您放心,今晚给您安排的满满当当,好酒好菜好节目都等着您呢。” “好,安排好了,爷给你也安排的满满当当。” 粗鄙之语不忍细听,朱瞻墡算上前世今生也没来过这地方啊,一时间仿佛娇滴滴的小少年。 “王爷,这位是?”小红衣这才关注到朱瞻墡。 “太子爷的五公子,好好给我伺候着,这可是我的贵客。” “五殿下长得可真好看。”小红衣伸手摸过朱瞻墡的脸,身上那股子香味远了无所谓,近了有些刺鼻。 朱高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去去去,你三十来岁年纪了还想占我侄儿的便宜,小孩子得小孩子陪,有没有刚及笄的姑娘,给我的好侄儿来一份儿童套餐。” 朱瞻墡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这么刺激的吗? 小红衣满脸的笑容:“王爷您里面请,先给您准备了晚膳还有配乐,都是您喜欢的乐师。” 先往甲板下的船舱内走去,里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宴客厅,随着小红衣拍了拍手,一群妙龄女子鱼贯而入,身上穿的布料少的可怜,随之而来的是轻轻袅袅的乐声,轻缓舒适,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坐定,前方五位姑娘便开始舞了起来,古代舞蹈不讲究力度,反而是越轻柔越好,五个舞女仿佛柔弱无骨,随着音乐飘飘起舞。 水果冷菜纷至沓来,就是上菜的侍女也是外头难得一见的美人,酒上来侍女便半跪着伺候朱高煦喝酒,朱瞻墡边上的侍女也为他准备了酒。 见朱瞻墡不喝,侍女微微一笑似明白了,便自己饮了一口就要喂给朱瞻墡,这着实给朱瞻墡吓了一跳。 朱高煦哈哈大笑了起来,见到嚣张不已的朱瞻墡居然在这种地方吃瘪了,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方才有些像是小孩子。 “去去去。”朱高煦打发了那个侍女,然后让朱瞻墡看着他将酒倒在了他旁边侍女的深深的锁骨沟内一饮而下。 “这叫美人杯,以美人为杯盛酒,只要能装酒的地方都可以,哈哈哈哈。”朱高煦两杯酒下肚,言语更是狂放了些。 什么是上流社会,这就是上流社会,高雅是它的正面,荒诞是它的背面,满纸写着清雅高尚,透过纸背晕开的墨水才是它的真实,那横流的欲望。 但是朱高煦的美人杯却比后世的严世蕃所发明的美人盂要好上百倍。 “二叔,要么我先回去了。”朱瞻墡借口要跑。 “你给我坐下,怂什么怂,你跟皇帝要钱的嚣张样子呢?这点小事就怂了,将来怎么成大事。”朱高煦看来酒量一般喝了点就脸红了。 酒量一般但是很喜欢喝。 两人说话间,三叔赵王来了。 “二哥,瞻墡。”此时的赵王笑意满脸,之前托人打听太子是知道朱瞻墡跟着朱高煦出来的,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而且听闻了朱瞻墡最近做的事情,他也大致明白了朱高煦拉上这孩子的原因。 “老三快来,就等你了。”说话间扯了一把小红衣:“上节目。” 小红衣起身,衣服被朱高煦一拉有些凌乱,但是恭敬的行礼:“三位先用膳,我们蓬莱阁最新及笄的五位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 之前跳舞的舞女退下,五位穿着打扮清淡了许多的姑娘缓缓走入,朱瞻墡看了一眼便满脸的惊讶,五人之中便有之前见过的朝鲜女人,李显予。 朱高煦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朱瞻墡的面部变化:“怎么认识这女人?” “之前见过。” “那今晚就她陪你了。” “别别别。”朱瞻墡连连摇手拒绝。 “害什么羞,大老爷们上战场能杀敌,还能在床上害羞了不成。” “她是清倌人。” “哈哈。” “哈哈” 二叔和三叔都大笑了起来,朱高煦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今日之前她是清倌人,但是上了这船她就不是了。” 小红衣接着话茬说:“这五位可都是刚及笄不久的清倌人,都有一手拿手的绝活,公子想听曲便可以让她们弹奏,公子想写字便可以让她们研墨,甚至公子想写诗,也可以让她们唱和,都是学过文的。” 古代女子若非生在富贵自家学文习字的甚少,眼前的这些女子很可能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的。 她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等待估价,是蓬莱阁给朱瞻墡一行人准备的可口甜点,价格不菲。 甚至船上还带着这些人的奴契,若是看上了随时可以买走。 李显予和其他几人坐了下来,音乐袅袅而来,但是这些清倌人演奏的音乐比较高雅,和现在的环境不符,刚听了一会,朱高煦就不耐烦。 “换回刚才的音乐,让人来跳舞,听着难受。” 小红衣挥手让她们退下去,接着耳语几句:“王爷,接下来的活动,儿童或是不宜吧。” “没事。”朱高煦执意要带着朱瞻墡见见世面。 最终是赵王说了话:“二哥,我看瞻墡挺喜欢刚才那女乐师的,让他直接上楼吧,咱们哥俩好尽兴。” “也对,也对。”朱高煦拍了一下小红衣:“那女孩安排好,带我们家小爷上楼去。” “二叔,三叔,不是……” “别支支吾吾的,搞起。” ------------ 第38章 你为什么做这一行 朱瞻墡飞也似的先从那音乐靡靡的船舱内跑了出来,此时的船行在秦淮河上,往着僻静的河段开去,驶离了最繁华的地段,四周安静了许多。 小红衣带着朱瞻墡往楼上走去,三层阁楼一样的建筑,第一层有两间房间,再往上一层各一间。 “小公子,汉王爷特地交代了,您去最上面。”小红衣的笑容仿佛是嵌在脸上的,从始至终没有消失过,习惯成了自然。 “我要睡觉了,谁都别进来。”朱瞻墡可不想这么早拔苗助长。 “这可万万不可,公子若是没让姑娘进去,汉王爷可是要怪罪的。” 小红衣推推嚷嚷的将朱瞻墡推进了房间内,她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弄的朱瞻墡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回推,一推就便觉得推在了海绵上,使不上力气。 三层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但是极其的精致,还有烧着温水的泡澡桶和一张宽敞的大床。 朱瞻墡心情有些忐忑,心想着总不能跳水而逃吧,四周也没有逃跑的路线。 刚坐下没一会,门口传来了动静,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缓缓的开门,一双玉足先入,肌如白瓷,又透着血色粉嫩。 李显予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丝绸衣服,虽不贴身,但是随着细微的风轻轻摆动便将美好身躯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许是这风也贪恋美色。 没等朱瞻墡的回答,李显予已经走了进来,背过手将门关了起来,可以看见她微微红着的脸,美人一低头,是娇嫩,是含羞,是春光十里,是少年心动怦然,是这一夜的风喧嚣了仲夏的温柔。 四目相对,朱瞻墡咽了一下口水。 “公子,妾身伺候您沐浴吧。” 见朱瞻墡不开口,红着脸的李显予缓步走向了氤氲着水汽的木桶。 “那个……我不想洗澡。”朱瞻墡说话也支支吾吾了起来。 “那公子想听曲子吗?我为公子吹一曲。” “先不用了。” 整片空间陷入了沉默之中,两人都非常的尴尬,最终朱瞻墡开了口,问出了那个经典问题:“你为什么做这行?” 李显予错愕:“妾身自朝鲜漂洋而来,无依无靠,为谋生路。” “清倌人不好做吗?” “没人捧着便做不下去,有人捧着早晚也是一样。” 气氛显得有些冷了,李显予忙说:“公子,都怪妾身,不该说这些,我给公子揉揉腿吧。” 李显予比朱瞻墡要大上几岁,蹲下身在给朱瞻墡按着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不娴熟,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服侍人。 朱瞻墡看着正在给他按摩的李显予,忽然想到了什么认真的说:“你说是漂洋过来的,是坐船吗?” “是的。” “从哪里上的岸。” 朱瞻墡一句话问的李显予忽然哑口无言,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人在紧张激动的时候,说谎的能力会下降,预料之外的询问更是让她措手不及:“我……我是从宁波港上来了。” “你在说谎。”朱瞻墡直接点破。 “公子,妾身不想回想那段日子。” “朝鲜来宁波港太远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不可能搭上船过来,偷偷上船的话一定会被发现扔下海。” 李显予抬起头看着朱瞻墡,眼神闪烁,朱瞻墡则接着说:“朝鲜来的船非有特殊目的不会往宁波港绕路上岸。”海上的风浪大,危险也大,按照现在的海事技术,会尽可能避免风险。 “你不是朝鲜人,你方才错愕但是答上了宁波港,答案若是不假,或许你是从东瀛来的。” 显然李显予不擅长说谎,眼神的变化让朱瞻墡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朝鲜女间谍不太可能,但是东瀛女间谍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东瀛觊觎我华夏大地也非一朝一夕了。 李显予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仅仅被朱瞻墡说了几句,已然露馅,不过出手甚为狠辣向着朱瞻墡的脖子就抓了过来。 朱瞻墡本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在她的力气不大。 因为要伪装成柔弱的清倌人,所以不能让她习武,朱瞻墡抓着她便扭打在了一起。 她虽然没有习过武,但是到底比朱瞻墡大了几岁,朱瞻墡有一些底子,毕竟穷文富武,皇家的孩子还是学过一些的,当然仅仅是一些而已。 她有一米六多的身高,比十岁的朱瞻墡足足高了一个头,若非朱瞻墡本身有些底子,可不是她的对手。 扭打起来动作极为拙劣,几乎就是稍微有点练武底子的男子小学生和娇柔的女子高中生打架。 机缘巧合,不一会两人扭打中摔入了温热的洗澡桶,水溅落还带着泡在水中的花瓣散落一地。 从水中冒出头来朱瞻墡伸手示意说:“先不打了,先不打了,我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李显予疑惑的看着他,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只从水桶中伸出脑袋,水波粼粼之下是光线折射后视线下的少女身躯。 “再动手我喊了。”朱瞻墡见她杀意未消,只得出口威胁。 打死都没想到这句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自己本想要当个纨绔子弟快活王爷的,果然还是害羞,老实,诚恳,懂事,单纯,专一这些缺点影响了我。 “你真的不说?” “不说,但是有条件。” 李显予在水里往前一些几乎贴着朱瞻墡,将之抱了起来,身体的亲密接触让朱瞻墡登时与地面呈45度角,明白自己现在虽然年少但是有些事情亦可为。 双臂轻轻的将朱瞻墡环抱了起来:“我知道什么条件,但是你能说话算话吗?” 朱瞻墡用自己残存的人性和不可拔苗助长的理性将李显予轻轻推开。 水波在两人之间荡漾。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兴趣用这些事情来威胁你做什么事。” 李显予惊讶的看着朱瞻墡,朝着水面一下看了一眼:“你嘴上这么说,但是……” “不要计较这些。” 李显予浅浅一笑,水珠在他白皙的脸上轻轻的滑落。 “你想问什么。” 朱瞻墡咳了一声:“你为什么做这一行?” ------------ 第39章 落难的高丽公主 “你为什么做这一行?” “方才不是问过了。” “不是那一行,是这一行,就是间谍这一行。” “我不是间谍,无依无靠,为谋生路。” 朱瞻墡的问题一样,李显予的回答也一样。 “你不想做这行。”朱瞻墡明显的感觉到李显予不是一个心志坚定的女间谍,他仍然坚信李显予是间谍。 李显予低着脑袋,朱瞻墡此时才发现她一直将双臂放在胸前水面上,她轻声的说:“我十岁便来了大明,我不是间谍,我说我是公主,您信吗?” “公主?”朱瞻墡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这样的剧情。 “你是哪里的公主。”朱瞻墡接着问。 “我的祖父是高丽的恭让王,最后的高丽国王,王瑶,被李成桂杀害后高丽成了朝鲜,我随着母亲流落东瀛,辗转之后母亲带我漂洋过海到了大明,希望寻求大明大皇帝陛下的庇佑。” “那怎么没去找呢?” 李显予落寞,显然这个名字也是真名,他爹姓王,她随着母亲姓。 “大明大皇帝已经承认了李成桂的朝鲜国,母亲怕我们两个反而被抓便一直隐忍着,我们母女两清苦的活着,母亲没了复国之心。” “但是你有。”朱瞻墡明白了为什么李显予要为委身于他们皇族,她仍旧怀着想要复仇的心思。 但是一个小女孩有什么资本复仇呢,她没有金钱,没有权势,仅剩这一副皮囊是她的资本。 “你母亲知道吗?” “去年母亲死了。” 朱瞻墡发现自己和女人交流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为什么一直拿手臂挡在水面上。”朱瞻墡大致了解了李显予的身世之后,想要换一下话题。 李显予脸更红了,温热的水珠凝在细腻的皮肤上,更显得娇柔了些,轻声的说:“我怕它飘上来。” 朱瞻墡脑海里面只剩下飘上来会是怎么样的想法。 一番谈话下来,两人的澡也算是洗好了,只是一直泡着。 “您信我是公主吗?” “虽然有点扯,但是我信。” “如果您可以为我复仇我……”李显予明显有些激动。 朱瞻墡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的决定是不,实话说吧,按照现在大明和朝鲜的关系,不管你找到谁,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会为了你而和朝鲜翻脸的。” 李显予沉默不语,朱瞻墡的话和她母亲死之前说的一样,她想起母亲死之前的交代,只希望她好好的或者,不要再去想复国的事情。 但是她不行,她仍旧想要复国,她是公主,而非歌姬,她不想以这样的身份活着。 只是此时她已经孤身一人,母亲也死了,没人教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的前路一片迷茫,心中只有复仇的信念。 相顾无言,桶内的水温渐渐下降,朱瞻墡觉得有些冷了便说:“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李显予缓缓起身,白色的纱制薄衫因为湿了水,贴着身子,她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走出了水桶,换了件长袍穿着,然后又为朱瞻墡拿来了长袍。 她今晚仍旧是服侍朱瞻墡的红倌人,若是朱瞻墡不满意她连在蓬莱阁生存下去的机会都没了。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换好了衣服的两人坐着,桌上还有些糕点和酒水,朱瞻墡自己拿起了一块糕点:“你吃点吧。” 因为要服侍人,今晚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看了一眼朱瞻墡的眼神便拿起一块糕点,缓缓的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样子也是极规矩的,甚至比宫里面的女人还要规矩,她一直来都用这些规矩框着自己,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公主一般。 宽大的衣袍并不能很好的挡住视线,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才最是让人抓狂。 “公子,今日的事情可否不与其他人说。”李显予确认的问了一遍。 “刚才便答应过你,不会说出去的。” 朱瞻墡望着可怜楚楚的李显予最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情。 好心的男人总不能看着漂亮的女孩子流落红尘,想给她们一个家。 “你今年多大。” “对外说是16。” “实际呢?” “虚着报了两岁。” 朱瞻墡诧异,没想到李显予这么小的年级,居然有这样的身材,远胜一般的姑娘。 “今日过后你打算如何?” “进了公子的门,不管如何我便已经做不了清倌人了。”李显予脸上无奈落寞皆有。 “你的卖身契多少钱?” “150两。” “明日跟着我走便好了,当然我不会给你复仇,你若想要找人想要复国的话就算了。” 李显予咬着自己的嘴唇,似在做着抉择。 “或你本想留在这地方等待愿意为你报仇的人,也算了。”朱瞻墡追加了一句。 李显予猛然起身,仅仅一句话她豆大的泪水已然吧嗒落地。 “公子眼中我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凡事得问清楚,若带你走了便得对你负责,我不喜出墙的红杏,也不喜忧愁的孤芳。” “负责?”李显予显然没想到朱瞻墡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在她的印象中,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没一个是想要负责的。 “我跟公子走了,公子打算如何待我呢?” “养在外头,隔三差五的来看看你,你的身份进不了宫,我若去了封地便带上你。” “公子此言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显予缓缓的跪下:“妾身以后会全心全意的服侍公子,再无他求。” 这话是鬼话,朱瞻墡自然知道,她这样的女人肯定还是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国家复国,或许时间久了会淡些。 但是朱瞻墡有实在是舍不得眼前的美人,直面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女人换做在现代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但是现在却有了机会。 人要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朱瞻墡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是有好感的,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好,虽然只见了几面,但是那种喜欢的感觉,想要保护的欲望却在他的心里萦绕着。 李显予站起身来,解开了长袍上的扣字,向着朱瞻墡走来:“妾身伺候公子休息吧。” “等等。” “怎么了公子?” “只是休息就好了。” 李显予莞尔一笑:“公子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这不是在骂我吗?若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得让你看看好看看什么叫纨绔恶少,狂蟒之灾,恶龙咆哮。 “李显予。” “公子唤我显儿或者予儿吧。” “那就叫显儿吧。” “公子想说什么?” “第一次见面你说你善箫” “是的需要现在为公子吹一曲吗?” “现在就不必了,接下来要每日练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莫生疏了技艺。” ------------ 第40章 和亲的朝鲜公主(上) 清晨的秦淮河雾气重,天气似乎忽然开始转凉了,秋天要来了。 一艘大船停在岸边,昨天半夜驶回了原来接上朱瞻墡等人的地方。 朱瞻墡伸了个懒腰醒来,昨晚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刚醒来便见到穿着长袍的李显予正在准备早膳。 白粥和小菜是有人送上来的,李显予只是开了门拿进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朱瞻墡坐起身来,李显予忙到身前将鞋子放在他的脚下,宽大透风的长袍总是让她的美好若隐若现。 这个房间内除了昨晚穿进来的衣服并没有其他的衣服给他们穿。 正在喝粥的两人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小红衣的声音:“五公子,昨晚可还满意啊。” 李显予羞红了脸。 “将李显予的卖身契拿来吧。” “好嘞,爷。”小红衣甚是开心,这些清倌人最值钱的时候就是这样卖掉,毕竟做了红倌人,若非成花魁,猴年马月能给她赚到这老些钱。 “还有,再给我拿两套衣服。” 小红衣走开后,李显予不好意思的说:“公子,怕她会涨些价钱。” 朱瞻墡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带着些调戏的笑意:“加些也是值得的。” 下船的时候,李显予就怯生生的跟在朱瞻墡的身边,二叔三叔对视了一眼,男人么第一次也是很重要的,朱瞻墡可是花了220两银子才将李显予赎身的。 “瞻墡打算将她藏到哪里?”二叔直白的问,这年头的正经王爷谁还不在外头藏几个女人? “寻个房子让她住着吧。” “我还有个空着的院子,你用着吧。” “多谢二叔了,我自己给她找就好了。” “二哥,这是怕你将他的小秘密捅出去了,哈哈哈。”三叔朱高燧放声大笑了起来。 瞧着朱瞻墡这样子,朱高煦便说:“随你,害什么羞啊。” “二叔给我派辆马车送我去郑和大人府上吧,今天是去看蒸汽机的日子。” “你小子,倒是会找地方。”朱高煦也猜到了朱瞻墡要将李显予藏到哪里。 安排两人上了马车,朱瞻墡回身再提醒了一下:“二叔,皇船私运的事情您……” “知道了知道了。”朱高煦不耐烦的打发他先走。 望着驶去的马车,朱高煦的眼神微微变了些,旁边的朱高燧问:“二哥,昨晚说的皇船的事情真是瞻墡提醒你的吗?” “还能有假,你也抓紧点,屁股擦干净,估计老爷子到时候肯定是要查的,找些无关紧要的替罪羊交差。” 朱高燧的眼神总是深邃且难以捉摸:“二哥,瞻墡这小子是不是大哥安排的啊。” “不像,这小子聪明的很,人精似的,绝不是大哥的安排,大哥那假模假式的性子不可能敢让这小子去问老爷子要钱谈条件。” “二哥的意思是这小子是自己接近我们的?可为何呢?” 朱高煦带着自嘲的笑容:“你是藩王,我是藩王,这小子将来也要当藩王,但是你说会不会这小子也和你我一样不甘心仅仅当个藩王呢?” 朱高燧忙推脱:“二哥,你可别胡说,全大明都知道我是铁打的二爷党,我可没那心思。” 朱高煦一把搂住了自己三弟的肩膀:“你放心,将来你我共享天下。” 这鬼话朱高燧会信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 马车上的朱瞻墡说:“等会带你去的地方是郑和大人的府上,我会将你藏在那里。” “殿下……” “你放心,郑和大人是宦官,与我交情很好,而且我时常会去他府上。” “全凭殿下安排。”李显予仍旧是那副娇羞女孩的模样。 郑和府门口,一群等待迎接朱瞻墡的匠人们却见到了朱瞻墡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女人,没人敢问也没人在意,因为他们又不是狗仔,他们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朱瞻墡展示新成果。 朱瞻墡并不先去看成果而是和郑和两人到了一旁:“郑大人,这是我的朋友,我想让她先住在您的府上,您看可以吗?” 郑和毕竟在内宫当宦官多年,这些事情见的也多了,当即也就应下:“殿下若是不嫌弃,就让您朋友先住在我府上吧,我会单独给这位姑娘一个小院子,配个丫鬟伺候着,旁人打扰不了。” “有劳郑大人了。” “那公子我们先去看看蒸汽机。” “好,咱们走。” 一群人簇拥着朱瞻墡去看蒸汽机,朱瞻墡看向了李显予说道:“显儿,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李显予惊讶的看着他,但是点了点头,怯生生的就跟上了。 一条二十米的铁轨面前,朱瞻墡在仔细的看着,铸铁的工艺差了些,毕竟造不出现代的铁轨,但是勉强应该是可以用的。 而后还是蒸汽机,他们非常高兴的发动了最近赶制出来的蒸汽机,随着蒸汽的升腾,机器转动,不得不说现在的蒸汽机已经可以基础的运行了,只是效率不够好,而且容易损坏。 众多工匠得到了朱瞻墡的肯定,心里乐开了花。 “诸位,陛下下令我们在两月内做出能够使用的蒸汽机,我们再接再厉,一定可以成功的。”接下来就是一群工匠和朱瞻墡讨论着事情。 李显予站在不远处看着朱瞻墡,本来还只将他当做个小孩子看待,她虽然不知道蒸汽机是什么,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问前问后,他应该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吧,自己跟了他是幸运的。 “郑大人,蒸汽机可以初步先装船使用了。” “船,殿下,不先装车吗?” “郑大人,现阶段蒸汽在船上或许更有用途,郑大人您的下西洋也会变得更加方便。” 郑和一想也是:“殿下,该怎么改进船只。” 朱瞻墡就画下了螺旋桨的大致模样:“只要将此螺旋桨放在船尾,使得蒸汽机带动其转动便可不断的推进船只航行,螺旋桨的桨叶一定得是这样螺旋状的。” “这是为何?” “郑大人,您制作出来试试看就知道了,这也不是很困难的东西。” “好。”郑和立马命人去做。 一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郑和府上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大人,大人。” “慌什么,有事说。”郑和喝住了慌张的下人。 “大人,宫里来了旨意,说是让五殿下回宫。” “什么事?” “说是朝鲜的使臣到了,还带了两位公主来,说让五殿下回宫看看。” 朱瞻墡看向了李显予,那面色极其复杂。 ------------ 第41章 和亲的朝鲜公主(下) “你在郑大人府上待着,我过几天会来看你,放心吧,做了我的女人,不会委屈你的。” 临别前朱瞻墡的一段话让李显予觉得莫名的安心,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承诺比那些成年男人更令人安心。 回去的路上,朱瞻墡问来传话的太监:“宫里来了朝鲜的公主?” “是的,五殿下,陛下前不久下令给太孙殿下选妃,正巧朝鲜的使臣带着他们的公主拜访大明,本就有和亲之意,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宫了。” “那叫我回去干嘛?大哥找老婆还得我参谋不成?”朱瞻墡不解。 小太监带着讨好的笑容:“五殿下,朝鲜的使臣带来了两位公主,其中一位和殿下您年岁相似。” 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了,但是按照古代长幼有序来说应该先是四哥才对,毕竟两人就差了一岁,或是自己是嫡出的关系。 赶回去的朱瞻墡刚来到太子妃这,就听到里面是女人们欢快的笑声。 听起来里面人数不少,朱瞻墡便走了进去行礼。 太子妃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坐在最上方,边上站着的是孙若微和朱瞻基,出人预料的是二哥朱瞻埈也在,两侧还坐着自己父亲的三位嫔。 太子虽然身体不怎么好,但是老婆还是不老少。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两位女人,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来岁,长得眉目清秀,五官俊俏,倒真的都是美人胚子。 这两位就是朝鲜使臣带来的公主了。 见到朱瞻墡进来,太子妃张氏笑盈盈的招手:“瞻墡过来。” “参见母妃。” “你这孩子每日外头野去,都连着好几天没来请安了,多学学你三哥,有空便过来。” 佯装责怪了一番然后说:“今日朝鲜的使臣与公主觐见,使臣随着你父亲去见陛下了,两位公主来了我这边,将来两位公主都会在宫中生活让你们先认识一下。” 此时年仅5岁的嘉兴郡主走到了那个十一岁的朝鲜公主身边,指着他说:“五哥,娘说这是给你选的……”话还没说完被伺候的嬷嬷拦下了。 张氏瞪了一眼那嬷嬷,示意她带着嘉兴郡主退下。 嘉兴郡主是太子妃张氏的幼女,也就是朱瞻墡的亲妹,生的胖乎乎的甚是可爱。 还好后面的话没说完,要是说完了,就算是不是媳妇也得是媳妇了,不然人家邻国公主出去怎么见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瞻墡来给你介绍一下。” 张氏站起身拉过年纪大些的那个公主说:“这位是朝鲜国王的三公主李尚,现在十五岁了真是美人模样,我见了都喜欢极了,当年朝鲜太子来大明的时候就时常提起他有个天仙似的妹妹,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太子妃殿下谬赞了。”李尚说得一口流利的本朝话。 “这位是五公主李孝珠,和瞻墡你的年纪差不多大,说来也巧你们的生日还是一样的,接下来两位公主都要在我大明内好一段时间,你们可得好好照顾他们。” 李孝珠毫无胆怯的看着一眼朱瞻墡,她的性子比她姐姐胆大许多。 之前还羡慕朱瞻基有童养媳,这不是自己的童养媳也来了,只是这来的有点意外,现在自己外头养着一个高丽前朝公主,现在宫里来了一个童养媳朝鲜公主,这不得后院内部每天打起来? 其实这样属国将王子公主送到大明来的事情不在少数,表达了自己的忠诚,甚至朝鲜还派了不少学子来大明朝学习。 如两位公主这样的多会在宫内住下,可以说是质子,两国关系好,她们生活的自然好,若是两国关系变差很可能她们的命运也就玩完了。 送出来基本上就没想过回去了,现在是她们的爹当皇帝,接下来是她们的某位兄弟,她们便会作为两国的友好的桥梁,当然这座桥梁的地基是她们一辈子的幸福。 这便是古代和亲制度的,汉武帝之前汉朝对匈奴也是和亲政策,为什么,究其根本还是打不过,自己不够强。 这些和亲的女人最终的结果呢?能有几个好结果?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送出去了,她的人生大半是完了。 在庞大的帝国利益面前,一个女人的命运轻的像是远洋巨轮前的一片枯叶。 眼前的两个朝鲜女人也是一样的,只是鉴于大明和朝鲜的关系极好,所以只要她们自己不犯错生活至少不会有问题。 “两位公主以后就跟着若微吧,若微你要好好教导她们礼仪习惯,孝珠和嘉兴聊的来,以后让孝珠多陪陪嘉兴玩吧。” 太子妃和一群女人们聊的火热,二哥找借口开溜,朱瞻墡也跟了出去,走之前多看了一眼自己的童养媳,长得倒是真的漂亮的。 “二哥等等我。” 朱瞻墡赶了上去,二哥朱瞻埈的脸色并不好,阴沉着。 “老五,你这么早出来干嘛?” “都是女人,没我啥事。” “二哥怎么不开心?” 朱瞻埈黑着脸说:“朝鲜使臣得知大哥在选妃,便生了想要他们的公主做大哥正妃的念头,但是父亲和皇爷爷都不可能让外族女人做太孙正妃的,看着意思是大的归我,小的归你了。” “二哥,有老婆不是喜事吗?” 朱瞻埈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朱瞻墡:“你啊你,人说你聪明,但是……”他想说什么,但是想到朱瞻墡嫡子的身份便没说。 二哥转了个话头:“外族女人有什么好的,难道去朝鲜当女婿吗?” 仅仅一句话里有话,朱瞻墡便察觉出了朱瞻埈对于九五之位是有念想的,他觉得这是朱瞻基不要才留给他们的,心中甚为不忿。 自己二哥这样阴狠的人可做不了什么好皇帝,看着他愤愤不平的走了,朱瞻墡也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内。 “五殿下,五殿下。”孙若微的声音在后方响了起来,回头望去孙若微带着李孝珠走了过来。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带孝珠去你的院子看看,孝珠以后跟着我都是做女官的,得认认路。” 朱瞻墡看向了李孝珠,跟在孙若微身后的李孝珠似有些害羞,但是身为公主她依旧有着自己的骄傲,就算是害羞还是扬着头。 朱瞻墡走到李孝珠的面前,颇带轻佻的说:“以后她就是安排给我做老婆的吗?” ------------ 第42章 妇人们的手段 面对着朱瞻墡的轻佻态度,孙若微急的忙阻拦:“五殿下……”却又不知道如何劝住。 倒是李孝珠抬着头,不卑不亢的回到朱瞻墡:“这就是大明大皇帝的儿子吗?” 孙若微更是吃惊,朱瞻墡出了名的乖张,虽说和自己关系好,但是外人看来脾气不算很好,李孝珠这样正面嘲讽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朱瞻墡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才像是公主的模样么,她那个姐姐扭扭捏捏的朱瞻墡都觉得是不是拿了个漂亮的民间女子冒充的。 李孝珠脾气傲气都不小,朱瞻墡转而一笑:“走吧去我院子里面走走。” 见朱瞻墡没有生气,孙若微放心了些,两人跟在后面孙若微嘱咐了一句李孝珠:“孝珠公主,我们的五殿下心地极好,但是为人脾气秉性较为古怪,你切莫和他硬碰。” 李孝珠点了点头。 小院内,吉祥富贵正在打扫院子,楚儿翘首以盼自家殿下回来,但是却见到了殿下身后还带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 “殿下。”楚儿恭敬的行礼。 “介绍一下,这位是朝鲜的公主,李孝珠,以后也会在宫内,你们人认得人家长相,到时候莫冲撞了。” 一听见是朝鲜公主,几人纷纷行礼,李孝珠这是看着楚儿和桑语,没想到朱瞻墡的院子内两个丫鬟都如此的好看,美人堆里面长大的皇孙,以后光凭色相想要困住他怕是不可能了。 桑语拿出了自己做的糕点,李孝珠看着她,这样的长腿厨娘若是在朝鲜王宫恐怕一定会被国王纳入后宫但是在朱瞻墡这里只是一个厨娘。 “曾经兄长与我们说过大明地大物博,这一路上我们走了三个月也算是见识到了。”坐下喝茶的李孝珠赞叹了一句,她说话总是不卑不亢的。 她口中的兄长就是朝鲜王世子李禔,当年大明承认朝鲜的地位,朝鲜国王派他前来进贡,为两国的友好邦交打下了基础。 所以李孝珠对于大明充满了向往,所以其实她对被安排过来和亲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只是自己这和亲对象好像不太正经。 孙若微只是带她稍微熟悉一下宫内,不能久坐,没一会便起身离开了,朱瞻墡送走了两人满头的苦恼。 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朝鲜高丽杠上了,李显予和李孝珠两个前朝现朝的公主命运巧合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殿下,那位公主是来和亲的吗?”楚儿看人走后便发问了。 “是的,你都看出来了?” “是和公子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 楚儿“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殿下,按照管理若是和亲了将来藩王很可能被封往靠近和亲国的地方,比如和交趾和亲便封云南两广,殿下过了今年便可封郡王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听宫里的贵人们说的。” 朱瞻墡自然也知道这事情,而且按照大明的规矩,来和亲的他国之人是不太可能做藩王正妃的,看太子妃的意思,大的那个是要给朱瞻埈了,而朱瞻埈现在还没正妃,意思似乎让她做朱瞻埈的正妃。 细细一想,朱瞻墡大为吃惊,若是朝鲜公主做了朱瞻埈的正妃,生了长子,那么朱瞻埈这辈子和皇帝位置无缘了,因为嫡长子有外族血统,满朝的文武不可能同意。 当然可以废了嫡长子,但是古代讲究师出有名,若是莫名的废了嫡长子或者正妃,一群御史又得参你一本。 偏偏两位临邦和亲的公主都知书达理,正常情况下不太会有被废除的借口。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自己这个嫡子也被拉出来了,嫡出庶出一人一个公主,而且给你朱瞻埈的还是地位高年纪大些的那个,这让后宫的嫔妃也不敢说什么,只有朱瞻埈的生母不满哪敢开口呢。 当然太子妃也不是一定要将朱瞻墡安排个外族正妃,毕竟这样的话朱瞻墡将来生的嫡长子也受影响。 朱瞻墡现在年纪小,正式婚配还得六七年,早着呢,中间能发生很多事情,有些是自然发生了,有些也可以人为的控制。 但是朱瞻埈不一样,大哥朱瞻基选好了妃子,接下来就轮到他了,太子妃到时候大包大揽速战速决,大不了再给他塞两个好看的侧室,满朝文武届时还得夸太子妃贤德,非亲生儿子还如此上心。 一番动作下来,朱瞻埈的后院便远不如朱瞻基那般正统,足够他焦头烂额了。 妇人们的手段,多是冲着闺帏之事去的,都是阴柔手段,却让人不得不接招。 自己的母亲以贤德著称,但是能压下太子这么多嫔妃,虎狼窝里稳坐老大位置可不单单靠的是贤德二字就够了。 不由的想要给自己母亲竖个大拇指,好手段。 朱瞻埈在历史上没有被封到靠近朝鲜的边疆但是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历史是肯定的,谁说的定呢。 桑语走了过来:“殿下,昨日太孙殿下院内的宫女送了些西域的香料过来,有奇香。” 朱瞻墡一看,这不是孜然吗?吩咐到:“桑语准备火炉,咱们往上烤羊肉串吃。” “羊肉串?是何物。” “用树枝穿着羊肉肥瘦相间撒上孜然香料,味道极好。” 说着朱瞻墡就让他们拿出了炉子,厨房还有新鲜的羊肉,自己动手做了起来,桑语就跟着朱瞻墡学。 炭火炙烤之下,肉香弥漫,撒上孜然之后味道更是香了,路过的胡尚宫都循着香气走了进来。 胡善围见到几人围着炉子烤羊肉串吃,颇为新奇:“五殿下,这是什么个吃法。” “胡尚宫,来您也尝尝看。” 接过了朱瞻墡递来的羊肉串,用袖袍挡住进食,吃了一口后唇齿留香,樱红色的嘴唇边流下了些许的油脂。 “简单的炙烤竟然有这样的味道,桑语晚点你去教教尚食局的厨师们。”胡尚宫吃了味道甚为惊喜。 桑语开心的点了点头。 胡尚宫接着说:“五殿下,听说今日来了一位朝鲜的公主,您可还喜欢。” “长得挺可爱的。” “公子喜欢便好。” 朱瞻墡好奇的问道:“胡尚宫,给我大哥选妃的事情有进展吗?” “自然是有的,下半月陆陆续续就会有秀女进宫了。” “听闻其中还有胡尚宫的妹妹。” 胡善围脸色一变,这事朱瞻墡怎么知道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守着信息。 ------------ 第43章 急了,她急了 听到朱瞻墡说起自己的妹妹参加秀女的事情,胡善围大惊失色。 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五殿下,是谁与您说的?” “我猜的,嘿嘿。”朱瞻墡满脸纯真的笑着,若非知道历史,谁能知道她妹妹的事情,找不到借口随口敷衍了一下。 胡善围可不信什么猜出来的,但是朱瞻墡不说又不能勉强,想起朱瞻墡曾调戏过自己,心里便来了主意。 “五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改日吧。” 朱瞻墡吃了口羊肉串才接着说:“今天不方便,粮票的时候还多有需要劳烦胡尚宫的时候,等我空了来寻尚宫吧。” “好的,那恭候五公子。” 胡善围离开了,走出门口之前转身看了一眼朱瞻墡,朱瞻墡正“天真”的笑着与自己双目对视。 接下来的几天宫内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粮票,一件是朱瞻基的选妃,两件事情都和朱瞻基有关。 粮票推行非常顺利,触犯了一些太监的利益,让他们没办法做人情生意了,规矩钉死,碰到个不长眼的直接被朱棣处死,太监们风声鹤唳没人敢暗中使小心眼了。 朱棣隐隐有了让全国推行粮票的想法,但是本着安全第一的想法,还是在宫内至少施行两月再看效果。 这差事办的好,朝堂上文臣们几乎将能用的溢美之词全部用在朱瞻基的身上了,朱瞻墡撒手掌柜,除了最开始出主意其他事情几乎没怎么参与,偶尔被拉去出出主意而已。 不过每次朱瞻基被夸的时候,自己的好大哥和父亲两人总是带一嘴朱瞻墡。 太子爷本来还害怕朱瞻墡和朱瞻基抢功,闹得兄弟不睦,没想到朱瞻墡一点功劳不抢,甚至还得自己和朱瞻基两人强行给他蹭点,提起朱瞻墡他有时候无奈苦笑,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另外一件事情朱瞻基的选妃那是如火如荼,今天朱瞻墡被朱瞻基硬拉着得去跟着粮票发行几人一起工作。 印钞局主事马巷拿过来最新的粮票让朱瞻墡过目,朱瞻墡觉得没什么地方需要改进了,他们的做事效率很高,虽然朱瞻墡来的时间不多,但是几人还是非常尊重他的,毕竟他的意见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这件事情眼看着是能成,几人少说升官一级肯定的,而且作为先期参与者,不犯错的情况下接下来民间的推行肯定也是他们来做,那么升官的机会依旧很多。 对于铺路人朱瞻墡,和领路人朱瞻基,马巷三人都极敬佩。 粮票的事情做了一半,胡尚宫来了,恰巧见到朱瞻墡也在。 “太孙殿下,五殿下。”胡善围行礼。 朱瞻基眉头微微一皱,退至众人身后,他当然知道胡善围来找他做什么,最近胡善围每天都会来。 “太孙殿下,太子妃让您过去看看。” “今日事务繁忙就不去了。”朱瞻基借口推脱。 “太孙殿下,太子妃说必须得去。” 朱瞻基叹了口气:“哎,瞻墡跟我一起去吧。” “去干吗?” “叫你去你就去。” 糊里糊涂的被朱瞻基拉了过来,路上朱瞻墡问道:“胡尚宫这是去做什么?” “因为殿下的选妃全国参与的人实在太多了,前几日陛下下令现在京城的诸位中选择一番,现在各家有适龄女子的都请画师画了相送进宫来,每日都有不少。” 朱瞻墡不理解朱瞻基为什么如此反感,直到到了太子妃处望着几十幅画才明白。 这些画全都将女子画的极好看,天仙下凡似的,背景要么山水要么梅花竹林之类淡雅的东西,可以说这些画像一张都不能作数。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相亲网站上看着一堆精修ps后的美女照片,到时候见了面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是一样的。 朱瞻墡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偏偏这些画像中的女人大部分是京城中高官勋贵家的女子,她们的母亲甚至有不少能进宫来了,就在太子妃的房内夸夸其谈自己的女儿。 勋贵的家属又是为喜事而来就算是皇家也不好驳了面子,朱瞻基颇为无奈。 此时太子妃的座上宾就有魏国公夫人,老成国公夫人,算来老成国公夫人还比太子妃长了一辈。 因为朱瞻基选妃的事情,这样寻常在家颐养天年的人都出来走动了,毕竟太孙妃意味着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谁能不在乎。 面对着几位夫人的夸夸其谈,朱瞻基只能硬着头皮笑嘻嘻的接着。 朱瞻墡在旁边感叹:“当太孙没想到就这么累了。” 声音不大只有边上胡善围听到,胡善围小声的问:“殿下,您上次是怎么知道我家妹妹也参加太孙妃的秀女?” “胡尚宫,我说我会算卦你信吗?” “殿下说笑了,这骗小姑娘的法子我可不信。” 两人的交谈明显亲近了许多,胡善围觉得朱瞻墡是刻意和自己亲近的。 “胡尚宫也是姑娘,当也可以骗得。” 胡善围笑意盈盈,成熟女人温柔的笑,真是致命的杀刀:“殿下,那我可便信了。” 不知不觉胡善围竟然和朱瞻墡眉来眼去,这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每次和朱瞻墡交谈都觉得他不是一个孩子。 其他人有说有笑,但是孙若微急了,是的她急了,虽然她和朱瞻基青梅竹马但是自己的身份毕竟和那些高门贵女没办法比。 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最是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太监宫女们也都在纷纷议论她当不了太孙妃,太子妃现在的对她更是越来越模糊不清,给不了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若是成不了太孙妃,自己会失去朱瞻基,同时也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她进宫的使命就是为了朱瞻基,这个使命一旦失效她还是个什么吗?宫里的一个普通女官?太孙的侍女? 难不成让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溜走? 公里的太监宫女最近对她也不似以前的态度,她不想失去这一切。 人一急,就容易走歪路。 这一天的晚上朱瞻基满是疲惫的回到院子里,本就昏昏欲睡的他却发现了自己的床上有人。 “你怎么在这里?” 含着泪的孙若微这一晚说了很多话,两人彼此的心意本就相同,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关系。 窗户纸被捅破,这一夜两人都成长了许多。 ------------ 第44章 三叔也疼我 朱瞻基和孙若微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你情我愿,只是差这最后一步而已。 窗户纸捅破后便是水到渠成。 朱瞻基清晨起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承诺会对她负责,会让她当太孙妃,但是他上头还有太子,皇帝,这件事情不是他一厢情愿就可以决定的。 今天是早朝的日子,朱瞻基早早的就起来了,现在每次早朝他都得去汇报一下宫内粮票的事情,让百官知道情况。 朝会散去之后,朱瞻基没想到自己的二叔来找了自己,他和二叔一向关系不好,毕竟二叔一直针对自己的父亲,作为嫡长子自然要给父亲出头,当着皇帝的面两人争论也不是一两次了。 今天汉王确实笑眯眯的走来,以前汉王可从未对他有过什么好脸色。 “瞻基,最近看你甚是繁忙,可别忘了休息,这是交趾进贡的上好燕窝,你回去让人给你炖炖,吃了养神。” 对于朱高煦忽然的献殷勤,朱瞻基将之理解为非奸即盗,但是作为晚辈,长辈送你东西哪有不收的道理。 接下了燕窝,朱瞻基便反问:“二叔,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什么事情?二叔关心一下我大侄子不行啊。”汉王仍是笑着。 朱瞻基可不信他的话:“二叔,您送我东西,我无功不受禄,拿着心里过意不去。” “你啊,这点上你就不及你那个懒散的五弟,燕窝我进宫的时候差人送了一份给他,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他让送东西的小太监来给我回话,东西甚好,望二叔多给一些,哈哈哈哈,没事的,心思别那么重。”朱高煦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大笑着离开。 朱瞻基瞧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微眯着,又看向了手上的燕窝。 这东西没人试过毒,他可不敢吃。 朱高煦离开了之后便来找朱瞻墡,今天朱瞻墡得上学堂,被朱高煦以警卫司要事相商从学堂内拽了出来。 “二叔,找我什么事情啊。” 汉王奸邪一笑:“小子,上次那女人怎么样了?” “什么女人,有女人吗?” “你小子……” “二叔,有其他事情吗?我得回去背书了。” “回来,你背什么书,刚才学堂上你呼噜都震天响了。” 朱瞻墡也不想和朱高煦扯下去了:“二叔,到底什么事情。” 汉王看了眼四周,从袖子里面拿出五颗金豆子递到了朱瞻墡的手上,朱瞻墡也不客气接下了豆子就往袖袋里面先放了起来。 “你……你都没问为什么给你金豆子,你就收。” “二叔给侄子些钱财是疼爱侄儿,哪有什么为什么。”朱瞻墡反将一军。 “真是钱到你手上就是进了无底洞,这钱不是我给你的,是你三叔托我给你的。” “三叔?” 朱高煦点点头:“恩,他说和你不来往不算亲密,怕你不收,就让我送来。” “二叔,您帮忙带句话给三叔,多虑了,多虑了,侄儿一向是非常敬重三叔的。” 朱高煦打了一下朱瞻墡的脑袋:“你这脾气性格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大哥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个百无禁忌的混小子。” “二叔,三叔为什么给我钱啊。” “就上次皇船的事情,我们两个已经将事情处理干净了,皇帝查起来只留了些小鱼小虾到时候给他发威交差,你三叔说得谢谢你。” “三叔太客气了,都是些小事。” 朱高煦好奇的问:“你那个蒸汽机现在怎么样了?” “进度正常,和预计时间应该差不了多少。”朱瞻墡想到了些事情便继续说:“二叔,漕运是归谁管的?” “漕运总兵官陈瑄。” 这个陈瑄就是当年靖难之时,燕军南下在浦口接燕军过长江的人,朱棣称帝之后封了他为平江伯。 “二叔与他可相熟。” “熟的很。” “这个陈瑄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高煦的言语中颇带敬佩之意:“平江伯为人刚正不阿,能征善战,多有良策,也有服人之能,大明的漕运他管着,老爷子也安心,当年若非建文重文抑武还派人监防,失了民心,他也不会出兵迎降,我们靖难的时候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过了长江。” 朱高煦对他的评价颇高,蒸汽机一旦装船,必然将改变现有的漕运格局,届时影响最大的一定还是现在主管漕运的人,所以朱瞻墡想要摸清一下底细。 漕运向来是油水极大的地方,侵犯了人家的利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对方至少在朱高煦看来是个正直的官,那就好很多,但是再正直的官能正直两袖清风吗?显然不可能。 “二叔,啥时候有空可以帮我引荐一下这位陈总兵?” “你想见他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下次你出宫去郑和那里的时候我顺带带你去一趟他府上好了。” “多谢二叔。”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朱高煦摸了摸朱瞻墡的脑袋:“对了还有个喜事和你说说。” “警卫司的事情吗?” “当然啦,这几天警卫的需求量激增,朝堂之上大家都是看风向的,因为大部分伯爵和五品以上文臣家中都用了警卫司的警卫,加上老爷子的旁敲侧击,那些侯爵,公爵,也纷纷开始施行,三弟也在朝堂上站出来说要把府兵全部裁撤,使用警卫司的警卫,这小子在老爷子面前就会充好人。” “汉王和赵王两位王爷都起带头作用了,相信其他人都会效仿,二叔,警卫司的警卫可要多储备些了” “那是自然,现在警卫已然一千多人,估算下来还远不够。” “二叔也招一些在战场上打仗下来残疾或是伤病严重的退役兵士,陛下到时候检阅的时候看到一定会夸您的。” 朱高煦开心的笑着:“我就说得多找你小子聊聊,你小子三两下又能蹦出个好主意来。” 朱高煦得了朱棣的夸赞,而这些人也切切实实的得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了生计。 “二叔,明日我就去郑和府上了,您要么帮着安排让我见见陈总兵然后再去一趟警卫司看看,好歹我也挂着闲职,还一次都没去过。” “警卫司没问题,陈总兵那边明日若是约的上就带你去,约不上我也没办法,陈总兵事务也繁忙。” 朱瞻墡会心一笑,明日先去见见我养在外头的高丽公主。 ------------ 第45章 万物运行之理 又到了去郑和府上的日子,刚走出小院子就看到在广阔的皇宫步道内走来的孙若微和自己的朝鲜公主媳妇李孝珠。 因为朱瞻墡每次起床都晚,其他人早就起来好久了。 “嫂子好,嫂子怎么感觉你最近气色越来越好。” 孙若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确实面色红润有光泽,嫩的似能掐出水来,已经不止朱瞻墡一人这么说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变得越发的好看。 而且年轻人么,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一而再,再而三四五六七八的,她倒是觉得精气神越来越好,只是平常勤勉政务的朱瞻基近来时常打起了瞌睡。 “嫂子是来找我的吗?”朱瞻墡因为有事情在身上也不好过多的 “太子妃娘娘知道今日是去你郑和大人府上的日子,让孝珠今天过来陪你一起去。” 这是要让他们培养感情,毕竟是自己的童养媳,朱瞻墡自己无语了,郑和府上可还有一个女人,按照这两个女人的背景,不得打起来? 随即朱瞻墡出演调戏:“那媳妇跟我走吧。” 本想以言语的调戏让李孝珠害羞不好意思,没想到李孝珠脸不红心不跳跟了上来。 朱瞻墡心里急但是却一时想不到办法,果然只要脸皮厚,别人就拿你没办法。 孙若微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她跟着朱瞻基也是这般青梅竹马,只是朱瞻基不似朱瞻墡这样乖张,自己更没有李孝珠这样被叫媳妇丝毫不觉得尴尬的心境。 马车上的朱瞻墡急的不行,却也没办法,李孝珠就自顾自的坐在一旁,你不和她说话她就一声不响。 临近郑和府上的时候,朱瞻墡说:“等会到了郑大人府上我得去看蒸汽机,都是些冶炼锻造的脏乱地方,你就不要跟着了,你在郑和大人府上中厅休息吧。” “不行,太子妃殿下说了我得跟着你。” “又不是什么好玩的。” “那也得跟着。” 朱瞻墡无奈,马车已经到了郑和府门口,门内站着翘首以望的美人,因为是女人并没有出门迎接,而是当郑和还有工匠们迎下了朱瞻墡后,站在门内给朱瞻墡行礼。 李显予每天都在想着朱瞻墡什么时候来,见到朱瞻墡时却也见到了他身后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她知道,是之前在酒楼见过的朱瞻墡的侍女,但是另外一个却没有见过。 女人内心的敏感,李孝珠问道:“这是谁?” 朱瞻墡支支吾吾一时间答不上来,郑和忙说:“这是我家的侄女。” 也不敢和李显予多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就先和工匠们去看蒸汽机的进展了。 李显予显然生了气,一个人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郑和带着朱瞻墡去看新做的螺旋桨,他们应该做好改进了数次,现在看来螺旋桨还是不错的。 郑和无不骄傲的说道:“五殿下,螺旋桨已经下水试过了。” “可以运行吗?” “可以。”郑和的回复非常的坚决,而且这次他们在水面试着运行了一个小时,非常的流畅,在平静的水面上蒸汽机带动螺旋桨可比正常人力划船要快的多得多。 造船可就是他们的拿手活,实验过后已经开始建造可以更好的搭载蒸汽机的新船。 造船这件事情上朱瞻墡没什么特别的建议了,毕竟他对于造船没什么了解。 “郑和大人,船要造,但是蒸汽机还得不断改进,这是一切的基础,一定得改进到至少它的使用寿命能更久。” “明白,公子,我们已经命人将工匠们分为几个部门,研究蒸汽机的是人数最多且是最精的,现在每天都有十几号人在研究怎么改进。” 朱瞻墡这就放心了。 看着一切都井井有条,朱瞻墡让楚儿拿出了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写着万物运行之理。 “此书名为万物运行之理,是根据一些生活中可以观察到的现象归纳而成的书,可以印刷给所有的匠人们一起学习。” 郑和接过书,默念道:“万物运行之理。” 瞬间头皮发麻,万物运行皆有其理。 匠人们也围了上来,翻开书第一页,画着一个水缸里面坐着一个人还有一块石头。 朱瞻墡解释了起来:“此为万物漂浮之理,有一个复姓阿基名叫米德的外国人在洗澡的时候想到的,只要学会这个理论对于咱们造船都是很有用处的。” 郑和随意的翻看了两页,已然满脸的激动:“奇书,奇书啊,我要将之裱起来以传后代。” 其实就是初中物理中朱瞻墡还记得的浮力,重力,杠杠原理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日常生活中大家都能模糊形容但是没有具体描述和归纳总结的事情。 “郑大人,不是将之裱起来,而是印刷起来,让所有人可以学习。” “殿下,这可是大大的善事啊。” 不把这些东西教下去,国家怎么继续发展。 朱瞻墡想过要将这些东西让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学习他们都是明朝最聪明的人,但是转而一想那些人肯定不会学,因为科举不会考,自己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改变科举考试的内容。 那就让工匠们学习,学了就可以应用到实际中,再往下继续研究,将之发扬壮大。 毕竟朱瞻墡也就能记得这些初中物理,还是冥思苦想的几晚上才回忆了些起来,甚至关于磁力他忘得几乎一干二净就没往上写。 我只能帮大明到这了,后面的得你们自己继续研究了。 工匠们倒是如获至宝,而且听闻朱瞻墡要给他们印制人手一本去学习,甚是感恩戴德了。 士农工商,工只在商前面,这年代若是能读书肯定都读书了,只有读不了书人学一门手艺过活。 这年代的知识很贵,是十年寒窗的贵,更是礼不下庶民的贵,一般就算是大家族中也只会将读书的机会留给最聪明的子嗣,资源倾斜。 他们这些人没机会学习知识,那些做士大夫当官的知识。 但是今天开始他们有机会学习知识了。 真实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去看看这个世界运行的道理。 朱瞻墡沉醉于和工匠们讲述万物运行之理的时候,李孝珠在旁边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乖张的男孩充满着魅力。 她便坐在一旁拿出了画笔开始画了起来,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画家,她捕捉着那些工匠们黝黑脸庞下的笑容,也将朱瞻墡的满怀激情渲染在画纸之上。 ------------ 第46章 半岛内部矛盾 朱瞻墡给匠人们简单的讲解了【万物运行之理】这本书,匠人们便如获至宝,纷纷讨论了起来,朱瞻墡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了一下。 坐到李孝珠身边,看着她的画,惊为天人,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画功了得,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典型了。 试想一下才十岁多的李孝珠能花了多长时间来学绘画,完全就是天赋,画的惟妙惟肖。 “我画的怎么样。”李孝珠明知故问。 朱瞻墡摸着自己的下巴,面色故作凝重:“大概画出了我三分之一的英俊潇洒。” “我给殿下的面皮加厚一下,更为真实。” 朱瞻墡无语了,趁着现在还早借口尿遁,先去一趟李显予所在的小院子。 郑和心领神会说:“五公子,我带您去吧。” 李孝珠自然不好跟着去,毕竟是去上厕所的。 郑和将朱瞻墡送到了小院门口便先离开了。 这是一个僻静的院子,郑和给李显予配了一个丫鬟,其他人寻常不会靠近这院子。 打开门走进去,院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但是院内的风景雅致,干净清爽。 站在房门前等了许久的李显予见到朱瞻墡先是开心而后有些气愤的转身回了房间,朱瞻墡快步的跟了进去。 朱瞻墡不是那种哄女孩子厉害的人,看着生气的李显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坐到了李显予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肩头。 李显予抖动肩膀,不让他碰。 朱瞻墡也不能待太久便说:“那我走了。” “等等。”终究是李显予自己开口了,嗔怪着说:“你都不会哄哄我吗?” “不太会。” “殿下巧言善辩且机敏,怎么会哄不了我这样一个女孩子。” “我想见你,但是宫中事情繁琐,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可是被母妃安排了拖油瓶又不好推脱。” 李显予终于笑了起来,朱瞻墡不是在敷衍她也没有故意隐瞒,能看出他的真诚。 “好了逗你玩的。” “不过,那个女人是谁啊。”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朱瞻墡最终还是决定先隐瞒下李孝珠朝鲜公主的身份只是说:“我大哥选妃,她和她姐姐被送进宫,她姐姐被指给我二哥,她被指给我。” 李显予小声的问:“是某家的高门贵女?” 看着朱瞻墡的点头,李显予却依旧是微笑着,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做过清倌人,哪里配的上朱瞻墡,她只要知道朱瞻墡心里有她就好了。 李显予温柔的说:“殿下能对我如实相告,我已然感激不尽。” “看蒸汽机的进度我接下来应该会常来府上,咱们见面机会多着,不急于一时,你上次见你文字书写的挺好的。” “平常喜欢写写字。”李显予拿出了自己寻常写的字,文字甚是清秀。 朱瞻墡拿着字满意的点头:“交代你个差事吧。” “殿下请说。”李显予非常的乐意。 “今日我带来一本《万物运行之礼》,你替我重新摘抄一遍然后我会让郑和大人送去印刷,工匠们都会学习,学习过程中肯定会有问题,你到时候将这些问题都抄下来给我,工匠们的字各有千秋,若是一股脑提给我,光是认字估计就会花费我不少时间。” 李显予眉头一皱:“殿下,这样的话妾身不是得和工匠们见面。” “让郑和大人隔着屏风就好了。” 李显予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得和工匠们接触,但是这是朱瞻墡交代的差事就算有些不愿意她也要去做,还要做好。 “我先走了。” “殿下这就要走了吗?” “不能久留。” 李显予只得目送朱瞻墡离开。 李孝珠见到朱瞻墡回来便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郑和大人的府上地方大。”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李孝珠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不是去找郑和大人的侄女了吧?” “小丫头你想什么呢?”朱瞻墡冷汗直流,女人的直觉真的是恐怖,这么小的女孩子都能察觉出哪个是她的敌人来。 “我可比你还要大几个月。” “话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朱瞻墡借机调戏一下李孝珠。 李孝珠和那些一调戏就脸红的女孩子可不一样,面对着朱瞻墡的调戏并不在意:“嘉兴郡主说她的五哥没正形,看来她说的没错。” “这是准备回去告状吗?” 李孝珠沉默不语,朱瞻墡就不再调戏她了,继续和郑和等人讨论蒸汽机。 不时的看一眼李孝珠,以后若是真的两人都跟着自己,这半岛内部矛盾得靠自己一人调解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可能,我就要兼得。 先将调解半岛内部矛盾的事情放在一边,郑和正在给他讲解新的宝船的构造图。 宝船是郑和下西洋的大船,远比内陆的船只要大的多,结构也复杂,因为蒸汽机的出现,宝船也得重新设计规划,当然现在还只是在图纸上设计而已,远没到生产的阶段。 郑和只是想要多得到一些朱瞻墡的建议。 “五殿下,您看这宝船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木制结构过多,可以用一部分的铁质结构的代替。”朱瞻墡说了最直观的感觉。 “但是五殿下,铁质重量过大。” “现在有蒸汽机了就算是重量大也能航行,郑大人不用担心,宝船两侧各装上一排神机营的火炮,这样的宝船就如一艘海上堡垒。” 郑和畅想了一番铜皮铁甲的宝船,这样的宝船在大海上根本没有敌手。 “五殿下,我让工匠们规划一下。”郑和异常的兴奋,给他这样的二十艘宝船,他可以让交趾的军队闻风丧胆,可以让东瀛的倭寇再也不敢靠近我国沿海。 朱瞻墡则是不一样的想法,这个时代有这样的船只,行过大海直抵东瀛,带上全副武装的大明兵士,足以将岛国搅得天翻地覆。 马踏东京。 朱瞻墡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甚是不愿意去殖民和征战,唯有那里不一样,曾经屠戮过我们的倭寇鬼夷之民,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侵占我们。 “五殿下,老爷。”郑和府上下人的声音将朱瞻墡从想象中叫醒。 “有事吗?” “五殿下,汉王爷来了,径直闯进来了。” ------------ 第47章 汉王与海军 下人的话音刚落,带着爽朗笑声的汉王爷已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了。 郑和忙行礼:“汉王爷。” “郑大人。”汉王非常恭敬的还了一礼,郑和在大明的地位是超然的,这个大明只有一个郑和,整个历史上也只有一个郑和。 “汉王今日到访,郑和有失远迎……” 一连串两人寒暄的话,全是虚礼,朱瞻墡感叹古代人礼数多还真是麻烦。 “瞻墡这东西就是你说的蒸汽机吗?”汉王爷说着已经走到了蒸汽机的面前,敲敲打打这坨铁疙瘩,他之前并未见过蒸汽机的实际效果。 心中仍然抱有那么一丝的不信,现在眼前的这坨铁疙瘩真的能让车无马而行? 朱瞻墡和郑和对视一眼:“郑大人,让人试试看最新的船只给二叔看看吧。” 郑和会意,命令张三发动蒸汽机,这艘小船就在平静的湖面上随着蒸汽的升腾缓缓开动了起来。 朱高煦亲眼所见方才明白这东西的神奇之处。 看着小船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久久不能平静。 “二叔,二叔。” 在朱瞻墡的呼唤中,朱高煦的心神回归,震惊错愕之后,朱高煦便是狂喜:“好小子,这东西还真让你们给造出来了。” “二叔,我没骗你吧。” “要不二叔投你点钱?” “二叔,这可不是我的说了算的,皇爷爷那边做主。” 朱高煦和郑和聊了许久,不断的赞赏着郑和下西洋的壮举,郑和都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了,寻常汉王可没这么支持他下西洋的事情。 见识了蒸汽机后,汉王是何等的聪明人,其中的利益关系之大他瞬间就想通了,必须和郑和搞好关系。 “二叔,咱们去看看警卫司吧。”朱瞻墡和朱高煦约好了今天的事情,眼看着中午得出发了。 “好,郑大人,咱们下次再聊,下次你要下西洋之前提前和我说,我私人赞助你一艘宝船。” “多谢汉王爷。”郑和恭敬的行礼。 等到几人走后,张三小声的和郑和说:“大人,之前不是说朝堂上汉王爷和赵王爷都不同意下西洋的事情吗?” 郑和嘴角微微上翘:“此一时彼一时,朝廷两笔大费用,下西洋和北伐,这边用的多的那边就得缩减,当初两位王爷自然是不肯的,但是现在……” 郑和话未说尽,张三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自然也想不明白。 …… 前往警卫司之前,朱高煦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朱瞻墡先去吃个饭。 餐桌上,朱高煦看了眼李孝珠,小声的和朱瞻墡耳语了两句:“这个就是朝鲜进贡的公主。” “二叔,不是进贡,只是……” “只是什么?就是进贡么。” “哎……”朱瞻墡也不知道拿什么词来形容,真实意义就是进贡或者和亲,但是说起来太难听了。 朱高煦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块玉佩。 “李公主,二叔也没准备什么,我们男人比较粗心,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这块玉佩就当二叔给你的见面礼。” 李孝珠诧异,但是恭敬的行礼接过了礼物。 显然这礼物是朱高煦临时起意的,这东西不管大小和花纹都是男性佩戴的,估计是朱高煦身上也就可以东西比较像是送女人的了,总不能把玉扳指送姑娘吧。 “孝珠谢过汉王爷。”李孝珠礼数还是周全的。 “叫汉王爷生疏了,以后你就随着瞻墡叫我二叔好了,哈哈。”朱高煦就像是个看着自家晚辈泡妞的长辈。 朱瞻墡吃了点东西,说起了正事:“二叔,约见平江伯陈瑄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总兵今日都在外头,估计要十日后返回,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再见了。” 朱高煦接着说:“瞻墡你那个蒸汽机如果装船了,是不是还可以将船只拿出来卖啊。” 朱高煦的商业嗅觉异常的敏锐,当他看到蒸汽机船的那一刻就仿佛看到了大江大海上蓬勃发展,有序航行的商贸船只。 这其中的商机往大了说,将现在大明商贸总额翻倍都不是问题。 这么大的商机,其中可以捞油水的地方必然不少,朱高煦必须插一脚。 “二叔,船只建造技术成熟之后自然是可以民用售卖的。” “瞻墡啊,二叔这里认识一些商贸人士,若是有需要的话二叔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二叔,咱们大明的漕运主要还是两江运河,海事贸易并不兴旺,若是将来海事贸易兴旺当是需要强大的海军拱卫,不然像东瀛倭寇这样的小国还能欺负咱们的沿海渔民,这对于大明发展海事贸易可是大为不妥。” 朱高煦听出了朱瞻墡话里的意思,海军非常重要,而现在大明的海军体系并不完善,甚至可以说这个时代海军并不受重视。 朱瞻墡的话里的意思其实懂的都懂,很明白了,现在是空白你先去占着,这不就是你的地盘了。 细细想了之后,朱高煦开怀大笑:“还是和你聊天有用。” 朱瞻墡希望朱高煦去做海军的事情也是经过考虑的,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不可能亲自去管理,自己更不可能,二叔虽然和太子不睦,但是呢只要朱棣还在他就只能是汉王爷。 现在还早,让他去发展海军并无不可,而且朱棣这样的皇帝也不可能让海军被一个人管着,就算这人是他的亲儿子。 会给他做,但是不会全给,这也是朱瞻墡敢和他说这个事情的原因。 因为就算朱瞻墡不说,将来海军的时候估计很大程度还会落到朱高煦头上,不然现在做个顺水人情提醒一下他。 朱高煦有心帝位,但是他反是在朱棣死后才敢生了心思,将来若是海事蓬勃,大明的大航海时代来临,将来将你这个汉王封为英格兰王,澳大利亚王,封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朱瞻墡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二叔,咱们军中神机营可有擅火器者?” “那多了,就说你二叔我,手持一杆霹雳炮,百步穿杨,当初在长城外我一枪就打中敌方主将的战马,让他跌下马来。” “二叔,是我说的不准确,不是擅火器者,而是擅造火器者。” “造火器的工匠?那多了。”显然朱高煦并不知道工匠们的名字,他并不在乎这些地位低下的工匠。 但是武器想要不断的改进就得这些人,朱瞻墡在武器一道上并没有多大的认识,毕竟接触不到。 所以他得网罗人才。 “二叔,咱们警卫司要不招收些退役的火器工匠?” “招了有什么用?” “火器在战场上的威力胜过刀剑,若是可以进一步的改造强化,我大明的兵士将会远胜其他国家。” 朱瞻墡有嘿嘿笑了起来,朱高煦看到他这个笑容就知道这小子有鬼主意了。 “而且,等咱们有了好的武器,就将淘汰的卖给其他国家,又是一大笔进账。” 军火生意也得抄啊。 ------------ 第48章 爷给你们踢个正步 吃完饭就向着警卫司行去,这还是朱瞻墡第一次来警卫司。 就在应天府的主街上,门口弄得气派极了,两只石狮子,十六个带甲兵士全副武装分列两旁,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朱红色的大门,上有笔锋强劲的三个字【警卫司】。 要说搞派头这事还得是自家二叔来的好,若是让胖爹来搞警卫司,肯定将门头弄的小小的,节俭为主,毕竟作为东宫太子他不能让人说他铺张浪费。 但是汉王爷就不一样了,做事大开大合,也基本不理会那些文臣在朝堂上的参奏,反正就算是将警卫司弄的非常节俭,这些人在朝堂上该参奏还是参奏,还能改了性子给他说两句好话不成? “怎么样,警卫司还够气派吧。” 朱瞻墡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二叔。” “这才哪到哪,警卫司现在情况这么好,等过了年我再弄更大一些。” 朱瞻墡忙劝住:“二叔,可别了,成本太大。”派头弄得大,但是二叔花钱和朱棣是一个套路,就是闭着眼睛往外扔。 主要是他的钱来的太容易,军费里面贪就好了,在一定范围内朱棣是不会管他的,一管他就脱衣服亮伤疤。 我为大明出过力,我为大明流过血。 只要不出事都好说,朱棣会不知道他贪墨军费吗?但是哪个不贪,不贪哪来的钱赏给下面的人,不赏哪个为你死心塌地的拼命。 朱高煦带着几人进入了警卫司,里头人也不少的,而且朱高煦按照朱瞻墡的话让一些军中残疾的或者年老有伤的也在警卫司当差,就因为这事朱高煦最近可没少被朱棣表扬。 甚至朱棣在早朝上当着群臣的面当众夸他:治军有方,善待伤残,振大明之国风,汉王德行尚嘉。 这是朱高煦从他爹口中听到的第二喜欢的话。 第一喜欢的自然是那句:“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朱高煦安排朱瞻墡坐下,拍了拍手,一小队兵士大概二十人就走了出来,就开始演练了起来。 因为朱棣喜欢检阅士兵,喜欢看士兵的操练,所以朱高煦也特地准备了,就是为了之后朱棣哪天来看了好涨涨脸面。 “这些可都是军中的精锐,我都不舍得租给勋贵们当警卫。”朱高煦满意的看了起来。 兵士的操练之前随着朱棣检阅士兵看过一次,朱瞻墡觉得这个时代的士兵操练少了一份现代那种精气神,不如现代的军训。 好歹自己也是军训过好几次,心里来了主意,今天你们五爷我来教你们踢正步。 “二叔,之前我和父亲说了皇城阅兵的事情。”朱瞻墡将和朱高炽说的事情和朱高煦复述了一遍。 朱高煦大惊失色,一想到皇帝站在皇城上看着一只只绝对从下方走过,全城百姓围观的景象背后就是寒毛倒立。 大丈夫如此夫复何求。 “你这想法,怕是深的皇帝的心。” 朱瞻墡嘿嘿笑着不言语。 “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歪点子。” “我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一种士兵检阅的法子,我觉得甚是不错,要不我给二叔展示一下。” “你对于检阅士兵还有想法,行,你试试看。” 朱高煦拍手让下方的士兵全部停了下来:“诸位将士,接下来皆听老五号令。” “是。” 朱瞻墡走到了兵士领队的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五殿下,警卫司总旗袁芳。” 一听这名字朱瞻墡就想到了袁芳你怎么看。 朱瞻墡看了一下后开始教授他们现代阅兵。 “这是立正。” “这是稍息。” “这是踢正步。” “这是敬礼,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于额前半指处。” “一二一二一二一。” “齐步走。” “向左转,以左脚跟为轴,右脚尖着地,身体向左旋转90度,然后右脚靠拢左脚,成立正姿势。” “这是跨立,这时候要一起大喊一声哈,要有气势,得响。” 朱瞻墡一番展示,全都是他们看都没看过的东西,好在这些兵士都是精锐,不说百里挑一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没有什么肢体不协调,同手同脚这种毛病的。 仅仅的是教这些东西朱瞻墡喉咙都喊哑了,现在体会到以前自己军训的时候教官多累了。 “瞻墡这些既不展示武艺,有没有对战,能和原来的检阅流程相比吗?” “二叔,检阅兵士和战斗不同,战斗的时候要分个高低,武艺上下,但是检阅的时候得齐,您想想看原来的动作复杂,想要做整齐多用多少时间?” 朱高煦微微点了点头。 朱瞻墡接着说:“动作浑雄有力,上百人整整齐齐,就算只是一个立正而后踢正步就已经足够震撼了,不信咱们来试试。” “立正。” 还不等朱高煦回答,朱瞻墡一声高喝,下方操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兵士如同条件反射般瞬间站立端正,动作简单响应快,只要精气神足,动作整齐划一,甚是干练。 “向右看齐。” “向前看。” 三排兵士齐刷刷的站好,一丝不苟,训练有素的士兵就是好。 朱高煦都吃惊了,之前他们的检阅士兵想要展示的东西太多了,多了就杂,杂了就乱,乱了就没精气神。 简单,快速,高效,有序。 朱瞻墡又说:“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 报数完毕,朱瞻墡转过身对着朱高煦敬礼喊道:“报告汉王,警卫队应到26人,实到26人,是否可开始检阅。” 汉王一愣,所有人都看向了而他,所有的兵士,甚至路过的下人。 世界聚焦于你。 这种感觉让人一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仿佛有万军皆听号令的感觉, 朱高煦望着兵士们喊道:“开始。” “是!” 朱瞻墡一套流程下来,朱高煦既然沉浸其中,而且因为朱瞻墡的声音多少有些稚嫩在里面,换做一个成年的兵士,声音浑雄有力的那种,那感觉更是豪迈。 “练,就给我这么练,传下去,每一府的警卫都得练。” “对,就这么搞。” ------------ 第49章 最大的 当天朱瞻墡等人离开之后,朱高煦意犹未尽,让属下的人接着军训了四五遍给他自己看,满足了汉王爷的虚荣心。 每次一喊报告汉王,那种感觉,贼爽。 刚回到皇宫的朱瞻墡就被等候许久的朱瞻基派来的太监带到了朱瞻基的院子。 朱瞻基一脸激动的说:“瞻墡,粮票的情况出乎预料的好,我已经征得皇爷爷的同意创立银行了,夏尚书将会全力配合我们来做这件事情。” 一旦银行成立,粮票将会被推向世面,只要粮票能够替代宝钞,并且如果在民间流动良好,朱瞻基和户部的这些人算是立了大功。 朱瞻基主要是在群臣面前露脸,毕竟他的位置赏无可赏,作为皇帝又得让群臣和百姓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孙子可没偏心。 但是朱瞻基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不需要这些赏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力比较重要。 马巷等户部官员可不一样,事情成了,少说官升两级,几人的官位本来也不高,连升三级都是有可能的。 银行落地的那一天就是粮票发行之日。 朱瞻墡却给了一个不同的意见:“大哥,要做银行或许我们得找一下外头做钱庄的商人来聊聊。” “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朱瞻基依旧是从心底里不喜欢商人,特别是这种玩弄钱权之术的商人。 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它就在那里永远不变。 这个年代的朱瞻基等人接受的教育就决定他们是贵,外头那些商人是贱。 朱瞻墡坚持:“银行需要有的不单单是发行粮票的功能,借贷功能同样重要。” 难得见到寻常懒散的朱瞻墡如此坚持,而且因为之前朱瞻墡的每一条意见都非常有用,所以朱瞻基心里也打鼓,看向了夏原吉。 “过两天我去寻一些外头钱庄的老板来给五殿下和太孙看看。” “不,大哥,你我乔装一下,去外头看看吧。” “去外头?” “恩,我们去看看,实地看看百姓们的需求。” 朱瞻墡思考了一下,微服私访,体恤民情说出去群臣也会赞赏,他便点了点头:“明日我与父皇商量一下,咱们看看什么时候出宫。” “到时候或还得劳烦夏大人派了解应天府的人跟着我们。” “臣明日便为太孙殿下和五殿下安排好人。”夏原吉做事一直以来不拖泥带水,粮票的事情全力配合,知人善用,这也是朱棣喜欢他的原因。 今天的讨论早早的就结束了,朱瞻基最近晚上是越来越早结束工作了,毕竟现在他回房之后晚上的工作量还是不少的。 朱瞻墡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胡善围,此时的胡善围有些疲乏,愁容都在脸上。 “胡尚宫,怎么今日如此乏累?” 胡善围微微屈身行礼:“五殿下,近日来为太孙选妃,太子又办了金刀大赛,所以事物繁忙了些,若是面容不佳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莫怪。” 金刀大赛是选厨子的,自己的胖爹喜欢吃的,这活动是他主办的。 “胡尚宫辛苦了,楚儿等会将二叔送给我的燕窝拿来送给胡尚宫。” “殿下这可使不得。”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宫里大小事务得胡尚宫费心,燕窝滋补,胡尚宫不要推迟了。” 朱瞻墡可不想累坏了自己的胡阿姨。 胡尚宫微微笑着行礼:“善围多谢殿下。” 瞧着胡善围这每日的奔波,甚是辛苦,毕竟普通的事情不用她跑,但是后宫贵人那边有事情或者有紧要消息都得她去,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胡善围都自己亲力亲为。 朱瞻墡忽然想到了电话机,要是能在皇宫里面按电话,自己的胡阿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只是现在没时间,事情得一件件做,等到自己将银行和粮票的事情告一段落就来为我的胡阿姨排忧解难。 第二日清晨,应天府的温度还在下降,入了秋之后身上那些麻烦的衣服倒是起到了保暖的效果。 今天穿的是民间的衣服,简单,但是反倒比较舒服。 朱瞻基就算是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面如冠玉的少年依旧风度翩翩。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朱瞻墡自己也不差,同个娘胎里出来的,自己的五官和朱瞻基还是比较相似的,自己哥三长得都是不差的。 “大哥,五弟。”正在想着三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已经穿好了一身普通衣服的三个朱瞻墉也出现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 朱瞻墡拍了拍朱瞻墉的肩膀:“母亲说咱们三个是亲兄弟,也得带着瞻墉一起看看学学。” 太子妃这是怕朱瞻基和朱瞻墡太出色自家三兄弟就落下个朱瞻墉,怕他心里不是滋味。 路上朱瞻墡闲聊的问三哥:“三哥你上次选去的两个丫鬟怎么样?” “吃苦耐劳,脾气很好。” 果然胸怀宽广的女人脾气一般都不错。 朱瞻基听说了三弟选丫鬟的事情,那事情可是在宫内传了不少时间,气的朱高炽狠狠责罚了一顿,但是仍旧堵不住悠悠众口,宫女太监们时常还会聊起来。 “三弟以后做事不可那般不计形式,要多思量,谨言慎行。” “明白了大哥,下次我就和瞻墡一样,用眼睛看就好了,不上手。” 皇宫内院是怎么养出这么个耿直汉子的,这脾气秉性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像谁,若不是出于对自己母亲的信任,朱瞻墡都要怀疑三哥是不是他亲兄弟了。 他爹没怀疑,他也不好意去提。 三位殿下出宫,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就只带着一个女官,就是朱瞻基的童养媳孙若微,护卫带了三个,同时户部派来的马巷和王伯通也在身边。 马巷领路:“三位殿下,我给你们先介绍一下应天府内的几大钱庄。” “江家钱庄,这是江浙一带商人们联合起来组成的,许多江浙一带的豪绅们都将钱财存在其内,也是现在应天府内最大的钱庄。” “顺天票庄,这是顺天府最大的钱庄在应天府开的分号,北方的人喜欢将钱放在里面。” “钱氏当行,典当起家的钱庄,后来做大了之后才做的钱庄,除了是钱庄也是应天府最大的典当行。” “三位殿下,我们先去哪?” “当然是最大的。”三哥朱瞻墉抢答了一波,三哥的不管做啥始终如一,要最大的。 ------------ 第50章 江家钱庄 一行人来到江家钱庄的门口,那是一座极高的建筑,门前有一道牌坊,上书【江河聚流】走过了牌坊后面才是江家钱庄的本体。 江家钱庄门口是极热闹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马巷指着那牌坊说:“这牌坊是功德牌坊,当初太祖皇帝起兵反元,得到了江南士族的支持,出钱出力,建国后太祖皇帝赐了这面牌坊下来,同时对于江南仕族们也多有关照。” 朱瞻墡点了点头,大明虽然开局一个碗,但是不是纯靠一个碗打天下的,打仗费钱,后面必须有人支持。 江浙一带的巨富沈万三和朱元璋的关系就不一般,沈万三出资帮着朱元璋修建了三分之一个应天府,但是又僭越要犒赏三军,朱元璋发怒说:“匹夫敢犒劳天子的军队,绝对的乱民,该杀。” 究其原因,沈万三最开始支持的是张士诚是朱元璋的敌人,虽然后来凭借着商人的灵敏嗅觉和足够的圆滑转换了阵营,但是朱元璋这样的人最是看不起这些逢迎的商人。 这也是古代士农工商排序的原因之一,商人在古代是被认为虚与委蛇,投机取巧的人,最是为人所不齿。 马巷一边走一边解释:“江家钱庄有三位最大的庄家,林方,韩孝存,赵全,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后面站着哪位王公侯伯。”朱瞻基一语点出了关键,在应天府内要做这么大的生意不可能只靠着商人,后面必然有勋贵集团靠着。 马巷尴尬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 朱瞻基面色不变,轻声的说:“你直说便好,不用担心,你不说也会有人告诉我。” 马巷听懂了朱瞻基的意思便说:“回太孙殿下,传闻是汉赵二位王爷。” 眼神微微的眯着,朱瞻基的心思其他几个人不敢猜,但是江家钱庄能做这么大,有这样的后台才是真实的。 太子爷手握满朝文武,而汉赵两王对于民间的渗透比较深,朱高炽的聪明在于永远没有让人抓的把柄,而汉王赵王却是一大堆。 江家钱庄的后台不单单是汉赵二王,还有许多的有爵位的人,他们需要一个存放资产的地方,所以其实内部关系比较复杂。 朱瞻墡倒是比较好奇了,这样的复杂情况,其掌控人是怎么操作的。 走入了钱庄之中,排队的人不少,其中不少是借贷的,朱瞻墡在这里还看到了警卫司的警卫。 以前钱庄之中是不能有私兵的,毕竟他是民间组织,所以只能请一些地头蛇和地痞无赖站着镇场子,现在有了警卫司之后反倒是他们收益最大,请了六十多个警卫站着,那叫一个威风。 这事情朱高煦可是和朱瞻墡一个字都提过,当然朱瞻墡也不意外,这才像他二叔么,公器私用。 按照他对朱高煦的估计,将警卫租借给钱庄收费肯定是不菲的,甚至远高于勋贵家庭,多出来的一份自然是进了他自己或者心腹的口袋。 贪的明明白白,污的清清楚楚。 走着看了几圈,来借钱的人比较多,朱瞻墡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需要借钱,钱庄的钱九出十三归,借了要还的可就更多。” 马巷解释了起来:“殿下,民间百姓建房,做些小买卖都需要一笔钱,短时间内筹集不到便会借贷,有稳定收入者还是可以偿还的。” 朱瞻基没借过钱,不了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为何不去找一些小的钱庄借,反而找这样的大钱庄,有后台的大钱庄若是他们还不起钱怕是不会好受的。” 又一个朱瞻基的知识盲区。 “太孙殿下,虽然这样的大钱庄放贷条件比较苛刻,但是贵在正规,利息稳定,不会出现利滚利的情况,反而让越来越多的人来此借贷,小钱庄不正规,利滚利滚死人。” 朱瞻基明白后点了点头,同时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看明白了民间对于借贷的需求。 朱瞻墡趁着这个时候说:“大哥,国家在发展,不管是宝钞,银子,还是粮票,流通起来才更有价值,低息放贷可以刺激百姓们去发展经济,买种子买田也好,做些小生意也好。” 朱瞻基终于同意了朱瞻墡的意见,他虽然不喜欢商人,但是作为一位将来的明君,他还是比较能体会百姓疾苦的。 “找他们的掌柜聊聊。”朱瞻基放下了些身段。 见到几人在堂内逛了几圈,一位拿着算盘的人走了过来,小声的说:“要借款吗?” 马巷知道这是来江家钱庄翘生意的,找那种不符合钱庄放贷规定但是急用钱的人放远高于市场利率的贷款。 狗急跳墙,那些借不到钱的人只能成为这些黑心钱庄的吸血工具。 马巷刚要出口赶人,朱瞻基却伸手说道:“这位先生,我们想要借钱。” 一看朱瞻基的举止,那拿着算盘的人就仿佛看傻子一样自顾自的走开,留下了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朱瞻基。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瞻基百思不得其解方才那人为什么不理自己了。 马巷解释说:“殿下,您的言语实在不像是需要借钱的人。” “需要借钱的人是怎么样的?” “或窘迫或急切或愁苦,殿下方才那从容不迫,言谈有理的模样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要借钱。” 朱瞻基苦笑,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太孙的生活经历还是不够。 朱瞻墡提议:“大哥,要么去喊二叔来,让他直接带我们见一下钱庄的东家。” 但是朱瞻基和朱高煦的关系并不好,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二叔,并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大哥,既然应天府最大的钱庄后台是二叔三叔,咱们做银行必然有冲突,早晚会起矛盾,不如在还没开始之前就先打好预防针,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咱们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在推行粮票,他们还敢违抗天命不成?”朱瞻基已然有些怒气。 朱瞻墡摇头:“大哥,他们不敢违抗,但是暗地里使些绊子抓不到把柄,咱们也只能有苦说不出。” 见朱瞻基还是不愿意和朱高煦见面,朱瞻墡退而求其次:“大哥,那这样吧,咱们找找三叔聊聊。” 思绪了一会后:“马巷派人去找赵王。” ------------ 第51章 大明中央银行 “什么,太孙喊我?”接到消息的赵王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大侄子还能找他?找他能有好事? 确认了一遍,确实是找他,得知位置在江家钱庄先吩咐下人去查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账目问题。 前段时间都在都在巡查,账目上没有什么问题,怀着疑惑的心情朱高燧还是去往了江家钱庄。 牌坊底下朱高燧见到几人便衣打扮,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脸上端起了微微的笑容走了过去:“瞻基,瞻墉,瞻墡,你们找三叔?” 不知道还以为是叔侄情深,赵王的心机城府深,做事不像汉王那般霸道,但是多了一份阴狠。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代表人物,没人看的穿他心思里面到底怎么想的。 “三叔。”三人恭敬的行礼,而后朱瞻基如实的将要做银行发行粮票的事情告诉了赵王。 这是兄弟二人商量好的,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看看赵王的反应。 朱高燧自然也知道两人在做粮票,这是朱棣下达的国策,他比朱高煦要来的识时务,作为小儿子也更听爹的话。 “好事,大好事,有什么需要三叔帮忙的吗?你们直说,三叔我绝不推辞。”朱高燧的表面态度简直诚恳。 “三叔,能不能带我们见见这钱庄的掌柜。” “哈哈,我哪里认识这钱庄的掌柜,你三叔我一心忙着自己的事情,哪有时间插手这些钱庄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王爷~”就在朱高燧矢口否认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转身看了一眼,朱高燧脸都绿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来到钱庄的江家钱庄三位掌柜之一的赵全,就在牌坊下见到了朱高燧,忙大喊着上前拍马。 “赵王爷,您怎么来了,快快里面请。” 赵王爷脸色异样,但是马上恢复接着装腔说道:“赵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察觉出朱高燧不对劲的赵全又看到了朱高燧身后的一行人,作为一个成功商人,他是非常敏感的,忙说:“赵王爷巧了,我也路过这里。” 马巷用手挡住了嘴巴但是声音并不小的向朱瞻基说:“太孙殿下,这位就是江家钱庄三位大掌柜之一的赵全。” 听到太孙的称呼赵全已然知道了朱瞻基的身份。 “呦呦呦,草民叩见太孙殿下。”赵全忙跪伏下去。 “免了。” 朱瞻基看向了朱高燧:“三叔,你不是说不认识吗?” “哈,哈哈……,老赵你怎么是江家钱庄的掌柜。” “是是,王爷,都是些小生意,您不知道正常的。”赵全点头哈腰,冷汗直流。 主要是他不知道这两位爷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些商人赚了些钱,在外头人五人六的但是碰到勋贵或者当官的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赵全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自是深谙此道。 也有些大财主,有了资本家的萌芽,起了些心思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但是随便来个当官的都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赵全将一行人请到了江家钱庄的内院,这里有一个别致的小院子,园林雅致,景观甚是好看。 “赵掌柜的院子倒是不错。”朱瞻墡边走边说。 赵全忙回:“钱庄待客用的,装起来充充门面。” 他现在不知道一行人的目的,生怕说错了话,毕竟刚才赵王爷是和他们钱庄故意撇清关系的。 谨小慎微的性格才能让他走的更远做的更大。 坐定之后,朱瞻墡将事情说了一遍,赵全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但是他们做的事情对自己确实是会有麻烦的。 国家办银行,在他理解来就是国家做钱庄,在国家的面前,他们这些私人的钱庄有优势但是更多的是劣势。 毕竟他们最怕的就是朝廷用其权柄施压,那他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 “太孙殿下,为民谋福祉,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能有几人如此体察民情,真是我大明之福。”赵全满脸的激动如果不拦着一大堆马屁的话就要蹦出来了。 他肯定得说好啊,难道说不好吗?脑袋不要了? 朱瞻基拦下了他,没让他后面的话夸出来。 朱瞻墡见这些人没一个说实话,就索性站了出来:“赵掌柜,我们素来听闻你在商界口碑极好,名气尚佳,知文识礼,又有仁慈心肠,时常帮扶一下穷苦百姓,是不可多得的儒商。” 这下轮到赵全人傻了,一个皇孙这么夸他夸的他心里都发虚,甚是怀疑自己是做梦。 “不敢当不敢当,五殿下您……” “赵掌柜,我想聘请你作为我们创建银行的掌柜。” “什么……” 朱瞻墡此言一出赵全惊了,朱瞻基和朱高燧也惊了,这事他们可没商量过,不过朱瞻基知道自己五弟鬼点子多,不会是胡乱说话,马上恢复了正常。 “五殿下,这……”赵全为难了。 “怎么,赵掌柜不愿意吗?” “怎么会,只是草民何德何能,才疏学浅担不起这份重担。” “赵掌柜可以经营着应天府内最大的钱庄没有比赵掌柜更合适的了。” 一旁的朱高燧终于没忍住插话了:“瞻墡,朝廷用人不是你一口之言便说了算的,得陛下下令,内阁拟旨。” “三叔说的对,但是三叔说的是朝廷的官员,我说的银行掌柜可不是朝廷的官员。” “朝廷的银行自然得是朝廷的官员。”三叔面色一变。 朱瞻基也是一脸的疑问。 “可有纸笔。” “有,有。”赵全忙命人将纸笔拿上来,朱瞻墡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 “大明中央银行。” “这是我大明朝廷的银行,中央银行,归属朝廷,司职粮票发行,管控天下经济,统一利率,这个银行必须是朝廷管控的。” “除此之外,介于中央银行和民间钱庄之间还有四大行。” 朱瞻墡又在另外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士,农,工,商四个大字。 “大明经济银行,大明农业银行,大明建设银行,大明工商银行。” “根据民生所需分门别类,刺激经济发展,可以让民间的人士参与进来,我们需要海量的员工。” ------------ 第52章 四大行和铁饭碗 听着朱瞻墡关于四大行的分解,赵全已然人都傻了,按照朱瞻墡这搞法,他们的钱庄哪里还有活路。 “大明经济银行针对士大夫以及勋贵阶级,针对国家的发展以及将来对外的经济活动。” “农业银行针对农民,针对农业放贷,鼓励大规模农业发展,低息借贷,以粮换贷。” “工商银行针对工业和商业,要办工坊的,要开门面的都可以来这个银行。” “建设银行针对基础建设,比如郑和大人的蒸汽机做好要修路,可以借贷给承包修路的人。” 朱瞻墡一口气将四大行说了个大概,四大行如果发展的好可以涵盖所有的现在几乎所有的产业,只要能够达到条件都能借贷存储。 朝廷出马全方位覆盖,外头的钱庄基本上没什么生路了。 朱瞻基也被朱瞻墡的话震惊了,这些之前可没和他说过,朱瞻墡也无奈今天才想起来,又是硬抄的一天。 “殿下此番想法,可与陛下说过了。”赵全小心翼翼的问。 “今天看了江家钱庄想到的,还没来得及说,等今日回宫之后和大哥整理一下再上报皇爷爷。” 赵全看了一眼朱高燧,朱高燧眼神复杂,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意思,毕竟他不经营钱庄。 赵全异常恭敬的说:“三位殿下,您们找草民,若有想问的就尽管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瞻墡见赵全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之前虽然恭敬但是远不如现在这般老实,之前是虚的,那些夸赞的,奉承的都是场面话而已。 朱瞻墡和朱瞻基接下来问了他很多关于民间借贷的问题,赵全这下也是毫无隐瞒全部说了出来,其中包含了他自己的见解和经历。 如何放贷,如何收款,怎么样的利息,库存金银在何种程度可以借贷出去,方方面面,能够将江家钱庄经营到这个规模的人自然不会是个没本事的富家翁而已。 朱瞻基和朱瞻墡对于他的倾囊相告非常的满意,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准备离开。 “赵掌柜是个能人,希望以后还能得到赵掌柜的帮助。” “五殿下言重了,赵全不敢当。” 一行人离开,朱高燧却留了下来,阴着脸和赵全回到后面的小院子。 “赵全,瞻墡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下子说要招你去银行,一下子又没说了,下午问了一堆关于钱庄经营的事情,还要他那个什么什么银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商业经营的事情朱高燧一窍不通,但是他也能感受到了赵全的态度变化。 “王爷,咱们大明的商界要变天了。” “什么意思?”朱高燧更加不明白了。 赵全解释着说:“根据五殿下所言,发行粮票,建立银行,国家统一存款和放贷的利率,等于是将现有的银钱规则重新规定,钱粮是商界的基础,当这两项重新规定后,整个商界都会随之变化。” 朱高燧似懂非懂:“这两小毛孩要做这么大的事情?”他有些不敢置信。 “两位殿下都是都非寻常人,特别是五殿下,仅仅几句便是千古未有之变局,心思细腻,想法流畅。” “那咱们怎么办?”江家钱庄可是给二爷三爷贡献了不少银钱。 “王爷不必担心,听方才五殿下的意思,除了发放粮票和制定利率的大明中央银行,其他的银行会和各地的官府合作,将分号开下去,甚至所得银钱都是用于当地的建设,王爷您是有封地的。” 赵全这句话就提醒了朱高燧,朱高燧准备先去和朱高煦商量一下。 又送走了朱高燧,赵全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了,鹰顾狼视颇有凶狠之色。 在权贵之间善于逢迎的人永远都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着。 “东家,方才那位五殿下开口招揽您似乎不像是玩笑话。”跟在赵全身边的心腹见人都散去了便开口问。 赵全颇具深意的缓缓点头:“这位五殿下是个顶级的聪明人,不单单只是那四大行的想法,还有言语中的试探和不自觉间的消息透露。” 心腹不是很明白的挠了挠头,赵全便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四大行若真的建立,各地的银行分号建立,你想想看得多少人参与其中?” “那可海了去了。” “是啊,银行要建立,要运行得有人做才行,难道朝廷能大批应征官员来成为银行的运行者吗?不可能的。” 赵全的心腹小弟也是个聪明的人,一点就通:“哦,那么说来朝廷得招很多人,而有经验者肯定优先,咱们这些钱庄的人肯定会被朝廷征召。” “是啊,这是必然的,所以五殿下说的要让我去银行也不是随口胡说的,他在说实话,只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我就可以去了,他还要看我的能力。” “但是东家,咱们江家钱庄如此大的产业,难道您不要了。” 赵全苦笑了一声:“是我不要吗?是江河滚滚而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阿当。”赵全喊了一声心腹小弟的名字。 “东家。” “若是去了朝廷的银行,虽然我不是官身,但是在朝廷内,若真能往上爬,保不定将来见了那些三品大员也不用卑躬屈膝,哪用如现在这般,随便来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都得小心伺候着。” 人么,没钱想钱,有钱想权,没钱有钱都好色。 敏锐的商业嗅觉让赵全知道这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从小山村里面打拼出来的男人是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管能否成功,这个成功后阶级跨越的诱惑就值得他压上一切去赌,或许这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阿当,若果朝廷的铁饭碗放在面前,你说钱庄的这些人还会留在钱庄不去朝廷的银行吗?” 阿当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吧。” “是肯定不会,这就是我说的江河滚滚而来,两位殿下所想之事已然有了大概的规划,并且设想可行,于国有利,他们的身份,陛下的支持,这件事情势在必行,我能做的就是在这次的滚滚洪流中想办法搭上那艘乘风破浪的大船。” “那东家,我们怎么做呢?” “帮我去喊另外两位东家,我要将我毕生所学付诸纸上,并且将对于银行实行的一些想法都写下来,呈给两位殿下,献策效忠。” 优秀的商人在利益面前可以快速的转换行为,逐利而行。 ------------ 第53章 封地 回到宫中的朱瞻基不解朱瞻墡招揽赵全的做法,便问:“今日你直接说要让赵全来咱们银行是为什么?” 朱瞻墡对于自己的好大哥是知无不言的:“大哥,若按照方才我说的除了大明中央银行,再建立四大行,分到各地的分号,咱们需要多少人?” 朱瞻基粗略一算:“或不下万人。” 朱瞻墡摇头:“大哥保守了,肯定不下万人,我们需要很多人,而这些人要从原先的私人钱庄里面去抢回来,赵全这样的人能尽早的收进来是好事。” “大哥,你会做钱庄吗?” “不会。” “我也不会,夏尚书或许会,但是他是皇爷爷的得力助手不可能让夏尚书去负责银行的运行,每天的实际运行需要赵全这样的人,一个还不够。” 朱瞻基大致理解了朱瞻墡的意思,又问:“最后你又没继续提招他的这件事情,是想要看他的态度。” “是的,除了态度,还有他原来在江家钱庄毕竟有这么大的产业,一时半会应该脱不了,从其行为见其决心。” “四大行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面圣说一下吧。” “大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朱瞻基满头的疑惑,这些好主意去跟皇帝说了肯定是受赞赏的时刻,寻常人求都求不来,朱瞻墡却每次都拒绝了,将这些机会全部都让给自己。 他的想法就算是朱瞻基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想要表现,把机会都留给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 朱瞻基去和皇帝汇报,朱瞻墡这是一蹦一跳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这两天工作量明显超标了,得多休息会。 身体和心灵总得有一个躺在床上。 长腿小厨娘桑语给朱瞻墡做了不少好吃的:“殿下,这是胡尚宫命人送来的,说是新过来的鲍鱼,您喜欢葱油炒鲜鲍还是浓汤鲍鱼。” 胡阿姨的鲍鱼,那不得吃新鲜的? “浓汤鲍鱼,多点水,再加点淀粉勾芡一下。” 晚膳鲜美,朱瞻墡满意的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没一会却是自己的母亲带着小妹来了。 太子妃带着嘉兴郡主路过了朱瞻墡的小院,便走进来看看。 “母亲。”朱瞻墡忙从躺椅上下来。 太子妃微笑着敲打一番:“瞻墡,你这性子也太懒惫了一些,刚用完晚膳就开始躺着休息,你大哥还在和你父亲商量银行的事情,你三哥也在学****老四也比你勤奋的多。” “五哥,最近有啥好玩的?”嘉兴郡主一下子跑到了朱瞻墡的面前,似乎完全没察觉出来母亲在责怪朱瞻墡。 朱瞻墡摸摸嘉兴郡主的脑袋,先回答了母亲的话:“母亲,我就是休息一下,等会晚上就彻夜苦读。” “你每晚至少比你几个兄弟早睡一个时辰,早上晚起半个时辰,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张氏佯装愠怒。 “五哥,你比母亲院里的白毛阁大学士还能睡。” “你这孩子怎么骂我。”朱瞻墡揪住了她的耳朵。 “别闹了,过了年,陛下就准备给你封郡王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和嘉兴也没个轻重。” 明朝的皇族,皇帝的儿子十岁封亲王,太子的儿子,十岁封郡王。 当然这个郡王是没有实权的郡王,明朝亲王和郡王这两个爵位未设置降等袭爵制,这也导致明朝后期,郡王满地走的情况。 虽然封了郡王但是其实就是领一份俸禄和母亲分开而已,如朱瞻墡这般其实本就已经独院居住,差别只是在一份俸禄和一名号。 因为朱瞻墡封郡王的事情,朱高炽还是有些头疼的,毕竟现在看来朱瞻墡是除了朱瞻基之外他最出色的儿子,而且还是嫡出的,怎么封,封到哪都是有讲究的。 他怕封的不好,到时候朱瞻墡心生嫌隙,封的太好朱瞻基心生猜疑,将来兄弟阋墙,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瞻墡,将来若是封王,你想去哪?”张氏直截了当的问,自己这个儿子不需要和他多耍心眼,因为他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耍不过。 现在轮到朱瞻墡为难了。 “你直说便好。” “也没啥,广州府其实不错。” “广州府?” 明代广州府可不似现在的广州那般繁华,反而岭南气候很多人适应不了,并不受欢迎,中原大地和江浙一带才是最好的。 但是朱瞻墡看中的是广州府的地理为主,沿海南下,便是其他国家。 其他的地方,出海再往东只有朝鲜和东瀛,再往外走就是浩瀚的太平洋了,现在的科技短时间内太平洋就不去想了。 但是广州府那边,若是十年内航海业蓬勃发展,商贸频繁,广州府的繁荣程度翻上几番也不是没可能的。 “除了广州府还有其他地方吗?” “兰州府。”朱瞻墡又给出了一个地方。 “兰州府?”张氏更加疑惑了:“兰州府毗邻西北,北方是鞑靼瓦剌,西方是西域,一直以来都不太平,你怎么看上了这地方。” 显然朱瞻墡的两个选择都出乎了母亲的预料。 朱瞻墡不好意思的挠头:“西域自张骞出使以来一直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大明男儿收服失地是分内职责。” 按照张氏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这两句话必然是虚的,但是说的大义凛然,倒是感人。 “你确定是这两个地方?我回去会与你父亲提提。”张氏临走前确认了一遍。 “是的母亲。”朱瞻墡回答的决心甚是坚定。 回去的路上,嘉兴郡主说:“母亲,五哥肯定是瞎说的,他肯定是喜欢西域的美女。” “你都看出来了?”张氏无奈的苦笑。 “五哥就喜欢美女,上次听说直接喊孝珠姐姐叫媳妇。” 张氏黑了脸,她虽然将李孝珠等于是赐给了朱瞻墡,但是绝不能让朱瞻墡的正妃是个外族人,不过考虑到朱瞻墡喜欢美女的性子,也是怕李孝珠将他迷住了。 朱瞻墡在小院里面嘻嘻笑着,也正如嘉兴郡主所说,选择兰州府的原因就是靠近西域,毕竟谁能拒绝迪丽热巴,古力娜扎,佟丽娅,热依扎呢。 我为后世子孙谋福利,西域诸国必须成为我大明乃至后世的自古以来,西域再往西也是一样的。 ------------ 第54章 资之以国 朱瞻基将四大行的事情跟皇帝说了,户部的马巷等官员也和夏原吉汇报了,大家都觉得非常好,便决定按照这样样子施行。 大明中央银行归属户部麾下,其他四大行户部占比超过百分之五十,与各地官府协作发展。 当然四大行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的建立,步子迈大了扯着淡,先将大明中央银行做出来。 江家钱庄的赵全召集了另外两位幕后掌柜一起商量了这件事情,与赵全的笃信银行能成功不同,另外两位掌柜,林方和韩孝存,林方持有保守的态度,而韩孝存则是完全不觉得能成。 韩孝存不屑的说:“朝廷那帮官老爷不都是嘴上过过干瘾吃空饷的,这么大的项目,谁能做的下来,朝廷拨了款,一半就已经进了他们口袋,宝钞发行多年,成果呢,若非汉王爷和赵王爷执意要求咱们钱庄都不收宝钞,银行粮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绝不可能成功。” 赵全也不打算将所有的事情相告,毕竟与这两人共事多年,既是合作关系,同时摩擦也不小,自己多说了反而会被人认为别有用心。 “我打算毛遂自荐,去银行。”赵全淡定的说。 韩孝存不屑:“赵全你是糊涂了吧,那些王爷皇孙会把咱们当人看吗?不过就是他们敛财的工具,偌大的家业不要了?” “我赵全第一笔钱就是赌桌上赢的,废了半条命从赌场捧着赢得钱跑出来,这辈子我的赌运不差。”赵全的话掷地有声。 “荒唐,荒唐。”韩孝存气炸了,因为赵全要从钱庄抽钱走,赵全身家不菲,全部抽走,对于江家钱庄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林方做了和事佬,这里也是他最年长:“赵掌柜,你也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做事怎么还这般冲动。” “林老,非我冲动,我真觉得银行和粮票的法子可行。” 林方和韩孝存两人还是觉得这就是赵全的借口,他就是想尽办法将自己的资产转移走而已。 当天的江家钱庄三位掌柜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争吵,赵全和韩孝存那吵得是不可开交,下人们都担心他们动手。 最终的结果是赵全只能取走放在赵家钱庄的一半资产,赵全最终也是做出了妥协。 剩下的一半资产名义上是他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取出来就难了,甚至每年的利钱还会被他们克扣一些走。 走出江家钱庄,阿当痛心疾首的问赵全:“东家,这样真的值得吗?” “资之以农,数倍可得,资之以商,便得十倍,资之以国,哼哼……”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他望着那多年来奋斗心血打造的江家钱庄冷笑一声:“鼠目寸光的家伙,终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阿当回府,今晚再将【钱银基础流通策论】改一改,择日我找机会递给两位殿下。” 年轻的阿当无奈叹气,自己的东家如此决绝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他也回想起了十多年前他才十五六岁的时候,东家同样决绝的来到应天府这才打下了偌大的家业。 改变命运的机会人人都有,但是能不能抓的住就因人而异。 朱瞻墡现在可不知道有人为了他的银行和粮票而孤注一掷。 现在的他正在大本堂上课,说是上课不如说补觉,先生也对他无奈了,态度极其不端正,但是文章背的一字不差。 骂他也只能是态度不端正这一条,偏偏每次骂的时候认错态度又是极好的,反省之深刻,先生平生仅见此一人,只认错不改正。 一天的课程结束,朱瞻墡还得去朱瞻基那里,银行的事情粗枝细节非常多,马巷等人也非常乐于听朱瞻墡的意见,朱瞻墡就是不断的回想原来现代银行的细节,然后不断的补充。 比如存储时候的凭证,朱瞻墡给出的意见是存折,附有编号和对应主人名字,比如借贷时候的额度等等。 反正就是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朱瞻墡走在皇宫高墙内,浑身的疲惫压着他,但是见到不远处来人却立马精神了起来。 胡尚宫和孙若微两人走来,孙若微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 “胡尚宫,你们去哪。” “若微去给太孙殿下送晚上的养神汤,我去见太子妃,太孙殿下过几日便选妃,事情可多了。”胡善围说话间带着笑意看了眼孙若微,孙若微脸红的发烫。 现在她已经是太孙的人了,今晚这般过去也就不打算走,她觉得她的太孙妃之位很稳了。 朱瞻墡可还不知道朱瞻基和孙若微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是想着历史上朱瞻基的太孙妃是胡善祥,现在连见都还没见到,他想不到为什么胡善祥会成为太孙妃。 也想着可能是自己穿越过来这些历史都已经完全改变了。 “胡尚宫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若微识趣的自己先行离开了,走之前胡善围说:“若微今日你去完太孙院里接下来几天就先别去了,你得准备秀女的才艺和礼仪。” “多谢尚宫。” 楚儿也识趣的走开给两人一个私聊的空间。 “五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和胡尚宫道谢,上次您送来的鲍鱼的是极鲜美的。” “殿下喜欢的话,下次我再为您挑一些肥美的鲍鱼送来。” “那多谢胡尚宫了。” “只是这事吗?”胡善围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小失落。 朱瞻墡接着说:“当然不是,只是瞧着胡尚宫辛苦,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胡善围错愕:“殿下您可是折煞我了,善围何德何能让殿下惦记着。” “胡尚宫多多休息,等我忙过了这阵子,想法子为你分忧。” 虽然不知道朱瞻墡口中的分忧是什么意思,但是胡善祥心头已然一暖,望着朱瞻墡离开的背影,心想得多为这五殿下多送一些鲍鱼。 多吃鲍鱼最是有利于男孩子快快长大。 告别朱瞻墡后胡善祥来到了太子妃这,太子妃张氏揉了揉太阳穴:“四处觐献的秀女筛选后到了宫内还是不下百人,这也太多了。” “胡尚宫,在筛选一批掉,将人数控制到30人以内。”太子妃看着名册苦恼不已。 胡善围为难了:“尚宫局已经尽全力筛选了,但是各地来的秀女却也出众,京中各家太太又纷纷塞人进来,实在是难以筛选。” 儿子太优秀也是甜蜜的烦恼。 “想想法子。”太子妃叹气。 胡善围顿了一会说:“臣听说姚大师曾说要为太孙陛下的太孙妃测算命途,让大师先测算一番,以天命原因先筛选一批。” “此法子可行,天命不可违抗,你派个太监去找找大师,哦还有秀女们验身你让嬷嬷们都要尽心,你自己全程把关,莫让外头那些坏了身子的女人进了宫来,污了风气。” ------------ 第55章 验明正身 几日后,幽暗的小房间内,一位位年轻的女子并排站着,一次进来十位,胡尚宫提着灯,两位年纪大的嬷嬷正在一个个的严明正身。 秀女们进了房间就会褪下衣服,只留下轻薄的纱织衣裳遮体,这对于才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来说是极其羞耻的,但是为了皇室的尊严,这些女人就算是国公侯爵家的女儿也得经过这一关。 反倒是家里有爵位的,家中长辈在来之前都提醒了,她们心里有准备,心中无愧者更以此为傲,我本纯洁之身,何须恐惧。 送出去这一批姑娘,胡尚宫问两位查验嬷嬷:“两位嬷嬷查验具体是如何查验的?不过看上几眼就知道了?” “胡尚宫,老婆子们见的多了有些门道。” “其一看模样及走路姿势,方才诸位姑娘褪去外衣走路姿势尽显无疑,再结合凑近了细看,含苞之龄若有盛花之姿便非纯洁之身了。” “其二看其情绪,来着小房间内,女孩子们害怕紧张总是有的,但心中无愧的终究只是觉得尊严受损,有些屈辱之感,与成为皇家女人的荣耀相比,这点羞辱女孩子们都能扛得住。” “若是心中有鬼的,加上我们两个老婆子见了人便耷拉着脸扮出凶婆子的模样,大半已经腿软的站不住了,人最怕心里有鬼。” “其三,宫里的一些传下来的法子是可以看出来虚实,我们两个老婆子一一查验,先打眼仔细看,若是看着有疑问有些也会上手,毕竟为了皇室体面,我们两个老婆子得罪些人也是难免的,胡尚宫您就不必细学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您是皇后太子妃面前的红人,用不上的。” 胡善围心里一颤,她现在年岁也大了,若是将来在宫里继续呆下去她也就只能做嬷嬷了,或许就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做着这样的活计。 不行,绝对不行,胡善祥如同被汹涌而来的洪水瞬间淹没,要强的女人不会容许自己的将来落到这步田地。 “下一批。”两位嬷嬷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十个姑娘缓缓走了进来,里面就有孙若微,孙若微和胡善围对视了一眼,平常关系非常好的两人,相视一笑,只是这两张笑容底下,一张藏着心虚,一张掩住了阴暗。 秀女们褪去了外衫,孙若微现在只剩下了侥幸的心理。 ……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正吃了葡萄的朱瞻墡被小生的喊叫声惊的葡萄都落地了。 “干什么,着急忙慌的。”朱瞻墡怪罪了一句。 哪知小生瞬间跪倒在他面前,带着哭腔大喊:“殿下,大事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朱瞻墡跟下人说过平常在院子里面就不用跪跪拜拜了,现在小生这模样显然事情很大。 “你慢慢说,说清楚。” “殿下,是孙姐姐。” “孙若微吗?” “是的殿下。”小生一路跑回来现在才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大事不好了,今日是秀女查验身子的时候,孙姐姐被查出来了。” “什么?”朱瞻墡也是大惊,他知道在古代若是秀女被查出来不是纯洁之身,那可是可以杀头的罪过。 孙若微人极好,也多照顾这些宫女太监,所以那边一出事看门的太监就马上让人来传,只是不敢将事情上报太孙,毕竟谁也不知道破了孙若微身子的人是谁,若不是太孙,那不是让孙若微有死无生。 思来想去只有与孙若微关系最好的五殿下了。 朱瞻墡大脑快速运转,找太子妃不行,孙若微现在人估计都被压过去了,找太子皇帝更不行,若是坐实这就是皇室耻辱,孙若微更不可能活。 最好的结果是朱瞻基破了孙若微的身子,这个可能性也最大,这样的话至少孙若微没有性命危险,只会以行为不端色诱太孙治罪,可轻可重。 最坏的结果是其他人做的,那孙若微已然九死一生。 孙若微性格脾气好,对自己也好,不能不管,抱着最坏的打算,他思来想去只有找朱瞻基一个办法。 “楚儿你们待在院里,我去找大哥。” 一路上,朱瞻墡凝眉深思,孙若微破了身子,她自己知道,怎么还会这么轻易的去接受检查,朱瞻基不知道她今天要去检查吗?两人没有交流过? 想到这里朱瞻墡楞在了高大的宫墙之下。 似乎真有可能不是朱瞻基做的,这样的话该怎么办,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救孙若微了。 短暂的停留之后,朱瞻墡又跑了一起,每一步似乎都非常的艰难,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头磕在转弯处的墙壁上,磕破了好一块,血渗了出来。 管不得那么多了,还是来到了朱瞻基的院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朱瞻基这里似乎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一切安静如常。 怀着忐忑的心情朱瞻墡推门而入,朱瞻基正在和户部的官员们商讨银行的事情,对于朱瞻墡的出现非常的意外。 寻常都得他们硬拉着朱瞻墡他才来商量一下,今天怎么转了性子,自己来了。 “瞻墡,你头怎么了,快叫太医来。”朱瞻基见到朱瞻墡头破血流,赶忙让太监喊太医。 朱瞻墡的头不碍事,就是破皮了然后一路跑过来没管它,流血比较多而且伤口在额头,看起来比较吓人罢了。 朱瞻墡整理了一下话语,平复心情说:“大哥,有点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拉着朱瞻基到了院子的角落,小声的问:“大哥,母亲那边说有人举报你与宫女私通,现在正在到处查这个宫女,母亲气极了等会可能来找你,我跑过来给你报信。” 朱瞻墡说完仔细的看着朱瞻基的表情,朱瞻基大囧,咳嗽了一声:“那个,那个你一个小子到处听人瞎胡说,你大哥……大哥我……” “是若微姐姐吗?”朱瞻墡直接打断了朱瞻基支支吾吾的话。 “嘘。”你可别瞎说:“我…我…” 朱瞻基一时间接不住朱瞻墡的直白的问答,从他的态度朱瞻墡已然明白,也是松了口气,孙若微活路可保。 转而也不瞎扯,说起了正事:“大哥,今日是你的太孙妃秀女验明正身的日子。” “什么?”朱瞻基大为震惊显然不知道此事。 ------------ 第56章 胡阿姨的茶艺 “大哥,今日是你的太孙妃秀女验明正身的日子。” 从朱瞻基震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因为这几日都沉浸在银行的规划建设之中,孙若微也多日没来了。 孙若微得和其他进宫的秀女一起学习礼仪才艺,这段时间等于是封闭式训练,而验身是突然来的,甚至都没能让她们传出任何的消息。 主要原因还是也有一些手段可以伪装到极其像纯洁之身,难以分辨,所以验身的环节往往是突然开始。 朱瞻基知道孙若微身子破了,毕竟他就是罪魁祸首,这样被验身的话必然被查出来。 也明白了朱瞻墡旁敲侧击的原因,神情立马变得紧张:“你得到消息了?” “验身的时候若微姐姐被抓了,守门的太监冒着风险让小生给我传消息,现在她应该已经被关起来了吧。” 被抓到破了身子的秀女必然被严刑拷打问出来是谁破了然后一并论罪,自己的媳妇被人严刑拷打这让朱瞻基怎么可能忍得了。 朱瞻基夺门而出要去找太子妃,却在门口正好遇上了来找他的胡尚宫,胡尚宫面色慌张:“太孙,太子妃有旨,传您过去。” 朱瞻基也等不及什么礼数,自顾自的飞奔而去。 “快快去追太孙,别让太孙磕着碰着。”胡善围慌忙的指挥手下的太监。 女官的服装不能大幅度运动,胡善围自己肯定是追不上去了。 “胡尚宫莫慌张,大哥善弓马,不过是慌张了一些,没大碍的。” “五殿下所言极是。” 胡善围领着女官又向着太子妃那边走去,朱瞻墡跟了上去。 “胡尚宫可否借一步说话。” “殿下,现在事情紧急,边走边说吧。”说着挥了挥袖子,让跟来的两个女官往后退出去一点别碍着两人。 朱瞻墡也不废话了:“胡尚宫,若微姐姐怎么样了?” 一边走一边说,胡善围气息有些喘:“若微被检查之前便剧烈的反抗了起来,三位嬷嬷用尽了力气才抓着她,被抓住之后果然检查出来坏了身子,这可是这次唯一一个检查出来坏了身子的秀女。” 从她焦急的神态便知道了这事情非常的严重。 “现在她被关在屋子里,我命人不得将消息传出去,寻常人若是如此必是被严刑拷打问出破身之人,但是她是若微呀,我想着会不会是太孙殿下,问了几句只是若微怎么都不肯说,事情耽误不得,我先汇报了太子妃,也命人不得对若微用刑。” 朱瞻墡稍微放心了些,还好没用刑,若是用刑了,到时候朱瞻基发怒起来,自己的胡阿姨怕是要遭殃。 两人来到太子妃宫外,就听到里面摔杯子的声音,太子妃发怒了,太监宫女全部被屏退,两人走的近的可以听到太子妃压低了声音的责骂。 “你是太孙,怎么这点小事都忍不住将来怎么成大事,闹出这大笑话来。”声音虽然压的非常低,但是可以听出话里的怒气来。 朱瞻基跪着一言不发,任凭自己的母亲责骂。 “五殿下,您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您在不方便,等事情结束了我与您说。”胡善围拦住了朱瞻墡,朱瞻墡点了点头就先回去了。 胡善围走到屋内,见太子妃要动手打,胡善围忙拦了上去。 朱瞻基终于开口了:“娘,我和若微您是知道的,不过是提前一些发生而已,我娶了若微不就好了。” “你……,你这不知礼法的逆子,你可知任何宫里的秀女在进宫前若是破了身子那便是不检点之人,抓了对方两人都得凌迟处死,若微现在风气也败坏了,在后宫以后还抬得起头来?” 后宫女人之间的战斗便是礼法,尊严,子嗣,娘家和宠爱之间的比拼。 即便对象是朱瞻基,也落得个私通的罪名,作为女官还有一个勾引太孙的罪名,就算是嫁给了朱瞻基,以后在其他妃子之间终究也是矮了一头。 “娘,我不管,我一定要娶若微。” “你这个逆子。”太子妃气的差点晕过去,胡善围扶着她坐下缓了缓。 气归气,自己大儿子的事情总得处理。 “你…你……哎罢了,我本意是让若微做你的正妃,只是这多人盯着这个位置,刻意的保持距离,怎么就……哎,你先回去吧。” “娘,娘,若微怎么办?”朱瞻基 “让你回去就是我会处理,不会让你媳妇被赶出宫去,但是正妃的位置别想了。”太子妃怒视着他。 朱瞻基急忙谢恩。 …… 朱瞻墡回去的路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孙若微被抓的事情透着蹊跷。 临近晚上,胡善围来到了朱瞻墡的院子,朱瞻墡屏退了下人,只留下自己和胡善祥,胡善祥拿起刚烧开的水给朱瞻墡泡茶。 “殿下,您屋里的茶不多,我晚些命人送点过来。” “没想到胡尚宫对于茶艺研究也是颇深的。” 纤纤玉手端着陶瓷杯递到了朱瞻墡的面前,似在特地展示给朱瞻墡看。 “胡尚宫,大哥和若微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太子妃压下来了,只是若微退出了秀女,现在关在冷宫中受罚,估计选妃结束后找个机会放出来吧。” “受罚?大哥能愿意?” 胡善围浅浅的笑着:“太孙殿下自然是不愿意的,说是受罚也就是被关着而已,不用挨鞭子,吃的喝的按照太孙的性子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她不要受委屈。” “母妃是什么意思。” “等到太孙妃选定,过个几个月半年的让若微做嫔,只是若微怕是在后宫内永远矮人一头了,不过她有着太孙殿下的偏爱,旁人也欺负不得。” “胡尚宫听起来你好像还挺羡慕若微姐姐的。” 许是旁边无人,许是初升的月色撩人,胡善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朱瞻墡说:“是啊,世间哪个女子不羡慕能有如此偏爱之人。” 朱瞻墡喝了一口胡善围泡的茶,胡阿姨的茶艺确实了得。 “胡尚宫,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 第57章 这才是我的胡阿姨 “殿下,您可切莫冤枉我。”胡善围面不改色。 朱瞻墡回来了之后仔细的思考了孙若微这件事情,他并不意外朱瞻基和孙若微已经有夫妻之实的事情,只是意外这件事情的走向。 朱瞻基和孙若微肯定不是傻子,知道验明正身这一关是过不去的,孙若微年轻女孩脑袋一热可以理解,但是朱瞻基可不是愣头小年轻,一定想了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用他自己的身份地位让验身的嬷嬷不要声张,或者直接找太子妃提前交代也好,总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 找不到问题的原因就找事件利益所得最大者。 历史上胡善围的妹妹成为了太子妃,若没变的话,胡善围的妹妹就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利益获得者。 思来想去或许一切是胡善围的安排。 她不需要亲自去执行什么,她只需要将选太孙妃的紧张情绪渲染出来,孙若微长期在她身边,这种紧张的情绪一定会让她慌张,人一慌张就会冲动,冲动就会出事。 做了错事才有机会被抓,要是她自己不犯错哪会给别人机会。 接下来胡善围需要做的就是让孙若微被安排到秀女的礼仪规矩训练中,不像是寻常那样天天可以见到朱瞻基。 朱瞻基事情又忙,事赶事就容易拖下去。 最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检查,没人提前知道,被查出来结果确认后再让他们知道。 一整件事情,任何一件都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甚至最后还是她现场保护着孙若微没有被用刑逼问。 但是任何一件事情都离不开她在幕后操控。 听完朱瞻墡的一番猜想,胡善围依旧浅浅的笑着:“殿下您的想象力可太丰富了,我如何确认若微和太孙殿下有过夫妻之实,我可从未在晚上去过太孙院边,也没派人打听过。” 这就是高明的地方,胡善围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朱瞻基和孙若微有夫妻之实,若今天没查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她胡善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管如何影响不到她自己。 她不可能为了这事情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她是从那个年龄段过来的,那份心里的悸动是有多难耐怎么会不知呢。 查无实证,查不可查。 上兵伐谋,过程中她没有做出任何一件逾越或者针对孙若微的事情,甚至在孙若微的视角内,她还是那个最后保护了自己的人。 能做到掌管宫内女官的人果然不是凡人,阿姨的温柔是杀人的刀,阿姨的心术是上吊的绳。 “胡尚宫,若微姐姐被关在冷宫,一时半会出不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怎么会呢,虽说是冷宫,不过是为了避免将事态闹大而已,太子妃娘娘不会亏待了她的,毕竟她从小在娘娘身边长大,感情甚笃。” 朱瞻墡又问:“大哥有了新的太子妃后,会不会因为太子妃品貌出众,德行兼备而厌弃了若微姐姐?” 之前一直都神情自若的胡善围,这下倒是稍微的有些变了表情,也仅仅是稍微而已,因为朱瞻墡所说的是她计划中最完美的结果,当然是纯想象状态的完美结果。 “不会的,若微和太孙殿下的感情那可是非常深厚的,太孙殿下怎么会始乱终弃呢。” “若是如您妹妹那般品貌出众,德行兼备也不是不可能吧。” 胡善围有些坐不住了:“殿下,您一直未和我说您是怎么知道我妹妹参与秀女的,此事我只与太子妃禀告过。” “不是都和胡尚宫说过了,我算出来了。” “殿下看来不打算和我如实相告。” “胡尚宫你也没和我说实话。” 互相试探后两人默契的不再做声追问。 又喝了一口茶的,朱瞻墡再次赞赏:“胡尚宫的茶艺确实好,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多来我院子帮我泡泡茶吗?” “殿下喜欢的,自然是可以的。” 两人便如闲聊家常一般说起来:“胡尚宫,您妹妹这次可有把握当选太孙妃啊。” “若以品貌德行而论,我妹妹尚佳,只是这事各花入各眼,能否得太子妃和太孙的垂青未可知。”胡善围对于自己妹妹的外貌非常有信心,同时也不避讳和朱瞻墡说起这事情。 朱瞻墡其实也明白胡善围其实是默认了他猜想的事情,只是谁来查都没证据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 胡善围也知道朱瞻墡绝对不会出去说,这事对他也无任何一点益处,事已至此出去说必然还惹得一身骚,也不能改变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 胡善围自然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妹妹会被选为太孙妃,她只是想尽办法排除了一个最优选项。 一个太孙,太子妃,太子甚至所有人都认可的最优选项。 将青梅竹马的孙若微变成了诱惑太孙私通的女官,就算是将来孙若微依旧是朱瞻基的妃子,这名分上矮了一头,曾经被关过冷宫的不检经历更是让她日后难以和其他端庄贤良的妃子相比。 越是细想,朱瞻墡越是觉得胡善围的心机手段可太深了。 但是,这才是我的好阿姨啊。 若是傻白甜有什么意思,成熟女人的魅力就在这里,胆大心细身材妖娆,温柔婉转活多事少。 阿姨坏一点怎么了,阿姨不就应该坏一点,喜欢傻白甜就去泡年轻小姑娘,阿姨这种致命的魅力,两个字,刺激。 朱瞻墡明白,孙若微最终肯定是当不了朱瞻基的太孙妃了,历史没变的话胡善围的妹妹会做太孙妃,但是孙若微会做朱瞻基的嫔。 事情一发生的时候就注定的尘埃落地后的结局,说再多也无用了。 朱瞻墡亲自给胡善围倒了一杯茶:“将来我若是选妃,胡尚宫可要多帮我看顾着点。” “五殿下如此聪慧之人,哪需要别人帮忙,不过殿下若是有喜欢的可以与我说。” “我喜欢胡尚宫这样的。” 看尽繁华就要带你坐旋转木马。 胡尚宫错愕:“殿下,您可莫要胡说,你我相差年龄可大着呢。” “我可没有胡说,我就是喜欢胡尚宫这样的。”谁能拒绝可爱的男孩子天真的看着你呢。 ------------ 第58章 散热器 胡善围从朱瞻墡的院子离开之后,路上便觉得脸红的发烫,心跳极快。 孙若微的事情在宫内闹出来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就算是太子妃最后压下了下来,但是事情的发生经过因为胡善围没有刻意的隐瞒,在场知道的人不少。 悠悠众口堵不住,孙若微的这次经历将会成为让她永远低将来的太孙妃胡善祥一头。 当然如果最后的历史一样,朱瞻基会废了胡善祥,将孙若微立为皇后,这里面的故事谁知道呢,对错如何论。 事情很快就过去,第二天就没人再提起孙若微的事情,但是将来这个故事会口口相传,甚至越传越离谱。 每一张擅长背后说人的嘴都是优秀的玄幻小说家。 …… 过了两天朱瞻墡又到了去郑和府上的日子,这次李孝珠没跟来,这不得花个半日的时间和李显予好好的温存一下? 刚到郑和府上门口却见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中年微胖男人是江家钱庄的掌柜赵全。 赵全就候在郑和府的门口,他是从赵王爷那里知道的朱瞻墡隔一段时间要来一次郑和府上,郑和也是江家钱庄的客户,所以两人还是认识的。 只是郑和不知道朱瞻墡是否认识赵全,赵全自己解释了一番之后,郑和允许他在外围等朱瞻墡,若是朱瞻墡允许到时候便一起进府。 赵全见了朱瞻墡忙上前行礼,他是来投诚认大哥的,那不得姿态低一些。 “五殿下,当日一别已过去十多日,可还记得草民。” “赵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草民特地来此等殿下,那日与殿下交谈,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回去之后草民将毕生所见所闻编写成了这一本【钱银基础流通策论】想敬献给殿下,还望殿下过目。” 朱瞻墡接过了书,翻看了一下,头里的第一项就是金银压仓,粗略的一看赵全的意思是不管国家发多少粮票依旧要以金银压在库存内,甚至可借粮票的机会将金银从民间大批收入国库。 往后再看了看是一些他自己归纳总结的储蓄和放贷的知识还有技巧。 寻常商人是不可能将这种东西写出来,就算写出来也只会留给自己的儿子看,这可是他的经验,他赖以生存的技巧。 只是现在赵全为了毛遂自荐,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朱瞻墡看了之后也还算比较满意的,便说:“你跟我进来,等我这边事情完成后我和你细说。” “是,是。”赵全面露喜色。 他并未在朱瞻墡这个孩童面前展现出他的老练沉稳,而是如同一个随从仆人一般的点头哈腰,足够的卑微是为了表达出他效忠朱瞻墡的态度。 带着他一起去了蒸汽机的工坊,见到这些新奇的东西,赵全一整个就愣住了,没人解释他根本就不知道蒸汽机到底什么用。 看了也看不明白。 直到看到了在水面上开的蒸汽船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于银行有了更大的信心,对于朱瞻墡的信任让他潜移默化的相信朱瞻墡做什么都能成。 他明白这个世界在快速的改变,他更加迫不及待想方设法的想要搭上这艘时代的巨轮。 郑和将现在的蒸汽机问题说了出来:“殿下,最近我们测试蒸汽机,发动运行没问题,但是运行过一刻钟之后蒸汽机的就会非常的热,变得非常的危险。” 高温高压两者都很危险。 这时候需要散热系统。 风冷水冷,朱瞻墡作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水箱他一年下来没换个100也有80了,水管更是不计其数。 但是他知道的这些都是内燃机的冷却系统,对于几款常用车型的散热系统他非常的熟悉,只是不知道内燃机的散热系统能不能用在蒸汽机上。 究其原理其实非常简单,水降温,风降温,水管连接发动机,里面装着防冻液准确的叫防冻冷却液,高温的液体从水管内流入副水壶再进入水箱进行风冷,水箱其实学名叫散热器。 散热器做成密密麻麻的金属片增加与空气接触面积,在行驶中将降温液体冷却再流回水管内给发动机降温。 风冷液,液冷机器。 这样的话可以让发动机在长时间将温度稳定在一个可以运行的范围内。 冷却液需要具有不易蒸发的,不易沸腾,不易凝固的特性,现在他可做不出冷却液,他的化学知识比较匮乏,只能用水来代替。 朱瞻墡只得与工匠们一起想办法,将蒸汽机的铁制主体内,造出液体可以流动的管路,不定时的往其中加入水来进行冷却。 但是因为水的沸点低,消耗快而且危险度也高,高温促使水蒸发,水管内的压力就会变大,所以得尽快的寻找冷却液的代替品。 这个任务又落到了张三等人的头上,但是张三等人满是干劲,只要朱瞻墡吩咐,他们就拼命做。 自从郑和将朱瞻墡的万物运行之力给他们学习之后,这些人对于朱瞻墡更是敬佩了,现在每天他们都要至少拿出半个时辰来学习分享万物运行之理中的知识。 本就是善于实践的人,几次实践之后都非常认可书里的知识。 现在在他们的眼中,朱瞻墡说啥是啥。 一大通细节调整,朱瞻墡发现了蒸汽机这东西虽然原理简单,自己这些人造出个大概来也不是问题,但是真的要造好,造出能够满足长期使用的蒸汽机还是一个巨大且长期的工程。 需要各行业的配合,按照他们的进度,造出来能跑能用的第一款蒸汽机或许在预定的时间内是可以的,但是完全体最快年底之前吧。 赵全见朱瞻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便插话说:“五殿下,此蒸汽机真是巧夺天工,无马可行之世界当是神仙都不敢想。” “哦对了,差点把你忘了,你写的东西不错,我会和大哥商量一下,如果大哥那边准许,我就用你了,你回家等消息吧。”朱瞻墡就像个让人回家等消息的HR。 带着赵全来看蒸汽机也就是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 赵全心情激动的跪了下去:“草民赵全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朱瞻墡还是不习惯别人在他面前跪着,让他赶紧起来然后先回家去。 将之打发走了,朱瞻墡终于有时间去见见自己的高丽落难公主了。 郑和识趣的走开,朱瞻墡独自走向了李显予的小院子。 推门而入,李显予正坐在小院子里,这里搭了一秋千,可爱的姑娘正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着,明朗灿烂的笑意迎接他的到来。 他喜欢这样的姑娘,她的爱意无须猜测。 ------------ 第59章 地理学 佳人静候,朱瞻墡缓步走入,李显予一个小跳跃下了秋千,背着手俏生生的站着。 “今天怎么没出门迎我?” “怕见了你宫里的高门贵女,惹得人家不快,殿下也为难。” 这才是我善解人意的小秘书么。 “没带她来。” “殿下想我了吗?” “想啊,不想的话我怎么会想尽办法的来见你。” 李显予含羞脸红。 朱瞻墡看到了她桌上的书本和纸,翻开来瞧瞧,里面都是关于蒸汽机的东西,文字辅以绘画。 “殿下,您上次分给我的任务,我将工匠们的问题还有见解都记录了下来,殿下的万物运行之理他们也做了很多的笔记,我也都摘抄了下来。” “恩很好,但是这些东西不会流传出去吧。”朱瞻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低头看着图纸并未让李显予看到他的表情。 “流传,殿下是不相信我吗?” “怎么会呢,我是怕你住这里有不轨之人,你自己要小心。” “殿下放心,府上安全的很,还有殿下要这些东西什么用啊。” “开学堂,或者说办大学。” “大学?”李显予显然理解不了。 朱瞻墡现在也不打算多说,因为大学的话需要更多的东西,至少等蒸汽机正式可以使用之后再去搞,他这懒惰的性子,在这里生生被逼的一周只有四天可以休息了。 本想着穿越过来做王爷,一周摸鱼六天,硬生生少了两天,真是违反了自己那份摸鱼的赤子之心。 看着那些记录详细的册子,朱瞻墡颇为满意,这以后就是大学里面的教材,当然记得其实是以前初中左右的知识,再深奥的知识只能一点点的往后研究。 朱瞻墡忙活了一个早上,刚吃完午饭觉得有些乏累,就一下子躺到了床上。 “我有点累了,睡个午觉。” 李显予为朱瞻墡脱去了鞋子:“殿下,我给您按摩一下吧。” 朱瞻墡躺在了李显予的腿上,李显予轻轻柔柔的给他按着,许是真的累了朱瞻墡没一会就睡着了。 李显予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就让他一直躺在自己的腿上。 睡相并不好的朱瞻墡,流了不少口水,李显予穿的是丝绸的衣服,很快温热的口水就透过了轻薄的丝绸。 能感受到液体的流动,滑过肌肤的触感让李显予憋红了脸。 不论是大江大河还是小溪小涧,总是随着地势的变化而改变流动的方向,向着地势更低的山谷流去。 这是地理学常识,优秀的汽车修理工对地理学也有所涉猎。 秋天的午后,黄了叶子随风散落,温度有些凉了,朱瞻墡睡了一个时辰后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殿下,您是冷了吗?” 迷迷糊糊的朱瞻墡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 发现李显予依旧保持着自己睡觉之前的模样,朱瞻墡颇为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这个姿势你一直都没动吗?” “嗯。” 李显予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坚持这么久。” “殿下睡得舒服就好了。” 朱瞻墡非常喜欢和李显予相处的时间,她的善解人意实在是让人怜爱,只是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要先走了,得下次再来看你了。” 朱瞻墡睡醒了就要走,李显予的神色有些落寞,却又强撑着笑容:“殿下多披件衣服吧,外面天气又转凉了。” “不必了,年轻火力壮。” 告别了李显予朱瞻墡去了正厅找郑和,但是此时郑和已经入宫了,朱瞻墡便自己坐上了马车回宫。 楚儿在外头等了那么久自然也大致知道了自家殿下去找了之前见过的那个清倌人。 就算自己只是个下人宫女,从内心里楚儿也是看不起这些得在风月场所谋生计的女人。 “殿下,您养在郑和大人府上的女子,若是被太子妃娘娘知道了,怕是……” “你现在敢管我的事情了。” “楚儿不敢,殿下恕罪。” 看着楚儿跪了下去,朱瞻墡无奈的摇头:“起来吧,有些事情莫要多嘴,我自有我的打算。” “楚儿明白了。” 回宫之后,朱瞻墡第一时间去找了朱瞻基,将赵全写的那本【钱银基础流通策论】递给了朱瞻基。 自从孙若微被关,朱瞻基现在更加的勤勉,他知道只有自己更加努力才能让孙若微早日出来。 当然也有现在可以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这个原因。 朱瞻基看完了之后将书递给了马巷三人看。 “书写的不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总结,确有些本领。”朱瞻基不可能给一个商人太高的评价。 马巷等人对于赵全在书中的观点也是极为赞同的。 “大哥,我想让他来负责工商银行。” “不行。”朱瞻墡很平淡但是也很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为何?” “他是二叔三叔的人。”朱瞻墡说这话并不避讳在场的马巷,王伯通,王安三人,也意味着太孙将他们三人正式的划入了自己的部下。 朱瞻墡也知道这是朱瞻基的顾虑,而且这个顾虑非常合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也有因为朱瞻基不喜欢赵全这样的商人身上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模样。 只是商人也是大明的商人啊,市井小民也是大明的百姓。 “大哥,用人之际,而且咱们要对咱们的银行系统有信心,商人也好,工人也好,农民也好,所有人只要符合标准就可以让他们参与进来,将银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短短几句话改变不了朱瞻基的心态和立场。 “大明中央银行下月就会成立,总部皇宫边上,中央银行的人全部由户部负责,先将户部现在下属的库房转做粮票的发行库房,至于其他银行选好了人再开始。” 一切不可操之过急,朱瞻墡明白朱瞻基的做法也没什么错误,赵全的事情只能先按下不表。 倒是马巷这时候站了出来:“殿下,这位赵全,虽然是商人,但是书中所写都是经营之道,在应天府的商界也算是有些地位人脉,用之也可,可以让他先进行前期准备,配合咱们做工商银行的事情,有人费心费力为殿下做事也是好的。” 朱瞻基想了想又看了眼朱瞻墡,点了点头:“可以先让他试试看,若是做得好,可以给他一份职位,朝廷要有用之人,但是若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切记要上报。” 朱瞻基有单独拉着朱瞻墡到了无人处小声的说:“五弟,你与二叔少来往,二叔身上没什么好习惯。” 朱瞻墡心里无奈,这皇家果然不管什么事情都在猜疑链上,若非一母同胞的兄弟,朱瞻基估计连提醒都不会和朱瞻墡提醒,直接因为他和二叔关系好将之踢出了自己的关系网。 “大哥,我和二叔关系好,是父亲的意思。” ------------ 第60章 KPI 朱瞻墡的话让朱瞻基大为错愕,父亲与二叔历来不睦,二叔行事嚣张态度跋扈,常常让父亲下不来台。 本来他是怕朱瞻墡不明政事,因为年纪小一直和朱高煦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到时候反而影响到了父亲,但是朱瞻墡的话让他错愕。 “怎么会是父亲让你去亲近二叔的?” “我当时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让我去警卫司挂职,后来我想父亲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和二叔搞好关系,只是父亲没有明说罢了。” “那这是为什么呢?”朱瞻基依旧不得其解。 “我自己猜想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 “我想许是因为二叔三叔与父亲近来关系不好,特别是北伐回来后,短时间外无战事,二叔执意不愿就藩,矛盾频发,他们之间需要人调和,而皇爷爷若是经常调解父亲和二叔的事情保不定一气之下做的过火,到时候兄弟情谊真的就难以挽回了。” 朱瞻基细细的思考了一下说:“那为什么是你?” 朱瞻墡抬眼看着朱瞻基:“我应该不是父亲的第一选择,大哥才是在二叔和父亲之间最好的调解者,但是大哥您与二叔的关系……” 朱瞻基气不打一处来:“二叔在永乐二年就封了云南不愿就藩,今年又改封青州他仍然不愿意前往,摆明了置父亲与皇爷爷难堪,心有反意,我若是父亲断不会如此纵容他。” “大哥,这就是父亲让我去和二叔亲近,而不是你的原因,你与二叔的关系甚至比父亲和二叔还要差。” 朱瞻基摸了摸朱瞻墡的脑袋:“你脑袋瓜机灵,自己小心点,别被二叔忽悠了。” “大哥,二叔虽然总是给父亲找一些麻烦,但是在礼法在前,二叔也不敢真的逾越,父亲也没有真的记恨二叔,咱们就心平气和的与二叔处着就好了。”朱瞻墡提醒了一句朱瞻基。 朱瞻基明白道理,但是身有王霸之气的朱瞻基似乎与朱高煦是相冲的,好好相处是做不到的。 朱瞻墡只能自己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来胖爹朱高炽的仁德他是见识到了,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仁君。 以朱高炽在朝堂的实力,想要让朱高煦在皇帝面前下不来台也是做得到的,满朝文官基本都是他的人,朱高煦自己也说了在朝堂上经常被文臣怼的骂不过。 但是这也仅仅是找点麻烦而已,没有在朝堂上拿真凭实据告朱高煦的罪状,要求严罚,不然就不愿意就藩这件事情就足以大动干戈了。 就算只是看在死去母亲的份上,朱高炽也不愿意真的和朱高煦走到穷途末路兄弟相残的地步,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而朱高煦将朱高炽的所作所为说成是假仁假义,但是一个人若能假仁假义一辈子而不露出马脚,那便是真仁真义。 朱瞻基确定自己弟弟脑子清楚,不是和朱高煦瞎混在一起,没有被忽悠之后对于用赵全的态度也变好了起来。 他一度怀疑赵全是朱高煦和朱高燧设下的圈套塞过来的。 “马巷你明日去找一下这个赵全,让他做一下先期的工商银行的准备工作,但是也得让他将自己的所有银钱存进来。” 这是朱瞻基权衡了之后的决定。 所以说古代的商人没人权,帮你做事还得全副身家当抵押,不过赵全也早就料到这个情况,所以才会从江家钱庄将自己的资产取出来。 因为和贵族合作很大程度上都得这样,得先保障他们的利益,得先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忠心。 “瞻墡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商量吧,现在是中央银行成立的关键阶段。” “好。” 马巷拿起了本子读了起来:“大明中央银行直属户部,行粮票发行之责,管控天下钱粮。” 一大段巴拉巴拉下来都是之前商量的内容。 最后说道:“大明中央银行将由太子殿下亲自担任行长来监督一切事宜,当然太子殿下说了他不会插手任何日常运营。” 这相当于朱高炽给他们当后台,放手去做,哪里遇到不长眼的家伙敢不听指挥的,太子后面还有皇帝,太子挂帅还是很重要的。 听完了所有事情后,朱瞻墡站起来提供了一个意见。 “大哥,大明中央银行的员工薪俸如何?” “户部的官员,按照原来的品级薪俸发放。” “大哥,得加钱。”朱瞻墡直言不讳。 马巷王伯通三人马上站了起来:“五殿下,我们都是做分内之则,怎敢加钱。” 朱瞻墡明白嘴上这些人说的轻巧,但是多劳多得,任务重了,事情多了钱也得多。 朱瞻基伸手示意三人坐下,他还是很重视五弟的意见。 “你说说看为什么加?怎么加?” “为国出力,多办事多拿钱,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哥是否可以设置任务线,完成指定的任务给予下属额外的奖励,以此也可以刺激大家更加用心。” 朱瞻基细细思考:“什么样的任务,具体一些。” “中央银行不是那么好设置任务毕竟管着发行印制粮票,但是其余的银行可以设置比如每人每月需要拉到多少的储蓄,或者放出多少的贷款,收回多少的贷款都行,进行详细的分析这个需要操作后再看,每一级的员工任务指标不一样,完成了可以拿到更多的钱。” KPI给他弄起来,这样才能刺激员工能努力的去做任务,不然这些户部都是当官的,前期因为刚开始做没什么人偷懒,后面估计摸鱼的人就不会少。 别说大明了,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是监控手段有的情况下,摸鱼的官员少吗? 怎么样防止摸鱼,钱银做动力。 像朱瞻墡自己这样有钱的躺平党或许依旧没什么提升,但是为了钱银官位冲的人可不少。 “比如马巷,中央银行刚开,他负责粮票发放,两月内若能维持运转良好,可以承诺他升为中央银行办公厅主任,任六品官。” 马巷忙站起来说:“五殿下,臣万万不敢。” 但是朱瞻基马上说:“好就按这么做,我去和父亲皇爷爷说。” 两人对视一眼,兄弟两心有灵犀,马巷楞在了原地,只剩下全力报效的心。 ------------ 第61章 这点你就不如你弟弟 “太孙殿下,马巷何德何能。”马上登时跪了下去。 朱瞻基扶起了他:“五弟说的没错,多劳多得,此事我会和父亲皇爷爷禀告,你们只管尽心全力的去做。” 马巷又是一番推辞,但是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谁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努力的呢。 见到马巷的表现朱瞻基更加觉得朱瞻墡的提议可行。 这是什么,这是画饼的艺术啊,饼要画的又大又圆,但是也得画在他们的面前,努力了就可以碰触到,碰到了就真有。 制定标准,因人而异,马巷这样的人是升官比较重要,下面的员工是俸禄比较重要,本身来端铁饭碗这个诱惑对于百姓就极大,加上还有额外的收入,想不积极都难啊。 朱瞻基让三人先走之后,带着朱瞻墡两人就去觐见朱高炽。 朱高炽此时正在大快朵颐,因为他举办的金刀大赛先走还在进行,快要到最终阶段了,剩下的几个厨师那都是个顶个的行家里手,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极好,太子爷以评委的身份这几天终于可以敞开了吃。 “父亲,您怎么又吃这么多。”朱瞻基无奈的叹气。 “母亲说了,您不可以吃太荤腥的东西。”朱瞻基抢走了朱高炽的筷子。 显然朱高炽早有准备,拿起了另外一双筷子备用的筷子继续吃。 因为吃东西这件事情他被自己老爹,老婆,儿子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胖爹平常除了吃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只有这一个爱好,多吃点怎么了。 我不管我就不管,我就要吃。 朱瞻基也无奈,反观朱瞻墡索性坐到了餐桌边上,自己也吃了起来。 “瞻墡味道怎么样。” “这个比较好,还有这个鱼。”朱瞻墡可不客气。 “哈哈,你吃东西没什么门道,这鱼处理的不行,这厨子我准备给他淘汰了。”朱高炽在吃这一道上那是一等一的美食家。 趁着朱高炽吃饭的时间,朱瞻基先将事情跟他说了。 “瞻墡来尝尝这个。” “您有没有听我说完。”说话说一半的朱瞻基更加无奈了。 “你接着说,还有尝尝这个。”朱高炽一心二用,但不耽误事。 说完的时候朱高炽刚好吃的差不多,满意的笑着:“这个做法也有可取之处,只是到时候养成的风气人人盯着指标做事,尔虞我诈怎么办。” 朱瞻基和朱瞻墡对视,朱瞻墡站了出来:“父亲,大事看大局,有那些个搞内部竞争,用不正当手段完成指标任务的,咱们就从严处罚,不能因为这些担忧就不去做了,毕竟这个方案对于大部分愿意努力进取的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朱高炽点点头:“在理,明日我与你们皇爷爷商量之后,若是应允就做下去,还有那个商人叫什么?” “赵全。” “对,瞻基你不用忌讳你二叔三叔那边,人只要是个可用之才就用着,银行的事情这两人绝对不敢使绊子,他们两人虽然时常和我斗一斗,但是两人都滑的很,你皇爷爷要办的事情绝对不会不知趣的往上撞。” “是,父亲。” 朱高炽吃美了,心情就极好,又想到什么便招呼朱瞻墡:“你上次说的阅兵那个法子,你皇爷爷意思在明年阅兵,你可搞的起来?” 这是要给自己派任务了。 “应该可以吧。” “现在入秋了,咱们这边还好,北方温度降得快,蛮子们每年冬天都不好熬,不好熬就会想办法来劫掠我国边境,你们皇爷爷的意思是,如果蛮子们不识趣今年敢越边,那么等新年就阅兵,阅完兵一鼓作气就跟他们打,他要御驾亲征,这次要打的蛮子们不敢来犯为止。” 御驾亲征这四个字,朱高炽是看到就头疼,朱瞻墡不知道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父亲,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打架要钱粮,粮票的事情不管如何,年内你们一定得做出来,至于阅兵提前两月就得准备了,瞻墡你到时候得去帮忙。” “遵命,父亲。” 朱高炽拍了拍自己两个儿子的肩膀,开怀大笑:“你们两兄弟要继续像现在这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是,父亲。” 商量完正事朱高炽果然还是说起了孙若微的事情:“瞻基,男人做事情之前得先管好自己的内院,若是后院女人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分神分心,做不好事情。” 面对父亲的责备,朱瞻基默默点头:“父亲,我知道了。” “你还年轻,男人要成大事不能被儿女情长左右,我知你与若微的感情,但是专宠一人,并非好事。” 朱高炽的话若是放到现代,女拳能给他一顿打崩咯,但是现在这反而成了父亲教育儿子的大道理,等于是在说不能专一,得多找几个老婆。 这就是封建王朝吗? 接下来朱高炽列举了几个太专一不好的例子,杨贵妃啊,妲己啊,武则天啊,主要还是怕恃宠而骄,外戚干政。 “若微的事情罢了,过段时间将她从冷宫中接出来,给你选太孙妃的秀女里面已经选出了最好的一个,今日姚广孝大师也刚送来的测算命途的信息,此女母仪天下之命,福泽子孙之命,连大师也说太孙妃非她莫属,至于样貌,你母亲看过了,品貌端正,仪态大方,委屈不了你。” “全听父亲母亲安排。”这件事情上朱瞻基已经不做挣扎了,尽快成婚,尽快将孙若微救出来才好。 看着出朱瞻基的失落,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名分,他始终心有不甘,虽然嫔也是他的妻子,但是终究不是正妃,他曾经信誓旦旦许诺让孙若微做他的正妃。 朱高炽察觉出了朱瞻基的心思,微微摇头说道:“这点上你就不如瞻墡,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如弟弟。” 什么?怎么扯上我了,朱瞻墡一脸的懵,朱瞻基也不明白。 “你看看瞻墡这才多大,就已经在养了个歌女在外头,你啊这点就不如他。” 朱瞻墡和朱瞻基都瞪大了眼睛,朱瞻墡不知道朱高炽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也不明白这在皇家原来是这么值得骄傲和提倡的事情吗? “爹,这是谁说的。” “你当只有你会在皇帝面前告你二叔的状吗?在你之前最会告状的可是你二叔啊。” 叔侄情深buff直接拉满。 ------------ 第62章 歌女 父亲,您可不能听信二叔的谗言啊。”朱瞻墡哀嚎了起来。 他现在不知道二叔到底是怎么说的,不会将花船上的事情全交代了吧,这不得当场社会性死亡。 但是转念一想二叔好歹是老江湖,玩归玩,闹归闹,KTV的事别拍照,这事情他全盘交代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呀。 “父亲,二叔是怎么说的?” 朱高炽也是老江湖了,见着朱瞻墡心虚的样子,便不言语当天发生了什么,反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装作略带些怒气的样子。 朱瞻墡打定了主意,二叔不可能如实相告,如实相告的话他完蛋了,二叔也完蛋了。 就二叔三叔带自己去花船这件事情就足够两位王爷被皇帝狠狠的处罚一顿的了,送宗人府正风气了。 说了,但没全说。 估计编了一大段,瞧朱高炽并不生气的样子估计是浅浅的提了一嘴。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 “父亲,这事得赖二叔。” “哦?”朱高炽脸带疑惑。 “我当时是看到歌女演奏琵琶,被人调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着她孤苦伶仃总不能到外头要饭,就收留了她,给她找了个演奏的活,就这么简单。” 朱高炽面露疑惑:“是吗?你二叔说是你见人家歌女长得好看,就上前调戏,还请人家吃二十两银子一条的黄鱼宴,每月花银子让她不去其他地方演奏,每次你出宫进餐的时候都得听人家演奏,小小年纪喜欢享乐,可是如此?。” “诽谤,都是诽谤。” “父亲您要明察秋毫,儿子绝不是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人,儿子只是见她精通音律生世可怜,不忍心她流落秦淮河。”朱瞻墡说的激动。 但是也知道了二叔编故事应该说自己看上人家歌女了,然后养在外头了做自己的专职歌姬,每次用餐都得有人演奏,安于享乐。 皇孙养个唱歌的歌姬只是听歌而已,怪不得朱棣和朱高炽都没怪罪。 “行了行了,陛下也无怪罪,别弄了不好的名声给皇家抹黑就好,你将那歌女养在哪?” “父亲,我只是看她可怜给她找个了住处而已。”朱瞻墡可不会傻傻的全盘托出。 朱高炽神色有些奇怪,反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意思了一些:“喜好音律可以理解,不要沉溺于靡靡之音。” “父亲!冤枉啊父亲!儿子只是欣赏其音律而已,绝无做出任何越轨之事。” “好了好了,别嚎,生怕别人听不到吗?”朱高炽自己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就好了,喜欢音律在外头养个歌女不是什么大事,你皇爷爷也没说什么,就是切记你还小,男儿做大事,莫沉迷小情小调。” “父亲放心,我绝对不会的。” “你们两个都走吧,瞻基有些事情你弟弟年纪小,你得多教教他。” 朱瞻墡不懈,就我脑海中珍藏的现代十八般武艺还需要朱瞻基来教?就我一人足以教化整个大明,只可惜志不在此。 两人走了出来,朱瞻基小声的问:“你真的在外面养歌女了?” “嗯。” 穿越过来后朱瞻基第一次对自己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可以,就出宫了这么几次就养了个人在外头。” “大哥,你可别打趣我了,就是听听曲子,其他啥都没做。” “我也没说你做什么了呀,再说你这年纪能做什么?” 朱瞻墡感觉自己的实力受到了质疑。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养了那歌女?” “觉得她好看,觉得她精通音律,就这样。” 朱瞻基隐隐有些担忧:“歌女怕不是你对付的了的,在外头鱼龙混杂的环境下待久了,心思杂,你可莫被人骗了。” “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朱瞻基白了他一眼:“我先与你说清楚,歌女也是末等人,上不得台面,你喜欢听乐曲养着可以,但是这些人最是擅长矫揉做作,惺惺作态,别上了人家的当。” “知道的,知道的,大哥,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小小年纪不学点好,听曲听戏的有什么好的。”朱瞻基又怪罪了一句。 朱瞻墡无奈了,二叔这都要告状。 好在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自己也足够小心,不知道朱高炽等人知道多少的情况下,并未慌张的全盘托出,不然就完蛋了。 “我的好二叔啊,下次可别怪我无情了。”朱瞻墡决定下次找到好机会得好好告一次二叔的状。 “阿嚏。”正在军训的朱高煦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咒他。 …… 几日后的小院内,随着天气的转凉,朱瞻墡的衣服也多了起来,现在不能在院子里无水了,朱瞻墡将午睡地点搬回了房间内。 “殿下,太子妃给太孙殿下选的太孙妃,我听其他宫女说远远的瞧过一眼,那可是天上仙女般的长相,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这么快就将孙若薇忘记到身后去了?” “殿下,奴婢知错了。”楚儿忙跪下。 “别动不动就跪,我也没怪你,就是孙若薇寻常对你们都不错,别因为人家现在遭难了就过河拆桥。” “殿下,楚儿万万不敢的。” 此时竹橘走了进来,为人憨憨的竹橘自从做了朱瞻墡的浆洗宫女之后一直本本分分的基本话也少,事也少,存在感非常薄弱。 “怎么了竹橘。” 竹橘支支吾吾的拿出一张纸和一沓粮票,压低了声音说:“这月发了粮票作为薪俸还有这张纸。” 将纸递给了朱瞻墡,这是工资条,也是朱瞻墡的意见,每人应发多少钱,被扣多少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怎么了吗?” “殿下,我…我…我不识字。”竹橘非常不好意思的开口。 朱瞻墡恍然大悟,竹橘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但是去问小生等人等会还要被打趣一番,所以大着胆子来问朱瞻墡了。 是啊,这个时代还有许多人不识字呢,和现代的基础教育完全不能比,这个时代的教育是为了当官,是少数人的特权。 提升基础教育是重中之重,一切的发展离不开人才,若都靠着自己现在脑中记着的一些初高中知识,还有大学课堂上睡觉勉强记下的少数知识,最终能将大明推到何处? “教育,教育,九年义务教育。” ------------ 第63章 银行开业 国民受教育程度是一个国家的文化底气,皇宫之中的宫女不识字或者只认得几个简单字的也大有人在。 如楚儿这样跟在皇子身边的,得帮忙整理文书,传递东西的宫女,会被安排学习一些简单的知识,桑语这种在小时候家庭条件不错的也认识,竹橘只是个浆洗的宫女,不识字很正常。 知识是个人人生的地基,也是国家兴旺的地基。 只是此事非一朝一夕,现代的华夏如此繁华,国力昌盛,举国之力推行九年义务教育,这么多年了,一些偏远的地方还是有人不上学,更何况现在的大明朝。 “楚儿,给你一个任务,每天晚上睡前拿出一点时间来教竹橘学字,不求会多少,至少每月薪俸单上的字得认全。” “是,殿下。” 朱瞻墡看着手上的粮票和工资条,现在宫里头宫女太监还有贵人们的薪俸发的都是粮票了,而且朱瞻墡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甚至不用自己去推广,宫里面的粮票就会流通到民间。 因为现在虽然民间没有发行,但是户部的各大库房都可以用粮票换粮,这导致粮票瞬间成为了硬通货。 这也让朱瞻基和朱瞻墡信心大增,因为其具有的价值和粮食挂钩,群众们都买单,现在宫里面大明中央银行人员已然就位,明日就是开业的日子。 明天就是去中央银行办公厅的日子,所以朱瞻墡睡的也早。 …… 出宫的日子,这次可不是微服私访,朱瞻基,朱瞻墉,朱瞻墡三兄弟一人一件飞鱼袍,骑着高头大马沿着主街在卫队的带领下走向了大明中央银行的办公厅。 今天可是给太子妃高兴的呀,都准了太子多加了两个菜。 自家儿子搞出了银行,虽然朱瞻墉还是被硬带上的,但是不管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那是脸上有光,母凭子贵,深处后宫的中年女人已经不能凭借美色来捆住丈夫了,只有她的儿子越出色,她的地位才越稳固。 不论礼法上,子嗣上,后宫中的其他嫔妃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三兄弟骑马就跟在太子的车辇之后,主街两旁已经站满了围观的民众。 来到银行的门口,人山人海,牌匾上盖着红布,但是银行大门的气势不如朱高煦的警卫司,搞门面搞排场的事情还得是二叔,太子爷是真节俭。 这点上朱瞻基和朱瞻墡都不敢说什么,朱瞻墡被抓到在外面养清倌人他爹不会说太多,但是若是铺张浪费,朱高炽可是要狠狠批一顿的。 节俭,仁德,这可是太子爷的人设,毁人人设如杀人父母。 太子车辇停下,三子下马站在一旁,夏原吉等户部的官员迎上,将朱高炽从车辇上迎了下来。 朱高炽满意的看着办事处,在一众官员的介绍之后说:“良辰吉时,就不耽误事了,揭布。” 厚厚的红布揭开。 【大明中央银行】六个烫金大字高悬门上,无数的民众见证了这一幕,因为前段时间的粮票有些流到了民间,有一部分消息灵通的人知道朝廷要办银行。 “朝廷要发新的宝钞了。” “据说是太孙殿下弄出来的,叫什么粮票,可以当银子使,也可以去朝廷的粮仓换粮。” “不都是换汤不换药,宝钞不实用,还得是银子牢靠。” “据说这次的粮票可是有用的很。” “不都一样,几个小孩搞出来的能有用。” “你说话声音轻一点,别到时候砍头溅我一身血。” “朝廷做过什么好事,还不是一群官老爷想着坑钱。” …… 民众议论纷纷,对于新事物,人总是本能的抗拒。 除了民众,来围观的还有不少的官员,送来的礼物也不少,当然礼物太子爷是不收的,换成了存在大明中央银行五年死期储蓄。 死期储蓄和活期储蓄的概念也是朱瞻墡提的,大明中央银行虽然理论上不做存储借贷,但是针对官员特别是高品官员的储蓄是放开的。 五年死期,等于这钱就都归中央银行先用着了。 除了官员之外,也有不少应天府内的商人到场祝贺,只是只能在一旁,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赵全。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赵全进入工商银行,给的职务的工商银行的副总经理,经理这个职位提出来的时候,朱瞻基等人是一脸懵逼的。 朱瞻墡给予的解释是相当于掌柜,但是他在工商银行是没有股份的,只有薪俸和奖金。 赵全依旧乐呵呵的来了,此时工商界的朋友们看着和他们处于不一样地方的赵全,心中羡慕的有,鄙夷的也有。 “给人当狗还乐呵呵的。”同为江家钱庄三大掌柜之一的韩孝存不屑的低声说。 虽然他不屑,但是他也知道搭上了这艘大船若是乘风而起,赵全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汉王爷到。” “赵王爷到。” 两声高呼响起,人群中让了一条路出来,两位王爷快步走向了太子。 “大哥。” “二弟三弟。” 三人见面外人看来兄弟感情甚笃。 “大哥,听闻大哥做银行,你弟妹可是让我将家底都翻出来了,说不管怎么样都存到银行里面。”赵王兴冲冲的拿出了一个包裹,里面全是金子,算下来足足50两黄金,这就是赵王爷的“全副身家”了。 “三弟素来勤俭存下了不少钱,二哥我自愧不如,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花钱的地方多,我家里钱全拿来了。”汉王爷也拿出了他的“全副身家”40两金子200两银子。 朱瞻墉小声的和两个兄弟说:“二叔三叔真只有这点钱?” “当个笑话看就好了,二叔三叔不过是来捧场,也不是捧爹的场,是捧皇爷爷的场。”朱瞻墡跟自己三哥说明一下情况。 三哥点了点头,朱瞻基补充了一句:“三叔一张嘴不写小说是可惜了,二叔的话更不能信。” “两人合着一起忽悠爹呢?我去和爹说。”愣头青朱瞻墉有些怒气上来了。 同爹同娘不同命,朱瞻基忙按着朱瞻墉:“爹没那么好骗,爹清楚的很。” “爹清楚,还乐呵呵的?” 朱瞻墡无语的都要拍脑门了:“爹不用帮忙。” “二弟三弟如此深明大义,为兄真是欣慰,父皇也一定龙颜大悦,对了二弟三弟,父皇说了以后军队和锦衣卫的薪俸都由银行统一发放。” ------------ 第64章 我全都要 银行粮票是朱棣的国策,昨晚朱棣还拉着两兄弟谈了许久,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支持朱高炽将银行体系做起来,两人自然答应的信誓旦旦。 不过经过一番旁敲侧击的警告,两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不能和朱高炽对着干的,假模假式的带着自己的“全副身家”要存到大明中央银行。 鬼都知道这两人不可能全部拿出来,当然朱棣和朱高炽也留了后手,不要求你们两个全力支持,至少军队和锦衣卫是朝廷的,全都有银行来发放的话,他们两个贪污的就少了。 同时也是说明国库的一部分会放到大明中央银行来。 两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不能发作,朱高燧又变回了满脸都是笑容:“大哥说的对,应当的应当的。” 朱高煦勉强不发作。 “两位弟弟里面请吧,户部准备了薄酒。” 被邀请的人鱼贯而入,民众们看热闹,商贾们没几个是有资格进去的,进去的也得排在末席,这可是用钱买不到的尊重。 “大哥真是惺惺作态到骨子里了,这时候的宴请这么多人,说薄酒还真的上薄酒。”朱高煦看着桌上一堆简单的食物,廉价且上不了台面,心生怨怒抱怨着。 朱高燧一张嘴便低声附和:“就是说啊,搞的以为咱们大明朝没钱了似的,就是为了博一个太子节俭的名声,用得着吗?” 两人对于太子爷的节俭怨言颇多,在他们看来也就是惺惺作态。 酒席简单,宴会也简单,朱高炽公布了大明中央银行的组织架构。 行长:朱高炽 副行长:朱瞻基 副行长:唐賽(原户部左侍郎) 副行长:周悬石(原浙江清吏司郎中) 印钞科主事:马巷(正七品) 宝钞提举科主事:王安(正七品) 内务科主事:王伯通(从六品) 规划科主事:朱瞻墡 这些是主要的的负责人,马巷,王安,王伯通三人基本上都官升一品,因为银行刚开始,他们也都年轻没有升的太快,这是户部尚书夏原吉的意思,不好提升太快。 因为银行的关系,不少户部的官员因向他表达了想要来银行的意愿,毕竟大明中央银行,既能保持官位,又能有地方施展才能,对于官员们来说诱惑是极大的。 周悬石副行长原来是负责的浙江清吏司,本来今年是要提升为户部侍郎的,但是现在人家直接挑明要来银行不去做户部侍郎了。 他原本有左右侍郎两人,其中右侍郎年纪大了本来今年致仕而后周悬石顶上,但是现在好了现在左侍郎唐賽和周悬石都被拉到了大明中央银行,他只得让右侍郎稍缓致仕,再寻新人了。 大明中央银行的副行长和户部侍郎同品级。 若是再提升的快,户部其他人纷纷挤破脑袋要来,自己可就成光杆司令了。 朱瞻墡被分了一个规划科的主事,主要就是出谋划策,可以不用来上班,每月给他50石的粮食薪俸,终于有了自己的俸禄了。 宴会开始,虽然食物什么的差了点意思,但是热闹非凡。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官员们的社交就算是饮酒也非常的注重形式和仪态,况且太子和两位王爷在场,就算是平常喜好饮酒的官员今天也收敛了些,免的失态了惹了个大笑话。 朱瞻墡看着那模样一脸的无语,还是现代时候来的好,搂着个800或者1500,一起唱唱歌喝喝酒这才叫宴会么。 没一会三叔朱高燧先走了过来,朱瞻墡并未出去走动,反倒是不断的有人来敬酒,他这年纪只能以茶代酒。 “瞻墡啊来和三叔走一个。” “喝什么水,换酒,大男人的当然得喝酒。” 朱高燧给朱瞻墡递了一杯酒,朱瞻墡无奈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挡住了他的酒杯,朱高煦的声音传来:“你是找骂是吧,瞻墡喝了酒到时候大哥和父皇一告状,你又得挨骂。” 朱高煦夺过了酒一饮而下,自顾自的坐下:“小子,上次那清倌人怎么样了。”表情上透着些许猥琐的笑意。 不说还好,一说朱瞻墡也是一肚子气,你居然去皇帝面前打我小报告。 “二叔,你怎么和皇爷爷也说了这事。”朱瞻墡直白的说。 朱高煦一愣,尴尬的哈哈笑:“那……那不是怕你沉迷美色,我可没话说你上了花船的事情,只说喜欢听歌养了个歌女,二叔怎么会害你呢。” “二叔用心良苦,侄儿感动不已。”我现在是感动了,到时候得让你不敢动。 三叔朱高燧插话了:“对了瞻墡,听说你在宫里有个朝鲜公主打算是和你和亲的?” 朱瞻墡不知道为什么他问起这个事情,心里有一丝警戒:“恩,是的,叫李孝珠。” “你娘怎么想的,找个朝鲜的公主,到时候给你分到那附近去,那地方人穷地方小,你要是被封到那边可是苦寒之地,那可惨了。” 朱瞻墡这一句话就明白了,三叔二叔这是想办法来挑拨离间来了,还是看不得自己大哥家内部太和谐,得给他找点麻烦。 他们认为朱瞻墡是最好的挑拨对象,年纪渐渐大起来,明年封郡王,再大点呢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封地?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兄弟之间的矛盾可能会越来越多。 而且朱瞻墡的年纪快到叛逆期了,大家都是十几岁过来的,叛逆期脑子最是不清楚,容易被挑拨和引诱。 小时候埋下的种子将来会发芽,两位叔叔可真是用心良苦,现在就开始给朱瞻墡灌注爹妈对他不公的想法,若是普通小孩,叛逆期一来还真的可能如此觉得,想法走了极端。 但是朱瞻墡是谁,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 他的心就和冷却了的发动机一样冰凉,这点小伎俩还想蛊惑他? “二叔,三叔,此言差矣,我就学着二位叔叔一样不去就藩就好了。” 一刀反杀,朱高煦愣是没说出话来,朱高燧面色有些尴尬。 朱瞻墡继续夸夸其谈:“再说了,一个朝鲜公主算什么?以后交趾公主,西域公主,东瀛公主,甚至瓦剌公主,只要母亲敢给我全都要。” 要不是明朝没有卧槽两字,两位叔叔怕是要喊出卧槽来。 ------------ 第65章 总有那不长眼的 两位叔叔挑拨离间失败,朱瞻墡反杀一句两人就回不上来话了。 朱高煦又喝了一口酒,酒过三巡,他已经是满面绯红,酒量不行特喜欢喝的朱高煦每次喝多了就会开始狂欢,朱高炽早有准备。 早早的命人带他下去,赵王也找借口告辞了,两人估计是要去秦淮河一游了。 秦淮河春游,秦淮河夏日游,秦淮河秋游,秦淮河冬泳,秦淮河产业链缺了这两人怕是要至少痛失两成营业额。 官员们纷纷散场,太子的宴会,正经且无趣,一般都是早早的结束,有后半场的去后半场,怕老婆的早点回家。 散场后的朱瞻基坐着,喝了不少的酒,大哥这酒量和酒品都是不错的。 “瞻墡,上次若微的事情我还没谢过你,若不是你及时和我说……” “大哥,还说这些干嘛。” 趁着醉意朱瞻基抒发了一下压抑已久的情绪:“今年过年前我就要完婚,那女子我现在都没见过,母亲说她贤良淑德,品雅行嘉,大师说她命贵且重,福运齐隆,可是我连一面都没见过啊。” 这个年纪的少年终究藏着一份爱意,心底里的纯净,少年的感情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 直白的说,男人对于初恋的感情永远都是特殊的。 这个困惑只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自己和自己和解,朱瞻基至少是幸运的,和孙若微依旧能做夫妻,只是少了个正妃的名头。 果然胖爹看人还是很准的,这点上朱瞻基确实不如自己,达不到兼爱天下的思想状态。 专情最是烦人心,也最是慰人心。 朱瞻墡觉得现在最好为朱瞻基开解的办法就是带他夜游秦淮河,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迷失,但是自己带不了,二叔三叔不可能带他去,满朝文武也不可能,这样想来太孙的位置还是比较可怜的。 …… 大明中央银行成立,第一要务是印制发放粮票,本月开始所有的大臣,军队薪俸全部以粮票发放,除此之外第二要务就是将四大行开起来。 其中进展最快的是大明工商银行,赵全鞍前马后的跑着,做事效率极高。 以他在商界的关系,外加上在朝堂上是太孙做后台,所有的官员开绿灯,他从未办过这么顺畅的差事。 寻常他遇到事情得官府处理的时候就得塞钱托关系,现在可好了,还有人是自己上门询问帮忙的,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 而这些资源利用好就是他的能力了,靠着太孙的名头,拢了一大堆富贾巨商,将钱存到大明工商银行,还没开业就将银行的库房给塞满了。 而且赵全做的很好,他知道太子爷在大明中央银行开业的时候都搞的非常的节俭,便不大张旗鼓,这点得到了太子的肯定。 能办事的人,给了他机会,便如鱼得水。 但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应天府的富商巨贾数量不少,但是钱存到了大明工商银行,其他的钱庄就会受损,毕竟大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存这边就得从那边取出来,当然明面上的那部分,暗地里的那部分要么自家藏着要么还是得存外面钱庄。 所以民间的钱庄,票号损失惨重。 没两天,在江家钱庄内,韩孝存,林方两位掌柜就汇聚了不少人在一起。 江家钱庄这几日生意肉眼可见的下滑,虽然民间存储借贷仍然不少,但是凭借着商人的直觉,最近的趋势对他们非常的不好,不少大客户都取了一部分钱出去。 急,但是却没法子阻止。 只得陪着笑脸,让人家少取一些出去,加上之前赵全取走的资产,江家钱庄仅仅这两日就少了一成多的储蓄金银。 此时的韩孝存,汇集了顺天票庄,钱记当行,还有几家钱庄的掌柜东家,其他钱庄虽然没有江家钱庄出现的问题严重,但是大家眼瞅着情况都不对。 一群人坐着,但是没人先开口,都是拉着闲聊。 韩孝存无奈的叹气说:“各位,大家对于最近朝廷办的大明中央银行和即将办起来的大明四大行有何看法?”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呵呵笑着:“朝廷为民办事,极好极好。” “是的,极好,极好。”其他人也附和了起来。 毕竟一群商人都是小心谨慎的人,这里万一有个间谍,他们在这里说朝廷的坏话,出了门反手一个举报,全家玩完,就算是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明着说。 “朝廷做的银行是好,我们家赵全掌柜都要去银行谋高就,只是怕这样下去,咱们这些开钱庄的都得将钱存到朝廷的银行内了,我还好家里还有几亩薄田,种些东西总归饿不死,哎。” 随着韩孝存的一声哀叹,紧接着这个屋子内响起了好几声的哀叹,大家都为这个事情苦恼呢。 气氛低迷,有怒不敢言,林方与韩孝存对视一眼,他年纪大辈分高,这时候得他出来说话:“诸位,朝廷银行存储钱币出了一个死期活期的说法,我们觉得是极好的,我们也打算效仿。” 大家都是做钱庄的,死期储蓄和活期储蓄的法子也有所耳闻了,对于想出这些办法的是个十岁孩子他们中人大部分是不相信,很多都觉得是赵全帮着朝廷献策,假意让皇孙出这个风头。 “好是好,但是咱们效仿有什么用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为了支持和效仿朝廷的政策,我们钱庄将推出高利息的十年和二十年死期储蓄。”韩孝存将自己的方案说了出来。 以高额利息吸引民间的资产存进钱庄,十年二十年后他们的钱庄还在不在都是问题,这法子可不是为了效仿朝廷只是为了敛财。 在场的人也明白了韩孝存的意思,这些死期存款取不出去,就存不到朝廷的银行,而且归他们所用,至少十年内这些钱等于就是他们的钱。 大家的思路都打开了,纷纷议论打算效仿。 毕竟朝廷办银行是抢了他们的大蛋糕,拿着大笔钱财习惯了的钱庄东家,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资产受损,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呢。 资本逐利,有利可图便会有资本行动。 天下苦钱庄久已,因为钱庄的高额借贷家破人亡,签下卖身契的数不胜数,这个时代的钱庄是经济存储借贷的主体,也是人口交易上关键的一环。 这是这件事情拿不到台面上来讨论。 还不起钱的农户卖女儿抵债,利滚利逼死的青年比比皆是,高额的利率并没有受到有效的监管。 这些钱庄老板最怕的两件事,储蓄金额的减少,被监管的利率,因为银行的出现而同时发生,他们怎么可能坐得住。 总有那不长眼的逆势而行。 ------------ 第66章 秋意浓 中秋佳节将至,距离朱瞻墡穿越过来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秋色渐寒凉,桂花酿风,满院蟹香。 “殿下,这是胡尚宫送来的螃蟹,方才她来的时候您正在午睡,放下螃蟹便走了。” 午睡完的朱瞻墡加了件衣服,打了个寒颤。 他看向了螃蟹,在现代这么大个的螃蟹可是非常贵的,而且普通人也吃不到,古代其实也一样,这样品相的螃蟹都是供给皇族权贵,只是巧了,在这里我就是皇族权贵。 “桑语,蒸了螃蟹吧。” 长腿小厨娘跑了出来,将一筐子螃蟹全部放入了锅中蒸。 新鲜螃蟹的特殊香气没一会就飘了出来,在蒸螃蟹的过程中,楚儿拿出了蟹三件,明朝没有蟹八件而是锤、刀、钳三件主要工具。 明朝文人雅士吃蟹的多,应天府距离螃蟹的产地也近,所以应天府内每年秋季消耗的螃蟹可是海量的。 新鲜的螃蟹蒸煮之后便端上了桌,配上蟹醋少许生姜,味道极其鲜美。 若说这个时代的美食家,那朱高炽必然是能排上金字塔尖,他也非常喜欢吃蟹,而且让御厨开发出了多种吃法,每年他一个人就要吃掉上百只蟹,若非因为蟹肉寒凉,被太子妃劝着,不然怕是数量还得往上翻。 楚儿撬开蟹壳,一点点取出蟹肉蟹黄,朱瞻墡只管吃,这日子好不自在。 李孝珠走了进来,瞧着朱瞻墡那懒散的模样,她心里是有些不喜欢的,小姑娘家家喜欢那种大英雄大将军,而不是懒散悠闲的王爷。 “五殿下。”李孝珠恭敬的行礼。 童养媳来了,朱瞻墡招呼她坐下来一起吃蟹,但是李孝珠拒绝了,她吃不了蟹,吃了就发痒,也就是过敏。 “找我有事吗?” “胡尚宫在准备中秋夜宴,分不开身来,便让我来问问殿下中秋的月饼喜欢什么馅的?” “哦,我还以为是想我了。” 朱瞻墡此话一出,正在拆螃蟹的楚儿,边上的桑语还有小生等人都愣住了,这样当众的调戏,若非自己家殿下,怕是要挨批了。 默契的假装没有听到,李孝珠也没红脸:“殿下,您还未回答,您喜欢什么馅料。” 朱瞻墡觉得逗趣李孝珠是很无趣的,这人不红脸不害羞,一张脸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厌世,偏偏基本不笑。 “豆沙。” “殿下喜欢甜口的。” “不是,我不喜欢吃月饼,只是一定要吃的话就吃豆沙的吧。” “还有一事,殿下,太子妃在后花园准备举办赏月和猜灯谜,届时会有不少王公贵人们参加,若有诗句可以准备上几首。” “啊?母妃她们赏月,我们去干嘛?”朱瞻墡诧异,太子妃喊得肯定是王公贵族的妇人们举办活动。 “太子妃说到时候赏月开始之前会让除了太孙殿下外的诸位皇孙,对月吟诗助兴,诸位王公贵人们家里的女眷也隔着湖看着。” 这不是相亲吗? 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搞什么鬼。 “当然若是殿下写不出的话可以寻一下文人帮忙,三殿下已经找人去了。” 这不是瞧不起人吗?什么叫写不出叫人帮忙,这不和写小说叫人代笔一样,呆逼才找代笔,咱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只是写诗到底不是他的强项,而且唐诗宋词用不了,穿越的时间太晚了,若是穿到唐代之前,我就是诗仙李太白,但是这个时代不行。 九年义务教育,多是唐诗宋词,明朝的他现在张口就来的只有于谦的石灰吟,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但是中秋佳节上去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间,多少有些不合适,细细一想,计上心来。 记得的诗句少归少,但不是没有,其中仍还是有些经典的。 “回去与我母妃说,不会给她丢人的。” 李孝珠不是很相信朱瞻墡,因为看着他完全不像是那种能写诗的人。 “怎么不信吗?”朱瞻墡看出了李孝珠眼中的质疑。 李孝珠摇头,也不知道意思是不信还是否定朱瞻墡的话。 “算了,和你这小女孩有啥好说的,等你大几岁再和你吟诗作对,停车枫林晚,黄河入海流。” “殿下怎么诗词只说半句。” “话不能说尽。” 李孝珠觉得朱瞻墡神神叨叨,话里有话,但是这个时代的小姑娘哪里懂那么多呢。 见李孝珠要走,朱瞻墡叫住了她:“对了太孙妃你见过了吗?” “远远的见过一眼。” 选好的太孙妃得择良辰吉日成婚,现在时间还没到,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一,冬天。 这些日子被选为太孙妃的胡善祥一直都独居在一个别院,深居不出,没让人见到她,只有偶尔太子妃寻她的时候才会出来,依旧是遮遮掩掩,不让人看。 似藏了个大宝贝一样,主要还是说婚前见面不好,古代人的规矩,就是为了避免被朱瞻基见到。 “长得好看吗?” “美极了,我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好看且华贵的女人。”李孝珠并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看来这位胡善祥真如历史所说那般,只是这样的人最后朱瞻基当皇帝之后被废了太后之位。 在古代没有子嗣,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也是没有地位的,若是胡善祥能早早的剩下嫡长子,而不是在孙若微之后产子,那么想要废掉她皇后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礼法在,长幼有序。 李孝珠走后,楚儿好奇的问:“殿下,为何太子妃娘娘要你们作诗啊。” “一来助兴,二来或许是想要让那些王公或者侯伯家的女子们见见我们东宫皇孙们模样吧。” “难不成要为殿下选妃了?”一边掰着蟹腿的楚儿一边满脸的好奇。 小生眼神示意她问的过多了,好在朱瞻墡不在意。 “或许吧。”朱瞻墡仰头望着渐圆的月亮。 自从上次朝鲜进贡两位公主的事情后,朱瞻墡便明白了自己母亲这些后宫妇人的手段阴柔但是难防,好在这是自己亲妈,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安排了。 “会不会这次又是母妃的安排呢,她在安排什么呢。”朱瞻墡自己嘀咕着,女人间的事情他确实搞不懂。 “诶,可以找我的胡阿姨打听打听,这可是我母妃的心腹。” “胡尚宫现在何处啊?” “估计在尚宫局忙着吧。” “我去见见她。” “殿下不可,您还没将太孙殿下送您看的东西看完呢。” 朱瞻墡看向了桌上的本子,那是朱瞻基让人送来的,是这些日子赵全反应的问题和他自己的解决办法,并且勒令朱瞻墡今天必须看完。 哀嚎了一句,朱瞻墡只得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皱眉了起来,折子上写着外头钱庄最近搞了二十年期的定期储蓄,外头的钱庄这般搞法,这还得了? ------------ 第67章 庞氏骗局 桌上放着的是赵全这段时间碰到的反馈问题,朱瞻墡看完愁眉难舒。 “殿下,怎么了?”楚儿很少见到朱瞻墡这般愁容,估计事情很大。 “我得去找一趟大哥。” 来到了朱瞻基的院子,现在的他公务繁忙,太子爷是甩手掌柜,所以银行的很多事物得和他汇报,同时也安排了三哥朱瞻墉在旁边帮忙一下。 但是三哥是个愣头青,朱瞻基也交代不了他太繁琐的工作。 “瞻墡。”朱瞻基见到老五开心了起来,他终于来了,但是见到他愁容满面,在他的印象中最近都没见过朱瞻墡如此忧愁的模样。 “怎么了?” “大哥,赵全递上来的折子你看了吗?” “看了,民间的钱庄正在大肆敛财,以定期储蓄将民间钱银存入钱庄之中,并且出现高息储蓄,对于银行来说不是好消息。” 朱瞻墡点了点头,但这不是他最担心的,银行现在蓬勃发展,万事向好,少些民间储蓄也不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只是根据赵全所言,现在民间为了收拢储蓄已经出现了高额的利息,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若是钱庄都是守信的,储蓄就算是定期最终还是取得出来,只是现在各大钱庄发出了十年期,甚至二十年期的定期储蓄,二十年期的利息高的离谱达到了本金的120%,但是这种钱真的取得出来吗? 没有管控和规则的市场经济,可能会走向极端,人的贪心永远是无底洞。 朱瞻墡担心庞氏骗局的诞生。 虽然朱瞻墡的经济学知识不是非常的充足,但是庞氏骗局还是知道的,毕竟电视上新闻上经常会出现,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身影,而且他身边也亲身经历过。 二十一世纪初的传销骗局,后来的投资骗局,再后来的P2P暴雷。 以低投入高回报吸引资产,拆东墙补西墙或以新投资者的资金来支付老投资者的利息和短期回报。 天上掉了馅饼的事情会不断的在口口相传中发酵,直到幕后操作者无法支付出利息,或是得到了足够的资金。 然后瞬间销声匿迹,找不到人。 在现代科技发达,信息爆炸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仍然无法避免,更别说古代了。 现在的人民受教育程度低,容易被骗,特别是面对高额回报的时候,会被冲昏头脑。 先期的谨慎,会被看到身边人真的拿到一部分高额利息后被冲散,然后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投入进去。 而这些都是很多人一辈子的积蓄啊,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庞氏骗局酿成了多少人间惨剧,偏偏到了最后无处伸冤,只能自己吞下苦果,钱回不来,家也散了。 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现在虽然还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庞氏骗局,但是就钱庄对于银行的过激反应,不断的敛财,让朱瞻墡不得不担心庞氏骗局的出现。 这些骗局归根结底是人心的贪欲和恶念。 不可能消除人心的贪欲和恶念,能做的只有在无序的市场来临之前,尽早的规划秩序。 “大明中央银行司职粮票发行,同时也管控借贷存储利率,我们直接发布存储利率的限制吧。”朱瞻墡显然有些急了。 朱瞻基思考后说:“不行,朝廷不能强压,银行刚成立不能落人口实,干预钱庄的经营,与民争利。”这次朱瞻基比朱瞻墡要冷静一些。 确实也如此朝廷若在这银行刚成立的阶段就展现出高压政策,官逼民反,也违反了现在大明经济发展良好的势头,一番打压必然压制民间的经济活动。 “五弟不必着急,你说的情况,现在还没出现,而且赵全折子里面说的江家钱庄等也是大钱庄,短期内不会出问题的,只是害怕钱都流入了银行所以做出的一些反应罢了。” 朱瞻墡却没有那么乐观,他的直觉告诉他,旁氏骗局会发生一定会发生,他想阻止,但是内心深处知道这种事情他阻止不了。 就算是现代都阻止不了,在大明朝就更加了。 只是他小时候曾经见过自己的姑姑家陷入庞氏骗局被骗的家破人亡,姑姑跳楼自杀,这种恨意刻骨铭心。 他不想无数的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换来一场空。 只是人心的贪欲和恶念如何预防如何控制呢? 朱瞻墡急切的想要在事情还未发生的情况下做出预防措施,这份焦急也让他失了方寸。 对于今天朱瞻墡的变化,朱瞻基看在眼里,现在的他们没办法完全预防朱瞻墡预想到的事情,只能是好言相劝让他先回去,大家都一起想想办法。 朱瞻墡一走,朱瞻基的脸色却变了,变得冷了些。 “大哥,五弟平常跟皇爷爷都敢讨价还价,怎么今天这么慌张。”连耿直的老三朱瞻墉都看出了朱瞻墡的慌乱。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五这性子平常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万事好像都不关心,慵懒且淡泊,但是只要事关百姓他的态度都会变得坚决且棱角分明。” “他将来会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王爷。”朱瞻基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子民是皇帝的子民啊。 “大哥,老五说的那个什么骗局真的会出现吗?” “之前我没想到过,或许会吧,但是对咱们银行来说却不是坏事。” “啊?”朱瞻墉不解。 “商鞅立木建信,为了获得信任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我们做银行也是一样的,不可能一蹴而就,观望的人不少,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信誉,但是如果这时候外头的钱庄失了信呢,此消彼长。” 朱瞻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木讷的表情应该是非懂。 朱瞻基望着院子里面渐渐黄了的树叶,随着风轻轻缓缓的落地,飘零的秋风有了形状。 “若人们不再相信外头的钱庄,银行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获得人们的信任,有些东西就像是春秋冬夏,周而复始,少数人的教训是他们应为自己的贪心付出的代价。” 朱瞻墉仍然听不懂自己大哥的话:“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瞻基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伤春悲秋罢了。” 姚广孝所言,太孙仁,霸,狠皆有,这便是太孙的狠。 “对了大哥,母妃说要中秋吟诗,我找人给我写了。” “背熟了就好,别到时候忘词了。” “不会的大哥,只是往年母妃都弄得如此隆重,怎么今年变了形式。” 朱瞻基会心一笑:“给你找媳妇呗。” 听完此话朱瞻墉满面的愁容,朱瞻基不解:“给你找媳妇你还不开心啊。” “那些姑娘连面都见不到,也不知道多大。” 瞧着朱瞻基面色不对,朱瞻墉立马补了一句:“我是说年纪。” ------------ 第68章 中秋诗会(上) 中秋节的御花园热闹非凡,宫里依旧很久没有请这么多人进来了,毕竟去年朱棣也刚御驾亲征完,今年无战事,便多了闲情逸致,准了后宫宴请诸位夫人。 能被邀请的多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或者勋贵夫人,官员品级上来之后,若是夫人德行出众会被封诰命,从夫级,也有俸禄。 朱棣现在的后宫内没有皇后,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太子妃张氏来操办,而且她完成的非常不错,后宫的诸多皇帝嫔妃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点上也看出来了在后宫的女人子嗣有多重要。 朱棣从徐皇后死后就没立皇后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徐皇后的三个儿子,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子都如此出色的情况下,再立一个皇后,那么那个皇后的儿子在礼法上也就是嫡子。 这什么意思?老爷子觉得我们三兄弟不中用了?我朱高炽朝堂无人,还是我朱高煦领不了兵了?难道是我朱高燧太狂妄? 只要朱棣提立皇后的事情,这平常看起来关系一般的兄弟三个必然统一战线,团结一致,在这一点上三兄弟的立场是一样的。 若是三兄弟都是废物,朱棣早就立新皇后想办法扶持其他儿子了。 朱棣中秋并未露面,朱高炽三兄弟也没来御花园而是去了朱棣的书房,四个男人围坐一桌。 饮了一口酒,朱棣爽朗的笑着:“咱们爷几个多久没这样吃顿团圆饭了。” “儿臣惶恐。”朱高炽保持着应有的恭敬。 朱棣面露不悦:“老大你学学高煦。”朱高煦可不来虚的,喝了酒就开始吃东西。 “都吃,都吃。”朱棣说了话朱高炽和朱高燧才动筷,朱高燧在朱棣面前永远是那个听话的小儿子。 三兄弟的性格迥异,朱棣看着三人,忽然明白了朱元璋年纪大了之后时常回想马皇后的原因,因为这才是他的家啊。 孩子们都长大了之后,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别说皇家了,就是民间为了一亩田两兄弟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来的也有不少。 但是那些一起长大的记忆,父子之间的情谊终究留着。 当你长大,独自一人面对着世界的斑驳和复杂,承受社会的洗礼,苦难的冲刷,那些美好的记忆才是慰藉心灵的良药。 “老大,瓦剌不老实,明年我打算亲征。”刚父慈子孝了一会,朱棣就又提起了亲征的事情。 朱高炽愁眉苦脸,但是这次没有明着拒绝:“父皇,近日早朝刚定好了明年郑和要再下西洋,若北伐朝廷财政怕是要吃紧。” “现在银行做的挺好的,明年财政应该不错。” “父皇,银行才刚开始,虽说眼下前景不错,但是需要改进的地方也不少。” 朱高煦此时插话:“大哥,父皇也没说一定要北伐,只是在瓦剌要是犯边的情况下回击罢了,难道我大明任由别人来打?” 朱高炽叹了口气:“儿臣竭尽所能。” 朱棣爽朗大笑:“这才是我大明太子爷,来咱爷俩喝一个。” “对了大哥。”朱高燧开口了:“上次我听说什么皇城大阅兵,准备什么时候搞?” “若有行军则出征前壮士气,若无行军则明年父皇大寿之日。” “甚好,甚好。”朱棣开怀大笑。 难得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让朱棣甚是开怀。 御花园这边,女宾们是单独的,朱瞻墡几人只能远远的隔着湖看到攒动的人头,看不清样貌轮廓。 除了太子家的几个孩子,汉王爷府的王子,还有不少一起被邀请进来的贵公子也来了。 朱瞻基身为太孙自然是众人之首,众星拱月,众人簇拥。 “太孙殿下,听闻您现在负责大明中央银行,造福百姓福泽后代,真乃我大明之福。” “太孙殿下文韬武略皆是上上乘,我等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今日的诗会太孙殿下还是不要参加了,免得我们这些人都不好意将自己的拙诗拿出来。” “对,太孙殿下要是参与,我们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 朱瞻墡看着这一群群年轻些十五六岁,年纪大些二十郎当岁的富家公子哥对着朱瞻基拙劣的吹捧,有些无语。 果然年纪太轻了,马屁拍的也是粗浅直白,语气语调略显得慌张,似在背书一般。 朱瞻基在朝堂上听惯了那些老臣们,真诚恳切的高端奉承,这些马屁简直不值一提。 拍马屁是一门学问,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来说,语气语调不一样效果都不同。 朱瞻基微笑着顺势说:“近日来公务繁忙,分不出神来写诗,今日的诗会便不参与了,只听诸位才子做诗,望有佳句传千古。” 人群中传来了可惜呀,可惜啊的话语,更有甚者捶胸顿足,感叹不能见到太孙的千古名篇了。 这些勋贵们的后代中有本事的有,但是不多,投胎是门技术活,这些人就算没本事,只要不惹事,终究能够荣华富贵一生。 知道自己没本事的,就多和别人搞好关系,该吹捧吹捧,该跑腿跑腿,毕竟给太孙拍马屁的机会普通人可没有,这时候顾着面子,心里装着清高,不值当。 今日诗会,是结交其他各府小姐的好机会,能进这里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至少是在京五品官员的家眷,留了好印象到时候家里长辈一撮合,强强联合,这辈子吃喝不愁。 所以大家都是准备了诗来的,朱瞻基不参与,便是告诉他们尽情发挥不用藏着掖着。 当然啦自己会写诗的能有几个,一群人堆一起装不满一砚台的墨水,很多都是寻人写好了诗来的。 仅仅刚才这一小会就看到了好几位拿出了自己的小抄,悄悄的再背上两句。 朱瞻基有些担心的小声和朱瞻墉朱瞻墡耳语:“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 “大哥,没有问题。”朱瞻墉拍胸脯保证,朱瞻墡也点了点头。 “不求出彩,但求无错,诗词如何无关紧要,到时候上台了不要胆怯就好。” 朱瞻基说完才发现自己是在瞎担心什么东西,这两个弟弟,老三愣归愣,嗓门大,胆子大,喜欢大,老五更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说他两会胆怯,自己说的自己都不信。 转而朱瞻基将眼光看向了他的二弟,朱瞻埈,现在若说这次诗会的准备之充足,这位二弟是最充足的,似想要在这诗会上大展风采。 ------------ 第69章 中秋诗会(下) 附庸风雅,人之常情,特别是有钱人。 中秋诗会开始,美食络绎不绝,花灯将御花园点缀的格外明亮,太子妃那边,许多贵妇人都带着已经及笄的姑娘们出来见人。 众人之间不断的互相夸耀着,都是夸对方的家的女儿,少不了乖巧良善,素有贤名这些场面话,其实大家之前听都没听到过,都是场面话。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被夸钟慧灵秀,娉婷之资,这些就是真的长得好看的。 女人们的竞争都是藏在笑脸之下,暗暗发力,男人们这边就简单的多了,比大小,额不对比文采。 一个公子哥,单手背负,单手扬起袖子,做文人模样,登抵中秋湖心阁,邀月而吟。 “此情此景,我想赋诗一首,蓬莱东阁紫气满,瑶池西望金光禅,云开宫阙寒玉暖,仙人亦仰今圣颜。” “好诗。” “好文采。” 一堆人开始吹捧了起来,朱瞻墉满脸的疑惑,小声的和朱瞻墡说:“老五,我觉得他的诗一般啊。” “三哥你都听出来了?” “怎么这么多人叫好?” “这是捧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总不好给人喝倒彩吧,总算还是能做出诗来,差点归差点。” 朱瞻墉略微担心的说:“我是花钱买的,不会买重复了吧。” “那应该不会的怎么可能这么巧,再说了上去的时候就算瞎说一首咏雪,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芦花总不见,他们也会喝彩的。” “这也太敷衍了吧。” “你可以试试看啊。” “我才不,到时候肯定得挨父亲母亲的骂。” 这边高门才子们做了诗,太监们就将诗词付诸纸上然后送到了太子妃那边,太子妃将诗词传阅,妇人们依旧是连声赞扬。 才子们觉得到他了就继续上去,这可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古代的超高端大型相亲中秋晚会,没人会错过。 朱瞻基此时心里心心念念想的只有孙若微,这样的中秋佳节不知道她在冷宫里面过的好吗? 命人送去的月饼她吃了吗?转凉的天气不知道她那边够不够暖和。 少年的心思早已飞出了这里,那些才子们的佳作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两位殿下,若有雅兴,一起赋诗一首吧。”最开始第一首诗的那位才子来邀请两人,好像是某位尚书家的公子。 两人也都准备了诗,朱瞻墉领头而上,但是现在正有人在做诗,所以两人跟一群其他的公子哥一起等着。 前面的人作诗:“白玉天上京,宫阙印海明,又见中秋月,将心共海平。” “好诗。” “好才气。” 捧场声络绎不绝,唯有朱瞻墉,心都凉了。 察觉到自家三哥的异样,那如同憋着屎一样的表情看的出来他极难受。 “三哥怎么了?” “这厮一诗卖两人,该当千刀万剐。” 朱瞻墡诧异还真的碰到撞诗的,这卖诗的人也太不仗义了些,可是朱瞻墉现在就准备了一首,自己现在硬编是编不出来了,而下一位就轮到他,总不能现在打退堂鼓,后面这么多人看着呢。 “三哥,我先去吧,你现在赶紧想想。”朱瞻墡想要替他解围,但是朱瞻墉伸手挡住了他:“大丈夫岂有临阵退兵之理。” 三哥这人,气势上从来不输,颇有大将之风,但是到了做正事的就只剩下声音洪亮这一个优点。 朱瞻墉声如洪钟,大声念道:“咏雪,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芦花总不见。” 一诗落下,万物静谧无声,男女老少皆静默,顿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有叫好声传来。 “好文采,好文采。” “诗的前两句是虚写,后两句是实写,虚实相映融铸出了雪落时清新的意境。” “全诗几乎都是用数字堆砌起来的,却丝毫没有累赘之嫌,读之使人宛如置身于广袤天地大雪纷飞之中。” “文采斐然,大雅雅于此,犹有邀月赏雪之雅。” 赞赏纷至沓来,连人带诗一起夸。 诗被抄到了太子妃面前,太子妃看完人都愣住了,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周围的贵妇人也是一样的,这些人文采还是不行,找不出那么多夸奖奉承的话。 “三殿下的诗看着简单,却有深意。” “对,对,三殿下真乃大明赏雪第一人。” 终于零星的还是找出了一些夸奖的话,只是这些不懂诗的人夸得也是心虚。 朱瞻墉下来,小声的和朱瞻墡话说:“你猜的没错,我都没想到这么些人这么能夸。” 朱瞻墡挑眉,两人相视一笑。 “五殿下到您了。” 朱瞻墡缓缓走了上去,样子还是要装足的。 在亭子内往湖对岸望去,能听到嘈杂的声音,那边想必是极其热闹的,朱瞻墡清了清嗓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句话落已然是鸦雀无声,仅这一句便可传世,下方诸位才子听到这句已经是惊讶了,本来神游太虚的朱瞻基也回过神来,喃喃的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诗词和他的心绪对上了,便更多了惆怅,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孙若微时,那俏生生的小女孩模样,永远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是啊,这人生最美好的不就是初见时吗?那时的风,那时的月都美好了起来。 他抬眼望向了朱瞻墡,难以置信这是自家弟弟写的。 朱瞻墡耳熟能详的也就纳兰性德了,其他的明清诗词应该背的少,所以了解的不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诗罢,真正的夸奖是寂静无声的,所有人看向了朱瞻墡,本来准备的那些虚头巴脑的赞赏此时一句说不出来,只有对其文采真正的仰望。 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惊讶于这诗,细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是朱瞻墡自己写的,毕竟如此诗才是藏不住的,应早就名扬天下了,而且意境也不像是这个年龄段人该有的。 朱瞻墉小声的说:“还是你舍得花钱。” “那可不老少。” “下次介绍一下,我也买他的诗。” 太子妃拿到这诗的,又是一阵尴尬,这次的尴尬是这首诗太好了,而且女人更能理解这样的情绪,夫人们纷纷赞扬。 太子妃叹气,自己这两个儿子,真是头痛,一个没花钱,一个花太狠。 ------------ 第70章 二哥是个S 中秋热闹,朱瞻墡的一首诗足以流传千古,当然不是他自己写的。 夫人们那边,纷纷赞赏这诗。 此时作为朝鲜三公主的李尚,拿着一壶琼浆玉液送给太子妃,但是在人群拥挤中,李尚跌坐在地上袖子扬起,能见到她手上一道道的血痕。 众人诧异,李尚忙将整理衣袖,将血痕挡住。 那血痕明显是鞭打的痕迹,如同虐待和体罚,这深宫大院内若是哪位贵人身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记,除非是受到了陛下降旨责罚。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身上留了伤疤,这个时代百分百是会遭到厌弃的。 李尚慌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太子妃责令所有人不得外传,但是大家都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怎么可能堵得住。 李尚跪伏在地上,红了眼睛向太子妃磕头。 素来仁德的太子妃,扶起了她说道:“这是在哪摔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叫御医来好好看看。” 面上带着笑容,给她找了个摔倒的理由,但是那伤痕明显不是摔倒的,大家也不是傻子。 但是都默契的不提起了。 太子妃游玩的心情瞬间就没了,后面一直让李尚陪着自己,讲着悄悄话,旁人听不着,此时唯有二哥朱瞻埈的生母李氏急的发慌,已派太监先去通知了朱瞻埈。 当中秋诗会结束,太子妃笑呵呵的送走了宾客,瞬间脸就垮了下来。 “李贤,将瞻埈叫上随我来。” 太子妃终于发难了,朱瞻基和朱瞻墡消息灵通也得知了刚才的事情,朱瞻墡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在历史上是个暴戾的人,经常打死人,朝鲜公主李尚身上的伤大概率是他弄的。 朝鲜虽是边夷小国,但是对我大明历来朝贡,不似瓦剌等国,对于大明甚是尊重,至少表面上一点异心都没有,平白无故将人家的公主打成那样,怕是面子上过不去,失了大国风范。 一个女人如何无关紧要,但是朝堂上的文人,你若告诉他皇孙所行之事损了大国风范,有失皇室尊重,那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而今晚看到的贵妇人可不少。 她们不认识李尚,但是稍加打听会有人告诉她们这是朝鲜公主,在宫里做女官,悄悄的还会说上两句是分给二皇孙将来做妃子的。 她们回家会和她们的丈夫说,这一说事情在猜测和谣传中就会发酵出一个个的故事。 朱瞻墡和朱瞻基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回院子里面睡觉去了,朱瞻基自己还一屁股的事情等着处理,哪有时间管别人,朱瞻墡倒是有些疑惑,这是刻意安排的吗? 据说这一晚太子妃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再醒来时,已经还是日上三竿,朱瞻墡又迟到了。 今日的课堂上没有朱瞻埈的声音,从其他人的悄悄话里面知道,二哥好像是被带到宗人府了,这事情估计要闹到皇帝都知道。 “据说二哥就喜欢打女人,院子里面的侍女被打过的好几个。” “不是吧,二哥怎么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朱瞻墡点头,没想到二哥玩的挺花的,估计打侍女的事情太子妃应该是知道的,这次就是借着李尚的事情将他揭发出来,朱瞻墡百分百确信这是自己母亲精心安排的,不然也太巧了。 太子妃因为上次孙若微的事情而恼火,她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谁让胡尚宫的手段了得。 和朱瞻墡的想法一样,找不到幕后黑手就找既得利益最大者,只是他和朱瞻墡知道将来胡善祥能做太孙妃不同,在她的视角里面胡善祥是姚广孝测命选的,胡善围又时时刻刻维护着孙若微,她没有嫌疑。 在她的视角内,孙若微这件事情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朱瞻埈和妃子李氏,毕竟这事让朱瞻基的名誉受损。 作为太子妃,还有朱瞻基的嫡母,既然我儿子身上有污点,你儿子也得有,不能嫡长子有了污点,你这个庶长子倒是一身清白。 恰好朱瞻埈恶行不少,只是平常事情到太子妃这里就结束了而已,毕竟传出去是整个东宫的名声受损。 但是她认定是朱瞻埈母子搞事后,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胡尚宫作为太子妃的得力助手,自然乐意有人给自己背黑锅,有理说不出,不可能拦住。 李尚的事情人赃俱获,证据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狡辩。 “啧啧啧,不能惹娘不开心,还是得多去请安一下。”朱瞻墡不由的感慨。 男人行动力很关键,朱瞻墡第二日下了课就去找太子妃,这个孝子我当定了。 “母亲,最近天气转凉,可要注意不要着凉。” “母亲,最近我吃到一道味道极好的菜,明天给您送来尝尝。” 本来愁眉苦脸的太子妃,笑得合不拢嘴:“寻常你几天也不来请安一次,今天怎么转性子了。” “之前是儿子不对,儿子忙着想银行和蒸汽机的事情,疏忽了给母亲请安,以后一定改。” “有这份心就好了,你最近帮着你爹和大哥做事,要尽心尽力,好男儿志在千里。” 在边上的胡尚宫顺势帮腔:“五殿下是最有心的,寻常路上碰到我都会问问太子妃娘娘最近胃口可好。” “哦?是吗?”太子妃开心的笑了起来,朱瞻墡和胡善围对视一眼,这还得是胡阿姨搞好关系。 “对了,你那个什么蒸汽机怎么样了?前几日听你父亲说起了,过几天可就是给陛下交差的时候。” “碰到了些问题,但是应该能解决。” 上一次去看蒸汽机,螺旋桨的制造难度太大了,制造不出好的螺旋桨,造出来也用不了多久,也是朱瞻墡想当然了,这时代的工艺还是跟不上的。 还得提升基础的冶炼工艺才行,只是这是他的知识盲区只能完全让张三等匠人来负责。 所以现在张三等人最终决定使用明轮推进,利用明轮转动带动叶片拨水来推进船舶,现在就有人力脚踩的明轮,简单易制造,它结构笨重、效率低,只是现在造不出好的螺旋桨,先用明轮。 当然蒸汽船不用脚踩,用蒸汽机转动带动明轮就好了。 只得先从简单的开始做吧,明轮装船看来运行不是问题了。 船运行可以,但是蒸汽机的整体工作还得不断的改进,蒸汽已然升腾,只是想要征服大海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可惜了,我出不了宫去看看。”太子妃哀叹一声,后宫的女人,出宫一次可是麻烦的很。 “母亲,等做好了,我让他们弄一艘船到御花园的湖里,给您看看。” “还是你这孩子有孝心。” ------------ 第71章 永乐奖 随着皇帝指定的日期临近,郑和府上的匠人们也越发紧张,当然不是紧张于不能完成,就算是现阶段的蒸汽机和明轮船,已经足够给皇帝交差了。 大家的紧张是参与到了一项不得了的发明之内,他们的名字或许也有机会留在史书上。 紧张于皇帝和太子会如何看待他们。 秋高气爽,朱瞻墡今日出了宫,并未往郑和府上去,而是跟着郑和一起往长江的方向行去。 “殿下,明轮船已经正式在长江上试过了,目前运行良好,长江边上我们有一座造船厂,接下来的蒸汽机厂也会放到附近。” 现在现在的郑和府上满足不了蒸汽机和明轮船的需求了,在湖上试过小船之后,现在需要尝试大船,毕竟蒸汽船可不是在平静的小湖上开的,而是要去经受大江大河还有瀚海波涛的考验。 马车停在了江岸边,这里靠着一艘巨大的宝船,郑和无不骄傲的说:“这是下西洋的宝船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明代一丈大概3.33米,这船一百四十多米,宽六十米。 这样巨大的船,在这个时代,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出来,后期的养护又得多少钱呢。 而郑和的船队有62艘船,虽然不是像这艘宝船都这样巨大,但是也比普通的船要大的多,毕竟要承受大海的风浪,小船可吃不消。 朱瞻墡看到宝船的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朱高炽觉得下西洋太耗费财力了,这样的宝船要建造一艘可是太贵了,下西洋的又是按照年计算的活动,确实耗时耗力。 而且海上风浪不定,任何一艘船的损失都是巨大的,不可能一艘都不沉。 郑和下西洋每次所带之人大概两万七千之数,两万七千人等于带了接近三个师的兵力,这些人的吃穿,生活,都是花费。 在海上一漂可能就以月计算,人员伤亡,到了地方之后又不是直接搜刮财物,而且下西洋还打了几场仗,甚至还小输过一场,这些都是消耗。 第一次耗时两年,第二次两年,第三次两年,第四次也就是最近的一次是三年,耗时极其的长,但是不得不说下西洋让大明帝国扬威海外。 蒸汽机的出现可以大大的缩短这个时间,时间短了人员补给消耗就会大量的减少。 下西洋的这样的海事活动在这个年代想要赚钱只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杀戮掠夺,抢夺海量的黄金白银压舱回国,仅仅依靠当地国家朝贡的数额还有当地特产是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船队远行的。 毕竟朝贡有限的,要求超出了当地的限界,人家也不是傻子,全幅家当给你,至于香料特产,这些东西在大明确实价值不菲。 但是价值不菲的本质原因是我家没有,这东西就是稀罕物件,一旦带多了回去就会贬值,带少了又赚不了多少,总价值也是有限的。 第二种,建立殖民地,以强权奴役获取廉价的劳动力,在海外建立殖民地,压榨廉价的劳动力来获取足够的回报。 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真的下西洋能赚大钱,有人说侵犯了富商的利益,但是侵犯也就意味着这些富商士族得自己有实力进行海事贸易或者海事掠夺。 那应该有大明的大航海时代,但是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大航海时代。 从永乐盛世到仁宣之治再到后来的大明战神土木堡之变之前,至少还有二三十年的盛世繁华,为何仁宗上位就停下西洋?除了第一次之外,其他下西洋基本难以获得足额的回报。 以仁宗之才能,当真管不住朝廷高官和门阀氏族?仁宗短短在位十个月上来就叫停下西洋,宣宗上台又重新开始。 因为宣宗希望和他爷爷一样威加海内。 看了郑和的宝船朱瞻墡心里都打鼓了,要推动这样的宝船,蒸汽机也得造的非常巨大,对于工艺的要求就更高了。 郑和热衷于蒸汽机,就是看重了蒸汽机的可以大大的缩短航行时间,只要航行时间缩短就将大明与西洋诸国的贸易变为了可能,这样的下西洋的活动就有机会获得足额的报酬。 张三等人小跑了过来,领着朱瞻墡上了已经造好的小船上,普通船只大小,长度大概在十米的样子,蒸汽机发动,明轮的转动之下,小船轻而易举的就开动了起来。 “五殿下,我们测试过了,这样的船就算是满载,蒸汽机也可以轻松的带动船只航行,可比正常的船快了一倍不止。”张三等人可是兴奋不已。 小船能行,这一艘小船可以给朱棣和朱高炽交任务了,朱瞻墡又扬起了头看向宝船,最终目标是让这艘大船开起来。 “郑大人,蒸汽机必然会被皇爷爷要求不断的改进,我觉得现在开始我们得更加正规化的来对待蒸汽机和轮船。” 郑和知道这是朱瞻要开始说办法了,忙让人在旁边拿纸笔记下来。 “这座造船厂很好,也有官道通向此处,但是按照规模宝船应该不是这里建造的吧。” “是的,殿下宝船只是暂时停靠,这造船厂造不了宝船。” “保持原有规模,在旁边在规划出一片地方来做蒸汽机厂,炼铁厂,同时我们需要网络全国各地的人才,冶炼的也好,对于机械有研究的也好,脑子一定要聪明,要敢想。” 朱瞻墡讲到这里又岔开来讲:“这次回宫之后我会和父亲还有皇爷爷禀告,申请一份拨款,用来奖励所有有创新精神的人,奖励可能到上百两甚至上千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 朱瞻墡坚信我华夏大地能人辈出,只是他得想尽办法将这些人给找出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现代有什么诺贝尔奖,在我大明朝我就搞个朱瞻墡奖。 不对,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不行,太奇怪了,为了让皇帝拨钱,必须将皇帝给算进去,让他拨了钱还乐呵呵的,恨不得多拨一点。 鉴于朱棣永乐大帝的喜欢征战希望威名赫赫的性格,朱瞻墡有了想法。 “永乐奖和永乐科技勋章,就按这个名字先去报。” 郑和听完他要花钱找能人的想法,便说:“五殿下,我这边倒是认识一个极有想法的人,就是他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您要不介意可以见见。” “谁?” “他本人没什么名气,他爷爷比较出名,原名陶成道,人称万户。” ------------ 第72章 大明飞天梦 “万户?”朱瞻墡愣住了。 “殿下应该也听说过此人吧。” 朱瞻墡自然知道,课本上都有写的人,用烟花火箭和风筝想要飞上天,但是最后被炸死的人,被称为“世界航天第一人”。 但是在这个时代万户却成为了被嘲笑的对象,没人认为人是可以飞天的,飞行对于人类的来说遥不可及,只有神仙可以做到,万户是痴心妄想最后落到了一个身死的下场。 但是与那些在地面上肆意嘲笑的人相比,万户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在空中,死在他向往的天空之中。 敢为人先,敢于开拓的人应当受到敬仰。 郑和叹了口气说:“万户当年擅长制造火器,技艺精湛,受到了太祖皇帝嘉奖,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孙子继承了他的衣钵,制作火器的想法非常超前,不过也因此颇受排挤,加上这人脾气秉性古怪,所以离群索居。” 朱瞻墡非常敬仰万户,便说:“有空带我去见见吗?” “自然可以,他家就在江边只是不知道他人现在在不在。” 沿江而行,江边的小山上有一间孤独的房子,形单影只,似被世界遗弃在这个角落。 房子也非常的简陋,任何一阵风仿佛都会将之吹散。 陶成道改名万户是因为朱元璋封的,照理说就算死了,丰厚的家底也可以福泽子孙,怎么住的如此的简陋。 刚走近就能闻到酒香飘飘,满屋子的酒气。 郑和敲了敲门,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敲就自己咯吱一声开了。 屋内简陋的完全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茅草扎起来的床上,一个胡渣拉碴,头发蓬乱的中年人正躺着睡觉。 呼噜声震天响,郑和的手下上前摇了摇中年人。 宿醉的男人被人摇醒,头疼欲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了个响嗝,这一股子味道可是真的不怎么好闻。 “阿卡。”郑和略带嫌弃的挥动手驱散气味,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男人看清楚眼前人忙堆笑:“哎呦,郑和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郑和向着朱瞻墡介绍:“这位就是陶卡,陶成道的孙子,阿卡这是当今太子爷的第五子,还不行礼。” “陶卡见过五殿下。”陶卡依旧满脸笑容的行礼。 朱瞻墡也不拐弯抹角:“你擅火器?” “都是些皮毛技艺。” 这时候朱瞻墡注意到了桌上的一杆火器,那是火铳,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就被广泛制造了,现在大明朝的神机营更是广泛的列装了火铳。 与元朝的火铳比较,明朝的火铳经过改良所需火药大大减少,射程也增加了。 2人一组发射,一人负责支架和瞄准,一人负责点火射击,射程能达百余米。 陶卡房间内的火铳显然比神机营内的要更为小巧,且有一个类似现代手枪的手握把,这东西应该叫拐子铳,有点手枪的意思。 朱瞻墡伸手去拿,陶卡忙拦了下来:“殿下,里面装了火药,还是小心些。”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是草民所做,嗝。”说话间,陶卡又打了个嗝,味道实在是难闻。 “到屋外,试给我看看。” 一行人来到了屋外,陶卡对着江面点燃火药来了一发。 随着砰的一声,拐子铳发射,郑和看了之后说:“这火铳小巧,但是威力不如神机营中的,射程也短了许多。” 但是郑和话音刚落,第二声砰又响了起来。 众人诧异,这拐子铳可以连发,紧接着又是一声砰,三连发。 只是每一次发射都得点燃一次火星,并非真的连续发射。 陶卡无不骄傲的说:“这个拐子铳是我自己研发的,单人即可操作,而且可以填装三发,威力虽然不如军队中的火铳,但是轻便不止一倍。” “想法很好,名字难听了些,拐子铳,不如以后叫手枪吧。”朱瞻墡似乎感应到了老朱家喜欢改名字的血脉,给拐子铳改了个名字。 “手枪,这倒是个好名字。”陶卡对于有人欣赏他的作品十分的高兴。 朱瞻墡也知道了陶卡确实是有些想法之人,只是现在了解也不深,不能确定他是否是有用之人,醉鬼的模样让人觉得也不敢太过于相信他。 “陶卡,你现在供职何处?” “无职位。”陶卡有些不好意思。 郑和便接话说:“陶家家底丰厚,但是陶卡的父亲为了证明他爷爷是对的,花费了巨额的家产制造火箭想要飞天,最后工坊爆炸,他父亲也死了。” 讲到身世陶卡低下了头,童年的富足,和现在的落魄,让他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白眼嘲笑。 他爷爷,他爸爸的梦想都被人耻笑,他也将梦想留在了心底。 现在的他也准备好了接受眼前这位贵公子的嘲笑,他已经习惯了,当人听到他爷爷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飞上天被炸死的笑话。 “你还想飞天吗?”朱瞻墡望着江面,缓缓的问道。 “啊?”陶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还想飞天吗?” 朱瞻墡再问了一次,陶卡也确认了朱瞻墡确实在问这个问题。 他愣住了,究其本心他想回答是的,但是他的回答为他带来了多少的嘲笑的奚落,他的落魄不单单因为家族的败落,还有自己的自甘堕落。 那种梦想被人嘲笑,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他体会过无数遍了,他想要争辩,但是爷爷和父亲的惨死是事实,人不可能飞上天的。 人没有翅膀,人不是神仙,如何能飞呢? 他犹豫踌躇,江边的风寒,吹得他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沙沙的声音敲打着他。 终于男人还是开口了:“想,我想飞。” 不过是嘲笑罢了,不过是奚落罢了,就像这汹涌的江水涌来吧,我全受着,这是我的梦想,忠于本心。 “好,我支持你。” “这个世界不缺少碌碌无为的沉默者,也不缺少躲在背后发出刺耳的人,缺少的是如万户这般敢于探索者,有人征服大海,也得有人征服苍穹,要浩瀚天空亦为我土。” 少年稚嫩的声音传入陶卡的耳朵,他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迸发出光芒,惊讶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华服少年。 这一刻,眼前的少年是真滴帅。 少年缓步向前,手指大江:“江川湖海,是我大明的江海。” 又指向了天空:“这高悬于顶的天,也得是我大明的天。” ------------ 第73章 做,给朕做 “天,也得是我大明的天。” 这一句话仿佛将陶卡满腔的热情迸发于旷野之中,满心的郁闷随着大江东流而去。 知我者,五殿下也。 华夏民族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民族,就算你是神仙,不灵连烧香的人都没有,若神佛要杀我,便是邪神恶佛,我当斩之。 自大禹抗洪开始,我华夏从未屈服,从来是山高绝顶我为峰,今日朱瞻墡一句便是要将这天也纳归我大明版图。 如此豪迈雄心,郑和听闻也是不敢置信, 勃勃雄心呼之欲出,这还是那个懒散的五殿下吗?郑和的心底生出了疑问。 陶卡只觉得眼前的清朗少年的话里包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的话里没有嘲笑,而是切实的相信着自己。 “你爷爷坐着火箭飞上天,虽然死了,但是也是死在天上,他是我大明,甚至是全世界第一个真正飞上天的人,他的事迹应传后世,我会进宫与陛下请愿为其正名。” 陶卡跪下,满含热泪的说:“多谢殿下。” “陶卡,我若让你研制火器,你能做吗?” “殿下信得过,陶卡肝脑涂地。” “好,戒得了酒你再到郑和府上,以后就为我大明研制火器,手枪,火铳,大炮,还有火箭,等技术成熟的那天,我们再去征服头悬之天。” “是,殿下。”陶卡的回应嘹亮,精气神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今日回城的路上,郑和和朱瞻墡骑马而行,朱瞻墡手上拿着手枪也就是陶卡的拐子铳。 “殿下,这东西虽然能三连发,但是终究威力不足。” “威力不足可以改进,能做火铳的工匠不少,但是有想法改进的不多,火器若是一直停留在原地,其他国家会纷纷赶超,我们需要这样有创新精神的工匠。” “殿下马上到宫门口了,将手枪先给我吧,陛下明令宫内不准带火器进去。” 朱瞻墡将手枪交给了郑和然后说:“陶卡的想法很不错,而且拐子铳制作精良是个不错的火器师傅,只要能戒了酒不耽误正事,这人是可以用的。” “明白殿下,我会督促他戒酒。” “我出宫不便,很多事情就有劳你了。” “殿下不必客气。” 朱瞻墡下了马进宫,就去向了朱高炽的书房。 朱高炽面前全是折子,太子公务甚是繁忙。 “瞻墡,你怎么来了。”这个儿子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父亲,我想申请一笔资金。” “何用?” “悬赏天下匠人。” “哦?为何?” “我大明需要具有创造力的匠人来革新火器,各项工具,比如蒸汽机眼看能成,便能改变许多事情,大明能人辈出,但是不少都是平头百姓,得以悬赏将之挖掘出来,为国所用,就像父亲举办金刀大赛找厨子一样。” 朱高炽深思了一会:“我大明朝火器足以应对任何的敌人,若是大肆悬赏,会不会让百姓们荒废了农耕都来做火器机械改进。” 在农业为主的帝国若是田地荒废了,国本便动摇。 “父亲,可以先悬赏改进农业工具是有门槛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而且若有了更高效的工具,农耕会变得更加简单,悬赏金额可以低一些,但是名头气势要做足,让人光宗耀祖那种。” 朱高炽深思:“这想法我得多思考一段时间,权衡一番。” “权衡什么,瞻墡的想法很好。”朱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朱高炽慌忙起身行礼,朱棣挥手示意免了,然后走向了太子原来的座位坐下。 “父皇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了,本想看看你这太子爷有没有懈怠,没想到你家老五来了,就在外头听了会。” 朱棣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老五啊,你这脑袋里面想法甚多,这想法也不错,当初靖难的时候,北军打南军,便是吃了不少火器上的亏,所以后来朕才成立神机营,火器确有刀剑无法比拟之功效。” “但是重金赏之,百姓荒废农耕,便是大问题,你说悬赏改进农用工具,可取,但是只悬赏农用工具没办法更新火器?” “皇爷爷,悬赏改进农用工具,却也能将那些有先进想法之人挑出来,这些人都是人才,但凡其中有一二人能改进火器也是好的,而且改进的农用工具还能提升农耕。” 朱棣满意的点头:“此法有可取之处,但是尚需户部,吏部一同协商后确定,如何悬赏,赏金多少。” 农耕文明到工业文明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农业粮食永远都是国家的基础。 “皇爷爷我觉得可以将奖项的名字命名为大明农业奖,全国通告,除了奖金之外颁发奖牌,奖杯,本府本地拿着大红花游行,昭告全县,载入县志。” 朱棣会心一笑:“你这些动静倒是像你二叔想出来的,哈哈。” “大明农业奖,那是不是还有大明火器奖。” “其实,孙儿有更好的名字,只是怕皇爷爷觉得冲撞了。” “但说无妨,朕不怪罪。” 朱瞻墡便说:“其实以皇爷爷的年号为名,传此后万世是为最好。” “瞻墡。”朱高炽阻止了朱瞻墡继续说,古代皇帝还是比较忌讳自己的名号被冲突的,甚至有些大臣还得为此改名。 短暂的错愕之后,朱棣却大笑了起来:“永乐奖,永乐奖,名流万世,做,给朕做。” 朱棣并不在乎用永乐的年号,永乐奖以后就是大明的诺贝尔奖了。 与钱银相比,朱棣显然更在乎名,他造反起的家,历史上与他相似的就是唐朝的李世民。 若皇帝治国以分数来计,李世明打天下+80分,玄武门之变弑兄夺权-100分,渭水之盟-60分,贞观之治+1000分,随便扣,只要做成了盛世明君,你的污点自然有后世之人给你圆。 朱棣靖难之役,说的是靖难,但是从文人的态度他也知道后世还是会说他造反,做都做了,杀方孝孺,人也杀了,后世永远不会说他是顺位继承。 他能做什么? 做一个空前盛世来让后世文人闭嘴,郑和下西洋,天子北伐,要这永乐一朝旷古烁今。 民不聊生,他就永世是个误国误民之昏君,窃国之贼。 做成盛世明君,造反便永远是奉天靖难。 ------------ 第74章 永乐金榜,紫金石碑 永乐金榜 永乐十三年秋,皇帝放金榜,立紫金石碑,寻天下有能之士,改进农桑,精制器械。 得永乐勋章者,刻名于紫金石碑之上,赐功德牌坊,流传万古之名。 此事一出,立刻流传到了全国,所有的百姓,农夫都惊讶于朝廷的做法,这让他们这些一辈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有了一条路子,一条和文人士大夫,和将军们一样可以留名青史的路子。 封狼居胥,先登夺旗,勇冠三军,青史留名,国家柱石,金榜题名。 这些事情有谁能拒绝呢,但是平头百姓一辈子哪有机会去做到这些事情,金榜题名,勇冠三军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现在皇帝告诉你,你只要改进农耕,精制器械就可以做到青史留名,刻名字在紫金石碑之上,赐功德牌坊,从此光宗耀祖。 族谱上写到你的名字都得加大加粗,单独一页来介绍一下你的功绩,这事谁能忍得了。 而且这事情基本上只属于农民和工人,你朝廷的官员有几个会种地的,几个知道哪些地方该改进的。 同时朝廷还规定,各地的衙门府县各级官员,若敢让人冒名顶替就革职砍头,若本府本县有人得奖就分级嘉奖。 这也是想办法杜绝官员将下面百姓的发明创造据为己有。 你啥都不抢只是去推动下面的人发明创造,得了奖你也有分,不得奖也无过,但是你要是敢抢那就砍头。 宁可无功,不求有过,绝大部分的官员是不可能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抢百姓之功绩的。 当然这道御令的下达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户部的夏原吉就反对,担心的理由是一样的,害怕百姓为了得奖励而放弃农耕。 但是朱瞻墡的理由是改进农用工具得在农田里面试,试出来有成功的才能拿奖,反而是鼓励了一些人去开荒,拿田实验。 权衡了各项利弊之后,朱棣最终还是决定去做,以名赏之,而非重金,奖励的金额其实不是特别大,因为有能者更重名。 各州府县的百姓得到了消息,最兴奋的莫过于各类工匠们,毕竟改造工具是需要一定的动手能力的,对于本身就靠着制造工具为生的工匠,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了大馅饼。 走向田埂山野,去问问农夫们现在的工具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哪些农用环节需要开发新工具,思维碰撞之间总有一些奇思妙想会被激发出来。 农夫本身不善机械的,根本不去理会这个金榜,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继续耕田农作,仿佛与之无关。 历朝历代都一样,朝廷重视什么,民间就会发展什么,甚至只是皇帝的一个爱好都能发展出一个巨大的产业。 如历史上朱瞻基爱玩蛐蛐,当他做皇帝的时候,大臣们便纷纷精于此道,蛐蛐分门别类,价格也不断的攀高,更有甚者价值千金。 悬赏要获得回应还需要好一段的时间,朱瞻墡相信这些能工巧匠会不断的冒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将这些人汇聚起来,形成一个研究院,让这个时代有想法的人都加入进来,去不断的改进,不断的发明创造。 作为想出这办法的朱瞻墡被朱棣好好夸了一番,但是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是胖爹朱高炽不让给的。 给了怕朱瞻基觉得这个弟弟现在太受宠了,心生嫌隙,不给怕朱瞻墡觉得不受重视。 当爹的两个儿子都如此出色也是非常苦恼的事情。 朱高炽将朱瞻墡单独叫了过去。 “瞻墡,这次陛下没赏你东西,心里可有不舒服?” “没有。”朱瞻墡无所谓的回答。 但是朱高炽可不信他无所谓,便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有些事情和父亲该说就说。” “真没有。”朱瞻墡确实不是很在乎钱财,这年代也没啥好买的,充游戏都没地方充,当然如果你能给我赏个西域美女是可以的。 “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我私人赏给你。” “父亲,你这里有没有西域公主。” 朱高炽白了他一眼:“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搪塞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我们太子府不像是你二叔那里一样一抓一把金豆子,你母亲和我说你希望以后你的封地要么在广州府,要么在兰州府是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 “最想去的是哪一处?” “广州府。” “此事记下了,我会去安排。” “多谢父亲。” 朱瞻墡从朱高炽书房出来,朱高炽这是怕朱瞻墡委屈了,就想办法补偿他,至少封地的事情如了他的心意,也算是好的。 当天下午,朱高炽和夏原吉还有礼部尚书吕震商量事情,主要还是永乐金榜,夏原吉依旧非常担心农耕的事情,哀叹连连,就怕农夫们不事农耕,荒废良田。 “夏尚书,事已施行,待结果出来自有分晓,改进农桑,精制器械之事还是有一定门槛的,普通农户应当不会贸然去做,不必过于担心。”时任礼部尚书的吕震开解了一句。 “但是,哎……”夏原吉也不再多说,多说也无益处,毕竟皇帝都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定了。 “寻你们二位来呢,不单单因为此事,陛下想要皇城阅兵的事情,你们二位也是知道了的,瓦剌有异动,陛下必然亲征,阅兵之事礼部主办,我会命瞻墡从旁协助,吕尚书,瞻墡年幼若到时候有不妥之处要多海涵。” “太子殿下言重了,早闻五殿下聪慧,能得五殿下帮助,是极好的。” “他性子跳脱了些,如有顽劣之处,记得与我告知。” “陛下皇城阅兵,皇威浩浩,臣定当与五殿下竭力合作。” 吕震此人是能人,但是为人也多受诟病。 主要商谈的是皇城阅兵的事宜,估算一下花费,算下来其实并未有太多的超支,而且军中将士听说可以在皇城前被检阅,纷纷报名,现在各营在选拔其中优秀者。 这差事只要不出幺蛾子,就是那种难得的皇帝群臣百姓都满意且喜闻乐见的事情。 事情商谈顺利,两位尚书正准备离开,朱高炽咳嗽了一声留下了礼部尚书吕震。 瞧着四下无人,朱高炽颇为不好意思的小声问:“吕尚书,近来可有西域诸国来和亲的公主。” “太子殿下,您……”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 第75章 蒸汽轮船(一) 时间悄然而过,不知不觉又是三日,今日便是朱棣约定检阅蒸汽机的时候了。 前日郑和已经来了一趟宫里,与朱棣约定好了去长江边上检阅而不是在宫内,朱棣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便问:“如此有信心,可是成功了?” “陛下后日亲自看过便知了。” “哈哈,郑和你现在居然也学着这些弯弯绕绕,行,后日出宫。”朱棣心情甚好。 这一日的早晨,因为皇帝出宫,仪仗甚隆,光是禁卫就有八百多人,这还是就到应天府边上。 今日汉王和赵王两人也随行,太子坐车辇,皇孙和汉王赵王都是骑马。 百姓们看着出行的皇宫队伍,议论纷纷。 “今天是什么事情?怎么皇帝出宫了。” “不会是要去哪里选妃吧。” “你小声点,别瞎扯。” “估计是去围猎什么的吧。” “我听说是太监郑和搞出了个什么奇怪的机器,放在船上船就能自己动起来。” “还有这好事?那不是不用讨老婆了。” “是船不是床,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 骑着高头大马的几人望着两旁的百姓,今天二哥朱瞻埈被放出来了,在宗人府据说跪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好几天,吃斋念佛,每天还有老学究看着正规矩。 此时的朱瞻墉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满脸的哀怨,谁让他自己品行不端呢,若是按照历史来说他将来是要打死不少人的,为人甚为暴戾。 而且和汉王的暴不同,汉王是因霸气而显得暴,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生活中不会轻易动手,但是朱瞻埈是单纯的暴力,喜欢打人,享受那种惩罚他人带来的快感。 汉王和赵王两人骑马靠的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朱瞻基是打心底了对两人有意见,小声的和朱瞻墡说:“二叔肯定幼崽鼓捣三叔做坏事。” “大哥,我去试探一下。” 朱瞻墡加速往前,来到了两位王爷边上。 “二叔,三叔。”少年阳光灿烂的笑着,迎着秋天的清风,明媚而不怎么忧伤。 “瞻墡今天这身行头精神啊。”朱高煦打量了一番,朱瞻墡一身暗红色的飞鱼服,若非长得帅,这一身衣服可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二叔,三叔,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聊小时候你爹上不去马被皇帝打的事情。” 朱高炽因为胖不善弓马,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事情挨打,毕竟当时朱棣自己是征战沙场的王爷,燕王世子连马都不会骑,出去了不得被人耻笑,或许这也是朱高炽愿意寻求无马的世界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事朱高炽没少挨打,但是也没办法,直到现在朱高炽依旧不骑马,出门了就坐车。 一起长大的情谊终究还是不同的,兄弟三个互相挖苦,也互相打趣。 “二叔,皇城大阅兵,咱们警卫司也是要参加的吧。” “那当然怎么可能不参加,必须参加,我按照你的法子练,绝对大出风采,其他各营根本不能和我们比。”朱高煦对于警卫司非常有自信。 “什么法子?”朱高燧好奇的问。 朱高煦故作神秘:“这可不能和你说,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瞻墡你可不能只给你二叔出主意,不给三叔出。”朱高燧转而询问朱瞻墡。 朱高煦从中拦下:“不能告诉他,千万不能告诉他。” 朱瞻基骑着马在后面看着朱瞻墡和二叔三叔有说有笑,无奈的感慨了一句:“这点我确不如瞻墡。” 一行人出了城门,队伍刚走了一点路便停了下来,朱高煦策马赶到前头询问:“怎么了?” 随行的太监恭敬的说:“汉王爷,是陛下的意思。” 皇帝的车辇拉开了帘子,朱棣此时却是换下了龙袍,一身劲装,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衬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许久未活动身子骨了,来人,将朕的马牵来。” 后方的太子车辇上朱高炽走了出来:“陛下不可啊,今日秋风凉……” 朱棣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 “塞北的风可比这凛冽的多,朕不是照样骑马出征。” 翻身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虽然年纪大了些,身手依旧矫健。 “今日有兴致,便以船厂为终点,尔等随朕骑行,先到者赏白银百两。” 一百两银子在这群人里面不算啥,也就是个彩头,主要是能让朱棣高兴,不管是汉赵二王还是各位皇孙都跃跃欲试。 风起,朱棣一声:“起。” 朱棣胯下宝马承风而去,风过马鬃,飘逸潇洒,朱棣心生豪迈之情,迎风扬鞭,策马急行。 汉王的黑驹若黑色的闪电,马上功夫汉王还是拿手的,健壮马匹的每一次奔跑时都将自己的肌肉展现的淋漓尽致。 朱瞻基向来不甘人后,太孙喜白马,少年风骨傲然迎上,他强烈的胜负欲让他不管做什么都不甘心输。 朱高炽看着一群人飞驰而去,不免心生落寞,哪是他不想骑马,只是身材肥胖,腿脚不便。 几匹快马飞驰,在这样的马蹄声中朱棣才觉得自己犹有少年风姿,回身一看骑马的朱高煦和朱瞻基,似乎那是他从前的两个阶段。 少年时,与壮年时,意气风发驰骋漠北,君临天下傲视群雄。 这两人也是谁也不让谁,奋力在争着超过对方。 不远处就是江边,郑和已经率人在船厂迎接,远远瞧见几匹骏马驰骋而来。 朱棣第一个来到了船厂,这还真不是几人让的,确实是骑术了得,宝马也是真宝马。 朱瞻基和朱高煦几乎同时达到,两人互相依旧是不服气的,只是面子上没表现出来。 “瞻基骑马颇有我当年之风啊。” “二叔风采不减当年。” “臣郑和携诸位工匠恭迎圣驾。” “陛下万岁,陛下洪福。”所有船厂的工匠都跪了下来,齐声高呼。 朱瞻墡等人姗姗来迟,朱高煦高声笑着说:“瞻墡,你这速度有点慢啊。” “快还是二叔快。” “你大哥也快。” “皇爷爷最快。”朱瞻墉高声喊道。 朱棣难得的如此开心,好不容易活动了一下筋骨让他通体舒畅。 “郑和,蒸汽机呢,无马之车,无风之船呢。” “陛下请看江上。” 江对岸,随着蒸汽升腾,一艘蒸汽明轮船发动,大明的长江上,蒸汽蓬勃。 ------------ 第76章 蒸汽轮船(二) 宽阔的江面上,蒸汽升腾,岸边的众人远远眺望,太子站在车上,嘉兴郡主就在他旁边兴奋的喊着:“父亲快看,那艘大船在喷气。” 船尾的明轮滚动,水波荡起,从江的对岸行驶而来,缓缓的靠近众人才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艘小船,当然只是相当于停在岸边的巨大宝船来说,是一艘普通的商船,为100料级别的商船。 郑和的宝船为5000料,船队里面还有2000料和1600料船只,普通的商船都在50-200料之间。 当船只靠岸,船上的人下来才是让所有人惊讶的时候,因为只有三个人。 这商船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商船啊,只有三个人,不用杨帆就能行驶起来,若非心里有准备,真是会觉得匪夷所思。 “陛下请登船吧。”郑和示意大家上船欣赏。 朱棣龙行虎步众人也纷纷跟上,嘉兴郡主一溜烟小跑到了朱瞻墡的身边:“五哥听说你是烧开水想到的法子?” “是啊。” “五哥真聪明。” 众人走上了甲板反而更加的惊讶,因为甲板上以及船舱内放满了压舱的沙石,方才这艘船可是满载航行的。 朱棣的虽然没有改变他的脸色,只是微微笑着表达自己的满意,但是他的眼中那迸发而出的欣喜不少于任何人。 郑和指着压舱的货物:“这艘船满载的情况下可以载粮食两百四十石,我们测试过了满载之下船只依旧可以正常的行驶。” “行驶速度有多快?” “一日不下三百里。” 郑和的话让朱棣和汉王瞬间面色一变,这种载重量一日可行三百里,不管是行军还是送粮,这对于他们常年打仗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的后勤补给至少是现在敌人的五倍速度以上。 “陛下,蒸汽船发动之后,可一直行进,方才仅有三人就可以操作,其中一人还是瞭望江面提醒的人,真正在操作的只有两人,分班可以一直运行,若非夜晚难以观察情况,不然可以走的更远。” 蒸汽船现在的航行速度大概在10公里每小时的样子,当然是风平浪静的时候,现在还没正式进入过大海。 以古代的速度,马有昼夜奔波日行千里,但是若是军队运送物资就远远走不了那么快的。 假设长城边上有战事,若从江南富硕之地调遣兵士粮食,光是将人和物资送过去就得多久,这年代可不是人人有马可骑的。 所以边防重镇往往需要囤积大量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光是每天运送这些粮食,管理这些粮食物资就需要不少的财力消耗。 虽说现在只有蒸汽船,但是只要蒸汽机可行,蒸汽火车必然会出现,至少在押运物资和兵士上的花费就是大量的缩减,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试想一下,若将来发生北平保卫战,郑和的宝船载人载物,直接从天津上岸,就真如小说里面写的一样了,不到三天数万精兵从天而降,这种后方的补给支援能力,在这个时代机会可以让大明的军队立于不败之地。 当大家的实力差不多的时候,打的就是谁补充的快,谁的粮草足,更别说我兵强马壮,补给还远快于你。 蒸汽机这种在这个时代革命性的产品,会带来全方位的革新。 郑和继续带着众人来到了蒸汽船的心脏,蒸汽机。 看着那一大块铁疙瘩,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原理,就算是将原理分析一通能听懂的有几人,经过不断的改造试错,现在的蒸汽机虽然不是完全成品,但是其中各项细节已经不是没参与研究的人可以看透的了。 皇帝无所谓,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这铁疙瘩烧煤可以让船只动起来。 最后是船尾的明轮,本来张三等人是想要将明轮装在船的两侧,但是因为工艺受限以及时间不足,没有来得及施行,最终还是装在了船尾。 “五哥,这个东西好像是御花园里面的水车。” “是啊,原理是一样的。” “从烧水想到了蒸汽机,从水车想到了明轮,都是寻常可见的微末之物,想出来的确实奇思妙想,瞻墡,做得好。”朱棣的夸赞让朱瞻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皇爷爷,明轮的想法是张三等工匠想出来,之前我们还在为此发愁呢。” “哦?”朱棣惊讶:“这就是你想要网罗天下能精制工具之人的原因吗?” 朱瞻墡单纯的嘿嘿笑着:“都被皇爷爷看透了。” “很好,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知己之不足,用他人之长,甚好。”朱棣今日对朱瞻墡可谓赞赏有加。 “陛下,可要乘船一试?”郑和尝试性的询问。 朱高炽和跟来的夏原吉忙一起阻止:“不可,不可,蒸汽船毕竟还是试验阶段,还未完善,陛下龙体贵重,不可冒险。” 朱棣脸拉了下来:“若连这点小事都畏畏缩缩,大明的皇帝难道不会为人耻笑吗?” “大明要有蒸汽船,要有蒸汽车,将来大明到处都有,若不敢乘,将来如何让兵士乘坐,如何让百姓乘坐。” 朱高炽和夏原吉无奈的跪下,朱高炽说:“儿臣知错。” “你们两下船去,别跟着了。” “这……” 感受到朱棣的不开心,两人只能下了船,望着商船再次升腾起蒸汽慢慢加速。 蒸汽船郑和已经试了很多次都没问题,所以才敢让朱棣坐,没把握的话他可不敢。 商船迎风,朱棣站在船头,切身的感受到蒸汽动力带来的速度,朱棣望着江面豪情万丈,仿佛看到了蒸蒸日上的大明。 “将来这江面上都是我大明的商船,从交趾来的,从朝鲜来的,从东瀛来的,从西洋来的,要应天府如大明的长安城,万国来朝。” “陛下天运福隆,天命所归。”汉王第一个带头跪拜。 满船文武皆跪拜,朱棣意气风发仿佛再次年少。 “好,从今日起,郑和督办国立长江造船厂,将蒸汽机装到宝船上,你下次下西洋的时候朕要看到能用蒸汽机运行的宝船。” “臣,遵旨领命。”郑和毫不犹豫。 “还有,内阁拟旨,从今日起严查皇船私用,严查漕运偷税漏税,严查盐运,命陈瑄主办重制江河贸易税款,赵王朱高燧太孙朱瞻基及皇孙朱瞻墡从旁协助,所有税款以粮票结算。” ------------ 第77章 陈瑄 今日的蒸汽船在江面上航行,两岸见到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离得远的也看不清楚,就是看到了一艘船冒着烟还能航行,为之惊奇不已。 靠岸后,下船了朱棣回头还看了一眼蒸汽船,切身体会过之后让他更加坚定了大明得发展蒸汽船的决心。 “郑和,所有参与制造蒸汽机的工匠们都要管好,蒸汽机的图纸不得泄露。” “是,陛下。” 蒸汽机要发展,航运要改,朱棣兴致勃勃的对着朱高炽说:“怎么样太子爷,蒸汽船好用吧。” 方才没有上船被勒令留在岸边的朱高炽有些无奈,但是恭谨的说:“陛下洪福。” “去命人让陈瑄赶紧回京,朕要重整河运和海运规则。” “是,陛下,这就派人去传令。” 陈瑄近段时间在济南府,回来估计要几天的时间。 朱棣满意的再参观了一下船厂然后准备回宫,朱瞻墡临走之前拉着郑和小声的说:“接下来蒸汽机的发展就不用让李显予抄写描绘了,蒸汽机厂加紧建造。” “殿下,这……”郑和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照我说的做就好,还有府上暗中派人看着一下李显予的行动,有没有和外面的人交集。” 郑和察觉出一些意思来,这是不放心李显予,但是既然不放心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李显予做这些摘抄的工作。 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朱瞻墡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这是朱瞻墡在测试李显予,李显予之前在花船上说的理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靠,朱瞻墡愿意收留她,毫不避讳的说,男儿本色占据99%的原因。 但是这样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身边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需要让李显予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来确保她对于自己是无害的。 将她养在郑和府上而不是外面,就是因为这样她如果真是间谍,没有那么容易可以去接触到其他人。 郑和府上都是郑和的人,想要传信息出去很难,她一个被包的清倌人在郑和府上人生地不熟,郑和是不可能在没有朱瞻墡的授意下让她自己私自出府,一旦有和府外的人接触也会被告知朱瞻墡。 现在到郑和府上已经快两月了,这段时间朱瞻墡并未让郑和对她有特别的监视,给她一个相对宽松的生活环境,给她机会,也给她重要的信息。 如果她真的是他国间谍,她一定会想办法将蒸汽机的消息送出去,从现在开始对她进行一个长期的考察。 若不是间谍那肯定是最好的,安心的养个清倌人在外面,等到时候带她去藩地,当然应该不止她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房。 若真的是间谍,朱瞻墡感觉之前她凌乱的话语猜测是东瀛间谍,那么正好看看她的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顺藤摸瓜抓一下这些不安分的东瀛倭寇。 至于朱瞻墡敢将蒸汽机的图纸等信息让李显予看到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猜测她是间谍,那么得给她足够她去冒险的信息,还有一个是蒸汽机就算给她们图纸,想要造出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自己可是带着现代的知识过来,还得和这么多顶尖的工匠们反复试验才做到这一步的,外国的生产力水平,基础制造水平都比不上大明,他们想要做到这个程度得多少时间。 等他做出来我们大明的坚船利炮已经到家家门了。 他万分祈祷李显予的那个高丽亡国公主的故事是真的,至少这样她不是一个间谍,才能安心在一起。 …… 三日后,快马赶回的漕运总兵官陈瑄拖着乏累的身子,直接进宫面圣。 陈瑄自永乐元年迎朱棣过长江登基之后就任漕运总兵官,至今一十三年,改革漕运制度,修治京杭运河,功绩显赫。 主要的功绩是在京杭大运河以及其周边水系的贯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后世明清两朝都享受到他疏浚大运河的好处。 也是因为大运河的水系的贯通,朱棣迁都北平才有了保障,毕竟通过大运河可以将江南的赋税几百万石粮食送达北平。 陈瑄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武将身子,文臣面孔,这面相是极好的,那种端正敦厚的模样,来个相面的都得夸他一番。 “臣,陈瑄拜见陛下。” “快起来吧,事情传令使都与你说了吧。” “是的,但是陛下,眼下会通河马上可以全面通航,之前决定停止海运,改走内河漕运,怎么忽然间又变成了要重兴海运。” 陈瑄不得其解,传令使虽然说了蒸汽机和蒸汽船的事情,但是使者自己也没见过这两样东西,形容的云里雾里,陈瑄听的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蒸汽机到底是什么。 朱棣这几日心情都很好,银行那边不断的有好消息,粮票发行又顺利,所以一直脸上挂着笑。 “哈哈,等你见过蒸汽船就知道了,会通河全面通航还是不能停,朕要海运河运两手抓,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大运河的事情先让你手下的人负责一段时间。” “陛下,臣……” “不必担心,你通运河做的很好,这不是让卸了差事,而是有更大的差事等着你,今天回去养足了精神,明日去郑和的船厂亲眼看看蒸汽船,再去太子东宫,太子家的老五可也等着见你。” “五殿下?”陈瑄有些莫名奇怪,这个之前都没什么作为的五殿下,最近好像名声大噪。 “陛下,倭寇小股势力时常扰我沿海渔民,这也是您指定内河航运为主的原因,这……”陈瑄仍旧不解。 “你放心,倭寇的船追不上咱们大明的蒸汽船,而且东瀛倭寇,在海上滋扰我大明多年,朕要重海运,若是找到机会,不久的将来,朕要御驾海上,去看看那东边的东瀛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 陈瑄吃惊,朱棣这是动了征伐东瀛的心了,但是要离开本土去连位置都不是很清楚的东瀛打仗,这可太冒险了,我中华大地可从未有过此先例。 “陛下,倭国……” “不必说了,北方蛮子扰我大明北疆,东瀛倭寇扰我东部沿海,我永乐一朝,没道理让他们嚣张。” “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去看了蒸汽船,若觉得还有不妥,再来找我。” ------------ 第78章 江海之路(一) 第二日的正午,宫门口出现了一个匆忙的身影,正是昨天进过一次宫的漕运总兵官陈瑄。 在门口等得有些焦急的陈瑄,脸上挂着兴奋,来回踱步。 “陈总兵,您莫急,已经派人去禀了。”守门的兵士看陈瑄那焦急的模样,怕有什么急事,出口说了一句。 他们这些人想要进宫要么得有召见,要么得的允许。 等待了一会,终于得了允许,陈瑄也顾不得许多,一路小跑了起来。 “陈总兵今日怎么如此慌张?不是有什么大事吧。” “瞧着陈总兵虽然慌张,但是神色极好,还带着笑,或许是喜事吧。” 陈瑄觐见朱棣,朱棣瞧着他那满脸的喜色便问:“一早去看了蒸汽船了?”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陈瑄声音清脆的回答:“是的陛下,早上去看了,看完便快马加鞭赶回来,蒸汽船真乃巧夺天工之物。” “这是朕的孙儿烧开水烧出来的,哈哈。”朱棣至今仍觉得这件事情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郑和早上与我好一番夸奖五殿下,说殿下能于细微之处观察出道理来,还说殿下写了一本【万物运行之理】真乃奇书啊。” 朱棣拿出了一本书,正是万物运行之理,让太监递给了陈瑄。 “郑和也将书交给朕了,朕看了,有些可以理解,有些连朕也理解不了。” 陈瑄接过书,并未打开:“臣在郑和处看过书了,奇书,而且五殿下竟然将书印制成册要给所有的工匠们学习。” “他的做法倒是与你想法不谋而合,年前你上书,疏陈三事,专漕运,整军伍,兴学校,其中兴学校一项,你说府州县学的教员多不称职,应予考核,不称职者予以黜落;挑选俊秀之才补为生员;准许军中子弟入学读书。” “臣惶恐,陛下竟记得臣所疏陈之事。” “你的意见很好,朕都放在心上,只是学校的事情得从长计议,事情得一件件的做,瞻墡所做与你所想倒是有些相似,蒸汽船你也看了,可还有什么疑虑额?” “臣目光短浅,今日所见蒸汽船,大开眼界,若蒸汽船能够大量生产,我大明之沿海必然商贸繁盛,倭寇之祸也可解。” “恩,等会去找找太子,还有和瞻基瞻墡聊聊看。” “谢陛下,臣先告退了。” “下去吧。” 陈瑄走后,朱棣拿着那本太监重新递回来的万物运行之理,轻轻的用书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人人都上学了,谁去农耕,养了一大堆眼高手低的文进士可怎么办?愚笨之人有何资格进学堂?”朱棣喃喃自语着。 陈瑄先去了太子那边,正好朱瞻基也在。 “臣陈瑄,参见太子殿下,太孙殿下。” “陈总兵免礼,听闻你昨日才回来,舟车劳顿,辛苦了。” 一番寒暄之后,陈瑄便聊起了正事:“今日臣去见了郑和,见了蒸汽船,本来陛下传旨给我要重新开海运,我还不知其意,现在明白了。” “海运重开,河运也要继续做,大运河连通北平和应天府,将来北平皇宫建造完成便会迁都,两都之间的航船依然是重中之重。” 陈瑄点头:“会通河年内可以全面通航,不会超期。” 太子爷对于陈瑄做事还是很满意的:“陈总兵,陛下的意思是运河的事情大致已经落实下来了,你吩咐手下的人去做,至于你自己,陛下要交给你制定海运,江运两者的规则及税款等各项事宜,你可愿意?” 陈瑄立马回:“臣才疏学浅,承蒙陛下和太子抬举,愿为陛下分忧,为太子分忧。” “陛下有意创建海运护卫兵,与漕运官兵整合为大明海军,陈总兵这差事得交到你头上了。” 新建的海军由他负责,这可是升官的大好机会,看过蒸汽机之后陈瑄对此也是非常的有信心,陈瑄自然不会推脱。 陈瑄是作为海军负责人的第一人选,因为其在水系军队中的威望和经验,也因为皇帝的信任。 这种手掌重兵的职位,若非信任之人是不可能让他去做的。 朱高炽要和他商量一些细节的东西,陈瑄却是自己开口问:“太子殿下,臣听闻蒸汽机是五殿下做的,是否可以让臣先见一见五殿下,臣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五殿下。” “瞻墡还在大本堂上课,而且这孩子。”朱高炽一边说一边苦笑:“就算是让他来了也是在睡觉,都是我们先商量完了,碰到些问题或者想要听听建议再去问他。” 陈瑄对于这个五殿下更加的好奇了,越想越觉得是个奇人。 “瞻墡脑子活络但是性子懒惫了些。”朱瞻基也无奈。 朱高炽看了眼朱瞻基,心想老五这个性格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基本上没和朱瞻基起矛盾,若是两人的性格差不多,现在估计每天都得干架,谁都不服谁。 “按照郑和的估计,蒸汽机应该在年内可以正式使用,现在距离新年还有三个月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陛下要先整治目前的漕运,制定好行船赋税。” 陈瑄有些尴尬,民船商船都好说,主要是透露税赋以及皇船私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 他自己并未有假公济私,但是也给朝廷官员开了方便一门,一些皇船的私用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运送的不是违禁品。 主要是能私用皇船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 他一切都是以漕运畅通为优先的,他对于这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得利的官员,氏族,门阀就会更好的配合他漕运的其他规定。 而现在整个漕运体系面临这一次巨大的改革,其中动到的利益必然非常巨大,想必阻力也不会小,只是皇帝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而且蒸汽机带来的改革势必是难以阻挡的。 大势在前,陈瑄知其难但是也知其不可违。 一场针对官场和江南门阀氏族的变动要开始了。 陈瑄有些担心事情的发展方向变得不可控,更担心洪武年间那种大规模的杀戮开始。 一个下午和太子爷朱瞻基的详细会谈之后,陈瑄终于迎来了下课之后被朱高炽喊来的朱瞻墡。 朱瞻墡也是一样终于等到了见这位陈总兵的机会,之前就想见,只是一直没等到他回来。 陈瑄打死也没想到,清秀的少年进门第一句是 “父亲,先开饭吧。” ------------ 第79章 江海之路(二) “父亲,先开饭吧。” “好主意。” 父子两心有灵犀,朱高炽马上安排太监们去准备,太子的晚膳必须得是御膳房精挑细选的顶尖厨子来做,每日还不重样。 太子爷很少生气,对太监下人也多和善,但是你若是做的难吃,那一定大怒,男人必须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陈瑄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朱瞻墡,之前远远的见过这位殿下,但是没有仔细的在意过,可以说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见面。 “五殿下。” “你就是陈瑄陈总兵吗?”朱瞻墡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这位陈总兵在。 “正是微臣。” “前些日子我二叔说你在济南府,不然我早就想要见一见陈总兵了。” 听闻朱瞻墡叫二叔,陈瑄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汉王和太子关系不算融洽,这位皇孙却一口一个二叔喊得亲切,不过瞧着太子爷没意见,他自然没意见。 “是的,臣前些日子因为公务都在济南府,昨日才返回。” 接着又说:“早上臣去见了郑和,见了蒸汽机,郑和与臣夸奖了一番五殿下。” “郑和夸大了,我也就是出了主意而已,还是他与工匠们辛苦,不然也造不出蒸汽机,三月就能做成这样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 “瞻墡,方才陈总兵与我们商量了一些漕运海运的事情,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朱瞻基接过了话。 “大哥,什么事情。” “陈总兵即将出任河运及海事总兵官,海事先不说,主要是河运,蒸汽船的出现会促使漕运船只速度变快,可以预想航船也会更加频繁,江南士族门阀行漕运最多,与其最相关,如何与之交涉是漕运改革之关键。” 朱瞻基说的很隐晦,其实就是漕运改革会触及士族门阀的利益,这些人又都是纳税大户,一家两家还好,全都得罪了,他陈瑄也做不了。 “陈总兵可否说一下,现在的漕运是个什么情况,如何管理的?” 目前漕运最繁忙最热闹的是大运河,毕竟贯通南北,漕粮和宫廷运输占了一大部分,除了这些之外,明代商贸逐渐发达。 徽商是茶叶贸易起家,晋商是盐业起家,丝绸,陶瓷,各种当地特产,都在这条大运河上繁忙的运输着,随着大明越来越繁盛,这些商贸活动不断的增加。 由于文人对商人的不重视和商人的“恶名”,商人们虽然赚钱,但是地位不高,风评一般也不好,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个商人集团,集合起来维护自己的利益,慢慢的也开始用集团的力量来增加自己的利益。 但是就是这些人,是赋税的大户。 虽然文人抑制商业,但是朝廷需要赋税,需要民间资本的增加,这是阻挡不住的,所以就算在抑制之下,这些年永乐盛世,商业活动还是在不断的增加。 士族门阀多也有靠山,依靠着大靠山又找一些小的在各个关键环节的官员,以现银或分红的形式来进行捆绑,这也形成了一整条利益链条,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漕运商业体系主要的税款有四种,商税、船钞、抽分、门摊税。 商税是根据物品售价征税,运河上光是商税的收税站就有两百多个,生怕逃了。 单单这些收税站的维持就得不少人,不少薪俸,当然就是这些收税站的小吏最容易被门阀们买通,收受贿赂。 毕竟这些门阀塞的钱可比小吏们自己的薪俸要高的多。 船钞根据船舶大小以及运载总量分类,从北平到杭州分五段收费,就算是空船从头到尾走一次也得8两银子。 抽分是对造船材料的收费,以实物缴纳。 门摊税,是对城镇商人货栈和货摊征收的许可税,非朝廷粮食贡品,要流入市场商铺,都需要征收这项税款,这也是偷逃的重点项目,负责收税的小吏们漏报,少报,就可以减免不少的税款。 朝廷对于商贸的压制是显而易见的,普通的商船若是全额缴纳,装的又只是当地的特产,从应天府到北平,这税款可能要到商品成本的五六层甚至更高。 士族门阀们通过一些手段,将数量少报三四层,又逃过门摊税,就可以以更低廉的价格进入其他城市的市场,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垄断,小商贩根本无法和他们竞争。 当你垄断了一个市场,你就会想方设法阻止任何的改变,因为任何的变数都有可能给你带来不利的影响。 陈瑄疏浚河道,便利了朝廷的漕粮贡品,同时也增加了各地的赋税,虽说氏族门阀做大,也透漏了一部分税款,但是终究是有不少缴纳的赋税。 加上这些门阀在当地势力强大,陈瑄司职漕运总兵官,将这些门阀和朝廷的关系维系下来已然很不容易。 看着陈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漕运情况,那对于门阀士族既爱又恨,更多无奈的模样,朱瞻墡知道他是有想过真实的改变现状,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按照现在的朝廷能力确实难以改变。 陈瑄说的差不多的时候,菜也上了,朱高炽虽然忧愁但是美食当前还是得先吃。 太子爷喜欢吃,众所周知,朱瞻基虽然无奈,但是也不能拦着,边吃边说。 “陈总兵,一起吃吧。” “太子殿下,臣等会回家吃就好了。” “你中午来的时候正是午膳刚过,我估计着你赶过来的路程是中午也没吃吧,饿着肚子可什么都做不成,坐下一起吃吧。” 当然太子的晚膳不是君臣同席,一人一个餐桌,食物都分的小份且精致。 “陈总兵尝尝这个菜,这是福建那边来的厨师做的,用瓦罐煨了一堆食材海鲜,味道极其鲜美。” 朱瞻墡看了看,这菜倒是很像佛跳墙,只是此时佛跳墙还没发明出来,有些类似而已。 用膳期间朱瞻墡一直在向着陈瑄的话,现有的士族门阀随着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在各行各业也有垄断效应,通过贿赂或者联姻在官场上也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可能一棍子打死。 但是垄断或者寡头都不利于经济的多样性,朱瞻墡来了一个点子。 以集体经济对抗寡头垄断,是否可行呢? 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 第80章 江海之路(三) “陈总兵,盐业,生丝,绸缎,这些东西若我所知不错的话应该是在某些区域有着密集的生产。” 陈瑄点了点头:“例如生丝,湖州府的桑蚕养殖繁盛,产出湖丝量大而且质量好,有着湖丝遍天下的称号,四川的阆中阆丝品质也好,湖州府的养蚕业发达,几乎隔着几个村落就有一个专门养蚕的。” “这些生丝都是卖给谁的?” 陈瑄有些不好开口,太子爷看出了他的窘迫:“陈总兵,一切尽可直言。” “生丝品质好的会被纳入皇家贡品,但是贡品只有一部分,大部分的生丝流入湖州府的各大商行,毕竟这些养蚕人并没有生产优质丝绸的能力,也没有将生丝运出去卖的能力。” 朱瞻墡知道,这些生丝最后会到各大商行,有些成为丝绸,有些以生丝为货物进行交易,甚至一部分会以走私的形式,留出国外。 这年代东瀛和朝鲜以及南洋诸国对于丝绸都是有需求的,特别是东瀛,他们的需求挺大,但是没有桑蚕养殖能力,好的生丝都得从大明运过去。 海上风浪大,为了劫掠大明边境和走私需求,东瀛的造船技艺也在这时候不断的精进。 底层养桑制丝的农户是没有什么议价权的,丰年的时候甚至经常要被压价,因为江南一带桑蚕业发达,从业人员也多,所以价格低廉了下来。 大商行有销路,有运输能力,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但是就算这样桑蚕还是比普通种粮食来赚钱的多,所以从业者依旧很多。 “陈总兵何时有空可否带我走访一下养蚕制丝的村子。” “殿下若是方便,明日就可。” 朱瞻墡看向了朱高煦,朱高煦先问了一句:“你要去看什么?” “父亲,我想到一种新的生产方式。” “什么方式?” “集体经济。” “何为集体经济?” “以村为集体,乡老,族长负责,如某个村经营蚕丝,所有的农户将蚕丝都收入集体,一起供销,派人与商行谈价格,甚至直接包船运送到其他城市以卖上更好的价格,所得收益,按照各家各户的产量分成。” 听闻此做法,几人都是颇为惊奇,朱瞻墡的办法是刺激经济,以求突破寡头垄断,商贸繁荣才能增加税收,但是很明显会侵害到现在的豪绅地主阶级,想要真的做起来会非常的困难。 他们朱瞻墡的想法超前,但是陈瑄估算会非常的难落地,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讨。 步子不能迈得太大,现在阶段要先稳住本来的江南士族门阀,又要刺激经济。 朱瞻墡自己倒是不这么认为,蒸汽机一旦可以量产,可不是只有装船这么一个作用,各行各业随着蒸汽机的进入,生产力都会得到大幅的提升。 蚕丝抽丝,纺织,农业灌溉,煤矿挖掘,物资运输,等等各行各业都会得到一个极大的提升。 大幅提升生产力,社会的生产力提高了,国民经济能力就会提升。 商贸需求会变大,这些原来的行业寡头或者行业垄断者都可能会面临一次洗牌。 短时间内陈瑄想不到办法很好的解决士族门阀对于漕运和商贸的垄断问题,只得先想想税赋的问题,税才是朝廷最看重的。 朱瞻基思考后说:“现有的漕运税务,商税和门摊税是容易被偷逃的,可否以严罚,严抓来遏止。” “不行。”太子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现下是要刺激商贸,增加漕运海运繁荣来增加赋税,氏族门阀虽有偷漏,但是作为纳税大户,现在不可直接打压,不然必然让人风声鹤唳,反而压制的商贸。” “但是这些偷逃的可都是朝廷的财富。”朱瞻基对于这些偷奸耍滑的商人打心底里还是瞧不上的,更何况他们敢违反大明律法。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门阀之事多年了,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不可轻动。” “父亲,不动则不变。”在这件事情上朱瞻基的想法和朱瞻墡是差不多的,只是朱瞻墡的想法更加超前一些。 社会面临一次重大变革之时,原先的中流砥柱或会变成新时代的绊脚石。 大明的发展需要民间资本的参与和推动,历史上明末也确实有资本觉醒的感觉。 但是天灾人祸,外加这些抬头的资本家没有什么家国意识,卖国求荣的也有,历史的洪流中,满清入关,将抬头的资本压下,封建王朝对人民的奴役在这满清一朝达到了顶峰。 从而错失了一次争霸世界的机会。 这些门阀士族地主豪绅就是这个时代的资本家,要运用他们,要让他们来推动参与社会的发展,但是不能放任他们。 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家族领头人或者大商行东家,个顶个的都是聪明人,能将他们用好才能推动大明钱进。 蒸汽机是大明这艘巨轮的动力,这艘巨轮澎湃的动力,需要向前远眺者,需要舵手,也需要将沿途各地的商贸资源进行贸易的人。 朱瞻墡忽然间如同醍醐灌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们现在并没有那么急切的需求去改变税款,去改变民间生产,去抓氏族门阀,去严制税法。 而是需要去告诉所有人,你去经商吧,去贸易吧,去让我们的江河大海上都是载满货物的船只。 取消士农工商在人内心的阶级标签。 正规的经商并不丢人,贸易并非投机倒把,让门市开业,让小贩不用东躲西藏,让想要做小生意的人敢于做起来。 无数的小商贩才会出现新的大资本,才会有新的生产法子,他们会不断的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产品,不管是粮食还是工具,用上新产品,创造新需求。 华夏不似欧洲,对于商人自古以来都是瞧不上的,特别是当政的士大夫阶级。 但是看不起归看不起,赋税还是得靠他们,官员贪污也得靠他们。 现在得想法让商人这个阶级不再受歧视,普通人敢于经商,敢于从小生意开始。 然后告诉他们:纳税光荣。 “陈总兵,去年哪家纳税最多?” “扬州府杨兴。” “向陛下申请,颁他功德牌坊,赐金券圣旨以示嘉奖,将其名字及纳税数额昭告全府,要让妇孺老幼皆知,明年阅兵请他来,位列百官之下。” 三人纷纷咋舌看着朱瞻墡,一脸的不敢置信。 “还有纳税前十的全部照此法子做。” 给你荣耀,朝廷赐的荣耀,给你地位,朝廷赐的地位。 但是若明年逃税漏税,不单单是要被罚的事情,你这面子怎么办,赐下来的功德牌坊被收走,这在古代可是比杀他头还难受的。 就算你想逃点漏些,能比今年少吗?今年第一明年没排上号?这我能受得了? 站上道德至高点绑架资本家。 这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一部分当下的问题。 以舆论压力来让原有的寡头们可以多纳税,减少其在不正当竞争中的获利,同时也提升商人的地位。 ------------ 第81章 文脉 朱瞻墡的想法让朱高炽,朱瞻基,陈瑄都愣住了,可以说是瞠目结舌。 这是阳谋啊,红果果的阳谋,利用的是什么? 是人的虚荣心,是人的名利心,是这个年代商人们花钱买不到的尊重和名气。 “殿下,这事情或许有待商榷。”陈瑄谨慎的说。 朱高炽思考了之后也是愁容满面,改变不是那么快就能发生的,这些事情在座的人也是闻所未闻,到底什么效果也不知道。 “我觉得可以一试。”朱瞻基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高炽深思熟虑之后:“这事情,我得先与陛下谈谈,若真要大力的鼓励商业,银行开放小额低息贷款鼓励普通百姓经商,那朝廷做出姿态,表彰商人也非不可,只是怕太多农耕之人跟着风气去经商,反而不好。” 这个年代的太子最关心的是农耕百姓,这是国家的基底。 朱高炽的思维中,任何可能威胁到农耕的事情都必须非常的谨慎。 民以食为天,这时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粮食丰足,一旦碰到灾年,庄稼欠收就是民生大问题。 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其实也是一样的,穷怕了饿怕了,就算是粮食富足的情况下,各地的储备粮基本都要满,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大家都不用挨饿所以关注的人少罢了。 大明的发展需以国民生产力为主线,一切的都是都是为了辅助生产力提高而发挥作用。 这一天谈下来,几人的意见非常多,但是真的能落到实处的还得经过皇帝的批准,太子拟了折子今晚就会递给皇帝。 陈瑄和朱瞻墡离开,留下朱瞻基和朱高炽两人。 确认人走了之后,朱瞻基说:“父亲,瞻墡的有些建议想法实在是太超前了,甚至有些不切实际。” “他的脑子活络,每每想到的意见都是我们从未听闻的,其中有好的能用的,也有些难以落实的,你作为兄长要帮着他,你们两人将那些能用的落实下来,这样才是最好。” “儿子明白了。” “对了,银行最近如何。” “一切发展良好,工商银行马上可以开业,就按照父亲说的,针对信誉良好的小商贩准发放低息贷款来促进商业,由乡老或者族长担保,收息很低。” “恩,户部的折子上说外面的钱庄发放了超过十年期的定期储蓄,这是学银行的,但是银行最高只有五年期的定期,他们有二十年的,你觉得会不会出问题。” 朱瞻基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有些隐忧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恩那就好,等会我去见陛下,瞻墡那个关于纳税大户赠牌坊的做法今晚我会与陛下好好谈谈。” “此法子……”朱瞻基叹气。 朱高炽细想这个意见后,还是觉得要做:“形式是一方面,瞻墡有一句话没错,必须提升商人的地位,若人人瞧不起商人,只有那些江南豪绅们占着垄断做商人,或者那些偷奸耍滑的市井小民做商人,那商贸发展不起来,要让那些诚实可靠的人也去经商。” “既然要发展商贸就得让人知道做商人并非蝇营狗苟,投机倒把之事。” “悉听父亲安排。” 离开的陈瑄和朱瞻墡这是在在院门口停了下来:“陈总兵,有空的话我还是想要去看看那些村子。” “五殿下,得了太子和陛下的允许,臣方才可带您前往。” “行,我自己和父亲还有皇爷爷说。” 回到院子已经深夜了,朱瞻墡好久没这么晚回院子了,大明朝也没电视看,他一般都睡的很早,而且发现原来作为熬夜小王子的自己,现在非常的嗜睡。 回到房内的朱瞻墡今天忽然不嗜睡了,今天商量事情,给他来了想法,就是关于给商人们荣誉的事情,他联想到了福布斯财富榜,现代那些大富豪们一个个登榜,那可都是名气和荣誉。 要是在大明要搞一份报纸,那好像有搞头啊。 而且报纸不像是蒸汽机这么难搞,就算纸张水平差一些,现在勉强要搞也是可以搞的么。 “楚儿。” “殿下。”楚儿轻声回了一句。 “楚儿,你们平常了解新鲜事情是怎么了解的?” “桑语消息灵通,无事的时候她就会和我说一些新消息,口口相传,很多都是瞎传的。” “你去把桑语叫来。” “啊?”楚儿一愣,这晚上叫两个宫女进来,她不知道自家殿下是想要做什么? 桑语走了进来,夜色朦胧,看不见两人的羞涩。 为什么殿下这时候叫两个宫女进来,心想难道殿下真想要,口口相传。 “桑语,据说你消息灵通,与我说说这些消息都是怎么来的。” 桑语以为是要训斥她了忙说:“殿下,是桑语多嘴,桑语不该……” “哎等等,不是要训斥你,你照实回答就好了。” 桑语平复了一下心情:“殿下,宫内的太监们负责旨,有些也负责递折子,还有各地传上来的邸报,有时候偷偷瞧见了些就会闲聊的时候说出来,在宫内就会传一些新鲜消息。” “邸报,”朱瞻墡自语了一句,邸报其实是最早的报纸雏形,各地的官员上书事情就是一邸报传达到中央,只是是给皇帝和内阁看的。 记录各地是否有天灾,是否需要中央支援,有没有人造反,没有匪患等等的,如果近段时间没事,就会写上一大段歌功颂德,天下太平的马屁话来应付了事。 民间的诸事只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传闻,并没有报纸的存在,虽说朱瞻墡生活的时代,电子媒体大范围的取代了传统媒体,但是纸媒毕竟占据信息渠道上百年。 媒体可以作为朝廷的信息宣传渠道。 我华夏文化必须有正规且良好的宣传渠道,要让所有人去感受到蕴含着文化里面的力量。 现代的世界,当年外国就是通过媒体宣扬华夏威胁论,掌控舆论对我们口诛笔伐,时至今日对于我们华夏的诋毁也未曾断过,其心险恶,其行毒恶,偏偏有些不清楚的国人还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 要知道给予百姓们宣传的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华夏文化渊源流传,这是整个民族的基底,宣扬华夏文化才能团结整个民族。 若是让外族文化入侵,给人们宣传其他国家的文化好,久而久之文化分崩离析,民族自信心崩塌,一到打仗就会大批量的出现汉奸。 汉奸有行奸和心奸。 行奸如秦桧,汪精卫还有给鬼子带路党,这些人要么为了活命,要么为了个人利益,出卖自己的民族,身居高位者便是卖国之贼,但是他们其实从心底还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只是为了个人利益枉顾了一切伦理道德,卖国求荣,没有原则底线之人。 是为无父无母无国之恶人。 心奸经受他国文化入侵是打心底里认同他国之文化,不断的攻击本民族之文化,为他国摇旗呐喊,贬低以及妖魔化本民族文化,而这些人打心底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是正义的,你叫不醒他们,骂不醒他们,若让这些人身居高位,他们会不断的想办法破坏本民族的文化传承。 是为无父无母无国之蠢人。 文化是本民族的防火墙,若这面墙倒了,这个民族就得毫无抵御面对来自外族的疯狂肆虐。 它们会抢走我们的文化,烧毁我们祖先建立的院落高楼,夺走我们的姓氏,诋毁我们的英雄,让我们的孩子说着他们的语言,学习他们的文化,让孩子们成为内心深处不认同我们文化的外族人。 身有华夏文化者,为华夏人。 文化入侵是不见血的杀戮,却将血腥味弥漫到各个角落。 在文化的宣传和孩童的教育上必须将本民族文化放在第一位。 朱瞻墡要从现在开始就防止文化入侵,宣传本民族文化,要让大明朝的官员和文人先养成看报纸的习惯,现在百姓识字率还不够,得从文人大臣开始。 想到此处,朱瞻墡今夜下定决心创立报纸,创立大明的媒体文化部门,我虽草芥,愿为永续华夏文脉尽绵薄之力。 ------------ 第82章 大明日报 “楚儿,给我去寻几张大纸来,大概这么大。”朱瞻墡比划了一下。 楚儿拿来了纸张,在书桌上铺好,朱瞻墡思考了一会,在纸张的右上角写下了四个大字《大明日报》。 “殿下,日报是什么?” “恩,怎么解释呢,就是记录一些消息和新鲜时事让大家传阅来看的东西,比如山东有水患,四川有旱涝,这些事情。” “那不是陛下和内阁该关心的事情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且只是一个例子,也不会天天都有这些事情发生,还可以记载一下陛下最近做了什么事,发布了什么命令,应天府内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 “新鲜有趣的事情好。”八卦小能手桑语最是喜欢这样的东西。 但是朱瞻墡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报纸做的沉闷且无趣,是没有办法让普罗大众感兴趣的,报纸上面得有有趣的部分,将人先引入读报纸的过程。 娱乐版,朱瞻墡将最后一页写上了娱乐版,因为现在没能力做分门别类的报纸,只能做一份综合性的报纸,所以各个板块都得有。 首页和第二页是政事版,第三页是实时版,第四页是商事版,第五页为文化版,搜集大明文人的诗词歌赋,甚至是连载小说,最后是娱乐版。 朱瞻墡看的报纸并不多,此时只能根据记忆勉强的做,记得自己小时候关注的只有报纸上的笑话还有搞笑的事情,但是自己的父亲就会拿着报纸评论中外实事。 记得当年他的口头禅,老美子真不是个东西。 不同年龄段,不同身份大家的需求是不同的,或许这份大明日报会比较杂,但是第一份官媒报纸得先做出来,才能不断的改进,一下子做全不切实际。 朱瞻墡这一晚上完成了大致的版面设计,打起了哈欠,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下课后,朱瞻墡去见了胖爹,然后拿出了报纸给朱高炽看。 朱高炽有些头疼:“你这孩子怎么一天一个主意,昨日的事情刚禀告了陛下等待决断,今天又有新东西?” “父亲这东西简单,就算我自己找人就能做起来,就是想着朝廷若是愿意就朝廷来做是最好的。” 朱高炽翻看报纸,朱瞻墡一边给他解释着报纸的用处。 “父亲,您看这个首页上可以写上最近会通河马上要贯通了,这些利国利民的大事。” “商业版可以写一些最近什么涨价,还有这里给他搞一个排行榜,纳税榜,将纳税多的商人前十名或者前二十名写上去,常年放着,打开这页就能看到他的名字。” “这是文化版,可以让各地的文人投稿,连载小说都可以,诗词更是好,选择其优秀的放上去。” “这是娱乐版,记载一些有趣的事情,每日或者最开始每十日修订一次,供人订阅。” 朱高炽看完之后将报纸放了下来:“此报纸记载新鲜实事,国家大事,成了官员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好吗?” 对不同的人挑不同的重点,对自己的胖爹,朱瞻墡便说:“父亲,可以将陛下的国策,国家新颁布的政策记载上面,分发各州府,让大家都能看到朝廷在为民做事。” 朱高炽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等于还是一个朝廷宣传自己的窗口,这事情都不用去问,他知道朱棣肯定会同意。 “但是在朝廷大事同一份报纸上又有小说,又有商事,会不会失了庄重。” “父亲若无这些,这份报纸与承给您的各地邸报不就差不多了,沉闷且都是各地大事,无法吸引足够多的人,只有足够多的人订阅,才可以将报纸,将朝廷宣传的更好。” 站起身拍了拍朱瞻墡的脑袋:“你这主意还真是又好又多,估计你皇爷爷现在还在头痛昨天咱们谈的事情,今天你就又有新主意了,走吧,正好我要过去,带你一起。” 面见朱棣,将报纸的事情一说,朱棣明白这是可以宣传朝廷的窗口,欣然应允。 “瞻墡昨日你提议给纳税多的大户颁功德牌坊,赐金券圣旨以示嘉奖,将其名字及纳税数额昭告全府,要让妇孺老幼皆知,明年阅兵还要请他来?” 朱瞻墡点了点头:“皇爷爷,蒸汽机发展,可以运用于各行各业,但是若抑制商业,那就发展不起来,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信号,朝廷重商。” “此事得缓缓,我与内阁议议,有利有弊之事急不得。” “是,陛下。” 朱棣拿起了报纸,看向了商报那一栏:“登记纳税排行倒是有趣的很,但是不能以朝廷的名义来做,你让你爹和你哥拨你一些款项,以私人的身份来做,除了资金以外还需要什么支持。” “还需要一个善于编撰,敢于直言的文人,最好是庶吉士。” “朕的庶吉士怕是没一个愿意去做报纸,这样吧,朕挑两个御史给你,报纸可以做,蒸汽机那边你也得常去,务必年底之前完善起来。” “谢陛下。” 得了皇帝的允许,朱瞻墡回去的路上就问胖爹要钱:“父亲,皇爷爷说给我拨款。” 朱棣一句轻飘飘的拨款,就得朱高炽想办法拿钱出来。 “你要多少。” “先来个两千两银子吧。” “你比你二叔还狠啊。” “父亲,开始阶段,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没有,去问你哥拿等额1000两白银的粮票吧。” 一千两也好,朱瞻墡笑呵呵的去找朱瞻基。 朱瞻基听闻了朱瞻墡的报纸想法,有些诧异为什么不以朝廷的名义来做,而是私人,但是知道是朱棣说的后慢慢就想通了。 “拿了钱要去哪?”朱瞻墡一边拿钱一边说。 “皇爷爷会安排两个御史过来,政事,实事他们会编撰,小说趣事也得有人编撰,我准备先寻二叔带我去一趟秦淮河逛逛听听话本找找灵感。” 男人么,拿了钱当然是先去青楼。 “去就去了,怎么还要寻二叔一起去。” “那地方二叔熟,我也没去过,总得有人带路。” 朱瞻基苦笑摇头。 “大哥你是不是也想去?”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 第83章 秦淮墨客 “大白天的来秦淮河干嘛?”刚在警卫司里面操练士兵军训的朱高煦被拉出来有些不爽。 朱瞻墡则是说:“二叔,你听曲子,看小说吗?” “曲子可以,小说不看,偶尔听说书先生说两句,老头子讲故事有什么好听的。”这年代很多人知道小说是靠说书先生讲书,因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识字率也不高。 朱高煦说完看向了跟着朱瞻墡出宫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楚儿,一个是朝鲜公主李孝珠。 “你这个朝鲜媳妇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一天到晚感觉都没个笑。” “她就这样,基本见不到她笑的时候。” “你得和她说多笑笑,不笑没福气,你母亲就最喜欢笑呵呵的女孩子,你大哥那个新媳妇,据说就是笑起来有福相,深得你母亲喜欢。” 朱瞻墡诧异:“二叔你见过我大哥的新媳妇?” “我媳妇进过宫,见过一次了,回来给我形容的。” “她不喜欢笑我也没办法。”朱瞻墡无奈了。 李孝珠小小年纪,虽说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厌世脸在这个时代可不受欢迎。 “二叔,哪里听曲子听书的人多啊?” “那边。”朱高煦指向了不远处的楼,那是一座茶楼,名为【运德楼】。 “那是城内最热闹的茶馆,每天唱曲,说书讲故事的人许多,一楼的茶亭讲的多是前人的故事,以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最多,偶尔我会听听。” “一般都是直接上二楼,好曲好调好茶伺候着。” “那三楼呢?” “三楼啊。”朱高煦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屑:“是那自视甚高却又才华不足的文人们聚集的地方。” 从语气就能听出来二叔不喜欢这群人,依着汉王的地位,要将这群人遣散也是简单的。 但是没必要,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且这群人都是喜欢写故事的,到时候写一堆故事编排消遣汉王,他自己也难受。 “这么说来,三楼都是一群喜欢写小说的人?” “臭写小说的。” “二叔你多少带点私人情绪在里面。” “这群人考文进士考不上,一身清高臭毛病,才疏学浅,眼高手低。”朱高煦不喜欢朝堂上的揪人毛病的文官,也不喜欢市井中那些写诗作词的文人,当然喜欢写诗作词的清倌人不算在内。 踏入运德楼,掌柜显然是认识汉王的,一进门就要前来行礼,汉王挥手示意他免了。 朱瞻墡和两女好奇的看着周围。 一楼此时正讲的热闹,讲的是三国演义刘玄德携民渡江赵子龙单骑救主,一群人嗑着瓜子,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的生动的讲述。 说书先生能学马蹄声,风声,鸟鸣声,仅仅凭借一张嘴将故事讲的栩栩如生。 小说看是一方面,大家有自己的想象力,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西门金莲,听人说又是一方面,听别人描述的故事感受说书人的想法。 “这说书先生挺有趣的。”朱瞻墡赞扬了一句。 运德楼的掌柜不知道汉王身边的小公子是谁,但是跟在汉王身边自然不能是一般人,很可能是汉王自己的儿子。 “这位小公子,这是我们茶楼的大掌柜,林苗先生。” “哦?是你们的大掌柜啊,倒是没想到。” 这么大的茶楼主人自己去说书,不是为钱,那是真的一份热爱,而且冲他来的人也不少。 “瞻墡,他说的是时下最多人看的三国演义,还有一部是水浒传,但是被朝廷禁了,不能公开说书。” “二叔,等会我找他们掌柜聊聊。” “等什么?现在叫他下来。” 朱瞻墡一脸黑线,二叔还是霸道,跟在他身边的掌柜人都慌了。 “没事,等会吧,咱们先上二三楼转转。” 二楼上去,入口用厚布挡着,免得楼下声音太吵传上来。 刚到二楼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吴侬软语,这声音听着人的骨头都酥了,二叔明显兴致就上来了。 “今日是哪位啊?” “是翠香楼的蝶语姑娘,刚十六,这才第三次出来演出,仅仅这三次便红遍了全城,上一次得了诸多公子赏赐,今晚晚膳演出,现在还在练着呢,若非汉王爷您,其他人可上不来。” 汉王一笑,邪魅狂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拿过一张太师椅便坐了下来。 那十六岁的清倌人蝶语俏生生的模样,本在练着今晚的曲子,忽然见到一彪形大汉闯入,就坐在面前,吓得花容失色。 边上的老嬷嬷妈妈桑忙问瘦掌柜:“林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们蝶语练习的时候不能让人进来吗?” 林掌柜小声的和老嬷嬷低语了几句,老嬷嬷面色一变,马上和蝶语说起了悄悄话。 蝶语听完之后,缓缓的行礼,她的声音极好听:“不知是汉王爷驾到,若是王爷喜欢听,蝶语便献丑了。” 懂事,上道,这小丫头能红。 汉王爷甚是满意,大老爷模样半躺着:“瞻墡等会我就不陪你上楼了,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听曲子,要走了来喊我。” 朱瞻墡无奈只得带了两个警卫自己跟着掌柜上楼去。 走向了三楼,刚进去就听到了幽怨的声音。 “书斋寂寞,叹一场秋雨一场凉;残烛隐隐,话一曲冬来漫山寒;功名利禄,诗酒琴书;逢一场春花秋月,遇一江清澈无雨;身骑杏花马蹄忙,敢比无冕状元郎。” “啧啧,自比状元郎。”难得说句话的李孝珠都都开口了。 抬眼望去,此时三楼空空荡荡,只有一位扶栏叹气的书生,正是方才那段话的主人。 落寞书生,连衣服都是打了补丁的,见到了掌柜便走上前。 “林掌柜,今日午饭准备好了吗?” 瘦掌柜有些不耐烦,这些穷酸文人来了这里就是白吃白喝,偏偏自家大掌柜就喜欢和他们一起,还经常邀请他们一起写话本戏曲小说,等于是将他们白养在店里。 三楼地方小,寻常就安排他们在这里。 瘦掌柜有些不耐烦的说:“还没到午饭时间,每天就想着来吃东西,小公子您离远一点。” 感觉到被人歧视,那文人看了一眼朱瞻墡愤然转身背对着他们:“哼,若非林苗先生,这恶俗的不能再恶俗的地方,我片刻都不愿意待,满身绫罗衣,一双势力眼。” “诶,你这人……” 朱瞻墡拦住了掌柜,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淮墨客。”男人不卑不亢的回。 “大明朝还有复姓秦淮的?还是说姓秦?”李孝珠天真好奇的问。 “人家那是艺名。”朱瞻墡有些无语,更无语的是青年本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淮墨客纪振伦。” ------------ 第84章 报纸编辑 “秦淮墨客,纪振伦。” 这个名字朱瞻墡听过,他小时候跟着奶奶过,奶奶最喜欢听戏杨家将,杨门女将这类的故事,秦淮墨客是杨家府演义作者。 当然这个时代的小说,很多都不是说单人想出来的,而是根据民间传说,或者各类故事进行书写和二次创作而成。 一想到杨家将的故事,朱瞻墡可是喜从心里来,要不说时来天地皆同力呢,想啥来啥。 他想要寻找民间的小说家在大明日报上连载小说,明代小说众多,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都是明代的,还有千古奇书【金瓶梅】。 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是元末明初之时编撰,现在都已经成书的,虽说后世流传的版本还有一些差别,是后人改的,那是已经成书的就不好连载了。 至于西游记和金瓶梅得到万历年间,还早,可惜可惜了。 而且不是所有小说都适合连载在日报上,毕竟像水浒传这种带有比较血腥暴力的,朝廷是禁止了其在公开场合的说书。 少不看水浒,文化对于年轻人的影响很大,若是大明青年人人都想上梁山,朝廷可就麻烦了。 要符合大明朝廷的价值观,要爱我大明。 杨家将忠义,自己之前想都没想到,这就恰好遇上了。 朱瞻墡来了兴致便问道:“你既然自比状元郎,可有什么能比得上状元郎的作品?” “哼,文与知己者言,你们几人懂什么?” “大胆。”瘦掌柜面对纪振伦的狂妄勃然大怒,他本就不喜欢这些穷酸书生来蹭吃蹭喝,偏偏这个纪振伦每天都来,吃的也多。 瘦掌柜想要教训纪振伦的时候,朱瞻墡拦住了他:“你的文章若只有几个人能看,那你可比不上状元郎,才华乏乏罢了,清高之徒多,拿不出手的作品自以为旷世巨作的也不少。” 朱瞻墡这一刺激,纪振伦哪里忍得了,从桌上拿起了一本封面都挺劣质的书,想来是买不起好书。 纪振伦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气血上涌,肉眼可见的耳朵都红了,看来血气旺盛:“这是今日要给林苗先生看的,你若看得懂,就看看。” 【杨家府世代忠勇演义志传】 劣质的书封上写着这几个字,这名字读着就拗口,要是放到起点上估计点进去的人都不多。 翻看了一下果然是杨家将的故事,朱瞻墡便计上心来,好家伙书都写的差不多,不得给你招致麾下? 就是文人一股子的倔脾气,想要说服他怕是不易。 此时楼梯口的门帘打开,一楼那位口技了得的老先生林苗走了上来。 林苗刚到就向着朱瞻墡作揖行礼,刚才他已经在二楼见过朱高煦,知道了朱瞻墡的身份。 “五殿下,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见林苗对少年如此恭敬自然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不一般。 “林苗先生方才在一楼见了先生拟声的口技,惊为天人。”对方年纪大且尊重自己,自己也得回以尊重。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活计,让殿下见笑了。” 朱瞻墡微微笑着,将书递回给了纪振伦然后说:“书写的一般。” “你就看两页怎么知道好不好?我这书写的可是杨家将忠义故事,全文十多万字,你就看了两眼便说一般……”纪振伦见自己的书被人看轻,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林苗伸出手,轻轻的拍在纪振伦的肩膀上:“心平气和,不必焦急,殿下觉得一般便是一般,众人喜好不同,殿下或只是不喜欢这个题材的书罢了。” 老艺术家还是老艺术家,哪像纪振伦这样经不住激,而且纪振伦的杨家府演义他是看过的,绝非一般之书,他一直让纪振伦多加修改,若能成书,他将会出资发行,还会在茶楼讲书。 朱瞻墡感觉自己此行的目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楚儿,将报纸拿出来给林苗先生看看。” 朱瞻墡跟林苗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报纸,林苗便大惊失色。 “政版,商版,文版,殿下若此报纸出,必然大有人看。”林苗只看了一眼就想到了前景。 他是一个说书先生,从小家庭贫困跟了师傅,因为自身天赋好,习得绝活,慢慢的就闯出名堂来了,几十年下来积攒了名声也积攒了偌大的家业。 他明白那些别人看不起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这么怎么样巨大的市场,那些话本里面的小说故事具有怎么样巨大的市场。 讲了一辈子的故事,见了那么多人,他们在看什么?听什么? 听个乐子,看个开心,图个热闹。 元末民不聊生大家都还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到了现在的永乐盛世,民间的娱乐活动更是变得丰富了起来,更需要这些小说故事。 以连载的方式在报纸上发行,买了报纸就可以看小说,而且报纸上有各种样式的版面给各种喜好的人去看,这无疑会吸引更多的人。 眼前少年的身份,注定了他做这件事情是得了朝廷得了圣上的允许。 “殿下给老朽看这份报纸,是有什么老朽能帮的上忙的吗?” 瞧着林苗恭敬的样子,纪振伦依旧有些不服气,眼前的少年可是诋毁了他的书,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尊重的林苗先生要这么低声下气。 “林苗先生,我将文化版和娱乐版交给你如何?” “老朽惶恐,若殿下看的起老朽,老朽可以为殿下负责娱乐版,刊载一些老朽觉得好的小说,文化版老朽怕是力所不能及,远不及宫内的文人重臣。” “不不不,小说不在娱乐版,在文化版。” 此言一出,纪振伦似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颤。 那种他们追寻已久的认同感竟在少年的一语之间。 “做报纸,不是找状元郎,方才这位秦淮墨客这般我只是说了一句他的书一般,便怒火上涌,是做不好报纸的,要找报纸的编辑得找你这样的,懂文之人,爱文之人。” 一颗枯老的心,似乎燃起了点点火苗,压着心中的激动,林苗恭敬的说:“承蒙殿下看的上老朽,老朽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文娱两板块,要有高雅之诗,要有抒情之词,要有精彩小说,要有老少咸宜之文,唯有一中心,仁孝礼义,忠勇爱国。” ------------ 第85章 起点 朱瞻墡一眼就看中了林苗,林苗愿意花钱花地方给一群穷酸文人写小说,目的无外乎这些人万一写出了一本好小说,他可以用上。 但是这些人写出好小说的概率多大呢? 终究那一份对于小说的热爱是支撑他做下去的源动力。 他的大明日报,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周报或者旬报,毕竟刚开始不可能真的每日发行。 政事,时事板块,他将交给朱棣派给他的御史们来做,文娱板块他想要找一个真正热爱文学,并且有着鉴别普罗大众喜好能力的人来,林苗恰好符合的这个标准。 短期的接触下来林苗人还是不错的,可以先试着。 “在报纸上连载小说的人,可以获得稿费,连载的好还可以继续约稿,具体收入得到时候根据报纸售卖所得来说了。” “还有一点就是广告。” “殿下,何为广告。” “广而告之的信息,比如在这个角落印上你们茶楼的信息,为你们打广告,收取费用,报纸卖出去的越多,广告价值就越高,那些想要打广告的人就会出更多的资金来登报。” 林苗心领神会:“就像是将街头小贩的吆喝声付诸纸上。” “差不多,小贩沿街叫卖一天能听到的也就上百人,一份报纸若卖出数量上万,就有上万人能看到。” “殿下的想法既有趣又有用。”林苗法子内心的夸赞了一句。 朱瞻墡觉得可以和林苗合作,而且报纸的事情朱棣的意思是名义上以私人的角度去做,那么就需要一个民间的老板,自己身为皇孙也不可以抛头露面。 找一个在民间文人心目中有些地位的人再合适不过。 朱瞻墡打算正式开自己的第一家公司了。 “林苗先生,我希望咱们能以合伙人的关系来运行报纸。” “殿下,您称呼草民为林苗即可,草民担不起殿下一句先生。” “尊重是互相的,称呼只是一个代号,我出等值一千两的粮票,以及黄金白银等物,共计数额为1800两,你出地方,招人,再出200两,我占股八成,你二成,一起开公司如何?” “承蒙殿下看得起,老朽不需要那么多,而且何为公司?”林苗推脱了一下。 “也可以叫商行,那就这样定了,五日后我希望刊印第一版的报纸,文娱的内容你且做好,至于广告可以先不发。” “老朽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厚望。” 朱瞻墡又想了想:“既然咱们合伙做公司,你对外不要说我的信息,有人问起你就是大掌柜。” “明白。”林苗的回答干净简洁。 “刻印的事情我会去跑,银行对于粮票用纸要求严苛,我去找粮票用纸印刷厂看看,能用就用上了,只是内容得做好,一定要做好。” “老朽竭尽全力。”年纪大的人没那么多废话,简明扼要的回答也让朱瞻墡非常满意。 “还得需要一个账房,算清楚钱来钱往。” 两人的对话非常简单,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林苗也非常愿意和朱瞻墡合作,这位五殿下还能搞来印钞用纸,想来手段也是了得的。 “还有得给公司起个名字。” 林苗提议:“殿下,以故事会友,叫故事会如何?” “不,我们刊登连载小说,此事从古至今无人做过,今日就是起点,那就叫起点,起点文学。” “起点,好,就叫起点。”林苗也喜欢这个称呼。 我以起点文学为大本营,建筑文化壁垒,进而将华夏文化推向世界,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文化战争。 要让全世界都说中国话。 商量了一会,朱瞻墡就下楼了,在二楼听曲子打着拍子的朱高煦正美的不亦乐乎。 “二叔,咱们走吧。” “还没听完呢,等我听完。”二叔正在兴头上,朱瞻墡也只得坐下来听听曲子。 不得不说这位蝶语姑娘的曲子是极好听的,声音婉转悠扬,不愧是近来最红的清倌人。 蝶语见到朱瞻墡来到,在风月中求生的女人最是懂得如何示好,便是唱着曲子的时候仍然能带浅浅笑意对朱瞻墡致意。 “你多学学人家是怎么笑的。”朱瞻墡对平常不笑的李孝珠小声的说。 “学不来。” “你笑也不笑,耷拉着脸,在你们朝鲜王宫,你父亲看了也不会喜欢的吧。” “若是父亲喜欢怎么会送我来和亲。”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似也没什么感情波动,朱瞻墡诧异的看着她。 想到了另外一位来和亲的朝鲜公主李尚,朱瞻墡将声音压得更低,仅仅是两人可以听到的程度。 “那个李尚不是真公主吧?” 李孝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也没有否认。 朝鲜虽然对大明朝贡,但是至少他们的王族在自己本国内应该还是作威作福的,身为朝鲜公主来了大明就卑躬屈膝像个下人也不对劲,毕竟是公主多少有些脾气,像李孝珠这样的。 那个李尚挨了二哥的鞭打也不敢声张,或许是二哥察觉出来了李尚根本不是什么公主才挨的打,太逆来顺受了。 朱瞻墡猜李尚应该是养女,那种养来就是为了和亲用的,李孝珠比较像真公主,只是是那种不得宠的公主。 不然应该也会派个代替的来,毕竟这个年代来和亲等于就是送出来,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真正的他国公主来了大明应该是强装温顺乖巧,实际还是有点脾气在的,当然如果不识时务耍脾气,惹了太子妃等人厌恶,那基本上就完蛋了。 “讨好我挺累的吧。” “比姐姐要轻松许多。”李孝珠直言不讳。 她是个聪明女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知道朱瞻墡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脾气其实也算好,至少自己比李尚幸运的多。 朱瞻墡嘴角一翘:“那可不能让你太轻松了,来趁着爷听曲子开心,给爷捶捶腿。” 李孝珠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朱瞻墡,这张厌世脸确实不怎么讨喜。 见她似要有动作,朱瞻墡却又说:“算了,给爷笑一个吧。” ------------ 第86章 明朝大喷子(一) “你还是别笑了。”看了李孝珠那机械性的笑容之后,朱瞻墡有些无语了。 李孝珠又恢复了那副永远不怎么开心的面孔,看着正在演唱的蝶语,心想若自己能笑得如她这般明媚动人便好了,可能就会讨喜很多吧。 谁不希望自己被人所喜欢呢。 曲子结束,二叔满意的鼓掌:“好,好。”有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蝶语微微躬身行礼接过了银子。 “蝶语谢过汉王爷赏赐。” “出去跟人说,这清倌人我喜欢,以后出来唱曲有人找麻烦,就报我的名号。” 那跟着蝶语的妈妈桑忙不断的行礼:“多谢汉王爷,多谢汉王爷,蝶语快谢谢汉王爷。” “蝶语谢过汉王爷。”蝶语依旧保持着姿态,这才是汉王爷喜欢的样子,若是和嬷嬷那般慌张可是失了体面。 蝶语自然开心,这等于有人罩着了,一是说出去面子足,二是一些没什么品行的登徒浪子可就不敢对自己动手了,汉王爷的名头在这里放着呢。 汉王爷听完了曲子终于肯走了,走到茶楼门口,朱瞻墡回身说:“林苗先生,文娱版块的事情就麻烦您了,账房也得找个精细些的。” “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朱瞻墡又看向了已经许久没说过一句话的秦淮墨客纪振伦:“你书其实写的不错,改一改,就连载在报纸上吧。” 朱瞻墡的一句话让纪振伦眼睛里面重新有了光。 送别几人,林苗笑呵呵的对着纪振伦说:“你遇见贵人了。” “林苗先生,我的书真的可以连载刊登上报纸吗?” “恩。”林苗点头,纪振伦振臂高呼,林苗示意他莫太得意忘形,而后说:“今日你遇贵人,我也遇到了贵人,我虽老矣,愿为后世爱小说之人铺一条路,让好故事振臂有声。” 朱高煦却不关心朱瞻墡报纸这事情,而是依旧回味着方才蝶语的曲子。 “瞻墡刚才我看那清倌人对你笑了好几次,你是不是对清倌人有什么独特的法门,怎么这些清倌人都挺喜欢你的。” “也许是看出来我人小鬼大吧。” 朱高煦一脸的疑惑:“这词是夸人的吗?” “反正我也不知道原因。” “接下来去哪?” “我得去一趟银行。” 朱高煦打了个哈欠:“那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跟着他,我走了。”派了两个警卫保护朱瞻墡自己就走了。 朱瞻墡来到了大明中央银行,此时赵全的工商银行已经成立了,同时还有最受关注的大明农业银行,因为大明中央银行不负责对个人的业务,所以门口不算热闹,到了里面倒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大堆人忙来忙去的,朱瞻墡径直去找了马巷。 马巷此时桌子上堆了一大堆的文书,最近可是给他们忙死了,因为银行的业务大家都是新开始做,有不合理的地方只能在工作中不断的找寻解决方案。 但是他们也一直保持着足够的热情,能出业绩,能升官,还不得拼命的干? “五殿下,您怎么来了。”马巷见到了甩手掌柜朱瞻墡,就算再忙也得放下手上的工作。 “来看看怎么样了,还有和你打听下,咱们的粮票用纸是从哪里来的。” 作为印钞科的主事,这事本就归他管。 “原来的宝钞用纸是我们宝钞司下辖的宝钞造纸厂做的,现在为了粮票改进出来的用纸也是的。” “有空带我去一趟宝钞造纸厂吗?还有印刷厂。” 马巷虽然事情多,但是陪朱瞻墡必须陪,就带着朱瞻墡到了宝钞造纸厂,印刷厂就在旁边。 朱瞻墡看着造纸厂,目前的造纸工艺和现代是没办法比的,但是这方面他没有什么了解,只能靠大明的工匠们了。 对于报纸的用纸,朱瞻墡提出了几个要求:“薄,硬,光。”造纸厂都是老师傅,现在肯定是没办法百分百达到朱瞻墡报纸需求,但是也不能苛求太多,先做出来再说。 “马巷,纸做好了之后,至于印刷的模板我过几天会让人送来,因为是最开始,可能得麻烦你从中协调一下。” “殿下,您这么说我可太惶恐了,能帮上殿下的忙是我的荣幸。” 明朝对于活字印刷应用已经非常常见了,印刷技术暂时是够用的。 报纸比蒸汽机可简单多了,硬件需求现阶段是可以做的,就是内容要做好也不容易。 “马巷到时候让来印刷的人和厂里结钱就好。” “殿下我们怎么敢收您的钱。” 朱瞻墡小声的说:“陛下的意思,报纸是以私人的名义来做的,本身用朝廷的造纸厂和印刷厂就已经是越权了,正常交易,正常收钱就好。” “全听殿下的安排。” 朱瞻墡放大了声音说:“对了,陛下颁布了紫金石碑,永乐勋章,改进造纸若是做的好一样是可以得奖的,各行各业,有为先驱者都可得嘉奖。” 造纸的工匠们听到朱瞻墡这话也开始议论纷纷,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只能以悬赏的方式来让大明的基础产业获得提升。 马巷好奇的问:“殿下,您做这个报纸,如何售卖呢?” “街头巷尾设立一些小报刊,路过花上几个铜板或者少量粮票就可以买上一份,记载了最新鲜的时事供大家看看,还会刊载小说。” “那我得先预定一份。”马巷笑着说,一半是奉承,一半也是真的想看看。 想到报摊的问题,朱瞻墡想起来报摊应该放在热闹的位置,兼具着售卖一些小玩意的功能。 现代的报摊是卖书,卖饮品,很多还卖点带颜色的文学作品,不然光靠卖报纸是无法维持住一个报摊的运营。 这年代的话就找一些热闹的地段,让那些卖糖人的或者买手工艺品的手艺人来卖。 正好这一行江湖上,林苗可是辈分极高,托警卫将想法告诉林苗之后,林苗便示意他会办好。 这一趟下来,从内容到报纸实物,到销售渠道算是跑了一遍,和蒸汽机的不断试错比起来,真的是轻松太多。 倒是第二天朱棣派来两个御史给自己,算是让朱瞻墡头疼了些。 明朝朝廷的一大特色就是言官,明代言官主要由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组成,大部分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却极为突出。 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明代言官特别是年轻的言官,都以规劝皇帝位己任,因谏言而被罚,甚至是他们标榜自己工作业绩的方式。 一批言官忠实地履行着监督与纠察的职责,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前赴后继,视死如归,以力挽狂澜于既倒为己任。 因此常搞的皇帝大臣们下不来台,太子爷把控朝堂但是就因为吃得多还被御史谏言了好几次。 汉王就更别说了,每次早朝基本上都有人挑他毛病,要是能动手,怕是每次早朝得得打他们一顿出气。 赵王因为子嗣少被说不够努力,当天要不是有人拦着朱高燧非当场拔了那位御史的皮。 两位年轻御史刚一出现,其中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就趾高气昂的大喊。 “我李时勉有何过错,陛下要罚我来陪皇孙做那什么劳什子报纸,我两榜进士不是用来陪皇孙玩闹游戏,明日我便去宫门口伸冤,我要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皇帝欺负人。” ------------ 上架感言 兄弟萌,明天中午12点上架了 这本书走到这里用了一个半月,而我走到这里用了十年。 19岁的的某个夏日午后,看完了小说萌发了自己写的念头,花了一个下午没打出一千字来。 但也因为这个想法开始陆陆续续的在写,写我自己想写的故事,写了也不发,就自己看看,因为写的太慢了。 后来慢慢的好像写的快些了,自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每天写出四千字来,盲目的就发了,没人看也没去学习该如何写小说,只当自娱自乐。 工作了后忙,就空下来的时候写点东西,有个念头就记下来,写了很多东西都没发,我昨天自己看了文件夹,大大小小五十来个文件。 再后来知道了可以发内投,我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一开始不敢内投编辑。 年级大了脸皮厚了以后就内投了不少,但是写的很多都是几年前的想法,估计也过时了,被连环巴掌打回。 这里先感谢一下编辑泥鳅大大,发给鳅大的内投,就算他觉得过不了也会说明原因,是剧情问题还是人物问题等等。 鳅大跟我说别自己闭门造车,要多看别人的书,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小说了。 我会把以前的小说重复看,但是好久没追新的小说,鳅大的提醒之后我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追更的小书迷,以前上课都要偷偷的看书,现在看书的时间多了很多。 就这样边看边思考了一段时间,我重新动笔,再次内投,这次刚投了没几个小时就接到了鳅大的回复内投通过。 我这个人和朱高燧一样,优点就是听劝,感谢鳅大能给予我劝告,也感谢鳅大给我安排推荐位。 包括读者们在评论中给予的建议我也都会看,当然还请不要人身攻击骂我。 书发了之后上了推荐,我一开始不明白推荐的规则,不知道什么是晋级。 在作者群里面我捕获了我的第一位作者好友馒头。 馒头给我讲什么是同期,什么是推荐位,什么是晋级了,什么是追读,虽然我写了挺久的书,但是这些事情还真是一无所知。 非常感谢往前走的路上有良师有益友,在此也推荐一下我馒头神的小说《大汉:我为武帝排忧解难》。 这本书写了第十天的时候,我收到了第一笔打赏,【只想安静的看会儿书】大佬给的打赏,同时他也是最早投我月票的读者之一,那种被认同的感觉让我高兴了好久。 后来我收到了我的第一个盟主,是【大棚哥】,从来没收到过盟主,受宠若惊。 书友们跟我说有盟主需要加更,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也在当天加更了一章。 但是因为没经验,不知道规矩,后来我才看到留意到别人的小说都是在章节名后写上了为盟主加更,还望大棚哥不要介意。 现在收藏已经过了两万六,非常感恩能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小说,喜欢我的故事。 我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鳅大跟我说可以上架的时候我心里挺慌的,怕成绩不好,也期待上架,毕竟对于自己是一个大的突破。 其实最近这两章写到的秦淮墨客就是我自己这样喜欢写小说但是没有被认同的人,我渴望我的故事被人喜欢,被人认同。 我也不清楚自己首订能有多少,不敢做过大的期望,至于更新,因为每天打字都得查很多资料,就这样每天还得挨不少骂,所以打字很慢存稿不多。 暂定第一天发到万字吧,我今天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打点字,求大家的月票推荐票支持。 我永远感谢那个十九岁的时候打开电脑踏上征程的自己。 少年迎风振衣,作千里之风帆,作齐天之羽翼。 希望看到这份感谢的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谢谢大家。 ------------ 第87章 明朝大喷子(二) 人未到,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先到了,这声音比自己三哥的嗓门更大,而且更加浑厚。 院门口走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白净的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一个是胡渣拉碴的中年人, 方才不服气的喊叫声是中年男人发出的。 两人来到院子门口,因为长得面向不善,楚儿也只敢远远的行礼。 “两位御史大人,里面请。” “小小宫女你这发饰是什么样式的,这是宫女可以戴的吗?我要去参你一本僭越。”中年御史方一见面就来了一个下马威,那凶巴巴的模样, 吓得楚儿不敢说话。 “李兄, 许是五殿下赏的。”白净的青年张先启见楚儿那害怕的样子,劝说了一句。 “就算是殿下赏的, 后宫宫女怎么可戴如此发饰?打扮的娇柔模样是想要引诱皇孙不成,我早与陛下说了,皇孙们的宫女得全部换成嬷嬷,免得那些有歪心思的宫女有机可乘。” 这家伙这是要犯众怒啊,三哥要是在场怕是要和你拼命了。 楚儿忙将发饰拿了下来。 “李兄,先去见殿下吧。” 李时勉这才偃旗息鼓,两人仰首阔步的向着朱瞻墡的房间走去。 朱瞻墡可是知道这群御史的名声,也知道朱棣这应该是趁机以报纸的名义派了两个刺头给自己。 明朝的言官是皇帝也敢骂,方才李时勉稍微露了一手,这人脾气看的出来,欠打。 来到房门前, 朱瞻墡走了出来, 对这些言官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输了的话能给你拿捏的死死的。 “两位御史,院内坐吧,桑语拿些果子出来。” 在小厨房的桑语急忙拿掉了自己头上的发饰,然后端出去两盘摆盘精致的果子。 “两位自我介绍一下。” “都察院监察御史李时勉,现年年三十九岁,永乐二年进士出身。” “都察院监察御史张先启,年二十二岁,去年中的进士。” 这位李时勉中进士都已经十几年了,按照道理来说这年纪应该当的官职也上来了,除非就是得罪人了,官职一直上不去。 白净青年张先启看着就好相处的多。 “两位御史,陛下应该跟你们说了,将你们二人派给我的原因了吧。” 张先启点头,李时勉却未回答,显然一脸的不服气。 他认为自己应该每天谏言天子端正言行,而不是陪一个皇孙搞一个什么叫做报纸的东西。 朱瞻墡也不恼,拿出了报纸,然后说了一遍报纸的各个版块。 话还没说完,李时勉已然冷哼一声:“哼,五殿下,此举大为不妥,将邸报中的家国大事与那些不入流的,民风之事同时刊载在报纸之上, 岂非视国事如儿戏。” 这明朝的大喷子可比现代的键盘侠要厉害,找到点不顺眼的事情就会喷你,而且还都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从礼法等更高的高度喷你,让你无法反驳。 毕竟这些大喷子每天的工作就是研究怎么喷人。 “民事民生也是我大明的重中之重。” “记三两民间琐事与国事同书,笑话,古而无之的大笑话!”说的激动李时勉态度变得异常坚决,张先启劝也劝不住。 “李御史,先将报纸的功能全部听完。”朱瞻墡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自己讲两句就被打断。 “不听,我不听,将民间琐事,不入流的,与国事同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殿下真要如此做,我李时勉也只能上书陛下五殿下妄议国体,有失皇孙尊贵,请陛下送您去宗人府,请宗族惩罚。” 奶奶个腿子,这大喷子根本就不和人好好讲话啊,朱瞻墡无奈叹气,朱棣这是真的给自己派了一个刺头过来啊,刺头中的刺头。 但是也明白如果这个刺头这里过不去,就算现在不管他,到时候报纸出来了,他这些话还是会去御前说。 “李御史,御史工作为何?”朱瞻墡问道。 “拨乱反正,正本清源,规谏皇帝,监察地方,前赴后继,视死如归。”这人过于的刚正不阿,朱瞻墡估计这也是他没办法升官的原因,谁都得罪。 朱瞻墡不喜欢这样的人,过刚易折,这样的人想法太激进,做事情也不留余地。 但是仔细一想,撰写报纸这样的人不是正合适? “李御史多少日可见陛下一次。” 似乎说到了李御史的痛处,冷哼一声就不再多言,旁边的张先启开口缓解尴尬:“自年初为解缙辩白之后,我们二人便再无见过殿下。” 朱瞻墡吃惊,这两人居然去为解缙辩白了,解缙是之前的内阁首辅,因为无人臣礼被下狱,今年刚走的。 皇帝不喜欢这种自视甚高的大才子,解缙为人确实有才,官至内阁首辅,编撰永乐大典,那句保住朱高炽太子位子的“好圣孙”也是出自他之口。 可是也是因为其恃才傲物的性格让朱棣厌弃,一步步被贬,今年刚死的。 为解缙辩白就是给朱棣找麻烦,因为解缙之罪不至死,朱棣杀他实际上经不起细细的推敲,容易落人口实,朱棣哪里能喜欢二人。 平白再杀两个御史,实在是不好,只是厌其两人不长眼,不长脑。 “身为御史不能面圣,何来规谏皇帝,监察地方之能。” 朱瞻墡的话彻底点着了李时勉的怒火:“我等虽是草芥,以匡扶大明为己任,以肃清天下乱事为本心,总胜于只会纸上谈兵的黄口小儿。” 朱瞻墡的火气是真的上来了,这人说话实在是难听的很。 张先启忙拉着李时勉:“殿下莫怪,殿下莫怪。”年轻的他比李时勉要圆滑的多,但是刚中进士的人就敢和李时勉一起为解缙辩白,其心可鉴。 在当官这路上,显然张先启要远远优于李时勉。 中直之臣甚好,但要张弛有度,也要掌握办法。 “若不能将所思所想所言送到陛下面前,御史怎么还能称为御史。”朱瞻墡也回怼了一句。 “便是去皇宫门口念折子,我也会继续谏言陛下。”李时勉不服输。 朱瞻墡指着报纸说:“我给你一条路子,将你对于政事,时事的看法想法写在报纸上,只要写了陛下一定可以看到,不只陛下,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看到,你这个御史到底称不称职,看来报纸的百姓自有公论。” 针对不同人要用不同的办法,他想说我给你个平台你去说。 一会的沉默后。 “我敢写,殿下敢发吗?”李时勉的话掷地有声。 “你若写一些糊弄人的我不发,你若针砭时弊,你敢写我就敢发。” 李时勉狂放的大笑了起来:“好,我写。” “还有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写倾覆朝廷之言,第二对事不对人,非特殊情况只写事不带人。” “第三,不准骂脏话。” ------------ 第88章 文化战争 这一日太子爷吃着早膳,今日倒是寡淡了很多,清粥配着小菜,太子妃在旁边给他装了第三碗粥:“殿下,今日这是第三碗了,您最近身子不舒服,还是少吃点吧。” “吃得清汤寡水, 连粥都不让多喝一点了?”太子爷有些生气。 太子妃无奈的叹气:“今年的秋风甚至寒凉,殿下您每天入了冬就会不舒服,陛下又下了命令,您还是少吃点吧。” 朱高炽不想和她再说什么,翻开了桌上的报纸。 上书大明日报,虽然不是每日都能发,但是朱瞻墡最终还是决定叫这份报纸大明日报。 “瞻墡这做的是什么, 书不是书, 折子不是折子。”显然太子妃不明白自己儿子鼓捣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瞻墡啊, 脑子是真的聪明,而且是远远超出常人的聪明。”朱高炽赞赏了一句自己的儿子,翻看报纸。 第一页是会通河全面贯通的消息,但是也让所有的漕运商人得到了消息,等于发了一份公告,而且不用去城门口张贴,人们也不用围着看。 第二页的时事是李时勉编写的,关于最近北疆瓦剌有异动的消息,《伐北疆夷民书》。 不得不说李时勉这个老喷子还是有一手的,激情洋溢的从朱元璋起事抗元开始简述了多年来北方游牧民族对于我中原王朝的劫掠,又深刻的痛斥了一番当年石敬瑭割让北方的事情。 简要摘写一段:“自秦汉以来, 长城以北, 荒原恶民,无礼数无律法之蛮夷,以劫掠我中原为目的, 杀我百姓妇孺, 太祖聚人心以抗蒙元,驱除鞑虏, 恢复中华,若后继之臣民仍受蛮夷欺辱,是为不忠不义不孝,泱泱大明寸土不让。” 通篇下来都是与北方国仇家恨,世代血仇,老喷子喷人厉害,扇动人也厉害。 全篇没有一个脏字,只有一个主题,大明江山寸土不让,还言语中不断的支持朱棣亲征北伐,这文章朱棣看了都拍手叫好。 这倒真的不是李时勉转了性子拍朱棣的马屁,而是就事论事,朱瞻墡给他出的命题作文。 他上喷皇帝下喷百姓,当火力对外,喷异族夷民的时候更加不遗余力,在朱棣亲征这件事情上他是百分百支持的。 看着这篇文章,朱高炽苦笑了一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文章让民间的百姓看到了, 到时候必然各个群情激奋, 要求北伐。” 这就是文化宣传的厉害, 让人产生共鸣,让自己的想法思路去影响他人。 朱高炽翻到了那一版,上面连载了两篇,秦淮墨客的杨家府演义,还有烟波钓叟重新规整的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老书新载,杨家府演义则是新书。 “殿下怎么有心思了。” “这杨家府演义讲宋太宗和杨业的故事,讲的抗击外敌,前日瞻墡来与我问了这样的怎么样,我觉得好,大明朝百姓有抗击外敌的思想,很好。” “殿下,这里怎么还写了应天府的各处市场的物价。”太子妃看到了商版。 “物价,奇货,包括运河是否有淤堵,各地粮食欠收,都会刊载在上面,让百姓可以了解到更多的消息。” “这排名是什么,纳税?”太子妃发现了边上一栏写着十个人的名字,仔细看才看到是税收。 “嗯,瞻墡和陛下请示了,陛下示意可以做,这也是陛下让这份报纸以私人的名义去做的原因,若是以朝廷的名字,就是怕有压着这些人纳税的意思,陛下怕现在这样做不好,以私人的名义就会好很多,但是这些数字都是户部给瞻墡的。” “这样没有问题吧?”太子妃有些担心。 “没事的,报纸挂着外头商户的名字,编写报纸就算是朝廷的御史也有钱财收入,是的雇佣关系,商行纳税的排序也可以说是外头人排的,有人怕出名,有人想出名,应当是想出名的比较多。” 太子妃看到了最后一页来了兴致:“这最后一页比较有趣,有猜灯谜,有对对子。”她比较喜欢这样内容。 这一日不只是皇宫之中,应天府的街头巷尾,那些小摊贩的摊子上都出现了一沓厚厚的报纸,只要花上三五个铜板,或者等额的粮票就可以换上一份。 最开始无人感兴趣,但是渐渐的看到有人手拿报纸在茶馆或者早餐摊看着的时候就有人询问,渐渐的报纸销售一空,第一批印制的都还不够用。 对于这些新鲜且快速获取消息的方式,百姓们很快就能接纳,报纸成为了他们最高效的获取信息载体。 运德茶楼内,林苗先生今日登台,讲的不是三国志的故事,而是新出的杨家府演义,纪振伦点了一杯茶,坐在听众的位置,满含热泪的听着自己写的故事,听到有人为之叫好,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我的书,原来真的还不错。 各处的街头巷尾,一些说书先生拿着报纸也开始给孩子们,给不识字的贩夫走卒们讲报纸上连载的,这可比去买书也便宜的多,而且一段时间连载一次也吊着听众们的胃口,他下次讲听众们还是会来听,他的生意有了保障,他也成了报纸的忠实客户。 报纸也流到了一些商行中,一个个大老板看着自己榜上有名,成为了纳税大户,有人欢喜有人愁,后台硬的高兴,后台不够硬的可就愁些。 总的来说高兴的多。 最后一页的娱乐版却最受闺阁女子们的喜欢,自己在闺房内娱乐活动有限,喜好仰慕文人才子,有学过些文化的就会自己对对子,猜灯谜,最后还有一些简单的教人识字的版面。 文人仕子们看着时事政事,国家大事他们最是关心,后一日的朝会上还有人拿着报纸登殿,要求重赏李时勉这一篇伐北疆夷民书,本就支持北伐的臣子更是群情激奋,那些不支持北伐的臣子,今日在朝堂上压不住这满堂的激昂。 朱棣可是开心了,但是他不喜欢李时勉这没脑子的驴脾气,最终只是暗地里让朱瞻墡给他多加了数量不少的稿费,相当于榜一大哥的偷偷打赏。 这才第一份报纸就有这样的效果,超出了朱棣的预料,也超出了朱瞻墡自己的预料。 永乐盛世,国富民强,大家对于这些文娱时事的需求非常大。 而且这一份报纸足够发行好几天,上面的内容足够传播好几天。 终于闲下来的朱瞻墡躺在摇椅上,此时的屋子内已经点了炭,今年冷的厉害,而且太子爷身体不舒服,各院内也就更小心了些。 本以为终于可以闲下来一段时间的朱瞻墡就接到了陈瑄来找自己的消息。 ------------ 第89章 未亡人 陈瑄的到来让朱瞻墡休息的时间又变少了。 “陈总兵,你怎么来了?” “今日去太子殿下继续商量了航运税款的事情,还有五殿下您上次说的想要去实地看看桑蚕生产,明日正好要去一趟湖州府,如果殿下愿意可以随我一起去。” “那敢情好,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好,我与父亲禀告一下。” 朱高炽也果然同意了他出宫, 这次出去要去几天,派了五个警卫跟着,小生和楚儿也跟着,皇孙这架势总算是有了。 第二天一早,朱瞻墡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来到了渡口,这次出行是坐船。 在渡口, 还能看到许多人手拿着报纸,这行当看来还能赚点钱的。 陈瑄坐船而来,那是他自家的船,不算大,但是豪华,毕竟是漕运总兵还有爵位在身,这点身家总是有的。 站在船头的陈瑄向着朱瞻墡打招呼:“五殿下。” 迎了朱瞻墡上船,陈瑄寒暄了两句就命令船动起来。 这趟还得走一段运河,朱瞻墡也终于有机会切身体会一下这个年代的运河。 现代的运河仍然有船运,但是没有这个时代那么繁忙,现代的运输方式多,交通方式也多,这个时代若是运河两岸范围内, 永远是走运河最方便。 商船也会载客,这叫客货混装, 当然这时代查的不严,不要带什么朝廷钦犯一般不会管你。 船开进运河之后,两岸可是热闹,江南水乡水系发达, 有水上集市, 有来往商船,当然也有不少的花船,那种小的花船一般就一位姑娘,这也是一门营生,甚至许多还年轻的农妇为了生活也会上船。 “五殿下,坐船可有不适?”陈瑄过来问。 此时楚儿已经吐的昏天暗地了,没想到如此平稳的运河也能晕船成这样,好在其他人没什么事情。 “此次说是去湖州府的曹家?” “是的,曹阳山是湖州府响当当的大户,他的祖父在洪武年间官至户部侍郎,也是太祖皇帝北伐时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他本人为人乐善好施,是有名的儒商,家族在江南三省有不少的姻亲,杭州织造局的丝基本上是他家的。” 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最是难对付,要么不管,要么抓死。 “说起来曹阳山倒是落了他祖父和父亲的威名,他父亲和祖父那都是威名赫赫的人,曹家的生意在曹阳山的手上落了些,这与他这个人没什么经商头脑有关, 这次报纸上写的纳税大户,他们家才排到第九,若是他家长辈还在,怎么说也得前三。” “是否是偷漏的厉害。” 朱瞻墡的问题让陈瑄错愕,这是能随便问的吗?五殿下性格乖张确有其事。 “他家应算是情况最好的了,曹阳山寄情科考,家中长子,天资聪颖,自幼被寄予厚望,但是从十八岁开始连续落榜,一直都没考上,为人清正,不擅商贾之事,若非他妻子撑着,曹家族长估计早就换人了。” “陈总兵,你似乎与这个曹阳山颇为熟悉。” 陈瑄叹了口气,也不避讳的说:“当年我十几岁的时候,每日就在这运河边瞎玩,他年纪小就跟在我后头,这人书生气太浓了。” 这下轮到朱瞻墡错愕了,没想到是世交,从小一起玩的。 但是陈瑄敢直言不讳应该是问心无愧,短时间的和陈瑄的交集,他对于陈瑄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只是不可尽信人,况且相处时间不长。 但是他对陈瑄不会害自己这件事情是百分百确信的,因为陈瑄没有害自己的理由,虽说因为蒸汽机的出现大明要重兴海运,但是他陈瑄现在是钦点的将来海军司令,升官了。 若是自己这趟出来出事了他陈瑄吃不了兜着走,大好前程没了不说,还得赔条命,除非严查漕运会将他查到诛九族,不得已才会对朱瞻墡出手。 但是历史上陈瑄可是风评极好,不太可能。 只是朱瞻墡又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漕运总兵现在要去找这位不怎么合格的商人曹阳山。 “陈总兵,这趟去不单单是为了带我看看的吧。” “恩,前几日曹阳山去世了,我是去吊丧的。” “啊?” “他的妻子是我妹妹陈栩,当年他爷爷对我父亲有救命之恩,便将我妹妹指腹为婚给了他。” 果然大家族是盘根错节远超想象,陈瑄直言不讳,这种事情也没必要隐藏,知道的人很多。 “曹阳山和我妹妹成婚十四年了,可惜了一直未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过继了他胞弟的儿子养在膝下,虽有妾室但是也未有身孕,他生前对我妹妹也算不错。” 没有儿子古代可是大忌,好在曹阳山的其他妾室也没有子嗣,虽有指责但是也没太过。 不过他妻子是陈瑄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娘家这座大山在,谁也不能动她。 陈瑄叹了口气:“昨日我收到了消息,几日前曹阳山身染重疾,身体每况愈下,去济南府给我报信的小厮和我错过了,昨日才得到消息,曹阳山几日前已经去世了。” “陈总兵节哀。” 没想到这趟是去吊丧的,怪不得陈总兵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得亲自去,毕竟是自己的妹夫,于礼法上也是应该的。 曹阳山年纪轻轻就死了,不过三十六岁,偌大的家业必然引发争抢,陈瑄的妹妹虽然过继了个儿子过来,但是终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子嗣,而且这儿子才十岁,根本当不了这么大家族的家主。 陈瑄这趟去也是给自己的妹妹站台的,让这一大家子人知道,自己漕运总兵陈瑄还在。 “五殿下等到了地方我安排您住客栈,明日出殡,等我处理好我再陪您去各地看看,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住曹家就好了。” “这……”陈瑄没想到朱瞻墡丝毫不忌讳。 朱瞻墡则是想要趁此机会好好看看世家到底咋样的。 船过运河,在傍晚的时候到了渡口,渡口上一个穿着白色的丧服的女人领着披麻戴孝的孩子翘首以盼,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船刚靠岸,陈瑄便快步走了下去,陈栩便拉着孩子迎了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皮肤白净细嫩,穿着丧服,刚一见陈瑄,通红的双眼就不住的流下泪来。 江南水乡流水潺潺,青石板桥错落,傍晚的残阳下,那一袭白麻衣格外的苍凉,身后其他人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是刚成的寡妇也一样。 “大哥。”陈栩一声大哥仿佛有千万语。 “没事了,没事了,大哥来了。” 陈栩抹了一把眼泪,将身边的小男孩往前一推:“小杰,见过大舅。” “大舅舅。” 那稚气未脱的孩子面色憔悴,想来也是几日未睡了。 陈瑄悄悄的和陈栩说了两句话,陈栩面色一惊忙拉着儿子到朱瞻墡的面前行礼:“民女陈栩携子曹杰见过五殿下。” 殿下这词一出,后面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 今年江南的秋天寒了些,穿着丧服的女人红着眼圈,手也红了,朱瞻墡伸手拦下了要行礼的陈栩轻声说。 “不必多礼了,曹夫人。” ------------ 第90章 种棉花 渡口的其他人听到了陈栩叫朱瞻墡殿下,便开始了议论纷纷,殿下这个称呼可是皇家才能有的。 来了漕运总兵不算,还来了一位皇亲。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是曹阳山的弟弟曹阳风,来到陈瑄的面前:“陈总兵,今日风寒的很, 先入府吧,还有这位……。” “朱公子。”陈瑄没有挑明朱瞻墡的身份,但是方才陈栩一句殿下已经引得了许多的猜测。 “是,是,朱公子,一起入府吧。” 朱瞻墡对着陈瑄微微一笑, 陈瑄是想要借他的势,他自己当朝为官,妹妹夫家的事情不好过多插手,只是用名头压人而已,先还带了个名头更厉害的。 明白陈瑄的私心,朱瞻墡反而微微笑着,只以名头压人,这般小心翼翼的做法让他更相信陈瑄的为人。 若是个横行霸道的,直接以他漕运总兵官的能力,让这个曹家其他人不敢有异动必然是做得到的。 曹府偌大的院子,占地极广,下人就有近二百,当然湖州府的地不像应天府那么值钱,地便宜,房子造的大一些也无妨。 府内的装饰也是格外的清醒淡雅, 亭台楼阁, 花园小院都甚是雅致, 一条流水自山泉引入,水声清脆, 鱼儿活跃。 这曹阳山生前就是一个儒雅的人, 虽说功名多年考不上但是书生文人得风雅清高倒是学的多,遇到进京赶考的人路过此处都会留他们住上一晚。 曹府办丧事一切从简,给朱瞻墡等人安排了住房,五个警卫和他们一个院子。 “殿下,明日一早曹阳山出殡,等过了明日我带殿下走访各府。” “无事,你先忙你的。” “还有,殿下今日借了您的……” “无事,这点小事而已。” 陈瑄怕朱瞻墡心里不舒服,但是看朱瞻墡这时候忙着逗弄院子里面的鱼儿应该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陈瑄走后,朱瞻墡拍了拍手说:“走吧,咱们出去瞧瞧。” “殿下,外头在办丧事,还是别去了,怕冲撞了您。”今天已经吐的七晕八素的楚儿面色苍白的劝说。 “又不是去看丧事,是去曹府外面看看。” 陈栩已经吩咐了这位朱公子在曹府来去自由,不得有任何的阻拦,见之皆得避让行礼。 朱瞻墡出了曹府,走在水乡之中,傍晚各家都是炊烟袅袅, 这人江南水乡的人间烟火气最是抚慰人心。 “殿下,有人跟踪。”警卫的小头领杨松在青石板桥上发现了异样,有人从朱瞻墡出了曹府就开始跟踪了,只是技术比较差,没一会就被杨松发现了。 “可看清楚了是谁?” “一位女子。” “妙龄女子?” 杨松一阵尴尬:“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没看的清楚。” 小生示意抓她,敢跟踪皇孙,这是不要命了。 “不用了,让她跟着吧,你们五个还能怕这一个小姑娘不成?若是漂亮小娘子我自己能应付,若是歹人就让她知道什么叫浑身大汉。” 朱瞻墡并不理会跟踪之人。 来到了集市上,现在最畅销的产品棉花,马上入冬了,而且今年秋天冷,估计冬天更难熬,棉花的需求极具增加。 棉花在明朝的时候大规模的种植,朱元璋的时候下令民间有五亩到十亩耕田的农民,必须要栽种桑、麻、棉花各半亩,如果超过十亩,种植面积就要翻倍,将棉花的种植上升到法令层面。 棉花便宜,而且保暖效果好,但是因为其经济价值无法和丝绸比,而且技术难度较低,所以这些大商行看不上这东西。 但是江南地带水汽足不是非常适合棉花生长。 农书里棉花写比之桑蚕,无采养之劳,有必收之效,既省了编织的功夫,还有更好的御寒效果,所以棉花在明朝大规模被推广种植,甚至写进法令之内。 棉衣棉被,北方的需求会更大,南方的农人更喜欢养蚕织丝,丝绸的经济效益更高。 朱瞻墡觉得棉花这种作物得大规模推广,便宜好种又实用。 历史上欧洲诸国就热衷在各地种棉花,现在自己回到了大明,等蒸汽船和海军建设好,要让欧洲肥沃的土地上种满棉花。 “掌柜的这些棉花是送往哪里的啊?”朱瞻墡来到了一艘河边的商船,见到了正在装船的棉花。 “呦,这位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掌柜的见朱瞻墡穿的不是普通人的衣服,身边也跟着警卫就没拒绝朱瞻墡的搭话,但是也没透露消息。 “我是曹家的客人。” 掌柜的面色一变急忙吩咐人装船,打着哈哈:“这位公子,我们忙着出发,就先走了。” 船起航,杨松说:“殿下,要追上去看看吗?” “都快晚上了还起航,怕是忙着赶路吧,不必了,小商船求份活计罢了。”朱瞻墡冷笑了一声。 大明朝的运河晚上可没灯,船上也没灯,要在晚上行船可没那么容易,当然要在晚上抓偷漏税的船只也没那么容易,此时天色渐渐暗,渡口却依旧繁忙。 这些商船多是一些小商船,连夜起航,连夜在小渡口停船,多来几次可以省下不少的税款。 这些事情想要从根本上解决不是抓一条偷跑漏跑的商船可以解决的。 当两岸点起了灯笼,昏暗的光芒下,繁忙的水系上仍有晚市,江南富硕之地热闹非凡,但是北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坐在河岸边上朱瞻墡还看到了有人在看报纸,报纸已经从应天府流到湖州了,这里也有说书人,朱瞻墡在小馆子点了一桌子菜,让警卫几人也坐,但是他们执意不肯。 怕显得太奇怪就让他们另外开了一桌,自己一个人一桌。 小馆子的菜有小馆子的味道,就着说书先生的杨家府演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了一半杨松走过来小声的说:“殿下,跟踪的那姑娘就在你后面第二桌。” 朱瞻墡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个头不高稚气未脱,鹅蛋小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透着慌张。 “小妹妹哪里人士?可有婚配啊。” ------------ 第91章 流水有意 朱瞻墡的出言调戏,让小姑娘明白原来自己的跟踪早就已经暴露了,调头就要跑。 一把拉住了她,此时后面桌的几位小厮打扮的人站了起来:“小姐!” 恶狠狠的就要过来,杨松带着几位警卫直接拔刀,那几人便没了气焰。 我好歹堂堂皇孙,带的警卫都是带了刀的, 你几个家丁能唬住我吗? “小姑娘跑什么啊。” “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小姑娘气呼呼的说。 此时的朱瞻墡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心头一震,她生的好看,与自己的初恋相似,特别还是眉目之间, 没想到这世上有这么像的两人。 “送礼就送……”朱瞻墡忽然的问题让所有人愣住了。 好吧她不是穿越的。 朱瞻墡环视一周,方才因为警卫拔了刀,小馆子里面人都跑完了, 朱瞻墡索性松了手。 “我就是找你说说话,反应这么大干嘛?难不成你跟踪我,是对我有意思?” “你…你,不要脸。”被人这么说小姑娘气鼓鼓的却想不出什么话来怼回去。 “不是对我有意思,你跟着我干嘛?”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我家警卫早就发现你了,你从我出了曹府就跟着,诶,等等从曹府跟我出来,莫非你是那曹府的大小姐,叫,叫什么来着。” 小生微俯身子:“殿下,是曹新月。” “是曹小姐吗?” 曹新月被人点破, 但是又不敢承认, 慌慌张张的说:“曹大小姐才不会出来呢。” “那你是谁,不知名的人式跟踪我, 我可有权直接法办了。” “你敢?我大明朗朗乾坤, 没有王法了吗?” 朱瞻墡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我可是皇孙, 有人跟踪皇孙图谋不轨, 为什么不可以法办。” 一句皇孙轻飘飘的从朱瞻墡口中说出,曹新月的随从们可都是慌了神。 小姑娘嘴皮子功夫差了点,毕竟年级小,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 朱瞻墡指了指身后的杨松继续威胁到:“看到我身后这个护卫了吗?当年可是江南闻名的采花大盗烈鸟小郎君,老少通吃男女不忌,全是靠着一身武艺被朝廷招安的,你要是不如实招来,今晚我就把你送他了。” “你敢?”曹新月瞪大了眼睛,想来平常也是个脾气极大作威作福习惯的了大小姐。 “杨松,这小姑娘就给你了。” 杨松也非常配合,表情狰狞的走向了曹新月。 “朱公子,不可啊朱公子,”此时一个年级大些的家丁跪了下来:“我家小姐是曹家长女,您就算是看着陈总兵的面上也网开一面。” “哦~,方才不是不承认,怎么?连自己名字都不认?”朱瞻墡的话让曹新月气的说不上来一句话 那家丁显然还是比较忠心,给曹新月编了一个借口:“听闻今日来的是朱公子, 小姐素来仰慕朱公子风采,便大着胆子想要悄悄跟出来看看,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仰慕我?”朱瞻墡冷笑了一声,这家丁估计脸自己是哪个殿下都还不知道,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但是你们想编,我得陪陪你。 “他说的可是真的?” 面对朱瞻墡的问题,曹新月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下,虽说气不过,但是为了不再被为难,只得点了点头。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他们可以预料了,你曹新月大小姐脾气惯了,我朱瞻墡京城纨绔朱老五可也不是浪得虚名。 “好,好,好,你长得也还算不错,这两天你家办丧事得等等,小生你现在回去跟我母后说一下,准备给我纳妾。” 听到这个妾字,曹新月怒火中烧,自己步步退让,眼前这公子哥反而得寸进尺,当中放言要娶她为妾,言语轻佻,举止轻浮,简直是在羞辱她。 女子哪里能忍受这般羞辱,曹新月这烈性女子,一扭头就往河里跳了下去。 事发突然,还没反应过来曹新月已然一头扎了下去。 “我靠。”朱瞻墡着实是低估了这年代女人的烈性程度,来不及犹豫已然跟了上去。 自己在高中时候可是拿过年级组五十米泳第八名,这点水没有问题。 本能的跳下去,刚冒出头来就被人拉了下去。 砰,砰只感觉在水里被人揍了两拳,而后就是杨风等人将自己救了起来。 曹新月自幼水性好,在水下潜水能憋上好久,朱瞻墡方才在水下感觉被人揍了,确实是被人揍了,只是小姑娘力气不大,水里又不痛而已。 朱瞻墡呛了几口水,反应过来的时候曹新月已经上岸跑的没影了家丁也走了。 “殿下,您没事吧,属下护卫不及,还请殿下责罚。” 朱瞻墡呕了两声,看向了曹新月逃跑的方向,这小姑娘正是大小姐脾气,又容易受激,做事也不顾后果,自己要真是个纨绔找她麻烦她就完蛋了。 “起来吧。”朱瞻墡让杨松等人起身,杨松立马准备去追曹新月。 “回来,不用追。” “但是殿下,她……” “都知道名姓,也知道住哪?急什么?” 全身上下都湿了,寒风一吹可是冷的要死,小生在街边找了铺子先给朱瞻墡换了身衣服才回到曹府。 回去的路上杨松小声的和小生说:“殿下是不是看上那曹家大小姐了。” “别胡说,殿下什么身份?” “但是殿下说要纳他做妾。” 小生沉默了殿下这性格可真说不定。 曹府门口正好碰上了要出门找他的陈瑄。 小姑娘倒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回来就去找了自己的大舅,将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挨了一顿批,但是陈瑄也不能不管。 一直郑和等人说朱瞻墡是多么聪明,多么好的人,但是大家的一致评价也说了五殿下,行事乖张,难以捉摸,他也怕曹新月真的给朱瞻墡得罪急了。 “殿下,听闻您方才在外面出了点事情。” “碰到个小姑娘居然冒充曹家大小姐,她要自尽,我就去救她,没想到好心好意还被她拉到水里呛了一口水,又吹了凉风。” “阿嚏!”朱瞻墡响亮的打了一声喷嚏。 “快快,先带殿下回屋,去请郎中来。”陈瑄听到喷嚏声,忙安排了起来。 “殿下有些发热,快些去请郎中。”小生的眼力见还是好,这就演了起来,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可是真真的。 曹新月躲在角落,这时候可是又气又急。 “娘这可怎么办啊。”曹新月在角落拉着她母亲的衣服。 “现在知道急了,做事不顾后果。” “但是她羞辱我,说要娶我做妾,我那时候急的不行才跳河的,没想到他跟来了就气不过给了他两拳。”曹新月眼眶红了。 陈栩诧异:“他真说要娶你做妾?” “是啊,我一个女儿家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 陈栩深思片刻:“当众说的?” “几个家丁和他的护卫都听到了,边上离得近的人估计也听到了,他完全就是一个登徒浪子,一点也没有皇孙的体面。” “还不是你自己好奇皇孙是什么样的要去跟踪,你带着府上几个家丁还能躲的过人家大内高手的眼睛?” “娘!我知道错了。” “等会亲自去服侍五殿下吃药,五殿下若是病了就照顾到他病好,做错了事得自己道歉。” “娘,难道你真的让我去给他做妾?” “做妾是不能做妾的,你可是我曹家的大小姐。” ------------ 第92章 曹府丫鬟 回到了房间内,朱瞻墡就躺在了床上,本想是装一下的,没想到真的有点头晕,冷风一吹就感冒发烧了,自己这身体素质还是有待加强。 楚儿因为今天坐船已经是七晕八素,之前出门都没跟着, 现在也没力气,虽然强撑要来服侍朱瞻墡,但是朱瞻墡命令她自己先继续去休息好了。 小院内一个女孩子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杨松愣神拦住了她,但是小生让他放行,来人正是曹新月。 小生要接过药,但是曹新月不给:“我娘让我来伺候五殿下。” 深知自家殿下脾性的小生做了个请的手势随着她一起进了屋子。 躺在床上的朱瞻墡看到来人是曹新月,颇为诧异, 就算是现在有些难受但是应付这直来直往的小姑娘还是没问题。 “哎呦, 小生,快再叫郎中来,我感觉我浑身痛的很。” “殿下,我马上嘱咐人去叫,您先喝了药。” “这药不会下毒了吧。” 曹新月无奈的拿起了药自己先喝了一口:“这药是我母亲亲自煎的。” “那你喂我喝吧。” 喝之前小生先尝了药,确认无事。 见曹新月没动静,朱瞻墡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病了,浑身无力,你喂我喝。” “太烫了,吹一下。” “再吹一下。” “去给我拿毛巾来擦擦脸。” “擦擦手。” 朱瞻墡使唤起了曹新月, 曹新月心里虽然那个气啊,但是又没办法, 小生见没什么事情就自觉的退出房间。 杨松不解的问:“你不在里面没事吗?那曹新月可不好对付。” “没事的,我家殿下可从来没在女人的事情上吃过亏。” 曹家大小姐曹新月这时候得跟个丫鬟一样伺候着朱瞻墡, 脾气不好的大小姐只得忍着气,谁让对方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 他只是商贾家的长女,而对方可是皇家的嫡孙, 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只是在她眼中奸懒馋滑的朱瞻墡与自己想象中皇孙的风采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女孩正是发梦的时候,在她的想象中皇孙应该是那种英姿勃发的少年模样,文采斐然,为人有礼数,做事有章程。 朱瞻墡一样不占,反倒小小年纪喜欢调戏女孩子。 唯有自己跳河的时候朱瞻墡想也不想就冲下去这点算是难得的一个发光点。 这种心思单纯的大小姐要是放到宫里,在胡尚宫手上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别说胡尚宫,楚儿都能给她治理一顿。 “一发烧就肩膀痛,给我揉揉。” 朱瞻墡的要求,曹新月只得满足,给朱瞻墡按摩了起来,但是她哪里会什么按摩,没按两下,朱瞻墡又说:“算了,你也按不好。” 曹家的大小姐被百般嫌弃,眼眶又红了。 “又觉得委屈了?”朱瞻墡轻飘飘的问。 曹新月一擦眼泪:“没有,殿下吃了要早些休息吧,民女先退下了。” “不行, 我发烧得有人整夜照顾。” 曹新月急的真的快哭了。 “好了不逗你了。”朱瞻墡坐了起来, 稍微有点头晕,但是问题不大。 “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满意的话就可以走了。” 曹新月站到了床边:“殿下您问吧。” “第一,为什么跟踪我?” 曹新月自然不能回答是想要看看皇孙到底是怎样的,想看看皇孙风采,不然她觉得自己得被朱瞻墡嘲笑到死。 “皇孙忽然到访,不知所谓何事,便想着跟着您看看。” “哦~你倒是真的不太会撒谎,就你这三脚猫的跟踪技术,外加这大小姐脾气能想到是为了看看我来此是为什么?” “殿下不信也没什么办法,确实如此。” 朱瞻墡摇了摇头:“怕不是对我见色起意吧。” 要是换做平常曹新月这时候已经掀桌子了,但是对方是朱瞻墡,她一点辙都没。 “殿下说是就是吧。” “第二个问题,你们曹家田产多少,纳税多少,商行店铺多少。” “不知道。” “恩?” 曹新月叹了口气说:“我确实不知道,母亲和父亲从来没有让我碰过家里的生意,我是个女孩子,从小被母亲请的老师教各种礼仪文化,还学了些诗词歌赋。” 朱瞻差难以置信的说:“你看着不像啊。” 曹新月无奈,拿过了房中的茶具,平心静气的点茶,焚香,别说这一套流程娴熟且雅致。 明朝点茶的人不多,都是些风雅之人才做的事情。 做着这些事的曹新月仿佛换了一个人,平静淡雅,与平常那副冒冒失失的毛丫头形象反差极大。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怎么样,信了吗?” “没想到,学了那么多修心养性的事情,你这脾气怎么还如此急躁。” 曹新月心里不爽,嘴上恭敬的说:“这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 “第三个问题,现年几岁,你可曾婚配啊?” 这问题和朱瞻墡一开始调戏她的问题是一样的,曹新月一下子红了脸,小姑娘的情绪太直白,藏不住,全写在了脸上。 她一时不知道朱瞻墡的问题是在有意的调戏还是真的询问。 若是真的询问他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关心自己是否婚配呢? “现年十三,未曾……未曾婚配。”曹新月羞红了脸回答朱瞻墡的问题。 “行吧,那你先出去吧。” “啊?” “啊什么,你真想留下过夜啊。” 曹新月慌忙走出房间,关上门快步的离开了院子。 朱瞻墡苦笑摇头,这陈总兵的妹妹怪不得能掌控这大家族,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趁着自己发烧将小姑娘安排了过来,若是自己烧的迷迷糊糊,这小姑娘在自己房间里面服侍一晚上,就算是想发火也没地方发了,毕竟人家伺候了一晚上。 就算自己两人年纪小,但是孤男寡女一晚上,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啧啧。 陈栩见到女儿来到灵堂前,将之悄悄带到了旁边:“不是让你去伺候五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他没事,就让我出来了。” 陈栩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傻姑娘呦,女人这一辈子,有时候得靠自己搏的。” 曹新月显然还是不懂母亲的意思,反而问道:“母亲,今晚我可以去给父亲守灵吗?” “不行,你是女儿,宗族长辈不让你进灵堂。” “凭什么。”曹新月并不恼怒,因为这件事情不是第一天了,她的争辩无用。 陈栩疼爱的摸摸她的脑袋,并未多说。 ------------ 第93章 理想主义者 第二日的大清早,昨晚下了一场雨,秋雨萧瑟,打了一地的落叶枯黄,秋风寒凉,带着离愁冷了一池碧波。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湿滑,纸钱洒落, 一副厚重的棺材从曹府缓缓抬了出来。 方一出门陈栩便从小桥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那哭红了眼眶跪在棺材前嚎啕着:“阳山,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可怎么办啊,你把我也带走吧。” 那声嘶力竭的妇人哀嚎声听的人心肝颤,这是出殡前的步骤,只是没想到陈栩如此伤心,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演技了得。 因为怕冲撞了皇孙,所以朱瞻墡并未出门, 等到丧事结束了再出去。 同样没出门的还有曹新月, 朱瞻墡见到了正在一个水缸边上扔石头生气的曹新月颇为不解,怎么亲生女儿不去送父亲下葬。 “曹小姐。” 听到朱瞻墡的声音曹新月往后退了两步,恭敬的行礼,此时的她穿着孝服,没了之前的嚣张模样,眼圈完全是红的,显然刚哭过。 眼里还挂着眼泪,满腹的委屈都写在脸上,那模样我见犹怜。 “你怎么不去送送你父亲。” “族老,叔祖父们说女人不能去。” 朱瞻墡颇为怜悯的看着曹新月:“你们家的族法倒是奇怪, 不准女儿送父亲。” “那是族法吗?那只是他们这群人怕我这个将来外嫁的女儿分多了财产,连灵堂都不让我进。” 曹家的人不会在意曹新月的满腹苦恼,也不会用心倾听, 反而祈祷她多说两句,好抓了把柄。 朱瞻墡苦笑:“没想到你还是有些脑子的。” “殿下若是喜欢挖苦我便挖苦吧。”曹新月微微咬牙, 脸上是倔强的快要撑不住的表情。 曹新月被培养的精通高雅茶艺, 估计还有很多规矩礼仪都是懂的, 她被这样培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将来作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去嫁给某个高官,或者世交。 因为她是曹家的嫡女,身份地位决定了她不可能下嫁,是曹家将来家族兴旺的一部分,过继的弟弟才是将来这个家族的主人。 估计曹家族老长辈是想要压制一下陈栩,不让她掌权太多,所以故意不让曹新月守灵,也不让她送父亲最后一程。 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就算是再厉害,上头有宗族礼法压着,她也必须得贤良淑德。 曹阳山和陈栩两夫妇因为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的独女,所以对曹新月多是溺爱,礼仪规矩学着,但是玩闹也放纵她,给了她一个嬉笑玩闹的快乐童年,若父亲一直在,就算是将来嫁人了,曹家这座靠山也可以罩着她。 只是父亲壮年而逝, 母亲这就守了寡, 二叔家过继来的弟弟将来会如父亲一般包容她吗?怕是得看人家眼色过活了。 所有的一切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变了,族老长辈对她的态度变了,这种改变在潜移默化之中,让她几乎无忧无虑的生活满是忧愁。 “你去过你家的农田或者养蚕或者茶场等地方吗?”朱瞻墡错开的话题。 “没去过,倒是见过棉花田。” “哦?你没去过茶场倒是去过棉花田?” “是我父亲在院里种了点棉花。” “能带我去看看吗?” 曹新月带着朱瞻墡到了她母亲的院子,小院子清新淡雅,书生气浓重,院中有一片小小的田地,上面栽种的是棉花。 此时正是秋天,本来应该长出棉花来,但是这院子里面的棉花成长的可不好。 棉花需要光照,江南水乡这般阴雨绵绵的地方很难栽种好,江淮平原的种植面积更大一些。 “父亲与我说,棉花不似丝绸一般的娇贵,价格低廉,生长简单,我们曹家在北方有一大片棉花田,种多了棉花可以做棉衣,可以给人御寒。” 朱瞻墡看着生长不良的棉花,棉花需要大量的光照,但是大面积的种到光照好的地方,运输又是一个大问题,古代的运输成本太高了。 蒸汽机的出现可以大幅度解决这个问题。 曹新月轻轻触碰地上湿润的泥土,似在想着从前的事情:“父亲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若能多产些棉花,穷人们的冬天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想起陈瑄对曹阳山的评价,这人书生气太浓了,看来是个理想主义者。 “为了种植棉花的事情父亲和几位叔叔可是吵的厉害,几年前有一次,几位叔叔还在祠堂摔了杯子,指着鼻子骂父亲科举科举靠不上,生意生意不会做,倒是读了一身无用的清高气,要不是曹家的长子,他就是个路边乞讨的穷酸书生。” “你几位叔叔胆子倒是大,敢这么骂自家大哥兼族长。” 曹新月无奈叹了口气:“当天就被夺了所有的职位钱财,逐出家族了,但是对于父亲的质疑声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停过,父亲那时候生了好的大气,病了躺在床上小半个月才好。” 不得不说作为曹家这样大家族的族长,他父亲确实不称职,没有为族内带来足够的利益。 理想主义者往往多可笑,但是也多可敬。 “这么说来你们家的棉花生意应该挺多的吧。” “我不是很清楚,听母亲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说的话应该是挺多的。” 比起丝绸,棉花对于民生来说更加重要,蒸汽机完工,棉花的运输成本可以大量降低,集中产区是可行的。 棉花将来主要的产区的长江中下游,黄河下游和新疆,长江中下游现在经济繁华,虽然有朱元璋的法令,但是棉花的经济效益不如丝绸茶叶等物,所以现在没办法大面积在长江中下游平原种植,可以种到黄河下游平原。 “你们在北方有产业吗?” “有,但我不清楚。” “你怎么对我们家产业这么关心?”曹新月好奇的问。 朱瞻墡大囧:“就是好奇而已,” “不会想要谋取我们的家产吧。” “哦不对,你应该看不上。”曹新月自己否认了自己。 “你想象力有点丰富了。”朱瞻墡无语。 曹家出殡动静极大,来吊唁的人也多,曹新月因为没让她随行,没让她守灵,心里气不过,索性躲到了朱瞻墡的小院子里,除了这里也没什么地方躲了。 等到棺木下葬回来,陈瑄便来找了朱瞻墡。 “殿下这两日因为私事耽搁了,明日我带您走访湖州府的各个商行。” ------------ 第94章 生计 “陈总兵,曹府上下估计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处理,我自己去各处商行看看就好了。” “无事,我人到了此处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陈栩会处理好。” 显然陈瑄对于自己妹妹的能力十分有自信,自己只要出现让曹家的人知道陈栩有这个靠山就好了,真的插手进去反而引得流言蜚语。 见到曹新月也在这里, 陈瑄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问。 “明日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出去吧,主要是陈总兵,外头认识我的人少,我没关系。” “明白。” 第二天,曹府的门口,陈瑄换了一件常服,贴了一点胡子做伪装, 这年代只要不是熟悉的人,做些伪装基本上就难以认出,毕竟没有照片,没有视频。 只是没想到曹夫人带着曹新月也走了过来,曹夫人仍然穿着丧服,曹新月确实穿着普通的素色衣服。 “五殿下。”陈栩恭敬的行礼。 “夫人,不必多礼了。” “听闻殿下要去走访湖州府的商行,新月平常调皮,却也熟悉各处,让新月给您带路吧。” “夫人,这样不好吧。” “新月,去给五殿下带路吧。”朱瞻墡没有明确的拒绝,陈栩就强行让曹新月去带路, 陈瑄没有阻止, 朱瞻墡也就算了。 女儿出去了, 陈栩也好花上全部心力来对付等会族老长辈们的刁难, 丈夫刚下葬, 家产的争夺从昨晚就吵的不可开交了, 估计这段时间都不得安宁,让女儿找机会出去避避也好。 当然也是存了让女儿与皇孙多接触的心态。 朱瞻墡今日让楚儿小生杨松还有两个护卫跟着,皇孙出行必要的要全措施还是得有。 “走吧,你路熟,带我们去最近的集市先看看吧。” 曹新月换了身丫鬟的装束,带着几人前行。 “湖州府的最大的生丝布料交易集市是江南布料市场。”一边走一边曹新月介绍了目的地。 陈瑄接过了话茬:“江南布料市场超过六成的摊位是曹家的,还有两层是湖州府另外一个大家族李家,其余是小商贩们的。” “哦?我们家有这么多摊位吗?”曹新月诧异。 朱瞻墡和陈瑄两人都无语了,这丫头是真的心大,估计是她父母对她保护的太好了。 来到江南布料市场,远远的就能瞧见其繁华程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走到里面更是热闹非凡。 湖丝的产量大,销路也大,每天来做生意的人极多。 曹家仅仅靠着租借这些摊位每年就有一笔巨额的费用。 粮票已经流入的布匹交易的市场,湖州府的工商银行也已经开业了,赵全的办事效率非常快,应天府的工商银行做的不错,马上就在湖州府, 苏州府, 杭州府三个地方开了分号。 这些地方经商的人多,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个体工商户多, 工商银行一开就有用,在朝廷示意下,低息贷款给这些个体工商户,让他们用来租商铺,做生意。 陈瑄对于银行赞赏有加:“殿下关于银行的想法,确实厉害,粮票也是。” 曹新月满脸的惊讶:“银行和粮票是你做的?” “不准确,我出的想法,稍微参与了一点。” 忽然间朱瞻墡在她心里面的形象就高大了一些,她爹一个月前拿着粮票说这东西比宝钞好对了,对后来的银行也是赞赏有加,敏锐的觉得朝廷是要刺激商贸。 本想大干一场,没想到暴病而亡。 “真是你做的?”曹新月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边。 “新月,不得对五殿下无礼。” “是新月失礼了,大舅舅,五殿下莫怪。”曹新月低声下气的说 朱瞻墡看了一圈然后问陈瑄:“陈总兵,这些生丝交易是否都记录在案。” 登记在案,交易运输就得交税,有摊位的稍微好一点,基本得记录上,毕竟东西摊位在那里,不交也得交,没有摊位的零散拿货的个体商人基本上就免了这一道。 按照现代的做法,个体工商户有税款减免,这也是为了刺激商贸做法,只是这做法在大明,在目前肯定是做不了。 陈瑄说:“个人商贩,经商不易。” 情况他知道,只要不严重也没有过于严苛的惩罚,若是完全按照法令,这些商贩一个都做不了生意。 陈瑄非迂腐之人,只是不明白朱瞻墡的意思,只能旁敲侧击的说一些话。 望着那些忙碌的人,朱瞻墡说:“姚广孝大师曾于我言,他以前是个小乞丐,当了和尚才有了生计,但他至今不信佛。” 陈瑄对朱瞻墡的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不知道朱瞻墡为何扯出这样一段话。 “他虽不信佛,但是头点戒疤,身挂佛珠,陈总兵可知为何?” “为何?” “为求一份生计,大师尚且如此,市井百姓更是如此,大家都是为了谋一份生计罢了。” “殿下……”陈瑄无言可答。 倒是曹新月好奇的打断了朱瞻墡的感慨:“殿下,你说的那个大师作为和尚真的不信佛?” “额,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看来宫里的和尚和我们这地方的和尚一个样,我家中请来给父亲超度的和尚也是个假和尚。” “怎么说?” “前天我瞧见他偷偷吃肉了。” 陈瑄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朱瞻墡无奈一笑:“谋一份生计,不磕碜,就是这事别和你母亲还有族中长辈说了。”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活一辈子也就是为了一份生计,稍微好点的能留子孙一份手艺或几亩良田,人生已是不易,若是战火一烧,又是民不聊生。 “陈总兵,保障底层百姓的生计是重中之重,可否请人去请一些织布的抽丝的工匠来府上,还有派人去郑和那里请一个叫做张三的工匠,让他带些人手过来。”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陈瑄颇为不解。 “蒸汽船可以提升运载能力和运输速度,同时提升各类产品的产量也非常的重要。” “殿下您是想要将生产环节也用蒸汽机来取代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机械化发展,提升国民生产力,还有去通报张三的时候让他开蒸汽船来,小的就行。” “这又是为何?” “炫耀一下。” 人类有三个刚需,吃饭,装逼。 ------------ 第95章 飞梭织布机 第二日渡口停着一台冒着蒸汽的船舶,可是让周围的所有人诧异,还有人以为是着火了,要上去灭火,直到张三等人劝说,并且熄火了大家才反应过来,这艘船居然没有船桨。 张三带了三个工匠, 而且是选出来的脑子比较灵活的那种,下了船就跟着朱瞻墡去了曹家的纺织厂。 “今日寻你们来呢是看看这纺织女工们的作业流程,看看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有没有可以用到蒸汽机的地方。” 朱瞻墡想要直接搞珍妮纺织机,也就是飞梭纺织机,但是自己一个皇宫里面长大的人忽然间做出来着东西实在是有点奇怪。 蒸汽机的原理是烧水, 想到也是可以说得过去,但是织布他可是一辈子没见过,还是假模假式的找几个人来商量一下。 飞梭纺织机的原理朱瞻墡也是在哔哩哔哩上看的, 不知道哔哩哔哩是不是有挑选穿越者的能力,给他推的都是这些东西。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深耕于舞蹈区和技术板块的资深观众。 一大圈逛下来,曹家的织布坊已经算是湖州府最好的了,里面女工就不下两百人,上等的丝绸不在这里生产,只有养蚕、制丝、丝织中产生的疵茧、废丝加工成纱线绢丝和普通的棉丝在这里制作。 纺织工具较为落后,生产效率低下。 朱瞻墡估算若是有飞梭纺织机,至少在织布这一项上,效率能提高十倍。 提升效率增加产能,也能降低生产成本, 成本降低了售价也降低,与此同时利润并未降低,百姓们可以花更低的价格买到衣服。 张三等人详细的询问工人们织布有没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需求点得先找到。 找到了朱瞻墡空闲的时间, 曹新月不解的问:“刚才那艘冒气的船真的不用船桨?” 朱瞻墡点点头:“是啊, 晚点可以带你去船上试试看。” “你带这么多人来织布坊是想要做什么?” “不明显吗?” 曹新月点了点头, 朱瞻墡无奈的说:“很明显是在想办法改进织布工艺。” “为什么要改进,现在的不是挺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提升工艺才能提升产能,提升产能才能降低价格。” 一听到降低价格,曹新月急了:“价格降低了,我家不得亏钱。” “你以后还是别做生意了,早点找个人嫁了吧。” 曹新月又羞又气,恨不得再揍朱瞻墡两拳。 张三的脑子是最活络的,观察了一圈下来,便说:“殿下,方才我看了一圈,织布的过程几乎一直是几个动作一直循环往复,或有可能制造机械代替其中的一部分工作。” 一部分?那得是大部分,朱瞻墡对于张三的想法还是很认同的。 观看了现有的织布机之后,张三等人就搬过来一台开始尝试。 张三想到的办法,是以蒸汽机带动丝线,增加出线的速度,但是自己马上又摇摇头:“加快了出线的速度,但是工人的速度跟不上机械,危险又无法提高效率。” 朱瞻墡拿过来一个梭子, 然后走到织布机的边上然后说:“方才我看女工们的操作, 织布无外乎纵向和横向的丝线交叉, 若是多个绵锭为纵向,而后这个梭子一直不停的带着横向的丝线穿梭是否就可以了。” 张三忽然如醍醐灌顶,开始在织布机上摆弄起了绵锭。 上下错落的摆开,一根梭子摆在横向带着丝线,然后伸手示意手下的人将梭子穿过来,穿过纵向的丝线,而后收紧。 尝试了好几次,这需要绵锭摆放错落有序,而后需要有节奏的使得纺织机运行。 机器只能机械化的运作,需要人设定好规则,而现在张三等人做的就是在想好这个规则。 一次梭子穿过后,张三开心的笑了起来:“殿下,可行,这法子可行。” 朱瞻墡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如果快速运作的时候,是不可能这样人为的穿过梭子,不然一样还是不行。” 必须让这个梭子按照设定好的路线,时间节点,固定速度来穿过纵向的丝,这个问题需要时间去尝试,也不能急于一时,至少想到了办法。 而这台粗浅改进的织布机,陈瑄让女工来试了一下,穿过飞梭的时候需要人来操作,出丝的话转动圆轮就好了,熟练的女工说这样也至少能提升三倍的织布效率。 一群女工都围在一行人边上,这些人来鼓捣了一天搞出了一个奇怪的织布机,倒是效率真的不错。 叽叽喳喳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小公子模样可真俊。”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怎么几个大男人会关心我织布的事情。” “那奇怪的织布机好像挺有用的。” “听说他们开过来一台冒着白气的船,那船不用桨,能自己动。” “这么厉害?!” “好像想要将咱们的织布机也变成自动的。” “啊?织布机也能自动?那我们不是没活干了。” “怎么什么都喜欢自动。” …… 女工们吵吵嚷嚷,嬉笑声也不绝于耳,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可有两百来个。 顶着嘈杂的声音,张三等人还是在仔细的研究,直到了傍晚:“殿下,这飞梭之法还需要我们多次尝试,这边工具有限,我等先回工坊,以工坊的条件应当能做出更好的。” 朱瞻墡对于张三的手艺非常信任:“那就劳烦你了,过几天我来工坊看看飞梭织布机。” “呦呦,殿下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 “好好做,这东西做好了,我会承给陛下看,陛下颁布了紫金石碑,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参加评比的。” 张三激动的说:“谢殿下。” 陈瑄这几天整天跟在旁边,他对于这个五殿下变得更好奇了些,奇思妙想是有,乖张也不假,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位殿下似乎嬉笑玩闹间颇懂得攻心之术。 提议的以名压富贾巨商,阳谋压人,对属下说话颇有平等待人的感觉,乖张归乖张,但是实际架子不大也极为好商量,行事作风中有太子仁政风范。 如此少年皇孙,可不得了。 ------------ 第96章 供销社 曹家大家族的丧事办的极其体面,下葬后仍旧每天有吊丧的人来。 朱瞻墡打算再呆个两三天再回去,继续走访看看乡镇。 这天一大早本打算出门却见到曹家的二爷曹阳风正领着一群人拉着几车粮食从后门走,出于好奇朱瞻墡就问陈瑄。 “陈总兵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问问吧。” 陈瑄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曹阳风面前,曹阳风忙见礼。 “曹二爷,这是做什么?” 曹阳风面不改色:“这是村里送来的税粮, 存放在我们曹家的粮仓,他们寻到正门来了,正门挂着白纸,怕不吉利,我带他们从小门进。” 曹家有一个粮仓是放在自己府内的。 “税粮。”朱瞻墡有些不解。 陈瑄解答:“曹家是这一带的粮长,负责押运税粮至京师。” 粮长制,这是朱元璋发明的一种制度, 每州县按征收粮额分为若干粮区, 区设粮长。 每州县按征收粮额分为若干粮区, 区设粮长。最初粮长先在粮区内纳粮最多之大户中公推。后为政府指派。行粮长制的目的,在于杜绝官吏之侵渔,便于民户就地交纳,以保证税收。 粮长在乡间的权利还是挺大的,这倒是让朱瞻墡又想到了集体经济。 湖州府这种距离京师近的地方,这些大户对于担任粮长较为积极,水路发达运粮成本不高,而且朱元璋年间也有少数粮长因为被赏识而提拔为官的先例。 但是离京师较远的地方运粮不方便成本高,自愿担任粮长的人就变少了。 曹家作为这一带的粮长,需要承担为朝廷运送税粮的责任,而且因为朝廷对税粮的管控严苛, 处罚甚至严重,这些税粮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克扣怠慢, 甚至因为各乡送来的时间不同,万一保存有个损失还得自己贴点。 不过粮长的位置相当于一个有一点权力的小官,所以曹家也愿意接着。 曹阳风先去存放税粮, 这几天曹家吵的厉害, 曹阳风身为曹家二爷也就是趁着这一早出来透透气,这两天可是给他脑袋瓜子都吵炸了,恰好碰上了运粮的,这事情以前就是他负责,所以自己带路,能不去吵架就不去了。 他的亲生儿子过继给大哥是曹家的现在正统的继承人,他自然是站在自己大嫂这边。 两人边向着商行走去,边说着话。 “陈总兵记得我和你说过集体经济的事情吗?” “恩,自然是记得的,当日回府我自己也想过,这办法或许是有效的,只是阻力必然也极大。” 朱瞻墡望向了离开的粮车:“粮长负责一个集体的税粮,若是以此集体为单位,集中供给销售茶叶,丝绸,棉花,粮食等物,是否可行呢?” 陈瑄思考了一会:“若是要求周围村子里的人将这些货物全部交给粮长,怕是反而增加了粮长的权势,贪污的情况难以避免。” “非也,这里粮长不一定非得是大家族的族长, 可以选一能力强的人来做,分发薪俸,定期公开账目,年底所有参与者按量分红。” 陈瑄觉得朱瞻墡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但是却又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大明朝的信息传递慢,很多乡村之人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贸易,只能就近卖给商行,没有议价权,创立集体经济,集体供销可以让他们获得一部分的议价权,销售能力也会提高。 “陈总兵,若是在运河边上建造一个以服务周围百姓买卖为主的供销社,您觉得如何?” “供销社?”陈瑄又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词。 “村民们收获的粮食茶叶,包含税粮,由它来负责收货卖货,稳定销售渠道,也负责税粮运输,同时它也是一个综合性的商行,人们需要的吃穿用度都可以从这里卖到,你觉得如此。” “这……这……”陈瑄一时间说不上来。 朱瞻墡继续说着:“供销社的账目可以被参与的人查询,也要受到朝廷的监管,这样的话税款就难以逃漏,而后若是运河边上,隔着几个一段路程就有一个供销社,单单这些供销社内部运转,物品买卖就足以形成一道庞大的产业链。” 陈瑄诧异的看着朱瞻墡,这位五殿下,事事出发点都在民生,这些办法必然都会影响到那些大商行还有沿岸的官员们,这法子就算是他陈瑄想到了,也不敢做。 “没事,这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出来的,只是问问陈总兵的想法。” 陈瑄停在原地,朱瞻墡走出几步回过头,陈瑄开口:“殿下,若此事真能成,当是大善之事。” 朱瞻墡微微笑着:“等织布机先成吧,织布机成了,产量上来了,销售渠道才更重要。” “陈总兵,今后咱们谈事情一切以蒸汽机能航行了为基础,我相信明年蒸汽船一定能量产,就算装不了大船,小型商船一定没问题。” 陈瑄明白朱瞻墡这是觉得他太过保守了,时代的发展速度可是越来越快,陈瑄为之高兴,也觉得有些隐忧。 望着朱瞻墡的背影,年纪虽小,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自信却是寻常人难以比拟,他深刻的想着若是太孙和五殿下能兄弟齐心几十年,那这永乐盛世至少再辉煌几十年。 大明有福啊。 今日又走访了两处市场,茶叶市场和陶瓷市场,这边的陶瓷市场不大,茶叶规模倒是挺大的。 这两样呢都非必需品,但是在将来的外贸中会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先搞必需品,温饱再思茶艺。 回到曹府,大门紧闭,感觉气氛不对,里面的家丁打开了门,陈瑄问道:“怎么了,天色还早怎么就闭府了。” “陈……陈老爷,祠堂那边……吵的厉害,夫人命我关了门。” “是什么事情。” “好像是四老爷带了外人过来,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是给大小姐寻了一门亲事。” 陈瑄怒意上升,迈开步子但是又停了下来,他去插手曹家的事情多有不便。 “陈总兵,要不我去看看。” ------------ 第97章 夫人,这事也不想让令兄知道吧 “殿下,曹家的家事咱们还是不参与了。”陈瑄叹了口气。 朱瞻墡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自己住的地方,看到陈瑄走了之后对着曹府的下人问道:“你们家大小姐呢?” “大小姐也在正厅。” “行吧,没事了。” 朱瞻墡远远的向着正厅看了一眼,心想这脑瓜子不怎么好使的小姑娘,应付得了那群为了家产凶神恶煞的人吗? “殿下, 您看上那位曹家小姐了?”楚儿小心翼翼的问,小生瞪了她一眼。 “你们殿下我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思绪回到了高中那会,自己还是个纯情少年,连牵一下女孩子的手都脸红,女朋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和曹新月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目。 高中之后因为去了各自的学校而分开, 渐渐就断了联系。 见到了曹新月又想起了自己十六岁喜欢的姑娘。 拿起一根树枝逗弄小池子里面那些不怕人的鱼儿, 心里装着事情便连池水都浑浊了些。 只是这一家一府的事情他也不好管,她像她,但是终究不是她。 曹府当天吵的厉害,就算是在别院之中,朱瞻墡都隐隐听到了声音,是路过此处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发出来的,一大家子的家产可没那么容易分好。 晚膳的时候,陈栩带着曹新月来了,但是没有看到陈瑄随行。 陈栩今日格外的憔悴,换下了丧服穿着素色的简单衣服,领着曹新月来拜见五殿下, 身后跟着的家丁将一桌子菜摆在了朱瞻墡的桌上。 “五殿下,因为家中有事,您来了我们也不曾来拜见过, 我们乡野村妇不知礼数, 还望殿下莫怪。” “曹夫人不必多礼了, 家中事务要紧。” “听闻前两日小女不懂事得罪了殿下,还未前来赔礼, 新月跪下。”曹夫人面色严厉的说。 见曹新月要跪,朱瞻墡忙给楚儿一个眼色,楚儿机灵扶住了曹新月没让她跪下去。 “我与曹小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日曹小姐伺候我吃药,已算赔罪。” 短短几句交流,陈栩就料定朱瞻墡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相反极好相处。 “五殿下,方才与家兄商量了,明日你们启程回京小女也会跟着去,去陪陪她外祖母,小女脾性玩闹,若是有惹得公子不快的地方还望公子多海涵。” “娘……”曹新月显然不想让她娘一个人呆在曹府,但是为了保护曹新月,陈栩不得不将她送走。 打曹新月主意的人已经上门了,这还在丧期内,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曹新月订婚约,订了婚事曹新月就算外人了。 今日被陈栩以曹新月未及笄为由,狠狠的骂了一顿这些不知廉耻的人, 确实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她知道曹新月再过个一年多就及笄了,一旦及笄这个借口就没了。 她要将曹新月送走,免得这些人再出了歪主意。 曹新月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单独留下来面对这个猛虎饿狼,若自己母亲不是有个做漕运总兵官的大哥外加自己能力强,家产早就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在古代寡妇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况且这个寡妇还得出来主理家务。 一日不见,曹新月似乎长大了很多,少了些毛毛躁躁的模样,今天在正厅见过了诸位叔叔婶婶自家亲戚的丑陋嘴脸,再不懂事的小女孩也会成长一些。 她心疼母亲得一边拉着过继过来的幼弟,还得护着自己,二叔婶婶虽说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两人本就没什么本事,也指望不上他们。 “曹夫人言重了。” “五殿下,这一桌子菜是我命厨房特地准备的,这是太湖的醉虾,有些酒气,殿下若是不喜欢我命人拿下去,这是银鱼都是我们湖州府的特产,这道银鱼蒸蛋还是小女下厨做的,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朱瞻墡看了一眼曹新月,曹新月不好意思的低头,这可不是她做的。 看的出来但是没说破,尝了一口,赞叹一声:“新鲜的银鱼味道淡雅,曹小姐厨艺不错。” “承蒙殿下,呕……” 本带着笑脸的陈栩忽然间做出了呕吐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往旁边去干呕了一阵。 不知道母亲为何忽然呕吐,曹新月忙跑过去拍了拍母亲的背。 “殿下,实在抱歉,民妇无礼,冲撞到您了。” 朱瞻墡看着她有点疑问,女人莫名其妙的干呕,这是怎么回事? 电视剧里说这是怀孕了。 “曹夫人,你是有身孕了吗?” 曹新月刷的一下,惊讶的看着母亲。 “殿下,万分抱歉。” 陈栩未回答但是朱瞻墡确信陈栩是有身孕的,电视剧里面说的不会有错的。 “我于宫中见过多次,贵人们平白无故的呕吐便是有了身孕。” 陈栩这次没有否认:“让殿下见笑了,身上有孕不到两月,也就族中的族老还有老太太知道。” 寡妇有了遗腹子,这要是曹家二爷知道了,估计也站到她对立面去了,谁知道怀的是女儿还是儿子,万一是儿子,自己那个过继的儿子还能算嫡子吗? 所以她一直隐瞒着。 “曹夫人,你还是平江伯府的女儿,就算守了寡,只要回了平江伯府,你的兄长和母亲自然会护着你,虽不一定有曹府的富贵,但肯定不会委屈了。” 陈栩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好言相劝,民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一走这曹家怎么办,阳山一辈子的心血我得替他守着。” “娘,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陪你。”曹新月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着。 怎么能让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这样孤零零的留在这座利欲熏心的曹府。 “让殿下看笑话了,我们母女二人就先走了。” 陈栩没想到被看出来怀孕的时候,现在找了个借口想要先走。 “夫人请慢。” “殿下有何吩咐。” “我今日与陈总兵商量了一个关于供销社的事情,或许有劳烦曹家的地方,我希望曹小姐能留在曹府,作为曹家与我的联系人。” 陈栩面色一变:“殿下,不可,新月不懂商事。” “不,母亲,我要留下。”曹新月立马说。 “你别不懂事。”陈栩严词拒绝。 朱瞻墡慢悠悠的说:“曹夫人,你怀孕的事情应该也不想让令兄知道吧。” ------------ 第98章 我看上的是你 朱瞻墡的话让陈栩面色震惊。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被威胁的寡妇仿佛一头警惕又敏感的母猫。 “我想与曹夫人做个交易。” 陈栩眼中蕴含着无限的怒意,但不表露:“殿下您欺负我这样的孤儿寡母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站在朱瞻墡身后的小生大怒,喝道:“大胆民妇。” 朱瞻墡伸手示意小生停下,而后说:“曹夫人可以理解为我想要和你做生意。” “民妇虽是山村小民,也断不会拿女儿做生意。” “曹夫人理解错了,我是要和你做正经生意。” “我?” 这下轮到陈栩诧异了, 她本以为是朱瞻墡想要利用曹新月或者看上了曹新月,但是想让曹新月不要去京城的意思就是养在外头。 现在朱瞻墡的话却是大转弯。 稍微沉思了一下:“殿下想要怎么做生意?” “我想要做供销社,以曹家的名义开办一个集合供给销售能力一体的集体市场,周围的村民自愿入股,集中采购村名们生产的茶叶,生丝, 粮食等等物品, 集中销售,账目公开, 利润均分。” “殿下,如果是谈生意的话,民女直言可否?” “大可直言。” 陈栩整理了一下心态,一个有能力的女强人当谈生意的时候就变了样子。 “殿下此供销社于我们曹家无有利之处,利用了我们曹家的销售路子,运输船只,帮着小商家或者农户做了生意但是并未增加曹家的收入,怕是族里谈不下来。” “那要看夫人更在意眼前之利,还是在意将来之利。” 陈栩不紧不慢的说:“殿下,民女只是一个乡村妇人,目光短浅, 只见到了眼前之利,未察觉将来之利, 还望殿下明示。” “前两日我命人开来的蒸汽船, 夫人看过了吗?” “未曾亲眼见过, 但是织布坊的掌柜形容了许久, 大致知道些。” “你可想过,这样的蒸汽船将来的成本是多大?” “能无人划桨而行的船自然是珍贵的很。” 朱瞻墡摇头:“我估算可能也就会比现在的普通商船贵上两三层吧。” 陈栩惊讶,只是贵这么一点的话,等于是将来所有的商行都可以买得起那神奇的蒸汽船,将来的运河上将到处都是蒸汽船。 运输速度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一些村镇自己也能买得起蒸汽船的时候,因为运输速度的提升,他们自己也可以跑更远的水路去销售货物。 当这个速度打开之后,所有人都是逐利的,很多人有了自己长途运输快速运输的能力就不会满足于将货物交给其他的商行。 大商行依旧会占据很大的地位,但是会有新的势力冒出头来分他们的份额,经营不善的也可能被替代,时代在发展,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但是,殿下,我依旧没听出来供销社的未来之利。” “供销社,销是一方面,供也是一方面,销这一方面或许只能稳住现下的利润,但是供这一方面做好的话,大利。” 陈栩没说话, 朱瞻墡就接着说:“小到粮食种子,纸笔,桌椅板凳,大到一船商品,都可以在此处交易,曹夫人,这可是两头做的生意。” 供销社这事情朱瞻墡这两天想了很多,要么朝廷强行做,势必影响到各大商行的利益,毕竟他要求的供销社账目是公开的,没有税款的偷漏,而且因为是集体资产,利润必然也不算高。 要么就得让这些大商行来做,但是大商行没有足够的利益必然阳奉阴违,思来想去朝廷来做,现在怕时局变化太大,自己胖爹那里应该不会通过。 要让商行来做,就得保证他们的利益。 “殿下说这是两头做的生意,但是村镇人民都有分成,账目得公开,利润会变得微乎其微,久而久之,难以为继。”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可不会那么容易忽悠。 但是她若是个昏头昏脑的商人,朱瞻墡也就看不上她了。 是的,朱瞻墡看中的不是曹新月,而是她母亲。 这两天接触不多,但是偶尔见到时曹家那几位大男人全都在这个女人手下吃了瘪,这女人可是厉害的很。 是时候展现自己的诚意了。 “曹夫人,想必之前改进的织布机您应该是知道了吧。” “恩。”陈栩点点头。 “织布机我还让他们带回去继续改进,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还有改进的织布机和蒸汽船,将会以限售的形式出售。” “限售?” 朱瞻墡的妥协之举,皇帝太子包括大臣肯定会同意的,先进装备先满足那些大商行门阀士族们。 “以州府为单位,除了皇家贡品用船,蒸汽船按照各州府税收限购,纳税多的可以多买,纳税少的只能少买,对各大商行也是一样,当然你做供销社,施利于民,我可以多卖你。” “殿下此言可是当真,蒸汽船的事殿下可能做主?”先拥有蒸汽船和先进生产器械的商行家族必然往前先行一大步,这点上陈栩能察觉出来。 陈栩终于松了口,相比起不切实际的东西,精明的商人更相信现在就能看到的东西,蒸汽船已经出现了,不是在虚构之中。 “蒸汽船的事情,我能做主。” 一是蒸汽船前期的产能肯定不足,二是皇帝必然不希望这样的船只谁都能买到,最新的科技都是藏着掖着的,只有当下一代科技更好的蒸汽船出现的时候,才会大批量售卖前一代的商船。 蒸汽船主要供朝廷,供军部,但是为了刺激商贸必然小部分流出,价格也不会低。 先得到蒸汽船的商行必然先发展,这可是陈栩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错过的。 陈栩短暂的思考后说:“殿下,我可以为您去做那个供销社,但是必须得是蒸汽船确定是如您所说那般运行。” “这事我回去会和陛下商量,确认了消息第一时间会回复你。” “等殿下的好消息。” 陈栩有了今日这消息,更加急切的得在自己肚子显怀之前将财产和几位小叔分清楚,不然到时候施展不开拳脚。 朱瞻墡接着说:“还有,届时曹新月必须留在曹府,我万事与曹新月联系。” “不行,殿下此番做法不可。”陈栩立马拒绝。 曹新月好奇的看着如此果断拒绝的母亲:“娘,我想帮你的忙,我愿意做。” “傻姑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第99章 互相利用 曹新月并不明白作为朱瞻墡的联系人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但是陈栩知道。 很多商人寻求官员庇护,归其党羽之下,能得到皇孙的庇护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极好的,虽说皇孙还小,但是地位摆着。 若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自己毕竟是个寡妇, 好在朱瞻墡是个小孩不会传出来什么流言蜚语,但是若是让曹新月和朱瞻墡扯上关系,新月的名声怎么办? 新月若是跟去京城也就罢了,虽说现在曹新月是商人家的女儿,以自己娘家的地位,若是两情相悦,将来朱瞻墡选妃不是没有机会。 但是留在这湖州府, 作为和朱瞻墡联系的人, 这算什么关系?皇孙养的外室?攀了皇孙高枝的势力商人女子?养在湖州府的妾? 不行, 绝对不行,就算外头的人不说,自己曹家的几位小叔子肯定会想办法散布谣言,攻击他们母女。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啊,她的名声,她的幸福,怎么能不在乎呢。 她是有意撮合朱瞻墡和曹新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皇孙的喜爱,但是你带回京城可以,放在湖州府不可以, 带回京城她就是平江伯府的外孙女,在京城就算有谣言于礼法上也是对他朱瞻墡不利。 但是在湖州府,这些谣言传不到宫里, 只会在府上, 在自家周围不断的发酵,不断的攻击曹新月。 古代女人抛头露面必然会被评头论足, 她为了撑起丈夫的产业必须得出来当家做主, 但是她希望她的女儿可以不用如此,单纯快乐的生活下去。 朱瞻墡也想到了这点,商人逐利,供销社若是被她一手垄断,做不好还会有害,得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必须互相牵制,互相利用。 她唯一永远不会放弃和割舍的只有她女儿。 “娘,我可以的。” “你不可以!这事我们曹家实力有限,还望殿下恕罪。” “不,我们曹家可以做。”曹新月斩钉截铁的说。 “傻孩子你不懂。” “我懂。”曹新月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朱瞻墡,那眼神变得复杂,本来那双单纯的可以让人看到底的明媚眼眸,今日染了一层纱。 人越是成长,眼中迸发出来的光就越少,被一层层的纱挡住了光,盖住了幼稚。 “母亲,我是曹家的女儿, 担得起曹家的生意。”她知道这次父亲死了,几位叔叔闹分家,曹家财产必然被分出去一部分,为了不让父亲的心血白费,母亲必须找到路子重新将生意做大。 现在路子就摆在面前。 她虽然单纯,那是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她本就继承了母亲的聪明才智,绝非傻乎乎的大小姐。 陈栩心里一暖:“傻姑娘,有娘在呢,你去外祖母家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在应天府玩一阵。” “不,母亲,今日四叔等人就拿了我的婚事来压我,明日呢,以后呢?” 陈栩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和自己这样说话,前几天还在瞎胡闹的女孩,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娘会护着你的。” “娘,我得自己护着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曹新月再次看向了朱瞻墡。 曹新月这般坚强的模样出乎了朱瞻墡的预料,本以为自己和他母亲说话,这单纯的小女孩听不懂,但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懂的。 “哎,殿下,可否容我们母女俩商量一会。” “我后天一早走,走之前给我个答复。” …… 这一日又走访了些乡村,看看百姓们的劳作。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今日一早便是启程回去的时候了。 陈瑄一早就愁眉脸,手上拿着一份密报。 “陈总兵怎么了?” “殿下……” 陈瑄还没来得及说,后面曹家的人出来送行了,只得先作罢。 曹家的人跟陈栩吵的凶那是曹家的私事,但是对于漕运总兵官这个大靠山还是得好好尊敬着,准备了不少礼物,强行送到船上,陈瑄和他们展开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曹新月并没有跟着他们出发去应天府,不用多说就已经明白了。 望着眼前的曹新月,朱瞻墡小声的说:“不去应天府了。” 曹新月用力的点点头:“恩。” 看了看在身后不远处的母亲,轻声说:“我不能让母亲一人留在这里,若母亲肚子里面的是弟弟,将来就我们姐弟俩保护母亲,若是妹妹,就我护她们母女俩。” 她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里面装着坚强,也装着纯真。 “与你母亲说,我会尽快派人将蒸汽船的事情落实下来,” “恩,母亲说了等您的消息和安排。” 才几天从那个纯真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的曹新月,变故会让人坚强。 等到陈瑄那边拉扯完,只留了一些特产在船上,朱瞻墡踏上船之前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块玉佩递给了曹新月。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让人带着玉佩来寻我。” 所有曹家的人都看到了,陈瑄也看到了,大家都没出声。 曹新月收下玉佩,望着船渐行渐远,寒凉的秋风乍起,一河的愁绪铺满,河水轻轻翻动,拍打着青石板的缝隙,夹缝中生出的绿枝在随着河水高低晃动。 人刚走,身后就传来的刺耳的声音:“别看了别看了,人都走了,不知道还以为在送丈夫呢。” 那是四婶婶的声音,夹带着嘲讽的语气,尖酸不已。 曹新月盯着四婶婶,那尖锐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小姑娘,看的四婶婶内心莫名的发寒。 “四婶婶今日怎么来了,我是来送我大舅舅的,难道四婶婶的舅舅也在这里出发?” “小丫头尖牙利嘴,莫不是恬不知耻攀了皇孙的高枝,说话底气也足了。” 面对四婶婶的刁难,陈栩刚要开口,但是曹新月自己寸步不让:“怎么四婶婶也想攀皇孙的高枝?怕是四叔不愿意吧。” “你!” “你!!” 四叔和四婶婶勃然大怒,四叔扬起手这就要打曹新月。 陈栩一步挡在了曹新月面前:“四弟,这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哼,好男不跟女斗。” 四婶不依不饶:“我就说女儿就是赔钱货,赶紧给她找个婆家正正规矩。” “四婶也是女儿身,不知道这些年是赔了钱给我们曹家还是从我们曹家拿了钱补贴娘家。” “你!”四婶这才发现一直以来只会躲着哭的小姑娘居然能怼的她说不上来话。 “你一个要外嫁的女人,别一口一个我们曹家。”此时三婶婶见四婶婶落了下风就出来帮腔。 “我姓曹,自然是我们曹家,二位婶婶姓什么。” 三婶拿出了撒泼的绝活:“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分家吧。” 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不吵也得分,吵也得分,只是看大家分多少,曹新月故意和他们吵,加快这个进程,必须在母亲显怀之前将财产分清楚,自己父亲那一份谁都不准动。 离开前,曹新月又望了一眼河面,船已经远去,雾气铺满河面,朦朦胧胧看不清前路。 心底呢喃:“你终究不喜欢那种无用的女人吧。” …… 船只驶出,朱瞻墡问道:“陈总兵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陈瑄拿出了密信:“京城来信了,陛下召我们回去,早上刚到的,倒是不耽误行程。” “忽然召我们回去,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北疆的蛮子犯边了。” “去年才打了他们,怎么又来了。”朱瞻墡不解,蛮子们去年被朱棣杀了不少人,怎么又记吃不记打。 陈瑄叹了口气:“边族蛮夷,不足以待之以礼。” ------------ 第100章 第一次监国 “是的,密信中说刚得到的消息,北方的瓦剌部小股骑兵于前几日犯边,劫掠了边境上的一个村子,全村一百二十户,仅有躲在地窖里面的几个女人孩子幸存,全是军户, 杀人的是马哈木的部下。” “并且……并且人头垒做京观。” “什么?”朱瞻墡闻言勃然大怒,北方的蛮子们自古以来都都喜欢劫掠我国边境,特别苦寒秋冬季节。 他们没有自己存蓄粮食过冬物资的传统,他们的文化中抢劫中原大地是传统,从来不以此为耻,甚至谁抢的多,谁杀的多, 还是光荣的。 因为本朝大明国力强悍, 朱棣连续北伐打的蛮子们不敢过于嚣张, 特别是去年主力对战,狠狠的将他们的人数削减了一波。 近两年就算是有劫掠,蛮子们也畏惧于大明的强悍不敢下死手,抢东西为主,只是抢东西,他们骑兵跑的快,很多情况下都不会死追。 但是这次反常,屠村了一百二十户,两百多人,并垒京观,这是示威, 这是逼着大明动手啊。 按照朱棣的脾气, 想也不用想, 这时候应该准备亲征北伐了, 而且自己的胖爹这次绝对不敢阻拦。 北方的蛮夷觊觎我中华大地许多年了, 蛮夷不足以待之以礼。 就算是朱棣北伐狠狠的打了他们, 面上投降,朝贡, 但是没两年觉得自己积蓄了一批力量就会撕毁约定,这些不管口头的还是明确这在文书上的约定对于他们实际并没有任何的限制能力。 他们在广袤的草原上生存,难以寻其踪迹,骑兵难以追踪,再往古时候为了让他们不要骚扰咱们的边境,甚至得给他们朝贡,或者和亲。 但是我大明一朝,只有战,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刚回了城,陈瑄就领着朱瞻墡回了皇宫,他是奉诏去找朱棣了,朱瞻墡本打算先回院子,但是传令的太监说太子让他一起过去。 朱瞻基觉得有点疑问。 朱棣的书房内,刚进去就听到了摔杯子的声音,朱棣这是发了大火,这已经是这两天的不知道第几次摔东西了。 “你们这群办事不利的家伙,七月的时候朕就下令了明年巡边, 令周、晋、秦等藩王各选护卫步骑兵五千前往边境等待操练,现在呢?都还没过去,是不将朕的话放在心里了?” “陛下息怒。”下方的十数位老臣们只能不断的安抚着皇帝。 事发突然,本来命令就是各王的军队在明年开春赴边,只是这事情发生了皇帝拿这个要说法。 “朕不管,二十日内,军队集结,随朕赴漠北肃清草原。” 下方几人显然已经被骂过好多次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还是夏原吉站了出来:“陛下漠北的冬天苦寒,此季进军,恐我军将士适应不了漠北。” “阵前乱军心,来人给我拉下去,关起来。”怒气上升的朱棣,将夏原吉给抓了起来,太子爷忙求情:“陛下,不可啊。” “再说连你这太子爷也关起来。” 现在的朱棣不容许任何人质疑,但是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不是盲目的愣头青,夏原吉说的事情他会不知道的吗? 只是现在一是他在气头上,二是阵前任何人不得动摇军心,就算他说的是对的但是伤了士气。 常年打仗的人都知道士气极其重要。 朱棣瞧见了朱瞻墡和陈瑄进来,仅仅看了一眼。 朱瞻墡则是好奇为什么自己的二哥朱瞻埈也在此处。 在此的除了朝堂上的文武重臣,还有朱瞻基,汉赵二王,以及自己和二哥,自己被叫来都还可以理解,为什么二哥来了,这点朱瞻墡有些想不通。 自己就离开了这么几天,朱瞻埈的地位忽然攀升到这个程度? 太子爷招手示意朱瞻墡过去,还咳嗽了两声,朱瞻墡前几日离开的时候太子爷身体就不舒服,今天看他脸色也非常差,时不时的低声咳嗽。 “瞻墡,准备发第二份报纸,将北疆发生的事情全部记载上去。”朱棣见到他吩咐了起来。 先搞舆论,朱棣果然还是厉害。 “孙儿领命,明日之前将报刊呈上。” “还有阅兵的事情,事出突然,朕要在出征前皇城阅兵激励士气,吕震此事你来负责,瞻墡你从旁协助,十日后朕要皇城阅兵办的漂漂亮亮,办的好都有赏。” “臣领命。”礼部尚书,吕震恭敬领命。 见到夏原吉这样的宠臣都因为一言不慎就被带下去关起来,其他人谁都不敢出言阻拦。 朱棣环视一周:“汉王你先领兵三千北上顺天府,周围三府之兵借由你调度,不出关,不深追,巡边而视,见北方蛮族,不管是马哈木还是阿鲁台部,但凡北方之蛮族,先以火器攻杀,再骑兵冲击。” “儿臣领命。” 一旦到了打战,他汉王爷的地位就直线拔升,谁让汉王爷是个能征善战的人才呢。 “赵王,你去天津,督粮草辎重,督各地藩王派兵驻边,即日起行。” “儿臣遵命。” “陈瑄。” “臣在。” “押运粮草,运河贯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是有误,唯你是问。” “臣遵旨。” 布置了这些事情后,朱棣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砰的一声拍的桌案震动了起来。 “皇城阅兵之后,朕亲赴顺天府,明年三月引兵出征,肃清大漠。” 众人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来了一份加急的密报,朱棣看了一眼后说:“你们都先下去,高炽,瞻墡,瞻基,瞻埈留下。” 朱棣面对着太子和几位皇孙,将密报拿了出来。 “什么?这么快又犯边了?”朱高炽惊讶,密报上记载着又有一伙北疆的蛮夷劫掠边境,这次被我军骑兵发现,但是不敢深追,被屠了一个村子。 “蛮子们这是想要做什么?!”好脾气的朱高炽也有了怒气。 “这些蛮夷没有礼义廉耻,不足以待之以仁义。”朱棣叹了口气,但是草原广袤又杀不光这些人。 接着又说:“瞻基,这次你留下来吧,你父亲身体不好,监国的重任得落到你头上了。” 朱瞻基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一咬牙说:“皇爷爷我还是想要随你出征。” 朱瞻基是个不甘人后的人,他想要和朱棣一样去战场上建立军功,之前便拒绝了留下来监国,但是这次朱棣还是劝说他留下。 “你父亲这个身子,今年冬天苦寒怕是出门都难,若真如你所说让你出征,监国的重担真的让你的二弟和五弟来挑吗?” 朱瞻墡诧异,大哥居然提议让我监国? 原来在朱瞻墡回来之前,朱棣就和朱高炽朱瞻基商量过监国的事情。 因为朱高炽身体不适,而且太医诊断说了,这病得好好养,不能受冷风,不能着凉,若是让他监国怕是要出问题。 朱高炽和朱棣最想的肯定是朱瞻基来监国,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大孙子,让他独立监国。 但是朱瞻基想要随军出征,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好监国的事情,但是也想要趁着这时候建立军功。 朱棣明白朱瞻基的心思,是怕以后军内都是二叔三叔的人,自己在军队里面没有军功没有威信,手上没兵,位置不稳。 但是监国一定得有人,总不能让汉王赵王来监国吧,藩王监国史无前例。 朱瞻基给朱棣的意思是让朱瞻墡来监国,为什么?这家伙聪明,而且现在连郡王都还没封,以辅佐太子监国的名义让他监国。 但是终究朱瞻墡年纪太小了,为人又懒,而且他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很多主意在他们看来都太超前了,若是全由他自己做主了,还不知道给弄出什么来。 如此小的年纪监国怎么想都不可靠,就算他再早慧也才十岁。 朱棣决定还是让朱高炽监国,让朱瞻埈和朱瞻墡来辅佐他,老二年纪到了,也看看他的能力,并且两人可以互相制衡。 没有算上他家老四的原因是因为那也是个病秧子,还有老三朱瞻墉,没算上他是因为这次出征也打算带他去。 一听到要让他监国,朱瞻墡头都大了,这事怎么做?做不好挨骂挨罚,做好了大哥猜忌。 “父亲,皇爷爷,我年岁尚小,经验不足,行事不够稳重,怕做不好。”朱瞻墡立马出口婉拒。 朱棣今日难得一笑,虽然是苦笑:“你对你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楚。”朱棣这时候想到了姚广孝大师对他的评价,这小子居然放着监国大权不要,这可是代理皇帝啊。 换做汉王赵王求都求不来的位置。 但是朱瞻墡婉拒可没用,看样子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另外一个被安排监国的皇孙朱瞻埈可是跃跃欲试。 “瞻墡此事已经议下了。”朱高炽示意朱瞻墡不要拒绝,刚才夏原吉都被关了,朱瞻墡要是不识抬举保不定被关到宗人府去。 朱棣不再议此事,而是说道:“瞻墡,报纸的事情你这次得做好,出军之前报纸和阅兵两件是朕要壮士气,你可能做到?” “孙儿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还有,去和那李时勉说,这次的报纸再写一篇和《伐北疆夷民书》一样的文章出来,不,比这要更好,写好了给他升官。” 李时勉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在报纸上喷喷外族居然可以升官。 “今天就去做出来,晚上在外头住没事,朕派禁军跟着你,务必明日一早将初版给朕。” “孙儿明白,这就出发。” “等等,还没说完。” “皇爷爷还有什么吩咐?” “吕震等着你商量皇城阅兵的事情,你做好报纸后抓紧去找他。” “孙儿明白。” 朱瞻墡,朱瞻埈先走了出来,朱瞻埈似胸中有一口浊气一吐而尽,轻快的说:“五弟,一起监国,咱们还需多多帮扶。” “二哥多帮扶着弟弟。” 客套了两句,瞧着二哥那喜形于色的样子,朱瞻墡不禁苦笑,这苦差事也就二哥做的乐呵呵,皇帝,太子,太孙都健在,你这庶子皇孙监国,做好了也就是得点赞赏,做不好就去封地过日子吧。 敢趁着这个机会结党的,那是活腻了,别说太子和朱瞻基,朱棣还活着呢。 朱瞻墡认定了这是一门又苦又累,回报还不高的活,但是挠挠头,这活还是得做啊。 “先去搞报纸吧,时间紧,任务重。” 看到两人离开之后,朱棣面露愁容:“瞻基,你可考虑清楚了,真的不留下来监国?” 朱瞻基坚定的说:“皇爷爷,我愿陪您征战漠北。” “高炽。”朱棣喊了一声朱高炽。 “陛下。” “你要多监督着点,两人都没有监国的经验,大事还得你这个太子爷做主。” “陛下放心。” 朱高炽不能劳累,等到了冬天估计出门都困难,但是在房内温暖的地方做些公务还是可以的。 “还有,维喆先关他几天,等到朕带兵出发了之后,你再找个机会放他出来,官复原职,朝堂的事情有他顾着也能安心许多。” “儿臣明白。” 朱棣走到了朱高炽的身边,这儿子身体素质这么差,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啊你,平常让你多顾着点身体,关键时刻顶不上。” 又气又无奈,这身子骨怎么将如此庞大的大明帝国交给他,若不是儿子争气,他这三不五六得生病的身子,太子的位置根本坐不稳。 “儿臣知错了。” “哎,罢了罢了,身体养好,明年等朕凯旋你得出城二十里迎接。” “还有姚广孝会从顺天府过来,皆是让他也帮着你两个儿子。” “儿臣遵旨,谢父皇。” 朱棣思来想去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安排了夏原吉和姚广孝帮着,基本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在前线打仗如果应天府出事,可就首尾难顾了。 “对了,瞻墡那性子懒惫的很,高炽你可有办法管的住他。” 朱高炽今日第一次笑:“父皇放心,此次监国瞻墡必不会像往常一般懒惫。” “哦?你如何有信心说这话?” “父皇只管放心就是了,只是个小办法而已,上不得台面便不说了。” 朱棣认真的看着朱高炽:“那你自己看着办。” 离开的时候宫女搀扶着腿脚不舒服的朱高炽,朱瞻基跟到了太子东宫好奇的问:“父亲,您能让瞻墡不懒惫?他一日得睡五个多时辰,有时候下午还要睡上半个时辰。” 朱高炽神秘兮兮的说:“今年冬天会有从帖木儿帝国来和亲的公主已经在路上了,画像我看了,绝色美人。” “啊?”朱瞻基一脸的不敢置信,但是想想这好像有合情合理。 “估计来的时候正好是你们在北伐期间,以此为激励,相信瞻墡能发十倍之勤勉。” 朱瞻基苦笑:“父亲,瞻墡年纪还小。” “你这个做大哥的难道还想抢弟弟的。”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哎,行吧。” ------------ 第101章 将那些愤怒宣于纸上 运德楼内,朱瞻墡和林苗在三楼,商量着最新一版的报纸,并且派人去喊了两位御史。 距离第一份报纸发出已经有10天的时间,林苗没有懈怠,娱乐版和文学版的内容其实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因为第一份报纸的原因,许多写的文人纷纷投稿到了运德楼, 这样一来运德楼的生意可是爆满。 “殿下,关于商事版的,等会就会送来,主要是实时版和政事版。” 因为主编实事和政事版的是两位御史,毕竟都是官身,而且李时勉的脾气极差,林苗不敢去催。 “没事, 等会他们两人过来我和他们说, 林苗先生,你是这份大明日报的“掌柜”万事你说了要算,你对于娱乐版和文学版的把控我非常满意,若是李时勉等人不听,做完这一版我就换了他们。” “草民万万不敢。” 将有官身的御史说换就换的事情,林苗是想都不敢想。 “我在后面给你撑着,用了我的名头,若是用不好,就是你的责任了。” “草民明白了。” 过了一会,李时勉和张先启都到了,这次态度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上次李时勉那对于朱瞻墡都颇为轻视的态度没了,这次好了点但是也没好到那里去, 依旧是一幅怼天怼地的架势。 “五殿下。”两人的行礼倒是颇为恭敬。 因为上一份报纸的伐北疆夷民书, 李时勉的名气一下子就起来,无数的大臣都看了他的文章,张先启写的是会通河贯通的消息,虽然没有李时勉出名但是同僚之中大家都会谈上两句。 这时候这些御史们才发现, 原来报纸上发文章是可以让这么多人看到。 往常他们的文章能送到皇帝面前已经很好了,很多因为言辞过于激烈还会被压下来,但是报纸就宽松多了,李时勉喝醉酒和同僚说过,在言辞上的要求基本上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别骂脏话。 这让许多其他的御史也都跃跃欲试。 “李时勉,张先启,陛下有旨,你们二人写好本份报纸,有赏,李时勉我要你写一份比上一次的伐北疆夷民书更好的文章,震我大明军心,张先启这是北方回来的邸报,整理出来,将这次发生在边疆上瓦剌犯边屠杀我大明百姓的事情写出来,写完整。” 张先启看了邸报,满面的愁容,怒火上涌, 手拍桌子拍的震天响:“这些蛮夷简直恶毒,妇孺老幼全部屠戮, 欺人太甚,以人头垒京观做乐,辱我大明。” 李时勉接过了邸报,他们的身份,这些北疆的密保他们只知道个大概,还不清楚,这份邸报是要在早朝上才会宣读。 张先启方才一段话仍旧保持着一定的文人风度,李时勉可就管不得那么多了,看完邸报,直接开骂。 “他**,狗***,****”全是不能写出来的话,不是带狗,就是带对方的女性直系家属,喷的粗俗,也喷的直面。 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情绪激动的李时勉,看的林苗两人有些错愕,这人实在是太能骂了,泼妇上了街碰到他都得喊声哥。 喷了十分钟总算是停了下来,体力还是差了些。 朱瞻墡等他停下来后说:“两位御史,林苗先生是报纸背后的东家,起点文学的掌柜,以后你们两位的稿子都会由林苗先生过目看过之后再登报。” 刚停下了的李时勉,听到这消息马上火气又上来了:“五殿下,我们二人虽然为官品级不高,但都是十年寒窗苦读考出了进士,您是信不过我们二人吗?” 跟朱瞻墡讲话语气好多了,至少没喷人,但是语气中全是不服气和凭什么。 朱瞻墡也不打算和大喷子讲道理了:“事就是这么定的,你二人写文章,林苗先生做编辑工作,若是故意为难,你们的文章我便不收了,相信愿意给报纸写文章的人并不少。” 这些御史还是得压一下他们,不然爬到你头上来,特别因为林苗是平民之身,但是林苗名义上是大明日报的老板,将来自己不可能一直每一版报纸都跟着,这些御史跟自己也犟嘴,林苗如何压得住他们? 跟着我混,你可以有脾气,但是你的脾气不能碍着我的正事,不然我就给你换了,虽说你李时勉写的一手煽动性极强的好文章,但不是非你不可。 朱瞻墡的强势让李时勉吃瘪了,仅仅写了一次报纸,好处已经让他难以拒绝,哪个文人御史能拒绝自己的想法能够影响这么多人呢。 见李时勉不再说话,朱瞻墡说:“李御史你的任务清楚了吗?” “明白。”虽不服气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呼来喝去,但是毕竟他说了算,李时勉不想失去做报纸的途径。 “好,现在就就开始吧,张先启你来负责首页大版面,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殿下请说。” “此次北疆事件中,死去所有人的名字,写在报纸的封面上,一百二十户,共二百一十九人,你字好,你来写。” “啊?”张先启林苗等人全部愣住了。 “殿下,这怕是不好吧。”寻常很少提反对意见的林苗这次也站出来发出了疑问。 张先启更是诧异:“殿下,这样不妥,已死之百姓,将其姓名登报,扰其灵魂不得安寝。” 朱瞻墡义愤填膺的说:“死者皆我大明子民,家中男儿多为国戍边,死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北方蛮族杀的是什么人,是孩童,是妇孺,是我大明的百姓,要让这江南富硕之地的人也知道北疆的同胞们正在经受些什么。” 朱瞻墡主意已定,将一只粘着墨水的笔递给了张先启:“你来写,字体大小形式可以不一样,随你发挥,将邸报上有名有姓的人全部写下来。” “殿下字体大小形式不一,刻印的时候怕是麻烦。” “写!写到我满意为止,今夜就连夜命匠人重新制作印刷模板。” 这次的报纸事关重大,只要初版能通过,印刷难度上会有皇帝给自己撑腰,花大价钱也行。 张先启点点头,拿起笔,墨水滴落在报纸上,迟迟没有动笔,望着邸报中的名字,仿佛那不是名字,而是一个个在哀嚎的冤魂。 要将他们的冤屈,他们的遭受的苦难写在纸上,这便是一片沙场,手上的笔如长枪,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他的手不断的发抖,随着落笔的那一刻,他便觉自己如同那在战场征杀的战士。 第二天朱棣拿着一份报纸,拿着报纸他不禁老泪纵横,报纸的首页上是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名字,赫然就是这次被瓦剌屠杀的大明百姓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都不规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甚至多处墨点杂乱,歪歪扭扭似被困在纸上的冤魂在哭诉喊冤。 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张先启的笔墨功底深厚,每一个名字都不是草草了事,将自己的满腔愤怒付诸纸上,写完这张纸,他喝了一坛子酒,将自己灌的烂醉如泥。 朱棣看完报纸,满腔的愤怒,差点将之撕毁,这东西现在可还没印刷只有一份,这种字让张先启再写一次怕是写不出来了。 好在朱瞻墡拦的及时。 “印刷,全部印刷出来,朕让要应天城的街头巷尾,不,大明朝的所有疆域都拿到这份报纸,要让大明青年皆知北疆蛮夷之无耻,之可恨。” “李时勉这篇《请王师出征表》写的也是极好,朕喜欢这句:请百战之师征漠北,佑大明妇孺老幼得安乐,请陛下封狼居胥,护百世安宁。写的好,朕要封狼居胥。” “还有,张先启赏百两银子,李时勉也赏百两银子,李时勉加右佥都御史。” 李时勉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追寻了这么久的官运,居然就在两篇报纸文章之中,至于张先启,他本就是刚中不久的进士,年纪又轻所以没有升官,但是这一封面的字,在我大明当代文人中已是传开,此一篇文字当留青史。 他比李时勉圆滑,官运亨通不是问题。 “瞻墡,做的很好,朕暂时就不赏你的,印刷安排下去,明日要发出来,报纸走运河先送往顺天府。” “陛下,印刷首页的名字难度较大,需要重新根据张先启的字做模板……” “所有的工匠归你调配,但凡有不从者,随你处置。” “谢陛下。” 朱棣又接着说:“吕震,你先去准备着,瞻墡印刷报纸的事情做完马上跟吕尚书准备皇城阅兵事宜,不得有误。” 朱瞻墡无奈,这是给自己安排的轮流转啊,昨晚一晚上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 但是现在马上有战事,诸事紧张,自己不用上战场,其他人可都是忙着出发,大家也都没空下来,自己留在皇城内跑跑也是应该的。 坐上马车就先去安排印刷的事情,让林苗跟在自己身边,林苗负责报纸这些事情必须熟悉,而且得让关键节点的人知道自己是林苗的后台,不然林苗一个平民身份容易被人轻视。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紧赶慢赶,工匠们得按张先启的字重新制定印刷模板,因为这些字不是规整的文字,所以得特殊定制。 工匠们不敢懈怠,每一下都小心翼翼,临近确定的时候,朱瞻墡又在报纸上加上了几日后皇城阅兵的消息。 安排好事情,监工就交给了林苗还有马巷,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向了皇城门口。 礼部尚书此时正在皇城门口,边上的官员拿着图纸,几人正在指指点点。 “五殿下。” 几人恭敬的给朱瞻墡行礼,朱瞻墡开口就问:“吕尚书,现在到哪一步了?” “殿下,城门口的主街街道准备再拓宽一点,我们正在商量,是否拓宽。” “若是拓宽时间来的急吗?” “只是这一段路的话应是来得及的。” 朱瞻墡微微思考:“那就拓宽吧,皇城阅兵,军队兵士准备的如何?” 边上的几位官员对于朱瞻墡来到之后这近乎上级对下级的态度有些不爽,但是吕震知道朱瞻墡是皇帝命令来的,今日忙的很,没心思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吕震恭敬的说:“兵士们为了皇城阅兵已经训练半月有余,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士,身家底子也清白,虽然仓促但是无大问题。” 谈到这里朱瞻墡环顾了皇城门口一圈说:“吕尚书此次阅兵只用应天府兵士,还有从今天开始整座应天府戒严,实行宵禁,任何进城的人查验仔细,各城门入口加派军队。” “殿下,宵禁需要陛下同意。” “等会就会有人与陛下汇报,得了允许之后吕大人再分任务下去就好了。” “臣,明白。” 不知不觉间朱瞻墡有了几分指挥的模样。 又仔细的看了吕震手上的街道图纸:“主街两旁设立两层栏杆,百姓要进来看的,必须经过搜身检查,任何武器不得带进来。” “殿下,这样大规模的筛查怕是人手不够。” “二叔的警卫司会负责这个事情,吕尚书负责将这些栅栏尽快安装起来就好了。” “臣明白。” 朱瞻墡怕有什么遗漏的事情,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吕尚书,重中之重所有检阅的兵士必须是安全的,可以做到吗?” “殿下放心。”吕震一口应下了。 “此事有劳吕尚书了,我还得去一趟警卫司,近日北疆情况严重,事务繁忙,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吕尚书多多海涵。” “殿下言重了,吕震能为陛下效劳,为殿下分担,是臣的荣幸。” “多谢吕尚书。” 朱瞻墡又得往警卫司赶。 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吕震身边的官员有些不忿的说:“吕尚书,这位五殿下可是威风的很,上来就对我们这些人指手画脚。” 吕震瞪了一眼这位官员:“不得妄言。” “吕尚书,这位小殿下近来风头正盛,可是有什么旨意?”另外一位官员察觉出了吕震对朱瞻墡的态度为妙,可能有什么事情在里面。 寻常威风八面的吕尚书,只在皇帝,太子爷,太孙面前异常恭敬,就算是汉王和赵王也只是保持应有的礼数。 身边几人都是吕震的心腹,吕震便小声的说:“此次出征太孙和三殿下随行,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将是二殿下和这位五殿下辅助监国。” “监国?几人纷纷诧异。” 当官除了做分内之事之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猜测圣意,要保荣华富贵,屁股得坐对椅子。 “这位五殿下是极聪明的,似乎那报纸也与五殿下有关。” “报纸?那不是运德茶楼老板搞出来的?怪不得我说怎么御史会在上面发文章。” “只是听说而已,尔等切莫妄言,咱们做臣子的要为陛下分忧,特别还是这样的关键时刻,一点岔子都不能出,五殿下的吩咐也得听着。” 其他人纷纷作揖:“唯吕尚书马首是瞻。” 吕震其做人名声不好,但是极会做官,他知道什么时候一点岔子都不能出,也知道怎么在上级面前示好,任何一点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不管上级换成谁,他都是有用之人。 这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 第102章 皇城阅兵 朱瞻墡来到了警卫司,本来朱高煦应该今日一早启程奔赴前线,但是一早朱棣改了主意,让他留下来,警卫司需要人指挥,得负责皇城阅兵的安全问题。 这种事情容不得任何的安全隐患。 “二叔。” 朱高煦正在分配警卫司的工作听到了朱瞻墡的声音。 “瞻墡你来了啊。” “二叔,我已经派人和皇爷爷申请了从今日开始宵禁, 也申请了警卫司作为皇城阅兵的安全检查部门。” 朱高煦似早有准备:“恩,我已经召回了不少租借给各府的警卫,皇城有重兵把守,各府的安全不成为题,警卫司的警卫现在空闲有一千八百多人,可供调遣。” 警卫司的警卫虽然不如现役的军人那么强,但是因为其工作性质每天都接触高级官员,所以对此身家是否清白非常看中,这些警卫都不需要重新检验身份。 “二叔, 您看这样如何,安排警卫进行轮流值夜,阅兵当天,安排到主街各个路口,检查所有的百姓还有待检阅兵士。” “兵士也要检查吗?” “要,安全第一,而且主街附近所有较高的楼层到时候都必须有警卫站岗,遇到任何可疑人员,或者闹事人员,当场抓捕, 阅兵过后再行审判。” 朱高煦细细思考之后也点了点头。 朱瞻墡刚坐下商量了一会事情,就有人来报太子爷传令他回宫。 只得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宫里。 刚到太子院内就听到了咳嗽声,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的太子爷昨夜睡得晚,病情又加重了,咳嗽的厉害。 “父亲,您多休息会。” 朱高炽微微挤出一丝笑意:“听说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辛苦你了,咳咳。” “没事,我平常睡的多,这两日少睡会没事。” “做事情要认真但是也要懂得合理休息,你这两天的模样让我深感欣慰,你大哥这几天都要整军,腾不开手,你有需要帮忙的尽快派人来和我说。” “多谢父亲。” “咳咳,今天就别出宫,也快晚上了,今晚早点睡。” “父亲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去商量。” “天色渐晚了,总不能连着两天不睡觉吧,而且做事要懂得分派任务,什么事情都自己去跑,你有三头六臂吗?” 平常太懒是个问题,这两天才发现他身上压了这么多事情,又怕朱瞻墡太累了。 “父亲……” “先休息吧,明日起的早一点就好了,事情得一件件做,现下看来还算是有条不紊,吕尚书等人都是经验老到的很, 你不用担心他们。” “明白了, 那我先回院里。” “去吧。” 朱瞻墡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内,楚儿就迎了出来,瞧出了朱瞻墡的疲累,楚儿赶紧迎他进了屋子,在他最喜欢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殿下,今晚您想吃什么?” 桑语的话音刚落,楚儿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朱瞻墡睡着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殿下如此的累。 …… 这一日天还没亮,朱瞻墡就起了一个大早,经过几日的筹备,今天就是正式皇城阅兵的日子了。 应天府宵禁了好几天,倒是真的抓出来不少心思不对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了一番治安。 吕震的工作效率很高,交给他的事情基本不用担心,只要谈好了,总是能在规定时间内按时完成,当然也少有超前完成的情况。 报纸经过加急印制已经发布了,最先印制的先发往了顺天府,应天府的反而是昨日一早才发布的。 首页上那路冤魂呐喊般的死者名字,果然激起了群情愤慨,就算是寻常不关心政事时事的人这时候也是振臂高喊要明军出征。 朱棣从来没有哪一次遇到过如此的军民一心要他北伐。 这份报纸到了顺天府,更是激起了军民愤慨,大明军队士气昂扬。 “李时勉的那句话没错,太祖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若我大明还得受北方蛮夷欺辱掠夺,是为不忠不义不孝,朕便是不忠不义不孝之君。” 朱棣早早的站到了城楼上,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心生感慨。 “陛下,百姓们参与阅兵的热情极高,但因为场地有限只能进入少量人,纳税多的商行代表已经被接到了永安街对面的观景台,这次这些商行纷纷表示愿意无偿安排商船帮忙运输。”身边的兵部尚书说道。 朱棣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此事安排漕运部门接洽,商人也是大明的百姓,有热情愿意帮忙的得鼓励。” “陛下圣明。” 此时一身戎装的朱瞻基来到了朱棣的身边,朱棣看着那英武非凡的大孙子满眼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猛虎吞金悍腰革带,双肩也有虎头绣甲,胸前,腿上暗黑色的甲片衬的朱瞻基整个人多了一份凶悍之气,暗红色的内里是飞鱼袍样式。 朱瞻基的面孔仍是稚嫩,穿着这些装备才多了一份将士的风范。 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你好像又长高了些,马上都比朕高了。” “太孙形有当年陛下之风采。”其他官员开始拍起了马屁。 边上的朱高煦暗暗腹诽:“这些老不死的,当年也说我有陛下风采。” 朱瞻墡赶到时人都到齐了,他已经起了个大早,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最迟的那个。 “瞻墡过来。” 朱瞻墡本来想要躲在边上一下,但是没想到还是被朱棣看到,只得走到了身边。 “皇爷爷。” “这次的报纸做的很不错,你的嘉奖等朕凯旋再定。” “多谢皇爷爷,都是孙儿该做的,不求嘉奖。” 朱棣满意的笑着:“听人说让你辅助监国,你还多有怨言?” “监国?”边上大臣们议论纷纷,之前定下监国只有几位重臣在,这份圣旨是要在出征的时候宣布,现在朱棣先说了出来,这些不知情的大臣才知道这次居然是这个五殿下监国。 朱瞻墡头疼:“皇爷爷,我年岁尚小,经验不足,行事不够稳重,但皇爷爷放心,皇爷爷和大哥三哥在前线为国出征,瞻墡必当竭尽全力辅助父亲监国重任。” 一身戎装的朱瞻基无奈的苦笑,朱瞻墡这可不是转了性子了,而是昨晚朱高炽将西域公主要来和亲的事情告诉他了。 三弟爱大,五弟喜多,这两个弟弟还真是…… 咚,咚 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明军鼓声起。 ------------ 第103章 白马阅兵 云海现金丝,天边升红日,长街淬暖光,薄雾灿霞辉。 霞丝云梭雾霓裳,织就满城大明盛世,风借天上仙人手,拂寒霜化作露水, 鼓声一震跌落永安街。 灿灿晨辉落满人间,军鼓声乍起。 咚 咚 咚 永安街边的百姓纷纷看向了鼓声响起的方向,应天府多少年没有在街上听到军鼓声了,有年纪大的人听到军鼓声心里便害怕了。 军鼓一响就是要打仗了,但是这次不是有战事。 一队铁甲兵士浑身带甲在鼓声中走了出来,仅有十人, 每一位都是异常的高大威武, 应天府周围各营精挑细选出来的抗纛者, 雄壮威武。 抗纛者的呐喊声随着军鼓传来,震撼人心,军旗猎猎作响,此时若有振奋人心的进行曲就好了,可惜大明没音箱。 大纛先行,而后是甲士,神机营。 神机营的火铳全部在出场之前再检查了一次没有上弹药。 永安街边能够挤进来的所有百姓在主街上看到我威武明军纷纷心生豪迈之情,朱棣站在高处,压抑住心中的兴奋,脸上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所有检阅的士兵路过城楼时都会望向朱棣。 所有人兴奋的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明军吗?” “我们一定能将北方的蛮子打跑。” “将来我儿子长大了也要让他去当兵, 当兵才是真男人。” “当兵得打仗,你可别说了。” “打仗怎么了,好男儿保家卫国, 瞧你这窝囊样,以后就得被人欺负。” “别吵了, 别吵了,闹哄哄的乱死了。” …… 第一次阅兵显然经验也不是很充足,观众席比较乱,主要是想要挤进去看的人太多。 但是安全问题是最关键的,所以就算是警卫司的人一直在严格把控进去永安街看的人数。 “瞻墡,你这阅兵的法子很好,以后每次检阅士兵都要如此。”朱棣小声的夸奖了一句。 此时有人将一张小纸条塞到了朱棣的手上,朱棣悄悄的看了一眼,嘱咐了朱瞻基几句话,朱瞻基眼神示意朱瞻墡一起到边上。 永安街上兵士走的热闹,朱瞻基拿出了密信交给朱瞻墡。 “大哥,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 打开密信,朱瞻墡有些惊讶,方才城中巡防的军队找到了一小伙图谋不轨的人,想要趁此机会刺杀皇帝,初步判定是东瀛奸细。 “大哥,这……” 朱瞻基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抓了人,但是短期内估计审不出什么来,皇爷爷和我们都要前往北疆,接下来是你辅助监国,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故作慌张:“大哥, 这我也不会啊。” “慌什么, 刑部的人自然会做,你监督着就好了,这种他国之奸细敢在阅兵大典上弄事情,陛下不会轻饶,你且等刑部审问完毕,确认好了之后将事情始末理清楚,传书过来就好了。” 看着有些慌张的弟弟,朱瞻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随皇爷爷北征,父亲现在病重,监国的事情你得挑起担子,我朱家的男儿难道还能怕事情。” “明白了大哥。” 朱瞻墡又好奇的问:“大哥,昨日听闻若微姐姐要被放出来了是真的吗?” 朱瞻基苦笑一声:“也不算完全放出来了,因为北征我的婚事延期,特地和皇爷爷请求将若微放出来,现下单独在院子里面,但是也被禁止和外界接触,我不在的日子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大哥,这你放心。” 两人走回了阅兵的地方,朱棣各看了两人一眼,朱高煦就在朱瞻墡的边上,小声的问:“刚才什么事?” “大哥说父亲给我准备了个西域公主。” 朱高煦愣是差点惊呼出来,压低了声音:“你还真全收?” “皇命难违,父命难违啊,二叔我也是不得已的。” “你小子真是厉害。”二叔打心底里给朱瞻墡竖起了大拇指。 话语声中,一声:“齐步走”从永安街传来。 朱高煦忙看了下去,这是警卫司的待检阅队伍来了。 他向着朱瞻墡做了一个挑眉的姿势。 刷刷 警卫司登场,行进方式和其他队伍都不同,齐刷刷的走着正步,仿佛机械一般,仅仅是走路这一项就和其他队伍拉开了差距。 众人纷纷侧目,朱棣看了一眼又疑惑的看向了朱高煦。 “父皇这是我们警卫司新练习的阅兵方式。” 只见警卫司队伍齐刷刷的走来,走到皇城门口的时候,全员伸出右手,敲击胸前。 他们穿的是特制的锁子甲,轻便,但是左胸口内里藏了甲片,这是朱高煦自己想的,当兵士敲击左胸口的时候有铠甲撞击声。 砰 砰 两声之后,所有甲士将手举过了头顶,望向皇帝陛下,齐声高呼:“陛下威武,大明威武。” 声势震天,弄的朱棣不知道是回还是不回了。 警卫司的队伍大出风采让朱高煦脸上有光,朱棣问:“汉王爷,这就是你说的新式训练办法。” “是的陛下。” “做的不错。” 得了嘉奖的汉王爷兴致勃勃。 朱瞻墡继续看着阅兵,心想如果能够和现代一样,满地的坦克,满天的飞机就好了,盛世繁华,护国安康。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皇城阅兵持续到了正午,今日的天气也是难得的好,当所有的军人走过之后,朱棣微微一笑。 他张开手,太监们将之龙袍褪去,此时里面穿着的他第一次带兵打仗时候的装备,只是普通的大明边军的衣服。 褐色的主色,一件简单的锁子甲,普通的小兵装扮但是朱棣浑身的百战之气,就算是穿着这样的衣服一眼看去也是一位威武的将军。 百官们不知道朱棣这是想做什么,朱棣活动了一下手腕,此时朱瞻基拿过来一根鞭子递给了朱棣。 朱棣扬鞭,空中炸响一声,吓得百官不知所措。 他看了眼朱瞻墡,微微笑着说道:“朕为大明皇帝,亦为大明先锋,北伐蛮夷,朕来开路。” “陛下万岁。” 随着朱棣走下皇城,正门大开,一声宝马利啸声传来,在众人无不惊愕的看向了城门。 “架。” 飞驰如电,大明皇帝白马阅兵。 城门下,朱棣一骑白马,扬鞭而出。 人们看到是皇帝,短暂的错愕之后,人群沸腾了,朱棣显然非常享受这种处在所有人中心的感觉。 军人们见到皇帝亲自骑马出来也是激动异常。 “大明威武,明军威武。” 朱棣一边骑马一边高喊。 路过的一个个方阵,所有军人们振臂高呼。 “大明威武,明军威武。” “大明威武,明军威武。” 朱棣的白马阅兵将阅兵仪式推向了最高潮,他是大明朝的皇帝,也是大明朝最好的将军。 士气昂扬,此战必胜。 朱瞻基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羡慕和兴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询问的对象自然是朱瞻墡。 “皇爷爷说他将要穿着边军的军装上城楼阅兵,但是大家都不同意,大臣们觉得有失陛下庄重,所以只得想个两全的办法。” 站在城楼上以皇帝的身份阅兵,骑着白马以将军的身份阅兵。 这是苏联时代阅兵有过的事情,当年在彻底击败德军后,苏联想用一场盛大的阅兵式来纪念“伟大的胜利”。 苏联元帅朱可夫身骑白马阅兵的事迹到现在还是被人津津热道,试想一下白马阅兵的场面,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豪迈之情。 朱瞻墡刚提出来这个主意的时候,朱棣眼睛都亮了,这种该死的仪式感和致命的荣誉感是哪个男人可以拒绝的? 当然后世留有朱可夫白马一骑后悔莫及的谚语,但是朱棣和朱可夫可不一样,朱可夫可不是国家一把手。 朱瞻基看着朱棣的那检阅士兵的模样真正是羡慕极了,他也想要像自己的爷爷一样,是偶像也是想要超越的对象。 朱棣骑行一圈,来到皇城正中央,中气十足的说:“北方蛮夷,犯我大明,虽远必诛。” “陛下威武,大明威武!!” “陛下威武,大明威武!!” “陛下威武,大明威武!!”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人群中,检阅的士兵群中,城楼上的文武官员中发出,朱棣站在中心,满心的豪迈。 师出有名,士气豪迈,这一站必然要打的北疆的蛮夷抬不起头,犁其庭,绝其种,朱棣要勒石燕然,要封狼居胥,要饮马翰海,要做千古一帝。 阅兵结束,人们还是迟迟不愿散去,朱棣意犹未尽,军队士气高涨,人人自信满满。 朱棣不做停留,召集了文武重臣在大殿:“明日便出发,郑和你的蒸汽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五艘蒸汽船,已经运送报纸至顺天府并且返回,运行良好。” “满载可带多少人。” 郑和有些尴尬:“现下蒸汽船仅跑了这一趟远程,满载之下一船可运载兵士120人。” “全部准备起来,尽早出发,朕明日一早启程。” “臣明白。” “汉王,马上率军北上,押运粮草物资至济南府和顺天府。” “遵命。” 趁着阅兵的余温,朱棣要立马北上,同时命令郑和加紧蒸汽船的建造,不计成本,不断改良。 五日仅需五日就可将应天府的粮草运送至顺天府,而且不用兵士和马匹,仅仅粮草这一项比之原来节省了多少钱?多少时间? 真正体会到了好处之后,朱棣明白蒸汽船将会是接下来大明发展的关键因素。 蒸汽机现在产能跟不上,专门为生产蒸汽机的工厂正在建造还未完成还得依靠着原有的工坊进行制造,而且长途测试只经过一次,还有很多需要不断改进的地方。 郑和有信心,但是也明白不足仍很多。 朱瞻墡和朱瞻埈被叫到了御前,朱棣嘱咐了很多事情,无非就是有事情得多问诸位大臣,并且钦点了几个大臣在两人辅助监国期间要多出力。 两人不断的点头,朱瞻埈这几天老实的不行,生怕自己再出点什么错被抓了马脚,对于辅助监国他可是跃跃欲试,这是他展现自己才能的好机会。 和朱瞻基年龄相仿他,待遇却差距极大,这也让他对于朱瞻基有些一份莫名的恼火,他要证明自己不比朱瞻基差,甚至可以做的比朱瞻基更好。 满腹雄心,才疏学浅,他有几斤几两估计只有他自己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朱棣和朱瞻基就出发了,北疆这一战明年开春必然会发生。 刚送行完,一群大臣就围到了朱瞻埈和朱瞻墡的身边,就这群人,全听他们的能给你忽悠瘸了。 “五弟先回宫吧,明日举行早朝,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了。”朱瞻埈拿出了二哥的身份来,似在命令部下一样的口吻与朱瞻墡说话。 朱瞻墡都快给他翻白眼了,皇帝刚出发,他这就摆上谱了,真是愁脑袋在脖子上长得太牢了。 “我先去见父亲,二哥要不要一起啊。” 此时朱瞻埈似乎才反应过来,真正监国的是太子,他们两人是因为太子身体不适辅助监国。 又是爹又是太子,你这是不先去请安,是不是大逆不道。 两人来到了太子房内,房内常年温度都高,太子受不了寒,这一冬天的炭火就得用掉许多。 “父亲,皇爷爷已经出征。”朱瞻墡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朱高炽今天身体稍微好一些,轻轻咳嗽了一声:“先命人去将夏原吉放出来,官复原职。” 朱瞻埈立马反驳:“父亲不可,夏原吉阵前退缩,是皇爷爷命人将之下狱,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出来。” 朱高炽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他是在吩咐事情,不是在问他意见,这是真的打算自己当家做主了。 朱瞻墡叹了口气:“夏尚书主管户部,多年的老臣,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好的。” “后日早朝,万事按照寻常标准做就好了,朝堂之上,若是杨士奇,杨荣,杨溥,夏原吉,胡广几人能达成一致意见当朝定夺之事只需以折子的形式递给我,若是朝堂诸位无法定夺之事,禀与我再做定夺。” “儿子明白。”朱瞻墡恭敬的回答。 朱瞻埈这是满怀“孝心”的说:“父亲,您身体不适,多休息吧,很多事情我和瞻墡可以为您分担。” 你自己搞事情别带上我,朱瞻墡已经对这个二哥无语了,知其志大才疏,没想到如此疏,本以为这二哥是被故意安排来制衡一下自己的,这哪里是制衡这是派了个拖油瓶来了。 ------------ 第104章 稳 朱瞻埈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一番拳脚来证明自己的才能,但是皇帝亲征的时候监国最大的作用不是让你去施展抱负,朱高炽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就一个字。 稳。 稳赋税,稳后勤,稳朝堂,稳各地事态, 稳军心,稳民心。 不能让皇帝在前线大战还得时时的记挂着朝堂的事情,不然皇帝自然恼火。 朱高炽有些头疼的说:“三日后早朝,你们二人分列两边,多听少说,若是有人出口问你们意见, 谨言慎行,以维护稳定为首要任务。” “瞻埈, 蜀地有匪患, 云南边境交趾有反军,这两件事情你来跟进,后日早朝会有讨论,切记以稳定为主,朝廷重军北线,这两处问题不算太大,详细军报等明日商谈完回禀。” 朱瞻埈似有些不服气,他是十五六岁的年级最是有自我意识觉醒的时候,这个监国重任还得事事禀告, 这让他颇为不满,只是总算表现的恭敬。 “瞻墡,你大哥不在,银行, 蒸汽船的事情你得先负责着, 特别是蒸汽船,要保质量也要加速度,蒸汽船就算不载人,现在运送物资也是快了很多,只要蒸汽船运行良好,我军后勤就有保障。” “儿子明白。” 从太子这边离开,朱瞻埈仍是那副要大展宏图的样子,之前朱高炽的那个稳字看来他是听不进去了,朱瞻墡这是一路走一路想。 让自己监国,是考验还是测试,若是做的太好了会不会引来朱瞻基的猜忌,若是做的不好会不会引来朱棣的嫌弃。 这时候他更加理解了礼部尚书吕震,为官之道,只做分内之事,有出彩之处也不挡着他人,这样的话就算是他有些坏毛病,皇帝一样重用他,因为他能办好差事,能揣测圣意。 但是朱瞻墡不希望自己成为那种老油子。 走着走着,朱瞻墡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殿下恕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胡善围。 方才想事情太入神,胡善围叫了他好几声, 应是没有听到直直的撞了上去。 “胡尚宫你没事吧。” “多谢殿下关心。” 现在朱瞻墡事情多,而且战事将启,连和胡尚宫打趣都没时间了,又自顾自的走了起来,胡善围追了上去。 “殿下,太子妃娘娘知您近些时日来疲劳,怕你过于劳累,命我为您送一些滋补的汤水和新鲜的水果来,还命令得看着您吃下去。” 跟着朱瞻墡回了院子,胡善围示意下就让楚儿拿来了品茶的工具,胡善围给朱瞻墡泡茶。 朱瞻墡满脑子的乱絮,胡善围只泡茶不说话,默默的伺候着朱瞻墡。 楚儿退到了边上和小生悄悄的说话:“殿下这次怎么如此上心?”在楚儿的印象中殿下总是吊儿郎当,睡到日晒三杠,有脏活累活就偷跑。 “殿下平常看着对诸事不上心,但是想做的事情哪件拉下了,哪件没做好。” 楚儿继续自己的猜测:“据说是太子殿下许给了殿下西域进贡的公主。” 小生白了一眼楚儿:“你真觉得殿下是那贪色入迷之人?” 楚儿回想了一下朱瞻墡搭上清倌人,调戏朝鲜公主,这次出去又和曹家小姐眉来眼去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事情不可以看表面。”小声意味深长的说:“殿下若是真好色若狼,可曾对你们动手动脚?” “许是殿下看不上我们吧。” 小生没有再和楚儿讨论这个内容,反而是说:“我义父曾与我说让人信任你的办法比忠心更好的是将自己的弱点放在他人手上。” 楚儿并不懂小生的意思。 朱瞻墡过了会才算回过神来:“胡尚宫,您怎么在这里。” 胡善围莞尔一笑:“殿下劳心国事的同时也得适当休息,您这样太子妃娘娘会心疼的。” “胡尚宫,若微姐姐如何了?” “昨日我刚去给她送了新的炭火,天气渐渐凉了。” “大哥说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让我多帮忙照顾着若微姐姐,我到底男儿身,多有不便,会命楚儿每隔三日送些水果过去,还望胡尚宫与看守的太监宫女事先打个招呼。” 胡善围依旧挂着微微的笑容:“那是自然的,怠慢了若微,太孙殿下回来会怪罪的。” “胡尚宫,母亲因为父亲的身体多有烦扰,近段时间宫内的大小事务劳烦您了。” “殿下如此说,可就让我惶恐了。” 说话间胡善围将新泡的茶放到了朱瞻墡的面前,特地将手伸的更靠近了朱瞻墡,最近可是有特地保养。 茶刚放下,门口太监就来报,有刑部的折子。 刑部的折子特地传到他这里,还能什么事情,必然是昨天抓获的那伙东瀛奸细。 胡善围心里落寞,折子来了,有正事她得退避,自己主动的站了起来:“殿下,太子妃娘娘吩咐的汤您可记得喝。” “劳烦母亲关心了,今日有事,来日再品胡尚宫的茶了。” 送走了胡善围接过折子,刑部的密报旁人不能打开。 看了一遍,刑部这两天严审了抓到的几个奸细,其中有一人自称是东瀛足利家派来的,其他人都没开口,这些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被抓的时候就有两人自尽。 现在开口的就一人,而且还是因为被人认出来,找到了隐藏在城内的身份底细,其他的严刑之下还死撑着。 刑部知道这事情是安排给朱瞻墡的,为了表达自己对于这位小皇孙的态度,仅仅这一点点有用信息就先发来折子过来,表示要听他的吩咐。 朱瞻墡揉了揉太阳穴,阅兵之前几日应天府就实行了严格的宵禁和检查机制,这样一行算上自杀的一共七人,全是在这期间混进来的不现实,估计是扎根应天府许久了。 那这七人是全部,还是只是冰山一角? 朱瞻墡的直觉告诉他,这只是冰山一角,还得审,将全部都审出来。 合上折子朱瞻墡来回踱步。 “小生,帮我传话刑部,今晚准备五间单独的房间,将几人分别关押起来,互相不能听得到声音,分别派人审讯,普通审讯就好,明日正午我过去刑部大牢一趟。” 审讯最好的办法,囚徒困境,在一个人已经开口的情况下,就好办多了。 ------------ 第105章 囚徒困境和坚定的唯物主义 刑部大牢,五位被抓的东瀛奸细被分开五个房间关押,而且将之全身束缚,生怕这些人自尽身亡。 刑部的人不明白这样做的意思,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捕头张思淮从一个房间内出来,摇摇头说:“这办法有什么用?都是照常审问,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这位小殿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说监国了,我听说这位小殿下不过就是十来岁的年纪,能有什么手段?就是耍耍威风。” 捕快们聊了起来,黑暗的监狱内,一位捕快拿出了报纸:“北疆打仗了, 皇城阅兵的时候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还敢出来,东瀛倭寇扰我沿海多年了,就该和打北疆蛮子一样打他们。” “会有的,阅兵可真是太威武了,我爹去现场看了,回家给他老人家兴奋的还打了一套拳,我们大明如此威武之师,一定会让四夷臣服。” 捕头张思淮还在思考着朱瞻墡分开几人关押的举动:“听说小殿下的意思是今日正午要过来,真的假的,来我们刑部大牢?这地方那些皇宫贵族会来?” “别一口一个小殿下了,殿下就殿下,男人最忌讳别人说小, 你小心到时候砍了你的头。” 此时他们就听到了刑部尚书刘观的声音。 “殿下, 您这边走, 小心些, 牢里的路不好您担心着点。” 特地放大的声音, 让所有的狱卒和捕快纷纷站立的笔直,算是通知他们, 这位小殿下真的到了。 刑部尚书刘观是个微胖的男人,中等身材,去年的时候被贬过一次惩罚,今年刚官复原职,所以行事也小心一些。 牢内的狱卒们纷纷好奇的看向了朱瞻墡,这位身着华贵服装的殿下,和这个幽暗的大牢格格不入。 “张捕头。”随着刘观的喊声,张思淮一路小跑来到了两人面前。 “刑部捕头张思淮见过尚书大人,见过五殿下。” 朱瞻墡开口:“张捕头,人都按照我昨天的说法分好了嘛?” “分好了。” “先带我去看看那个已经开口的犯人那里。” 张思淮带着几人进入了牢房,单独的牢房内,关着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狼狈中年人,张思淮递过来一份资料,上面写着他的资料。 李泉,年三十八岁,应天府人士,茶商,祖籍山东,从父亲那一辈开始就移居到了应天府。 光看这份个人资料, 这人不可能是奸细, 是个地道的本地人, 娶妻生子也在本地。 “殿下, 昨日严刑拷打,他便开了口,他父亲就是东瀛的奸细,大明朝初定时候就趁乱来到了应天府,算来已经四十年。” “啧啧,四十年,还不忘使命。”朱瞻墡不由的感叹,这些奸细可真是够坚定的。 但是这更加说明东瀛对大明的渗透远非一日之事了,其心可诛。 “你说是东瀛足利家族的人,可是实话?”朱瞻墡缓缓开口。 “是的,大人,是的大人,我的妻儿都是明朝人,都是无辜的,还望大人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瞻墡看向了张捕头:“你们抓了他的家人吗?” “抓了,奸细的家人很有可能也是奸细,都抓了,不然这老小子也不会开口,殿下别听信这些人的话,不给点教训一句实话都没有。” 张思淮怕这年轻的殿下被这些人装可怜影响。 但是一个优秀的汽车修理工,他的心比防冻液更抗冻。 “足利家现在的将军是谁?” “是足利义持将军。” “这次皇城阅兵,你们所为何事?” “大人,您答应我放我妻儿一条生路,我什么都说。” 张捕头拔出了鞭子:“混账东西,你有资格谈条件吗?” 朱瞻墡伸手示意他坐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既然有弱点审问就简单了。 “我可以保证你妻儿的安全,将另外四人的身份一一说来,你们的目的,在城内还有多少你们的奸细,审完了你之后我会去审讯其他四人,若是证词对不上,对不上一次就送你妻儿的一部分来见你。” 朱瞻墡的话愣是让张思淮和刑部尚书刘观都心底一惊,这位孩子脸的殿下,手段倒是狠。 李全吓的发抖,昨天被重刑已经打怕了,而且这种长期在外卧底,并且在外出生,结婚生子的奸细远不如东瀛刚派来的心志坚定,更好攻破。 另外四人意志力比他好一些,但是没有当场自尽,应该也不是死士。 只要不是死士就有机会撬开嘴巴。 “会写字吗?” “会……会。” “拿纸笔来,将另外四人的信息全部写下来,捕头们一一去核实,还有你在城内的其他同伙,如果有错的话你就会见到你妻儿的某部分,你最喜欢你妻子的哪个部分?脸,还是腿。” 李全已经被吓的肝颤,拿起笔就写了起来,字迹歪歪扭扭。 朱瞻墡趁着写的时候,小声的个张捕头说:“张捕头,等会他写的信息让人带人犯的画像一一去核实,这些人应该都在城内隐藏身份好一段时间了,既然要抓就要连根拔起。” “明白,殿下高明。” “城内若有同伙,他们被抓的事情应该瞒不住了,从阅兵开始到现在城内都在戒严,希望不要被跑了。” “殿下核实信息之后呢?” 朱瞻墡想了想:“将这些信息分别告知其他四人,不必告诉他们具体是谁说的,只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中的某个同伙已经指正了他们,并且我也承诺了放过他的家人,其他人若是愿意将信息全说出来也是一样的待遇。” “汇总五个人的信息,他们几人知道的信息可能会不同,可以拔出更多的人,但凡其中有人说谎的,找具尸体,按我刚才说的话选取一部分吓吓他们。” “殿下高明。” 分开审问,套取更多的信息,五个人都不知道其他几人到底说了什么,为了自己家人的活命一定会尽可能的说出有用的信息,不可能全是不怕死的死士。 囚徒之间的困境,抵赖还是坦白,在大明朝不管他们怎么选,就当奸细这一项他们必须死,只能以其家人作为威胁。 骨头最软的已经开口了,接下来就是要一个个撬开嘴巴。 张思淮得知朱瞻墡的想法之后,背后寒毛倒立,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人,用的审讯法子是人性的博弈,这年纪有这样的心思太可怕了。 “殿下,等会还是您来审问吧,我们有幸可以多学习一下。”刘观立马示好拍了一下马屁。 “不了,我这模样不适合审讯,方才那个是因为之前开了口了,其他人还得张捕头派几个经验老到的去,切记别急,面容凶恶的比较好,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压迫感。” 囚徒困境之下,审犯人变得更加简单,张思淮等人本就是经验丰富的捕头,一个下午的时间审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看着五人汇总起来的口供,大体上略有出入但是差距不大,因为无人接受信息有差异,所以这点出入并不严重,几人都说明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刺杀朱棣。 唯有一件事情上五个人出来了三个答案,他们的指挥员。 包含李泉在内的三个人,指认指挥员是死去两人中的一人,另外两人中一人指认是另外一位死去的奸细,还有最年轻的那人指认的这次行动指挥员是李泉。 这就有意思了,五个人三个答案,而且恰好是最关键的问题之一。 张思淮将资料整理了起来,全部抄写了两份然后装好:“递给尚书大人,另外一份送到宫里给五殿下,不得有误,快快去办。” 送信的人走后,捕快问道“捕头,这审讯的法子倒是可以的,让他们狗咬狗咬起来。” “以后都用这法子,不知道五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 “捕头这五殿下据说还没到10岁,这心机手段……” 张思淮瞪了他一眼:“皇孙也是你能议论的?” 案件奏报交到朱瞻墡这里的时候,朱瞻墡刚要出门遇见了姚广孝。 姚广孝是被朱棣安排回来了,现在正在朱瞻墡的院子里面。 “五殿下,好久不见了。” “大师,我得先去一趟刑部。” “殿下莫急,今日天色晚了让人回禀明日再去吧,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姚广孝毕竟身份不同,朱瞻墡只得让人先带话回去,自己和姚广孝坐下喝茶。 姚广孝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茶叶,朱瞻墡一头黑线,这家伙是真的嫌弃自己院子里面的茶叶。 茶一泡满屋子的清香,也明白了为什么姚广孝嫌弃自己的茶叶。 “殿下天气渐寒凉了,我这把老身子骨也有些疲累,怕是走动不了多久了。” “大师,您身子强健,别说走了,跑也是可以的。” “五殿下莫宽慰我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 朱瞻墡不明白姚广孝这是在拉家常还是另有深意。 姚广孝喝了一口茶:“殿下,此次陛下北伐,声势浩大而且士气前所未有,等大军集结明年出击或能一战定乾坤。” “北方蛮夷扰大明边境多年,劫掠杀戮该当有此王师北伐扬国威于草原。” 姚广孝颇含深意的说道:“但是,贫僧昨日夜观天象算了一卦。” “大师算的是此次北伐吗?” “嗯。” “卦象如何?” “自然是必胜之象,算这卦也算是多余了,以明军此时的士气和战力,北方的鞑子根本无力与我军一战。” 说到这里,姚广孝来了个大转弯:“我又给大明测了国运,国运昌隆,可是运势的方向不在北方,反而在西方,颇为不解。” 朱瞻墡寒毛倒立,西方,这老和尚真能卜算天命不成?世上真有算命测国运这么一说? 按耐下心中的震惊,朱瞻墡试探性的问道:“大师,您这算的准不准?西方西域除了美女其他东西并无多大的意思。” “往更西的地方去,不过五殿下不信神佛。” 朱瞻墡讪讪一笑:“大师不也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在坐两人是大明朝最坚定的两个唯物主义支持者。 “殿下,方才我看刑部送了密报过来,可否给贫僧一看。” 朱瞻墡都不带丝毫犹豫的将密报拿了出来:“陛下出征前便有言,凡事多问大师的意见,大师能帮忙求之不得。” 两人一起看了刑部的奏报,看完姚广孝微微皱眉。 “这些人年轻的二十二岁,年纪大了都过了四十了,而且全部作为东瀛的间隙最少都超过了十年,甚至有人还是在大明出生的,东瀛对我大明的渗透想来远比这表面上的多,东瀛贼人觊觎中原大地已久。” “大师你说可否以此为契机出兵东瀛?” “暂时不可,北方的蛮夷未除,南方交趾等小国又琐事繁多,若再跨海出征怕是空耗国力,到时候三方受敌,一旦哪一方破了一个口子中原大地将战火再起。” 这也就是朱元璋将东瀛列为不征之国的原因,海战变数太大,单单海上的风浪就难以对抗,所以东瀛虽然时常滋扰大明沿海,但是大明从未反攻其本土。 不单东瀛,朱元璋的不征之国之中,很多都是岛国或者需要航海的过去的地方。 “但是大师,东瀛其心可诛。” “时候未到,急不得,现下大明最大的敌人还是北方的蛮夷,希望陛下这次可以将那些蛮夷打服,使我中原大地休养生息,贫僧看了蒸汽机,若再给我大明十年时间,或许可登东瀛。” 朱瞻墡也点了点头,但是他觉得用不了十年,科技的发展比姚广孝预测的肯定要快。 “大师口供中的出入点,您如何看,最关键的地方出错了。” 姚广孝略微深思:“五个人四个指认了死者,一个指认了活着的人,死人开不了口,活着的人总能开口吧,要挖出更多埋藏在地下的奸细,需要这些活着的人多开口。” “大师如何做比较好?” “这些人中有三位是大明土生土长的,在大明出生,结婚,生了孩子,这样的奸细并不牢靠,软硬兼施就可以了,殿下若是信得过贫僧,此事贫僧为您代劳了。” 有人做事,那自然是好的:“那就多谢大师了,对了大师,您说有没有可能策反这些人成为我们卧底东瀛的奸细。” 姚广孝摇摇头:“殿下,这样不牢靠的奸细还不如不要,不过殿下的说法倒是有道理,从现在开始可以安排奸细去东瀛了,此事等陛下出征回来后再做吧。” “大师说的有理。” 刑部大牢内,尚书刘观和姚广孝并排而立,姚广孝面色阴沉,责怪的对刘观说:“刘尚书,您是刚复官不久的,想要表现立功可以理解,但是若还有下次敢真的让殿下亲自审问犯人,就莫怪老衲去参你一本了。” 刘观满脸的冷汗:“国师,是赵王殿下命下官事无巨细告知五殿下。” 姚广孝虎目一瞪:“赵王殿下可命你将审犯人的事情也交给五殿下了?” “是……是殿下自己要来的。” “刘大人您是刑部尚书,若审犯人审不出来,还得五殿下帮忙您这尚书郎也算是做到头了。” 论官衔姚广孝是不能这样和刘观说话的,但是毕竟姚广孝的身份不一般,此时算是代天子训斥。 “下……下官知错了。” “刘尚书,提醒您一句,无论哪个皇孙王爷要审犯人都得坐在高堂之上审,在狱里和捕快一般审人,落了狠辣凶残的名声,您可担不起,咱们是替皇家做事的,万事得替人想。” ------------ 第106章 早朝 今年的冬天确实来的早,屋檐上结了细霜,天色微微亮,宫门口人头攒动,这事朱棣北伐出征后的第一个早朝,诸位大臣全都怀着心思来的。 大殿内众人鱼贯而入,朱瞻墡和朱瞻埈两人站在龙椅下方, 今日穿着让朱瞻墡觉得不舒服,浑身得挺的笔直,反观朱瞻埈面带笑意的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那浅薄的眼中藏不下他的勃勃雄心。 朱瞻墡叹了一口气,二哥要是这么个样子,大哥能给他按得死死的。 随着大臣们分列两旁站好,早朝的流程并未变,只是龙椅上没人,是三杨,姚广孝, 夏原吉等人联合做主。 “交趾叛乱,胡朝旧臣此时据于交趾南方,以形成一定的规模,臣恳请派云南广州之兵前往平叛。”说话的交趾监军太监马骐派回来的禀告大臣汪丹。 夏原吉站了出来:“陛下北征,大军北移,若双线开战,负担过重,南方之事容后再议。” 汪丹却也是个直脾气:“夏尚书,话不是这么说的,听闻陛下北伐夏尚书也站出来说了反对意见, 还被陛下下令关押, 若非太子仁德夏尚书现在恐怕还在牢里。” “北方蛮子犯边就是大事, 南方夷民反叛便要容后再议,夏尚书胆小怕事畏首畏尾, 让小国夷民犯我大明,是何居心。” 夏原吉震怒,但是杨士奇拦在了中间:“所陈国事,勿以事贬人。” 汪丹不服气, 但是恭敬的行礼:“还望此事上达天听,请陛下做主。” 这事情马上要告一段落了,但是朱瞻埈的声音响了起来:“皇爷爷曾言,太祖开疆拓土,若我大明还得受蛮夷欺辱,是为不忠不义不孝,南方交趾敢反叛,应派大军镇压,扬我国威。”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二哥,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轻飘飘的一句大军镇压意味着什么? 三杨夏原吉姚广孝都要将这事情先压着,你挑出来挑事。 “二殿下所言极是。”汪丹终于听到有人提自己说话了,马上附和了一句。 几位大臣估计心里都翻了白眼,但是杨荣异常恭敬的说:“二殿下,南北双线开战,消耗过大,此事还是等禀告太子殿下之后再做决断。” 这时候朱瞻埈点了点头,他只是想要在朝堂上有存在感, 让这些大臣们看到自己。 他又看向了朱瞻墡:“五弟你什么看法?” 我什么看法, 我想揍你,你自己想出风头, 自己出就好了,带上我干嘛? 但是被问到了,只得开口:“大师,今晚劳烦您与钦天监算上一卦,测南征此行吉凶,我大明天命所归,当听天命。” 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朱瞻墡用天意来做借口,他知道姚广孝怎么算这卦都是大凶之兆。 “阿弥陀佛,殿下所言极是。” 古代拿出天意来了基本上就是一击必杀,所有人都没话可说。 朱棣虽然出征,但是朝堂上这永乐盛世的班底基本上都留着,互相牵制,只要不瞎搞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而朱棣现在要的也就是稳而已。 汪丹退回之后,又有一位大臣出来,军部的人,主要是就是说最近北方粮草,军队的情况,陈述而已,说完就退了回去。 刚回朝的江西巡抚走了出来:“江西闹了匪患,悍匪陈乾原是县衙捕头,劫狱上山闹了匪患,现在愈演愈烈,占山为王,自称梅岭大王,梅岭山内悍匪不下一千,还望派兵镇压。” 土匪是比较麻烦的,而且躲在深山之中,无法大军压境。 “年初禀告的时候梅岭土匪还不到两百人,怎么增长如此之快。”杨士奇不解的问。 “前几日刚劫了一座监狱,带走了百余名犯人。” “要你们江西的地方官和守军何用?”杨士奇勃然大怒。 是地方官怕担责任一直压着,这还是被劫狱之后闹得动静太大才被巡抚发现的。 这事情比较紧急,上千人规模已经不小,而且江西离应天府也不算远,匪患愈演愈烈的话保不准闹过来。 几人商量了一下,杨士奇拿了最终的决定:“先抽调江西各地兵力,围剿梅岭土匪,不以进山攻打为第一要务,围而不奸,抽调应天府神机营一队百人赴江西支援。” 应天府的兵力不能打动,现在要做的是稳定住匪患,这些土匪都是些乌合之众,虽然凶恶,但是内部不可能太齐心,围住断了他们的粮食财路,不让他们打家劫舍,这些人就会难以为继。 进山大战,敌方熟悉地形,恐怕会有不小损失,应天府的兵不能大动,杨士奇等人的态度还是以稳定为主。 “还请拍一位指挥前往。” 镇压匪患,几人还没议定人选,朱瞻埈就开口了:“我去。” 我去!这二哥还真是会挑事,朱瞻墡不由的暗自腹诽。 “殿下区区匪患何必劳您前往。” “非也,江西匪患,变化速度太快,若是不尽快镇压任其发展,影响到了应天府怎么办,皇爷爷领兵在外还得操心应天府的事情吗?” 朱瞻埈义愤填膺:“我虽未曾领兵,但是多读兵书,皇爷爷与大哥三弟都在边疆为国而战,若我连应天府周围的安全都不能保持住,无颜见皇爷爷。” 心是好的,志气也还是好的,但是你会打战吗?你知道怎么对付土匪吗?是全杀还是招安? 专人做专事,你又不是王阳明,不该逞强的时候别逞强。 “二殿下,区区匪患,不必您亲自去。”夏原吉劝了一句。 “哼,区区匪患?土匪占山为王,劫掠百姓,当地官员瞒而不报,愈演愈烈,若在不镇压,现下上千人,明年是不是上万了,等到陛下打赢了北方的蛮夷回朝是不是还得看到江西反叛。” 朱瞻埈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质问这群文武大臣为何如此无能,夏原吉等人又不敢说是怕他能力不足,毕竟他现在是辅助监国的,对他不敬就是对太子不敬,对皇帝不敬。 姚广孝又将皮球踢到了朱瞻墡的脚下:“五殿下,您怎么看?” “二哥所言极是,不能坐看匪患做大,江西山区连绵,若要进山剿灭土匪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全清除,需保证补给,长期绞杀,听巡抚的意思,土匪多是些犯事之人,彼此间并不牢靠。” “控其物资补给,阻其打家劫舍,责令周围各处衙门参与剿匪,有阳奉阴违者斩。” 朱瞻埈听到朱瞻墡同意他的想法,就马上接着说:“五弟与我想法相同,抽派浙江一营,随我出征。” “二哥,剿匪要剿,但是不能是你去。” “为何?” “二哥,咱们两人受了皇爷爷的旨意,父亲身体不适,你我二人辅助父亲监国,若是二哥领兵镇压匪患,这一去短则三五月,没有二哥在,父亲便少了左膀右臂,仅我一人,担不起这责任。” 言下之意行吧行吧你是辅国大臣,国家少不了你,算我求求你了,别搞事情。 “五殿下所言极是。”夏原吉跟了一句。 “哎,行吧,即日起派兵剿匪,我亲自督办,所有剿匪信息传入我处,若有办事不力的一律严惩。” “遵命二殿下。” 朱瞻埈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差事,他需要作出一定的政绩来,不然什么事情都三杨夏原吉等人做了,自己好不容易辅助监国一次什么政绩都没有,怎么行。 朱瞻墡有蒸汽机和银行的差事,只要漕运粮草不出问题,蒸汽船排上用场,一定有政绩,而且还有东瀛奸细的差事。 但是他现在手上没有他牵头的差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件出来,镇压匪患做的好也是他的政绩。 早朝的其他事情都让几位大臣解决了,朱瞻埈和朱瞻墡先得到太子处汇报。 今日的大臣们也都在说朱瞻埈虽然行事说话较为冲动,但是性格直率,敢于直言,虽然稍微欠缺点考虑,但是精神可嘉。 朱瞻墡少年老成,但是早朝表现的不多,对于大臣们来说他过于年幼了,不了解他的人,对于皇帝让他辅助监国还颇有怨言。 朝堂上站了个娃娃,还得听他略带稚气的声音,不禁苦笑。 朱高炽得知了朱瞻埈的做法,鼓励了两句,至少朱瞻埈的精气神好,做事也积极。 朱高炽让朱瞻埈先退了下来,留下朱瞻墡一人。 “瞻墡,今日关于交趾的事情你怎么看?” “交趾在南,北疆在北,双线开战绝不可取。”朱瞻墡直言。 “交趾自收回后,连年叛乱不断,管理不善,云南沐府不知是镇压不住还是难以镇压,本来你皇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二叔就藩云南,但是你二叔不愿意,事情便一直拖着。” “父亲,您的意思是。” “朝堂上早有议论,弃交趾之策,你觉得如何?” 明朝到了朱瞻基当政的时候,就做出了弃交趾的决定,讨论早就开始了。 “不行,此事不可,绝对不行,我大明疆土,寸步不让。” ------------ 第107章 阿卡四七 难得见到朱瞻墡如此坚决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朱高炽有些惊讶:“为何你对于交趾如此的看重。” 北方的广袤草原不见朱瞻墡如此的在意,倒是更加在意南方的交趾和海外的东瀛。 因为北方虽然有广袤的草原,再往北的西伯利亚平原下也埋藏着丰富的资源但是现在暂时用不了。 在意东瀛是因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东瀛在历史上对中华大地觊觎已久,只要有机会就会想尽的办法侵略我国,一定要尽早搞定这个隐患。 东瀛当年就是靠着侵略清朝赌国运赌赢了, 若不早点解决他们不行。 至于交趾,这地方是将来郑和下西洋的落脚点之一,若是以后这地方不在我国范围内,下西洋的活动必然也会遇到更大的阻力,大明现在的位置想要往南往西去。 要走南海,经过交趾,再过马六甲海峡进印度洋,不单单是交趾, 这一条路线上所有的关键港口必须都在自己的手上, 将来繁华的海上商贸会带来巨量的财富,但是若这些地方不稳定,甚至落入敌国手上,那么就会非常麻烦。 交趾不能丢,这是下西洋的第一站。 “父亲,交趾的事情能否先让云南沐府先拖住,不要求当即镇压,但是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明年北伐顺利归来的话郑和要下西洋,到时候前后呈包夹之形式, 再灭其叛乱。” 朱高炽想了想:“这法子也不是不行,我先让人拟折子给云南沐府,交趾每次征讨后没有两年就会再起叛乱, 那地方比北方更乱, 只是不如北方人的能征善战罢了。” “父亲圣明。” “江西的匪患你不必管着,让你二哥去做, 你多去找郑和,根据奏报, 蒸汽船却有普通船只难以比拟之功效,你皇爷爷刚到顺天府,对蒸汽船赞不绝口。” “是,父亲,下午就去。” 出门之前,朱高炽又叫住了朱瞻墡:“天冷了,多添件衣服。” “谢父亲关心。” 看到朱瞻墡现在至少非常上心在做事情,朱高炽也是老怀欣慰,心里感叹这西域公主的威力还真是大,这个懒儿子变成了勤快儿子,而且就做事上来看朱瞻墡比他二哥还要稳重不少。 朱瞻墡吃完了午饭就赶向了船厂,此时的江边正在建造的有冶炼钢铁的厂房,蒸汽机厂,火器厂,全都在加紧建造但是再加紧也得保质量,没那么快可以完成。 “殿下,您来了。”郑和迎了上来。 “蒸汽船多少日可以建造一艘。” “满打满算,七天一艘,现在所有的蒸汽船都投入到了运输物资之中。” 朱瞻墡看了张三的工坊,现在工坊内有类似简陋的机床, 机床上有钻头、铰刀等各种工具,这些东西是张三等人自己琢磨出来的,工匠们利用这样的机床可以更高效的工作。 边上还有刚开发一半的飞梭织布机,现在蒸汽船的需求量极大,其他东西的开发只能先停止。 现在制约蒸汽机产量的因素很多,人工速度,基本没有任何机械化制造,钢铁产量,以及工匠人数。 “郑大人,加收工匠,并且让张三等工匠继续观察所有蒸汽船的使用情况,蒸汽机还得不断的改进。” “明白,殿下,但是工匠需要熟练,增加工匠到时候北伐结束了这些工匠还能继续留着吗?” “蒸汽船的需求量绝非现在这么点,你放心加,人数越多越好。” 砰,砰 忽然听到外头出现了火铳声。 朱瞻墡一脸的疑惑,郑和解释说:“应该是陶卡,边上火器厂虽然还没建造好,但是陶卡这段时间硬是滴酒不沾,每天几乎都睡在未完工的火器厂内,不断的钻研改进自己的火铳。” “走,去看看。” 两人走向了在江边尝试新火铳的陶卡。 砰,砰,砰,砰,砰 走的近了火铳的声音更加清晰,短时间内连续发出了五声火铳声。 陶卡见到了朱瞻墡和郑和急忙行礼:“草民陶卡见过五殿下,见过郑和大人。” 朱瞻墡好奇的打量着陶卡手上的火铳,在原来拐子铳的基础上,在火铳中间又增加了一个手握把,而且火铳做的更长,稍微的有了些现代冲锋枪的模样。 这让朱瞻墡大为吃惊。 “陶卡这又是什么火铳。”郑和显然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把火铳。 陶卡拿起火铳介绍了起来:“这柄火铳比原来的拐子铳做的更大,更长,因为上次郑大人提出了拐子铳的火力不足,更大可以提升威力,更长可以装载更多的弹药,这里我增加了一个把手,单人双手握持提升稳定性,目前测试可以做到单人使用这柄火铳。” 这他娘的就是步枪的雏形啊,陶卡还真的是个人才。 朱瞻墡不懂枪械,唯有激发陶卡这样的人去发明创造了。 拿起这柄火器感受了一下,火铳还是初版,不够精致,而且弹药的发射方式还是以一发点火一次,和拐子铳是一样的。 “这柄火铳可以装载多少发弹药。” “最多八发。” “可否在前端装一个瞄准器。” “瞄准器?” 机瞄也总比没有好。 朱瞻墡用铁丝做了一个瞄准器的样子,放在火铳上。 “以标准化做一个瞄准器,然后测试在有效距离内,这个瞄准器的最终准心在何处,这样可以让兵士不管是训练的时候还是战斗的时候使用火铳的精确度更高。” “好主意。”陶卡立刻拍手叫好。 “郑和大人,这火器改良运行良好的,将之往前线送,多次点火,多次发射的单人火器,列装神机营在广袤的草原上或许有作用。” “明白殿下。” 陶卡听到自己的火铳可以上战场激动的不行:“殿下,真的可以吗?” “还得改良,所有列装到大明军队手上的火器必须是经过多次测试是安全的,不能对使用者有潜在的威胁。” “恩。”陶卡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 战争是工业快速发展的推进器,历史上西方的工业在战争中被摧毁了不少,但是也在战争中不断的提升。 那些繁琐的需要多人操作的火铳必须要替换为可单人操作的单兵火力武器,虽然现在这柄火铳还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连发,但是陶卡的想法还是有的。 “陶卡,哪一天你要是真的能让火铳一次点货,多次发射,你的名字将会镌刻在紫金石碑之上,不单单是你还有你的祖父。” 陶卡自信满满:“遵命殿下,我一定竭尽全力。” 朱瞻墡想了又想:“我记得上次看到火器厂有一种叫做【万人敌】的火器吧。” “是的,殿下,那是一种威力巨大的火器,寻常不用。” 【万人敌】大型爆炸燃烧武器,重40公斤,外皮为泥制,等于大型的燃烧弹,但是搬运麻烦,主要用在攻城和守城的时候,不过对待北方的蛮夷,基本上用不上。 北方的蛮夷轻骑兵多,这种大型的火器,没有发射装置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是增加运输压力罢了,他们也不敢攻城。 “缩小万人敌的规模,制作木制手柄,延长引线,让点火之后在几息的时间后才爆炸,让我军兵士可以投掷出去。” “殿下这样是为什么?” “这样小规模的万人敌可以单兵列装,增加任何一名兵士的单人火力,我军与北方交战多是小股轻骑兵对战,单人手持火铳,单人可用万人敌,这些火器可以保证我军在敌军冲锋过来之前,或者埋伏敌军的时候可以有更大的火力输出空间,减少我军伤亡。” 郑和试想了一下,若一队我军兵士人人装备这两样东西,敌人冲来的时候火铳连击,还没到面前就少了一部分敌军了。 若是我军突袭,先投掷小型万人敌,扰乱敌军,确实应该有奇效。 朱瞻墡的想法是提升我军单兵的火力,而且不能增加太多的负重,所以一切得轻便小,毕竟骑兵若携带太多重火器,肯定是跟不上敌军。 “陶卡,这种火铳,还有手持的【万人敌】,我要在过年前见到可以使用的这两种火器。” “是,殿下。”陶卡满怀信心。 望着江边正在蓬勃发展的工业区,朱瞻墡对于这些大明匠人非常认可,只要给他们时间,一定会有超出你预料的结果。 “郑和大人,一旦工匠有任何的改革创新之举,若是得到正式的应用,便可分发奖励,而且此项发明创造还可以用他的名字来命名,例如张三式连杆这样的名字。” 现在还没有专利的概念,但是鼓励发明创造一定得有专利,来保障发明者的利益。 “这样吧,【万人敌】的名字太难念了,就叫手雷,手里的雷,至于陶卡的这把火铳,就叫他陶卡式火铳。” 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陶卡万万不敢想,做的好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殿下,我祖父飞天之时用了四十七根火箭,我想叫这把火铳阿卡四七式火铳。”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着陶卡,这是命运使然还是纯属巧合,你祖父怎么这么巧用的四十七根火箭呢。 ------------ 第108章 兀良哈三卫 应天府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江南的雪落地就化,融了一地的寒凉。 喝出的雾气也化在了潮湿的空气中,身上就算是穿了厚厚的衣裳,只要走出房间,便觉得浑身浸在冰水里。 “殿下,今日天气寒, 您多穿一件吧。”楚儿拿过来一件貂皮给朱瞻墡披上。 朱瞻墡抬头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这样下的话,估计过几个时辰会积雪,转而对楚儿说:“送些上好的炭火还有棉被去若微姐姐那里。” “若薇姐姐那里应该有的吧。”楚儿疑问 小生则是着手去准备:“殿下放心,等会就送过去。” 朱瞻墡微微一笑,楚儿撑着伞陪朱瞻墡走在深宫大院之内。 “你喜欢下雪吗?” 朱瞻墡的问题让楚儿有些错愕, 但是马上说了句吉祥话:“瑞雪兆丰年,临近年关下雪是吉兆,楚儿自然是喜欢。” 朱瞻墡叹了口气, 白雾寒霜:“哎,这是这寒冷的天气不知道又得冻死多少人,饿死多少人。” 在现代基本上没有冻死人的事情,但是在古代每年都有不少。 “殿下忧国忧民,百姓们一定会感激殿下的。” 楚儿这段时间来看朱瞻墡忙于国事方才明白小生之前和他说的,殿下真是好色之徒吗?这个问题。 他认真的时候任何一点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没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连和自己打趣的时间都少的多了,后宫内也经常得到皇后娘娘的夸赞。 当然胡尚宫对于殿下更是赞不绝口。 太子书房内,在暖和的房间里面休养了一段时间的朱高炽身体情况明显有了好转,气色也好了些, 饭也多吃了一碗。 此时的他手上拿着一份军报, 眉头紧皱。 看完之后说了一句:“瓦剌, 鞑靼, 兀良哈, 没想到啊。” 朱瞻埈先一步拿起了军报,看完便说:“父亲,军报上说兀良哈三卫有部分军士加入了鞑靼和瓦剌?” 北方元朝灭亡后仍有残余,不过这个北元王朝内部,分成了三个比较强大的势力,分别是瓦剌、鞑靼、兀良哈这三部分。 这三方面力量一直在互相争斗,像极了中原历代王朝内斗的好习惯。 蓝玉在捕鱼儿海击败了蒙古大汗脱古思帖木儿,结果东北地区的蒙古各大部落,都与北元失去了联系,无奈只能归附于明朝。 朱元璋便在这里设置了朵颜卫、泰宁卫、福余卫这三卫。 这三卫就是兀良哈三卫,更耳熟能详的名字是朵颜三卫,在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时候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明朝似乎有意的维持北方的内部竞争,并且任何一方做大的时候朱棣都会北伐削弱其力量,这也是对北方的政策,不能让其形成元朝那样的统一帝国。 兀良哈三卫虽然参与了一部分的靖难之役,但是终究是外族,朱棣对其的政策就是开放的边境的贸易,也是因为兀良哈三卫是草原几大势力中较弱的,就有意扶持。 但是上次朱棣北伐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兀良哈三卫的骑兵在鞑靼的队伍中,上次班师回朝的时候顺路揍了他们一顿,兀良哈三卫进贡了上千马匹才算平了事情。 原来兀良哈三位是宁王的藩地, 但是因为三卫的实力强悍,朱棣不敢让藩王在此做大,依旧将之视为外族。 这次北伐又发现了兀良哈三卫的影子,这些家伙不老实。 草原上的骑兵来去迅速,蒙古骑兵的威名犹在,想要复国的蒙古后代不在少数,只是草原上从古至今只诞生过一个成吉思汗,要统领这群野性十足的汉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过去的辉煌不可能再来了。 朱瞻墡总算从二哥手上拿到了军报,看完后说:“父亲,皇爷爷让二叔带兵去兀良哈三卫了?” “恩,现在不知道兀良哈三卫到底什么意思,是小股势力反叛还是已经全部叛变,来年三月就要出征,若到时候兀良哈三卫从旁袭击,恐怕我军危险,所以派了你二叔去。” “二叔只带了两千骑兵,这太危险了。” 朱瞻墡能想到,朱高炽和朱棣怎么会想不到,只是现下入冬,贸然大军出塞万一出现变故损失惨重,这可是大明的家底,朱棣只能冒险让朱高煦带兵去探探兀良哈三卫。 兀良哈三卫与大明贸易良好,之前也没什么反叛的迹象,仍旧对大明朝贡,他们估算应该是小股叛变,但是草原上的人谁能说得准呢? 每次这种危险的任务都是能征善战的朱高煦去,这也是朱棣对朱高煦多有纵容的原因,这一身的伤都是为他打天下来的,再狠心的永乐大帝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儿子。 朱高煦有勇有谋,精通军事,若是让老大和老二打起来,朱棣显然更看好朱高煦。 朱棣自己是奉天靖难起的家,也怕以后靖难再起。 “北线的形式较为严峻,今天又冷,给边关将士们送的御寒的衣物得加紧督办,虽然今年的棉花需求量大,价格也增高了,但是边关战事需求不得有误。” “明白了父亲,等会就命人去督办。” 朱瞻墡追问了一句:“父亲,江西剿匪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 朱高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那边早几日就下雪了,大雪封山,匪徒们缩在山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匪徒会有火器,前去剿匪的军队有些损失,好在不算严重。” “父亲,江西的官场得整顿了,火器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到的,这些土匪若是想要火器,要么有官府私自倒卖,要么是官府火器库房被抢,但是朝廷并未收到奏报,算上上次的匪患瞒而不报,江西的官场看来比预想的要严重。” 朱高炽怎么会不知,朱瞻墉主要负责这件事情,昨日还和他说要巡抚江西,但是被他压下来了。 “大军捷报之日,江西整顿之时。” 朱高炽还是不准备大动干戈,江西土匪窝在山里,我军难以进山,但是土匪也难以有作为,拖着先吧。 “父亲,东瀛的奸细这次一共抓了35人,那个最先开口的没想到还是个小头目,几人一一击破效果不错,只是恐怕还有遗漏。” 朱高炽拿出了姚广孝送来的折子:“要完全抓完也难,这些奸细多是些市井小民,东瀛觊觎我中原大地已久,也算是在预算之中,昨日接到了折子,年前东瀛会派使者过来拜见。” “东瀛使者?” “到时候看看吧,这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东瀛使团来几人?” “五人,有一位是他们什么将军的儿子。” “到时候能否带我见见。” 朱高炽点了点头:“恩,到时候你和瞻埈一起,带你们见见外国的使臣。” “那儿子先告退了。” “去你母亲那里请个安,你母亲前日责怪我让你太忙碌了。” “遵命。” 两个儿子去了前线,一个儿子忙着国事,太子妃虽说以三个儿子为傲,但是最近都没人去请安了,寻常请安最勤快的朱瞻墉现在也不在身边。 太子妃的房间内供着菩萨,自打两个儿子出征之后就每日供奉,旁边还放着玉皇大帝,中外合并,总得有一个灵验的吧,保佑自己的两个儿子平平安安。 朱瞻墡来的时候,太子妃难得开心的笑了:“瞻墡这些日子累着了吧,我都听胡尚宫说了,你可是没日没夜的劳心国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休息。” 平常怪朱瞻墡睡的多,现在怪他睡的少。 “母亲,多日没来请安,是儿子不对。” “你现在帮着你爹的忙,一定要上心,可千万别被你二哥比下去了。” 太子妃在这件事情上胜负欲很强,自己的儿子必须比其他妃子的要强,朱瞻墡无奈了,但是点了点头。 胡善围开口说:“娘娘,殿下一定比其他人厉害,您放心吧。” 太子妃乐呵呵:“善围啊,你可还有其他妹妹啊……” 女人们闲聊了起来,朱瞻墡也就先退了出去。 在高墙下站了一会,理一理思绪,朱瞻墡找到了回院子找到小生。 “小生,派人去湖州府的曹家,朝廷需要大批量采购棉花或成品的棉衣,让他们负责对接。” “殿下……”小生欲言又止。 “我知你想说什么?没事的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好了,就当我送些生意给曹家做,现在是我辅助监国,这件事情就算是父亲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生没有很理解朱瞻墡的意思,但是他明白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奉命照做,自己已经有意提醒这样做不好,但是朱瞻墡还是决定如此做,一定有其想法。 湖州府的渡口,曹新月站在积了雪的青石板上,打开了朱瞻墡发来的信息,随行的有军需官。 军需官知道了朱瞻墡的意思,此时脸上客客气气的说:“曹小姐,现在北疆需要大量的棉花,棉衣,有劳曹小姐帮忙采购了。” 曹新月领着他进府,此时的曹夫人已经挺着大肚子了,分完了家,曹阳山的产业至少是留下了,也承诺给二弟不管肚子里是男是女,过继过来的儿子,以后一定有家产。 曹夫人看着送上门的军需大生意,搭上朱瞻墡果然是没错的,但是颇怀深意的看了眼曹新月。 “市场里面开几个档口专门收棉花生意,让外地的掌柜都行动起来,殿下的吩咐,我们曹家必须办的漂漂亮亮。” ------------ 第109章 汉王爷的枪 风雪积了足足有一尺深,皑皑白雪之上是一队骑兵的马蹄印,自北向南走。 一小队塞外骑兵停下了脚步,壮硕的汉子跳下马来,他两颊通红,皮肤干裂破损,嘴唇皮肤邹起, 被北方的风雪摧残的汉子观察了一下骑兵的行走足迹,拿起了路上粪便,闻了闻又将手指插入感受温度,最后浅尝了一下。 “呸呸,这马粪怎么味道不对?”领头的壮汉紧紧皱着眉头。 “头领那好像不是马粪……”边上一个年轻蒙古汉子拿着一堆新鲜的马粪尴尬的说。 沉默是远去的马蹄声,听不见但是在心中崩腾。 领头的壮汉神色镇定:“马粪内尚有余温,明军应该还未走远。” “头领,咱们先回禀吧。” “等等, 这次明军派往兀良哈三卫的不到两千骑兵领兵的还是汉王, 骑兵速度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快去通知兄长,我们两百人先行跟踪。” “头领这样太危险了,咱们人数少于对方,万一被发现太危险了。” 壮汉不耐烦的说:“兀良哈三卫真是丢草原的脸,给明朝当鹰犬,对方就带了两千骑兵,若是换了咱们的首领, 必须杀了他们,这次不能让他们回去, 区区明军, 怎么敌得过我们草原上的汉子, 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吃的牛羊肉,他们明军吃的稀饭,一名草原上的汉子足以抵上十个明军, 随我跟上。” 劝说的士兵又开口了:“头领,明军汉王能征善战,还是小心为妙……” “跟我走,活捉汉王带回去献给大汗。” 见劝说无效,只得先往回赶,去联系大部队增援。 …… 出访兀良哈返回的明军队伍中,骑在马背上的朱高煦拉了拉裤腰带,啐了一口,不爽的说:“呸,这鬼地方,冷的要死,拉个屎,不光冻腚差点给咱枪冻上。” 边上的士兵开心的笑着:“汉王爷这次回去带我们哥几个去磨磨枪呗。” “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去必须带你去磨枪。” 出使兀良哈三卫,确认他们现在还是安稳的并没有什么异心,朱高煦心情极好。 兀良哈三卫隆重的招待了汉王,身为草原三方势力中最弱小的, 兀良哈三卫并不打算和明军撕破脸,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野心,只是多方势力中最弱的那一方去正面挑战最强的一方,显然是不明智的。 至少兀良哈三卫表面上没有反叛的心思,不然自己这两千骑兵不知道能跑回多少,但是朱高煦也知道万一大明败了,兀良哈三卫绝对会趁火打劫,趁机壮大自己。 只要他还不敢和大明撕破脸,背后搞一点小动作,等大战之后稍施惩戒就好了。 朱高煦和部下打趣聊天的时候,一骑轻骑快马赶上:“王爷,后面有小队人马跟踪。” 汉王爷打仗无数,经验老道,留了一些人马在后面保护安全。 “人数如何?谁的部将?” “粗略估计一百五十到两百人之间,全是骑兵,隔着远了看不清楚,不知道是隶属哪里?” 汉王邪魅一笑,带着狂放不羁:“兄弟们建功的时候到了,去了一趟兀良哈,就跑个腿多没意思,怎么也得带几个人头回去庆贺新年。” 汉王的带领的亲卫都非常的善战,纷纷欢呼。 “大部队继续沿着原定路线出发,走出十里后原地待命,等我信号,一接到信号就往回冲锋,留两百人随我埋伏在林地内,手持新式火铳,手雷者留下。” “是。” 汉王的队伍军纪严明,虽然平常能够和汉王打趣,但是正事的时候必须百分百听从命令。 大部队继续向前,汉王带人躲在皑皑白雪的林地之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后方。 他现在手上拿着的是大明朝最新式的步枪。 “这枪叫什么来着。”朱高煦记不住名字问了一下边上的人。 “王爷,叫阿卡四七。” “什么鬼名字,回去叫瞻墡换一个。” 现在的阿卡四七和原来的又有了一些差别,本来做出来的第二段握把取消了,并且了增加存放弹药的弹夹,增加了枪托,增加了瞄准镜,越来越有步枪的影子了。 朱高煦抬起枪看着瞄准镜,又拿出了最新的手雷,这些装备在顺天府的时候他们试过了,都是些轻便的装备,但是这样外出作战还是第一次,所以除了这些装备原来的装备一点都没落下。 过了一段时间,渐渐有马蹄声,之前那位尝屎定位的壮汉带着两百人的骑兵来了,地上的马蹄印子没断,藏起来的这些人马足迹又都抹去了,所以他们没发觉。 汉王爷看到他们先头部队过去了,当机立断,拉起信号,天空炸响一声惊雷,山林中埋伏的明军也发动了。 一时间林地内无数的手雷扔出,骑兵的马匹受惊。 轰, 轰, 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虽然这时候的手雷威力不算很大,但是爆炸声已经让马匹慌乱,汉王爷率领兵士杀出,手持最新式的阿卡四七,点燃火药。 “杀。” 突然杀出来的明军让敌军不知所措,敌方的首领虽然壮硕但是明显经验不足,手雷的爆炸后,火铳的攻击让他们的队伍瞬间溃败。 汉王骑着马发射火铳,现在的阿卡四七改进到一次点火八连发,但是现在的连发就是错开的每一发火药的点火时间,只要点火了就必须打完八发。 火铳声此起彼伏,装备的瞄准镜的阿卡四七大杀四方,瞬间让敌军死伤过半。 这就是火器的威力。 打完八发,汉王将火铳往马匹背包一扔,拿起大刀就开始冲杀。 乱了阵的敌军,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反应过来的也是拍马就溜。 当大部队返回的时候,朱高煦已经率人打扫好战场往回走了,他还抓了那位领头的年轻壮汉。 “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区区一小队瓦剌骑兵而已,这次我们杀敌一百零六,降敌四十人,我军仅仅是轻伤两人,哈哈哈哈。”这样一场战斗怎么能不让朱高煦开怀。 闻言那士兵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之前埋伏的一队人马确实没什么损失,也不得不信。 “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朱高煦不吝夸奖:“真别说,这新式的火器真好用,又轻便又顺手,手雷开路,砸的他们乱做一团,然后就是用阿卡四七扫射,这威力和准确度普通的火铳根本没办法比。” “瞻墡这小子有出息,阿卡四七这个名字也起的好,顺口。” 朱高煦又指向了边上那个被五花大绑在马背上的青年壮汉说:“猜猜这是谁?” 士兵摇摇头。 “这家伙叫海达。” “海达?马哈木的幼子?人称小铁木真的海达?” “什么小铁木真,北疆这些小兔崽子,十个里面有七八个都自称小铁木真,真要是铁木真倒是好了,我绑了铁木真回去,陛下可该怎么赏我,哈哈哈哈。” 被人如此嘲讽,五花大绑并且堵着嘴巴的海达满眼的愤恨,死死的瞪着朱高煦。 “瞪什么瞪。”朱高煦的副将踢了一脚海达。 朱高煦确实兴致依旧高昂:“瞪着,继续瞪着,我要你一路瞪回去,相信陛下也对这个小铁木真很有兴趣。” “王爷,即刻快马回去吧,抓了海达,马哈木大军或许就在附近,咱们两千骑兵若是对上他们的主力可就麻烦了。” “此处与鞑靼相交却出现了瓦剌的队伍,极不寻常,还是先回去吧殿下。” 汉王胆大心细,一拍马屁股:“走,快马回程。” 另一边,军帐内,方才逃跑的骑兵跌跌撞撞的闯入:“脱欢大人,不好了,海达大人被明军俘虏了。” “什么?!”军帐内那并不高大且有些肥胖的蒙古汉子目露凶光,凶神恶煞的面孔,加上怒气冲冲的双目,真有让婴儿止啼的恶相。 他就是马哈木的大儿子,瓦剌将来的主人,脱欢。 “就让你们离开了这么点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点骑兵五千随我出征。” 脱欢立马率兵出征,但是来回的路程,朱高煦早就带着人不知道跑出多远了,此处距离大明边境又不远,脱欢死追到大明边境却还是苦寻无果。 愤恨的咬牙,只得返程。 汉王爷这边这是带着俘虏连夜奔袭回到了顺天府,将人提到了皇帝的面前。 一夜没睡,但是汉王仍旧精神奕奕,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在朱棣面前讲述了一番自己是如何神勇,手雷精准开路,阿卡四七神准连射。 在他的描述中他的枪法几乎达到了枪斗术的层面。 朱棣自然知道在他的故事里面有很多虚构的成分,但是不费一兵一卒活捉瓦剌马哈木子孙的事实就摆在面前,让他吹一会牛皮也是应该的。 “陛下,这阿卡四七必须大规模装备,这东西一个人就能用,骑在马上虽然不准一点,但是像我这样射术精湛的还是依旧神准。” 朱棣许是听腻了他的吹牛,想要让他停下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大明智勇双全者,汉王也。” 这句话瞬间在朱高煦的心中抢占成为了他第二喜欢的话。 汉王终于安静了,朱棣走到了被绑着跪下来的海达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马哈木的幼子,勇武无脑,征战瓦剌时,让他去叫门。” ------------ 第110章 女真 冬日的暖阳落在曹新月的肩头,繁忙的渡口曹家的商船正在装卸棉花等物资,朱瞻墡给的生意让曹家赚的盆满钵满,分家出去的三叔四叔看着怎么能不眼红呢。 自家两位婶婶这段时间可没空着,不断的制造流言来构陷曹新月和陈栩。 “曹小姐东西清点完毕了,您核对一下。”军需官对于曹新月倒是格外的尊重,因为这是皇孙交代的对接人。 曹新月接过了单子, 仔细的核对了一遍,现在她母亲身体不舒服,很多事情她在做,她小心且仔细,一直没出什么差错。 核对完成,军需官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条精美的鞭子,红黑夹杂, 递给了曹新月。 “这是庄公公托我转交给您的, 庄公公说最近五殿下公务繁忙,但是太子殿下还是督促他得学骑马,五殿下觉得鞭子好看,便想着带一条给您。” 曹新月收下了鞭子,道了声谢。 待到军需官走后,满脸含羞的看着手上的精美鞭子,虽然不是什么金贵之物,但是到底他心里念着自己。 …… 皇家马场,朱瞻墡满腹怨言的在骑马。 最近边关整军顺利,并且传来捷报汉王爷依靠着新式火器不费一兵一卒活捉了马哈木的幼子,整体情况非常良好, 朱瞻墡辅助监国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朱高炽见他又变得懒惰了一些,就勒令他来骑马, 因为朱瞻墡骑术不精,估计是朱高炽自己从小没少被朱棣因为骑马这件事情训斥。 他身体不好是没办法,朱瞻墡这身体杠杠滴, 不能和自己一样不精骑术。 朱瞻墡颇为无奈, 但是朱高炽还派人监督着,累了一身汗,寒冬腊月的若是身子骨差点还得生病。 擦了擦汗,朱瞻墡问:“小生,让你派人送去的鞭子送到了吗?” “送到了殿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桌上精致的糕点:“这些送一些去郑和大人府上给李显予,早上买的那个木工玩具回宫后送给李孝珠。” “遵命殿下。” 朱瞻墡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罢了。 练了马,刚进宫门就看到了匆忙的二哥朱瞻埈。 “二哥,怎么了?” “江西的匪患迟迟不平,这群人办事不力,我先去一趟军营。” 看着二哥那慌忙的样子,朱瞻墡无奈的抬头,二哥和自己不一样,现下北方的时局稳定,我军形势大好,朱瞻墡就少了很多烦恼的事情。 但是朱瞻埈将江西剿匪作为自己的政绩,有些魔怔了。 院子内,黑衣和尚已经在这里等自己了。 “大师,您怎么来了?” “东瀛奸细的事情算是结束了,特地来与殿下禀告。” “先坐。” 两人坐下,姚广孝喝了一口茶:“殿下院内的茶比之前可要好喝的多了。” 朱瞻墡大囧,这和尚天天嫌弃自己的茶, 现在这茶是太子妃命人送来的。 “大师,东瀛奸细抓到了多少。” 姚广孝满意微笑:“这次还有意外收获,抓了二十五名东瀛的探子,还有五名建州女真族的奸细。” “女真?!”朱瞻墡几乎惊呼出声,怎么这里还有女真族的事情。 姚广孝点头:“之前大家都认为这次被抓的奸细只有东瀛人,但是其中那位咬定李泉是本次事件首领的年轻人其实是个女真人,根据其供述女真族和东瀛将军有联系,并且一起谋划。” 朱瞻墡眉头深思,建州女真狼子野心,这两者怎么会鼓捣到一起去? 姚广孝不屑的一笑:“说来也是搞笑,殿下您知道为什么那年轻人咬定李泉是本次事件首领吗?” 摇摇头,表示疑惑。 “女真和东瀛的合作刚开始不久,这些奸细之间互相也不信任,这次的事件东瀛新派了两位间谍过来指挥,就是自杀的两人,所以东瀛的奸细都指认两人指挥。” “但是东瀛奸细内部交流的时候说的都是东瀛话,并不让女真人知道,李泉则是奉命传话的,那青年就认为李泉是首领,分开审查,加上抓了人多起来之后,女真族的奸细也被带了出来。” 这种临时搭建的奸细联盟并不牢靠,在当地结婚生子的奸细更是所顾忌颇多,这种刺杀想要突破大明皇城的高墙简直痴人说梦。 大家担心的也不是这些底层的细作。 “大师,可有钓到大鱼?” 姚广孝点了点头:“此事也牵扯出了两个官员是应天府被收买的两个官吏,品级都不高,实权也不大,好在抓的及时,若是任其一直腐化,相当危险。” “都抓了就好。” 姚广孝又摇了摇头:“女真奸细的头领是个老道且狡猾的人,得到风声的时候就溜了,现在找不到人,还有根据女真奸细的供述,他们的头领身边偶尔还会出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两人还未落网,不过先打草惊蛇了,估计寻找起来难度也大。” “这样小心谨慎的奸细才是最麻烦的,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没挖出的信息。” “年轻貌美的女子?”朱瞻墡喃喃的说。 “那女子多大?” 姚广孝满意朱瞻墡的反应:“据交代是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但是每次会面都带着面纱,其他人都没看清楚过脸,只是她的穿着打扮猜测应该是个貌美女子。” “这个范围太宽泛了,没有什么特征的话很难找。” “是的,女真的奸细更为小心,现下要找这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贫僧怕的是那美貌女子以色诱人,蛊惑我大明臣子。” 寻常这些外族人,就算是扎根到了大明繁衍了后代,但是想要入朝为官或者进入关键的部门非常困难,科举不是那么好考,祖上又没有荫官,除非立了大功或者直接本身极其出色,这样的人凤毛麟角。 倒是女人更简单一些,以色诱人总有一些色欲熏心的会被控制。 “大师,这两个女真族的奸细还是得继续追查,其他的信息理成折子递给父亲和皇爷爷吧,至于那些奸细还有奸细的家人们等到皇爷爷回来后再行处置吧。” 姚广孝又喝了一口茶:“殿下,刑部已经全部处决了。” “啊?”朱瞻墡错愕,这些人算上在大明的家人至少上百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已经全部处决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奸细该死,但是在大明结婚生子不知其内情的奸细家人让他有些拿捏不定。 看着朱瞻墡错愕的表情,姚广孝早有预料:“殿下,律法有律法的规定,贫僧听刑部的人说殿下曾答应留下那李泉的妻儿无恙,特地留了他们往南发配三千里,殿下不算失言。” 这老和尚老谋深算,怪不得朱棣那么信任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小心谨慎的保全了朱瞻墡的承诺。 这也是他责怪刑部尚书让朱瞻墡自己去审案子的原因。 审案子中威逼利诱,许下承诺的事情屡见不鲜,他们这些刑部的小吏可以不守承诺,但是朱瞻墡不行,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不能落人口实。 能为皇帝分忧的是重臣,能为皇帝背黑锅的是心腹重臣。 姚广孝知道朱棣想要的结果,也知道朱高炽想要的结果,这些奸细和其家人是不可能留下性命,留有后患便是后患无穷。 但是仁德是朱高炽的人设,这些奸细中不少是大明的百姓,朱高炽下不了这条命令,朱棣可以下,但是会让皇帝留下污点。 这个黑锅刑部不敢背的话,他姚广孝来背。 任何皇帝都希望身边有这样的一个大臣。 朱瞻墡为姚广孝倒了一杯茶:“大师辛苦了。” “殿下也辛苦了。” 两人举杯,互相行礼。 楚儿在边上伺候,听到了所有的话,待到姚广孝走了之后和小生念叨了起来:“这位大师太狠了,一下子杀了上百人,其中不少还是我们大明的女人和小孩。” 小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话不能乱说,你且切记,以后殿下与大师等人的谈话,你在边上伺候听到就听到了,但是绝对不能和别人说,更不能当闲话乱传,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儿受惊:“殿下才不是那样的人,桑语常聊些后宫闲话殿下也从来没有责怪过。” “那能一样吗?桑语聊的是不痛不痒的闲话,你方才说的东西是可以砍头的,你是殿下的贴身丫鬟,若是管不牢嘴巴,殿下一定换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楚儿有些不耐烦。 小生叹了口气提醒:“哎,咱们殿下可不是以前的殿下,你听到的消息也不是以前那些无用的消息,有些事情若是泄露了对所有人都不利。” “明白了,你怎么和个老头子一样啰嗦。” 小生看向了黑衣宰相姚广孝的身影,喃喃的说:“做臣子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致了。” “刚才殿下他们说有一个貌美女子是女真奸细,不知道是不是混入某位高官的府上了,是不是要严查啊。”小宫女没有姚广孝这般心思。 “不知道。” 楚儿继续天真发言:“大官们都位高权重,什么没见过,难道还有人会被小姑娘迷住?这得有多美?这得有多色?” …… 顺天府外,一队留着长辫子的外族人正在缓缓走来。 ------------ 第111章 爱新觉罗 顺天府的城墙上,朱棣站在上方,朱瞻基和朱瞻墉跟在身边,几人所望的方向有一队约五百人的队伍正走向顺天府的城门。 朱瞻墉好奇的问:“皇爷爷这些人的服装和打扮可真奇怪,为什么要留着辫子,前面和秃顶了一样。” “这些人是建州的女真人,他们那边的打扮比较奇特, 太祖皇帝准许了他们可以不易服,彰我大明包容各族之心。”朱瞻基解答了他的问题。 “可是也太丑了。” “当面别说,给人留些脸面。” 朱棣手上拿着姚广孝发来的密报,双目如隼盯着那群正准备进城的女真人,语气不善的说:“建州女真部族若是不知好歹,明年出征顺带灭了他们。” 太祖皇帝建国以来,对于所有的外族都展现出了极大的包容性,虽然蓝玉打到了捕鱼儿海,但是当时的大明朝毕竟刚刚成立, 国内民生有待发展,为了减少战争,太祖皇帝对于女真,朝鲜甚至蒙元后代都算是仁慈的。 以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宽厚仁和,接纳安置了他们。明政府给予他们的待遇,甚至远远高于对当地汉族百姓的待遇,有言说:“明之惠于属夷者,以建州女真所被为最厚。” 因为彼时明朝最大的敌人是蒙元后人,建州女真虽然也在北方,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老实, 所以对他们明朝开放的集市,并且他们还被允许和朝鲜通商,这些年发展的不错。 建州卫设立后, 朝鲜认为是明朝扼制其向北发展, 为了抵制女真人归明,关闭庆源集市贸易,引起女真人愤怨, 1406年(永乐四年)女真人“入庆源界抄掠”,结果被朝鲜军击退。 最终还是明朝从中斡旋。 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在应天府中抓到了女真族的奸细,而且人数不少,与东瀛奸细联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呢? 得到密报之后朱棣便命人传信建州女真,命其首领,猛哥帖木儿前来觐见。 与兀良哈三卫不同,这次不是派兵前去刺探虚实,而是直接命其来参见,因为建州女真部族现在的实力不够,远没有达到可以和兀良哈三卫相比的情况。 甚至被朝鲜按着打。 国家外交,对这些外族的政策就是锄强扶弱,哪个冒头打哪个,哪个弱小帮哪个。 保持其多国纷争,不能让其统一了,不然就会来侵略我国边境。 猛哥帖木儿有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为人沉稳,顶戴花翎以孔雀羽毛做装饰, 在明朝人眼中这穿着打扮怪异且难看。 几百骑兵全部留在了城外,只有猛哥帖木儿带着两个亲信入了顺天府。 迎接他的是汉王朱高煦。 瞧见汉王, 猛哥帖木儿忙小碎步快跑上前行礼:“汉王爷。” “都指挥使免礼。”猛哥帖木儿任建州卫都指挥使,也是有大明官职的人。 猛哥帖木儿从宽大的袖管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玉如意悄悄的递给汉王爷。 汉王爷哪是那种客套的人,自然是来者不拒,顺势收下。 “汉王爷,不知道大皇帝陛下召见所谓何事啊?” 拿人手短,但是朱高煦只是哈哈大笑两声:“陛下召见自然是有事,至于什么事情得等你见了陛下才知道。” 皇帝行宫内,朱棣高座在上,猛哥帖木儿端正的双膝跪地,恭敬大喊:“大明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说在行礼这一块,建州女真独一档,比起其他的势力,他们那边的奴隶制最为严苛。 瞧见朱棣面色并不好,猛哥帖木儿忙说:“听闻大皇帝陛下前几日擒获马哈木幼子,大皇帝陛下神武无双,威震海内。” 这些马屁话听个响就好了。 “帖木儿,近来建州部族贸易可还顺利?今天冬寒,百姓的吃穿用度可还足够?” 猛哥帖木儿受宠若惊:“承蒙大皇帝陛下惦记,建州与关内贸易顺畅,从大明来的货物精良,建州所有的百姓都常言陛下圣明。” “建州与兀良哈三卫,朝鲜交界,近来可有摩擦?” “回禀陛下,遵陛下旨意,我们所有人遵循陛下圈定的边界,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猛哥帖木儿至少态度上是极其恭敬,先寒暄了一阵,问了一些建州民生发展问题,以示关心,具体情况自然有官员汇报了,不过就是看看猛哥帖木儿的态度。 瞧着时机差不多,朱棣拿出了那封密报,让人边上的太监事无巨细的读了一遍。 “什么?”猛哥帖木儿听完密报满脸的震惊。 朱棣叹了口气:“此次出行前朕皇城阅兵,但是没想到抓到了奸细,本以为是东瀛的奸细,但是没想到供出来其中一部分是你们建州的人,猛哥帖木儿这是怎么回事?” 猛哥帖木儿登时以头抢地,满腹冤屈的说:“大皇帝陛下,此事臣不知啊。” “奸细埋藏在应天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是有详尽的规划和充足的后备力量,背后的人狼子野心,谋划已久,若非此次暴露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陛下,真是建州人吗?定是他人刻意诬陷。” 汉王发话了:“多方供述,确认无疑,其中一人指认哲陈部族首领。” “此事臣回去一定查清楚。” “查清楚?人证物证俱在还需要查?哲陈部族首领阿不罕卓约,我没记错的话是你的异姓兄弟,这事情难道没有你的参与?”汉王似乎没想起来收了人家玉如意。 朱瞻基在朱棣的眼神授意下开口了:“东瀛派奸细扰乱大明,女真也要来凑热闹,看来是我们大明过于仁慈了,谁都想来试试看。” “太孙殿下,汉王殿下,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我们绝无此意,这肯定是奸人陷害,陛下您可莫要相信啊。” 朱瞻基并不缓和:“陛下,建州觊觎我朝,派奸细扰乱,其心可诛,其行可诛,还望陛下派兵,随我前往镇压。” 猛哥帖木儿忙反驳:“太孙殿下,这些奸细绝非下臣安排,定然是有人故意冤枉,还望陛下明鉴。” “空口白话,如何取信?” “陛下可否将奸细名单交给臣下,等回到建州一定全力追查,给陛下以及诸位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若真是阿不罕卓约,莫说是结拜兄弟,就算是亲兄弟,臣也不会留他。” 这时候皇帝出来打了圆场:“瞻基不要急,帖木儿向来礼数有加,建州与大明亲如兄弟,朕也不信这是帖木儿所为。” “皇爷爷,这些人意图刺杀您,其心可诛,其罪当诛,若是不除了恐怕留有后患无穷。” 汉王爷这时候好像想起了收了人家玉如意,出来给帖木儿说了一句:“都指挥使这么多年来对大明都是恭恭敬敬的,若说是他指使我也不信。” 猛哥帖木儿稍微舒缓了些,终于有人给他说话了。 朱棣略微深思:“这样吧,猛哥帖木儿你过来也辛苦,先休息两天,过后回去建州,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将这件事情查清楚,是谁指使的间谍,是谁与东瀛联系的,怎么联系的?都给朕查清楚。” “遵命。”猛哥帖木儿一口就应了下来。 “先站着起来吧,别跪着了。”此时朱棣才让猛哥帖木儿站起来。 似乎刚才的剑拔弩张没有发生过,朱棣转而说了其他事情:“听闻建州的百姓现在棉花的需求量很大,朕准备命令顺天府的库房送一些过去。” “臣替建州的百姓感谢大皇帝陛下。” “你现在是建州的都指挥使,要多替百姓们着想,这么多人安居乐业不容易,朝鲜那边若是有再敢关闭贸易,你就派人跟朕说。” “臣,明白。” 忽然间气氛就变得一团和气,朱棣问东问西问的都是建州的民生,同时也旁敲侧击,建州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他猛哥帖木儿得好好珍惜现在的富足,不要生了旁的心思。 虽然朱棣仍认为奸细的事情和猛哥帖木儿脱不了干系,但是他现在并不打算对建州女真动手,因为现在的建州至少表面上是很听话的,而且实力也弱。 锄强扶弱的原则,这个弱小的得帮扶,建州四周都是强敌,发展空间有限,人数有限,现下威胁小。 在朱棣的眼中建州女真族不过是个小族,这样的小族根本没有必要对其大动干戈,甚至扶持其作为对抗兀良哈和瓦剌的一道壁障 但是猛哥帖木儿自己也知道这次的奸细事情如果不查个圆满的结果给朱棣,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对了猛哥帖木儿,你的姓氏是什么?” “是爱新觉罗,陛下。” “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爱新是黄金的意思,觉罗是氏族的名称。” “黄金,挺好的,东北方的黑土地肥沃,只要肯辛勤耕耘,产出粮食,朕有促进贸易之意,与关内互通有无,将来便是黄金遍地。” “陛下体恤民情,常为建州百姓考虑,令臣汗颜。” 几人聊天之时城外又一队人马进顺天府,穿着打扮和猛哥帖木儿有些相似,但是又有大明朝的风格在其中。 领头的人进了城快步的奔向了朱棣的行宫。 “陛下,建州右卫指挥佥事李显忠到。” ------------ 第112章 作为大哥,异国公主我也得有 建州右卫指挥佥事李显忠快步走到了行宫内,上前行礼。 这是个清瘦的中年人,不似其他人那般壮硕,反而像是个书生文人,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长得帅气的人。 “建州右卫指挥佥事李显忠见过陛下,见过汉王殿下, 见过太孙殿下,见过三殿下。” 永乐十年的时候,明朝将猛哥帖木儿所部从建州卫中析出,另置建州左卫,以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左卫指挥使,后任建州卫都指挥使。 而建州右卫现在的指挥使就是刚到的李显忠。 李显忠原名释加奴, 曾率所属从朱棣御驾亲征蒙古鞑靼,立有战功,朱棣赐名李显忠。 “孟特穆你也在啊。”李显忠对猛哥帖木儿也打了声招呼,孟特穆是猛哥帖木儿的原名,爱新觉罗孟特穆。 两人是姻亲,但是也是竞争关系,当然李显忠不止和猛哥帖木儿是姻亲,和朱棣也是姻亲,他的姐姐也是朱棣的妃子,现在就在后宫之内。 猛哥现在论官衔比李显忠要高,但是也管不了李显忠,两人各自掌握着权力。 依旧是锄强扶弱的原则,李显忠和皇帝有姻亲, 为人能力又出色,为了防止他做大,所以扶持了更加年轻更加有能力的猛哥帖木儿。 现在猛哥帖木儿官职更高,而且皇城内出现了女真的奸细,朱棣嘴上没有深究, 但是心中还是认为猛哥帖木儿有了异心, 除了表面上的质问, 还得在地位上敲打一番。 看到李显忠的出现猛哥帖木儿就觉得事情不妙。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后, 朱棣难得笑容说道:“李显忠,近来如何?前些年腿上的伤可还有疼痛。”说话口气更像是两位老友。 李显忠恭敬的说:“托陛下洪福,腿伤虽然留了暗疾,但是近两年情况好转,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此次出征前,真妃特地托朕得见见你,你们姐弟多年未见了,她近来想你想的很,年纪越大越是想家,明年开春有空的话可以去一天应天府见见她。” 李显忠瞬间眼眶就红了,不知是真情实感还是演技了得,只是看的人真真的:“劳烦真妃娘娘挂念了,臣现在身体也好了,明年正打算让臣的儿子进京朝贡。”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满住今年几岁了。” “年二十六了。” 李满住就是李显忠的大儿子,当年属从朱棣御驾亲征蒙古鞑靼的时候他才二十岁不到,跟在父亲的身边, 倒也是个能征善战的小伙子,和他父亲的清瘦不同,这小子人高马大, 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聊到了李满住,算来得叫朱棣姑父,聊子侄辈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情绪便更欢快了一些,只是猛哥帖木儿站在旁边可就没那么自在了。 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这两人是自家人。 “明年满住进京前派人提前来通报一声,朕让瞻基出迎,若大军还会回朝就让瞻基的弟弟迎接。” 李显忠忙推辞:“陛下,这可万万不敢,犬子哪敢让太孙出迎。” “朕还听闻你有一幼女,天资绝色,到时候随着满住一起进京来吧,进宫给真妃做个伴,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闻言李显忠和猛哥帖木儿都面露错愕,短暂错愕后李显忠立马谢恩:“谢陛下恩典。” 朱瞻基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棣,朱棣这是要了个女真族部落首领的女儿回京,类似于小地方的公主,这不是朱瞻墡的最爱吗?难道朝鲜公主,西域公主还不够,这是要再来一个女真公主。 按照五弟的性格,那自然是来者不拒。 皇宫内正在烤羊肉串的朱瞻墡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李显忠忙说:“陛下,小女性子跳脱,又爱骑马,臣回去就好好正正她的规矩,以免去了宫里冲撞了陛下和诸位殿下。” “瞻基。” “孙儿在。” “李显忠,这是朕的大孙子朱瞻基你也是见过的,与你女儿的年岁相仿,本是今年为他选太孙妃,但是因为北伐耽误了,等明年战罢就会回去成亲,朕的意思是到时候让你女儿一并过去。” “太孙英武,小女何德何能。”李显忠恭敬的行礼。 这对于李显忠来说是天上掉了馅饼,做了太孙的妃子,虽然也知道肯定不是正妃,但是至少和大明皇帝家的姻亲在继续,他们家族在建州的地位只要朱瞻基当了皇帝,就会一直稳固下去。 朱瞻基则是一愣,没想到这次是给自己准备的。 汉王一脸幽怨怎么不给自己准备个。 这李显忠的女儿嫁给朱瞻基,你们爷孙辈分怎么论,你管他叫孙子,他管你叫姑父? 但毕竟人家十几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按年龄给朱瞻基是没啥问题的。 纯情少年朱瞻基自打被父亲一顿父爱教育之后也算是想开了,专情一人自古以来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来了就收下。 既然瞻墡有异族公主,作为大哥,我也得有。 边上的朱瞻墉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只关心大事。 说了这一堆事情后,朱棣的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明年朕要北伐马哈木,你们二人回去后整兵,明年随朕出征,各带骑兵两千,有没有问题?” “臣竭尽所能追随陛下。” 两人表了忠心后便退下了。 出了行宫互相作别,猛哥帖木儿开口:“释加奴……” “还是叫我李显忠吧。” 猛哥帖木儿神色复杂的说:“恭喜李兄了。” “同喜同喜。” 两人离开后,朱高煦便说:“陛下,猛哥帖木儿恐有反心。” “有反心无用,他没有反的能力,四周强敌环伺,内部并不统一,若是敢反的话可以一举拿下。”朱棣目前对于建州女真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是九十岁的老头进小巷,有心也无力。 “瞻基帮我拟一邸报,发回应天府,让瞻墡安排多几船棉花,还有粮食送来顺天府,到时候派人运去建州市场。” “是,皇爷爷。”给了巴掌也得给糖。 朱棣想了想:“也将报纸发过来,以后每发一份报纸,顺天府就将报纸送过去建州还有兀良哈市场。” “陛下,建州人认识文字的不多。” “教化建州,需以我朝文字为基础。” 朱棣经过报纸的事情知道了文化煽动的厉害,也明白了女真,兀良哈三卫,想要真的归入大明,必须是从文化上认同大明,不单单是武力威慑。 让他们看我们的,读我们的诗词,了解我们的文化,让他们的孩子学习我朝文字,从内心深处认同自己是个大明人。 “高煦,朕记得之前洪武年间的时候有高丽人来我大明科举还考上了,可有此事。” “儿臣不了解,但是听人说起过,好像叫金方还是金涛,中了进士,但是他只会考试,会文字诗词,说话却依旧是高丽语,说华夏语言极其别捏,当时赏赐了他官,实在因为语言不通就命他回高丽做官了,走的时候据说哭的可是厉害。” 朱棣深思了一会:“明年的科考宣布下去,朝鲜,建州,兀良哈,交趾,西域,所有的国家,甚至瓦剌,鞑靼,只要有学子愿考试的都一并招收。” “陛下,此……” “大明要四方来贺,万国来朝,区区几个学子而已,若有求学之心便得鼓励,各州府若遇到外来考学的学子,要大开方便之门。” 朱高煦仍然持有不同意见,他对于朝堂上的文人没好感,这要是再来几个外国文人,那不是更麻烦。 但是朱棣要将大明文化传于海内外,必须要这样去做。 “将朕的想法拟文书传回去给高炽,并且让他叫瞻墡看看,小子鬼主意多,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 朱瞻基吩咐太监去拟文书,自己则是问道:“皇爷爷,为何要拉拢李显忠而不是猛哥帖木儿。” “你可知两人的区别?” 朱瞻墡想了想:“李显忠更加忠诚些。” “忠诚?没有忠诚,不过是李显忠更胆小,能力更差而已,当初建州没分左右卫,只是后来他压不住猛哥帖木儿,朕将之分开,后猛哥帖木儿还是压了李显忠一头。” “但是皇爷爷,咱们送这么多棉花等物过去,真的好吗?” “怎么能是送呢,只是送到市场交易,以物易黄金白银归国内,或将来咱们的宝钞粮票可以在建州等地的市场上通行是为最好。” 朱瞻墡明白了朱棣的老谋深算,他这是打算将外族的黄金白银等硬通货通过货物交易的方式导入国内,因为他们不善种植,不善纺织,很多东西在他们这里的价格是比江南富硕之地要高。 现在蒸汽船的出现可以减少运输成本,相信各行各业的产品都可以来到这些边境市场交易,用这些商品大范围的刺激国内经济。 “当然选李显忠他们家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宫内真妃你也是见过的,李显忠家族是女真族难得长得好看的家族,他们家的女儿长得都不错。” 爷爷之爱孙,在为之计深远。 ------------ 第113章 大使馆与蜂窝煤 御花园内,白雪初消融,冬日的暖阳落下,下了几天雪,又阴了几天,总算是迎来了暖和的阳光。 太子爷近来身体好了许多,趁着今天暖阳来到了御花园内晒晒太阳, 边上宫女们拿着宽大的屏风守着,但凡有风吹来就张开屏风挡住,免得太子爷吹了凉风。 丝丝香气传入太子爷鼻子内,朱高炽来了精神:“瞻墡,那什么羊肉串给爹也拿一串。” 此时朱瞻墡正在边上让桑语烤羊肉串吃。 朱瞻墡嘴里嚼着羊肉:“父亲,烤肉太上火, 母亲说了您不能吃。” 太子爷已经清汤寡水好一段时间了,砸吧了一下嘴:“瞻墡, 男人不能什么都听女人的就算是你娘也一样。” “咳咳。” 太子妃的咳嗽声从屏风后传来,朱高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抱着白毛阁大学士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从后头走出来,嘉兴郡主一蹦一跳的走到朱瞻墡身边:“五哥,我也要吃这个。” 太子妃这时略带责怪的说:“这些炙烤的东西要少吃。” “明白了母亲。” 太子妃瞪了一眼朱高炽就带着嘉兴郡主走了。 朱高炽意兴阑珊:“瞻墡,传回来的文书你怎么看?” “皇爷爷说要让他国之人参加科举,儿子觉得这并无不可,甚至可以大力推广,那些能将我们的文化学进去的人将来就是咱们大明朝的推广大使。” “那万一真有天赋异禀的,力压群雄,夺得状元怎么办, 我大明文人的面子往哪放?” “父亲,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有就给他这个状元的头衔,还得大肆宣传, 让他做官, 赏他钱财, 让其他国家的文人知道学习我国文化的好处。” 朱瞻墡的意见和朱棣是一样的。 朱高炽仍在纠结, 这事情大臣们也分为两派, 最终还得是朱棣拍板。 朱瞻墡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父亲,您看这样行不,咱们以大明的名义,在交趾,朝鲜,建州等地方买下一块地,建造学堂,当地的学子可以在这里学习,科考,府试,选择其中优秀的人进京科考。” “同时这个地方也派遣官员,长期与当地的朝廷联系,进行外交活动,就叫他大使馆。” “大使馆?”朱高炽颇为疑问的喃喃了一遍。 “与布政使其实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大明朝廷的政策,文化都需要这位外交大使来维持,在外面也代表了大明的脸面,谁敢侵犯大使馆就是侵犯大明土地。” 朱高炽想了想:“建州女真族和兀良哈三卫,本就受奴儿干都指挥使司辖制, 也可以设置大使馆宣传文化, 若想试试看,在朝鲜和交趾可以先做。” “父亲,可以去东瀛试试看。” “东瀛?为何?” “我们对于东瀛的了解有限,先派人过去,了解东瀛的风土人情,地貌地图,便如当年的东瀛遣唐使,东瀛对咱们所知颇深,咱们对他们知之甚少。” 朱高炽微微皱眉:“东瀛设立大使馆,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新年东瀛有使者团来,非不可一试。” “此事还需详议。” 朱瞻墡也没多说,朱棣这是要对外贸易和对外文化输出,这年代的大使馆和现代的功能肯定不一样,但是可以和朱棣关于让他国文人科举的政策合在一起,朱瞻墡觉得可行。 “你皇爷爷要的棉花和其他物资,你派人准备下去了吗?” 朱瞻墡指了指烧烤用的煤炭,里面有普通的煤炭还有蜂窝煤:“准备了,父亲北方寒冷,对于煤炭的需求极大,我让张三等人想了办法,加入消石灰和黄图做出来的蜂窝煤,这东西制作简单,烟气小,相信北方的需求量会很大。” “为何要做成这种莲藕一样的怪异形状。” 朱瞻墡自然不能和他说增加空气接触面积,使其燃烧更加重复,而是找了个借口:“张三等匠人反复试验了,这个样子烧起来火更旺。” 朱高炽自己亲眼看到了效果,便说:“东西不错,冬天烧火可用,发往北方吧。” “父亲,顺天府附近产煤量大,我打算直接将蜂窝煤的生产放到顺天府去,然后运往建州,朝鲜,兀良哈甚至瓦剌去做贸易,也是皇爷爷希望的互市。” 朱高炽点了点头:“可行,无烟的煤炭,而且价格低廉,市场广大,就是配方你得保密,不然别人学了去。” “短时间内保密肯定是可以的,但是因为蜂窝煤实际制作简单,估计保密不了多久。” “那这样的话不是让其他人都可以学去了?” 朱瞻墡点了点头:“是的,但是父亲,大明垄断煤矿您看是否可行。” “垄断煤矿?” 朱瞻墡给出了和保密配方不同的解决方案,能源垄断。 “蒸汽船需要煤矿,将来蒸汽船越多,煤矿需求量就越大,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大明先将煤矿垄断,长城外的也一样想办法或以利或以发展为理由获取开发权。” 朱高炽疑惑的看着朱瞻墡,不明白自己这儿子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事情的,似乎总是超前一步。 “你打算让曹家来做?”朱高炽直白的问了一句。 朱瞻墡有些惊愕但是马上恢复了原状,这点事情还能逃过太子爷的耳目?而且他也本就没打算瞒着。 “父亲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朱高炽笑了一声:“你都让军需官去和曹家联系了,能瞒得住谁?你等着你皇爷爷回来怪罪你吧。” “曹家事情处理的都很好,皇爷爷怎么会怪罪呢?”朱瞻墡“天真”的嘿嘿笑着。 “你啊,莫仗着几分聪明就耍小机灵。” “父亲,我可啥事都没瞒着您和皇爷爷。” 朱瞻墡继续解释:“扶持曹家是因为他们答应了帮我做供销社,就前段时间与您说过的,集合百姓入股公开账目,公开分成的市场模式,这样可以增加赋税。” “但是如果这些商界巨贾们不看到利益,是不可能尽心全力的去做事情,所以这次我想着让他们尝点甜头,包括这次的蜂窝煤,煤矿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上,但是开采权和加工权可以分一些给民间的商行,增加大家的积极性。” 朱高炽对于朱瞻墡越来越满意了,哪些必须拿在朝廷手上,哪些可以分出来,他拿捏的非常清楚。 他赚点钱无可厚非,汉王赵王其他王爷贵族谁不靠着皇室的身份赚些钱,这样比起来朱瞻墡赚的钱简直就是新买的丝袜——干净又透气。 “曹家可愿意做供销社。” “棉花和蜂窝煤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的生意涨了许多,自然是愿意的,接下来蒸汽机量产后也先销售给他们,现在曹家已经在着手供销社的建设了。” “只要他们愿意做,可以扶持他们,但是切记就算是装样子也好,明面上不要让别人看到太多你们的联系,人言可畏,其他人眼红了,保不定传出什么来,坏了你自己的名声。” “明白了,父亲。” “那蜂窝煤的事情着手去做吧,北方的煤矿朝廷会接手,如你所说能源得掌握在朝廷手上。” “父亲还有一事,新年将至,今年是否还要大宴群臣?” “这事我与陛下禀告过了,一切照旧。”朱高炽有些跃跃欲试,宴会就意味着他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一谈到吃的,朱高炽就不困不累不乏了。 “今年金刀大赛选出来的厨子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 朱瞻墡无奈的说:“父亲,光禄寺那边也得早些吩咐下去。” 然道鸿胪寺朱高炽就一脸的嫌弃:“光禄寺那边让人去吩咐照常就好了,光禄寺的菜难吃的很,宁可饿着我也不吃。” 太子爷就是这么有原则。 此时朱瞻埈走了过来,江西剿匪不利搞的他焦头烂额,已经和朱高炽请命要亲自过去督军两次了。 还说是要效仿皇爷爷御驾亲征,给朱高炽气的不行。 朱棣御驾亲征虽然花费大,但是朱棣真的有打仗的能力,领军出征四夷诚服,但是你朱瞻埈呢,一点打仗的经验都没有。 之前让他稍微和兵部对了一下兵书战法,就是一大堆破绽,让你去带兵,万一连山上的蟊贼都剿灭不掉让人打了回来,到时候真是自己脸上无光,朱高炽脸上也无光。 现在这样围着山贼,虽然短时间内剿灭不了,但是自己这方损耗也不大,这冬天难捱的很,何必激进。 见到朱瞻埈,朱高炽就头疼了起来。 “父亲,交趾军报到了。” “什么情况?” “还算稳定,反叛军内部出现了争斗,现在正在窝里斗,若是此时引兵出征或可一举拿下。” 朱高炽微微皱眉看着军报对方内部有乱,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但是南北两线开战风险太大,最终还是摇摇头:“不行,依旧维持原样。” “父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军需要的不是什么好机会,以我军的实力,腾出手来大军压境也可解决叛乱。” 朱瞻埈再次和太子爷意见不一,但是也没办法,只是心中愤愤不平。 缓了一会,又说:“父亲,东瀛的使臣到了。” 朱高炽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没有消息传来?你从哪得知的?” ------------ 第114章 东瀛使团 忽然听到东瀛使者到了的消息,朱高炽和朱瞻墡都大为错愕,此事并未上报,他朱瞻埈为何可以先知道。 朱瞻埈缓缓的说:“方才我在过来的路上碰到了入宫禀告的官员,说是东瀛的使者五人已经到了城门外,我就让他回去传话命光禄寺去接待了。”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这就更不对了。 连靠岸的信息都没接到, 也没颁布许可,使团人就到京城外了?这不符合外交流程,也不符合外交礼仪。 按理说这些海外过来的使团,在靠岸之前要先派小船告知当地的官府,官府会派遣使者进京禀告,当然这个禀告的路程有近有远, 所以很多时候一边派人进京一边就先让使团靠岸, 入专门设立的会同馆。 【会同馆】会负责安排使臣觐见皇帝等一切事宜, 明朝规定外国使臣觐见皇帝需要先学习礼仪,在熟悉相关的礼仪后才可以拜见皇帝。 入住会同馆便会发出拜见名帖,而后皇帝选好时间,让他们来觐见。 觐见完了之后会同馆还得负责送他们上船出海。 但是这次没有拜见名帖,没有当地官府禀告,没有会同馆陪同,东瀛使者团就这样到了应天府外? 朱高炽和朱瞻墡都察觉到了事情不妙,这完全不符合外交习惯和外交礼仪。 “来人啊,给我将那几个冒充东瀛使团的人抓起来下狱严审。” 朱瞻埈错愕,他对于外交礼仪了解不多,不明白为什么。 这就看出来了,朱瞻墡虽然上课不管是礼仪还是学问可多睡觉, 但是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在清醒的时候记下了不少事情, 而这个假装努力的二哥, 人在课堂上, 魂早就神游出去了。 “父亲,等等。”朱瞻墡劝下了朱高炽。 “怎么?” “父亲, 事情还未定论,先看看也无妨,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这五人是冒充的探了之后再抓也不迟,倒是可以套套话,他们是怎么避过这么多耳目,一路直接到了应天府外?” 朱高炽深思一会:“先命人带他们入会同馆,瞻墡,你带人去探探底,带几个身手好的。” “父亲,这是怎么了。”朱瞻埈现在还有些不明不白。 朱瞻墡只得将这五人使团所做不合礼仪,不和常规访问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朱瞻埈才大惊失色。 “父亲,我也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瞻埈,朱高炽叹了口气:“去吧,跟瞻墡一起,但是切记你们二人少言少语,仅以皇孙身份会面接待,我会派鸿胪寺两个经验老道的一起去。” …… 皇城门口, 两位鸿胪寺少卿正披着大衣在等待着,其中一个削瘦且个子不高, 另外一人倒是高大许多。 削瘦的小个子跺了跺脚, 以免足底寒凉:“王峰,你说这次太子爷让我们陪两位殿下所谓何事?” 王峰答:“不知道,两位殿下现在可是辅助监国,你这驴脾气收一收,别到时候两位殿下面前犯犟。” “我张禹哪有驴脾气,你可别在殿下面前乱说。” “等会别说脏话保持礼仪。” 两人谈话之间,坐着轿子的两位皇孙殿下来了。 “臣见过二殿下,五殿下。” “两位少卿,路上说吧。” 换了马车,张禹先开口了:“二殿下五殿下,不知此次和是何事啊?” 朱瞻墡将东瀛使团的事情说了,张禹和王峰明显面色就不对了,张禹脾气差些直接说:“殿下,东瀛使团不知礼数,便是不尊敬大明,直接派兵抓了吧。” “臣附议。” 朱瞻墡开口:“两位少卿说的极是,昨日我们与太子讨论后本想直接抓了下狱,但是又想到会不会使团是冒充的?” “冒充的?何妨贼子有如此贼胆。”张禹勃然大怒。 “少卿请慢,这次的东瀛使团不守礼数,若是大胆贼人冒充,便探一探他们的底细来历,还有是如何绕过层层关卡来到咱们应天府城门外。” 王峰和张禹思考了起来:“殿下所言极是,若是冒充的,这些人胆子可是真大。” “现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冒充的还是故意不守礼数,单是可以避过耳目来到应天府就足以警惕,所以今日还需两位少卿多帮忙,你们两位负责外臣觐见事宜,对于礼数了解最是详尽,等会你们就当他们是来觐见的使臣正常招待就好了,不和礼数的地方全部记下,一一分辨。” “殿下圣明。” 见朱瞻墡与两位少卿说的火热,朱瞻埈不开心了,他一点发言的机会都没有,事情全部朱瞻墡安排下去了,他朱瞻埈做了什么?有什么功劳? 不能全被朱瞻墡一人抢了风头。 朱瞻埈想了想说:“两位少卿,言语中可以试探一下他们的来路。” “两位殿下放心。” 来到了会同馆外,这是接待外宾的场所,进入会同馆的外宾都不准带任何武器,甚至任何尖锐物品都会被没收。 早上东瀛使团刚刚入住了会同馆,下午大明的鸿胪寺少卿以及两位皇孙就来了,这待遇连会同馆的人都没想到。 进入之前,朱瞻墡嘱咐了一下跟来的护卫杨松,现在杨松几乎就是他的私人护卫,武艺好,为人也忠诚,每次出宫朱瞻墡都让他做护卫。 “等会你们六人观察仔细,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动手。” “明白,殿下。” 几人迈步而入,五个东瀛人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个青年,身高在一米五左右,面相却是老成。 “叽里呱啦,唔瓜无瓜……”那人说了一段东瀛话,身后的男人出来翻译。 “尊敬的二殿下,五殿下,两位少卿大人,这位是我们东瀛将军足利义持的胞弟足利义教,方才是在问候两位殿下。” 王峰点了点头,他会东瀛语。 朱瞻墡伸手示意两位鸿胪寺少卿自己和东瀛人交流。 张禹便说:“阁下是足利的人,东瀛将军之名我们也多有耳闻,阁下父亲结束南北朝分裂局面,完成国家统一,是为中兴之主,又于洪武二十五年与大明确立勘合贸易的明日官方贸易关系,多年来两国睦邻友好,此次前来太子殿下还嘱咐我们要好生招待足利义教阁下。” 叽里呱啦一段之后,翻译就说:“承蒙大明大皇帝陛下的厚爱,足利将军交代此次我等一行除了要拜访还需面见大皇帝陛下呈上我国国宝宝刀大典太光世。” 仅仅一个回合的问答,两位鸿胪寺少卿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有问题了。 东瀛与大明确立勘合贸易的明日官方贸易关系不假,但是不是在洪武年间,而是在永乐初年,中间可还隔着一个不被承认的建文年号。 勘合贸易也称“贡舶贸易”,明初实行海禁后,只允许外国与明朝廷进行有时间、地点规定的朝贡贸易。 外国商船载贡品及各自方物土产来华,明朝廷收贡品、购方物后,以“国赐”形式回酬外商所需中国物品。 这对于两国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算是作为将军弟弟的足利义教不清楚,但是作为随行的使臣这点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关系到什么时候来朝贡,不知道还来做什么?连自己什么时候来朝贡贸易都不知道,还要你这个使臣做什么? 这伙人的身份百分百有问题,随行的使臣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两位少卿经验老道并不打草惊蛇:“足利义教阁下此行辛苦了,只是我等未接到沿海衙门的报告,不知道阁下是在何处靠岸的。” 几人显然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我们的船只遇到的风浪,搁浅在了舟山岛附近,遇上了好心的渔民带我们靠岸,而后一路过来的。” 漏洞百出,这是完全不懂得使臣觐见的流程啊,胆大包天一点功课不做就敢来冒充东瀛胆子也太大了。 本以为要一番言语交锋,才能套出事情来,对方显然啥都不懂,聊两句就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比预想的要轻松许多。 王峰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两位殿下的边上压低了声音说:“这伙人应是假冒的,而且一点也不懂得国家外交间的流程,许是海盗或者流寇,殿下直接动手吧。” 朱瞻墡给杨松递了一个眼神,趁着张禹还在和东瀛“使团”交流,杨松等人既然将几人团团围住,仅仅一息之间,几个护卫将将之拿下了。 “东瀛使团”在入住会同馆之前就全部装备卸下,杨松等人直接拔刀往脖子上一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那位“东瀛使团”的翻译,见这忽然变化的情况,脸上满是愤怒:“大明就是如此礼待外宾的?泱泱大国,毫无风范。”其他几人满脸的错愕。 朱瞻墡和朱瞻埈起身并未理他,张禹破口大骂:“哪来的蟊贼宵小,不要命居然敢冒充使团。” “你等血口喷人,妄图谋害他国使团。” 张禹拍了一下那人的脑袋:“你连两国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放贸易都不知道,还敢冒充使臣,用你们东瀛话说,八嘎呀路。” “那……那是我记错了。” “使团靠岸第一步该干什么?”张禹随口一问。 “我……我……”显然那人怕答错,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报告当地官员啊,八嘎呀路。”张禹嗤笑的说。 “殿下押入大牢审问吧。” 此时杨松看到了对方使团人脖子上的烙印,拉开了他的衣服说:“殿下,这是东瀛奴隶的烙印。” ------------ 第115章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吗 “杨松,你认得东瀛倭寇的标记?” “几年前刚从军的时候,属下随着沿海军队对战过一次倭寇,驱逐了他们,抓的俘虏里面就有带这种烙印的。” “你详细说说。” 杨松便接着说:“当时抓到的倭寇交代说他们东瀛之前分成南北朝,后来南朝势力衰退,他们很多沿海的居民受到了迫害被抓做奴隶, 或者成为浪人,最终漂洋过海来谋出路,这也是大多数小波滋扰我国沿海倭寇的主要人员。” “看来这伙冒充“东瀛使团”的人或许就是这些奴隶,张禹你们让刑部审问吧,问问真正的东瀛使团现在什么情况?” “五殿下您的意思是,真的东瀛使团……” 朱瞻墡点了点头:“总不会这些流寇平白无故想起来冒充东瀛使团,我怀疑真的东瀛使团可能已经遭受他们毒手了。” 两人坐上了马车就回宫了, 朱瞻墡也没想到这么轻松,这些流寇毕竟破绽太大, 也不懂国家外交之间的事宜,只待审问了。 “五弟,这群流寇敢冒充东瀛使团,不能轻饶。” “那是自然,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真的东瀛使团如何了,之前的消息他们要在年前觐见,算来现在都没靠岸的消息,应是被这群流寇抓了或杀了,既然是来拜访的使团,是死是活, 来龙去脉总得给个交代,正好借此机会去东瀛。” “去东瀛做什么?” “不知道东瀛的公主漂亮不。” 朱瞻墡的回答给朱瞻埈整无语了,朱瞻墡故意不和他说更多。 回去先将事情禀告了太子,勒令刑部加紧审问, 朱瞻墡就先告退了, 但是朱瞻埈留下来对太子爷说:“父亲,现在还不知道真的东瀛使团如何了, 之前的消息他们要在年前觐见, 算来现在都没靠岸的消息,应是被这群流寇抓了或杀了,既然是来拜访的使团,是死是活,来龙去脉总得给个交代。” “恩,考虑周全,这些流寇胆子太大,若是东瀛的使团真的被杀了,其中有他们将军的弟弟,是死是活得给个消息,不能失了大国礼仪风范。” “儿子先告退了。” 朱瞻墡可不知道二哥这个学人精,背了一段他的话。 第二天一早又下了雪,一早胡善围就来到了朱瞻墡的院子里面,他刚起床就见到了胡善围,这一天心情不就好了吗。 “胡尚宫,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 “殿下,光禄寺送了新年宴会的宴请名单和菜单,太子殿下说与您商量就好了。” 朱瞻墡明白这肯定和太子爷不喜欢光禄寺的饭菜有关, 而且这些都是照着惯例来就好了, 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所以就把事情分给了朱瞻墡。 接过清单,扫了一眼:“胡尚宫,母亲那边要在新年给诸位诰命夫人送礼?” “太子妃娘娘觉得现在很多大臣,特别是武将都在前线,新年没法回家团圆,给那些有诰命在身的夫人或丈夫在前线的官员夫人送些礼物以缓思念亲人的情绪。” 朱瞻墡点点头:“确实该如此,但是母亲赏的也都是些金银绸缎之物,这样吧,与母亲说说可以让这些夫人们写信,我会安排蒸汽船送货之时将信件带着北上,同时也会将北方的信件带回,以解相思之情。” 古代的驿站,对于军情之类的事情传递效率还可以,但是普通的信件效率低,丢失率也高,邮局体系也是有用的。 “殿下此言极是。”胡善围微微笑着,带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阿姨的温柔是真似一把刀。 “对了殿下,听闻建州会有一位女子前来,据说也是给太孙殿下做妃子,殿下可知此事?” 朱瞻墡点了点头,李显忠回去就命人将女儿送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和应天府现在水路畅通,估计过几日就到了,倒是自己的西域公主,路程遥远且还得等着呢。 “哎,我等皇室男儿皆是身不由己啊。”朱瞻墡感叹了一声。 此时楚儿来传消息,昨日假冒的“东瀛使团”有消息了。 看着刑部递上来的奏报,朱瞻墡眉头一皱,察觉到朱瞻墡表情的变化,胡善围善解人意的说:“殿下,何事如此烦忧?” “胡尚宫我得先去寻一趟父亲。” …… 太子接到了朱瞻墡递上了奏报,脸色也是一变:“昨天抓的东瀛倭寇供述东瀛的使团被他们抓在舟山岛往东的一处小岛,那里共有倭寇三百余人,岛屿偏僻人迹罕至所以未被发现,他们假冒使团的原因是想要刺杀我?” 这种小岛被占领如果没有渔民过去就难以被发现。 朱高炽皱了眉头:“瞻墡,瞻埈此事该如何。” “父亲,即刻动兵,刻不容缓。”朱瞻墡直接回答。 “为何对江西匪患你反对出兵,对于小小的东瀛倭寇占领了一个小岛你就提议用兵。”朱瞻埈略带不爽。 “两事不同。” “有何不同?” “倭寇为异族,占我土地,逼近海上,若是大军从沿海登岸,我们的沿海并没有足够的兵力阻拦倭寇。” 朱瞻埈反驳:“不过是数量几百的倭寇浪人而已。” 朱瞻墡叹了口气:“这群假冒的东瀛使团交代是几百倭寇浪人,但是胆大包天敢抓真使团,敢冒充使团进京,意图刺杀父亲,我有一种不好预感,若他们身后的人不止这三百多人呢?” “全凭臆想就要出兵?” 朱瞻墡懒得和他吵,对朱高炽说:“父亲,请调郑和带兵海,搜索岛屿,歼灭占岛之倭寇,解救东瀛使团。” “派人传,胡广,夏原吉,杨士奇,郑和来。” 夏原吉先到,见两位殿下意见相左,他赞同了朱瞻墡的出兵意见,身为内阁首辅的胡广两不相帮,杨士奇也赞同出兵。 郑和是最后到的,毕竟他远一些。 郑和听闻倭寇之患,立马请命:“陛下,臣已命人装蒸汽战船,可出海一战。” 听闻蒸汽战船,几人纷纷诧异的看向了郑和,蒸汽船大家都看过了,但是蒸汽战船在场只有郑和还有朱瞻墡看过。 这也是朱瞻墡敢出击的原因,蒸汽战船的速度和机动性远胜过普通船只,他有必胜的信心,而且不需要劳师动众。 “臣命令工匠们在制造北方所需运输船的同时也在制造蒸汽战船,现下已有三艘,战船推进可先刺探虚实,如果敌人真的只有三百多人,足以歼灭。” 郑和的话充满了信心,朱高炽和几位大臣相顾后说:“郑和整兵两日后出征,寻找倭寇踪迹,解救东瀛使团。” “父亲,我想随军出征。”朱瞻墡忽然开口。 “不可。”朱瞻埈第一个开口阻止:“五弟你年纪尚小,随军出征不合适。” 朱高炽这时头疼了,怎么自己的爹和儿子都这么喜欢出征,一个个都往打仗的地方赶。 胡广也劝说:“殿下,海战风险很大,还请殿下三思。” “父亲,我想看看蒸汽战船的效果,亲眼见了才会有更多改进的办法。” 朱瞻墡的脑子他们是知道的,如果有更好的改进办法肯定是有奇效。 朱瞻埈再次出言劝阻:“父亲,五弟随军太危险了,过了年他才十岁。”重申了朱瞻墡的年纪太小。 他的想法就是他想出征剿匪,大家不让,凭什么朱瞻墡出征打倭寇可以,就三百多人的倭寇怎么可能是我军的对手,这就是明摆着让朱瞻墡立功去的? 我没有军功你也不能有。 朱高炽看了眼朱瞻墡,他看的出来朱瞻墡是想要出征的,但是叹了口气,终究打仗太危险,朱瞻墡这年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万一有个损失,怎么办。 “瞻墡,你从未上过战场,海战风险太高,此次就算了,这两日去看看战船的情况就好了。” “父亲……” “此事就这样决定了。”朱高炽还是以朱瞻墡的安全为第一准则,拒绝了他的想法。 朱瞻墡无奈的没有说话。 杨士奇接着说:“太子殿下,若是对方以东瀛使团为要挟怎么办?基于外交礼仪,我们有义务解救东瀛使团。” 内阁首辅胡广沉吟了一声:“嗯。”缓缓的继续说:“但是现在东瀛使团的生死未知,等到时候形势可能会超出我们现在的预料,只能让郑和临阵判断了。” 说着认真的看着郑和:“若是使团活着,一定要确保他们的安全,若是使团的人死了就带回他们的尸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毕竟流寇浪人凶狠,大概率应该已经遇害了,可惜呀可惜。” 胡广一段话大家也都明白意思,郑和应了下来便不再说话。 朱高炽嘱咐了一下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朱瞻埈带着些许怒气,快步离开,他觉得都是儿子,明显朱高炽更偏爱身为嫡出的朱瞻墡,比不过朱瞻基也就算了,现在还比不过朱瞻墡,这让他心里有一股子怨气无处可发。 而他发泄排解的手段只有那一种。 朱瞻墡则是冷眼看了一眼朱瞻埈,实话说他也不记恨朱瞻埈,毕竟就算他不开口,朱高炽也不可能放他随军去海上。 但是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吗? 大明海军装备蒸汽船的第一战,怎么能错过。 ------------ 第116章 蒸汽战船 要出征打倭寇的事情仅限于几位大臣知道,这事情并不想大肆宣扬,这就是朱高炽和朱棣的差别,如果是朱棣的话不管大仗小仗要壮一波军威,但是朱高炽没有这样的心理。 反而觉得军机不要泄露,可以速战速决,更快的取胜。 领导的性格决定了公司的做事方式。 朱瞻墡第二天就到了江边, 此时这里停了两艘,1600料的航海船,目前的蒸汽机用在这个大小的船上比较合适。 两艘战船的外形略有不同,一艘是尾部明轮,一艘是舷侧明轮,舷侧明轮装在船舶舷侧部位。 根据测试舷侧明轮的行进能力更好。 郑和带着朱瞻墡上战船,船面开阔, 1600料的船在江面上就显得十分巨大,两侧分别放着四门虎炮, 这是现在明军所用的最新式的火炮。 这种轻便的火炮炮管薄,射程不远,而且火炮的支架位置还精巧的刻画成的虎爪,朱瞻墡无奈一笑,净喜欢在这里没有实际火力加成的地方下苦功夫。 那虎爪模样的支架看着是好看,但是不加射程,不加准度,不加火力。 虎炮和迫击炮有些相似之处,其实更适合于明军山野交战,并不是很适合海战,海战需要射程更远一些, 但是之前明军没有特别根据海战只要的火炮火器。 这次必须去看看海战, 根据实际情况来为战船定制武器。 “舷侧明轮战船比尾部明轮战船两侧可以摆放的虎炮要少一半。”朱瞻墡发现了两艘战船的不同之处。 “是的殿下,舷侧明轮战船因为明轮在舷侧, 占据了一些地方, 所以火炮数量要少,各有优点劣势, 舷侧明轮的行进速度快,稳定性高。” 两种战船在实战中的应用,还有待测试。 看着这样的坚船利炮,郑和信心十足。 “咱们这次派多少人出征?” “10艘战船的规模,其中三艘蒸汽战船,两艘尾部明轮战船,一艘舷侧明轮战船,共计550人规模。” 朱瞻墡嘿嘿一笑,心想那必须最终成行是551人。 现在想着的就是怎么在让楚儿和小生等人不受罚的情况下,悄悄的混上船。 如果自己混上船,出征了,小生和楚儿定然被处罚,按照大明的律法到时候自己回来两人还不得被打脱了层皮,这可不行,这不是朱瞻墡的行事风格。 …… 两日之后天蒙蒙亮,朱瞻墡出宫,意为去给郑和壮行,但是刚出了宫朱瞻墡就换上了郑和船上烧煤工的衣服。 朱瞻墡最近又长高了一些,挡着脸和一些个矮小烧煤工身高也差不多,当然同时小生和楚儿也换上了烧煤工的衣服。 “殿下,这个衣服好冷啊。”楚儿感受到了寒冷, 不由自主的抱怨了一句。 朱瞻墡想到的不留下小生和楚儿受罚的办法就是带上他们一起上战船。 逻辑鬼才。 “殿下,这样真的不会露馅吗?” “前两日我观察了,烧煤工都是提前上船,郑和清点军士的时候咱们就悄悄的上船。”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小生还是持怀疑态度。 朱瞻墡无奈的说:“总得试试看。” “殿下打仗有什么好看的,又危险,咱们还是别去了。”楚儿劝说了一句,她还是不想让朱瞻墡去,只是朱瞻墡的主意她改变不了,留下来必然要受罚,不如跟着殿下一起去试试看,万事有殿下护着。 三人来到江边,冬天天亮的晚,朱瞻墡早就寻好了路线,混入边上堆煤厂内,三人等着工人们进来。 挖煤工们到了之后就开始运煤上战船,三人若无其事的在小推车上装上煤,低着脑袋将运煤车往战船上推。 不得不说煤车还是挺重的,穿着单薄的衣服,江风一吹已然瑟瑟发抖。 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一个皇孙,三人都是力气不大,合着三人之力才勉强推动运煤车。 一个个运煤工从他们三人身边路过,都诧异的看着三人,心想这三人是靠着什么关系混进来做煤工的,这苦活脏活累活还有人走后门进来吗? 三人努力的推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身戎装的宦官,朱瞻墡微微抬头,没想到是郑和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急忙低下脑袋,暗道不好。 郑和苦涩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就这伪装功夫,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朱瞻墡混上船都难,只是本来要混上大明的战船就不太可能。 等到了出征的时候还要清点一遍人数,烧煤工也是要清点的。 郑和回身望向了江面上的战船,江水随着风轻轻的起伏,江面雾气升腾,沿着江水而下就是辽阔的大海。 你也想去看看吧,殿下。 郑和的内心响起了这个声音。 既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 那索性就将两只眼睛都闭上吧。 郑和严厉的训斥道:“你们三人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侧舷观察明轮状态吗?怎么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 说着伸脚踢了一脚小生:“去,快去,别再这里浪费时间,来你过来,这车煤你来运。” “看什么看,还不快上船。” 郑和的催促声中,朱瞻墡三人一溜烟就跑上了战船。 三人趴在侧舷边的窗户上看着外头正在整军的郑和,楚儿好奇的说:“殿下,郑和大人没发现我们吗?” 小生代替朱瞻墡回答了:“当然没有发现。” “离得这么近不应该没有发现啊。” 小生无语的说:“发现了,也当郑和大人没有发现,是我们悄悄的上船。” “哦~”楚儿终于懂了小生的意思。 当旭日红透了江面,郑和站立船头,哨声响起,烧煤工不断的往炉子里面加煤,战船缓缓动了起来。 “动了,动了,殿下。”楚儿有些兴奋的大喊。 当大船划开江上的薄薄雾气行驶了六个时辰之后朱瞻墡才从船舱里面出来,到了甲板上找到了郑和,此时已经天黑了。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郑和看到忽然出现的朱瞻墡,满脸的错愕,边上的人也是一样。 “这怎么行,快大军调头,送五殿下回去。” “不行啊,郑和大人,船已经开了六个时辰,这时候回头,费时费力,还贻误战机。” “郑和大人,您要三思啊。” 郑和一脸“纠结”的表情,一拂衣袖叹气说:“哎,都怪郑和,居然没有检查仔细,五殿下在船上都不知道,等回去后再向太子殿下,向陛下请罪。” 这一番下来,大家都看出来了,郑和是“迫无无奈”才带着朱瞻墡出征的。 朱瞻墡暗自窃笑,没想到郑和的演技也是不错的。 “快快,去给五殿下准备住的房间,五殿下怎么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呢,殿下着凉了怎么办。”郑和马上吩咐人做了起来。 张三也在船上,作为总工,他自然得去看看战船的实际效果,他见到朱瞻墡满脸的笑容,他喜欢和朱瞻墡呆在一起的感觉,既有奇思妙想又平近易人。 “派人等会坐小船回去禀告太子殿下。” “郑和大人晚上不好靠岸,要不明早吧。”张三从技术工专业角度提了一个建议。 “行吧,那只能明早了。” …… 皇宫大内,太子爷看着桌上朱瞻墡留的纸条,头都快炸了,自己的二儿子还在一旁咋咋呼呼。 “父亲,我去看看战船实战如何,还请勿怪罪院内的丫鬟太监,他们都不知情。” 这是朱瞻墡留的纸条,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翻遍了院子也找不到朱瞻墡的影子。 朱高炽没急,反而是朱瞻埈最急:“父亲,瞻墡实在是胡来,现在就派人去追他回来,郑和也是,这么久了一点信都没传回来,他是干什么吃的,瞻墡这么大个人能混进船上,我可以怀疑甚至是郑和煽动的瞻墡登船。” 边上的姚广孝念了一声佛号:“二殿下莫冤枉郑和,郑和素来是个做事有度的人,绝不可能煽动五殿下登船,莫要冤枉好人。” 朱瞻埈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都帮着朱瞻墡说话,看朱高炽这模样也是打算此事就这样,让朱瞻墡去就去了吧。 心里不平衡让他更加扭曲:“父亲,瞻墡院子内的太监宫女,无法及时的劝诫瞻墡,全部都下狱重罚,论罪斩首。” “瞻埈!”朱高炽面色黑了下来:“这是你辅助监国以来提的第几次要将人下狱,要将人斩首了。” 作为人设是仁德的太子,一辈子也没几次下令斩首,但是朱瞻埈仅仅这几日因为江西匪患的事情就提了很多次,这次又提,这触犯了太子爷内心的底线。 朱瞻埈察觉到了朱高炽的怒气,暂时的偃旗息鼓,满脸的愤愤不平。 姚广孝出来打了圆场:“二殿下说的也不错,这些太监宫女没有尽到劝诫的责任,但是五殿下的性子,除了贴身宫女和太监其他人估计都不知道,太子殿下让些人去庙里吃斋念佛跪着吧。” 如此明显的拉偏架,朱瞻埈满腹的不服。 “就这么办吧,先派人联系郑和确保瞻墡的安全。” 姚广孝出言相帮是因为朱瞻墡离开前与他说了自己要想办法混上战船,他说想去看看大明的战船能否往西方去,能否载的住大明的国运。 ------------ 第117章 大明航海王 战船过大江,一早醒来朱瞻墡便看向了窗外的风景,两岸的陆地正在消失,他们马上要入海了。 因为在船上并没有人喊他,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 “殿下您醒了。”楚儿伺候朱瞻墡船上了衣服,穿的都是普通的衣服,粗布棉衣, 御寒还是可以的,就是难看的了些。 走上甲板往前望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今日天气也好,遥遥望去心情舒畅。 “殿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海。”楚儿昨日晕船今天情况好多了。 走向了船头视野好的地方,当然风也很大。 “殿下,马上入海了, 风大, 您先回船舱休息吧。” “距离倭寇所在的地方还有多远距离?” 郑和指着地图说:“如果不碰到风浪, 不用一日时间,只是搜寻岛屿估计得耗些时日。” 朱瞻墡看着几艘战船,如果不是为了等后面的战船就三艘蒸汽船的话耗时还会短一点,但是第一次作战不敢让蒸汽船冒险孤军深入。 “郑和大人,你远赴西洋,碰到的国家海战如何?” “西洋一路上的国家,他们的船只,他们的武器都很差,面对大明的战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有来犯者几乎全歼, 这些国家有些对咱们进行朝贡,但是他们的土地上经常有叛乱发生, 一旦上岸我军不熟悉当地的地形, 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每次下西洋带的人多, 但是也怕人数损失,一旦到陆地上打仗, 损失就很大,所以很多时间郑和会尽可能的避免登岸战斗。 好在绝大多数的沿岸国家都还算是老实的,面对大明也少有敢挑衅的行为。 “郑和大人,下西洋沿途有哪些国家?” 郑和拿出了一份更加详细的海事地图,上面有郑和下西洋的路线图。 “殿下,我第一次下西洋的时候先到了占城(今越南占城),走了一小段弯路路去暹罗(泰国),而后到了三佛齐旧港(今印尼巨港)。” 说到旧港的时候,郑和展开了说:“我招谕当地海盗陈祖义,陈祖义诈降,图谋袭击船队。我率军击败了他,杀敌五千余人,烧毁敌船十艘,俘获敌船七艘,生擒陈祖义等三人,而后任命了新的旧港之主,现在旧港仍然由其国统治,对我国朝贡。” “但是我军也损失了一千余人,破损船只7艘, 后来过了柯枝和古里(印度)就只能返程。” 听着郑和将下西洋的事情,几人都听着津津有味。 “第二次下西洋, 路线差不多,我们在古里册封了古里王,将来访大明的使臣全部送还,还有陛下赏赐给他们的礼物,为了表示大明的强大,这些诚服于我朝的国家使臣都带了不菲的礼物回去。” “第三次前面的路线一样,在锡兰(斯里兰卡)听闻锡兰山国王亚烈苦奈儿“负固不恭,谋害舟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战斗我们避开了锡兰,到了古里而后走访打探,确认了路线往更西方去。” 郑和指了指地图上那表示这阿拉伯半岛波斯湾的地方:“这里是我那次去的最远的地方,忽鲁谟斯(伊朗霍尔木兹湾)。” “当我们返程的时候遇到了锡兰山国国王亚烈苦奈儿诱骗我到国中,发兵五万围攻船队,我趁敌军倾巢而出,国中空虚,带领随从二千官兵,趁夜突袭亚烈苦奈儿王城,破城而入,生擒亚烈苦奈儿并家属。” 郑和说来这只是一段话,但是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紧急,锡兰山国想要郑和的宝船和财物,郑和最终还是依靠着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打赢了这场战斗,虽说是小国,但是毕竟兵力上敌方占优。 我们有更好的舰队,更好的战士,更好的装备,更好的指挥。 但是郑和打赢了战斗也不是将对方国家洗劫一空,而是另立了顺从大明的国王,毕竟以后他还得以此为落脚点,继续远洋。 第四次下西洋也就是最近的一次,永乐十年出发。 “第四次下西洋,苏门答剌的苏干剌刚刚弑君篡位,明朝方面认为他是“伪王”,他则恼怒明廷不赏赐自己,遂率大军截杀我们船队,最终还是不敌我军,又另立了新王。” “我们又去了忽鲁谟斯,想再往西走却找不到路了,最终带回来了异兽“麒麟”。” 朱瞻墡看着这幅地图,郑和去了波斯湾,寻遍了阿拉伯半岛,却找不到继续的路,其实如果在红海登岸往西北走就是地中海了,不然的话再往西得绕过广袤的非洲大陆。 只是他们没有世界地图。 与朱瞻墡和姚广孝这样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同,郑和是一个坚定的有神论支持者。 郑和是回族人,又信奉佛教,菩萨戒弟子,法名福吉祥,他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他想要去追寻圣城,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到底哪里是神国。 海上的人们信仰着天妃(妈祖),他也将这个信仰随着他的舰队带到了世界各地。 欲见神者,先见自我。 万里航行他还未见他的圣城,也未见他的神。 这样极具冒险精神的人在整个历史上也只是极少数。 朱瞻看着对海事说起来就不停如数家珍的郑和,如果给郑和更多的时间,更多次的航行那会是怎么样的呢。 “郑和大人,您看占城,每次您出发的海外的第一站就是去那,位于交趾南部,现下黎朝反叛,便是在南部,若是明年下西洋之前尚未平叛,您的舰队就必须先打一仗。” “殿下放心,若真是如此,我从海上与陆地军队两面夹击,定能平叛,我与交趾人打过不少交道,他们的战斗力不强,他们的朝廷能力也弱。” 朱瞻墡摇了摇头:“自从打下交趾,多年来,安稳的时间甚少,总不能去一次打一次,得想办法一次搞定,永绝后患。” 郑和摇摇头:“就算没有我们,交趾也是连年有叛乱,那是个土地肥沃的地方,水稻一年能比中原大地多熟一次,但是那里的人民难以教化。” “郑和大人,假设,我说的是假设,我们在广州府设立一个新的蒸汽船厂,并且训练海军,以蒸汽船现在的发展速度,只要有足够的蒸汽船和军队,交趾不管如何叛乱,我军都有随时介入平定的能力,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郑和细细一想朱瞻墡的假设,而后寒毛倒立,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瞻墡。 他想明白了朱瞻墡话后面的意思,只要交趾有叛乱我就出兵,出兵到他们不敢叛乱为止,以蒸汽船的发展速度,将来若是将广州府到交趾的航行时间缩短到三五天内,交趾的叛乱便显得非常简单就可以解决,毕竟他们的军队完全不是我军的对手。 甚至可以派下重兵把守。 朱瞻墡微微笑着说:“只是假设而已,交趾的土地肥沃,若是种上粮食,蒸汽船运着北上,我朝的粮仓必然年年丰足。” 看着笑得天真的五殿下,那稚嫩的脸庞,郑和不禁想起之前太子偶尔提到过的,朱瞻墡想要封地在广州府附近。 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五殿下是什么时候考虑他的那个假设,刚刚想到还是早有预谋。 “他要从不还是那片土地,而是让它成为一个稳定的粮仓。” 所计深远,难以想象。 蒸汽轮航行在大海上,郑和并未远离大陆航行,远远的还能看到岸边。 看到了有渔船出现在蒸汽船面前的时候,郑和看了眼地图:“殿下,我们快要到舟山岛的范围了。” “根据口供,接下来得搜寻附近的岛屿,先靠岸舟山岛,询问一下渔民,周围是否有倭寇踪迹。” “可以。” 明朝的海防重视大陆,舟山边上这种易攻难守的小岛经常成为倭寇海盗们的聚集地,防卫力量的不足导致岛上的居民,必须得向倭寇海盗们低头。 郑和靠岸舟山稍微整顿。 其实像舟山这样的岛屿在航海时代就是江浙一带的海上门户,这种战略地位是绝对不能有损失的。 一旦被倭寇海盗占领舟山岛,就有了一个离陆地很近的休整场所,他们就可以无休止的侵扰沿海。 蒸汽船出现之前大明侧重陆地卫所,但是蒸汽船出现之后,这个方向将会有一个大变化,从陆地向海洋转变,从守到攻。 临近晚上的时候登陆舟山岛。 舟山岛上现有一个千户所,看到这些战船靠岸,上面飘着大明军旗,千户所的千户陈柏月就迎了上来。 郑和常走水路所以陈柏月认得他。 “郑和大人,您怎么来了?”陈柏月并未接到任何郑和要来的消息。 郑和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船队需要靠岸休整,暂住一晚。” “您可是稀客啊,这边请,这边请。” “不用了,全部船上过夜,陈千户请您上船一叙。”郑和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陈柏月一脸的不解,犹豫了一会带着几个人上了从未见过的蒸汽战船。 郑和也不转弯抹角:“陈千户,最近舟山岛边上可见过倭寇的身影。” ------------ 第118章 怎么串供了呢 明朝政府最初在江浙一带的海防体系还算严密。当时方鸣谦曾提出: “倭海上来,则海上御之耳,请量地远近,置卫所,陆聚步兵,水具战舰,则倭不得入, 人亦不得傅岸。” 而这一策略则被朱元璋采纳,再度加强了在海防上所派遣的力量。 但是,当汤和巡视浙江后,他却将在舟山的海防力量大大削弱。 偌大的海域却只有两个千户所——两千多人来防守,而战船等必要的军事装备也得不到补给,连出海都成了问题, 又怎么去承担海防的责任呢? 现在舟山岛上两个千户所,但是实际上就只有一个正经的千户, 陈柏月,编制也不齐全。 因为海防政策的向内陆收缩,舟山基本靠当地居民支撑。 将陈柏月请上了蒸汽战船,看到郑和的战船,陈柏月满脸肉眼可见的羡慕,一边走一边说:“郑和大人,您这艘战船可真是威风凛凛,海上行舟如履平地,刚才看到有白烟冒起来,我还以为是着火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蒸汽战船的原理。 “陈千户,最近可有倭寇滋扰。” “倭寇?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倭寇了。”陈柏月一脸轻松笑意满满:“一年前有倭寇滋扰被我们打退之后就没来过了, 郑大人这是又要下西洋了吗?” “非也,我们接到了沿海居民信报说有倭寇滋扰, 太子殿下派我来看看。” “哦?不知是何方报告?” “得了信报。”郑和并不直说。 陈柏月哈哈笑着说:“近来风平浪静,而且入冬了倭寇一般不会漂洋过海来。” 倭寇和北方的蛮子侵染的季节正好是相反的, 北方蛮子喜欢在秋冬季节来,倭寇喜欢春天或者夏初, 冬天寒冷的海风可是杀人般的冷冽, 夏天有台风,所以大多是春天来,当然小股的倭寇海盗是不分时间的。 “而且,倭寇而已,哪里需要郑大人您出手,杀鸡焉用牛刀,您派人吩咐一声,我们卫所就可以将倭寇打的落花流水。” 爽朗的汉子皮肤黝黑,头顶还有几道刀疤,都不大,若是任何一道大一些深一些,怕是都会取走他的性命。 “这几日我们会巡防舟山岛附近海域,毕竟事关东瀛使团,若是有倭寇来犯,打起来涉及两国外交也是麻烦事,如果遇到了就驱赶一下,若陈千户您发现了踪迹也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出面驱赶。” “东瀛使团到?真有使团啊?” “怎么了,陈千户您认识东瀛使团吗?” 陈柏月哈哈大笑:“前段时间,海上有风浪,我们的渔民救起了几个人, 都是东瀛人的穿着,以为是倭寇,本想杀了,但是其中有人说咱们的话,说是东瀛的使团,让我们去帮忙捞人,但是您也知道倭寇和我们多年的结怨了,怎么可能帮他,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就将之关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有东瀛使团。” 郑和错愕,跟朱瞻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错愕了。 假冒的东瀛使团也说自己是在海上遇到的风浪搁浅了,这样的话倒是和陈柏月的话对上了。 但是那东瀛使团是假冒的呀,假冒对上了,这就像是串好口供的犯人,一方已经交代了,一方还不知道按照原来串号的口供在对答。 陈柏月有问题。 因为东瀛使团被抓出来是假冒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古代信息传递又慢,舟山岛上的人不知道很正常。 郑和继续笑着说:“东瀛使团已经到京城了,也说是遇到了风浪,现在正在城内休整,他们进贡了他们的国宝宝刀大典太光世,太子殿下非常高兴,正准备新年宴会邀请东瀛使团一起参加,维持两国良好的关系,也减少倭寇之乱。” “甚好,甚好。”陈柏月依旧笑眯眯,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不好了,那我不是还给人家使团的人关着,我一天就给人吃一顿猪糠,哎呀完蛋了完蛋了,快快去给人放出来。” “陈千户,我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吧,放出来就接到我们船上来,我回京的时候带回来。”而后悄悄的和陈柏月说:“陈千户放心,我好生招待,不会让他记恨你关他的行为。” 陈柏月尴尬的一笑:“好,好,您派两个人随我一起去吧,就在不远的地方。” 郑和手一挥,三个全副武装的兵士跟了上去,先跟陈柏月去将那被他关押的“东瀛使臣”带过来。 看着陈柏月下船,郑和面色便冷了下来。 本来没有怀疑这个守卫舟山这么多年的卫所千户,只是打听一些周围的情况。 毕竟假冒的东瀛使团几人严刑拷打之下也只说是舟山边上的无名小岛,这样的小岛不少,一个个找比较费时费力 所以想要打听一下周围有没有倭寇的情况,但是预料之外,陈柏月倒是自己说出了东瀛使团的事情。 郑和黑着脸说:“殿下,进京的东瀛使团是假的,陈柏月却说也有东瀛使团,这事情有些乱,臣理不清楚头绪。” 朱瞻墡也是皱着眉头。 “两种可能,一种是陈柏月那里关起来的东瀛使团的人是真的,那么应该是东瀛使团被抓之前流落出来的人罢了,第二种就是那也是假的,只是和之前假东瀛使团对好的口供,怕有人来查。” “殿下觉得哪种可能比较高。” “等实际见过之后再说吧。” 嘴上这么说,但是朱瞻墡却知道,这个陈柏月关押的东瀛使团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 真的东瀛使团被倭寇海盗袭击,而不是风浪冲击导致的落水,说法对不上,如果是从倭寇海盗手上逃出来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告知东瀛使团被抓的事情。 就是陈柏月等人和倭寇是世仇,但是事关两国外交,这种使团的消息不可能不报。 其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东瀛使团到了京城本来自作聪明以风浪中船毁为原由,若是有人来确认消息真假,正好岛上还有个被在风浪中船毁被人救起的使臣,互相一确认就是完美无瑕。 其实他们的考虑的比较全面了,甚至做了后手,但是他们犯了一个巨大的致命的错误。 他们失了“礼”。 人与人交往之间有“礼”,国家和国家之间也有“礼”,“礼”也就是规矩。 每个国家之间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所以为了外交,各国都有专门针对外交的官员,进贡,朝拜,互市都有其规矩,坏了规矩,两国断交,不懂规矩两国打仗。 有知道规矩而故意破坏的,如现在的北疆蛮子,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而这次的东瀛使团完全不懂规矩,就算他们的计划在他们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完美无缺,但是没了外交规矩,这些计谋更像是个可笑的玩笑。 “郑大人,命令全军戒严吧,船开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打起点精神来。” 郑和一笑:“殿下,这些都是多次跟我下西洋的各中好手,这一两天的风浪根本算不了什么,我这边命令全军戒严,做好准备。” 两人望着黑夜下的舟山岛,朱瞻墡问道:“这个陈柏月是什么样的人?” 郑和叹了口气:“他父亲陈至龙,上一任的舟山千户,我第一次下西洋之前测试宝船过了舟山岛还见过他,舟山岛山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个顶个的都是好男儿,抵抗了多少次倭寇海盗的攻击,后来一次与倭寇作战的时候他父亲死了,他便做了千户。” “你看到他头上的疤了吧,此人传闻勇猛无匹,单枪匹马一人可挡好几个普通兵士,头上那些疤都是和倭寇作战的时候留下来的,和倭寇是世仇是死仇。” 听郑和的话就知道他打心底里觉得陈柏月不可能与倭寇为伍。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希望吧,希望吧。”朱瞻墡喃喃的说。 楚儿拿着一件皮袄子走了过来:“殿下,晚上风寒,您加件袄子吧。” 过了半个时辰,陈柏月和卫兵带着一个瘦骨如柴的男人回到了战船之上。 那男人穿着东瀛使团的衣服,面黄肌瘦,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陈柏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郑和大人,这家伙我原来以为是冒充的,就基本上没怎么给吃的……” 看了眼那人的状态,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肯定是问不了话了。 郑和招手让船上的大夫过来,大夫说:“只是稍微有些虚弱,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陈柏月挠了挠头,小声的对郑和说:“郑大人,您看我这也是不清楚情况,这事情要是上头问起来能否帮忙遮掩一下。” 郑和哈哈一笑:“陈千户,这说的哪里的话,你救了东瀛使者,我还得在太子殿下面前给你请赏呢。” “哎呦,不敢,不敢,太子殿下莫责罚我这没眼力的就好了。” “不会的,太子殿下素来仁德,此行我们带回了东瀛使团的落水人员,救了他的命,剩下的你放心,我会和这人交代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多谢郑大人。” ------------ 第119章 三代忠良 陈柏月和郑和聊着,朱瞻墡则是走到了那虚弱的东瀛使团成员面前。 仔细的观察着他,蹲下身子来,凑近了看。 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确实看着像是饿了许多天了,不像是装出来的,船医也确定了他的情况。 心想:“这要是演的也太下血本了, 将人活生生饿成这个样子。” 再看看陈柏月,现在的他正和郑和说着话,虽说面相凶狠了些,但是表情动作都是一副地道淳朴渔民的模样。 “那郑大人您们先休息,我先告退了,明天我带路,带大家出海去看看。” “那就有劳陈千户了。” 陈柏月下了船, 郑和派人把守在港口上,战船周围站着值守的全是郑和船队的人。 “殿下,港口已经都是我们的人。” “恩小心为妙。” …… 陈柏月离开之前,伸手拍了拍船,满是羡慕的看了眼郑和的战船,那眼中的羡慕几乎转化为恨意。 当他回到家里,此时房间内已经聚集了舟山卫所的几位小头领,大家的神色不一,有人黑着脸,有人慌张的跺脚,有人戳戳手,多是坐立难安, 看到陈柏月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千户,这可怎么办?” “千户,会不会被发现啊。”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朝廷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诛九族。” “郑和可不是什么善茬。” 陈柏月伸手示意安静下来:“好了, 都安静一点,不用慌张。” “郑和他们应该是接到了进京的东瀛使团, 来确认东瀛使团的话是真的假的,咱们留了后手,他们现在肯定认定了使团是真的,现在还不信的话等饿昏那小子醒过来就好了。” “还是千户你想的周到,这么前后一呼应,谁还能察觉出不对劲来,肯定没事的。” 大家放心了一些,但是只要郑和的战船还在一天,他们就一天不安生。 人最怕心里有鬼。 陈柏月看着大家低沉的情绪,拍了拍桌子:“出了事情我陈柏月担着,与你们都无关。” “千户,我们不是这么个意思,既然大家都一起做了,有事大家担。” 此时一个脾气暴躁的胖子喝道:“有什么好怕的,总好过没兵没粮还得被倭寇海盗惦记着好。” “千户,咱们现在跟东瀛人还有海盗那边怎么交代,一旦郑和的船队在周围巡查发现了他们那还是一样。” 陈柏月想了想:“晚上先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躲起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郑和最多逛两天就走了。”陈柏月觉得现在绝不能正面冲突。 “但是周边的岛屿就那么些,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东瀛人狂妄自大, 保不定知道了郑和在此还要故意挑衅。” 陈柏月思考了一会,暗处纸张,写了一封密信:“今晚送过去给东瀛人,还有带话给王宝雨,不可轻举妄动,让他们连夜先转移到舟山岛上来吧。” “千户?!”众人震惊于陈柏月的决定。 防了一辈子的倭寇海盗,现在却要自己请他们上岛, “千户您要三思啊,当初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上岛,才同意他们在外围的小岛驻扎的,但是他们如果上岛了,到时候请下去可就难了。”以为年纪大些的老人苦口婆心的劝着。 又有人说:“但是不让他们上岛,郑和明日巡岛,被发现咱们就完全了,权宜之计,千户做的没错。” 众人吵了起来,议论纷纷,整个房间内嘈杂,一时间大家吵做一团,意见纷乱,陈柏月头都要炸了。 砰 陈柏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做吧。” 见他们还要说话,陈柏月伸手示意别吵了:“按我说的去做,事急从权。” “明白。” 一道人影先行离开,乘着小船连夜出发,若非常年在海上征战的战士,这样漆黑的夜晚出海是非常危险的。 陈柏月安排了事情后感慨了起来:“郑和那战船你们看到了吧,给我两艘这样的战船,还能让那些东瀛人耀武扬威?” “是啊,那战船可真是威风,还有虎炮,就东瀛人的船在它面前就跟玩具似的。” “谁说不是呢,咱们要是有这船,还能让倭寇和海盗欺负咯?我都敢打到东瀛去。”几人畅想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吹牛了,厉害有什么用?又不给我们,咱们也买不起,有这么好的船这么好的军队,还不是看着咱们被倭寇海盗劫掠,不给人不给钱。”有人满腹的怨气说了出来。 陈柏月瞪了一眼那人,那人偃旗息鼓,但是一咬牙又马上勃然大怒:“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爹我爷爷都还是打倭寇死的,他们有这样的战船为什么不派过来,兵也不派,全部龟缩到象山一带,我们变成什么了,垃圾吗?” 愤愤不平的人多了起来,陈柏月看着风向不对,轻轻敲了敲桌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家沉默了,而后陈柏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谈了,决定是我做的,下去了愧对祖宗的是我。” 一群人散去之后,陈柏月一人看着漆黑的夜,桌案上放着的舟山两所千户所的所有人员信息名册:“列祖列宗在上,我陈柏月只是想给舟山岛的人求一条生路。” 舟山旁边的小岛上,一群海盗正在大口喝酒,一个小弟跑过来给大海盗王宝雨禀告:“老大,不好了,舟山岛上的人来说郑和来巡视海域了。” “郑和?哪个郑和?下西洋的那个?” “老大是的。” 王宝雨骂了一声娘,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就打算跑,郑和的船队可不是他们这些海盗可以对抗的。 “老大,陈柏月让我们上舟山岛躲藏。” 刚打算跑的王宝雨一脸的疑惑,转而笑了起来:“这小子果然心术不正,这么多年没上岛,居然阴差阳错能上去了,快通知山本老头,我们登岛。” 兴冲冲的王宝雨冷静了一下又说:“还有通知外围的船队,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靠近,等我消息。” “老大,不会有诈吧,这么容易让我们上岛。” “有诈就干他,陈柏月这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他这种人明朝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诛九族,他没得选,只能和我们联盟,而且这小子心术相当的不正,不是坏种。” …… 第二天一早,陈柏月满脸堆笑手上抬着三筐鱼登上了郑和的战船。 “郑大人,岛上的渔民听说您来了,起了个大早去海上打了点鱼,我们这地方也种不了多少粮食,就是鱼绝对新鲜,给您和船上的将士们带了点来。” 都是些新鲜的海鱼,简单的蒸煮调味即可,郑和本想去叫朱瞻墡,但是陈柏月现在看起来有些问题,他不想暴露朱瞻墡的身份,就没叫他。 “陈千户,今日有劳你带路了,我们巡视一圈舟山各岛。” “没有问题,我来带路。”陈柏月爽朗的笑着,虽然头上的伤疤让他显得有些凶悍狰狞之相,但是性格是个大大咧咧的爽快汉子。 当船启动的时候朱瞻墡才醒过来,揉了揉眼睛。 “楚儿,船启动了是要去哪?” “殿下,巡视舟山岛附近的岛屿,找倭寇的踪迹。” 走出房门发现陈柏月也在,朱瞻墡本来有还有困意,现在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陈柏月诧异于蒸汽战船的行进速度冒着白气的战船:“郑,郑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着火了吗?” “这是最新式的战船,不用风不用人就可以行进了,而且速度远比之前的船只要快。” 郑和下令三艘蒸汽战船全速前进,让陈柏月感受一下。 陈柏月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航行速度,那破开风浪的大船,让他心生向往。 在大海上谋生的汉子,最怕的,最敬畏的就是风浪,这样的战船无惧风浪,更不怕海盗。 他多喜欢舟山岛有这样的几艘战船啊。 “朕大人,这样的战船肯定很贵吧。” 郑和笑而不语,战船确实不便宜。 战船航行在海面上,路过了一个小岛,陈柏月介绍道:“这座岛上不常有人过来,偶尔渔民打渔晚了会靠岸休息过夜,岛上存了些紧急的物资,每过两个月就会补一次。” 海上风浪大,渔民遇到紧急情况也是有的,所有舟山岛周围的一些小岛上会设点帮助渔民,这也是一代代总结出来的经验。 一天逛了四个岛,但是没有任何的倭寇踪迹,真如陈柏月所说的风平浪静,但是朱瞻墡与郑和可不相信这种虚假的景象。 回到舟山岛,郑和送陈柏月下船,寒暄了两句。 回来之后郑和询问朱瞻墡的意见:“殿下,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以巡视为名,巡查两天,等到这位“东瀛使团”成员醒过来再说。” “明白殿下。” “对了明日要不我们上舟山岛去看看。” “殿下要登岛?” “想要去看看。” 郑和有些担心:“只是这个陈柏月现在看来有些不对劲,上岸怕是不好。” ------------ 第120章 大明海贼王 第二天一早,朱瞻墡接到了那个饿昏了的东瀛使者醒过来的消息,朱瞻墡一个鲤鱼打挺。 看起来要站起来了,但马上便重新倒了下去。 “殿下,要不还是正常起床吧。”楚儿憋着笑意不敢笑出来。 朱瞻墡觉得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让楚儿给他穿衣服。 郑和正好来找他:“殿下,那个“东瀛使团”的人醒过来, 您看怎么办好。” “先好吃好喝伺候着,等他恢复些力气,一起去看看吧。” 此时的那人正在喝着粥,长期营养不良的人不能暴饮暴食,不然反而容易出问题。 “你慢点。”船上的厨师都开口劝阻让他吃慢点。 郑和带着朱瞻墡走了过去,郑和坐到桌子边上, 递给他一个馒头然后说:“你是东瀛的使臣?” 那人环视一周, 郑和的穿着打扮明显地位较高, 刚要开口就呛住了,拍了两下背才缓过来。 “我是东瀛的使臣,足利家族的家臣,石川一郎,敢问阁下名讳。” “郑和。” “郑和!”石川一郎惊讶的大呼,郑和的名讳在大海上还是响当当,一声惊呼就又呛住了。 “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石川一郎顺了顺气,然后说:“我们一行人乘坐船只碰到了风浪,我们的队伍被冲散了,我被人捞上了这座岛,但是对方认为我是海盗就给我关了起来, 其他人的去向不知。” 郑和目光锐利:“东瀛的使团中有五人已经进京了。” “真的吗?足利义教大人没事吗?”那人面露激动。 “都在应天府内。” “那就好, 那就好。” 此时, 陈柏月得到了消息登上了船, 快步的走了进来。 石川一郎看到之前关起他的陈柏月, 瞬间做恐惧状,郑和只得将陈柏月先从房间里面拉了出来:“陈千户这人刚苏醒之前受了惊吓,您还是不出现的好。” 陈柏月挠挠头:“我也是不知道情况啊, 我要是知道,不可能关他的,他这要是出去乱说我可怎么办啊,会不会怪罪我,郑和大人您可一定得帮我啊。” “没事的,陈千户,我会和他说好,不会说您的坏话。” “多谢郑大人,多谢郑大人。” 陈柏月接着又说:“对了,郑大人今天还要巡视吗?咱们今天走另外一条路线。” 郑和看了眼风平浪静的海面说:“那就劳烦陈千户了,再巡视一圈吧,没有倭寇我们明日一早就走了。” “郑大人哪的话,您来巡防,那是为我们好,看到大明的战船我们可就安心了。” 战船再次出发,依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直到晚上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陈柏月在热情的介绍着舟山岛周围的风景,像是一个导游。 一圈巡视下来, 晚上依旧停靠在舟山岛边上。 陈柏月下船与郑和告别, 郑和说:“陈千户,明日一早我们就打算回航了,这几天多有叨扰还望不要见怪。” “郑大人这话说的,您常来,您住这里才是最好的,明日一早我来送您。” “对了,郑大人,这使臣的事情还望多上心。”陈柏月再次提醒道。 “明白。” 陈柏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群人立马围了上来。 “千户,你今天这个演的可真好,是一点马脚都看不出来。” “大哥,你没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陈柏月面带笑意的示意他们安静一点:“人还没走就不能掉以轻心,大家还是要打起精神来,任何一点破绽都不可以被发现。” 此时带着东瀛口音的奸邪声音从身后的房间传来:“陈千户大人,真是心思缜密,幸好您是我们的盟友,如果要与您为敌的话真是麻烦。” 矮小的男人,走了出来,此人名为山本六十二,掌管着二千余名浪人海盗,是这片大海上一股强劲的力量,以阴狠出名的大海盗。 听到此人的声音,陈柏月本来还带着笑脸,阴了下来,转过身,山本六十二身边还跟着一个大明人,王宝雨,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王宝雨起家于东北方的海域,常年靠着劫掠朝鲜发家,手下近两千海盗。 两人前段时间结成了同盟,一时间麾下的海盗总数加起来近四千,这是要搞事情。 这些海盗可不管你是东瀛人还是大明人,或是朝鲜人,只要上了船就是海盗,一起打家劫舍,鱼龙混杂。 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两位大海盗都是人中枭雄。 这两人都极其狠辣,常年祸乱大海,这次聚合在一起只要搞大事,同时他们也威逼利诱了舟山岛的千户陈柏月,这样算下来他们的兵力达到了近五千之数。 陈柏月现在名义上了两人是结盟,但是只是屈服于他现在无法对抗的力量而已。 “王宝雨,东瀛的使团还活着吗?”陈柏月问了一句。 “陈千户,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王宝雨对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属下说话,因为他知道陈柏月不敢背叛自己。 陈柏月心生不爽,但只是说:“你们二位还是先藏起来吧,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王宝雨狞笑一声:“怕什么,不过是五六百人而已,要是让我来,直接给他们全杀了,刚好这些战船看着不错。” “王宝雨君,现在还需要忍耐,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山本六十二低声说。 陈柏月千叮咛万嘱咐两人不要露脸,还有他们的小弟也不行。 谁能想到呢,倭寇潜藏的岛屿不是什么小岛而正是舟山岛,当然不是他们的全部人马,大概八百人的倭寇海盗藏身在舟山岛。 两人离开之后,陈柏月的手下有些愤愤不平:“哼,不过是些流寇,妄图冒充东瀛使团,挑起大明和东瀛之间的战乱,简直痴心妄想,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陈柏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哎,事情已经做了,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各自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他们祖祖辈辈抗击了一辈子的倭寇浪费和海盗,但是现在他却只能与海盗为伍,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一条活路。 现在王宝雨等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大明忽视舟山海防,他们人微言轻做的再多也是徒劳的。 大明已经放弃他们了,但是他们还得活,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妻子得活。 与虎谋皮,可也不得不为。 王宝雨这是一点都不担心陈柏月会背叛他们,已经叛国的千户,如果被发现就是诛九族,只要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他就不可能回头了。 两人离开了陈柏月家中后,秘密的会面。 “王宝雨君,此次登岛,你还打算走吗?” 王宝雨狞笑一声:“我们大明人说话算数,自然会走。” 山本六十二可不信他的这番鬼话,擦拭着自己的宝刀:“此次谋划若成了,大明和东瀛必有一战,到时候就是咱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王宝雨君你的队伍现在状态如何?” “随时可以出发,若是占了舟山岛休整劫掠一番,咱们的力量必然更加强大,到时候假装东瀛海军再激化一下两国矛盾。” “王宝雨君,你刚才还说要走。” “我只是在假设。” “我喜欢这个假设。”山本六十二和王宝雨说:“但是等郑和走了之后再动手吧,港口那几艘战船可真是漂亮。” “是啊,郑和下西洋的舰队我之前也就远远的看到了过,那宝船可比这里港口的船还要大,当年大海盗陈祖义都折在他手上了,别看他是个太监,手段不得了。”王宝雨并不吝啬他的对郑和的赞赏。 在这片大海上讨生活的人,谁还没听过郑和的大明呢。 “那个陈柏月怎么办?” “他若识时务,这家伙倒也是个人物,加入我的团队,我可以让他当我队伍的老二。”王宝雨同样看的起陈柏月。 “这位陈千户,心思缜密,留着怕是不好。” “什么缜密不缜密的,他都帮我们想办法圆了东瀛使臣的事情,反心都写在脸上了,他一个叛国之军户,到哪都低人一等。” “行,在大明海域都听王宝雨君的,但是到时候到了东瀛海域王宝雨君可得听我的。” “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奸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郑和的船队就准备出发回去。 一大找陈柏月就来到了港口,依旧是带来了一堆的海鲜。 “郑大人您别嫌弃,我们这地方小,就只有这些东西了。”陈柏月嘿嘿笑着,身上淳朴渔民的气质尽显。 “陈千户,不用这么客气,昨天的都还没吃完呢。”郑和推辞了两句。 “郑大人,这时候岛上大家伙的意思,您难得来,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了。” “那……那就替我谢谢大家。” 陈柏月将手放在战船上,拍了拍:“真好,这船真好。”那发自内心的羡慕溢于言表。 挥别了陈柏月,陈柏月站在港口看着蒸汽船消息,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 船刚出去几里,郑和就带着朱瞻墡来到了那位“东瀛使臣”石川一郎的房间。 做什么? 当然是严刑拷问啦。 ------------ 第121章 我们只是想活 明朝和现代对付犯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明朝可以随意的对犯人进行严刑拷打,古代人在刑罚这一道上可真是五花八门,毫无人性。 没有什么犯人能逃得过一顿严刑拷打。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船上这个冒充东瀛使团的人算是个硬骨头,就是吃了第二顿严刑拷打才熬不住开口的。 一开始死活叫嚷着自己是东瀛使团的人,他哪知道朱瞻墡郑和掌握的信息,叫唤是没用的, 离开了舟山岛,现在漂在大海上,谁都帮不了他。 人道?不好意思,这里是公海,周润发来了都帮不了你。 朱瞻墡走入舱内,那人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 身上皮肉都没几块好的地方,看的楚儿不敢直视他。 “殿下, 船上工具有限,这么久才撬开口,您莫见怪。”行刑的人略带抱歉的说。 这是需要道歉的事情吗? 望着那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的人,朱瞻墡见不惯这血腥场面,毕竟自己可是一個连血浆片都看不下去的纯情小少年。 “交代了些什么?” “此人根本不是什么东瀛人,就是舟山岛上的军户,他说是陈柏月让他冒充的东瀛使团。” “舟山千户陈柏月与大海盗王宝雨以及倭寇山本六十二联手,意图搅动海上风云,进京的东瀛使团就是这些人派人假冒的,为了防止有人来查所以让他冒充落单的东瀛使团。” 郑和不屑的说:“痴心妄想。” 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是真的,这伙人的数量在大海之上已经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了, 就算是进攻我国沿海, 很大的可能会被打开突破口。 “郑大人, 山本六十二和王宝雨是什么人?” 郑和船队的另外一人更了解这些站出来解释。 “王宝雨是东北海域发家的海盗,以心狠手辣出名, 在东北海域的时候常年劫掠朝鲜等地,这人狂妄每次劫掠都是趁着守备空虚, 烧杀抢掠完马上就走,难以追踪,一般都是不留活口,但是也很聪明,都是捡软柿子捏,绝不与我军正面冲突。” “被抓走的女人最终被凌辱之后都会被他转手卖掉,手底下肮脏的勾当不少,手底下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有大明海盗,也有东瀛的,朝鲜的,各地的都有,人数应该过千了。” 听到这里朱瞻墡眉头一皱,这人是个狠角色,而且是最恶的那种。 “至于这个山本六十二,是前几年出现的一伙势力,据传当年东瀛南北朝对持多年,最后北朝胜利了,南朝的一些贵族伙同浪人形成了山本六十二的主体势力, 这伙人和普通的海盗不同, 烧杀不多,喜欢劫掠东瀛商船,走私贸易颇多,人员很有军队的建制,人数可能超过两千了。” 这样的两个大海盗联手,人数比一般的卫所可要多多了,而且其中不乏亡命之徒,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干不出来。 我军沿海几个重镇挡得下这伙人,但是稍微薄弱一点的地方还真的可能被他们占领。 他们想要以假冒的东瀛使团暗杀太子来挑起两国纷争,大乱之世才有枭雄的机会。 可惜了对方两个大海盗还有陈柏月这个千户对于国家之间往来礼数不懂,想要搅动风云可不是这么简单策划一场漏洞百出的刺杀就行了。 每个时代都不缺少这样的野心家,他们需要的就是整个时局乱起来,不乱他没有机会,只有当风云变化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登上历史的舞台。 朱瞻墡冷冷的说:“谋划刺杀,挑起战争,你们这群人倒真的是痴心妄想的很,这点小伎俩真的可笑。” 郑和坐定问道:“大胆反贼,意图联合倭寇海盗侵犯大明,其罪当诛,舟山岛上的所有军户应当都随着千户陈柏月叛变了,皆是无君无父之小人,殿下,臣准备自主主张荡清反叛。” “哼,反贼,可笑,可笑。”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冷笑着说。 “若非朝廷贪腐无能,枉顾我等生死,我等又何用拱手于倭寇海盗之下。” 郑和冷眼说:“叛国无骨之人,无须多言,来人扔到海里喂鲨鱼吧。” “慢。”朱瞻墡伸手示意停下。 “殿下,这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 那人又被架了回去,听到了郑和叫朱瞻墡殿下,他用被打的肿起来的眼睛看着朱瞻墡。 “殿下,这又是哪位殿下,呸。”满脸的不屑。 一口血水向着朱瞻墡飞射而来,小生挡在了朱瞻墡的面前,但是那已经没力气的犯人,连口水都吐不远就落在了地板上。 “大胆。”小生怒不可遏,夺步向前一巴掌打在了那人脸上。 看着小生白净的面孔,那人嗤笑着:“你是太监吧,打人都没力气,果然不是个男人。” 这里的太监可不少,小生,郑和,还有郑和的好几个手下都是,太监也有好太监和坏太监。 小生怒火上涌,就要再动手。 “保家卫国是为好男儿,视死如归是为好男儿,向着倭寇海盗卑躬屈膝的不算男人。”朱瞻墡开口说道。 “你放屁,你这个小屁孩根本不懂!”那人忽然怒而喝道。 小生走回了朱瞻墡的身边,一脸冷漠的看着那人,轻声说:“男儿在骨,没骨气不知廉耻的才算不上男人,我虽是一个太监,不齿与你这等人为伍。” 被一个他认为不是男人太监如此说,男人愤怒的大喝:“就是你们这群什么高官,什么殿下的错,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何用向海盗倭寇低头。”一激动咳出了一口血。 “是朝廷让你们叛变的?是我让你们叛变的?”朱瞻墡反问了两句。 “大明朝廷无能,退守浙江,弃国土,弃国民,任由我们经受海盗倭寇侵扰,没有物资补给,没有军队补充,我们能怎么办?我们的渔民不敢出海打渔,我们的孩子不敢在海边玩耍,大明无能!” “大胆狂徒!”小生觉得他是在愤世嫉俗。 朱瞻墡面色不改:“你们是怎么和这些海盗倭寇联系上的?” “还能怎么联系,王宝雨和山本六十二上千人来袭,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要么死战,要么投降,打了这么多年,人都打完了,陈千户为了岛上人的活路只能投降,让出周围的小岛给倭寇和海盗。” “你们怎么不将信息报告给朝廷,让朝廷派人来支援。” “哈哈,咳咳……” “朝廷,朝廷,我们之前向朝廷要过多少次支援,朝廷来人了吗?朝廷只是象征性的给些物资罢了,朝廷不要我们了,放弃我们了,朝廷不要舟山岛了。” 字字入耳犹如针刺,朱瞻墡无奈,朝廷的海防政策确实是放弃了外海岛屿,这点他没说错。 但是只要舟山岛还有卫所建制,不应该不补充物资人员才对,这里面或许还有问题。 “与你们对接的海防人员是谁?” “象山卫所。” 朱瞻墡心中先默默记下了这个卫所,而后问道:“现在岛上有多少倭寇,多少海盗?” “我不知道,六七百应该有的,分散在周围的岛屿上,陈千户不让他们上舟山岛。” “他们能听话?” “他们当然想登岛,但是登岛的话陈千户就会带兵反抗,他们要地方驻扎,就同意了他们在外围岛屿驻扎,但是他们的大部队到时候如果都过来了,陈千户必然也没办法。” “倒是一条必死无疑的缓兵之计,你们是傻是蠢还是坏,倭寇和海盗驻扎在边上,总有一天他们是会上舟山岛,或者说你们本就打算好了要加入他们成为海盗。” “我们怎么会加入海盗呢,我们打了一辈子的倭寇和海盗,我爹,我爷爷都是打海盗死的!”男人说道这里有些激动。 “不,就从陈柏月帮着海盗圆这个东瀛使团这件事情上,看的出来,你们是有反心的,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成为倭寇海盗的一员了。” “你瞎说,你瞎说。”那人愤怒的反驳。 “那我问你,让你冒充东瀛使团,还挨饿了这么久装出来样子,是山本六十二的主意,是王宝雨的主意还是你们陈千户的主意?” “是……,是……”支支吾吾却答不上来。 “是你们陈千户的主意吧。” 沉默便代表了承认。 郑和追问:“或许从一开始,陈柏月就不是迫于无奈,而是有了反心,这只是一次机会而已,就算没这次机会,陈柏月也会找到下次机会,还有你们这些人也是一样的,你若打心底里厌恶倭寇海盗,会和他们合作吗?” “莪……,我能有什么办法?”男人委屈和怒意卡在喉咙口。 郑和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我下西洋,我们的船队士兵碰到无数的诱惑和威胁,但便是站死也不会屈服,北方的将士们也在为国而战,谁人曾屈膝外族,谁人曾贪生怕死。” 那人仰视着郑和鄙夷的眼神,用着全身最后的力气,近乎嘶吼着喊:“我们只是想活!!” ------------ 第122章 野心家 甲板之上,朱瞻墡和郑和两人并立着,理清了前因后果之后,两人都有些沉默了。 王宝雨和山本六十二不知为何联手,欲有所作为,但是仅仅凭借着他们自身现在的力量,虽然有不错的兵力, 但是总体战斗还是不足以和成建制的军队相比。 别说和明军了,就是和东瀛军队相比,战斗都还差了一个档次。 他们为了找到驻扎的地方想要强行进攻舟山岛,毕竟舟山岛离大明近,而且现在实力空虚,强行进攻可以打下来。 但其实打下来之后他没办法守住, 只是看大明是否放弃舟山岛。 他们中应有人至少了解大明的海防政策。 舟山岛千户陈柏月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岛上的众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向他们屈服, 将舟山岛周围的小岛给他们驻扎,于此同时也达成口头条件,他们不得登陆舟山本岛。 朱瞻墡和郑和分析,陈柏月屈服一部分是受制于实力,一部分估计是对大明朝廷的怨气,甚至有一部分可能是自己的野心,人心难测,说不准到底是为什么。 就短暂的接触来说,这人看着憨厚,但是演技极佳,而且心思也算细, 若非应天府已经抓了东瀛使团, 仅从这几日的表现还真的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不知达成联盟是之前还是之后, 他们遇上了出访明朝的东瀛使臣团队,劫掠了船只, 现下东瀛使团的生死未明。 山本六十二是个有野心的人,心里生出了一计,派死士冒充东瀛使团, 前往暗杀朱高炽,当然也不是说非得朱高炽,其他的高官或者皇族都行,只要挑动东瀛和大明之间的战火,他们就有机会。 他们真实的第一目标其实不是大明,而是东瀛,相比起强大的大明,东瀛显然更容易些,而且山本六十二的队伍中很多都是东瀛南北朝中失败南朝的人。 与王宝雨相比,他更像是一個野心家,本就是贵族他,妄图复辟自己的贵族。 暗杀一旦得手,他们会进攻舟山岛和宁波港或者象山等地,以东瀛的名义火上浇油一把,大明不可能不动手。 大明如果和东瀛开战,他们就可以趁机取东瀛一方土地发展壮大自己。 舟山岛只是他们到时候侵扰大明海岸沿线的一个跳板而已。 “这伙人和之前在皇城内派奸细的东瀛人应该不是一伙人。”朱瞻墡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殿下何以如此肯定。”郑和疑问。 “那伙人心思缜密,联合女真是需要一定实力的, 这伙人做事不够缜密,而且也没能力联合女真, 空有野心,狂妄自大,陈柏月稍微有脑子些,还知道留个后手防止我们来核实,有点,但是也不多。。” 继续说:“而且那伙奸细埋伏城内多年,这伙海盗联盟成立的时间应该也不长。” 郑和听出来了朱瞻墡对这伙人的评价不高。 野心家多,但是有能力的不多,大部分志大才疏。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两人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相视一笑尽显无奈。 “倭寇和海盗都在舟山岛附近,我们得折返荡清海盗。” 郑和却摇了摇头:“若是那人所言不假,此时驻扎在附近海盗加上舟山卫所的人怎么样都近两千,咱们的人数劣势太大,又没有地利优势,贸然攻岛恐怕损失惨重,蒸汽战船的第一战不能损失了战船,失了威风。” 两人盘算了一下,郑和说:“殿下,先靠岸象山,暂做休整,像太子殿下请兵,领象山卫所出征,您看如何?” 朱瞻墡想到方才那人说的象山卫所,明白了郑和的意思:“先这样安排吧,靠岸了先将得知的消息传给父亲一份。” 象山港距离舟山岛其实距离不算远,这也是明朝将防线收缩到象山还有其余内陆的原因。 舟山岛易攻难守,倭寇敢占领到时候打回来就是了,将防线延伸到舟山岛就意味着得不断的有海上补给,长年累月消耗巨大。 这种战略是将资源放到本土大陆而放弃这种小岛,原来这么做问题不大,但是接下来大明要走向大海,这种战略就必须进行调整,将防线扩张到各个岛屿,往外扩张,确保航行的畅通。 象山港口,看到大明的战船,港口上已经有人迎了上来,通报了家门后知道是郑和船队,象山卫所的三个千户全部出来迎接,顺便还去通知了象山县的知县。 被迎下了战船,三位千户摆出宴席迎接郑和,却不知道为何郑和让那个孩子一起上了主桌。 象山知县闻信也赶了过来。 知县陈佑山是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永乐八年的进士,朝廷外放的知县。 “象山知县陈佑山见过郑和大人。” 陈佑山有文人风采,长得也是文质彬彬,丈母娘最喜欢长相类型。 稍微吃了点东西,郑和便问道:“郑和大人此行为何?” “领兵荡倭寇海盗,我已命人快马带信回应天,请太子旨意,领象山卫所兵士荡清海上倭寇海盗。” 陈佑山和三位千户都愣神了,郑和自己带了五百精兵还要从象山调兵,这伙倭寇海盗该是有多少人。 “不知需要多少兵士?” “一千余人吧。” 几人都不敢再多问,因为知道问了郑和也不会说,要说的话他自己会说,这不是普通兵士该管的问题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郑和开口问:“陈知县,朝廷对于舟山岛上的两个千户所待遇如何?” 陈佑山心里咯噔一声,既然出口问了,肯定还是知道点消息。 “朝廷对舟山千户所待遇粮草,为象山千户所的一半。” “一半?朝廷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郑和脸色黑了下来。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千户提陈佑山解围:“郑和大人有所不知,确实是一半,上头给下来的指令就是一半,知县向来公道,对我等军户多有爱抚,甚至去年打海盗还是知县指挥的,别看知县一个读书人,兵法用的好,我们都佩服他。” 卫所千户对知县评价极高,一般来说各地军户和县衙多有不对付,军户嫌县衙克扣,办事拖沓,县衙嫌军户麻烦,经常惹事。 这样和谐的倒是少见。 郑和面露不悦:“此事回去我会再核实,若所言有虚,克扣了舟山卫所的物资补给,太子殿下自会责罚。” 陈佑山叹了口气说:“郑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近两年发了多次的信息让舟山岛上的军户百姓都移到沿岸来,可是他们就是不肯,上头缩减节制也是为了逼他们回来,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固执。” “安排了住处,田产,他们就是不愿意。” 陈佑山的话也得到了三位千户的点头:“是啊,都是最好的田产,最好的住处,比我们这些人都好,象山卫所的军户看到他们的待遇都有不满了,可是他们就不愿意回来,就要待在舟山岛上。” 他们都是照着朝廷的政策来,但是舟山岛上的人就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这就是华夏人的根文化,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乡。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说不清谁对谁错,只要不是故意克扣,那么陈佑山几人确实也没错,只是照着朝廷的政策办事。 角度不同看到问题就不一样。 几位军户唉声叹气之时朱瞻墡开口了:“三位千户先整兵吧,预计过两日就有消息回来,我们就出兵舟山岛。” “这位是?”几人见朱瞻墡开口不免有所疑问。 “朱公子。”郑和恭敬的说。 姓朱的公子,还能让郑和如此恭敬,除了皇家的几位殿下还能有谁,最少也得是汉王爷的子嗣才能被郑和恭敬的称为朱公子吧。 这几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了,也大致猜到了,就那么几个人选,陈佑山更是隐隐觉得眼前的人是五殿下。 之前的报纸上二殿下和五殿下辅助监国,眼前这孩子的年龄大致和五殿下相仿,大概率就是了。 “朱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听朱公子差遣。”这么好的拍马屁的机会谁会错过呢,他只是个被外放的知县,若是端着姿态,那就太没自知之明了。 “朱公子今晚的住处我们来安排吧。” “不了,我住船上。” 拒绝了他们的安排,朱瞻墡回到了船上,对郑和小声的说:“舟山岛上千户所还有陈柏月的情况先别和他们说,只说咱们是去扫荡倭寇海盗的。” “殿下,这事情是瞒不住,虽说从情理上我可以稍微理解陈柏月的做法,但是从事实上他带着舟山岛的人叛变了,投降了倭寇和海盗,并且配合他们意图刺杀太子殿下,您觉得他真的没有个人情绪在内吗?” 有的时候错误不是忽然出现的,而是积年累月阴差阳错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错的是谁,是这个世界吗? 不,错的永远是人。 只有人才会做错事,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之分。 “哎,先瞒着吧,跟船上的人也交代一下。” ------------ 第123章 片板不得下海 趁着回去请旨的时间,郑和带着朱瞻墡巡视了一遍象山的海防。 这里的防御工事比舟山岛那边好上不止三个档次,有炮,有枪,有人,港口有高塔,后方有粮仓, 物资充足,后勤便利,就算是他们防御人数两三倍的敌军来了,都休想短时间内占领此处。 朝廷海防政策的偏向就是如此。 只是现在蒸汽船下海了,我大明的海域必须往外推移,将各处岛屿建成前线堡垒,海防政策也得顺势改变,这一次的舟山岛不论如何必须将倭寇海盗全部清理出去, 只是已经反叛的舟山岛上卫所的人怎么办? 虽然陈柏月已经叛变了,但是究其原因,朝廷也得负一部分责任,除了军户之外的其他人呢,舟山岛上的普通百姓,或许并不知道他们的守军已经叛变了吧。 还有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倭寇海盗如何清干净?毕竟他们在大海上,终究还是会相遇,小股海盗滋扰的话来无影去无踪,也是难防。 这些都是将来海事贸易的大敌。 看着朱瞻墡那紧皱着眉头的样子,郑和说:“殿下,等到太子殿下的出兵旨意到了,荡清那伙倭寇海盗, 再重整舟山海防吧。” 重整, 所有都重来, 郑和这次是打算全部肃清, 对于叛变的人不能留情。 朱瞻墡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边军啊。” 每个人都有怜悯,愤怒, 慈悲, 哀怨等等的情绪, 只是成年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误事情绪。 郑和明白朱瞻墡的叹息,但是他也明白朱瞻墡并不会优柔寡断而不进攻,只是感叹一句而已。 “郑和大人,将倭寇浪人还有反叛的人引出舟山岛战斗吧,海战咱们占着战船优势可以减少伤亡,上了岸拼刺刀,对方都是些亡命之徒,恐怕死伤会比较惨重。” 郑和持不同的意见:“我方现在占据主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要进攻,直接大军压上,打他们一個措手不及,可以更快的结束战斗,舟山的防御工事很差,挡不住我军全军突袭。” “我军少部分装备有手雷和阿卡四七,正面对战我们有优势,而且海盗倭寇向来怕死的很,一见形势不对就会开始撤退,只要第一波攻势将之打退,我们就赢了。” 显然郑和更了解这些倭寇海盗,朱瞻墡并没有什么打仗的经验。 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 郑和和海盗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经验充足,军事才能更是让朱棣赞赏,朱瞻墡就不班门弄斧了。 “郑大人,您指挥。” 一位象山千户和象山知县陈佑山一起走了过来,两人低声议论着:“陈知县,那位朱公子您可晓得是哪位大人物?” 陈佑山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旁人听到:“姓朱的公子,让郑大人如此重视,当然只能是京中几位殿下了,应该是太子爷家的殿下。” “难道是太孙?” 陈佑山摇摇头:“年龄不符合,而且太孙殿下随着陛下御驾亲征了,那位朱公子虽然个头比一般同龄人高一些,但是面相稚嫩,估摸着最多十岁出头的样子,宫内只有四殿下和五殿下符合,传闻四殿下多病,我猜这位是五殿下。” “报纸上说的监国的那位五殿下?” “有长进,最近都看报纸了。” 那位千户嘿嘿一笑:“去听说书先生讲的时候听到的,说是太子身体不适,二殿下和五殿下辅助监国,我本以为是报纸上夸大其词,没想到这位殿下真的这么年轻。” 陈佑山一边感叹一边说:“报纸上说五殿下,少年胜春风,为吏即神仙,骑马载桂花,香满京城五百里。怜君美少年,况此惬清缘。逸思云山外,闲情花月前。濯濯春秋月,落落美少年。” “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经心皆识见,书史尽通该。周郎学识,秦郎风度,柳七文章。聊借生绡一幅,与君写尽行藏。” “是为握瑜怀瑾之人。” 这一大段多少也是带了点私人情绪在里面。 这一大篇幅是之前一期大明日报上写的关于朱瞻墡和朱瞻埈辅助监国的首页报道。 朱瞻墡因为近来繁忙外加林苗将报纸办的不错,自己就没去管,也没时间看最近的几期报纸,没想到居然这样被人夸了一大段。 这一大段要是朱瞻墡自己看到了都得害羞,大明文人是真能夸,而且这一段是秦淮墨客纪振伦写的。 因为他的在报纸上连载的火爆,他现在是名利双收,而且他心中一直记得当初朱瞻墡和他见面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句:“写得不错。” 对于朱瞻墡那是极其感激,多少有点偶像光环,所以写这夸朱瞻墡的话也是拿笔就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得不说,这写的是有一套。 这份报纸也是二哥朱瞻埈愤怒的一部分原因,因为报纸上写着两人监国,但是对朱瞻埈的评价仅有:“二殿下英武善断,聪慧机敏。” 感觉像是在敷衍,一对比朱瞻墡的那更明显,就是在敷衍了。 气的朱瞻埈将报纸都撕了,怎么自己这个五弟人人夸。 两人上前行礼,千户拿着象山三个千户所的资料给郑和。 “郑和大人,我这边选出了一千人,三个卫所都有,我们三个千户都想要随您出征,但是象山这边不能无人防守,所以选了两位千户随您出征。” 商量出兵的人选和领兵的人,他们三个千户自然都想随着郑和出征,毕竟能跟着郑和去打一场回来,不说杀多少倭寇海盗,至少回来吹牛逼的本钱是有了。 咱也是跟着郑和厮杀过倭寇的人,这事情至少象山县的县志里面得写吧,搞不好多杀点倭寇还能得赏留名。 陈知县则是陪着朱瞻墡走一走。 陈佑山看着朱瞻墡身边至少跟着一个侍女,一个太监还有两个护卫,这排场可不是一般人,这位朱公子更加确定应该是五殿下了。 作为被外派历练的官员,陈佑山迫不及待的找机会升官回京,如果没有特殊的机会,他们这种没什么门路背景的人,得走好多年并且不能出错误才能升任回京。 十年寒窗谁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做人上人,出定国良策,写诗文传世。 但是要做这些,他得先回到京城。 现在面前的是监国的五殿下,一个小孩子,心智远超年龄,他得好好表现,这次表现的好了,让五殿下记得自己,但凡五殿下美言几句,顶过自己多年的努力。 他得好好表现自己。 “朱公子,此次肃清海盗倭寇,我虽文人,也愿随军一起出征,但凡我大明男儿戍卫边疆是为己任。”陈佑山义正言辞的说。 “陈知县,你是进士第几名?” “一甲十二名。” 朱瞻墡点了点头,排名倒是非常的不错,这年代的科考,能考到这个名次,必然是聪明和勤奋缺一不可。 “陈知县,象山的海防做的非常不错,你做知县想来下了不少功夫。” 陈佑山谦虚的说:“朱公子谬赞了。” 陈佑山是文人,但是昨日见到三个象山卫所的千户对其极其尊重,想来手段,心机都不错。 文人懂得驭兵,这样的人很少。 “陈知县,对大明的海防持什么意见?是该退缩陆地还是抢占岛屿。”朱瞻墡问了问题。 陈佑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朱公子,可想听实话。” “说。” “我认为应扩张海防,向着沿岸岛屿扩张。”他的想法和朝廷现行政策相悖,所以说的很小心,若是惹了眼前的朱公子不开心,反而起到反作用。 “哦~,你怎么想的?” 陈佑山开始了自己的政论:“陆地防御,大明有着物资人员优势,确实可以更好,也更省力的抵御倭寇海盗,但是也彻底的绝了海上贸易。” “海上贸易?你的意思是要畅通海事?” 陈佑山点了点头:“我朝丝绸茶叶陶瓷,在海外价格高昂,只要畅通了海路,海事贸易可以给我朝带来海量的财富,沿海居民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好。” 朱瞻墡反问道:“难道这就可以解决走私的问题了嘛?” “可以解决一大部分。”陈佑山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说话如此成熟,那种上位者的威势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汇报工作,不过本来也就是。 “如何解决这些贸易可能会给海盗以及一些小国带去物资的后果。” “与收获成果想比,此事危害甚小,海盗倭寇难成气候,大明水军足够强大才是永劫海盗倭寇之法,要大海之上无人敢欺我大明子民。” “可太祖说片板不下海。” 朱瞻墡的话让陈佑山有些犹豫是否话说自己接下来的想法,整理了一下语言小声的说:“朱公子,可知沿海走私之事?” “不是很清楚。” “大海沿岸现下走私严重,屡禁不止,我多次抓走私船只,但是从来抓不绝,海事贸易宜疏不宜堵。” 朱瞻墡冷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太祖的旨意有问题?” ------------ 第124章 太祖不懂永乐事 面对朱瞻墡的质问,陈佑山紧张的出汗,但是既然说的就说完,是好是坏拼一枪。 “非太祖有错,太祖时大明初定,北方战事连连,国内民生百废待兴, 万事应该以国内发展为主,漫长的海岸,建造卫所消耗巨大,民心不定,沿海贸易容易被海盗打劫,容易被外族入侵,所以太祖的决定并无错。” “只是太祖时和现下过了几十年,大明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明了。” 朱瞻墡颇为满意他的说法,这人还是有些想法。 “大明为何不是以前的大明了?” “国内发展繁荣,各类商品多有盈余,我国造船技术领先其他沿海诸国,我军战力远胜沿海诸国,凭什么还得让海盗倭寇欺负咱们的沿海居民。” 政策得随着时间的变化,太祖政策难管永乐事。 一个盛世之君,对于国家政策的把控要非常敏感,新旧政策交替要平顺,朱棣之前命陈瑄就有意组建海军,便是向着大海发展。 陈佑山的观点没错。 “对了,你说关于走私的事情, 详细说说,最近象山走私的情况。” “朱公子可猜猜看,近半年查获的走私所得银两。” “不猜,直接说,别卖关子。” 陈佑山大囧:“七百两白银,五十两黄金, 这些都是被查到的, 县衙人手有限, 也不可能天天抓查,没查到的更多。” 朱瞻墡说:“还有一些世家大族没查吧。” 陈佑山尴尬一笑,继续说:“朱公子可想而知,货物贸易存在多大的市场,而且多是大明的货物发出,赚回来金银等物,货物还能再生产,金银却是全部流入了国内。”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脑子的,大量的贸易所得会提升国内金银数量,而金银等硬通货的储备可以让银行发行更多的宝钞。 粮票只有在一定特定时间内有用,按照大明朝现在的情况5-10年可用,最终纸币还得锚定黄金。 因为得对海外输出纸币。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路得一步步走。 “朱公子,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沿海的居民们想要好的生活就得靠着海,海事贸易宜疏不宜堵。” “那你觉得该如何搭建海事贸易, 太祖所担心的临海居民与不愿归顺的“逆贼”相通相济, 依旧需要防备。” 朱瞻墡问自己的意见了, 这就是陈佑山期待的表现机会。 理清思路, 自信开口:“或以舟山这样的沿岸岛屿为交易场所,南方为海南岛,北方为威海卫,开放市场,限定交易物品种类,以卫所拱卫,各地各国来的商贩,以黄金为交易货币,将货物换成黄金归属国内。” 这家伙这是要搞贸易区,要是再免个关税不得搞起来自贸区。 明朝有想法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如果蒸汽战船不下海,他的想法百分百会被拒绝,再好的想法也得有足够的实力在后面支撑。 不然像舟山这样的岛屿开放市场,还不得被海盗倭寇当成肥肉,天天盯着。 他这個将黄金收归国内的想法其实和朱瞻墡以及朱棣不谋而合,朱瞻墡是有将来的社会经验,朱棣则是敏锐的察觉到这对国家好,而陈佑山是他自己的政论想法。 有想法,又会拍马屁,这不就是一个好官的基本素养吗? “你将你对于贸易岛屿的各项想法,事无巨细写给我,我好好看看。” 能够得朱瞻墡这一句话,陈佑山已然觉得自己有希望了,他这种想法和他上级肯定说不了,毕竟违背了太祖片板不下海的禁令,在朱瞻墡面前也是想了许久。 人生能得几回搏,比如搏一搏。 陈佑山激动的说:“是,殿下。” 朱瞻墡微微一笑:“你猜出来我的身份了?” 马屁继续奉上:“报纸上说五殿下是为怀瑾握瑜之人,一看便看出来了。” “做事,可不是拍马奉承,写给我的策论里但凡有一句拍马溜须的我便不看了。” “臣下明白。” 楚儿见他兴冲冲的离开,而后问:“殿下,怀瑾握瑜是什么意思?” “就是怀里抱着一个美女,手上还得牵着一个。” “殿下这厮居然骂您,当抓了下狱。” “啊?这不是夸我的吗?” “啊?这是夸人的吗?” “不是吗?” 小生一头的黑线说:“殿下,怀抱的是美玉不是美女。” “一样一样。” 回去之后的陈佑山连夜就开始写,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写了改,改了写,一晚上基本就没睡。 他本身脑中就有了大概的概念,现下写来也流畅。 一大早他就去找朱瞻墡了,但是刚到港口就发现了现在卫所正乱做一团,兵士们正在搬运物资,俨然是一副要打仗的样子。 “知县,刚要去找您,没想到您就来了。” “怎么回事?” “陈知县,刚刚来了一个舟山逃出来的人,说海盗和倭寇攻上舟山岛了,郑和大人正要准备出发。” “但是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我去找郑和大人。”陈佑山飞也似的赶向了郑和的战船。 郑和的战船本不让他登船,但是郑和看见了他就招手让他上去。 刚登船,蒸汽战船就发动了,还没切身体会过蒸汽船的陈佑山吓了一跳,短暂的惊吓后急忙去甲板上找郑和。 “郑大人,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这样调动象山卫的边军恐怕……” “我就是旨意。”朱瞻墡望向远方说。 现在是他辅助监国,他有权发旨意,之前等着朱高炽的旨意是因为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紧急,但是刚刚一大早有舟山跑出来的人说昨晚舟山遇袭,这就等不得了。 已经一晚上过去,舟山岛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晚一会就少一分时机。 旨意他下,责任他担。 陈佑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手上拿着连夜写好的策论,但是现在不是给朱瞻墡的时机。 “五殿下,臣下曾指挥过象山三卫所联合堵截海盗,若是殿下信得过我,随行而来的象山军队可交给我指挥。” 朱瞻墡认真的看着陈佑山。 “象山卫所,此次带出来一千人,一位千户,制定好作战方案后,由你来指挥。” “是,殿下。” “郑大人,你来制定方案。” “大军压境。” ------------ 第125章 舟山海战(一) “舟山岛上现在什么情况?”朱瞻墡问向了那个来报信的人。 “昨天入了夜,倭寇和海盗大范围登上舟山岛,我们陈千户带兵抵抗,情势危急,对方人数太多了,让我来报信求援。” 郑和冷冷的说:“不用扯谎,你们陈千户和王宝雨还有山本六十二结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说真实情况。” “啊?”那人傻了,他不知道郑和等人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 “不……不是的。” “来人,直接用刑。”郑和并不打算啰嗦。 男人一听用刑就怂了:“我说,我说。” “说!”边上的兵士吼了一声,吓得那人抖了一下。 “为了让山本六十二和王宝雨的海盗队伍不要被郑和大人发现,所以陈千户在前几天让他们躲到了岛上来,但是你们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不愿意离开舟山岛, 就和陈千户发生了冲突, 最后没想到趁着夜晚他们埋伏的海盗都登岛,陈千户带领我们和他们战斗,但是他们人多,就派我出来求援。” “多行不义必自毙。”小生不屑说道。 “你胡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们,陈千户用的着吗?如果不是朝廷克扣,我们会没人没粮吗?”那人委屈的哭了起来。 “敌方多少人。”郑和并不理会他的哭诉。 “不知道,乌央乌央的一大片人。” 郑和凝眉深思,舟山岛上的人和海盗们发生了战斗,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赶过去估计都已经打完了。 毕竟海盗人数更多,而且陈柏月引狼入室, 让人家里应外合,陈柏月等人撑不了多久。 郑和思考了一会对陈柏月说:“陈知县, 等会你去普通的战船上, 指挥其余战船。” “郑大人,要这三艘战船先行?” “对,三艘蒸汽船先靠近舟山岛, 舟山岛上防御工事差,几乎无火炮,我们以虎炮轰击,倭寇海盗的船只无法与我们的船只比拟,你们在附近海域分散开,截杀倭寇。” 分散开其实挺危险的,但是依靠着郑和船队战船之利,只要象山卫所的船只和郑和的船只不要离得太远,对方没有机会攻击我们。 陈知县又说:“直接炮轰,恐怕有平民。” 郑和冷冷的说:“港口附近不可能有平民了,若尚在战斗另当别论,只要岛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港口必然被倭寇海盗占领。” 陈佑山离开了蒸汽船,在后方的船只上就看着三艘蒸汽船在蒸汽升腾中加快了速度。 蒸汽船载两百余人,现在三艘带着六百多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舟山岛。 陈佑山看着蒸汽船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只有这样的军事力量才能拱卫大明的海洋,只有这样的战船才能让大明的海事贸易走上正轨。 当蒸汽船靠近舟山岛时,舟山岛上的海盗们远远的就看到蒸汽船的身影,将之报告给了王宝雨。 “什么?郑和没走?”王宝雨大惊失色。 山本六十二叽叽歪歪的讲了一堆, 王宝雨听着就头痛, 大喊着提议现在就撤退。 而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陈柏月发出了笑声:“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王宝雨一脚踢在他脑袋上:“蠢东西,你要不反抗,还能让你做我们的三把手,现在好了,你死定了。” 王宝雨昨晚杀了所有反抗的舟山岛军户,刀都砍钝了。 说着抽出了铮亮的倭刀,向着陈柏月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铛 金属交鸣声传来,矮小的山本六十二拔出刀挡下了这一击。 “山本,你做什么?” “宝雨君,就这样杀了他不是便宜了他吗?将他串通我们的事情告诉明军,让他死在明军的手上,用你们的话怎么说的,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不是更好,桀桀。” 山本六十二的冷笑让王宝雨收起的刀,狂笑:“阴还是你们阴,这办法能让他生不如死。” 随着山本六十二的刀锋划过,陈柏月发出惨叫,他的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 “啊!啊!啊!”陈柏月痛苦的哀嚎。 王宝雨不管他的惨叫,将之拉了出来,用木棍绑住身体立在港口边防御工事上,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個港口的现状,冷笑着说:“你就在此好好看看你们的岛。” “你们这群狗东西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失去行动能力的陈柏月无能狂怒着。 但是他的愤怒只能让王宝雨两人笑得更加狂妄。 “看看你的兄弟们吧。” 王宝雨指向了两侧,陈柏月转头一看,那是一个个他的同伴,他的下属,只是他们一个个现在只剩下了淌着血的脑袋。 一颗颗被木棍戳着的人头,插在防御工事边上,这些都是昨晚跟着陈柏月反抗的舟山军户,一眼望去就不下三十颗。 啊! 啊! 陈柏月从未觉得如此的愤恨,他憎恨海盗,也愤怒于自己的所做所为,是他害死了这些人,这些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其中还有一些他的长辈。 前几天还在一起打趣的人,现在都只剩下了一颗人头,被用这么屈辱的方式对待着,他死不瞑目。 倭寇海盗可没有怜悯和仁慈,被他们打败只有只有残忍的杀害和掠夺,恐惧是王宝雨统治海盗团队的利器。 “你就在此看着,看看你们的港口,你们的岛屿,你们的女人被我们装上船,用完之后卖掉为娼妓,你们的孩子我会让他们血染大海,尸体喂鱼,看看你的左右,你的邻居们,都是你的好下属啊,哈哈哈哈。” “王宝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愤怒狂喊却只换来了王宝雨的嘲笑,吐出舌头模仿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 王宝雨在陈柏月的诅咒声中,带着狂笑走向港口。 将舟山岛上的东西劫掠一空,女人们带走成为玩物,他这就打算跑了,并没有和郑和军正面对抗的想法。 但是山本六十二有不同的意见:“王宝雨君,远观仅有三艘战船,就算是满载也不过四五百人,咱们占岛埋伏,谁胜谁负可不一定呢?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是冲我们来的。” 王宝雨和山本六十二最大的不同就是,山本六十二是个阴狠野心家,而他王宝雨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是没有什么政治抱负。 和山本六十二联手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而已,不跟各国军队正面对抗是他做事的一向准则。 “山本兄,那可是郑和,战船上全是大炮,当年的大海盗陈祖义都死在他手上了,我可不会蠢到和大明朝廷的战船正面对抗。” 王宝雨说完就命令人上船,这就准备开溜。 “不好了,不好了,郑和战船马上要到港口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王宝雨人都愣住了。 蒸汽船的速度超过了王宝雨等人的预料,王宝雨急忙命令手下开始撤退。 海盗们的速度在抢劫和逃命的时候最快,王宝雨自己的船在第一时间先冲出了港口。 侧面战船杀到,甲板上郑和看着陆陆续续正在跑出港口的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达攻击的指令。 “怎么不攻击?” “殿下,让恐惧蔓延,他们都慌不择路了才好,现在攻击,将他们逃跑的路线堵死,反而会让他们舍命一搏,我们三艘战船并没有全歼他们的能力,海盗不敢和我们打,莪们才能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战果。” 朱瞻墡点点头,打仗他现在确实还是个外行。 看到船只陆陆续续的跑出来一些,郑和挥动小旗:“准备,虎炮发射。” 轰 战船正式进攻。 ------------ 第126章 舟山海战(二) 火炮齐射,三艘战船火炮落下,轰击在港口和附近的海面,几乎是无差别轰炸。 这年代的火炮精准度不够,但事实海盗们的战船并没有火力反击的能力,基本就是单方面的轰炸。 炮弹落在港口海面上,船只上, 沿岸的防御工事上,来不及逃跑的海盗有小部分正在组织反击,那是山本六十二的队伍,他们跑得慢,现在只能选择反击。 但是舟山港仅有两门火炮,远不是郑和战船的对手。 轰 港口的火炮反击,郑和也发现了它。 一艘战船的所有火炮对准的舟山港口内的防御工事,开始的乱翻轰炸,没想到自己的港口是自己的人的大炮在轰炸。 港口的海面上一些海盗觉得跑不了之后也准备反击,但是无序的海盗们组织不起来大规模有序的反击 王宝雨等人最好的船只在第一时间载着他们自己跑了,这些海盗根本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也不会拼死而战,遇弱则袭,遇强则跑。 留下的船只根本无力对抗郑和战船。 王宝雨远远看着郑和舰队的火炮轰击心有余悸的说:“还好跑的快,山本六十二这蠢货还想和郑和硬碰硬,你有这资本吗?” “大哥,真的不管他们了吗?” “管?管个屁,回去不是送死啊。” “咱们人多,不一定没机会。” “你脑子有坑啊,要不你回去打头阵。” 被王宝雨呵斥了一顿, 那人也不说话了,王宝雨此次舟山之行, 几乎将舟山岛上财物掠夺一空,东西都到手了还要拼命,这不符合海盗的原则。 郑和就是精准拿捏了海盗思维, 才敢肆意进攻。 这种临时组建的大海盗联盟各有各的心思,联盟内部难以达成完全的统一, 大难临头自然各自飞。 跑的快的王宝雨队伍跑出了不少,但是山本六十二还在岛上,他恶狠狠的骂道:“该死的王宝雨,下次让我见到他我一定将他抽筋扒皮。” “山本君现在我们怎么办?郑和的战船已经在港口外,他们的火力太强了。” 望着那庞大且火力凶猛的战船,这些人心生胆怯,那三条战船就像是横亘在港口的三条巨龙,喷着火蛇。 不往港口内部去,避免对方地面部队可以轻易的攻击到自己,就是逼你乘船海战。 “以小船靠近,我们反攻。”山本六十二下达了指令,现在不反攻的话只能看着对方的战船不断的轰击自己这方。 而且郑和的战船并不打算收缩进攻范围,而是连港口舟山岛原先的防御工事也炸,一顿狂轰滥炸。 引颈待戮不如拼死一搏。 山本六十二无处可逃,为了活命只能下令反攻,他的部队比王宝雨的凝聚力又要更强一些,至少不少人都是以前他在东瀛的部下。 不是那些随意收纳进来的散兵游勇。 “郑和大人, 海盗们反攻了。” “战船继续轰炸, 虎炮不要停,放小船载兵士清理战船周围出现的海盗,持手雷,阿卡四七者先上。” 一艘艘小船从战船上放了下来,上面都是手持手雷和阿卡四七的将士。 海盗们从未见过这些新式武器。 虽说海盗们没有和战船正面对抗的资本,但是火炮精准不毕竟有限,现在海盗又要冲来不可能全部打沉,只能让兵士乘坐小船防御,避免战船受损。 小船上都是经验老道的海军了,又手持新式武器,大家情绪高昂,人数上也没劣势,凭什么怕对方。 “杀,兄弟们杀光这些海盗。” 一时间水波激荡,冲过战船炮火覆盖的几艘小船冲了过来,在海水的涤荡下站稳都难。 小船之上,几位战士看着不远处正在全速靠近的海盗船,拉开了引线,手雷精准投掷,对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随着轰的一声,将之小船炸的粉身碎骨。 另外有人手持阿卡四七,不断的射击,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武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波冲过来的是最勇猛的海盗了,但是被杀的片甲不留,后面的海盗就根本不敢往前冲了。 全部弃船跑上了舟山岛,打的他们是魂飞魄散。 “不行了,山本君,对方武器太强了,一会是炸药,一会又是火器,咱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战船。”战况急转直下,明军的战斗力比他们这些流寇高了不止一個档次。 山本六十二急的不行,这里他的队伍要是打空了,就算是跑出去势力也没了。 “岛上还有两门炮,上去打啊。” 舟山岛上残留的两门火炮又被安排上,之前发射火炮的人全部郑和的火力吓跑了。 对着郑和的战船发射炮弹,但是火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山本君,以岛上的平民为人质吧。” 岛上的军户被杀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多。 山本六十二一咬牙:“命令所有人,撤回舟山岛内,以平民为人质谈判。” 战事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对方就偃旗息鼓了,除了最开始跑的一堆人之外,港口的海面上飘满了海盗的尸体,粗略一看已经不下两百。 我军伤亡轻微,靠着战船之力和新式武器让我军将士避免了大部分短兵相接的战斗,从而减少伤亡,这样一场战斗郑和都惊讶于如此强烈的敌我双方损失比。 新式武器,新式战船必须搞,必须大搞。 “对方收缩兵力回舟山岛了。” “看来是想和我们谈判。”郑和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朱瞻墡问:“那些逃走的倭寇海盗怎么办?” “殿下,大海茫茫,杀不光他们,此时他们或许还在外围想着我们双方打完好回来捡便宜呢。” 郑和又精准预判了海盗们的思维,王宝雨正在外围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伺机而动,如果郑和的战船打赢了他就马上跑,如果郑和的战船打输了他就从后方包围回来,呈夹击之势。 “大哥,你真是用兵如神,运筹为我,等他们打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那叫运筹帷幄,不会拍马屁别拍。” 王宝雨确实如郑和预料一般的想,当然郑和也不打算放过这些贪婪的海盗。 “派小船通知后方的陈佑山,绕远路包围过来,从后方截杀海盗部队,我们先不上岸,与舟山岛呈对峙之势。” 用兵讲究判断,判断局势,判断对方的想法。 上兵伐谋,只要能预判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就能更好的规划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用兵如神的故事大部分就是预判了对方的预判,让对方失去主动性。 当然最强的是预判了对方预判我的预判,还加上对方的心理斗争也被我拿捏了。 这就是四渡赤水,传说中开了上帝视角,用沙盘模拟都看不懂的战术。 朱瞻墡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指挥不出四渡赤水那种神级操作,他需要的只是了解军事,了解战争,避免将来被骗。 郑和的军事才能不愧得到了朱棣的夸奖,每一步都精准预判了对方的动作,也拿捏了对方的心理,他和这些海盗打交道太久了,见过多少大海盗,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经验。 “郑和大人,三号战船侧面被对方的火炮击中,有漏水的情况。” “严重吗?” “已做修补,并不严重。” “那就好了,继续下去待命吧。” 没过多久出去报信的小船回来了,郑和掐着时间算着。 “郑大人,你在算什么?”朱瞻墡好奇的问。 “后部船队达到外围海盗后方的时间。” “这都能算吗?”朱瞻墡诧异。 郑和微微一笑。 这个年代没有通讯功能,海上这样大范围作战全靠判断,全靠经验。 时间差不多了,郑和下令:“两艘尾部明轮战船原地待命,不让岛上的海盗倭寇出海,有人下海就全部歼灭,侧舷明轮一号战船,全力行进往外海冲杀。” ------------ 第127章 舟山海战(三) “山本君,一艘郑和的战船离开了港口附近,往外海走了。”战事稍歇,山本六十二还在观察着郑和战船的情况。 山本六十二骂道:“明朝的战船怎么能开的这么快。” “山本君,我们趁现在突围吗?” “还有两艘战船,不行,绝对不行。”山本六十二被刚才的轰炸打怕了, 现在心里恐惧占了上风,那些战船就像是大山一样,他根本不敢去跨越。 “但是明朝的军队似乎是想要围住我们,这样被围着我们必败无疑。” 山本六十二纠结了,但是突围的话,就算是少了一艘战船,他们突围的出去吗? 他们纠结的时候,郑和的一号战船已然乘风破浪向着外围开去, 才一会就发现了不少海盗的船只。 “开炮。” 一号战船是侧舷明轮,速度远快于其他的战船,海盗的小船是跑不过也追不上,明明自己的船只更小应该更灵活才对,但是对方的大船在速度方面还碾压了他们。 船头装备了铁板,就是为了防止撞击用的,小规模的撞击不能对一号战船造成什么影响。 躲藏着的王宝雨见识不妙,这就又要开溜。 “老大,不好了,后面也出现了明军的战船。” 郑和算的时间偏差很小,此时陈佑山指挥的船队已然饶到了王宝雨的后方。 “快跑, 快跑,其他人给我挡住明军。”与山本六十二的步步小心要保存部下实力不同,王宝雨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命, 手下的命对他来说并不值钱。 海盗部队被两面夹击, 根本没有作战的心思,登时做鸟兽散,四面八方的跑。 就成果来说王宝雨的策略反而保全的更多的部下,明军没有能力全部追击, 更没能力全部诛杀。 两面夹击的情况下,跑出去的海盗船也不少,毕竟大海四面辽阔。 象山卫所的兄弟们对于这些倭寇海盗也是恨之入骨,而且现在军心大振,杀的酣畅淋漓。 海面上扑腾着无数落水的小人,明军并无留情,见到了便杀。 追杀的大明战船,四散的海盗船,不断有落水的海盗,这片宽阔的海面上乱作一团。 外海海战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将这范围内的海盗全部诛杀,跑的人当然更多,但是近小一半的海盗将命留在了这片大海。 郑和要一次将海盗们的气焰打灭,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侵犯我大明。 陈佑山过来和郑和汇合,报告了一下战况,己方依靠战船,损失极小虽然也有些因为对方弓箭受伤的,但是死亡人数不到二十, 伤者近百, 诛杀敌军一眼看去至少三百之数。 对方最好的几艘战船都是不战而跑,所以损失比预计的还小。 “郑和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回舟山岛。” 回去的路上,郑和叫上来张三:“蒸汽机的情况如何?” “蒸汽机总体运转良好,全速情况下,明轮有些撑不住。” 战斗是最好的实验场,今天这场海战将蒸汽战船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撵着对方打,战斗中也出现了一些预想不到的问题。 蒸汽机撑住了,但是明轮没撑住,若是再持续高强度的航行,明轮可能损毁。 材料还需要进一步的改进,当然朱瞻墡安心的很,这一战效果斐然,太子和皇帝也肯定会加大投入,只要有钱投入就可以继续开发。 返回舟山岛,刚到港口位置却见到小船不断的从港口中开出来,而留守的两艘蒸汽战船并未有任何的动作,郑和大怒:“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他们靠近之后明白了原因。 每一艘小船上,都绑着舟山岛的居民,而这些居民只有那些被他们准备抓走玩完之后卖掉的女人了。 他们以这些人为威胁,明军不敢贸然进攻。 没人敢下令进攻,进攻必然波及这些可怜的女人,这种命令在场没有人敢下。 郑和震怒,少有的见他如此的愤怒,但是不甘心让这些人就这样跑了,权衡再三便要下令开火,若有责怪,若留污名,他担着。 陈佑山拦住了他:“郑大人,不能攻击,都是我朝百姓。” 郑和哪会不知:“可是真让他们跑了吗?” 陈佑山靠近了郑和,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郑大人,攻击的命令不管是谁下的,只要五殿下在船上,这件事就算被人算到五殿下头上,郑大人三思。” 郑和的眼神从诧异变成了颇为欣赏,这小子有头脑。 “你们可以走,但是女人们得留下。”郑和派出人和他们交涉。 山本六十二可不信明军会轻松的放他们走。 “我们的船只开出二十里,而后我会将女人们单独放一个船你们可以来接。” “海盗不值得信任,先留下女人,我们放你走。” “你们明军也不值得信任,先放我们走。” 双方简单的交谈就难以达成一致的意见。 狠毒的山本六十二,忽然拔出刀来,一刀插在了身前一個女人的腹部,一时间鲜血直流,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你!”明军士兵震怒。 “不同意我的方案,每隔一刻钟我就给一个女人开膛破肚。”说着刀一划,女人肚子里面的肠子都流了出来,鲜血滴进了海里。 这浩瀚的大海,一个人的鲜血瞬间便化开消失了。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恶鬼。” 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在跌入大海之前用最后的力气朝着明军将士嘶吼。 这样的事情激起了将士们的愤怒,但是将士们虽然愤怒,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对方的手上至少还有五六十个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军户的家眷,被海盗凌辱,现在又成为了海盗的筹码。 所以别和海盗做交易,他们只盯着你们的钱财和女人。 朱瞻墡咬牙切齿,专挑老弱妇孺下手,海盗卑鄙无耻。 恨归恨,却无可奈何。 商量之后交涉:“放一半的女人,你们一半的船只可以先走。” 山本六十二商量了一会,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们解开了一半女人的绳索,两船搭上木板让她们走过来。 女人们转过身恶狠狠的等着他。 “桀桀不会有被玩爽了的,不想走了吧,”山本六十二狞笑着, 女人们愤怒着瞪着他,家园被毁,丈夫儿子被杀,她们的身子和尊严被践踏,不要小瞧了女人们的恨意。 本来一切有序,但是异变突起。 被松绑的女人忽然间转过身,挥舞着自己没什么力道的拳头就开始向着山本六十二船上的人攻去。 “别管我们,打倭寇。” 山本六十二的人纷纷挥刀,这些女人哪里是山本六十二这些海盗的对手。 此时明军也忍不了了,持着枪的,拿着刀的纷纷冲向了山本六十二的船只。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都得死。 谁也没想到这些被海盗们侮辱了的女人最后视死如归,她们不求活路,只求拉着这些海盗一起死。 战斗突起,冲上船的明军就开始了拼杀,正面拼刺刀,已然不管自己的死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郑和得知后立马命令战船开炮,这些海盗船一艘都别想跑。 轰 轰 轰 海面上的战斗激烈,刀光剑影和炮火轰击夹杂着,我大明男儿难道不如女子刚烈? 女子都不畏死,难道我们还能贪生? 冲上海盗船的战士们已经杀红了眼,杀的海盗节节败退,从白天杀到了黄昏,黄昏时那血红的残阳染红了舟山港口,似血染。 ------------ 第128章 杀我者,五殿下也 海平面上是静谧且肃穆的落日,它在那里千年万年,见证过这片大海的辉煌和落寞,不带怜悯,不带喜哀。 白云推搡着,灼烧着,晚霞争艳, 万道霞光穿过云层,穿过海面,打的碧波成潋滟。 垂垂老去,似火烧,似血染,沉下后明日又是波澜壮阔的大海与朝阳。 只是 可怜海中无根骨,不见青山不见骨。 一场突起的大战,女儿身, 烈性骨,舟山岛那些军户家的女眷们不愿再忍辱偷生,纷纷以血肉之躯向着海盗们发起最后的攻击。 何其悲壮何其可歌可泣,明军的将士们也浴血奋战,这一战打的惨烈。 全歼山本六十二残部七百二十六人,活捉大海盗山本六十二。 当山本六十二被带到朱瞻墡和郑和面前时,陈佑山怒不可遏的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他自己都手掌通红,气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山本六十二之前将舟山岛妇女开膛破肚的行为,让人震怒,要杀他不难, 但是现在得留着他,他的命另有他用。 “先关起来吧, 等禀了陛下和太子殿下再行处置。” “饶命啊, 饶命啊, 我将我的财宝交给你们,我将东瀛使团交给你们。” 山本六十二此时跪地求饶,他也是个惜命的人, 若非舟山岛的女眷以死相搏,这次还真的可能得放他走。 这种人必须死,但是不是现在,要用他的死给所有的海盗,浪人,倭寇敲一声警钟,让其再也不敢犯我大明。 大战休戚,这不得不说是一场大胜,但是大家的脸上都没什么喜悦之情,勉强挤出来的也只是苦笑而已。 舟山岛的人几乎死光了。 离船登岛,遍地可见的尸体,有舟山军户的,有海盗的,有倭寇的,有女人的,有小孩的。 多是残破不全,只能从衣着上分辨他们属于哪一方。 “殿下,您别看了。”楚儿要挡在朱瞻墡的面前。 “我是大明皇孙,这点事情若能吓到我,我不如就回宫躲着吧。” 陈佑山与郑和闻言对朱瞻墡多了一份赞赏。 这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就算是他们看了也有些难受,朱瞻墡能忍得住已经很不错了。 “来人, 将这些尸首按照衣着分开,是我大明边军的找地方下葬,倭寇海盗的全部一把火烧了,任何踪迹都别留下。” 一番寻找之下众人找到了在海边被绑在粗大木棍上的舟山千户陈柏月。 看着他的惨状,众人中有于心不忍,又觉得他罪有应得。 他被绑在粗木上,手脚筋尽断,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港口的情况,王宝雨本意是让他看着岛上的女人被带走而无能为力,但是没想到让他看到了今日战斗的全部过程,看到了明军勇猛无畏杀的海盗片甲不留。 看到明军战船火力强横,炸的倭寇海盗抱头鼠窜,无人听到他在此怒吼炸的好,无人知道他内心有多后悔。 “将他放下来吧。”郑和命人解救了他。 叛国之人也是死罪,株连九族,只是他的九族已经被他自己害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殿下如何处置他。” 朱瞻墡为难,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陈佑山说:“殿下,陈柏月串通倭寇海盗,戕害舟山上千百姓,当诛九族。” “呵……呵,你们不用给我按罪名,我本就不想活了。”陈柏月苦笑着。 他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来,最终用手肘顶着边上的岩石竟然真的勉强站了起来,本以为他应该虚弱无力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 “按罪名?我说的还是轻的,若非体谅舟山军户及其女眷英勇战斗,给你的罪名比着要长的多,也难听的多,只是不想让战死的英魂痛心,才给你只说了这么点罪名而已。”陈佑山言语之中满是对陈柏月的鄙夷之情。 陈柏月充满了愤怒,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的伸出两根手指,不甘屈辱与交杂在一起大喝道:“两千户,两千户啊,咳咳……我舟山卫所两千户,剩下多少人?” “算上女人孩子才一千一百二十人。” “我爹是打倭寇死的,我小叔是被海盗抓了砍头的,我们没人了,我们没人了……” 他眼中含着些许的委屈,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我们不敢打了,我们打不过了,我们……我们想活命啊,想活命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似一记闷锤,说不出的难受。 陈佑山开口:“但,但是朝廷给了地,给了住所让你们迁移回去为什么你们不肯。” “这是我们的家!” “我们从出生就在这里,我爹教莪打渔,教我抓虾爬子,教我保卫舟山岛,而我却将舟山岛拱手让人?让给倭寇?让给海盗?” “自古以来哪有中华儿女将土地拱手让人的道理?” 郑和冷冷的说:“昨日舟山还有卫所还有一千一百二十人,今日一個都不剩了,你仍觉得你没做错?” 陈柏月空洞的说:“错了,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是千古之罪人,但是你们有这样的战船为什么不早过来,为什么任由海盗倭寇欺负我们?为什么?!” “我们不是大明的子民吗?我们不需要保护吗?我们就该在孤岛之上和倭寇海盗拼刺刀,你们开着这样的战船却躲在高墙之内大鱼大肉。” “我错了,你们没错吗?” 他将自己的一腔委屈抒发了出来,问的郑和等人哑口无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朱瞻墡开口了。 “你可有什么遗愿?” “怎么轮到个小孩来询问我了。” “不得无礼,这是当朝五皇孙,朱瞻墡殿下。” “你们打了胜仗让个皇孙来惺惺作态混些军功赏赐,你们自己也好得了赏赐是吧,哪朝的臣子如你们这般误国误君。”他的怨气似乎发不完。 朱瞻墡喃喃说:“以后,大明的战船会停在舟山岛,大明的海军会护卫所有的岛屿,使我百姓休养生息,使我子民安居乐业。” “以后……以后,哈哈哈,以后,是五年后还是五百年后,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狂妄。”小生急忙喝道。 朱瞻墡转身说:“既然没有遗愿,那就这样吧。” “等等。” “说。” 陈柏月望向港口的海面:“将我和死去的兄弟们抛入大海吧,我们是大海的孩子,我们希望死在海里。” 说着看向了朱瞻墡:“我要在海里看看,看看大明的战船多久才来这里,大明的海军多久才护卫这里,看看你这位五殿下的以后,是多久以后。” “若是空口白牙的一句承诺,我会在这海底嘲笑你,诅咒你,嘲笑大明的皇族,尽是小儿,诅咒大明的皇帝都死在海里。” “狂悖之徒!” “好,我答应你,你好好看看吧,看我大明的,以后。” “哈哈,哈哈。” 大笑之中,陈柏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倒向了身侧的大海,大喊着。 “杀我者,五殿下也。” ------------ 第129章 我在船上有些想你了 当陈柏月坠落大海,最终在舟山岛战死的战士全部葬入了大海。 “殿下,此事如何与陛下和太子殿下汇报。”郑和处理完这些事情来问朱瞻墡。 朱瞻墡叹了口气:“你如实汇报就好了,陈柏月的事也好,山本六十二的事情也好,全部如实汇报,也将舟山岛军户女眷们拼死抵抗的事情写上, 事无巨细,照实写。” “是,殿下,但是您之前说先不说舟山军户叛变的事情。” 朱瞻墡叹了口气:“说吧,陈柏月叛国通敌,伙同海盗, 但是这是这份奏报不能让象山卫所发,等回到应天府后你单独提给父亲,我和父亲商量一下, 如何对外说这件事情。” 郑和大致理解了朱瞻墡的意思,这是要将舟山岛的情况进行修改后才告诉大臣,才告诉民众。 按照朱棣的性格,此事绝对会是一棍子将舟山岛的所有军户打死,盖上叛国的罪名,他不会容忍任何的反叛。 但是那些拼死抵抗的女眷和少数反抗海盗的军户以及舟山岛英烈们不该受此罪名。 “郑大人,你觉得如何永决倭寇海盗之乱?” 郑和摇摇头,完全隔绝这显然不切实际,他连想都不敢想。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只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 强大到四海皆平,一支让那些有非分之想的海盗闻风丧胆的队伍拱卫才能永绝后患。 “我想开海禁。”朱瞻墡望着此时风平浪静的大海,双目含着光说。 “殿下此事怕有些难。” “难也得去做, 否则以后还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柏月此人输在犹豫上, 输在能力不足上,而且舟山岛的军户们毕竟与倭寇海盗是世仇, 陈柏月也掌控不了他们完全和海盗融合, 如若不然这仗咱们面对团结一心的舟山军户和海盗也难赢。” 郑和咬牙切齿:“陈柏月乱臣贼子, 当遗臭万年。” “虽然无法了解他的全部想法,但是从所作所为来看,此人狼子野心,让海盗倭寇上岛我觉得也有逼迫舟山岛军户完全融入海盗的想法,只是其人能力不足,至少舟山岛的军户们必然有一些是不愿意的,不然也不会有那晚的拼死一战。” “他低估了海盗,也高估了自己,但是我们得预防以后如果有能力比他强,实力比他强的人呢?” “海禁必须得开,海军必须得建,海盗必须得杀。” 此时头疼,要永绝后患该如何做好呢。 郑和也沉默不语。 “东瀛使团呢?” “殿下,我已经命人审问了。” 此时陈佑山走了过来,行礼后说:“殿下,郑大人,舟山岛上剩余百姓不到五十了,其余……其余, 哎。” 这个结果朱瞻墡和郑和都已经预料到了, 王宝雨残忍嗜杀, 所过之处要么成为他的部下,要么被杀,被卖。 “海盗实在是太可恨了。”陈佑山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郑和此时先行离开,朱瞻墡对陈佑山说:“陈知县,你说接下来这舟山岛怎么办好?” “按照现在的做法便是所有活着的人迁回象山附近安置,舟山岛荒废。” 望着海面,朱瞻墡缓缓的说:“如果我说想要在舟山岛重新置县,布军,你觉得可行吗?” “殿下若是有此意,臣愿意毛遂自荐助殿下一臂之力。” 朱瞻墡微微一笑,陈佑山这样的人,是极聪明的,也不迂腐,说他两袖清风朱瞻墡觉得也不尽然,但是办事应算牢靠。 不管是象山千户们被他管的服服帖帖,还是之前一场海战指挥的井井有条都可以看出其能力。 舟山这样的岛屿不可能放一个不会带兵打仗的文官来,但也必须是一個不会反叛的人来。 朱瞻墡拿出了陈佑山的策论:“你的策论我看了,等回到应天后会呈给父亲,若我真的着手重建舟山建制,可能得辛苦你了。” 文人更重名,陈佑山需要的是机会。 “臣惶恐,谢殿下提拔。” 小生望着他走远的身影悄悄的说:“殿下,此人值得信任吗?” “想做事的人,得给他一个做事的渠道,他算是个人才。” 十五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第二天的中午,山本六十二终于还是被撬开了嘴巴,吐露了真正的东瀛使团所在地的消息。 这事情王宝雨都不知道,因为是山本六十二抓的东瀛使团。 根据山本六十二的信息开船到了一个外海的一个小岛上,这一去就用了一天。 小岛上的东瀛使团正在荒野求生,山本六十二觉得这些人还有些谈判的价值,特别是那个足利义教,所以留了他们的命,放在这样无人的小岛上,每隔一段时间来送一次食物,保证他们饿不死。 寒冬腊月,这样的小岛之上物资匮乏,东瀛使团几人早已经没了体面,浑身的破布烂衫,饿的瘦骨嶙峋。 以小船靠近,当浑身破破烂烂,被晒脱了皮的足利义教看到明军出现的时候,激动的跪地而哭。 “哪位是足利义教阁下?”兵士发问。 跪地痛哭的足利义教连滚带爬的过来:“我,我,我,是我。”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体面风采了,能活命是最要紧的。 “足利义教阁下,我等奉五殿下之命,前来搭救尔等,请随我上船吧。” “感谢五殿下,感谢五殿下。” 被荒岛和饥饿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足利义教对着兵士千恩万谢。 东瀛使团此时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他人不知所踪。 带上船后先去洗漱了一下,才被带到朱瞻墡和郑和的面前。 洗漱之后的足利义教似乎想起来了自己是东瀛使团代表了东瀛的脸面,姿态端起来了一些。 “见过五殿下,见过郑和先生,感谢两位的搭救之恩,此事我永生铭记。”他的大明话说的很不错,带了点口音,但是可以听的明白。 “阁下在此受苦了,现在先随我们回大明吧。” “感谢五殿下,感谢五殿下。” 接下来是非常场面的话的互相吹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感激朱瞻墡等人的救命之恩,东瀛使团的人给朱瞻墡夸到了天上。 战船回程至少要三天的时间,朱瞻墡趁着这段时间理了理思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 船行三日 这一天楚儿看着朱瞻墡涂涂写写,楚儿好奇的问:“殿下,您这是在写什么呢?” “写情书呢?” “啊?何为情书?” “给曹新月去封书信,等上岸后发给她,不知她最近想我没。” “看来殿下您最喜欢的是曹小姐。”楚儿之前一直觉得朱瞻墡最喜欢的应该是清倌人李显予。 “不是啊,都一样,就是曹新月离得远得书信往来。” 男人怎么能偏科呢? “你帮我看看这样写行吗?” 楚儿看着朱瞻墡的纸上现在就写了没几个字,开篇就是几个大字。 “我在船上想你了。” 楚儿一脸的无语:“殿下,我观曹小姐是个害羞的姑娘,您要么内敛含蓄一些?” 朱瞻墡点点头想了想曹新月那娇憨的模样,觉得有道理,便重新拿出纸笔写。 “我在船上有些想你了。” 这样不就含蓄了很多。 小生微微一笑:“殿下,此次打了大胜仗,回去太子殿下必然重重赏您,新年宴会也没几天了,殿下您回去还有的忙的呢。” “赏赐,哎,别忘了咱们是偷跑出来的,打了胜仗回去最终也就是一句功过相抵罢了,你们两个少不了可能还得挨点责罚。”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着你们的。” “谢殿下。” 楚儿望着窗外有了陆地惊呼道:“殿下我们快回应天了。” 朱瞻墡脸上是短暂的喜悦,而后落寞的叹了口气:“哎,回去之后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 第130章 赏罚分明朱高炽 船厂渡口,朱瞻墡领头走下,大胜的消息已经在他们去接东瀛使臣的时候就从象山岛传了回来,当然只有朱瞻墡授意可以说的那部分。 现在在港口是朱瞻埈领着文武群臣在迎接。 朱瞻埈的眼中是怒意,但是脸上得带着笑,他不甘朱瞻墡立了大功而他自己什么都没做,江西的匪患一直未平, 他只觉得压力极大。 朱瞻墡从战船上下来,朱瞻埈忙就迎了上去,兄友弟恭何其感人的场面。 “五弟,来二哥看看,没伤着吧,你也真是的就不肯听父亲和我的劝告偷偷溜上船, 万一有个差池可怎么办。” 嘴上是怪罪, 但是语气满是疼爱, 看着情真意切。 朱瞻墡也只得逢场作戏:“二哥,让你和父亲担心了,是我不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那边要是责罚,我替你担着,骂你两句你也别还嘴。” 朱瞻墡发现二哥真的是非常喜欢在大臣面前惺惺作态,懒得和他扯东扯西,便说:“二哥,这是真的东瀛使团,我们将之救了出来, 我还得先去父亲面前请罚,就劳烦二哥您操心一下, 帮之安排妥当。” “真的不用二哥陪你一起去?” “没事的二哥,我自己去就好了。” 朱瞻埈带着东瀛使团走了,朱瞻墡终于落得个清净,火速回宫。 太子爷已经在等着了,毫无疑问看这阵仗朱瞻墡就算是立大功了,也不会好过。 这种时候怎么办? 爹要打你,那就找妈。 朱瞻墡进了宫飞也似的直奔太子妃张氏处。 “母亲,母亲,我回来了。”朱瞻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胡尚宫站到了门口,看着归来的少年郎,似乎觉得他长大了一些,仅仅几日仿佛就不一样了,少了些稚嫩,多了份英武。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天天在身边不觉得有变化,分开几天就觉得变化非常大。 “胡尚宫,母亲呢?” “五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子妃娘娘担心死了,早上平常跪拜的佛像不小心碰碎了,太子妃吓的差点晕倒。” 佛像碎了这是不祥之兆,朱瞻墡走进了房间,发现太子妃正在拜三清神像。 太子妃拜了拜三清,果然还是自家的神保佑自家的人, 那佛像都碎了,真是個没用的东西。 太子妃黑了脸色:“还知道回来了。” “母亲,儿子给您讲讲这一趟海上有多凶险,那些海盗可真不是个东西……” 胡尚宫急忙拦着:“殿下您还是别说了,别吓着太子妃。” 太子妃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胡尚宫给我拿戒尺来,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上三十下,看他还敢不敢。” “母亲,不要啊,母亲。” 胡善围拿着戒尺,轻声说:“殿下,得罪了。” 啪 胡尚宫这下可是一点都不留手,打的朱瞻墡屁股火辣辣的疼。 “啊!” “啊!” 朱瞻墡的惨叫声传出,硬生生打的二十下,打的朱瞻墡觉得屁股都要开花了。 此时,太子爷身边的太监才赶到,看到朱瞻墡被打,急忙忙的跑到太子妃面前:“娘娘,使不得呀使不得,五殿下可是要辅助监国的,您打了他,他站不住可怎么办呀。” “自古以来还有母亲不能打儿子的道理?打,给我继续打。” 老太监无奈只得用公鸭嗓喝道:“太子殿下口谕。” 胡尚宫停了手。 “宣五皇孙朱瞻墡东宫书房一叙。” 朱瞻墡这才被楚儿和小生扶了起来,告辞了还在气头上的太子妃娘娘,扶着自家殿下往东宫书房走。 太子妃等到朱瞻墡走后,有些责怪的对胡善围说:“方才打的重了些。” “娘娘勿怪,也是为五殿下好,等会我给五殿下送些秘制的膏药去,擦了两天就好了。” “你怎么猜到瞻墡回来必然先来找我。” 胡善围一笑:“五殿下这次是偷跑出去的,虽然打了大胜仗,但是太子殿下必然还是会责罚,五殿下素来机灵,唯有您能帮他免了责罚。”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了解瞻墡。” 胡善围尴尬一笑。 东宫书房内,来回踱步的太子爷见到被扶进来的朱瞻墡,忙上前察看:“怎么回事?” 老太监说:“太子殿下,五殿下刚回来就去了太子妃娘娘院内,被娘娘责罚了一顿。” 朱高炽稍微舒缓了一些,看朱瞻墡那走路都走不了的样子,还以为是打仗受伤了,只是挨了责罚。 他心情放松了下来。 “该,打的少了,得打的他起不来床为止,这小子胆大妄为,居然敢私自溜上战船,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你娘打的还是轻的。” 此时正逢两个禁军拿的军杖走进来,朱瞻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朱高炽,这是真的要了亲儿子的命吗? 看着已经站不起来的朱瞻墡,朱高炽也是无奈的叹气,这还怎么打,真打死了不成。 朱高炽摆摆手让他们退出去了。 “你……哎,你这小子,真的是……哎算了。” “还能说话吗?”朱高炽语气中带着些怒意。 “父亲,还可以。”朱瞻墡有些虚弱的说。 “别演戏,打的是屁股又不是嘴,还能说不出话来不成?” “是父亲,您说吧。” 朱高炽坐了下来说道:“这次舟山海战,战果斐然,虽说不是你指挥的,蒸汽战船有你功劳,早朝的时候郑和必然为你请功,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额……” “异国公主不行。”朱瞻墡刚要开口朱高炽急忙说了一句。 “父亲,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那种人。” “说吧。” “父亲,开放海事贸易吧。” 朱高炽皱眉深思:“不行,太祖命令在前,后世子孙不得有违。” “但是时代在变化,此时大明朝的时局与太祖时有不同。” “不行,此时至少得等你皇爷爷回来各方商议之后,一旦做不好,做乱了,你皇爷爷在前线打仗都打的不安生。” “那先赏我点钱吧,其他好像也没啥了。” 朱高炽拿出了一份折子说:“钱没问题,说完这些来说说正事吧,舟山岛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舟山千户叛变,舟山岛大部分的军户并非战倭寇海盗而死,而是引狼入室,被人里应外合诛杀。” ------------ 第131章 掌控舆论导向 朱瞻墡将事情全部和朱高炽照实说了一遍,朱高炽怒而拍桌,边上的太监急忙去扶着太子爷。 “殿下,您身子刚好一点,不能动怒。” “狂悖之徒,害了上千无辜的百姓,咳咳。”朱高炽气的不行。 太监劝了句:“太子殿下, 倭寇海盗此次死伤也不下千人,活捉了山本六十二,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此大逆不道之事为何让象山卫所瞒而不报?” “父亲莫动怒,我让他们瞒着,只是为了回来和您亲自商量该怎么公布这件事情。” “怎么公布?”朱高炽愣神了一会。 “父亲,皇爷爷若是得知舟山千户叛变, 必然归责与所有的军户,愤怒的将他们全部说成叛军, 甚至牵连他们不在舟山岛的亲属。” 朱高炽诧异的看着自己满脸稚嫩的儿子:“那你说该怎么办?瞒着你皇爷爷吗?” “不,不是瞒着,而是告诉皇爷爷不能责怪于所有舟山军户,错在陈柏月和少部分叛变的军户,其余因为反抗海盗死亡的军户及其女眷反而应该嘉奖,。” 他这是想要操控舆论导向。 朱高炽思考了一会,坐下来问:“此事有何好处与坏处?” “若一股脑将之打成叛军,各处边关卫所必然一片哗然,想必接下来对于这些边关卫所会管控的更加严格,我大明民众对于边关军户的信任度也会下降,如果人们不在信任军户, 卫所也失去了朝堂上官员们的信任,他们的日子会非常难过,管控得当也许无事, 若一个管控不当,军户哗变也不是不可能。” “舟山卫所的情况, 毕竟是特殊的, 若因为这一个情况影响了其他卫所,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敢为卫所说话, 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另外一种呢?” “父亲,儿子这次出海,见到舟山岛横尸遍野,见到了军户的女眷被山本六十二残忍的破开肚子,见到了女眷们的奋死反抗,我军缩减舟山军户物资,想要逼他们回到内陆,政策可以理解,但是最终也是成为他们走出错误一步的其中一個原因,他们世代为国戍边,儿子不想因此污了他们世代的名声。” 朱高炽手放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敲打,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真是这样想的?”作为仁政的太子爷颇为欣慰。 朱瞻墡点了点头。 “但是这些军户叛国之罪,无父无君之人,不严以惩戒,难消心头之恨,你皇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父亲……” 朱高炽摇头示意朱瞻墡不用说了:“你皇爷爷绝对不会同意的。” 以他对自己爹的了解,这件事情朱棣一定是一棍子打死。 “舟山千户陈柏月串通海盗倭寇, 部分舟山军户叛变,其余军户及女眷奋勇抵抗倭寇而死,如此可以吗?这才是真实的经过啊。” “按你皇爷爷的性格,他定要要史官将这些人写的无颜下九泉才能解心头之愤恨。” 朱瞻墡明白现在这样说肯定是不行的,换了个说法:“父亲,舟山岛怎么办?真的不要了,您也看到了倭寇和海盗联手欲搅动风云,如果再给他们一个这样靠近我朝的沿海岛屿发展生息,接下来他们会更加嚣张,我们沿海防御的压力会更大。” 朱高炽陷入了深思:“此次杀了这么多海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父亲,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将来我们主要的敌人不单单是北方的蛮族,还有从大海上来的威胁,北方有长城,有重兵把守,但是海上的防御不足,海上贸易受制于海盗之流,将来会处处受制。” “瞻墡,海事贸易的事情是否要开展可还没定论。” “父亲,您可知现在沿海贸易走私严重,虽说禁海,但是有利可图就有人铤而走险。” “不尊国法之人,抓了下狱便可。” 朱瞻墡拿出了陈佑山的海事策论,递到了朱高炽的面前:“父亲,这是象山知县写的,您可以看看,他在沿海最为清楚,走私几乎是抓不决,而且就现在这样抓,抓到的数额已非常巨大,未抓到的才是大多数,而且陈佑山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些沿海世家望族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是不敢动的,估计后面的数量更大。” 朱高炽揉了揉脑袋:“仅仅为了抓走私就得开放海禁?” “非也,父亲,您有没有想过这些走私的人要在这片大海之上顺利通行贸易除了看风浪之外,遇到了海盗要么被劫掠,要么提前交保护费,寻求海盗的庇佑,这样海盗就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像这次这样的海盗团队过不了多久就会再出现。” “陈佑山的策论中,那句此事宜疏不宜堵,儿子万般赞同。” 大明经济情况越来越好,而且大明的茶叶,丝绸,陶瓷,这些东西在海外价格不菲,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永远有人铤而走险。 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货物可以畅通无阻,一定会勾结海盗,甚至有权有势的自己组建海事力量。 “宜疏不宜堵。”朱高炽喃喃着说。 看着发愁的朱高炽,朱瞻墡说:“父亲,先重新组建舟山岛的卫所吧,与内陆卫所待遇相同,配备战船。” “战船昂贵,配备的话消耗太大了。” “舟山卫所,必须重建,战船可以先不配备,蒸汽船本次战斗之后远超其他战船,接下来张三等人还会改进明轮改进船身,将来的大明海军必将远超其他国家的军队,足以拱卫我国海上贸易。” “瞻墡你太急了。” 朱高炽颇为有些无奈,朱瞻墡自从这次海战回来变得有些和朱瞻埈一样,做事比较着急,关于海事贸易似乎有执念一般。 “父亲,非我太急了,见我朝子民在我朝海域还得那些倭寇海盗之流欺辱,我实在难以接受,我大明难道还得受倭寇海盗的欺负?” “但是同样的卫所,舟山这样的岛屿耗资远超陆地卫所。” “开放市场,舟山岛卫所足以自给自足甚至养的起战船。” “哎,都和你说了海事贸易的事情急不得。”朱高炽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对朱瞻墡显然比朱瞻埈要耐心的多。 “父亲,儿子明白您的顾虑,儿子的意见您也可以多想想,关于舟山卫所的战况您可以看看是否要引导舆论。” 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朱高炽有他的担忧,有他的顾虑,此时他觉得朱瞻墡和朱棣有些相似之处。 爷孙两都是往前看之人,但是往前看的时候也得顾好现在的情况。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没那么快给你答复,邸报发往应天,看看你皇爷爷怎么决定。” “儿子告退了。” “回去擦点药,别新年晚宴了还得捂着屁股。” “儿子明白了。” …… 朱瞻墡的小院内,楚儿看着屁股通红,甚至裂开了屁的朱瞻墡心疼的说:“胡尚宫下手也太重了。” “哎呦呦,痛,楚儿你轻点。” 此时胡尚宫走到了门口:“殿下。” “胡尚宫您怎么来了。” “太子妃娘娘命我来看看殿下,带了特制的药膏,抹了过几天就好了。” 楚儿一脸闷闷不乐,胡尚宫可不理会她:“殿下,我来给您上药吧。” “行吧,楚儿,小生你们都先出去吧。” “殿下,我留着陪您吧。”楚儿说。 “都先出去吧,我和胡尚宫有话说。” 两人退出房间,胡善围纤纤玉手沾起一些乳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擦伤。 “哦呦呦!” ------------ 第132章 擦屁股 玉指轻沾了一些乳白色的药膏,缓缓落下。 朱瞻墡只觉本事火辣辣疼痛的地方,传来一丝丝的清凉,随着手指的轻轻一动,那种即有些痛感,又有些清凉舒适的奇妙感觉让他不由的发出哼嗯的低声。 “殿下,这药膏可以缓解疼痛, 加速伤口愈合。” “胡尚宫,你今日打的可是太用力了。” “殿下,您可切莫怪罪,若是太子妃娘娘这边这顿打没挨,到了太子殿下面前,您可没这么好过。” 朱瞻墡自然是明白了, 母亲只是用戒尺打,虽说下手也重, 但是这伤过几天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若是到了朱高炽那边挨打,可能没有半个月下床都别想下床。 毕竟偷偷跑到郑和船队,这件事情总得给個交代,挨点打总好过让御史们上朝揪着骂。 一边说话之间,胡善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缓缓的在朱瞻墡红肿的地方轻轻的滑动着,那丝丝痒痒的感觉,让朱瞻墡不由的为之一震,而现在是趴着的,顶着床的感觉不舒服,微微的挪动了一下。 对阿姆斯特朗旋风喷射阿姆斯特朗炮, 进行了一次预定弹道轨道调整, 使其离开原定发射轨道, 进入待机状态。 “殿下, 您别动,擦边上了。”随着朱瞻墡微微的挪动, 药膏擦到了边上。 说着胡善围拿出丝绸手帕将擦出去的部分全部抹掉。 丝绸和皮肤接触, 那力道若有似无, 那感觉时有时无,就像是冰凉的水珠在皮肤表面上滑动。 臀大肌受伤,臀部表面的皮肤红肿且有轻微的裂口,而臀大肌表面皮肤敏感,药膏带着清凉和红肿的疼痛交融,就会促使臀大肌微微抽搐。 因为大面积红肿,小范围受损,所以需要涂抹的面积也很大,甚至到了臀大肌的下部。 为了涂抹到下部,胡善围不得不用手去触碰臀大肌与大腿交接的部位。 纤细的手指轻轻跳动,因为怕碰疼朱瞻墡,所以都是轻轻点一下药膏,而后用指腹轻轻打转将药膏滑开,缓缓的揉动,促进药膏的吸收。 药膏质地比较润滑,揉动的时候,胡善围总是保持着那若有似无的力度。 因为是冬天, 怕手寒, 胡善围还在每一次触碰之前都用温热的毛巾将手捂暖。 朱瞻墡似乎缓缓的忘记的疼痛,人在最舒服的人时候,整个人都会软下来,浑身放轻松,似躺在云朵之上,飘飘然。 胡善围一边给朱瞻墡擦屁股,一边说:“殿下您下次可千万别这样自己跑出去了,太危险了,据说死了好多人,可是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担心死了。” “那胡尚宫担心我吗?” “我自然是担心殿下的。” 情绪的变化体会在手指的力道上,说话间,手指的力道微微更强了些,朱瞻墡立刻就体会到了,微微的疼痛感和清凉感让他又脱离了刚才那全身瘫软的放松状态,变得紧绷了一些。 但是胡善围说完话马上力道又变了回去,再次回到了放松状态。 这反复横跳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 “那胡尚宫想我吗?”朱瞻墡微微笑着。 胡善围一愣,带着盈盈笑意:“当然是想殿下的,殿下不在的日子,无趣的很呢。” 这深宫大院,五殿下最有趣了。 “我也想胡尚宫了。” “对了殿下,新年临近,宫内的新年宴,东瀛使团,建州李显忠的女儿,朝鲜使臣等等外来的人员如何安排好?”胡善围询问朱瞻墡的意见。 “往年如何安排的,就如何安排就好了,一切礼仪规矩千万都莫变。” “殿下,您在中秋诗会的时候大放异彩,前段时间不少的国公夫人进宫与太子妃见面的时候还常提起,还说想听殿下再作些好诗,太子妃娘娘高兴的紧,殿下您或许得提前准备了。” 朱瞻墡大囧,这意思是旁敲侧击自己还得买几首诗傍身,毕竟前期写的好,后面如果质量下降就麻烦了,那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 甚至说两次都不行。 “母亲,不会还要办诗会吧。” “这次不办了,因为北疆在大战将起,这次的新年宴一切从简,但是还是会请一些身有诰命的夫人们进宫一叙。” 朱瞻墡好奇的问:“我不在的这几天宫内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的话,建州女真送了个好看的女子进宫,是给太孙殿下做侧妃的,这事殿下您之前应该是知道的。” “真的好看吗?” 胡善围点了点头:“算下来是真妃娘娘的侄女吧,模样俊俏,身段极好,善骑马,骑术极佳。” “有胡尚宫您好看吗?” 胡善围一愣,旋即一笑:“殿下,女子容貌,哪有好看不好看的区别,有人喜欢便是好看的,无人欣赏,便是生的天资绝色,也不过是平庸之貌。” “我觉得胡尚宫是极好看的。” 胡善围的手不由自觉的重了,这一下重的有点厉害,朱瞻墡吃痛,本能的一转,便反转过了身子。 一时间画面停滞了,朱瞻墡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胡善围,两只手不知所措,他的手指上还沾满了润滑的白色药膏,而朱瞻墡恰好臀大肌因为疼痛刺激带动多处肌肉收缩,很多地方便紧绷了起来,场面一时间尬住了,还在并未带动耻尾肌。 一名汽车修理工,略微懂一些医学姿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殿下,要不……您先……翻回去。” “哦……。” 朱瞻墡红着脸缓缓转过身子,看不见两人的脸都红了。 是优秀汽车修理工的同时也只是个纯情的男孩子啊。 仿佛刚才的一起都没发生,胡善围红着脸继续给朱瞻墡塗药,悠悠的说:“我也觉得殿下是极好看的。” “刚才那样也好看吗?” 胡善围察觉到了朱瞻墡的调戏之意,莞尔一笑,自己还能真的被这小男孩拿捏了不成? “殿下怎么样都好看,之前那样也是极好看的。” “胡尚宫喜欢就好。” 哎,怎么就穿越到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身上了呢,年纪再大些,故事的发展方向就会完全不同。 没一会胡善围就擦好了,嘱咐道:“殿下,今天就先趴着吧,明日应该就好很多了。” “胡尚宫怕就一天药效不够,明日再给我擦一次吧。” 胡善围微微笑着擦手,成熟女人的微微一笑,实在是致命:“好的,殿下,您先养着,明日再来。” 胡善围走出房门,却发现不远处李孝珠站在墙边:“胡尚宫,殿下情况如何了?” “殿下没事了,就是现在得静养。” 李孝珠手上拿着一瓶药膏,这是本来也准备来给朱瞻墡疗伤,没想到胡尚宫已经结束了。 屁股也总不好重复擦。 ------------ 第133章 重建舟山卫所 朱瞻墡的屁股遭了殃,在床上躺了三天,胡尚宫的药确实有奇效,可能也是手法好,朱瞻墡两天就下了地,虽说跑步还不行,没事走两步还是没问题的。 刚下了地就先去了东宫找胖爹。 胖爹此时正愁眉苦脸, 姚广孝跟在他身边。 “父亲,大师。” 见到朱瞻墡来了,朱高炽先问了一句:“能下地了?” “可以了父亲。”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姚广孝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五殿下,下次可切莫再如此行事了,这些天弹劾您擅作主张的奏折可有许多。” 奶奶个腿子有人针对我啊。 朱瞻墡看的出来,朱高炽自然也看的出来, 而且有大胜的结果摆在这里,这些奏折可以糊弄过去, 若是这次是吃了败仗, 朱瞻墡必然要负主要责任。 “大师,您看我院内的太监宫女要不都放回来吧。”之前送到庙里的宫女太监可还没回来。 “差点忘了,现在还让他们在庙里吃斋念佛了,不过你那个小厨房的宫女烧的一手好素菜,我可都舍不得放她回去了,哈哈哈。”姚广孝扶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朱高炽朱瞻墡父子之间也变得轻松了些。 “今日寻我何事?”朱高炽问道。 “父亲,新年将近,前两日胡尚宫将名单校准了一边,父亲您过目。” 将校准好的宴会名单递给了朱高炽,朱高炽看了一圈就放下了。 “这点小事, 容后再议吧,舟山岛的事情现在还压着, 已经发往北疆给陛下了,算着时间旨意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朱高炽的嘴跟开过光一样, 就在这时候太监疾步走路:“太子殿下, 顺天府八百里加急密信。” “真是话说曹操,曹操到。” 朱高炽打开了密信, 看完之后让太监递给了朱瞻墡。 “重建舟山卫所,陈瑄督建大明海军,彰舟山军户女眷奋勇抵抗海盗之行,遗臭陈柏月等人。” 密信的内容主要就是,对于开海禁还是没有说,朱棣现在自己人在顺天府,开海禁事关体大,不能轻易开始,但是从密信中重建舟山卫所,建大明海军信息可以看出来,朱棣是有意图开海禁的。 看完之后朱高炽深呼吸一口,缓缓的呼出:“瞻墡,报纸写舟山岛的事情,至于舟山卫所物资之事,暂且按下不表,写好了先给我过目,让李时勉执笔。” “是。”朱瞻墡明白了,朱高炽的意思是将陈柏月和山本六十二等海盗倭寇做的恶事全部写下来, 而舟山岛的军户女眷拼死之事也得些写, 只是明朝收缩海防之事不能说。 这将会是一個舟山岛正直军户及其女眷拼死抵抗汉奸外敌的故事。 “陛下要重建舟山卫所, 而且要加到三千人,你可有什么意见?” 朱瞻墡刚要开口,朱高炽就有阻止了他:“开放贸易的话就不用提了。” 朱瞻墡挠挠头,这是预判了我啊,但是也知道此事急不了,嘿嘿一笑:“父亲,我有一个人选推荐给您。” “谁?” “象山知县陈佑山。” 朱高炽皱了皱眉头:“这人我知道,此次事情象山卫所回报中,他指挥了象山卫所与郑和一起作战,本就要赏,只是问了一下宁波府关于此人的风评,据说与本地世家望族相交过密。” “父亲,儿子亲眼见过他,您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儿子觉得他是个办事的人,文人进士中如他这般能指挥两个卫所同郑和队伍联合作战的人极少,舟山岛重建卫所,需要一个可以随机应变领兵作战的人。” 朱高炽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年的头总是微微有些疼。 “但是如此人与陈柏月一般生出其他心思来,怕是也比陈柏月难应付的多吧。” 能在大明官场抱住皇孙大腿扶摇直上,还能让陈佑山去做海盗不成?他是个想要名利的聪明人。 “父亲,我觉得他可以信任。” 面对朱瞻墡的笃定,朱高炽有些诧异,姚广孝插话说:“太子殿下,陈佑山此人在象山岛各项都不错,他一个没根基的,能够和世家望族关系不错,并非什么不可理解之事,此次海战郑和也对他评价颇高,能得五殿下与郑和两人如此评价,当是个可造之材。” 朱高炽点了点头,还是和尚会说话。 “那就先从象山卫所,杭州府,抽调一共两个千户所的军户前往舟山岛重建海防,陈佑山任舟山县知县。” 舟山置县建军,相信不用说陈佑山也明白这个意思。 至少海防政策是要扩张了,海事贸易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此也无妨总会走到这一步的。 讲完了这些事情,朱高炽又是训斥了一番朱瞻墡,肆意妄为,擅自做主等等。 秉承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原则,朱瞻墡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挨了一顿训后朱瞻墡走出了书房,姚广孝也跟了出来。 皇孙与和尚走在寒冷的风中。 “殿下,等会将会将您院子内的宫女太监全部送回。” “多谢大师。” “殿下觉得此次事情如何?” “我大明的战船可以载得住大明雄霸大海,往东去,往西去都行。” 姚广孝微微笑着:“殿下年后封郡王,殿下觉得珠江郡王的名头如何?” “大师,这是有消息了?” “殿下方才进书房之前,太子殿下正在与贫僧商量此事,陛下允准了,想来了八九不离十了。” 朱瞻墡嘿嘿一笑:“珠江郡王,这名字我喜欢。” “殿下,岭南交通不似中原这般便利,殿下若是去就藩了,天高路远的想回来一次可就难了。” “水路发达,海运一开,回来不就又方便了。” “殿下想的长远。” …… 下午的时候,小院内的宫女太监终于被放了回来,一进门楚儿就拉住了桑语的手:“桑语妹妹,近来受苦了。” 桑语笑着说:“姚广孝大师待我们极好,每日虽说得理经念佛,却从未有什么责罚。” “大师说你烧的蔬菜极好吃,没想到你还有拿手的素菜。” 桑语捂嘴一笑:“菜是素菜,我用的荤油。” 朱瞻墡微微笑着开口:“桑语去拿些鲍鱼海参,还有大罐子来,我要为新年要烧一道鲍鱼新做法。” ------------ 第134章 掌控雷电 小院子内,朱瞻墡吩咐楚儿将鲍鱼、海参、鱼唇、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等汇聚到一起,加入高汤和老酒,文火煨制。 朱瞻墡照着佛跳墙的做法在做,但是他也就吃过一次这种贵东西,就知道是一锅炖,怎么炖, 炖多久他可不知道,就全交给了桑语来。 桑语在院内小心翼翼的做着,都是些名贵的材料,做坏了一锅可不老少钱。 “你做着就好了,不用担心钱,我有的是。”朱瞻墡这次被赏了两百两黄金, 瞬间成为了爆发户。 楚儿有些着急:“殿下, 这些钱一股脑的用了,没了可怎么办?” “放心, 钱用了才会再来呢。” 小生手上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殿下,曹小姐的信件。” 朱瞻墡从躺椅上坐起身来接过信件,上面留着女孩子的清香,想来是特地上了些好闻的香粉。 撕开信件,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殿下万安:飞梭织布机已经收到了,女工们使用之后有些改进的意见已经带给了张三先生,北方需要的棉花都在计划内,不会给殿下拖后腿,母亲已经开始筹建供销社,殿下放心。” 文字非常的简短,朱瞻墡看完闷闷不乐:“怎么都是些正经事。” 楚儿提醒了一句:“殿下, 曹小姐看着顽皮,但是实际是害羞内敛的性子。” 难道让她回一句我也在船上想你了? 仅仅这几个字都让她写了一晚上, 怕哪个字写的不好,怕写多了又重写,一晚上用掉的纸比宅男还多。 显然她母亲的事情之后她成熟了很多, 毛毛躁躁少了很多。 朱瞻墡拿起了笔, 想了想后写下。 “你的信太过官方,都不说想我。” 情书该抄也还是得抄。 又一個小太监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磁铁,还有一些铜线。 看到这些东西,楚儿知道自己家的殿下又得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 朱瞻墡最近空一些下来了,想到了蒸汽机正在良好的发展之中,张三等工匠们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完善,那么自己又可以鼓捣一些其他东西了。 搞电。 作为一个优秀的汽车修理工,汽车发电机他也碰过不止一个,而且发电机的原理是初中知识,并不是非常的困难。 现在要做的当然不是汽车发电机那么复杂的东西,而是简单先将切割磁感线的装置做出来,顺便做个电灯的原型。 有电,没有用途,那也没什么用。 铜丝,磁铁,碳化竹丝,轮子东西也简单。 因为搞不到钨丝, 朱瞻墡就用了碳化竹丝, 最开始灯泡就是用这东西制成的, 就是耐久度, 寿命都不行,不过现在他自己先把原理研究清楚,然后找张三等人去完善就好了。 我负责想,你们负责做。 磁铁,有天然磁铁,也有人造磁铁,我国从宋朝开始就有了制造磁铁的记载。 武经总要里面记载了指南鱼的制造办法。 指南鱼用一块薄薄的钢片做成,形状很像一条鱼。 用薄铁叶剪裁,长二寸,阔五分,首尾锐如鱼型,置炭火中烧之,侯通赤,以铁钤钤鱼首出火,以尾正对子位,蘸水盆中,没尾数分则止,以密器收之。 即把烧红的铁片放置在子午线的方向上。而以一定角度放入水中,则使鱼磁化的有效磁场强度增大,磁化效果更好。 当然朱瞻墡用过的是天然磁铁。 将铜片做成一个集电环,再将铜丝缠绕成线圈与转轮相连,另一端紧贴集电环,集电环外有用铜丝连接碳化竹丝,做成了一个简单的闭合电路。 闭合电路的一部分导体在磁场内做切割磁感应线运动时,导体就会产生电流。 朱瞻墡开始转了起来,转了半天,也没见碳化竹丝有任何亮起来的征兆。 几人疑惑的看着朱瞻墡,朱瞻墡自己也是一脸的疑惑。 不应该啊,原理没错啊。 检查了一下,改进了一下铜片集电环和线圈之间的连接,一旦开始转动两者之间的连接容易断开,如果不是闭合电路是没办法产生电流的。 朱瞻墡又开始转动,这次加快了速度。 随着线圈不断的快速转动,渐渐的碳化竹丝有了反应,缓缓的亮了起来。 “哇。” 楚儿几人纷纷发出了惊呼,就在几人的惊呼之中,碳化竹丝发出了亮光,而后马上断裂熄灭。 “哇,刚才我以为要着火了。”楚儿被吓了一跳。 “殿下方才是发生了什么?” “这叫电。” “电?雷电的电吗?” “简单来说可以这样理解。” 楚儿疑惑:“但是刚才没听到有打雷的声音啊。” “这个电啊不用打雷,而且我们可以自己制造。” “真的吗?那殿下不是变成雷公电母了。” “这可不是神仙法术,这叫科学。” “科学?”小生和楚儿都喃喃这个词表示不懂。 朱瞻墡则是心情极好,现在就是得找个时间出去找张三等人,自己只有理论基础支撑,工具之类的都是那边齐全,而且不得不说动手能力自己还是输给了张三等匠人。 发电机朱瞻墡又信心经过一段时间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是电灯泡就没那么简单了,碳化竹丝只能支撑一会就会燃断,在空气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能抽真空或者在纯氮气的环境中可以支撑比较久,但是最终还是得找到钨丝。 钨丝现阶段就别想了,朱瞻墡并没有专业知识支撑他去炼制钨丝,这工作只能试试看新建的冶炼厂有没有办法了,仅目前阶段来说难度颇大。 朱瞻墡兴冲冲的跑向了宫外,这就要出宫去,但是被拦了下来,太子爷有令非特殊情况,朱瞻墡不得出宫,之前朱瞻墡出宫太方便了,所以才出现了他可以偷溜出去的事情,现在得和其他皇子一样得到了朱高炽的应允才能出宫。 朱瞻墡索性走向了太子东宫,径直走了进去。 “父亲,我又有一项重大的发现,只要应用成功一定可以改变世界。” 朱高炽苦笑着说:“什么发现?” “掌控雷电。” ------------ 第135章 父子一起摸电门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朱高炽被朱瞻墡的话惊到了。 “父亲,这怎么能是口出狂言呢,区区雷电而已。” 朱高炽无奈的说了一句:“你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如何掌控雷电?” “没有说到掌控这么夸张,但是可以制造。” “制造?” 朱瞻墡也不多说话,小生和几个小太监已经端着之前的发电装置在等着了,这时候随着朱瞻墡的命令拿了进来。 看到那古怪的装置, 朱高炽一脸的懵,这东西可比之前烧开水的水壶来的复杂。 朱瞻墡将东西摆好,检查了一下连接,然后开始转动了一起,在第三次转动的时候,碳化竹丝又亮了起来。 随着一下爆闪碳化竹丝断裂熄灭。 “这是何物?” “父亲,这东西转动起来就可以制造雷电, 当然不是像天上的雷电那么厉害,是小小的雷电, 雷电通过这碳化竹丝就可以让竹丝亮起来,比灯笼蜡烛可亮的多,可让黑夜如白昼。” 朱高炽不解:“大晚上要让黑夜如白昼一般亮有什么用?晚上不就该睡觉,亮堂的怎么睡。” 朱高炽对于电灯的未来不像对无马的世界那般积极,短时间内还没办法理解到电的精髓,想象不到它的好处。 但是科技的发展离不开电力,电力的应用自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原型先做出来,然后慢慢完善。 “父亲,我再转一次, 您来摸摸看电路。” 这种小电流伤不到人,让朱高炽体会一下被电的感觉。 “五殿下,万万不可啊。”老太监阻止:“若真的是雷电, 伤到太子殿下怎么办?” “没事的。” 朱瞻墡自己一边说,一边伸手去碰了电线, 丝丝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见朱瞻墡无事,朱高炽好奇的也来碰了一下。 父子一起摸电门。 感受到了电的微弱存在, 朱高炽依旧不解。 “父亲, 先让我出去一趟吧,我去船厂看看。” 朱瞻墡死缠烂打,但是朱高炽还是没同意他出宫,不管怎么样得惩戒一番,以免御史和其他大臣到时候来参奏他一本。 朱瞻墡无奈只得让小生出宫去,将东西怎么用都跟他说,让他到张三等人的面前去演示,然后让他们做一个更好用的。 见朱瞻墡垂头丧气,朱高炽安慰了一句:“等新年后,给你封了郡王,你再出宫吧。” “父亲,要这么久吗?” “你看看这些奏折,全是来说你私自出宫,有失体统,有失皇室尊严的,下次早朝可有你受的,别当无所谓,这些言官在朝上发起难来,全是礼法为依凭,偏偏你还失了礼法, 说不回去。” 朱瞻墡嘿嘿一笑,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朱高炽就知道这家伙又有鬼主意了。 “父亲,这次好歹还是打了胜仗回来的,终究能说的过去。” “仗是你打的吗?是郑和打的。” “皇爷爷不也没怪罪吗?” 瞧着他依旧是一副不知错的样子,朱高炽又好气又好笑:“来人,给我上军杖,打他二十個板子。”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五殿下这才刚好,再打的话新年宴殿下就参加不了了。” 朱瞻墡急忙认错:“父亲,儿子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就这次的事情,我写了一份五百字的悔过书,早朝的时候我先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念一遍吧。” 其他的不行,写检讨朱瞻墡还是有一手的。 从来都是言辞激烈,深刻反省,旁人听了都觉得孺子可教,非常可教。 朱高炽没想到他早有准备,接过悔过书,皱着眉头看了一遍,叹了口气:“你真如所写这般想的?” “是的,儿臣已经知道错了。” “文中你说你要上负荆上朝?” “是的父亲,我做错的事情,得做出惩戒。”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朱高炽气笑了:“胡闹,堂堂皇子袒胸露乳负荆上朝,还不被人笑话死了。” “父亲,这样才可以彰显我认错的决心。” 朱高炽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言官那边我压着他们的奏折,杨士奇胡广也会帮你照看着,后日你照常上朝就好了。” “多谢父亲。” 看着朱瞻墡一蹦一跳的离开,朱高炽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他是真的认错了吗?” 身边的老太监,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这小子性格太乖张了些,这认错书就和学堂给教课老师认错的时候是一样,每次认错态度诚恳,但是还不是在学堂睡觉,你见他改了吗?” 老太监带着些微微的笑意:“太子殿下,五殿下这样也是好的,倒是有趣了好多,而且五殿下不管是背书还是做事,终究没出过什么岔子,就是调皮爱玩了些。” “就怕他出问题的时候就出大问题,不受礼数束缚之人,容易被他人以此攻陷。” 老太监恭敬的说:“五殿下如此聪慧之人,不会被人陷害的。” “希望吧。”说着朱高炽将一份密报交给了老太监:“上次东瀛与女真奸细的时候那个女真奸细头领昨日已经抓到了,命胡广抓紧审问,还剩下的那个年轻女奸细也得抓出来。” “遵命。” …… 幽暗的大牢内,内阁首辅胡广坐着喝茶,狱卒正在严刑拷问被绑着的男人,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了任何一块好皮,浑身似乎从血水里面泡出来的。 对待这人用的都是极刑,让他生不如死那种,此时正在行的是贴加官之刑。 此刑很简单就是将一张浸湿的纸放置于犯人的脸上,一张两张三张,不断的增加。 开始只是有点呼吸困难,可随着纸张增多,人的大脑开始缺氧。 呼吸是人类的本能,这种刑罚并不让他一次性无法呼吸,而是一点点变得困难,呼吸越来越困难,你就越来越想要呼吸,人求生的欲望会越来越强。 连番的刑罚之下,那人终于还是开了口,没过多久一张供罪状放到了胡广的面前。 “胡公,犯人招供了,但是他说他也未见过那位貌美女子的容貌,只知道她在某处风月场所做清倌人,善使琵琶,他们两人都是哲陈部族首领阿不罕卓约,但是平常不联系,为了保护各自的信息,所以互相知道的情况也不多。” 胡广放下了杯子:“再审审吧,这些奸细的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供认状抓不到人,没法交差。” 狱卒有些为难。 “怎么了?” “人快折磨死了,估计弄醒了也活不了多久。” 胡广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斩首之后扔出去喂狗吧,至少还是咬死了哲陈部族首领阿不罕卓约,给陛下也算有个交代。” “传令下去,明日起严查各个风月场所,有任何底细不明的清倌人都带回来审问。” “遵命,胡公。”狱卒难得露笑容,审问这些女人可是肥差,比审问男人可有趣的多,也带劲的多。 “等等。” “怎么了胡公。” “底细不明的红倌人也审。” ------------ 第136章 电话 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今年下雪的日子特别多,江南的雪寒。 只是新年将至,就算是冷的像在装满水的冰窖内,还是得说一句瑞雪兆丰年这样的吉利话。 朱瞻墡闷闷不乐,前几天早朝还是被御史们说了一大堆,行事不合礼法, 恣意妄为,行事不计后果,甚至连郑和也被说是帮凶。 好在朝堂上的几位大佬都帮着说话,而且回宫就挨了打,朱瞻墡只要不还嘴,这事情没几天就过去了。 手上拿着最新版本的报纸,上面写了关于此次舟山海战的事情,已经给朱高炽看过了, 得了允准明日就会发版。 摸了摸报纸的材质,报纸的材质在提升。 报纸可以盈利,而且利润不菲,在利润的加持下,林苗再花钱在提升报纸本身的材质,也是从侧面的角度去提升纸制品的制造工艺。 报纸和粮票都需要纸张,只要有利润就一定有人会费心思去研究。 “李时勉写两篇文章倒是真的不错,这一发表肯定又是群情激奋。”朱瞻墡夸奖了一句。 根据舟山海战的邸报,李时勉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润色,强调了海盗的残忍,将妇女儿童斩首,看的民众怒不可遏, 海战大胜, 又看的民众群情激昂, 民心所向。 “东瀛海外夷民, 常以浪人海盗滋扰我沿海村镇,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我大明战船坚船利炮, 卫所军人悍不畏死, 甚至连女眷都不畏海盗,若大明人人皆如此,倭寇何敢?” 一句倭寇何敢?就够了。 小生此时拿进来一个制作的更好一些的发电机,这是让张三等人做的,摇起来可以发电,但是碳化竹丝还是不行。 碳化竹丝这东西就像是全身只有嘴是硬的小部分男人,说了只是状态不好,其实每次都只能坚持这么点时间。 发电原理不难,但是电的储存和使用问题就比较大了。 最常见的用电产品朱瞻墡想到的就是电灯,电话。 电灯现在需要的材料难以搞到的话,电话似乎好像可以。 电话的原理自然比电灯要复杂一些,但是需要的材料却没那么复杂。 当然这里的电话肯定不是指现代那种拨号式的电话,而是老式传声筒电话。 幼儿园里面用绳子绑着两个水杯的电话游戏都玩过吧。 将绳子变成电线,将水杯变成带着隔膜和电磁铁的听筒和话筒,这就是最简单的电话了。 当发话者拿起电话机对着送话器讲话时,声带的振动激励空气振动,形成声波。 声波作用于送话器上, 带动隔膜震动, 隔膜震动与电磁铁接触, 产生一直变化的电信号,使之产生电流,称为话音电流。 变化的电信号通过线路传入听筒内的电磁铁,电磁铁促使铁片产生相应的震动敲动听筒内的隔膜。 这样的话声音就产生了。 只要有电就可以做电磁铁,话筒和听筒主要关键是隔膜的材质,电流无法储存所以需要一直摇动发电才能保持电流。 朱瞻墡想要试试看做电话,但是因为到不了张三的工坊,所以工具有限,全靠自己手搓。 搞了一下午,因为没有焊接能力,朱瞻墡只能放弃了铜片做话筒,硬生生砍了两個椅子腿,太监们凿了好久才做出两个听筒的模样。 将布绑的尽可能紧绷。 看着天色不早了,朱瞻墡将两块铁缠绕铜线,根据右手螺旋定则,通上电就可以做成电磁铁。 电磁铁与话筒隔膜之间放了一块铁片,铁片根据电磁铁的电流变化会带动隔膜震动。 朱瞻墡这就开始做实验,楚儿拿着听筒到院子外面,话筒听筒和电磁铁都是固定在木板上,避免晃动。 随着朱瞻墡的手势,小生开始摇动发电。 他摇的非常小心,尽可能保持着匀速,避免电流的不稳定。 朱瞻墡抿了抿嘴,对着话筒说。 “你吃饭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殿下。”楚儿在院子外面发出了惊呼,并且跑了进来。 虽然音质非常渣,近乎全损音质,但是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朱瞻墡在院子里面用正常声音说了一句话,楚儿那边通过听筒听到了。 “太神奇了,殿下。” 看着小生跃跃欲试的样子,朱瞻墡将话筒递给了他们,让他们都试试看。 太监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拿着这个稀罕玩意试着,大家在外面轮流听。 路过此处的胡尚宫好奇的看着这群吵吵闹闹的宫女太监。 “胡尚宫。”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殿下新发明的电话,人在里面说话,通过这个听筒我在外面隔得这么远都还听得到。” “哦?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胡尚宫缓缓走入朱瞻墡的院子,此时的朱瞻墡站在院内,浅浅白雪中的少年,已有英姿勃发。 只是胡尚宫又想起了那日替殿下擦药膏时候的场景。 殿下是极好看的。 “五殿下。”胡尚宫屈身行礼。 “胡尚宫,就不必多礼了,以后没外人在的时候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礼数了。” “那可不行,失了礼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会责罚的。” “你不是外人,没人会说的。” 不是外人是什么,是内人啊。 “殿下,您新做出来的电话机,神奇的很,怎么能将人的声音传过去。” “原理比较复杂,下次和你说吧,我当时就是看着胡尚宫每日得为父亲母亲传话跑来跑去颇为劳累,想到如果可能远距离传话就好了,这样胡尚宫就不用这般东跑西跑的劳累。” 胡善围惊讶,环顾四周,太监宫女们都在围观电话,没人关注他们两人的对话。 “殿下能挂念着善围,善围受宠若惊。” 朱瞻墡嘿嘿一笑:“我自然是挂念着胡尚宫的,最近仍觉得臀部有些酸痛,胡尚宫的药膏效果极好,下次有机会再帮我擦点吧。” “善围遵命。” 胡尚宫仍忙的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小生东西带上随我去东宫书房。” “殿下,您还准备找太子殿下说要出宫的事情吗?” “当然啦,我敢保证这次父亲绝对准我出宫,甚至连夜都要派我出宫。” 这次他精准拿捏用户需求。 毕竟怎么可能让一个勤勉政事但是身体不好的胖子,拒绝一个以后在床上就能通知各处,躺着就能办公的机会呢? ------------ 第137章 懒惰是人类进步的电梯 朱瞻墡兴冲冲的来找胖爹,这一次他信心十足,胖爹对电灯不感兴趣是觉得晚上要那么亮做什么,但是对电话必然极其的感兴趣。 拿着电话到了朱高炽的书房内,朱高炽没看懂这东西是做什么,感觉就是前几日电灯的扩大版,他也看不懂听筒和话筒。 站着朱瞻墡带人在鼓捣着, 朱高炽不解的问:“瞻墡这是在做什么?” “等等,父亲,做好了给您看看。” 将线路摆放好,小生站到摇动轮子的面前,听筒放到了朱高炽的书桌上,朱瞻墡则走到了房外。 “咳咳。”清了清嗓子,朱瞻墡在院内示意小生摇动轮子发电。 “爹,在吗?” 朱高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听筒:“这是何方妖物?为什么有声音,还是瞻墡的声音?” 朱瞻墡一脸笑容的跑了进来。 “父亲, 怎么样,这东西厉害吧。” 朱高炽毕竟一朝太子,震惊只持续了一会,转而变成了疑问:“刚才是你在院子里面说话,这个怪东西就发出了声音?” “是的父亲,父亲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什么原理?” 这个原理和朱高炽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朱瞻墡只得从头说了一遍,但是没有基础物理学知识的朱高炽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朱瞻墡无奈的说:“父亲,反正这东西可以将你的声音传的很远, 从院子里面传进来,只要线路拉的足够长可以传到宫门口, 可以传到内阁, 可以传到各府。” “真能如此?” “当然啦,父亲,这东西不难, 只要线路拉的够长, 同时有电就好了, 电的话就是前几天跟您说过的那個发电方式。” 朱瞻墡继续说:“父亲,这样的话以后,您在东宫书房内就可以下指令给内阁,给六部尚书,随时随地的打电话过去就好了,比派人传话来的简单的多,又快又省力,您就躺在床上,边吃饭边批奏折都可以。” 这一个大饼画出去,朱高炽人都精神了,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切实的命中了他的核心需求。 “你等等。”朱高炽自己研究了一下电话。 果然他啥也看不懂。 “瞻墡啊,这东西,你得做,做好了重重有赏。”朱高炽仿佛想象到了自己将来可以打个电话就将事情交代了,这比现在的工作方式可要轻省的多。 这样的话同样工作量的情况下,朱高炽至少能省出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美食的品尝上。 这怎么拒绝, 这如何拒绝, 这不能拒绝。 仅仅几息的时间朱高炽已经决定了全力支持朱瞻墡搞电话,就算是蒸汽船停了电话项目都不能停。 勤奋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那懒惰是什么?是人类社会进步的电梯啊。 “瞻墡你现在就出宫,去找工匠,争取十天内把可以使用的电话做出来。”朱高炽瞬间开怀,这就要命令朱瞻墡出宫。 边上的老太监愁了脸:“太子殿下,明日就是新年宴会了,五殿下现下可不好出宫。” 朱高炽被冲昏了头脑,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明日新年宴会后吧,后天再出去,不管有什么需要的尽可提出来,争取最快的时间将电话做出来。”一切都得为电话机让路。 谁当着我儿开发电话机,就是和我朱高炽为敌。 人一高兴感觉状态都好了,老太监奉承的说:“太子殿下,自打那日五殿下让您摸了电线之后,您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好好再养上一段时间,殿下的身体肯定更胜从前。” 朱高炽满意的笑着,确实他最近觉得身体都轻松了很多,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已经缓和了好多。 朱瞻墡自己诧异,难道真有电疗这么一回事?这不得给六部尚书都电上一下? 此时太子妃正好过来,瞧着朱高炽那难得的开心模样,便微微笑着问:“殿下,您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许久未见您笑得如此开心。” “来来来,你来看看,这是瞻墡新做出来的电话机,从这头说话那头都能听的见,简直神奇,线再拉长点,我在这里说话你在房内都能听的见。” “真的吗?那可是太神奇了。” 又给太子妃试了一次,太子妃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着朱高炽那么高兴她也就放心了。 最近朱瞻墡做事让朱高炽有些不满,她怕父子俩关系到时候闹得僵了,朱高炽最近已经不止一次的和她抱怨朱瞻墡做事变得很急切,很冒进,而且行事过于乖张,感觉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表达了一些自己的不满。 她本是来替朱瞻墡说说好话,给朱高炽吹吹耳旁风,现在看来是多余了。 朱瞻墡有鼓捣出了个特别符合朱高炽心意的电话机,瞧着朱高炽那开心的样子,之前对朱瞻墡的一些不满怕是早就抛诸脑后了。 瞧着父子关系现在又是极其融洽,太子妃也放了心。 拉着朱瞻墡坐了下来:“你啊,别毛毛躁躁的,多和你大哥三哥学。” 朱高炽从过分开心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板着脸说:“你大哥三哥都在前线作战,你如果乱来,到时候可是害了兄弟们。” “父亲,母亲,儿子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朱瞻墡再次诚恳的认错。 太子妃慈蔼的笑着:“昨日你大哥和三哥让船队带回来了新年的礼物,你大哥还来了消息,说你三哥所在的队伍在督运物资的时候碰到了对方部队的奇袭。” “别看瞻墉平常不显山露水的,面对奇袭一点不慌,与队伍一起反击,将敌人打退了,他还受了些伤,不过瞻基说了就是些皮外伤。” 说着太子妃太监们抬进来一棵盆栽松树。 “这是瞻墉让蒸汽船送回来的新年礼物,说是佛前白塔旁生的两颗翠松,型似凤舞,大师们说有佛性,瞻墉便给我送了回来。” “你们兄弟三个啊,也就瞻墉最知道心疼娘,在顺天府,隔三差五的会来信,虽说写的都是些琐事,至少不让娘担心。” 这点朱瞻墡有自知之明,确实比不上朱瞻墉,三哥虽然看的木讷些但是礼敬父母这点上,能和他相比的没几人。 “娘,明日我有一道新菜,新年晚宴上让我小厨房的宫女做给你们吃。” “什么菜。”说吃的,朱高炽比太子妃可要积极的多。 “我给它取名叫,佛跳墙,佛吃了都要跳墙还俗。” ------------ 第138章 佛要跳墙,你也要跳是吧 旧年的最后一日,这天晚上皇宫内会宴请百官,同时来的还有各国来朝觐的使臣,大明威震海内,对大明纳贡的小国不少,周边就连最不安定的漠北,在名义上也是向大明低头, 朱棣还封了他们不少官。 就连这次的敌对首领马哈木都曾遣使者前来明朝贡马,请求明朝册封。 朱棣封马哈木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顺宁王,这些封号就是臣服的象征,当然他们都是得了封号发展自己,然后对于大明仍是虎视眈眈。 这一日宫内可谓繁忙的很,受邀的基本也是五品以上的大臣, 品级低了上不了这宴会的台面。 后宫内,太子妃娘娘邀请了少数几位此次随军出征的武将夫人, 当然也是品级高的,基本上是诰命在身的。 要不说太子妃能管控后宫呢,所有一切夫人们的事情他都安排的妥当了,一直以来都是朱高炽的贤内助。 朱棣的妃子真妃身边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活泼洒脱,天真烂漫,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且身材极其高挑,这年头见到个一米七以上的女孩子确实难得 这就是女真李显忠送来给朱瞻基做侧妃的女子,她有個汉族的名字,李敏贤。 那一带好像姓李的特别多, 朝鲜也是姓李。 看着自己将来的儿媳妇之一,太子妃笑呵呵招手让她过去:“敏贤这孩子真好看。” “太子妃娘娘谬赞了。” 后宫妃子夫人们唠着嗑,朱瞻墡跟着朱高炽在大殿之前,朱高炽身子好了些,这也算是出门来了,只是坐在大辇之中三面厚重的布挡着风。 两位监国的皇孙, 朱瞻墡和朱瞻埈分列两旁, 下方是文武群臣。 新年宴会开始之前总得是太监们一大段奉天而行的吉祥话, 也顺天祈福,来来去去搞了接近一个时辰。 而光禄寺准备的酒菜不可能现做,仪式开始就做的七七八八了,这天气上菜都凉大半了,一大段仪式完成基本上都快冻的硌牙了,怪不得大臣们对光禄寺的饭菜颇有怨言,做的再好吃,吃冷饭冷菜那能是滋味吗? 太子爷对吃的要求极高,所以他的菜肴都是尚食局单独准备的,现场烧制的,两位皇孙的自然也是。 “瞻墡,瞻埈,尝尝这个鱼。”朱高炽今日心情极好。 “对了瞻墡你说的那个什么佛跳墙怎么样?” “还在准备,等会应该就会端上来了,父亲别急。” “听你夸的说佛吃都要跳墙而出,别到时候吹牛大了,那为父可是要罚的。” 朱瞻埈也插了一嘴:“五弟, 你可莫要骗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味道我尝过了。” 朱瞻墡信心满满,之前已经吃过桑语做的成品佛跳墙了,味道极佳,而且都是用的高端食材,火候得当就好了。 朱高炽举起酒杯:“诸位,新年伊始,大明万事向隆,陛下洪福齐天,诸君共饮杯中酒。” 众人饮酒,菜不行,酒还是可以的。 但是这场面没人敢说菜难吃,都是对左右四邻敬酒,谈话聊天,装也得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吃不饱就回家再吃。 吃了一会,太监走了出来,尖声传来:“宣交趾使臣觐见,拜贺新年。” 一行五人缓缓走上来,对着朱高炽行礼大喊:“恭贺大明大皇帝陛下,大明太子殿下,福寿安康,威名四海……” 一大段的吉祥话,等他们说完了,朱高炽才开口:“交趾近来多有反叛,陛下对交趾多有优待,还望不要辜负了陛下一番苦心。” 交趾使臣面露难色:“太子殿下,我们交趾地处偏远,还望派兵平叛。” 交趾境内的黎朝叛乱愈演愈烈,已经不是他们自己能够阻止的了,此次进京也是为了求援,这么久了大明还不派兵,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们要支撑不住了。 接下来他们狮子大开口般的问朱高炽要人要钱要兵,要东西的时候真的跟个逆子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朱高炽听了都摇头,真当大明是要啥给啥的冤大头吗? “交趾事宜,陛下早有对策,此事不宜多说,回去后等待便可。”朱高炽有些不耐烦的打发了交趾的人。 老太监催促他们离开并且继续尖声念:“有请朝鲜使臣觐见,拜贺新年。” 朝鲜的使臣前是李尚和李孝珠领着使臣团队,现在她们的身份是宫中的女官,只是因为朝鲜人,现在礼仪性在走在队伍前面。 李孝珠微微抬头看着朱瞻墡,李尚则是不敢看朱瞻竣。 今日精心打扮过的穿着让李孝珠显得格外的好看了些,那张厌世脸变得有了高级感。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让李孝珠从心内越发喜欢这个行事不合常理的五殿下,或许还是因为长得好看吧。 朱高炽非常满意朝鲜的两位公主在大明宫内的表现,对于朝鲜使臣大加赞赏,连着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就在和朝鲜使臣对话的时候,朱瞻墡的身边楚儿过来说了两句悄悄话,朱瞻墡点点头让她下去准备着。 “父亲,佛跳墙好了。” 刚让朝鲜使臣退下的朱高炽来了兴趣:“快端上来。” 尚食局的宫女端着瓦罐上来了,放到朱高炽的面前,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 都是用上好的材料烹饪而成,营养又美味,朱高炽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好,好,好,怪不得叫佛跳墙,真是和尚闻到了都得跳墙而出。” 朱瞻竣总能找些茬子:“五弟,这佛跳墙的味道极好,就是器皿难看了些。” 诶,就知道你要找茬。 “父亲,二哥,我让宫女们特地找了这种小罐子装着,保温效果好,分发给大臣们都是热乎乎的,难看是难看了些,但是实用好过外表好看。” 此时下方的大臣们也拿到了分下去的小罐佛跳墙,纷纷赞不绝口,朱瞻竣气的不打一处来。 下方大臣们还纷纷赞叹朱瞻墡体恤他们,总有有口热乎的东西吃。 “东瀛使团觐见,拜贺新年。” 东瀛使团走了上来,也是一大段恭维的话,除了恭维朱棣和朱高炽之外也着重说了一下感谢朱瞻墡的救命之恩。 而后足利义教便开口了:“大明太子殿下,外臣此次遭遇,至今深感害怕,两国睦邻友好多年,可否请太子殿下租借外海一座岛屿给我国驻军,以免下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国愿以朝贡租借。” 哦呦,佛要跳墙,你这是也要跳墙啊。 东瀛使团忽然的要求让朱高炽和朱瞻竣有些诧异,也有些愤怒,救了你的命,还来提这要求过分更加恬不知耻。 但是朱瞻墡却说:“足利义教阁下有此要求是可以理解的。” 跟我耍心眼子是吧? ------------ 第139章 你要我的,那我也要你的 东瀛使臣足利义教忽然的要求,让所有人惊讶,大臣们纷纷惊呼东瀛使臣的不要脸,刚给你救了出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我们的岛屿,我们的土地。 但是东瀛使团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足利义教就算是觉得不妥还是得提,这也是作为东瀛使臣的义务。 众人议论纷纷,朱高炽面露不悦的时候,朱瞻墡却站出来说了一句:“足利义教阁下有此要求是可以理解的。” “瞻墡……”朱高炽小声喊了一声。 朱瞻墡回过头嘿嘿一笑,那无比熟悉的笑容让朱高炽一愣,每次有这种笑容就是朱瞻墡有奇怪主意了。 朱瞻墡性子乖张,但是是那种不吃亏的人,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分,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事情。 当然啦如果是貌美如花的姑娘,稍微吃点亏,让她在生物学范畴内占自己一点便宜也是可以接受的。 “肃静。”太监接到朱高炽的示意,便开口让下方群臣安静。 足利义教则是面露颇为震惊的喜色:“足利义教阁下此次被大海盗山本六十二劫持,大海上航行不安全,海盗盛行,是得小心为妙,租借一座小岛作为驻军和暂时歇息之处也很有道理。” “五殿下深明大义,外臣惶恐。” 朱瞻埈见朱瞻墡如此说,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瞻墡不得胡闹,我大明疆土,寸土不能丢,这是皇爷爷的命令,现下租借给他国,是为何意。” 朱瞻墡明白,现在是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朱瞻埈就一定会跳出来反对自己,这叫政见不合,当然更多是朱瞻埈的私人情绪作祟。 这不是又撞我枪口上了。 朱瞻墡说:“二哥,先等我说完。” 朱瞻埈先坐了回去,朱瞻墡继续说:“足利义教阁下的话没错,出于安全考虑,以及两国友好睦邻的信任,租借一个小岛也很正常。” “五殿下深明大义。” “但是。”朱瞻墡话锋一转。 “为了更好的拱卫大海,保障东瀛与大明海航的安全,我们租借一座小岛给你们,你们也应该租借一座小岛给我们。” 朱瞻墡此言一出,鸦雀无声,杨士奇和胡广对视一笑,这反将一军真的是让所有人预想不到,二哥朱瞻埈此时也不言语了。 东瀛使者要是同意,明年找个时间大明的战船就大摇大摆的开过去了。 你要不同意,那什么意思,你上面说的睦邻友好什么的都是假的咯,就是想要我大明的岛屿是吧,狼子野心,那就打。 互换一个小岛,对我方只有利没有弊。 现在大家对于大明的战船可是信心十足,如果光明正大的拿到东瀛一座小岛,重兵把守,怕是东瀛那什么天皇,将军连觉都睡不好了。 天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你觊觎我大明的广袤土地,你们的金山银山我也挺喜欢。 足利义教没想到碰到这么个五殿下,要是换做朱棣绝对说不出来这话,他是大明大皇帝,不会和他们讨价还价,不允许就随便打发两句就好了,免得失了大皇帝的风采。 朱瞻墡可不管,我既不是大明皇帝,我也不是太子,我一个十岁小孩子跟你讨价还价怎么了。 一时间足利义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朱瞻墡开口提醒:“足利义教阁下,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足利义教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五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我们东瀛地小人少,怕是殿下看不上。” “看的上,看的上,我还没去过东瀛,有个岛屿到时候过去度度假也是好的。” 足利义教不知所措,头是自己开的,总不能这时候反悔,惹得大明太子殿下不悦怎么办?惹得大明群臣激愤怎么办? 见东瀛使臣答不上话,朱瞻墡补充了一句:“这样吧,足利义教阁下,你下去想想咱们用哪座岛做交换,我们这边也好做准备,这次趁着护送你们回去的机会,正好让海军带兵过去驻扎,名字我都想好了,为了证明我们两国睦邻友好,就叫大明日和岛。” “这……”足利义教为难,但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先下去吧,后面人还在等着呢。”朱瞻墡催促了一声。 足利义教无奈只得先退下去,朱高炽笑的有些放肆,找朱瞻墡到了他身边:“怎么?还真打算派兵过去?” “吓吓他们的,不知好歹东西,救了他们命还觊觎我国土地,不给点教训不行。” “我观你一直对东瀛有些想法,互换一个岛屿倒也不是不可。” 朱瞻墡认真的分析说:“父亲,现在不是时机,咱们的战船数量不够,去往东瀛岛补给线过长,而且北方蛮族虎视眈眈,南方交趾也有叛乱,再开战事怕是首尾难顾,而且我国海防力量还是不够强,大明海军刚刚成立,有待操练。” “去跟着郑和打了一次仗倒是考虑的周全很多。” “嘿嘿,父亲谬赞了。” 朱高炽颇为满意的说:“那你刚才那么吓他,万一他真的同意了怎么办?” “东瀛人鬼精鬼精的很,都不傻,不可能同意的,就算是同意了咱们也不亏啊。” 朱高炽又问:“他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满天要价,坐地还钱,父亲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的大使馆的事情吗?” “恩?你想这次派人过去?” 朱瞻墡点了点头:“皇爷爷有意向各国开放科举,以天朝之姿领周围四邻之文化,儿子觉得可以派人过去教化东瀛文化,建立大使馆,使得我大明文化在东瀛流传是极好的。” 朱高炽凝眉深思:“此一去或一去不复返。” “所以得派死士。” “你可有人选?” “儿子举荐御史张先启。” “就是那个和李时勉一起写报纸的年轻御史吗?那个写的一手好字的御史?” 朱高炽对他还是有影响的,那次报纸封面上若冤魂般的字给人印象深刻。 “是的,年轻的进士,有坚持,有文化,我觉得他可以。” “可是背井离乡,又有几人会愿意呢?” “儿子与他谈谈,看看他是否愿意。” 朱高炽点了点头:“等过两日你出宫去做电话的时候,顺道和他谈谈,若是他愿意,我赏他黄金百两,组建一个百人的队伍,以他为首前往东瀛,负责大明在东瀛招录考生事宜,做的好了以后还有重用。”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 第140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新年晚宴后,朱瞻墡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寒冬腊月的早早的就想要先上床睡觉了。 但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孝珠这么晚来了。 “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李孝珠仍然穿着华服,装点着头饰,缓缓开口:“殿下,我有事与您说。” “哦?说吧。” 李孝珠环顾了一圈:“殿下可否单独说?” “你不是要刺杀我吧?”朱瞻墡诧异的问。 一群人无语了,李孝珠淡淡的说:“我不是殿下的对手。” “这倒也是,楚儿,小生,你们先出去吧,关好门,动静不大的话别开门了。” 屏退左右,朱瞻墡坐在床边,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了外衣,就穿着睡觉的衣服。 “说吧,你想干吗?” 李孝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伸手进领口。 “你这是真想干吗?”朱瞻墡诧异。 李孝珠一头雾水:“殿下,这是朝鲜使臣悄悄给我的密信。” 没想到李孝珠藏东西藏的这么隐秘。 接过了密信,打开一看朱瞻墡眉头一皱:“朝鲜的使臣问你关于蒸汽战船的事情?” “恩。”李孝珠点了点头:“不过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只说了不知道。” 朝鲜的使臣也不可能随时见到李孝珠李尚两人,只得在短暂的见面机会之下递出密信。 在历史上来说朝鲜并和大明有什么动武的记载,但是知道了大明新式战船,谁不羡慕呢,窥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李孝珠将此事告知朱瞻墡是预料之外。 “为什么告诉我?” 沉沉夜色之下,李孝珠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想当探子或者暗桩,只要当了一次就得当一辈子。” 朱瞻墡有些错愕,但是转而满意的一笑:“聪明。” 李孝珠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聪慧的内心。 自小不被自己的父亲所疼爱的女孩子也懂得在夹缝中求生存,她不想做朝鲜的探子,她知道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她就会完完全全成为朝鲜获取大明信息的奸细,不论将来怎么样她总有一个把柄被握着。 就算将来真的有机会做了正妃,她始终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这是一颗定时的雷,或许会在某一刻毁了她的一辈子。 “你把事情都跟我交代清楚了,不怕我对朝鲜使臣动手?” “怕,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和殿下说了,只求殿下看着两国多年来友好的份上莫要怪罪,他们或许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蒸汽船而已。” 单单试探大明蒸汽战船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大明对朝鲜使团动手,但是考虑到北边大明最坚实的盟友就是朝鲜,所以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跟他们闹掰,不然北边再加一个敌人大明也很难受。 朝鲜会制衡建州女真和兀良哈,而且因为朝鲜的地理位置原因,就算是兀良哈和建州女真联合对抗大明,朝鲜在其侧面,只要朝鲜和大明一起发难,他们不足为惧。 李孝珠这小姑娘想不到这层,只见朱瞻墡将密信放在了火上付之一炬。 见朱瞻墡没有怪罪,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李孝珠算是放心了一些。 “相信这份密信李尚应该也会收到吧。” 李孝珠点了点头:“不过她对于蒸汽船一点都不了解。” “但是她知道你跟着我,这个信息或许会告诉朝鲜的使臣。” 李孝珠一愣点了点头:“或许吧。” “放心吧,有信,你就继续来和我说就好了,我会护着你。” 一句我会护着你让李孝珠抬起头,满眼是光的看着朱瞻墡,似乎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母亲责怪她是女孩子,父亲厌弃她的不讨喜,唯有眼前这个行为乖张的皇孙,对她说出了如此让人安心的话。 或许自己还是幸运的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孝珠这就是打定了要跟着朱瞻墡一辈子了,至少自己跟着的皇孙并不难讨好,行为乖张些,为人处世倒是并不难相处,而且没什么不良嗜好。 若她跟着的是朱瞻埈,打死她也不会将这事情告知。 朱瞻墡想了想说:“哎,算了找个机会在朝鲜使臣回去之前见见他们吧。” “殿下要做什么?” “敲打一番,别生了旁的心思,到时候学东瀛使臣那般不要脸。” 朱瞻墡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问道:“你们那里有一种叫做泡菜的食物吗?或者叫腌白菜?” 李孝珠一脸懵:“没有,殿下。”。 “也对,现在还没辣椒。” 辣椒是在明朝后期才传入的,现在明朝都没辣椒,朝鲜就更没有了,所以制作辣白菜的基础原料还不齐。 本来想要教一下朝鲜使臣制作辣白菜,现在也只能先作罢,等到搞到了辣椒,再做辣白菜。 按照朝鲜人的习惯辣白菜肯定畅销,一年能吃掉不少,只要到时候对朝鲜出口辣白菜都足够赚的盆满钵满。 朱瞻墡咳嗽了一声:“咳咳,要不今晚你留下来吧。” 这突如其来的同房邀请让李孝珠更是诧异,她不明白朱瞻墡的意思。 朱瞻墡作为灵魂二十几岁的老纯情男孩,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今晚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但是你睡在我的房间内吧,这样说可以理解吧。” “但是殿下,这似乎不合礼法吧。”李孝珠说完才想起来眼前的殿下做事好像没几件合乎礼法的,都是在礼法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我想拒绝但是我又不想拒绝,李孝珠陷入了纠结之中,主要是不明白朱瞻墡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殿下,若我今晚留在这里,明日此事被宫中的其他人知道了,对殿下怕是不好。” “你都将朝鲜使臣密信的事情跟我说了,我作为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做,便也差了些。” 李孝珠万万没想到朱瞻墡会这么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抬眼望着朱瞻墡多了些仰慕之情。 房外,见李孝珠迟迟不出来的楚儿有些无奈,这晚上她睡哪里啊,桑语拉了一下她:“你和我睡一张床吧。” “但是殿下晚上起夜撒尿怎么办?” 桑语白了她一眼:“自然有人伺候着。” 最终,李孝珠拿下了头饰,满脸通红的坐在床榻之旁:“殿下如果今晚留在这里我便也睡床上吧。” 这不是…… 这怎么拒绝…… 天黑夜静,被窝里动了一下。 “没事的,我保证就躺着睡觉而已。” “恩……” …… “我能抱抱你吗?我保证就抱抱而已。” “恩……”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感谢作者创世神的小弟的1500币打赏 ------------ 第141章 朝鲜志怪故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大早太子妃娘娘慌慌张张的出了房门,本打算新年的第一天也偷偷懒,但是一大早接到了大消息,根本没办法睡了,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径直就出了门。 胡尚宫在边上安慰着:“娘娘莫急,也可能不一定。” “李孝珠昨晚都在瞻墡房内没出来,还有什么不一定的,要死了要死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争气,那可是外族女人啊。” “娘娘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五殿下现在还小。” 太子妃顿了一下,又马上骂骂咧咧的赶向了朱瞻墡的院子:“年纪小也不一定,我真是蠢昏了头了,安排个外族女人在他身边,就算是他年纪还小,这外族女人恶毒心思,半夜爬床也说不定。” 赶到朱瞻墡的院子里面,没想到朱瞻墡已经起床了,寻常可起不了这么早,今日起了大早和李孝珠正在喝茶。 “母亲,您怎么来了。” 见到泰然自若的朱瞻墡和李孝珠,太子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瞻墡,你……你们……昨晚?” “昨晚李孝珠给我讲了一晚上的朝鲜志怪故事,我很爱听这些。” 李孝珠恭敬的回答:“是的,太子妃娘娘。” 见两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太子妃觉得非常的奇怪。 就正常来说一晚上孤男寡女,什么都没发生,不可能,但是看两人反应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这怎么可能?是朱瞻墡哪里有问题吗? “母亲,怎么这么一早过来?” “没什么。” 太子妃气的很,但是发不出来,朱瞻墡说没事发生,但是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李孝珠昨晚在朱瞻墡房内过夜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 叹了口气:“罢了,善围明日起好好教一下李孝珠礼数,咱们大明的礼数可比朝鲜多。” “遵命。” 太子妃气鼓鼓的走了,胡善围却留了下来:“殿下,昨日真的无事发生?” “自然是没有的,能有什么事啊?” 看着朱瞻墡的一脸“天真”胡善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瞻墡接着说:“胡尚宫,母亲让你教授李孝珠礼数,还望胡尚宫不要为难她。” 对于朱瞻墡的直白,胡善围一时错愕:“殿下,我怎么会为难呢?” “那就好胡尚宫,李孝珠以后会常来我这里,我喜欢听她说朝鲜志怪故事。” “没想到殿下喜欢听故事。” “胡尚宫若有志怪类的故事,我也是喜欢听的,李孝珠讲的极好,我隔三差五的可以要听上一次。” “明白了殿下。” 胡善围带着李孝珠也离开了。 朱瞻墡让李孝珠留宿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宫里人知道现在李孝珠是自己的人了,她和自己说了朝鲜使臣密信的事情,朱瞻墡这算是认下了她由自己罩着。 按照胡善围的手段,若是有意争对李孝珠,李孝珠根本没什么还手的机会,而且太子妃授意她教导规矩旁人也不敢说什么,所以朱瞻墡提示胡善围,李孝珠隔三差五得来自己这里一趟。 希望胡阿姨给我一个面子。 朱瞻墡明白太子妃的顾虑,怕自己真的被外族女人迷了心思,青梅竹马的长大,将来真的打定主意要娶外族女人为正妻,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看朱瞻墡这样子好像又不像,只能略施惩戒,以示警告。 朱瞻墡让李孝珠留宿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情况,应对自然自如,主要胡尚宫不要刻意针对就好了。 胡善围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心里略微有些失落:“是啊,他们才是年龄相仿。” 待到都离开院子之后,朱瞻墡又开始摆弄电话机。 “小生,楚儿,随我出宫。”朱瞻墡新年头一天就要出宫了。 在宫里关了许久,朱瞻墡难得出宫便去了郑和府上。 新年的郑和府宾客络绎不绝,官场之上人情往来十分重要,哪家在前哪家在后,送多少,怎么送都是门路。 而明朝因为有锦衣卫的存在,倒是让这些送礼的很少敢逾越,至少明面上不敢逾越。 郑和将朱瞻墡领进府。 “殿下新年光临,蓬荜生辉。” “郑大人怎么还跟我来这一套。” 郑和开心的笑着,大过年的心情极好。 “殿下来是为了雷电的事情吧?” 之前朱瞻墡拿出来的发电装置,工匠们可是啧啧称奇,伸手摸过电线的人不少了,人类居然真的可以发电。 “是啊,之前父亲一直不许我出宫,现在想出了个叫电话的东西,父亲终于准我出宫来了。” “电话,什么是电话?” 小生将东西拿了出来,摆放好连接电线,已经拆装过几次了现在熟练的很。 线路什么的和电灯那时候没什么区别,但是听筒和话筒他之前未见过。 尝试了一次后,郑和大为震惊,居然真的能听到声音。 “殿下,这……” “这叫电话,通了电就能互相对话,而且这边说那边就能听到,不用让人跑来跑去或者信件通知了。” 郑和还在震惊之中:“这样的话,不是可以节省许多的人力物力,只是一直需要有人手摇着有些麻烦。” “郑大人,展开思维来想想,用蒸汽机带动一直转着,一直通电不就好了。” 郑和眼前一亮:“殿下真乃神人也,如此一来只要电线拉的足够厂不是就可以从皇宫内直接通知我们消息,免得跑来跑去浪费了时间,从而大大的提升效率。” “自然是如此。”朱瞻墡微微笑着。 “殿下,等等我让人去喊张三等人过来。” “不必了,新年的第一天让人家也休息一下,过去半年多他们也忙累了,过几天再完善没事的。” “殿下体恤下属,实在是令我等汗颜。” 郑和满脸笑容继续说:“年前,臣给他们分了些红利,他们都念着殿下的好。” 蒸汽机运行良好,蒸汽战船初显神威,张三这些技术总工,或者高级技术人才必须笼好,多谢薪俸,提升社会地位是必须的。 将来需要他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聊完了正事,朱瞻墡问:“李显予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殿下,李显予经常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基本没有外出,就算出来也只是在府上的花园内逛逛。” 最近在查女真奸细,根据信息,倒是很像李显予,但是李显予掌握着蒸汽机最开始的基础图纸却什么都没做,而起这么久了,朱瞻墡都已经两月没来见她了。 “那我去见见她。”朱瞻墡走向了李显予的院子。 这新年第一澡当然还是得和李显予一起洗。 ------------ 第142章 可愿做我的东瀛探子 小院内,李显予自己种了些菜,进门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面摘菜,听到门咯吱一声开了,转过头见到是朱瞻墡来了。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一下子藏不住感情,有些眼泪微微流出。 轻轻的擦拭。 “怎么哭了?” “本以为殿下都忘了我了。”这娇声的小媳妇哪个看了不爱,哪个看了不疼。 不得不说女人啊还是得和李显予这样的会撒娇会讨好的有趣。 李孝珠基本不会,曹新月娇憨是又娇又憨,胡阿姨肯定会,只是年级差距大了,不会对自己撒娇,还得是李显予。 “便是忘了世上所有人也不可能忘了你啊。”朱瞻墡关上了院子门便说话也放肆了些。 “殿下净是哄小姑娘的话,这段时日没少哄其他女孩子吧。”李显予美眸带笑,嘴角却嘟着。 “怎么会呢。” 李显予放下了手上的篮子,从青菜地中走出,站到朱瞻墡的面前:“殿下好似又高了些。” “最近可能吃的多长的快吧。” “殿下可得快快长大。” 李显予说着似响起了什么:“殿下,郑和大人说前段时间您也一起去了海战,您有身上有伤吗?” 拉起了朱瞻墡的手。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白嫩的小脸一红:“只怪殿下太狠心,这么就不来看我。” 朱瞻墡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两日忙的不可开交,这不新年第一天就来找你了。” “殿下,殿下您要不洗个澡,去去疲乏。” 还是她善解我衣啊。 …… 房间内热气腾腾,烧了水,试了温度,朱瞻墡就跳了进去。 水花溅落,朱瞻墡靠着木桶躺着。 李显予坐在桶边说:“殿下,我给您揉揉肩吧。” 李显予的力气不大,轻轻柔柔的按着,朱瞻墡觉得浑身都放松了许多,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泡着温水澡极为舒适。 “显儿,之前皇城阅兵,抓了一些想要捣乱的他国细作。” “是吗?殿下,您没伤着吧。”李显予惊讶的问,手上的动作并未有任何的力度变化。 “没有,后来审问了一下,是东瀛和女真的细作,没想到两个地方居然联合了,可惜跑了两个。” 李显予似乎没听进去朱瞻墡的话:“殿下,我给您按按头吧。” “在水里不方便。” “啊?殿下的头没有潜水呀?” “哦哦,那你按吧。” 李显予给朱瞻墡按摩头部,朱瞻墡则继续说:“哲陈部族首领阿不罕卓约,这人名字怪的很,之前跑的两个抓到了一个男的,他交代的这个名字。” 此时李显予手一滑,落在水中,浅笑着:“殿下我给您搓背吧。” “行。” 只见李显予缓缓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了绣的鸾鸟的红色肚兜。 她红着脸,缓缓走入浴桶之中,两人本就一起洗过澡了。 今日穿了肚兜倒是不怕它们飘起来了。 “殿下您转过身去吧。”李显予娇羞的红着脸,待到朱瞻墡转过身,就用毛巾给朱瞻墡擦拭了起来。 “显儿你以前有没有听到过阿不罕卓约这个名字。” “没有啊殿下,殿下怎么一直和我话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和你聊聊实事,建州左卫的千户猛哥帖木儿今日已经与哲陈部族里应外合生擒了阿不罕卓约,不日押送往应天府接受审判。” 李显予的手明显的停滞了一下,马上又继续给朱瞻墡擦了起来。 朱瞻墡转过身子,靠近了李显予,水波晃荡着,红色的肚兜随着随波的晃动似乎有些要解开的征兆。 四目相对,朱瞻墡盯着李显予的眼睛,李显予脸更红了:“殿下,您怎么了?” “著名的武当山道士他老婆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显儿,你会骗我吗?” 李显予嘟囔着嘴巴:“殿下多般试探,是不信任我吗?” “你还想复国吗?” 李显予双眼带泪看着朱瞻墡,真诚的摇了摇头,泪珠吧嗒吧嗒的落在了水中。 朱瞻墡又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继续擦吧。” 李显予收拾心情,颇为委屈的继续给朱瞻墡擦背。 一时间沉默无语,最终朱瞻墡开了口:“显儿,既然跟着我了,就是我的人,我会护着你,但是若有其他心思,你明白的。” “殿下,我没有……” “不用反驳,从今日开始,只要你打定了心思跟着我的,我一定护着你。” 一双手划开水面自背后环抱住朱瞻墡,只觉得后背柔软,轻轻的贴着:“万事,皆听殿下的。” 这女人真是天生的媚骨含情,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还有阿不罕卓约已经死了,猛哥帖木儿亲手杀的。” “我并不认识两人。” 只是方才一番试探,朱瞻墡仍觉得李显予有一定概率就是那个最后的奸细。 如果她是奸细的话怎么办? 男奸细都干了,女奸细都干了。 “显儿你说万事都听我的,若我让你去东瀛做我的探子暗桩,你可愿意?” 这一问可给李显予问住了,万万没想到朱瞻墡会这么说,但是朱瞻墡形势难以琢磨,朱瞻墡这么问就可能会这么做。 “说了万事皆听殿下的,便是万事皆听殿下的,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李显予认真的说。 “哈哈,我开玩笑的,最近箫艺没落下吧。” “不敢荒废,殿下此时可要听上一曲。” “水中不便,帮我擦洗干净吧,我得走了。” 仔细的伺候朱瞻墡沐浴更衣,朱瞻墡也不能久留,便送他到了门口:“殿下,下次何时再来?” “最近应该不会常来,你且在此处待着便好。” 李显予有些失落但是点了点头。 出了郑和府,朱瞻墡仍与郑和交代不让李显予出府。 有啥办法呢,金丝雀般养着先呗。 “五日之后我再来吧,电话机的原型就放在府上先。” “明白殿下。” 离开了郑和府,朱瞻墡前往了张先启家中。 之前已经派人通报了,张先启现在在家。 那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子,张先启候在门口等着,不算什么世家门阀,但是也不算清苦人家。 院子内有两个三个丫鬟,一个家丁,还有腿脚不便的老母亲。 此时已经屏退了所有人,但是纷纷都挤在屋内看着朱瞻墡,普通人这辈子有几次机会见到皇孙,而且还是皇孙亲临府上。 “咱们家老爷真是厉害,那可是皇孙啊,老爷以后肯定步步高升。” “可不是么,之前老爷还受罚,但是自从跟着这位五殿下,写了报纸之后,老爷现在官路也开了,得的赏赐也多了。” “这位五殿下长得可真好看。” “别犯花痴了,人是皇孙,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说两句怎么了。” 院外石桌旁朱瞻墡坐下,伸手示意张先启也坐下,环顾了一周:“你这院子雅致的很。” “寒舍简陋,殿下见笑了,不知殿下所谓何事?” “张先启,你了解东瀛吗?” ------题外话------ 作者在此立誓,绝不太监,书太监,我就太监 ------------ 第143章 东瀛十年,封疆大吏 “东瀛位于我国之东北方海外,自唐朝白江口之战,重挫东瀛之后,东瀛派遣遣唐使学习唐朝之文化,现东瀛倭寇浪人不少成为海盗,常常滋扰我国沿海。” 张先启对于东瀛的了解不算很多,甚至没有直接接触过东瀛人。 朱瞻墡饮了一口茶缓缓的说:“张先启,若让你去东瀛作为我国使臣,你可愿意?” 张先启大为错愕与朱瞻墡的问题:“殿下,我国要往东瀛派使臣?” “是的,我与父亲已经商量过了。” “殿下万万不可,我大明中原之国,东瀛海外小岛夷民,我们派使臣前往,古往今来只有弱国往强国派遣使臣学习,朝贡,哪有中原之主出访海外。” “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不是流芳百世之举?” 张先启一时语塞。 朱瞻墡继续解释说:“自然不是你想的那般出使,陛下前段时间颁下令来,要朝鲜东瀛,交趾等等国家的人都可参加我国之科举,学我国之文化,此去东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创办学堂?” “是一个集外交,教授文化,宣扬大明等事项为一体的东西,我管他叫大使馆,大明驻东瀛大使馆。” 张先启喃喃自语念了一遍:“大使馆。” “殿下,外族夷民不足以教化,这些小国和足以待之以礼,何足以如此重视。”大明朝的文化人对于周围这些小国打心底里都是看不起的,这是他们所受的教育引导的认知。 朱瞻墡叹了口气说:“张先启,不可小瞧的别人,虽说他们现在是小国,在我大明的面前俯首,但是若小瞧的别人,最终可能要自食其果。” 张先启显然不会因为朱瞻墡这样两句话改变的看法。 生在大明朝的人,似乎都很难理解被蒙元奴役之时的悲惨。 从来盛世之人难懂乱世之苦。 若不是现代有纪录片朱瞻墡估计他这个年龄的小孩也完全理解不了当年发生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有这么多史实证据在,还有人故意污蔑,诋毁当初被迫害的人们。 书本山的文字不如纪录片看的真实,朱瞻墡以前看大屠杀的纪录片,年幼时不敢看,长大了些再看,胸膛之中总有一股气难以抒发。 朱瞻墡用手指拨动茶杯中褐色的茶水,略带着些气愤说:“魏晋之时可曾想过北方牧羊羌胡之民可乱我华夏,屠戮中原;盛唐天可汗可曾料到后世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人都能在这天下轮流当皇帝;便是那偏安一隅的徽宋一朝,他在挥毫泼墨的时候可曾想过元能灭辽再戮中原,自己成了他人的两脚羊?” 朱瞻墡说到气愤之时,拍案而起:“下次敌从何处来,依旧从草原来?还是从建州女真来?从朝鲜来?从东瀛来?还是远渡重洋自西方而来?我朝有广袤土地,悠久历史,想要将之据为己有者,想要奴役我之国民者,从来没有少过,环顾四周邻国,便是现在虎视眈眈的人还少吗?” “他们缺少的只是铁木真那样的天降之人,或等我中原之皇帝更迭,出现昏庸之君,乱世之臣,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入侵华夏,我们需要去了解他们,永远不能轻视了这些地方,永远不能轻视潜在的敌人。” “落后就会挨打,不思前进就一定会落后。” “读书人不是常说先天下之忧而忧。” 一番言语,说的朱瞻墡自己都少有的激动了起来。 “殿下居安而思危,先启汗颜。”张先启被朱瞻墡的话震惊的,他知道朱瞻墡脑子灵活,不管是报纸还是蒸汽机都是前所未有之事。 但是今日这番言论,五殿下目光之深远是他未能企及的,当下永乐盛世便担忧起将来了。 这哪是什么目光之深远,只是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而已。 “张先启,东瀛是个岛国,位居我国东北部海上,两国实际上交集多年,从唐朝遣唐使开始,东瀛多次来访中原,想必中原的地貌人文,他们应该都有所了解,甚至都有详细记录在案,此次东瀛奸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派人在中原大地上扎根甚久,但是我们对他们却知之甚少。” “你不知我也不知,去了鸿胪寺问上一圈,多得到的答复和你差不多,少数几个会说东瀛语的可能知道一些,但是它的山川地貌,何处有港口,何处是城市,何处屯兵,何处产粮,我们一无所知,若将来有战事,我们连去何处登岸都不知道,摸黑抓瞎,如何抵御外敌。” 张先启明白了朱瞻墡的最终想法,这是要让他去东瀛将东瀛的这些信息全部整理好,送回来,但是这不是去做奸细吗?他可是堂堂文进士啊,若要他去做奸细,他放不下身段。 “殿下……是想让我去做奸细吗?”张先启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不,我要让你明目张胆的去东瀛,大摇大摆的走在东瀛的土地上,去了解他们的风俗人情,地貌江海,也要你去宣扬大明的文化,从文化的角度去将让一些东瀛人自发的亲近大明。” “殿下,这样的事情,可以做到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相信我可以的,我不是让你去做躲在暗处的奸细,而是去做代表大明的使者,大明驻东瀛大使。” 不是奸细就不用东躲西藏的生活,也不会损了读书人的风骨。 “殿下为何是我?”张先启有些好奇。 “大使得长期居于东瀛,必须是忠心中直之臣,舍命能谏者为先,也有足够有圆融贯通之能,若是个不懂变通的家伙,容易被人蛊惑,就会挑起两国矛盾,现在还非开战之时,也必须得是进士,因为要宣扬我大明文化,要叫东瀛人认为做大明人,高人一等。” “所以我选择你。” “先启惶恐,愿为陛下效劳,为殿下效劳,可家中有老母行动不便,若是远行,怕不能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朱瞻墡看向了紧闭的房门:“可否请老太太出门一叙。” 张先启犹豫了一会,将他的老母亲带了出来,坐在石椅子上。 老太太笑容和蔼,其实算下来也就不到五十岁,只是太过操劳,面容老些。 “老婆子腿脚不便,无法给五殿下行礼,还望五殿下莫怪。” 朱瞻墡好笑点头,然后将想要让张先启去东瀛做大使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中,迸发出光芒来。 郑重和朱瞻墡确认:“殿下,真的不是去做奸细的吗?” “大使不是奸细,反而是代表了大明的脸面。” “不是奸细就好,老婆子我养了儿子也不容易若是去做奸细,也浪费了这一身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学的文化,既不是奸细,是光明正大的官,去,先启,一定要去。”老太太激动的说。 “娘,可您这身子不舒服。” “妇人之言,你这么说不是让五殿下看笑话了?”张先启的母亲喝止了他:“娘含辛茹苦供你读书,是让你施展才华去的,是让你青史留名去的,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别忘了你爹临终时说的话,张家男儿要么护卫国家,要么进高堂之上谏国良策,五殿下看的起你,你怎敢犹豫?” 老太太在朱瞻墡面前严厉的训斥了张先启,张先启低头不说话。 朱瞻墡暗暗佩服这位老太太厉害,要不怎么能以普通家室培养出一个这么年轻的进士来。 张先启被训斥了一顿,忙行礼说:“殿下,是先启糊涂,能得殿下看重是先启的福分,先启定当竭尽全力。” 朱瞻墡看着张先启的母亲:“古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老太太与之这二位相比,毫不逊色。” “五殿下您这么说老婆之怎么当的起,老婆子没什么文化,只知道培养儿子要让他做国之栋梁才好,只是不知是何日出发。” “短则一月左右。” “呦那可得抓紧,先启还未娶妻,明日开始得多去看看,不,今日就去。”老太太着急了起来。 “娘!”张先启大男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的话让气氛愉快了许多,朱瞻墡望着这母子两,两人一句都没谈去东瀛做大使要什么赏赐,要什么官位。 他们没求,但是我不能不给。 “此去东瀛,我会让鸿胪寺派两个会说东瀛话的跟你一起去,你自己也得学,护卫随从等算上估计不下百人,此团队以你为中心,万事都得你担着,这担子可不轻。” “谢殿下看重。” 朱瞻墡又问:“你想要什么赏赐,我与父亲商量。” “臣惶恐,不敢要赏赐。” “认真做事的人哪能没有赏赐。” “殿下,先启能有幸为国出力,不敢求赏赐。”张先启再次推辞了。 “父亲与我商量过了,东瀛十年,或封疆大吏,或入阁拜相,若有其他要求尽可提出。” 张先启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颤抖了起来,鱼跃龙门的龙门就在眼前了。 这次他没有假惺惺的推辞。 “臣,万死不辞。” 朱瞻墡起身要走,又转过身放下一颗金豆子说:“置办几件好些的行头。” “以后在东瀛,你,就代表了大明!” ------题外话------ 求推荐票,求月票 ------------ 第144章 给我老实点 “你要见朝鲜使臣?”朱高炽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瞻墡。 此时距离李孝珠给朱瞻墡朝鲜使臣的密信已经过了几日了,没想到李孝珠再次收到了朝鲜使臣的密信,信中说李尚跟他们说了,李孝珠和朱瞻墡关系亲密,或许李孝珠知道一些关于蒸汽机的事情。 这才有了朱瞻墡跟朱高炽说要见朝鲜使臣的事情。 老实本分的朱瞻墡自然将密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朱高炽说了,将密信也递给了朱高炽。 朱高炽似乎不恼怒,平静的说:“这个李孝珠倒是有意思,什么都和你说了,不怕被罚吗?” “许还是看出了儿子善良且有责任心的美好品质。” 朱高炽被气笑了。 “不是打趣的时候,朝鲜使臣打听蒸汽机的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好。” “没什么好处理的,不过是打探罢了,也打探不到什么,而且朝鲜素来与我朝交好,现下北方战事将启,不宜另增敌人,若让北方团结一心,咱们也难受的紧。” 朱高炽颇为错愕,朱瞻墡这番见解:“你怎么想的吗?” “前两天见了姚广孝大师,大师跟我分析的。”大明皇室专用背锅侠得用上。 “现在确实不好与朝鲜交恶,但是不做警告,他们还会继续打探消息,真若是让人家掌握了蒸汽机的技术,对咱们百害而无一利。” 朱瞻墡倒是很乐观:“便是带他们去看了,碰了,他们也看不懂,不过也得警告一番,父亲给儿子点钱吧,我去和他们吃顿饭。” “你是舟山海战之后才赏了你不少银子吗?” “之前试做佛跳墙,都是些名贵材料,这不就花光了,而且毕竟宴请朝鲜使臣是公事。” 为朝廷做事,自然是得公款消费,还得我自己出钱,那我不成冤大头了。 申请了一笔资金,吩咐人喊出了朝鲜的使臣,这次还带上了李孝珠。 本来这种时候,必然是秦淮河吃个饭,但是碍于带着李孝珠只能找个高档酒楼,此事不能放在宫内。 “两位使者,一些简单饭菜,还望合胃口。”朱瞻墡点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招待两位使者。 朝鲜的使臣张宰和朴正焕两人面面相觑,受宠若惊:“外臣惶恐,何德何能与五殿下围桌而食。” “你我两国多年来交好,去年让两位公主进宫,若非没机会,我也想见见你们的王。” “王上一定非常愿意与殿下会面。”两人带着讨好的笑容,将姿态放得非常低。 朱瞻墡刚开吃就将几张图纸放到了桌面上:“对了两位似乎对于我们的蒸汽船非常感兴趣,这些是蒸汽船的图纸,两位如果喜欢尽可以看看。”说罢就自己吃起菜来。 张宰瞬间起身,朴正焕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眼神示意不可以。 这图可不能看,有命看就没命走了。 朴正焕侧着眼睛带着笑,看都没看图纸,用手缓缓的卷起来:“五殿下真是说笑了,我二人只是喜欢新奇事物,大明的蒸汽船如此宝贵的东西,我们怎么敢看呢。” 将卷好的图纸恭恭敬敬的递给朱瞻墡,这小子比张宰聪明些。 “那就好,父亲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说朝鲜使臣觊觎我大明蒸汽战船,妄图窥探机密。” “太子殿下明鉴,五殿下明鉴,我二人万死不敢。”朴正焕额头豆大的汗珠都冒出来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朴正焕阁下说的有理,我也与父亲说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朝鲜的使臣能是那种吃里扒外,不要脸的东西吗?肯定是有人诽谤,你们放心,父亲还是坚信你们的,上头没有怪罪。” “五殿下深明大义,五殿下深明大义。”两人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来,吃,吃吃。”朱瞻墡筷子一直没停,自己一个人吃的开心,两位朝鲜使臣面带尴尬的拿着筷子,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好。 见两人准备动筷,李孝珠此时将后来那封密信拿了出来,最开始的一封已经被朱瞻墡烧了。 这一下可给两人吓的都快尿裤子了,不敢相信自家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这什么啊?”朱瞻墡假装不知,继续吃着自己的菜。 “五公主!?”朴正焕惊呼。 李孝珠却没管他们:“这是两位使臣与我的通信。” 两人的心扑通一声如坠冰窟。 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这封密信足以坐实朝鲜意图窥探大明机密,他们两人死定了。 朱瞻墡一边吃一边接过了这份密信,只看了一眼封面,意图打开但是瞧了两人一眼,那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将信扔到了两人的面前:“这是你与你娘家人的往来信件,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能是谍报密信不成,两位使者自己收回去吧。” 两人忙不迭的将密信收回,但是心里更是震惊,这番表现说明朱瞻墡肯定是看过密信了。 若没看过,就算是不想看也应该还给李孝珠,现在却是扔给两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心里打着鼓,发着虚。 五殿下这一句东一句西,让他们已经分不清虚实了。 分不清虚实,看不清意图,便更加慌张了。 “吃啊,怎么不吃啊,不合二位的胃口吗?”朱瞻墡这一问,两人忙拿着准备筷子吃了起来。 李孝珠一副端庄的样子,坐在旁边,朱瞻墡见两人又拿起筷子马上说道:“二位回去还得和你们的王说一下,两位公主在大明过的都很好,做父亲的总是会担心女儿在外生活的不好,带句话也好安心。” “外臣明白。” “对了孝珠,你是几公主来着?” “殿下,我排第五。” “李尚是第几啊?” “是三姐。” “你总不会是假的公主吧。” 噗 两位使者菜没吃进去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朱瞻墡的问题拐了个大弯,总是从他们想不到的角度出现。 “回殿下,如假包换。” “那李尚呢?” 两位使者瞪大了眼睛,有些发慌,李孝珠缓缓的说:“那是我的三姐。” “哦,那就好,我就说总不可能派假公主来和亲,那不是把我们大明当冤大头了。” “对,对,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敢欺瞒于大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五殿下。”张宰和朴正焕被吓得不敢大喘气。 “诶,没说我二哥,是不是想欺瞒我二哥,那李尚是假的咯。” 两人被吓的豆大的汗珠往外冒:“也不敢欺瞒二殿下。” “那我大哥呢?” “不敢欺瞒于太孙殿下,三殿下,四殿下,汉王殿下,赵王殿下……”两人急忙补充,将知道的全说了一遍。 朱瞻墡边吃边听,等他们停下来了又说:“两位怎么还不吃,我都吃饱了。” 两人到现在拿起筷子又放下,基本一口没吃上,现下已经不敢拿筷子了。 “看来不合两位胃口,行吧,都撤了,招待不周,还望不要见怪。”朱瞻墡指挥人将一桌子酒菜全部撤走。 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被端走,两人现在也哪有心思关注这些吃食的东西,神情紧张,见朱瞻墡要走,慌了神赶紧去送朱瞻墡,将这位大爷先送走。 朱瞻墡上马车之前提醒了一句:“两位使者,朝鲜与我大明素来关系良好,我们大明的原则是自己有好东西吃也会送朋友,但是若这朋友不识趣,那一桌子好菜好饭,他一口都别想吃,何止是没饭吃,再有下次,连桌子都掀了。” 朱瞻墡的话很直白,里透着寒意,今日便是来给两人警告,也是给朝鲜警告。 两人恭敬的送走朱瞻墡,对视了一眼,咽了口水,再是一点旁的心思也不敢生了。 张宰小心翼翼的说:“大明朝的五殿下都这么厉害。” “你说五公主为何?” “嘘,从今日起不多问,不多看,不多说,若是惹恼了大明,咱们可是真回不去了。” 离开的马车内。 朱瞻墡对着闷闷不乐的李孝珠说:“今日之事,他们肯定会禀告你父亲,不悔吗?” “我本是被送出来的女儿,这辈子也回不去了,父亲恼我怒我,难道还会请求大明放我回去吗?” “若他真的请求让你回去呢?” “路上总能找个机会跑的。” “哈哈,我以为你是个蠢笨脑袋,没想到还是挺聪明的,你父亲想必等两位使臣回去还会多送些礼物给你。” 李孝珠叹气:“是吗?我还从未收过父亲送我的礼物。” “对了,李尚那边你自己和她谈谈,她与朝鲜使臣说了你知道蒸汽机的事情,这家伙可不是好人啊。” “殿下,为何您还留她?” 李孝珠的话让朱瞻墡有些吃惊,转而一笑:“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李孝珠低头不说话。 “你警告她一下吧,她还有用,而且对她出手就会连带到你,既然你向我表明了忠心,我说了我的人,我会护着。” “明白了殿下。”李孝珠眼中有着不一样的色彩。 朱瞻墡微微一笑,你们姐妹情深,我们兄弟何不情深呢,二哥找我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太子妃给他安排了这个朝鲜正妃,那得给他留着吧。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 第145章 满天要价 警告了一番朝鲜使者,朱瞻墡刚歇了一天就接到了东瀛使臣想要拜见他的消息。 下午在屋内躺椅上歇着的朱瞻墡咧着嘴一笑:“终于是熬不住了啊。” “殿下,您怎么猜到东瀛使团会来找您?”正在剥水果的楚儿不解的问。 “这几天我让鸿胪寺去和他们商量了多次关于租借岛屿的事情,催着他们给答复,我自己不露脸,他们急的不行,自然得想办法找我。” “那殿下您见他们吗?” “见, 不过不是现在,再拖他两天。” “殿下这是为什么?” “谈生意么,他越着急,越好谈价。” 朱瞻墡并不准备这么早和东瀛使团聊,而今日陈瑄求见。 奉命督建海军的陈瑄实则刚从济南府回来,之前都在协助运送物资事宜。 现在蒸汽船数量增加之后,粮草运输变得简单了许多, 陈瑄也在新年之后就赶了回来准备督建海军。 今日早朝陈瑄已经禀告了事宜, 但是下午还是来找朱瞻墡聊聊。 进门的陈瑄笑呵呵,难得见他这样一个人如此笑呵呵的模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毕竟从漕运总兵官正式升任了大明海军元帅,不管是从官职还是品级上来说都有提升,人自然开心。 “恭喜陈总兵了,哦不对,恭喜陈元帅。”海军元帅就品级来说位居兵部尚书之下,但是因为海军会是一个单独的,庞大的部门,所以朱棣也有意将海军与普通的兵部分开,这個职务也是个实权部门,而且将来发展前景巨大。 “殿下可别取笑我了,现在一头思绪理不清, 最近都快愁死了。”陈瑄嘴上这么说但是带着笑容。 “陈元帅在早朝时候说, 要以各地沿海卫所为主体建设海军, 我觉得挺好的啊。” “殿下还是叫我陈瑄或者陈总兵,陈元帅听着乖乖的,听人叫我总兵这么多年了, 还是觉得总兵听得亲切。” “总要改口的, 你也得习惯习惯。” 陈瑄带着甜蜜的苦恼一笑:“殿下,实话说,蒸汽船我坐过了,蒸汽战船我也就见过,没有使用其战斗过,这新式的海军肯定得围绕着新式战船建设,我这个做元帅的都还没试过,心里没个概念。” “这有何可担忧的,等过几天,你去船厂随便开一辆蒸汽战船来试试看不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殿下蒸汽战船是您的想法,想必海军的事情您也有了设想,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陈瑄这般虚心求教,朱瞻墡颇为欣赏:“陈元帅那句海军得围绕新式战船建设,我万般赞同,其实也不必如此苦恼,只需明白陛下建立海军的初衷和海军的发展方向两件事情就好了。” “还请殿下明示。” “陈元帅可知陛下建立初衷?” “护卫大明沿海,不被倭寇海盗所滋扰,护卫沿海居民。” 朱瞻墡摇着头说:“陈元帅,明人不说暗话, 与我就不用了说这些客套的东西了,你是当真不明白吗?” 陈瑄苦笑一声:“不敢妄图揣测圣意,但是我私自想,或许陛下是想要组建一支足以与东瀛,朝鲜,甚至西洋诸国开战的海军部队,存在于大海之上的威武之师。” 朱瞻墡纠正了他的说法:“是足以同时对抗这些国家的海军部队,我皇爷爷的行事风格你比我或许还了解一些,北方的鞑子敢犯边,从来二话不说就是御驾亲征,虽说劳民伤财了些,但是打的北方那些鞑子现在一个个见了咱们的大部队就得躲。” “沿海倭寇滋扰多年了,皇爷爷能忍下这口气?还不是因为太祖有令,东瀛等地为不征之国,我国在北方有强敌的情况下,也确实不宜再跨海而战,空耗国力,但是蒸汽战船初显威力,这就使得至少我们不用再受气了,按照皇爷爷的脾气,等腾出手来,倭寇们还敢闹事肯定是要教训一番的,这时候海军可不能落了后腿。” 陈瑄点了点头,朱瞻墡继续说:“陈元帅,部队操练时要事事配合战船演练,将来海上最大的依仗还是战船,以及火炮,火器。” “殿下,听闻新式的火器威力极大,不管是北方战场还是舟山海战都显了神威。” “恩,新式火器有着刀剑等兵器难以企及的优势,将来训练兵士,不单单要看中个人武艺,还得选择对于这些新式武器使用能力强的人来,还得专门培养指挥人才。” “我记得陈元帅之前就给皇爷爷上奏过,想要给军队中的军户子女提供上学机会,我觉得可以选择军队中优秀的年轻人,让老的将军们教授他们战术战法,以经历过的实战来讲解,培养一些懂得战术的人分到各个队伍中去。” 陈瑄有些激动:“殿下此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准备上书陛下。” 两人达成了共识,新建的海军部队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 配备了新式战船,新式武器,能够跨海作战长线补给的海上部队。 聊完了正事,陈瑄犹豫了一会,有些尴尬还是开口说道:“殿下,听闻您将北线采购棉花的事情交给了湖州曹家来做。” 朱瞻墡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恩,她们做的很好。” “殿下…曹家负责人是莪的妹妹,我有督管漕运,议论纷纷的人不少。” 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不是议论他以权谋私,毕竟这件事情都是朱瞻墡下的主意,而是议论纷纷朱瞻墡。 但是这些人胆子小,正面议论朱瞻墡是不敢,就只能诽谤曹家母女对朱瞻墡下了迷魂药,曹家母女以色侍人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曹家这等于是垄断了军需棉花生意,这难免引得别人红眼,故意散布谣言的人也不少,这其中也有不少构陷的。 “陈元帅从来大公无私,旁人的议论不必理会。” 陈瑄不知道朱瞻墡是真不懂还是不在意,那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他有些着急。 “殿下,人言可畏,怕是这些议论到时候传到太子殿下或者陛下耳中变了味,有人存心构陷也并非不可能。” 朱瞻墡依旧是不在乎的模样:“没事的,父亲那边知道是我让曹家去做的,若有构陷你的折子,我会扣着的。” 太子爷知道?陈瑄一脑门子的疑问,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搞的什么事情。 朱瞻墡亲自给陈瑄沏了一杯茶:“陈元帅,行得正坐得直,便不必怕了。” 男人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不行。 但男人犯的错里面,贪财好色应算是通病,也最好理解。 春寒似水,比起严冬温柔了些,化了的雪浸湿了宫内的各个角落,阳光仍穿不透这份寒凉,朱瞻墡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殿下今日起早了些。”楚儿端过来一碗温水,朱瞻墡含在嘴里咕噜咕噜而后吐掉。 长腿小厨娘准备了清粥,朱瞻墡早上最是喜欢吃清粥。 就着春日的微寒喝一口热粥,舒服! 院内也已长出了些许青葱嫩苗,万物一切向好。 小生双手捧着一把东瀛的太刀:“殿下,今日一早足利义教派人送来这把刀,他说是东瀛的宝刀羽村斩,特地来献给殿下。” 朱瞻墡接过刀,拔刀出鞘,东瀛的刀和大明刀有极大的差别,东瀛的刀细,这柄刀阳光下刀刃仍有寒芒闪烁,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东瀛的制刀工艺很大程度上受到唐刀的影响,他们的基础工艺肯定和大明没法比,但是这柄刀的制作者想来手法确也高超。 毕竟是送皇孙礼物,总不好送金银,只得忍痛将自己的名刀送了出去,求见朱瞻墡。 太刀归鞘,朱瞻墡微微笑着:“看来没什么可以压榨的了,就这样吧,小生让人带话给东瀛使臣,今晚秦淮河夜游,帮我包个船,正经船。” 秦淮河最近因为查奸细的事情惨淡的很,生意也不好做,还得时常被人盘缠。 正规的酒肉场所都还好,倌人们都是登记在册,持证上岗,赚到也都是辛苦钱,那些不正规一点,或者有些没登记在册的,就没这么好过了。 见一个抓一个,进了大牢仅次于进变态老爷的房。 清倌人,红倌人近来接待客人都少了,他们不知道朝廷在查什么,人人自危。 青黄都不接的日子,可是苦了一众虔诚的美人香香客。 为了招待东瀛使臣朱瞻墡包了一艘游船,当然不是二叔带自己去过那种,最多只有弹弹琴的乐师而已。 秦淮河上一艘游船,船上站着不下二十个精锐锦衣卫,全是来保护朱瞻墡的。 “来吧,坐吧三位。”朱瞻墡招呼三位使臣坐下。 足利义教等人畏手畏脚,等着朱瞻墡先落座,而后才敢坐了下来。 帘后有人抚琴,琴声袅袅,似清婉低述的姑娘。 “三位使者找我何事啊?”朱瞻墡明知故问。 足利义讨好的笑着开口:“五殿下,之前在新年宴会的时候您曾说要与我们东瀛互相租借一座小岛。” “对啊,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安排下去了,前几天他们来说我说,寻了足利阁下,但是阁下一直未会面,一直没商量个结果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脸一红:“前两日风寒,怕传染了其他人。” “哦,原来如此,他们还和我说东瀛使者避而不见,有失礼节。” “五殿下明鉴,我等万万不敢。” 朱瞻墡大大咧咧的说:“我肯定相信阁下的,只是旁人闲言碎语多,传来传去就变了味了,还是早点商量下来比较好,我们出舟山岛,别看地方不大,和大明近的很,到时候来往也方便,你说是不。” “是,是。”足利义教只得硬着头皮先应话。 “阁下东瀛准备出借那块岛屿?”朱瞻墡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追问。 三人尴尬对视了一眼,今日是来找朱瞻墡商量取消互相租借岛屿,但是朱瞻墡这表现,如果直说肯定会得罪这位五殿下,自己几人有没有命回去不知道,东瀛也会和大明交恶,毕竟租借岛屿的头是他们自己起的。 足利义教想好了一套说辞:“五殿下,租借岛屿的事情还等我等回到东瀛之后禀告了天皇陛下才能做决定,毕竟我等只是使臣。” 朱瞻墡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怎么?你们有权利可以像我们租借,就没权利可以租借给我们?” “不,不,不,五殿下别误会,我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做不了主,还得回去禀报。” 朱瞻墡不出意外的变得恼怒:“那这样吧,你们两人回去问清楚了再来,足利义教阁下就在我大明多留一段时间吧,等到有消息了再回去。” 三人料想到了朱瞻墡不可能轻易松口,足利义教的身份在东瀛十分的尊贵,历史上他以后也将会是室町幕府的第六代将军,单独留在大明,这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我等二人留下吧。”另外两人说。 “谁留下有什么差别,是留在我大明做客,又不是做人质?难道足利阁下还想回了东瀛就不认这档子事情了?不行,就足利义教阁下留下你们两人明日就启程回去。”朱瞻墡言辞坚定地说。 几番劝说无果,足利义教心灰意冷。 互换岛屿东瀛绝对不可能接受,实在谈不拢的话三人也就打定了老死大明的准备。 不得不说东瀛人忠心程度上来说还是可以的。 朱瞻墡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就叹了口气:“哎。” “殿下何故叹气?” “还不是我们大皇帝陛下对东瀛的旨意。” “是何旨意?” “三位可知道为什么我们愿意和你们互相租借岛屿,这天高路远的,要去一趟都麻烦的很,只是为了完成陛下的旨意而已。” 听着朱瞻墡话锋的转变,三人机敏的察觉到可能还有余地,本来已经死去的念想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五殿下不必苦恼,可以将事情说出来,我们三人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多个人想总多个对策。” “也对。”朱瞻墡卖完关子这就说了起来:“我皇爷爷就是想要让周围所有的邻国能够和我们友好和睦的相处,想要让其他国家的人学子也可以来我们大明考科举,考中的进士还能在我国当官呢。” 三人眼神闪烁,足利义教忙不迭的笑脸相迎:“这可是大好事啊,大皇帝陛下不愧是大皇帝陛下,能为周围四邻着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之贤君啊。” “事是好事,但是有朝鲜考生的先例在前,考中了进士,连大明话都不会说,这不是白搭?所以陛下要求我等去邻国建立大使馆,建立学堂,教授学子文化,再进大明考科举,这便是我们愿意和你们互相租借小岛的原因了。” “我们还得到岛屿上去建立学堂,劳心劳力的,请人都得不少花费。” 足利义教眼珠子一转,自以为非常聪明的说:“殿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办法。” ------------ 第146章 咱们工人有力量 足利义教眼中迸发出睿智的光芒,他觉得是时候展示自己的外交才能了,是时候发挥自己天才一般的头脑了。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朱瞻墡满脸的“错愕”,虚心求教。 足利义教开始侃侃而谈:“五殿下,大明大皇帝陛下,愿意让我们国内的学子们也可以来大明考取功名,此举我等万分荣幸, 是我东瀛读书人的幸运,我一定鼎力支持,我愿意为贵国单独提供一大块土地建立学堂。” 朱瞻墡面露“震惊”:“足利义教阁下,这可如何使得?” “五殿下,这是我们的分内之责,毕竟贵我两国相交甚好,这点如果都做不到, 就算是天皇陛下犹豫,我自己出钱也一定替您做好,而且您看岛屿距离东瀛本土也较远,水路不便,学子们多有不方便,不如这样吧,地方就选择我们的国都吧。” 朱瞻墡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主动,自己都不用讨价还价了,但是总得装一下样子。 “好是好,但是……”朱瞻墡还是摇了摇头。 “五殿下还有何顾虑。” “东瀛与我大明毕竟不同,我们有我们的礼数制度,我们的教书夫子们过去了要守着你们那边的规矩制度, 怕是难啊,毕竟这些夫子们一个个都是文人,你也知道的文人规矩多, 一旦触犯了他们认定的礼数,总是麻烦, 还是租借岛屿吧,自由些。” 足利义教怎么可能看着出现的机会溜走,和己方两人对视了一眼,叽里咕噜的商量了几句。 足利义教说:“五殿下,您看要不就算在东瀛境内您们大明的教书夫子,使臣,皆按照大明律法行事,我们也不多加干预。” 这相当于承认了大明使臣在东瀛的超然地位,没想到这個轻松能答应这种条件,看的出来他们是真的急了。 “真如此?怕是不好吧,虽说我大明使臣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但是在你们国内若是不按你们的规矩,你们国内的大臣们怕是心生怒意,反倒是毁了两国友好邦交。”朱瞻墡再次摆手拒绝。 “殿下,谁敢多嘴,我砍了他。” 三人开始疯狂劝说朱瞻墡接受这个主意,但是朱瞻墡一直摇头叹气说着不妥,但是也没有严词回绝。 他们觉得这个主意极好,现下也是不敢提租借大明岛屿的事情了,怕一提朱瞻墡连这点犹豫都没了, 只要先能将这件事情忽悠过去交差就行了。 至于大明派使臣前往, 详细他的哥哥足利义满会非常开心,不就是个学堂么, 不就是个大使馆吗?土地能值多少钱。 最终劝说了两刻钟,朱瞻墡叹了口气说:“三位的好意我都明白了,此事呢我也不想你们为难,只是皇命在身,也请三位理解。” “这样吧,你们的这个想法我会去和父亲谈谈,明日再给你们一个答复。” “万分感谢五殿下。” 这一餐公款吃喝也给朱瞻墡吃的不错。 话说最近好像公款吃喝有点多了,还是得注意一下。 回宫之后将事情告知了朱高炽,朱高炽胖脸一笑:“派人去东瀛的事情也算是定下了,只是此去说凶险也是凶险的,安排的使臣和教书夫子都得好好奖励一番,张先启昨日让他进宫见过了,我也甚是满意,赏了他一所大宅子,也许了他锦绣前程,但是没准他夫人随行,带着夫人终究瞻前顾后做不好事。” “啊?夫人,他有夫人了?” “怎么,原先没有吗?” “前几日儿子去和他商量的时候还是没有的,他母亲说要赶紧给他找媳妇,这也太快了。” 朱高炽哈哈一笑,身体好起来之后,情绪也变得格外的好:“传宗接代情理之中的事情,此事就这样定下了,尽快送东瀛使团归去吧。” “明白。” 朱瞻墡隔了两日,晾了焦急的东瀛使团两天,才来找他们。 足利义教等人可是等急了。 朱瞻墡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足利义教阁下,事情总算是定下来了,这两日我与父亲可是没日没夜的研究该怎么办才好,这两天基本都没睡觉。” “殿下辛苦了,可是有结果了?” “恩。”朱瞻墡点点头。 “陛下那边估计还是不愿意的,哎。”朱瞻墡此言一出,三人心都凉了一大半。 “但是……” 世间万事,必有但是。 “但是,足利义教阁下这个点子实在是太好了,我父亲思来想去觉得真是天才一般的主意,既能维护两国友好邦交,又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你们也是知道我父亲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太子,最终他还是决定就按照足利义教阁下的办法来做。” “太子殿下圣明,太子殿下圣明。”足利义教急忙高呼。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足利义教阁下,你们也准备一下,莪让鸿胪寺准备一些懂东瀛语的人一起随行,也准备了一些礼物,不日随你们一起去东瀛。” “殿下太客气了,殿下救了我等的命,哪敢再要礼物。” “外邦使我大明者必以礼待之,阁下也别推辞了。”让人空着手回去,这不是丢了朱棣的脸。 按照朱棣的性子,很多使臣来了,带回去的东西比他们带来的还多。 气氛瞬间变得融洽,东瀛使团闭口不提租借岛屿的事情,再提的话怕大明反悔,这趟能这样至少能安全回国了。 朱瞻墡继续说:“阁下,我父亲呢爱民如子,这些出使东瀛的官员,教书夫子也是我大明的子民,我们也不要求特权,但是有一点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下。” “殿下您说。” “大明人只受大明法律审判。” 朱瞻墡的话不容置疑,而这本来也就是足利义教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事情,自然一口应下。 见他们没有异议,朱瞻墡又拿出了一张图纸,摆开:“这是这两日让宫中画师画的大使馆的图纸,大使馆就是我国使臣和教书夫子以后在东瀛活动的地方,还望足利义教阁下回去之后加紧督建,当然所用钱财在礼物中会带上,超出结余部分归三位处置。” 给了巴掌也得给点糖,不然人家怎么会给你办事呢? “殿下,大明画师真厉害,两日时间就能画出这样的画来。” 朱瞻墡反而有些尴尬了:“这图纸本身宫内就有,稍微修改一下而已。” 几人今日相谈甚欢,足利义教等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这是中原大地第一次正式的派使团驻扎东瀛,朱瞻墡虽说不需要特权,但是给的条条框框意味着使臣是需要特权的,派人出使说明了重视,自己代会了大明的使臣,在自己国内声势也会更高。 能与大明友好邦交,对于他哥哥在东瀛的统治有极大的助力。 此时得到了通知的张先启到了这里,朱瞻墡便给他们介绍:“这位就是以后我们驻东瀛大使馆的大使,张先启,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 “张大使,年轻有为,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 “足利义教先生谬赞了,早听闻阁下刀法高超,等到了东瀛还望阁下不吝赐教,教授我几招。” 足利义教略带笑容的错愕:“哦?张大使居然知道我?” “这两日在学东瀛语,东瀛语的老师和我说了阁下的事。” 一下子就打成了一团,朱瞻墡庆幸没有选错人,张先启的确能够圆融贯通,只要立场坚定,他是作为外交官的好人选。 东瀛使团的事情算是落定了,正在忙碌的准备大使团和去东瀛的事情,张先启还是个让人放心的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和足够的圆融,才一两天就和东瀛使团的人熟悉了起来。 跟着鸿胪寺学东瀛语的时候,也学习了东瀛的部分历史和习俗,进士出身的男人,学习能力也极强。 朱瞻墡终于空出手来去了江边的工坊。 此时张三等人已经在工坊了,明朝可没有寒假暑假,不管是官员还是工人,休息时间可比现代少的多,这年代要是给普及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日,肯定马上动荡起来。 毕竟就算是现代,都没有真正普及下来双休日工作制,996YYDS。 朱瞻墡的到来让工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因为朱瞻墡的出现,蒸汽机厂的出现,工人们待遇和地位都直线提高,一段时间不来又多了很多的年轻工人,这些人还未见过这位五皇孙,对朱瞻墡都好奇的很。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朱瞻墡将电话机在这里尝试了一次,当听到电话机里面真的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众人纷纷惊呼,而后是议论纷纷。 “哇,太神奇了。” “电话机太神奇了。” “是五殿下太神奇了。” “五殿下,说两句。” “五殿下,说两句吧。” …… “好了,好了,大家先不要吵。”张三站出来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殿下这些工人们对您可都是仰慕的很,您今天要是不说两句,怕是大家都不肯放您走了。”张三笑眯眯的说着。 看着下方用仰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工人们,朱瞻墡心有所感。 “诸位,诸位。”随着朱瞻墡的开口,下方的人停下了躁动,侧耳倾听。 朱瞻墡大声的问:“咱们是谁?”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朱瞻墡又问了一遍:“咱们是谁?” 有个年轻人喊了一声:“我们是蒸汽机厂的工人。” “对,咱们是蒸汽机厂的工人,船厂的工人,冶炼厂的工人。” “大家要坚信,咱们工人有力量。” 咱们工人有力量! 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句话自朱瞻墡的口中说出,仿佛有额外的力量,他可是皇孙啊,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家宗室,生的尊贵,养的金贵。 但是他说咱们,你和我是一样的,是咱们工人。 心中登时升起一股豪迈之情,人群中有年轻热血者,振臂高呼:“殿下说的对,咱们工人有力量。” “对,咱们有力量。” 工人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安静,安静,殿下这才说了一句话,你们就冒出千句万句来,还让殿下怎么说话。”张三又得维持秩序。 “我们这不是激动么。” “哈哈哈。” 气氛更热闹了些,但是不一会又安静下来继续听朱瞻墡说。 朱瞻墡回忆了一下歌词,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盖成了高楼大厦,烧热煤矿起大船,改造得世界变了样。” 一段话下来,工人们纷纷屏气凝神听着朱瞻墡继续说。 “发动了机器,轰隆隆地响,举起了铁锤,拿起了锄镰,造成了枪炮送前方。” “咱们的脸上发红光,咱们的汗水往下淌,咱们工人有力量。” 仅仅几十个字说的工人们感觉像是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那一个个意气风发。 下午的锤子敲的格外有劲。 是咱们工人建设了国家,是咱们工人打造的武器船只,咱们在改造世界,咱们充满了力量。 不单单是年轻的工人们,从一开始跟着朱瞻墡造蒸汽机的张三等人也是感觉到力量,因为朱瞻墡不是那种光讲的好听的人。 从一开始这位身份尊贵的小皇孙,从未摆谱拿乔,跟着他们这群没有官身的工匠一起研究蒸汽机,人是懒了点,但是从未从他身上感受到过一个皇孙对于工人的轻视,反而对他们颇为尊重。 这年代别说皇孙了,一个县官家的公子,富商家的少爷也是对他们多有看轻。 朱瞻墡对他们的尊重也换来了他们打心底里对朱瞻墡的尊敬。 他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公子。 虽然他贪玩,懒惰,嗜睡,还在郑和府上养了清倌人,但他仍是一个好殿下。 短短几句话,群情激昂,朱瞻墡不由的感慨,多背几首歌穿越回古代也是有好处的。 张三吩咐这群激昂的年轻人回去工作,然后单独陪着朱瞻墡和几位技术员一起研究朱瞻墡带来的电话机。 朱瞻墡再次详细解释了一遍电话的原理。 “殿下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殿下这个话筒和听筒可以用铁制代替。” “殿下您看着隔膜可以选取更轻薄坚韧的来代替,可以尝试更好的牛皮。” “隔膜可以扎的更紧。” 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工匠,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明最高的制作工艺,虽然不一定都理解的电话的原理,毕竟电力这东西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这工匠多有自己擅长的项目,有木工,铁匠,武器师,至少在制作工艺上比朱瞻墡在宫内和太监宫女们做出来的要好的多。 东西做的细致,效果也会好很多。 议论纷纷的时候,朱瞻墡就让他们议论,这些工匠们的讨论还是很有价值的,发散自己的思维,增加创造力。 好主意总是在讨论中产生,或者在穿越前就记下来。 等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朱瞻墡才继续说道:“张三,我是这么打算了,用蒸汽机烧煤带动发电机转动,这样就可以持续的产生电,这样的话随时可以通话。” “应当可以做到。” “还有我部主要两端通话,我需要多段通话,需要几十台电话机。” “啊?殿下,这可如何去做?” “设立一个总机,所有的电话机都连接线路到主线路上,当需要通话的时候,总机接线员根据通话的要求接通对应的电话机电路,这样的话一台电话机可以拨通很多台电话。” “好想法啊,殿下!”不由的有人惊呼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好想法,不过是看过谍战剧里面接线员的画面记下来了而已。 “诸位,接下来电话机的制作就交给大家了,咱们分成几个分开的部分,发电机一个部分,听筒话筒一个部分,电线一个部分,因为用蒸汽机发电,电量大,大家也得注意安全,最后接插电线一个部分,分开研究,然后一段时间汇总一次。” “殿下圣明。” “张三这可是太子殿下重点关注的项目,一定要好好的重视,尽快做出来,我也会常来工坊。” “是,殿下。” 朱瞻墡分开多部门研究也是为了开始发展流水线作业流程,虽然现在机械化程度低,但是随着蒸汽机的发展,流水线是必要的,而且今日看了蒸汽机厂和船厂的流程之后,朱瞻墡觉得流水线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将事情分了下去,朱瞻墡带着张三在较高处看着蒸汽机厂对着他说:“张三我有意拆分蒸汽机厂变成了我刚才说的电话一样多部门,流水线生产。” “殿下流水线是什么?我只听说过秦淮河漾楼的流水宴。” “什么是流水宴?” 张三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听人说的,就是一个个轮流来…来…来敬酒。” 人的欲言又止里总是写满了故事。 “张三你变了!?” 男人有钱就会成为更好的男人。 ------------ 第147章 流水线和为你打CALL 朱瞻墡对于张三有些无语了。 “你以后少去这种地方。” “殿下我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 “行行行,说正事,流水宴,不是不是,说流水线的事。” “殿下,您说。” “今日一圈下来,咱们蒸汽机厂整体运转良好, 但是效率还不够高,当然不是说你们做的不好,只是我想接下来将蒸汽机的每一个部分都拆分开来,精细化制作每一個部分。” “殿下我不是很明白。”对于这种新的工业生产模式,他无法第一时间理解。 “就拿刚才的电话机分解举例,我打算将蒸汽机的制造也进行多步骤拆解,活塞, 连杆,冶炼工艺, 金属材料,等等尽可能的细化,然后由你作为总工程师对整个环节进行把控。” “这样说吧,这些东西都可以单独设立工厂,而蒸汽机的组装在这里进行,这个蒸汽机厂将变成一个最终的组装车间。” 张三提出的疑问:“但是殿下,这样都分开了,会不会大家互相的沟通不好啊,做出来的东西不适配怎么办?” “不,只会更好,这些工厂不单单是生产这么简单,还有需要他们不断的提升各部件的功能, 总工程师也就是你这边需要给他们现在蒸汽机运行不足之处的意见反馈,那些地方需要改进, 而改进的点精细到每一个部位, 让他们不断的从材料也好,制作工艺也好去提升部件的性能,从而达到更好的性能。” 张三仔细的想了想, 觉得朱瞻墡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办法他没试过,不敢下决定。 朱瞻墡则是继续说:“这些零部件到了工厂之后,精细到每一锤子是谁来敲都有人员名单,从而提升制造的效率,从那头到这头,一条线下来,这叫流水线。” “蒸汽机的需求量旺盛,我们需要更大的产能,更高的效率,所以必须改变现在的生产模式,专人做专门事,冶炼厂产生基础材料,零部件部门生产零件,蒸汽机厂组装测试,所有的流程进行优化,将工作细分之后,对于工人们的个人技术要求会降低,人员门槛降低, 招人就更好招。” 张三听完万分佩服的说:“殿下奇思妙想, 我等是万万比不上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按照殿下的想法来做。” “嗯,慢慢来就好。”转换生产方式不会那么简单就能完成,朱瞻墡几句话一个提议,张三接下来几个月都有的忙了。 改进生产方式的必须的,拆分生产好处多多,而且被人偷窃技术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来蒸汽机组装厂偷图纸,偷到的只是组装图纸,还得精细零部件,去零部件厂偷图纸,得一个个去偷,这样的话变相的保密效果反而是提高了。 朱瞻墡又跟张三去看了飞梭织布机,在演示之下,飞梭织布机开始了运转,现在的技术有限,所以不能全速运转。 “殿下我们还在寻找更好的飞梭穿梭的方式。” “现在这个织布机可比原来快多少。” “大概在八到九倍。”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生产工具提升就大幅提升生产力,这样一台机器就可以顶上之前八个女工,而且只要有人看着,可以全天候工作,实际提升的效率还要更高。 “织布机卖给曹家了吧?” “是的殿下,暂时未对外销售,只有曹家有。” “恩。”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朱瞻墡和曹家小姐的关系,议论纷纷的不少,暗中诋毁曹家母女色诱皇孙的也不少。 朱瞻墡想了想说:“织布机现阶段应该够用了,后续主要以长期工作能力,运行持续性为主就好了,不必要大肆修改。” 一次性不能跨度太大,生产力提升了,需求也得给一段时间刺激起来。 “好的,殿下。” “殿下,今日有空,再带您去看看新东西。”张三卖个关子说。 “哦?什么东西。” 张三带着朱瞻墡来到一个单独的仓库,之前这里是没有东西的,现在却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疙瘩, 这是一个巨大的蒸汽机雏形,现在还没建造好,几乎只有一个骨架,这年头要做这种大型器械,对于整个冶炼,制造来说压力都极大。 “殿下之前已经许久未来了,因为郑和大人今年要下西洋,所以我们也在加紧研制可以用于宝船的蒸汽机,要带动那样一艘大船,可是费劲的很。” 宝船太大了,蒸汽机也得大,而且要使用明轮,船身也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进,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佩服于工匠们的建造实力,朱瞻墡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 “预计今年都不一定可以建的好吧。”朱瞻墡发出了疑问,毕竟就算蒸汽机做好了还得测试,而后配合宝船改进,这工程实在是大。 张三苦笑着挠挠头:“郑大人预计今年冬天带领船队再下西洋,还有些时间,我们会用尽全力做出来。” 这大家伙将会是蒸汽机厂今年的重头戏,如果真的能将这个大家伙做出来,对于整个工厂的能力会是一个极大的提升,很多东西都得在摸索中开发出来。 蒸汽机的前景必然是一片的光明。 …… 二十日后的长江渡口,朱瞻墡前来送别就即将前往东瀛的张先启和东瀛使团。 此次出动了三艘船,但是没有蒸汽船,就是普通的船只,带着送给东瀛使团的礼物和张先启的大使团一起前往东瀛。 张先启和他刚娶的媳妇依依惜别,朱瞻墡就不去破坏这你侬我侬的场景了,而是走向了东瀛使团。 足利义教对着朱瞻墡行礼:“五殿下。” “阁下,对于我大明的礼物可还满意。”朱瞻墡看着三艘船上装的满满当当的。 “大明厚礼相赠,我等深表谢意。” “等到了东瀛之后,张先启等人还得你多多照顾。” “殿下您这就见外了,先启兄近日与我交流,真是知己恨晚,千杯不足啊。” 朱瞻墡可不信他这鬼话,能在将来当上将军的人可不是表面上这种善茬,只是因为在大明,异国他乡,只得委曲求全。 “足利义教阁下,希望将来我也能去东瀛看看,咱们两国友好往来,此次是信号,将来通商也不是不可能,万事得看此次使者之行的情况做后续事宜。” “殿下放心我明白了。”足利义教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朱瞻墡的话。 朱瞻墡望着江面再次缓缓开口:“足利义教阁下,若张先启等人在海面上,在东瀛发生意外,或信件无归,我都将怪罪于阁下。” …… 春日清晨,万物向阳而生,宫墙的缝隙中长出了细嫩的枝丫,俏嫩青翠刚刚冒了头,一只白嫩的手伸出便将之掐断了。 胡尚宫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大家小心仔细些,今日宫墙边上这些杂草一点都不可留。” 宫女太监们在清理,因为事关朱瞻墡的事情,她自己都动手带动他人一起帮忙。 她和站在不远处的朱瞻墡对视一眼微微带着笑意。 朱瞻墡正在和张三等人整理摆放电线的事情,经过一月有余的研究,第一批电话要装到宫里来了。 二月下旬天气渐暖,水气也足,朱瞻墡和张三等人正在规划电线的路线。 经过近两个月的制作,第一批的电话已经完成了,电线依旧使用的是铜线,听筒和话筒都做的精细化处理,现在不仅好用了一些,而且制作的更加漂亮。 “殿下,我们试过了蒸汽机带动一直通电的情况下,电线比较危险,所以铺设的电线现在都用木板做成通道关在里面,木板的内侧还贴了牛皮纸,防止有人触碰被电伤害到。” 朱瞻墡点了点头,人类早期电线都是裸线,毕竟没有制作绝缘层的能力,但是深宫大内都是贵人们,所以还是想尽了办法来做保护。 此时朱高炽抱着他的白毛阁大学士走了出来,电疗看来还是真的有效,朱高炽的身体现在依然恢复如初,笑呵呵的模样满是服气,看起来最近又长胖了些。 因为生病吃药瘦下去的体重,没几天就反弹了回来。 吃胖容易,减肥难。 手抚摸着白毛阁大学士,大学士汪汪叫了两声,又趴着睡觉了,嘉兴郡主一溜烟跑到了朱瞻墡的身边:“五哥,这又是什么古怪东西。” “这叫电话机。” 朱瞻墡满怀疼爱了摸了摸嘉兴郡主的脑袋,小姑娘越长越可爱,性格也讨喜的很,宫内的贵妃娘娘们多也喜欢她,别看她小,一月下来单单诸位妃子的赏赐就不老少,有了新鲜的东西多也要喊她去看看,分些。 “瞻墡啊,这电话可是有大用处,一定要做好咯。”朱高炽笑着吩咐了句。 “父亲放心,父亲随我来。” 朱瞻墡带着朱高炽到了一间房间内,里面现在正在搭建总台,一个个电线的接口上分别写着,陛下,太子殿下,太孙殿下,二殿下等等人住处的名字,还有奉天殿,奉天殿书房这些地方。 “父亲,这里是总台,当您拿起电话要呼叫的时候,会先接到总台,总台会根据您的需求为您接通打向哪里的线路,这样的话您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给二哥四哥打电话。” “好,考虑的周全,如果都得一根根拉线,宫内都得布满了电线,这东西好呀,过段时间重重的赏你。”朱高炽满意的拍拍朱瞻墡的肩膀。 边上的朱瞻埈脸色不怎么好看,父亲可从未如此满意的夸过他,明明他一直都非常努力,但是总是不如这个五弟,一起监国五弟明明肆意妄为,还偷跑出宫去参加海战,但是到头来雷声大雨点下,略施惩戒也就过去了,瞧着朱高炽这样子,根本没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朱瞻埈总觉得自己有一股子怨气,为了找找存在感就说:“父亲,现下冬雪消融,江西的匪患应当去镇压了,匪患时间太久恐成气候。” 朱瞻埈岔开了话题,朱高炽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了眼朱瞻埈说:“你想亲自去?” “是的父亲,江西区区匪患,一直剿灭不了,请下令儿子巡抚江西,整顿官场。” 朱瞻埈这番话可是给朱瞻墡都吓了一跳,整顿官场哪里是他一个愣头青能做的,朱瞻墡也不敢去搞。 整顿官场可比剿匪困难的多,一个个老谋深算,一个个盘根连枝,别说朱瞻埈的,三叔朱高燧每次去巡抚都头痛。 本以为朱高炽怎么样都不可能同意。 但是朱高炽这次一反常态同意了让他去:“既然你想去的话就去吧,能做好了也重重有赏。” 朱瞻墡立马面露笑容:“多谢父亲,我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事情漂亮是给人看的,主要是得把事情做实,将问题解决好,明白了吗?” “儿子明白了。” 朱瞻墡这就领了差事去准备了,他想象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替天巡抚的威武模样,一定不会输给了二叔三叔,也不会输给了自己的大哥,更不会输给五弟。 看着朱瞻埈义气风发的背影,朱瞻墡提醒了一句:“父亲,二哥恐怕不是那群官场老手的对手。” “你二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不让去碰一鼻子灰不会死心的额,让他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这点上你比他强。” “哦是吗?”朱瞻墡不解,自己明明都偷跑出去了,怎么朱高炽还觉得自己比他强。 朱高炽解释说:“你这性子,见了南墙绝不撞,翻墙挖洞绕道,都有可能。” “父亲谬赞了。” “没有在夸你。” 电线的铺设不是一个小工程,而且在宫内所以处处小心翼翼,从一大早开始,算上太监宫女两百人,一起铺设搭建,到了黄昏的时候才算是弄好。 朱高炽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看,在自己的书房内拿起了电话给朱瞻墡打了个过去。 “瞻墡在不在。” “在的父亲。” “这声音比你之前做的那个可要清楚的多了。” “父亲,工艺在改进,会越来越好的。” “很好,继续做。” 朱瞻墡细细思考了一下,电话不能光在宫内做,比如让电话机做成盈利性项目才能继续可持续性开发,先想到的当然是诸位王公大臣们。 第一波韭菜割这些人那是极好的。 朱瞻墡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总台然后说:“帮我接内阁。” 不一会电话被人接了起来,对面的人是内阁首辅胡广,胡广还是第一次用电话,有些手足无措。 “喂,喂,对面是谁在啊。” 胡广听到话筒里面的声音,犹豫了一会说:“是五殿下吗?老臣是胡广。” “胡阁老啊,吃过晚饭了吗?” 胡广清了清嗓子:“回殿下,正准备回府去。” “胡阁老辛苦了,莪就是试试看电话是否好用。” 这是胡广第一次接触到电话这东西,没想到真的有千里传音之能,瞬间心生惊喜,这东西可是能省下不少功夫。 “五殿下,这种叫做电话的东西不知道是否价格及其的昂贵?” “贵?不算贵,宫里这么大全做下来也就六七百两银子的样子。”朱瞻墡这还是报了虚高了,其实成本就是听筒话筒,电线,蒸汽发电机等等东西,不算上研发成本的话其实不到二百两就足够了,但是得算好利润呀。 一开始报价报低了以后就不好提价格,而且这些大臣各个富得流油,不宰他们宰谁呢? “不知道老臣的家中是否也可以装上一份这样电话,老臣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就是简单些的通知一下家里人也是好的。”胡广对于电话机果然感兴趣。 “自然是可以的,胡阁老明日有空吗?有空的话我让工匠们上门去看看你家院子,看看怎么安装好。”朱瞻墡一口便应了下来 “岂敢劳烦五殿下。” “胡阁老为国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明日我亲自带人上门,正好也拜访一下胡阁老。” “殿下,这可怎么使得,老臣……” “胡阁老就这么定了。” 朱瞻墡挂断了电话,胡广小心翼翼的将电话听筒和话筒放回了原位,围着电话机转了好几圈,仍觉得神奇。 在他这年纪的人看来,这无异于千里传音的神仙法术,但是这位小孩子般的五殿下,却看似非常轻松的制作了出来。 不得不感叹时代在发展,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变化的话怕是要追不上时代了。 这第一笔生意不就上门了么。 将各府各院看做是一个小的单位,首先建设在各府内部的电话系统,然后等以后技术条件成熟了,可以做发电厂了,再将各府之间搭建起来电线连接起来,这样一个电话网络就出现了。 现在做发电厂难度太大了,长距离的电力运输难度更大,先搞府内的,让需求旺盛起来。 以后人人都能打电话。 而且难得有机会去这位内阁首辅府上看看,看看我大明朝的内阁大佬家里到底什么个情况。 ------------ 第148章 天下第一美男 要去胡广府上,朱瞻墡就吩咐小生拿了胡广的资料来研究一下。 胡广其人,建文二年的状元,当然建文的年号被革除,不被砍头的说法是洪武三十三年的状元郎。 而且他这个状元倒是较为有趣,胡广与同乡王艮在金陵参与殿试。试官议定,本由王艮夺魁, 因王艮其貌不扬,被建文帝黜为第二名榜眼。 建文没想到还是个颜控,长得丑连状元都不给人家。 燕王朱棣攻入应天府时,王艮、胡广、解缙、吴溥四人聚会,胡、解各有慷慨陈词,独王艮哭泣不言。 但是没想到最后为了建文自杀的却是被嫌弃长相连状元都不给他的王艮,而胡广、解缙迎附朱棣。 所以说啊,建文真是不会认人识人,这些对他忠诚的愿意为他而死的臣子, 他居然嫌弃人家丑。 这是胡广问猪的奇闻异事,胡广贪生但是其才学也确实是不差,官场事情也理得井井有条,甚至上一次出征的时候朱棣还让他教导了朱瞻基,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走不到现在的位置。 第二日一早,朱瞻墡出了宫门,排场不能落下,毕竟现在还是辅助监国,若是排场差了,不是丢了爹的脸? 胡广在家门口看到朱瞻墡的队伍,这架势比的上汉王爷了。 站在门口的胡广迎了上去,其实他排场越大胡广越有面子, 毕竟皇家宗师这样大场面的亲临, 在旁人看来是当官的受宠,皇室面前的红人。 迎了朱瞻墡下马车, 进胡府。 府上的装饰风格可以看出主人的喜好性格,胡府整体装饰偏暗色,砖瓦墙柱多是灰青二色, 入门至中厅前得先过一個雅致的小花园,文人墨客品味的确是好。 看着清简的院子,实际价值不菲,奇形的树木刻意的栽培,院子地下纵横流水的小溪,每日都不少新鲜的活水,水质清澈,其中养着名贵的鱼儿。 “胡阁老,院子与皇宫的后花园比都不差多少。” “殿下,这可比不了,算下来不足后花园二十分之一的面积,东西更是不值一提,不过是老臣自己喜欢摆弄些花草,不值几个钱,就是比较费些心力打理,殿下若是看的上,不妨选上几株送去殿下的院内。”胡广这等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人,说话总是不透风不犯错。 “胡阁老这位是张三,您可以与他说府上需要几台电话机,需要安装在哪些房间, 张三会根据您的要求来设置。” 寻常张三这样的工匠连和胡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估计只能和府上的管家说话,但是近日是朱瞻墡带来的,胡广连对张三都客气的几分。 “早闻阁下的大名,听闻蒸汽机也是你造出来的。” “胡阁老谬赞了,都是殿下的主意,我不过是搭着殿下的东风,做了些活计罢了。” “太谦虚了,李管家你过来与这位张三阁下一起规划一下府上的电话线路,说来也惭愧,我寻常忙于公务,自己府上都不熟悉,还是管家熟悉些。” 张三跟着管家去做线路了对接的事情了,还得教会府上的下人怎么使用蒸汽发电机,一个大大的铁疙瘩运到府上来,周围四邻已然开始议论纷纷,只是大部分都没什么资格进胡府,只能围在外面议论着。 当然啦住在这条街上的可不乏有钱有权的人。 这不,见着此处许多人议论纷纷,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富家少爷就好奇的走了过来,身边的两位家丁清开了周边的人。 这位少爷左右观看招招手,边上拉过来个人问道:“这胡府怎么了?” “刚才有皇家的马车来,一位长得极好看的殿下,进去了胡府,还跟进去不少人,我们在此看看是不是胡府得了什么赏赐。” “极好看的殿下?有多好看?有我好看吗?”这位富家公子哥行事粗放,一身服装艳丽,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对于外貌极其看重,但其实本人长的就是正常青春期人类长相。 “没见过那么俊的少年郎。” “啊?我不是站在你面前,还能有人比我俊?”少年满脸的不服气。 他对于容貌极其的重视,自认大明第二美男子,第一是因为怕挨父亲的骂,对外宣传太孙朱瞻基是第一,但是心里可不认,心里一直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俊。 当初报纸上写着朱瞻墡少年胜春风,为吏即神仙,骑马载桂花,香满京城五百里。怜君美少年,况此惬清缘。逸思云山外,闲情花月前。濯濯春秋月,落落美少年。 这可给他气死了,找了人上运德楼闹事,要让写报纸的出来开开眼谁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后来被家里长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带回了家。 “殿下?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殿下,走跟我去胡府拜访一下胡阁老。” “据说是五殿下。” “五殿下?那巧了,上运德楼找那群拍马溜须的没见到,今日要见见。” “世子咱们没有拜帖啊。”后面的家丁劝说着。 他们深知自家公子脾气,吃喝嫖赌样样不沾,文韬武略也算上乘,但是就是自恋。 有人说比他俊,那不行,得让他们开开眼,什么叫天下第二(实第一)美男的模样。 “拜帖?我张忠去哪需要拜帖,去打声招呼。” 家丁只得厚着脸皮去打招呼了。 正在给朱瞻墡讲解温养植物之道的胡广,忽然接到了家中小厮的传信,面露尴尬。 “胡阁老,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英国公世子张忠求见于我。” “哦?英国公张辅家的世子?” “正是,寻常与我交集不多,也不知今日怎么会忽然登门拜访,我先让人去婉拒回绝了。” 朱瞻墡眼珠子一转:“不必了,让他进来吧,我倒是也想看看英国公家的世子,有听闻他可是天下第二美男子。”这种小道八卦自然是桑语那边来了,朱瞻墡听到她和楚儿发花痴说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朱瞻基,天下第二美男子张忠。 楚儿当时说肯定没自家殿下好看,但是朱瞻墡却也颇为好奇这个天下第二美男子。 第一名的朱瞻基肯定是民间有捧的成分,但是或许这个第二名是货真价实的,若真是民间选出来的那便才是真的天下第一美男。 若真是美男子,将来将之作为筹码和亲给什么地方的某个老女王,或许也是长治久安好办法,我可真是个外交小天才。 胡广有些尴尬:“殿下,这位英国公世子素来行事粗放,怕冲撞了殿下。” “无妨。” 无奈的胡广只得让家丁去通知他进来。 张忠身形健硕且颇高,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跨入了胡府径直走向了胡广面前。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长袖拢圈,少年意气风发,说道:“张忠见过胡阁老。” 仰起头却见胡广身边的少年郎,一时间愣住了。 这位殿下可是真TN的帅。 如玉的少年郎君,帅气之中带着英气,英气之中带着清秀,清秀之中又蕴含皇家威武之气,这是什么天人之姿啊。 报纸上写的那些拍马溜须的竟然是真的?世间真有如此少年郎。 朱瞻墡则是一脸的黑线,这平平无奇的长相怎么敢自称天下第二美男? 古代这个信息不畅通,倒让这等颜值也敢称天下第二美男了? 方才在外面还大放厥词的张忠仅仅一面已然败下阵来。 在颜值这方面他自认从小到大没有输给过任何人,便是排名天下第二美男也只觉只是输了朱瞻基尊贵的身份一筹。 他不服气。 但是在真正的帅哥面前,他的心境豁然开朗,天下第二又如何。 输给他,不丢人。 他之前并未见过五殿下,主要还是去年之前朱瞻墡露面太少了,毕竟未满十岁的皇孙,一般都在后宫之中露面少,而张忠现在还无官身,除了极少几次陪着父亲进宫,也就见过太孙几面。 张忠行礼:“张忠,见过五殿下。” 朱瞻墡还震惊于这天下第二美男平平无奇到极点的长相中,回过神来说:“世子不必多礼了。” 对于这个世界上他认为仅有的颜值略胜于自己的人,张忠面带笑意的说:“胡阁老,五殿下,我在门口看到一大群人在围观,还看到一个大铁疙瘩被拉进来,这是在做什么啊?” 胡广看向了朱瞻墡,朱瞻墡给他解释了一下电话的原理。 “什么?这不是能传音之法术吗?” 还没见到实物,没有体验过的张忠,难以理解。 “等会,等搭建好了,你来试试看。”胡广并不吝啬,邀请他试试。 张忠一边想一边说:“殿下,那不是如果线足够长,消息还能从前线传回来。” 果然是军人世家,虽然还无官身,但是一想就先想到了打仗的事情先。 朱瞻墡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线必须足够长,电必须足够大,这样才传的够远,而且声音的传递是实时的,那头说了这边就听到。” 电流的传输速度现在没必要和他们多解释。 胡广和张忠都震惊了,这东西原来在规划中将来还有军用的功能。 有了第一次皇宫中的搭建经验之后,张三和工匠们搭建起电话线路来也得心应手了很多,这年代的匠人们都仔细的很,规划好的路线,几乎是分毫不差。 胡广府上的所有人都非常好奇电话,等到搭建好的时候,一群人跃跃欲试。 胡广则是邀请客人,张忠先试试看。 张忠在门口处拿起了电话,听到了胡广的声音,尤为震惊。 看着他吃惊的表情,胡广开怀一笑:“世子,你看这电话如何啊?” 这是胡广仿佛已经忘了昨晚他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幅震惊模样,而现在他以前辈的模样在笑着。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张忠沉浸在震惊之中。 震惊之后立马来到朱瞻墡的面前:“殿下,我们府上也要装,还请先给我们府上装。” “世子,注意礼数。”胡广提醒了一句。 张忠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朱瞻墡则是说:“都可以装,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都可以装电话,具体的安排的话得看工厂的产量,可以先报名,张三那里报。” “我第一个,我第一个。”张忠积极报名。 张忠是外放的性子,外面朋友也多,这个小喇叭的效果得发挥好。 “张三,厂内还有没有库存的电线和电话,明日就去英国公府装电话吧,但是世子,你可得回去和英国公说一声,需得了国公允准。” “殿下放心,父亲一定允准,那明日我派人去接。” “不必了,张三一早就会上门来,若是可以安装明日就装下去。” 张忠兴冲冲的就往外跑,看着毛毛躁躁的少年郎,胡广不由的一笑:“殿下,英国公世子行事粗放了些,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瞧着真性情,挺好的,电话也装完了,我先回宫了,若是后续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张三等人就可以了。” “多谢殿下,今日有劳殿下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样电话机的事情甚至都不用去推销了。 张忠这等粗放的性子,一定四处炫耀。 回宫的路上,朱瞻墡坐在车内,刚上车就接到宫内消息,朱高炽命他快速回宫。 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回了宫中。 朱高炽此时正在书房,手上拿着一份密报面露愁容。 “父亲怎么了?” “新来的军报,你看看吧。” 朱瞻墡打开军报,一看也是愁住了。 “交趾黎朝的叛变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 “哎,交趾南方几乎全线失守,我大明精兵怎么会挡不住那些叛军?”朱高炽百思不得其解,交趾叛军的实力怎么忽然提高了这么多,连战连捷攻克我军。 “父亲,让云南的沐府出征吧。”朱瞻墡建议。 朱高炽皱眉似乎不愿意,而是说:“命张辅将军准备出征。” 张辅是张玉的儿子,张玉号称靖难第一功臣,张辅则是多次出征安南也就是现在的交趾,对哪里也熟悉,去年因为交趾监军太监马骐状告他私自选取壮勇土人为围子手营的士兵被召回的。 多方思量之后,朱高炽决定再派他前往交趾,并非要战,而是要他去稳定军心,稳定战局,至少不能让交趾的叛军继续往北推进。 看的出来,朱高炽对于云南沐府不够信任。 有的时候不信任并非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的声势太盛了。 ------------ 第149章 英国公张辅 纵观古代历史,一般疆域过于广大的国家,都很难维持,时常爆发内忧外患。 疆域过大,交通速度不够,信息传递速度不够,若是有些地方爆发的小规模的叛乱, 一个不通报及时或者当地官员不识大体,稍有欺瞒就可能做大。 江西的匪患如此,交趾的叛乱也是如此。 尽管现在的交趾叛乱严重了些,但是朱高炽更加的忌惮的是云南沐府,与交趾的叛乱比起来他更害怕云南沐府继续做大。 当年朱元璋派沐英镇守云南,沐英和朱元璋什么关系,八岁就被朱元璋收为养子, 几十年君臣父子的情谊,命归葬京师,追封黔宁王。 但是沐英的后代和朱高炽,朱棣可就没有了那份亲近的父子兄弟情谊,毕竟当年沐府可是太子朱标一党的。 若非朱标早亡,沐府很可能就是朱棣的大敌,而且沐府久居南方,在当地的声势威望极高,朝廷可不喜欢这样有权势的边藩首领。 当初封汉王藩国云南,就是想要让汉王去制衡沐府,但是汉王爷多聪明的人啊,打又打不起来的,管又难管,让他去?开什么玩笑。 朱高炽接到交趾的消息, 第一时间就让人去通知英国公张辅,重新出征。 他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来到了太子书房, 张辅现年四十岁才出头, 常年行伍之人, 身子骨强健,为人长得就一脸的正气,一看就知道他儿子是随了他的长相。 “太子殿下。” “英国公,交趾现下黎朝叛乱严重,孤有意派你前去整兵,抵抗叛乱。” 张辅忽然间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臣最近染了风寒,身体抱恙,此去路途遥远,怕误了殿下的大事,还望殿下另择中直之臣前往平叛。” 不出预料的拒绝了。 某马姓面相学打脸王曾经说过:“员工为什么离职不肯干了,无非两点,钱没到位,心委屈了。” 英国公张辅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英国公,岁禄三千石,钱财名利都有,从河间王张玉开始算,受尽皇帝恩宠几十年,钱没到位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心委屈了。 为什么委屈?朱棣听信了交趾监军太监马骐的谗言,说他私自选兵,也就是有了逾越之意, 自己想要当老大了,有反心了。 张家两代忠良,为大明南征北战,你这么怀疑我,这是对我人品的侮辱,对我人格的践踏,现在又叫我出征,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你信那进谗言的太监的话,那就叫那太监去平叛。 满腹的委屈自然不能如泼妇骂街一般说出来,总结了一下就是那句身体抱恙,另请高明。 朱高炽自然也料到了,张辅不会轻易答应,谁让朱棣风风火火给人叫回来,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应天府谁还不知道他现在不被皇帝信任,叫回了京城。 但是这也是朱棣的对于功高者的一种策略,时不时的得稍微打压一下,喊回来了也就是让他在家待业,一点处罚也没有,逢年过节还送点礼。 真要怀疑你有反心,你这日子能过的下去? 朱高炽叹了口气说:“孤身子骨不好,不如父皇那般强健能领兵出征,也不如汉王赵王,可他们都在北疆前线,现在我大明竟然无人能替孤分忧平叛交趾,唉。” 张辅却也是仍旧不言,看来上次的委屈受大了,没这么轻易会开口。 朱瞻墡插话了:“英国公,今日我刚见过贵府的世子张忠,没想到晚上就见到了国公真是缘分。” “五殿下,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有没有冲撞到您。” “世子性格爽朗,早闻其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将门虎子,父亲,国公既然身体抱恙不如让世子前往,交趾边夷之民,当年国公打的他们无还手之力,相信世子一样可以做到。” 朱瞻墡此言一出,张辅愣住了,朱高炽心里暗喜,朱瞻墡的角度还是刁钻。 “犬子性子顽劣,年纪也轻,担不起这等重担,边军事关国体,太子殿下请三思。”张辅再次婉拒。 “张忠算来年近弱冠了吧,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犬子明年就是弱冠之龄了,这担子太重了,知子莫若父,他做不了。” 朱高炽脾气好,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着张辅,张辅似乎油盐不进,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去。 没一会杨士奇来了,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事情便说:“殿下,实在没办法的话还是让监军太监领兵出征吧,调动云南与两广的军队,杀向交趾,叛乱必然可平。” 听了杨士奇的意见,张辅登时发话:“杨大学士,您不懂军事,切莫妄议,云南边境有麓川需防着,若大肆引兵出征,怕云南边防空虚,且此时北方战事将起,南方不宜开战,马骐此人,哼……” 杨士奇微微笑着:“殿下您看,英国公虽然身体微有抱恙,但是依旧劳心国事,对于交趾边境只是熟悉的很,老臣随便一言,便被国公看出不合理之处来,此事还是得英国公去。” 老家伙在这里等着他呢,张辅内心苦笑,却也不再言语。 杨士奇转而说道:“殿下,交趾监军太监马骐多有怙宠虐民之举,臣有耳闻便是因为他逼得多数的交趾人民,揭竿而起,不知实情如何,派遣巡抚随行,查清实情真相,总不好因为马骐一人之言冤枉了英国公。” 因为马骐连吃败仗,他这监军本就要先撤了,这次正好让张辅带人去,也算是给张辅一个交代。 朱高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英国公当年你靖难之时我记得官职是指挥同知,这次出征将世子也带上吧,孤赐他指挥同知官职,历练历练。” 张辅虽仍然心有不忿,但是朱高炽和杨士奇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而且今天来之前他就打定好了这次得出征的打算,就是要争名,争利。 给了名,也将自己的儿子一代算上,之前没官职的张忠,瞬间有了指挥同知的职位,普通人得刀山火海里面拼杀多少次才有这样的位置。 “臣多年来对大明尽心竭力,未敢懈怠,幸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信任,虽身有暗疾,亦愿出征交趾,替天分忧,臣此行以稳定军心,稳定边军为第一要务,请太子殿下下旨,若有人旨意冒进交趾,臣可将之下狱押送返京。” “孤允了,英国公,交趾的事情就靠你了。” 有这样一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军坐镇,总是让人安心了许多。 英国公的出征非常隆重,太子殿下亲自送行,也代表了皇家的重视。 天下第一美男张忠跃下马来给太子殿下行礼。 “少年英姿勃勃,将门虎子,此次可要如你父亲,如你祖父一般攒了累累军功回来。” “遵命。” …… 青深了颜色,鸟鸣虫吟声起,天气渐渐的温热了起来。 一只小雀落在枝头,将头埋在羽翼下,翅膀轻轻动着,叽叽喳喳的叫着。 一颗石子飞来,惊得雀儿扑棱着翅膀跑走了。 “呱噪。” 躺在树上睡觉的朱瞻墡身旁放了不少石子,想来是打扰他的雀儿不在少数。 树下是小生和楚儿两人守着,朱瞻墡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到这里就是躺在这颗树上打盹,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春天。 闲来无事的时光总是一眨眼就溜走了,现在已经是初夏了。 被吵醒的朱瞻墡下了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殿下,前几日北伐大军开拔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一定能大胜而归。”小生说了几句吉祥话。 朱瞻墡对于朱棣的北伐没有任何的担忧,朱棣还能打不过北方鞑子不成,最近太子爷身体好了,他便一直偷懒,常以出去看看蒸汽机厂,电话厂的名字游山玩水。 电话厂最近发展十分的迅猛,最简单的电力原理已经记录在册,所有的高工人手一份,都在努力研究。 各府对于电话机的需求很大,排队要装的都排到两個月后了。 “殿下今日又有二殿下的事情传回来。” “怎么说?又是大获全胜?” “是的殿下。” 朱瞻埈每次传消息回来都巴不得大家都知道,而且从来报喜不报忧,只有大胜,剿匪大捷,抓了多少杀了多少,但是呢从不说自己的损失了消耗。 朱高炽甚为头疼,朱瞻埈的行事风格过于好大喜功,不过好在剿匪成绩确实还算不错,江西的官员也多给他这位二殿下面子,只是江西的官场他没那本事整顿,虽多报喜,但是面对那么多老油子官员,他头都大了。 朱瞻墡到了朱高炽的书房,朱高炽正在品尝新来的大厨烧的菜肴,任他哪里打仗,朱高炽的金刀大赛每年都不能落下,这又有了新菜肴。 一看到朱瞻墡他就来气:“这都多少天没来了,前几天说去蒸汽机厂,去船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偷溜出去玩去了。” 朱瞻墡天真的笑着挠挠头:“父亲身子都好了,我还操心什么?” “偷懒就偷懒,不要找借口。” “儿子知道错了,父亲在愁什么?” “我打算召你二哥回来了。” “啊?二哥不是剿匪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召他回来。” 朱高炽叹了口气:“匪患基本清除了,若是剩下这点江西的官员都搞不定,那整个江西的官场都可以换了,你二哥今日来了线报,领头带兵冲入土匪山寨,差点没让人抓了去,还是护卫舍命保他逃走的。” “啊?二哥没事吧。” “伤倒是些皮外伤,但是山里地形复杂,他带兵孤军深入,真是犯了大忌,先召他回来吧。” 朱瞻墡提醒了一句:“父亲,现在让二哥回来,他怕是不肯吧。” 全歼匪患的功劳就在面前,二哥是不可能调头回来的。 这正是朱高炽愁的地方。 “哎,算了让他继续吧,匪患基本翻不起风浪了,现在重要任务是保障北线的军情补给,因为有蒸汽船,物资运送远超预期,你皇爷爷非常满意,大军压境大漠,搜寻马哈木部的踪迹,想必不久就会有战报传回来。” “皇爷爷战之必胜。” “行军切忌大意,后线补给非常重要,我军装备要好于草原民族,但是他们不乏骁勇善战之人,而且对地域更加熟悉,多骑术精湛,小股势力快速挺进的时候容易吃亏。” 朱高炽毕竟从小在顺天府长大,虽然没有正面对战过蒙古骑兵,该有的认知还是有的。 虽不善战,但非不能战。 “父亲,我军入草原,辎重补给拖着,不然分兵,学草原骑兵小股队伍作战,我军有手雷,阿卡四七等新式武器,就算是骑术稍弱下风,对战却占绝对优势,之前二叔那打的漂亮一仗就可以看出我军装备优势很大。” 朱高炽欣慰一笑:“你皇爷爷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大部队正常推进,十个五百人骑兵队带着最好的装备轻骑挺进找人,小范围对战就打,找到敌方大部队就回报。” 用蒙古人的方式打蒙古人,颇有些在草原上肆意妄为的感觉,就是仗着装备好,小范围冲突,你绝对打不过我。 当年这都是外族骑兵们滋扰我朝军队的做法,现在换做我们了。 …… 茫茫草原之上,朱瞻基领着一小队精锐埋伏着:“前方真的是马哈木的大军吗?” “殿下,如假包换,昨日我巡查前方,看到了哈马木的旗帜,绝对是他们。” “对方多少人。” “看不清楚。” 朱瞻基带领的精锐这些日子和蒙古骑兵作战数次,屡屡挫败蒙古骑兵,声威大振,担任了先头部队的作用。 这次若是发现的真是马哈木的本部,可是好消息。 “派探子回报,其余人跟我奇袭探探虚实。” “殿下,万万不可啊,敌军数量至少十倍于我,又是其阵地,贸然进攻是大忌。” “奇袭以探虚实,情况不对掉头就跑。”朱瞻基可不是冒进的大头兵。 “手雷都拿出来,奇袭。” ------------ 第150章 小马怎么没了 茫茫荒漠,游牧民族多逐水草而居,蓄着牛羊,养着马匹,汉子们多善骑马打猎,水草丰足的年份多能安居乐业,遇到不好的年景便成群结队的劫掠一下草原南方那些耕种的本分百姓。 后来南方的人筑起了长城, 他们便有了一道人造的天堑,难以逾越的障碍。 再后来有天之骄子统一了大漠草原,他们向南,向西,向东而起,征伐下大片的土地, 越过了长城,侵占了中原。 但天之骄子只有那一个, 后来分崩离析,再有一个开局破碗的男人,承着天命,从南方打了过来,打下了他们的大都,将他们赶回的草原。 他们有天子骄子,南方的汉人也有,他们的荣光不复,现在汉人的天子已经多次亲自带兵攻伐大漠,打到了他们世代畜牧牛羊的土地。 他们信奉暴力,强者为尊,曾凌驾于汉人之上, 但现在他们变成了弱小的那一方。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今日的黄昏,红光洒满了大漠, 孤鹰翔于天际,鹰击长空的鸣叫似乎听起来像是哀嚎,落日的红光之中一队威武骑兵乘着红光马踏而来, 手持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威武的黑龙做的底,上书一個“明”字。 领头的青年策马扬鞭,铮铮铁甲,漆黑笼罩在残阳的血红之中,更显威煞,双眸若鹰隼,拔剑前指,马蹄声忙。 “杀!!!” 大明的先锋铁蹄到了。 朱瞻基领着精锐铁骑,轻骑突进,马哈木的部属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才一个多月,明军的骑兵能够深入到草原腹地来。 一时间毫无准备的草原人,面对大明的骑兵冲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手雷先到,爆炸声起,炸的马匹惊慌失措,连上马对战都难以做到。 一个骑兵瞧见了不远处的粮仓,一把火将之燃了起来。 用草原人的办法对付草原人,一波奇袭拍马就跑, 等到草原人的骑兵要追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了好一段距离, 穷寇莫追的道理草原人还是知道的,怕中了埋伏也不敢深追。 跑出一段距离见无追兵后朱瞻基所部才停下了马。 “殿下观其规模,确为马哈木所部,他们人数众多,物资众多,短时间难以转移。” “加派一人去通知陛下,确认是马哈木所属,请大军速来。” 这次找到马哈木的大本营,只要大军压境定可一举歼灭。 朱瞻基信心满满,只要打下了马哈木部,明朝北方就少了一大隐患。 他们一直从旁观察马哈木部,但是奇怪的是,被他们滋扰了一次之后对方却也没有逃离此处,也没有率军与他们作战。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瞻基也不敢冒进,等待大部队的回信。 三日后信使回报,但是却未见援军跟来。 朱瞻基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殿下,您自己看吧。” 朱瞻基拆开密信,看完之后脸上满是震惊:“马哈木部投降了?” 就在他轻骑挺进寻找马哈木部的时候,马哈木部却是派出了使者去到了大明军队投降。 还有,一代草原枭雄,马哈木死了。 信中详细的写了,原来去年冬天大寒之时,今年年初之时,瓦剌马哈木与阿鲁台部发生了矛盾,双方互不相让,最终引发了战事,战事之中马哈木不幸身亡,瓦剌损失不小。 现在大明军队挺进漠北,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之后,瓦剌自知不敌。 现下军心不振,内部不稳,瓦剌彻底没了争斗之心。 马哈木的儿子脱欢现在还没有坐稳位置的能力,不管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活命,他最终派人向朱棣求降。 而朱棣,多方权衡了之后答应了他的求降,现下是发信来让朱瞻基不要继续进攻,原路返回。 “这怎么马哈木就死了呢?”朱瞻基懊恼的将信封扔到了地上,叹了口气。 “殿下,陛下让您先回去,咱们先走吧。” “哎。”朱瞻基有些愤愤不平,望着不远处还能看到升起炊烟的马哈木部所在地,无奈摇头:“天不亡你啊。” “驾,走。” 无可奈何的朱瞻基只得回去,若是抗命他们这小伙人也打不下这么大个马哈木部,而且会惹得朱棣的不悦。 朱瞻基猜想到了朱棣同意对方的投降,周围四邻,但凡所降者,朱棣无不应允了,就算知道他们后来可能还是继续反叛。 心中有不解,也有些怒意。 星夜兼程赶回中军大帐的朱瞻基风风火火顾不得休息就去找到了朱棣。 掀开帘子,快步的走入帐内,对着已经退去戎装穿着轻便衣服的朱棣行了军礼:“陛下,前锋军朱瞻基拜见。” 朱棣一愣转而大笑,与边上的朱高煦等人对视了一眼走到朱瞻基的面前扶着他的双肩拉他站起来。 “朕的大孙儿回来了,让朕看看,好像不怎么开心,连皇爷爷都不叫了,叫了陛下。” 谁都看得出来朱瞻基脸上写满了怨气。 “皇爷爷,为何……” 朱棣转过身摆摆手:“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轻骑突进找到了马哈木的老巢,若是一举攻破这一功可比霍去病,你不解为何朕接受了他们的请降。” 所想都被朱棣猜到了,朱瞻基只能生气却也不说话。 “朕的大孙子诶,领兵打仗有朕当年之勇,有勇有谋,这么短时间赶回来,怕也是没睡个囫圄觉吧,先下去洗漱休息一下吧。” “皇爷爷……” “去吧,去吧。” 朱瞻基什么话都没说上就被安排了出来,心中仍是不忿,但也没办法,洗漱完带着怒意从早上睡到傍晚。 傍晚时分睁开眼睛,却见到朱棣坐在自己的床边,急忙一激灵就要起床。 “皇爷爷……” 朱棣手放在他肩头,满带慈爱的说:“且先躺着吧,你的副将和朕说了,你这次出去冲锋中被伤了腿,好好歇着吧。” “皇爷爷我没事的,还能上场拼杀。” “胡闹,你看看你这甲衣都没脱干净就睡着了,也不嫌隔的慌,近来太累了吧,给你累坏了回去之后你爹可会找你爷爷的麻烦。” 朱瞻基执意坐了起来,立马换好了衣服。 “你啊你,还真像朕当年一样,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什么都要做最好的,既然穿好了衣服,陪朕骑马一圈吧。” 军帐之外,士兵牵来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朱棣一声中气十足的“驾”策马飞奔而去。 朱瞻基跟上,爷孙两骑马到了一条河流边,正是落日时分,草原的黄昏总是格外的美。 朱棣在马上感慨了一句:“瞻基,你是因为朕接受了马哈木残部的投降而不解,甚至有些怒气吧。” “孙儿不敢。” “哈哈,不如以前说话实在了,不过年纪大了礼数也全了,你可曾想过朕为何同意他们的请降而不对他们赶尽杀绝。” “请皇爷爷明示。” 朱棣单手指着天边的落日,指着茫茫的大草原:“你可知道,这片大漠有多么的宽广,它无边无际,浩瀚无边,它冬日苦寒,它春日蓬勃,拔不光草原上的野草,正如杀不完草原上的人,便是野火烧个几天几夜,春风一吹又是郁郁葱葱。” 和草原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朱棣深知,杀了一批草原人,过个十来年又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一批新的,朱棣明白,以当今的明朝虽然强盛,但是掌控不了这片草原。 朱瞻基愤愤不平:“就这样放过马哈木残部了吗?” “来的路上,你在前方,你二叔,还有其他人马也遭遇了不少马哈木的残部,算下来杀敌五千有余,再算上去年马哈木部和阿鲁台部争斗,双方都有死伤的,脱离部族的,马哈木残部只剩下原来十之三四,短时间内应是翻不起风浪了。” “当年太祖自南向北打下了元朝的大都,蓝玉更是杀至捕鱼儿海,但是呢,最终这片草原还是还给了草原人,中原的百姓不会放弃中原沃土来草原和草原人争抢这片苦寒之地,这里暂时不会是大明的土地。” “可是……”朱瞻基欲言又止。 “朕知你恼怒,你恼怒的并非未杀敌,而是没取下傲世军功,但是瞻基,你是大明朝的太孙,而不是先锋军,斩敌将首级是军功,为后世存太平盛世是为君之功。” 朱棣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朱瞻基自然无法反驳:“皇爷爷,是孙儿鲁莽了。” “朕对于草原的想法是当打则打,打到他们怕了为止,我大明有着草原人无法比拟之优势,我们的文化,我们的高城,我们的武器。” “只要大明永远比他们强,只要维持他们内部的争斗,草原之患,看着大患,实际已经无法再对我们大明形成威胁,只要朕的儿孙后世无昏庸至极之辈,草原人永远别想再入中原。” 朱棣都想象不出来,自己打造了这么一个盛世大明,后代得出多蠢的人才能输给草原上的这群人。 “但是爷爷,仍得警惕,若草原再出成吉思汗那等人呢?” 朱棣呼出一口气,望着草原茫茫,微微笑着:“不会了,这片草原上,永远不会再有成吉思汗了。” “这是为何?” “自成吉思汗后,草原儿郎人人都想做那天之骄子,都想做成吉思汗,咱们军牢中不还关着一个小铁木真。” “人人都想做成吉思汗,便人人都做不了成吉思汗。” 朱瞻基点了点头,明白了朱棣的意思,若大明人人都想做皇帝,那不也都是乱了套了,但凡有点才能就拉起一帮人来自立山头,这不就没人农耕,没人桑织了。 朱棣不想将马哈木部消灭完,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他人请降纳贡,尊称天子,他是不可能轻易杀降兵的,这样有损大明大皇帝的尊贵。 “瞻基,维持着草原的争斗,就像马哈木部和阿鲁台部的争斗一样,这次咱们损失极小,为意外之喜,只要他们还在争斗,对于大明的隐患就会小,反而要小心那些阴暗的家伙,也要与草原通商,但是只给些粮食,交换他们的马匹。” “孙儿明白了。” …… 应天府内 朱瞻墡拿着战报惊呼出声:“什么,马哈木死了?” 前线传来的战报中写着,马哈木已死,原马哈木残部请降,马哈木之子绰罗斯·脱欢宣誓对大明纳贡,请求承袭顺宁王,但是朱棣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朱高炽喜上眉梢,筹备已久的大战没发生,大明军队损失小,财力损失也小,这倒是他乐意所见的。 朱瞻墡这是闷闷不乐:“小马怎么就没了呢?” “你自己在嘀咕着什么?” “儿子就是觉得奇怪,皇爷爷怎么不一次性给他们全灭了。” “你皇爷爷自然有他的考虑。” “哎,可惜了。” “小小年纪怎么就想着全灭了人全家,以前怎么没见你杀伐之气如此重。” 朱瞻墡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知道将来马哈木的孙子也就是【也先】会在土木堡之战中抓了明堡宗,不能透露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情。 “儿子知错了,父亲,那皇爷爷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整理一下顺天军务,不日就班师回朝了,得准备一下迎接圣驾。” 这活朱瞻埈肯定是抢着做,刚从江西回来的他,此时马上说:“父亲,迎接圣驾交给儿子吧,儿子一定和礼部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朱高炽看了一眼两个儿子,一番权衡之下说:“行就交给你去办,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罚的。” “父亲放心。” 为什么交给他,他性子急,又好大喜功,总能给你出点小错的,按照朱高炽的经验这种时候必须犯点小错让朱棣抓点把柄骂上一顿。 如若不然,你这太子监国做得太好了,我这皇帝没用了,这种话就会从朱棣的口中出来。 不能出大事,但是得出点小错让朱棣抓着出出气就好了,挨一顿骂,冷落一段时间就好了。 朱高炽对于朱棣的性格那是摸得透透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等于一直都在给朱棣打工,朱棣是董事长,他是CEO,啥事都得顺着。 ------------ 第151章 父子齐心,三百多斤 北线大捷,结果出乎预料,但是大胜而归,不管是顺天府还是应天府的民众都欢呼雀跃,谁都希望自己的国家打了胜仗,特别是哪些年纪大了,经过蒙元统治时期的老人。 皇帝不日班师回朝, 朝中各项事宜都在准备着,胡尚宫琐事加身,而且这次很多事情朱高炽都交给朱瞻埈了,朱瞻埈性格急且常常发火,言语之中常有主人对奴婢的训斥,若非顾着颜面怕是经常要打人, 使得这些宫女太监苦不堪言。 有宫女抱怨, 胡尚宫忙制止了她:“说话要小心,二殿下可不是五殿下那般好商量的人。” “就是说啊,若每位殿下都像五殿下那般就好了。” “对啊,五殿下不仅脾气好,长得也是极好看的。” 看着宫女们纷纷夸赞朱瞻墡,胡善围不禁姨母笑上脸了,就像是亲妈粉发现别人在夸自己的爱豆。 忽然间有一个宫女说:“可惜了没被殿下选去院子里,不然等过两年殿下长大些,万一殿下看上我了多好,殿下一定是个负责任的殿下。” 微微的笑意中透着刺骨的寒凉,胡尚宫已然下定决心,这宫女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了。 事情都给朱瞻埈去做了,朱高炽当起了甩手掌柜, 朱瞻墡也是许久没有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悠闲的摇啊摇。 李孝珠拿着新做好的衣服给朱瞻墡送来,是太子妃娘娘为了朱瞻墡迎接圣驾让人加紧赶制的, 去年的衣服朱瞻墡已经穿不上了。 太子妃本来挺忌惮李孝珠,怕两人产生感情,但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这個五儿子在感情上可比大儿子要厉害的多,朱瞻墡还和孙若微年少深情,青梅竹马,但是这个五儿子,多情的很。 情字唯独不困他。 或许他真的只是喜欢听朝鲜志怪故事吧。 “殿下,二殿下正在准备迎接圣驾凯旋而归,您不去帮忙吗?”李孝珠疑问的说。 她在朝鲜的时候必须得想尽了办法讨好自己的父亲,才能活的舒服些。 “二哥喜欢忙就让他忙着,我多休息会不好吗?” “您不怕陛下责怪吗?” “怕什么,我挨骂的事情多了,这点算什么?” 李孝珠一脸的无语,她可万万不敢如此,甚至在见到朱瞻墡之前想都不敢想有人敢这样。 “殿下,您的新衣服,试试看吧。” “你伺候我更衣吧。”朱瞻墡钦点了李孝珠来。 李孝珠也没有推辞,进入房间给朱瞻墡换衣服,楚儿在门口候着。 一边给朱瞻墡换衣服,一边小声的问道:“殿下,太子妃娘娘今日早上和太子殿下吵了一架,说太子殿下这些出风头的好事全都给二殿下做,而不是让您来做, 明明您辅助监国做得更好。” “那我爹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说您私自跑出去参加舟山海战,等陛下回来还要惩戒,然后太子妃娘娘便生气了两人吵了一架。” 这事情基本上那边的宫女都知道,李孝珠知道也不足为奇,而一大早胡尚宫就先将这消息给朱瞻墡说了。 关键位置上有自己的人,消息才能畅通。 太子爷和朱瞻墡都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两人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对自己父亲的了解。 …… 圣驾回迎当日 运河的两旁早已站满了迎接的百姓,打了胜仗回来自然是夹江欢迎。 因为有蒸汽船的存在,朱棣选择了水路回来,朱瞻埈安排百官出迎三十里。 单单是维持持续就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朱棣傲立船头,朱高炽携百官行礼:“恭迎圣上回京。” 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似乎并不让朱棣为之高兴,从见到朱高炽开始就全程黑着脸。 谁都能察觉出来朱棣的黑脸,汉王爷在一旁看着热闹,朱高炽则是在朱棣的威严面前,难以抬头。 进了船舱,朱棣将一堆折子扔到了朱高炽的面前:“太子爷,算上出发和回来的时候朕拢共出去六个多月,你怎么就能捅出这么多篓子来。” “父皇息怒,都怪儿臣无能。” 朱棣冷冷的说:“南方交趾都快丢了,瞻墡偷跑出去参加海战,整整五个月没参加早朝,全让两个孩子顶着,最近一个月才装模做样的参加早朝,朕凯旋归来,你似乎也并不关心,是不是朕不要回来比较好,皇帝位置直接给你这个太子爷来做。” 此言一出,朱高炽吓的立马认错:“父皇,您可不能如此冤枉儿臣啊,儿臣身子却也是刚好不就,并非不愿早朝理事,南方一开始也没想到黎朝叛乱会如此严重,儿臣有错,但儿臣绝无不臣之心啊,天可明鉴啊父皇。” 朱棣这般发难,杨士奇马上上前替朱高炽说话:“陛下,太子殿下虽为上朝,但是与两位殿下一起将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虽不如陛下亲政,但是已实属不易。” “还有你,你们这么多人一个皇孙都看不住,江西官场都乱成什么样了,也不处理。” 朱棣今天是逮谁骂谁,这顿火不发出去看来是歇不了了。 “瞻墡。” 朱棣叫到自己的名字,朱瞻墡便只得走了出来。 “朕倒是没想到,朕第一次让你辅助监国,你能弄出这么些事情来。” “皇爷爷,瞻墡一直都在努力工作,未敢懈怠。”朱瞻墡狡辩了一句。 对于孙子辈,朱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像骂朱高炽那般严厉。 朱棣从桌上拿出一本紫色封面的折子那是某位御史递的折子:“偷溜出去到郑和的战船上,无视宗族礼法,国家规矩,放下辅助监国的重任,无视朕的嘱托,寻常行事多有懒惫,能拖则拖,能混则混,新年晚宴言语不得体,与东瀛使臣讨价还价,夜晚留宿宫中女官。” “皇爷爷,我那是听故事的……”朱瞻墡忙辩解一句。 “还有,军需棉花的时候都是你处理的吧。” “是…是。” “你可比你父亲胆子还要大些。”说着将折子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朱高炽给朱瞻墡说话:“父皇,瞻墡年纪小,做事不周到,但是好在军需也无处差错,虽然偷跑出去,但是舟山海战还是打了胜仗回来的,父皇开恩啊。” “他这么肆意妄为都是跟你这个太子爷学的。”朱棣目光凶狠瞪着朱高炽。 太孙朱瞻基见势不妙靠着朱棣的耳朵说:“皇爷爷,船上人多眼杂。” “哼,等回了宫再收拾你们。” …… 皇帝回宫,第一时间去了太和殿。 朱棣高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庄重的王霸之气尽显。 此时已然屏退了无关人等,大臣们也不在,连汉王也被请了出去在外面候着,只留下朱高炽,朱瞻基,朱瞻埈,朱瞻墡几人。 朱棣继续发难:“你们三人,唯有瞻战还算得体,江西平匪患也身先士卒,在朝堂上也是兢兢业业,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早朝,臣子们对其也交口称赞。” 朱瞻埈听到这番表扬的话,心里自然是志得意满,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反而是行礼说:“皇爷爷,父亲前段时间身子不舒服,五弟贪玩,是我没有尽到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 好听的话都让你说了。 “都学学,这才是我大明宗室的好儿孙。”朱棣气不打一处来。 朱棣接着先拿胖爹开刀:“太子爷。” “儿臣在,儿臣在。” “听说你身上虽然不舒服,但是金刀大赛没歇着,还又提了一房侧妃。” 胖爹头上汗都出来了,想要狡辩却也无从开口:“这…这,这算冲喜。” “这鬼话你也说的出口,吃喝玩乐倒是真的一件都没落下,朕当老子的在前线拼死拼活,你这太子爷倒是舒服的很,合着朕成了您这位太子爷的北伐大将军了是吧,要不明日起朕就退位,去边军领个职位,帮您守着边关就好了。” 朱高炽将头都点到地上了:“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啊。” 细想也是,他朱棣在前线征战,朱高炽在后方监国,看起来倒是挺享福的,当然其实该处理的政务事情都处理好了。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三个儿子可都在呢?” 训斥了一顿还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惩罚措施,朱棣就又走到了朱瞻墡的面前。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贪玩,懒惰,不顾身份偷偷上了郑和的战船,参加了舟山海战,在新年晚宴与东瀛使臣讨价还价失了宗室体面。”朱瞻墡将之前朱棣在船上细数的罪状都再说了一遍。 “还有呢?湖州府曹家呢?” “皇爷爷,他们军需棉花采买及时,价格公道,运输快速,应无误了事情。” “来人,先打二十棍。”朱棣立马对着旁边的太监喝道。 “皇爷爷,瞻墡还小,做事欠考虑,请皇爷爷三思。”好大哥急忙拦了下来。 朱瞻埈也出来为朱瞻墡求情:“皇爷爷,不可啊,二十棍瞻墡吃不消,虽说瞻墡做事不够周全,好在事情总算没出差错。” 朱棣瞪了一眼朱瞻墡,摆摆手让太监不用去叫了,实际上太监本来也就没动,作为皇帝身边的老人,这种时候除非皇帝催两遍,不然不会真的去喊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外面都说你看上了曹家小姐,将皇家的生意分给她做,当打仗做儿戏吗?” “皇爷爷孙儿绝无此意,北方棉花需求量大,曹家熟悉商界规则,自身又有棉花种植,儿臣就让他们帮忙采买,价格绝对没有问题,质量速度也没有问题。” “倒是比太子爷能言善辩些,就你这些行为不重重罚你怕是其他人有样学样。” 朱高炽忙拉住了朱瞻墡:“父皇,瞻墡虽然行事差了些体统,但是舟山海战,军需运输好在都是做的好的,蒸汽船督造也没出问题,现在有发明了新的电话机为父皇解忧,有过也有功啊。” 朱棣拿起了太和殿中的电话机,让太监试了试打电话给他的某位贵妃,倒还真的是有传音之效,但是面色依旧铁青着不变。 “仗着一些小聪明,小把戏就不讲宗室大体,皇室脸面放在眼中吗?” 朱高炽见朱瞻墡似乎还要辩解一把拉住他:“父皇,我父子二人知错了。” 朱瞻基也跪了下来:“皇爷爷,父亲身体舒服,五弟毕竟是年纪小且第一次担此大任,出些纰漏但是有功有过,东瀛使者那边也算是处理的圆满,还请皇爷爷息怒。” 朱瞻埈将几人都跪了,也便跪了下来。 朱棣沉默了好一会说:“太子朱高炽安于享乐,怠慢政务,撤监国之则,东宫反思。” “儿臣谢恩。” 等于撤销了他一切的职务,当个闲人歇着去吧。 “五皇孙朱瞻墡,恣意妄为,行事不顾宗室脸面,往宗人府罚跪五日,手抄经书百遍。” “孙儿谢恩。” 父子对视一眼,这一趟两人一个都没逃过。 父子齐心,三百多斤,一个挨骂,一个受罚。 不过总体来说雷声大雨点小,更像是趁机敲打而已,朱高炽早有准备,朱瞻墡其实也一样,像曹家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他生意,就是给朱棣留了个话口回来好训他。 监国,这事情是这么好做的吗? 真的监好了,皇帝必然得好好夸张好好赞扬,大臣们也会生了心思,主要是自己的好大哥,难道不会对自己心生疑窦吗? 不如找些事情来挨骂。 朱高炽就是这么做的,大事我一件不差的给你办好了,小事总得找点事情来让你骂,朱棣这性格回来不骂你两句杀杀威风是不可能的。 生活么,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一些吧。 几人被遣了出去,汉王爷在门口明知故问的说:“大哥,没事吧,父皇也真是的,不就是点小事么,怎么骂你骂的这么厉害。” 朱高炽也不理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 太和殿内的太监走了出来:“赵王爷,殿下宣您进去。” 汉王一愣,怎么还有老三的事情。 “二哥,我先进去见见老爷子。” 朱棣看着赵王将之前那封参朱瞻墡的折子递到了他手上:“自朕北疆大捷,便收到了这封御史折子,里面可是将瞻墡好一顿贬,这位御史我派人查过了,早年间因为攀附之罪被削过官,逢天下大赦,又被起复,似乎逢年过节都会求见赵王爷。” 朱棣的声音带着寒意,朱高燧忙堆着笑脸:“父皇,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儿子,我一直在济南府督办后方补给,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事情啊,这人也就是早年有些交情,后来我觉得他人品一般就没来往了,而且我怎么会告瞻墡的状呢,这不是我的风格。” 朱高燧似有所指,朱棣望向了门外:“高煦更办不出来这事情,他告状从不藏着掖着。” 将折子在手上拍着,朱棣自说自话:“我听闻赵王耳明目聪,消息灵通,或从哪方听到些什么也不一定。” 朱高燧表情尴尬,老头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想好了,在老头子面前耍心眼子真是找死。 “父皇,这位御史本就爱攀附权贵,善于蛊惑,许是这次攀附了哪位高官或是皇孙也不一定,您派人审一审不就都知道了。” “出去吧,让高煦也早点回家,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赶他还真不走。” ------------ 第152章 卖羊肉串口音的绝色 宗室祠堂内灯火通明,皇家的排位每天都有人精心照料着,没落下一点灰尘,没沾染一点污,朱瞻墡跪在一排排的祖宗牌位面前。 差点睡着了。 小生忙扶住了朱瞻墡,然后慌张的跪地磕头:“太祖皇帝恕罪,殿下年纪还小, 太祖皇帝恕罪。” 朱瞻墡砸吧了一下嘴巴,瘫坐在地上,跪祠堂是真的一直跪,可给他累死了,小生和楚儿还在边上抄着经书。 “殿下呀,您可不能坐, 这是陛下下令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跪。”小生怕自家殿下再受罚,忙要扶着他跪回去。 “没事的,皇爷爷还能真的亲自来看不成?” 咯吱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朱瞻墡一个激灵也不困了,急忙跪了回去,念到:“不肖子孙朱瞻墡知错了。” 男人缓缓走来,但不是朱棣,而是黑衣宰相姚广孝。 朱瞻墡看到姚广孝,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呼,大师您怎么来了。” “贫僧遵陛下命令来看看您可有好好反省,殿下且还得跪回去。” 朱瞻墡无奈了:“大师您不是说不信佛吗?跪着何用?” “佛可不拜,自家祖宗可不能不拜, 佛与您非亲非故, 但祖宗可是您自家祖宗。”姚广孝还指导了一下朱瞻墡正确的跪拜祖宗的姿势。 又看向了小生和楚儿:“两位,将抄写的经书给我吧。” 两人求救似的看向了朱瞻墡,朱瞻墡没办法点点头让他们两人交出去:“大师, 是我让他们两人抄的。” 姚广孝皱着眉头看着经文:“殿下, 抄写经文最是忌讳两人分开抄, 笔画字体都不一样, 破绽太多。” 朱瞻墡错愕,还得是你啊,老和尚就是经验老道。 姚广孝将经文扔入火中:“殿下,经文都烧了,便算是抄好了,都烧给了祖宗,您诚心的跪着便好,几日后好好认個错,在陛下面前切记认错态度要诚恳,此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多谢大师指点。” “殿下第一次监国感觉如何?” “太累了,感觉每天一觉醒来就是一脑门子事情,一刻不得清闲。” “人言大权在握,应神清气爽才是,殿下似乎还多有不愿。”姚广孝呵呵笑着。 “太累了,谁愿意做谁做吧。” 姚广孝闲聊了几句后问:“殿下,若是让您去封地就藩,您可愿意啊?” “啊?”朱瞻墡人愣住了:“我可都还未封郡王。” “已经在拟了, 预计就在太孙大婚后不久,封珠江郡王。” “啊?大哥要结婚了?” “本就要办,只是北伐耽搁了,这次正好大胜之喜,一次给太孙娶了一位正妃和两位侧妃。” 我靠三妃,当然这声惊叹只能放在心里。 “殿下,您还未回答贫僧的问题。” 朱瞻墡为难了,总觉得姚广孝这么问有意图的,但是难道朱棣还真能出着歪主意让自己这么个十岁的小孩去就藩,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大师,我还是想待在父亲母亲的身边。” “殿下是极有孝心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定极为欣慰。” 姚广孝站起身:“殿下可得记得贫僧的话,得好好跪着。” “知道了,大师。” “哦对了,西域和亲的公主到了。” 姚广孝临走前的一句话,让朱瞻墡打定主意得赶紧从宗人府出去。 …… 朱瞻墡在宗人府跪了好几天,最终被放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小院内,朱瞻墡啥也不管先自己睡了个囫囵觉。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高高兴兴的走向了太子妃的院子。 太子妃现在是左手牵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左手牵着的女真来的那位善于骑马的高个姑娘,右手牵着的女孩子,长相颇有古力娜扎的样子,个子也不矮,但是因为年纪小的原因所以看着比女真姑娘矮一些。 那姑娘,皮肤白皙,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都和大明朝人颇有不同,这份异域风情,真是令人摇摆。 看到朱瞻墡,太子妃略带心疼的说:“瞻墡,这几日跪疼了吧。” “母亲,儿子受罚,不敢说疼。” “哎,你这孩子,罢了。” 说着右手一伸,牵着那位像极了古力娜扎的姑娘说:“这位是帖木尔王国的公主,苏丹沙哈鲁的第十个女儿,名为扎拉。” “扎拉见过五殿下。” 这西域美女一开口给朱瞻墡震惊了,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一口买羊肉串口音,声音细且润是好听的,但是口音太重了。 论口音对颜值的影响。 因为扎拉之前不会大明话,从出发开始跟着使臣学,学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在她笑面如花的模样也是先暂时忽略她口音带来的影响。 “母亲,帖木尔王国距离我朝极为遥远,扎拉公主一路也辛苦了,要不儿子带她四处逛逛熟悉一下宫内。” “也好,但是切记莫要无礼。” “还有,你大哥几日后就大婚了,普天同庆之时,你少闯祸。” “知道了,放心吧母亲。” 朱瞻墡领着扎拉就出去了,这可是太子爷亲口答应过给自己的。 领着扎拉就走向了御花园,扎拉似乎也知道自己来和亲的对象是朱瞻墡,但是朱瞻墡小她三岁,怎么看都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这让她有些郁闷。 “哇,这里好好看。”一进御花园扎拉便发出了惊呼,快步走向了繁花丛中,竟翩翩起舞了起来。 她在丛中笑,花便没了颜色。 除开口音,那真真是好看极了。 楚儿想要出口提醒御花园内不得随意起舞,但是朱瞻墡制止了她。 扎拉性子浪漫自由,看的出来在自己国内的时候应该也是很受疼爱,这次帖木尔王国可是下了血本。 话说帖木尔王国在永乐朝初的时候,他们的苏丹帖木儿曾想要进攻大明,但是帖木儿帝国和大明中间还有个察合台汗国,帖木儿在中途病死,国内动荡,最后帖木儿第四子沙哈鲁夺取王位后遣使到大明朝贡以示友好。 这是帖木尔王国第二次朝贡,并且带来了公主和亲,因为沙哈鲁欲和察合台汗国开战,所以必须稳住大明。 明朝则是短时间对西域想法不大,但是也不能说没有做渔翁的想法。 “五殿下。” 忽然间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孙若微。 “若微姐姐,你出来了?”朱瞻墡惊讶。 孙若微点点头,她这段时间并未受什么委屈,吃喝不愁,就是心里委屈着,总是过不去。 “若微姐姐过几天就要成亲了,瞻墡先恭喜了,嫂子。” “殿下,我只是太孙的侧妃,担不起您一声嫂子。”孙若微仍旧闷闷不乐。 “侧妃也是嫂子。” 孙若微看向了正在翩翩起舞的扎拉:“殿下,这位是西域和亲的公主吗?” “恩,好看吧。” “是极好看的。” 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朱瞻墡带着扎拉回到自己的院子内,这就让长腿小厨娘准备烤羊肉串。 不知道朱瞻墡哪来的恶趣味,就满脑子都是扎拉这个西域风情的角色美女穿着明制马面长裙,拿着羊肉串,喊着:“阿里巴巴羊肉串。”的情景。 摇晃了一下脑袋,退!退!退! 不能不能想,扎拉这个口音必须找人给她改过来。 不然以后叫起来都是这个羊肉串口音,就算画面再好看,配音不行,那还是很容易达不到标准硬度。 人是视觉动物,也是听觉动物。 刚相处了一会,小太监走了过来:“五殿下,太孙殿下有请。” 朱瞻墡第一时间动身出发,与朱瞻基见面。 “大哥!” “五弟!” “大哥!!” “五弟!!” “大哥,要么先坐吧。” 兄弟情深,朱瞻基问:“五弟,虽说皇爷爷罚了你,但是其实你此次监国做得不错,皇爷爷私下还是与我夸了你。” “哎,弟弟惹出事来总得大哥帮忙兜着。” “说的什么话呢,你我可是亲兄弟。” “大哥,现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关于你封郡王的事情,定下来了。” 朱瞻基微微皱起的眉头告诉他事情可能不是那么好。 “大哥,怎么了?皇爷爷那边是有什么情况吗?” 朱瞻基摆摆手解释说:“封郡王的事情仍旧照旧,你的郡王之位之前就订下了,封珠江郡王,只是……只是皇爷爷要让你就藩,还有瞻埈也得就藩。” “就藩?”朱瞻墡震惊,不过马上也缓了过来,之前姚广孝来提醒过他,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让他就藩。 “从来少有年幼宗室郡王就藩之先例,不知道皇爷爷是怎么想的,为何让你还有瞻埈去就藩。” 朱瞻墡叹了口气:“许是皇爷爷还恼怒我吧。” “不,皇爷爷说起你的时候并未有什么恼怒之情,他并非真的恼你,让你就藩或许另有目的,只是我们看不明白皇爷爷。” 朱瞻墡无奈的说:“事已至此也无法再说什么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过几天就大婚了,恭喜大哥。” 朱瞻基哀叹了一声:“哎。” 朱瞻墡一直没想到明白怎么老朱家的人都挺深情的呢,朱瞻基这给他一次性三个老婆还唉声叹气,就是愁孙若微不是正妃。 你都三妃了你还哀叹个鬼哦。 ------------ 第153章 太孙三妃 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宫内处处都在忙碌着,太孙的大婚,耗费巨大,甚是隆重,比之新年晚宴可隆重的多。 节俭的太子不愿意铺张浪费,又因此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儿子大婚都扣扣搜搜, 没个当爹的样子。” 太子妃将事情分下去,生怕有所差池,好在胡尚宫可以为她分忧。 这一日皇宫内热闹非凡,朱红色的宫门打开,大臣们面上带笑。 琥珀酒,金足樽, 珍馐落玉盘,佳肴满皇宫, 声乐舞此间,真是人间盛世大明。 朱棣心情极好的坐在龙辇之上,作为新郎父亲的朱高炽坐在一旁,这几日他也都没出门,被削了权势的太子爷,就算是这样大喜的日子也只能挤出一些笑容。 朱高炽颇为心疼的对太子妃小声说:“你瞧瞧,你瞧瞧,这阵仗得花多少钱啊。” “你操心什么,瞻基银行的差事做的好,北伐也出力,父皇赏赐的多,又不用你这当爹的出钱。” 朱高炽悻悻闭嘴。 “请太孙, 太孙妃胡氏,侧妃孙氏, 侧妃李氏。” 朱瞻基从远处缓缓走来,龙行虎步,英姿飒飒,少年有如此意气风发者, 世间少有,朱棣看着他满眼都是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尊贵的身份,长辈的宠爱,自身的努力与天赋,他都有,这世间应该没有比他更年少有为者了。 三位女子站在朱瞻基的身边,孙若微和李氏分列两旁,而胡善祥和朱瞻基并肩立着。 这还是朱瞻墡第一次见到胡善祥,之前她被太子妃宝贝一样的藏着,旁人没机会看到。 她面容白皙娇嫩,似出水的芙蓉,画着好看的妆容,浓妆似乎有些不太适合她,却依旧精致漂亮的很。 她不如女真李氏那般高挑,不如孙若微的灵动,但是美眸闪烁间带着温柔仁慈,莞尔浅笑时总让人心生暖意。 漂亮,好看, 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好看。 又是一位女娲炫技之作。 一次性三妃, 朱瞻基真是性福, 朱瞻墡有些羡慕, 希望自己到时候也可以享受四妃。 接下来就是繁文缛节,朱瞻墡看着都觉得累,皇室的婚礼虽然隆重但是也是真的繁琐,光是给父母敬酒,给皇帝敬酒就搞了半个时辰。 朱瞻墡觉得换他来的话,就背流程和那些吉祥话他估计都得烦死。 当宴会开始,大臣们也开始热闹了起来,晚宴总是热闹非凡,朱瞻墡开心的吃喝。 满脑子想着朱瞻基今晚怎么分配?如何做时间管理学大师。 这开开心心的一天,随着一路小碎步跑来的小太监而结束。 一個小太监悄悄的来到朱瞻墡的身边,小声的说:“五殿下,陛下喊你进太和殿。” 朱瞻墡看了一眼之前朱棣坐的龙辇,现在已经没人了,这么多天过去朱棣终于找他了,自从受罚之后他还未见过朱棣。 随着小太监进了太和殿。 夜晚的太和殿幽暗漆黑,点着几盏灯,可以看到朱棣一人高坐龙椅之上,烛火的光芒将他的影子照的笼罩了身后的高墙,无形的压迫感层层压来。 “皇爷爷。” “可曾反省了?” “孙儿知道错了。” 朱棣不再追问此事,但是充满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父亲的这些孩子中,瞻基最像我,而你最像你父亲。” 不知道朱棣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问答,朱瞻墡便不接话。 “怎么不说话。” “回皇爷爷,孙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你像你父亲吗?”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瞻墡像父亲,自然是像的,只是瞻墡没有父亲那么胖。” “哈哈哈哈。”朱棣笑了起来:“还得是你啊,看来之前罚你的事情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放心上了,放心上了,皇爷爷,我跪了好些时日了,膝盖都跪肿了。”朱瞻墡忙找补。 朱棣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朱瞻墡的面前:“外头这灯火通明的,朕一直不喜欢这等热闹之事,也不知是为何。” “智者安于孤独。”朱瞻墡随口说了一句。 朱棣错愕了好一会,而后才说:“这是朕第一次听到你的奉承话这么有水平。” “皇爷爷谬赞了。” 朱棣苦笑:“你这混不吝的性格该是要受罚,虽然看起来你和你父亲性格迥异,但是实际却像极了,不过是你多不要脸一些,行事乖张些。” 见朱棣有一句没一句的总是在说自己和朱高炽像,朱瞻墡发问:“皇爷爷此时找我来可是有事情要说?” “待瞻基大婚后选个良辰吉日就会给你封珠江郡王,同时朕会命你就藩。” 朱瞻墡沉默不语,什么也不说。 “怎么不说些什么?” “皇爷爷的命令,遵从着就是了,只是孙儿觉得奇怪,皇爷爷不像是厌弃了孙儿要让孙儿滚的远远的,但是孙儿这年纪就藩,史上似乎没有。” 朱棣摸了摸朱瞻墡的脑袋:“你以后有问题就问,别藏着。” 他踱步走在大殿之内,又问:“你可知参你的折子是谁指使的?” “孙儿不想知道,便是没人参奏,皇爷爷一样会知道孙儿办的糊涂事,孙儿经验不足受罚是应当的。” “你是不想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 朱瞻墡叹了口气:“万事都在皇爷爷掌中握着,孙儿可不敢跟皇爷爷耍心眼。” “哈哈,所以说你像你父亲,看着性格不像,做事方式倒是大差不差,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但是也都知道在我面前不藏着掖着,不弄虚作假。” “这次派出去就藩的不止你一个,还有瞻埈,你就藩广州府,瞻埈就藩凤翔府。” 这事情朱瞻基已经提前和他说了,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瞻埈这孩子性子急,想做好事,想出成绩是好的,但是性子太急了就不好了,你知道朕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不知。” “朕最不喜儿孙争斗,但儿孙总是要争斗的。”朱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参奏朱瞻墡的那份折子就是朱瞻埈让御史写的,这点小伎俩哪里能瞒得过朱棣,中伤嫡出的弟弟又好大喜功,这也就是朱棣要将之安排出去就藩的原因。 朱棣对朱瞻埈应该是生了厌恶之心了。 所以说朝堂之上皇帝当面夸你的也别太开心了,皇帝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有的时候是说一不二的威武帝君,有的时候又跟矫情的小娘们一样,话里藏话,说好就是坏,说不要就是要。 “皇爷爷,孙儿可从未曾和其他兄弟争斗。” “所以只是罚你去宗人府跪着,让你出去就藩你也自由些,你这散漫的性子,被管着应该不舒服吧。” 这鬼理由朱瞻墡可不信。 “皇爷爷只要不是厌弃了孙儿让孙儿滚得远远的,孙儿去就藩自然是愿意的。” “你可不单单是就藩这么简单,朕还要命你节制两广,云南,交趾之兵力。” 听到这话朱瞻墡人都傻了。 我C,你要么直接拉我出午门斩首吧。 ------------ 第154章 大权在握,脑袋搬家 朱棣的话实实在在将朱瞻墡惊住了。 他一个十岁的郡王要被拉去就藩,还让他节制两广,云南,交趾,算下来四个地方的兵力,这不就等于去当两广兼云南交趾总督去的? 南方以后他说了算了。 算作正常情况,这都不单单是封疆大吏了, 除了朱棣自己,全国手下兵最多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但是这活要命的啊。 自己有不是五六十岁深耕官场的老甲鱼,去的地方一個自己的亲信都没有,这些兵名义上归自己节制,但是云南沐府,交趾建军太监马骐,两广各地官员府衙, 这些人能真的听自己的? 过去的要么不管事,人家供着你当个花瓶, 要敢管事,这些人不想尽办法弄死你? “皇爷爷,瞻墡才疏学浅,年龄尚小,担不起如此重担。” “少说四十万的兵权,不想要?”朱棣这问的颇有些阴阳怪气。 这怎么想要?有命要吗? “皇爷爷,孙儿就想着多陪伴父母,多陪伴皇爷爷,广州府太远了,还是给孙儿封个近一点的郡王吧。” “广州府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欲哭无泪, 我选广州府哪能想到到皇帝你来这一套,汉王想要兵权, 你给他去好了呗, 我不想要啊。 当年汉王其实也是给个封了云南做藩王, 只是没像朱瞻墡一样给这么多军权, 汉王爷多狡猾的人,一下子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沐府深耕云南多年,是那么好对付的?那边再往回倒个几百年那是发配边疆流放的地方, 能是什么好地方吗? 不去就是不去。 但是朱瞻墡不能和汉王一样脱了衣服数伤疤,哭诉皇帝不公,朱瞻墡身上白白嫩嫩的连点疤痕都没有。 “不行,得想个办法,这肯定不能去。”朱瞻墡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朱棣也预料到了朱瞻墡不会愿意去,如果朱瞻墡这时候屁颠屁颠乐呵呵的,朱棣才会觉得选错人了,这孩子连摆在明面上这点阳谋都看不懂。 看朱瞻墡反应极快,反而放心了些,这孩子机敏的很啊,这才放心让他去。 朱瞻墡这辈子要走的最长的路就是朱棣的套路,他爹在前面走着,他现在也得一步步的跟着。 “皇爷爷,孙儿实在是不会领兵啊,孙儿怕闯了大祸到时候给咱们皇家,给皇爷爷丢脸啊。” 朱棣不为所动。 朱瞻墡接下来什么招数都用出来了,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子的身体,那几乎是撒泼打滚, 耍赖躺地上。 这点小把戏在朱棣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朱棣任由他如此, 等到安静点下来后说:“英国公张辅已去交趾平叛,接下来朕打算让他常驻交趾边境,朕会发密信,万事让他帮着你,朝内大臣三品以下二十人以内你随意挑选。” “皇爷爷啊,我真的去不了啊。” “还有广州府内万事你说了算,税粮归府内节制,你万事可以越过所有官员想我禀告。” 这一下朱瞻墡彻底愣住了,朱棣这是要做什么?搞经济特区吗?这是要搞……搞两治吗? 朱瞻墡看不懂朱棣的意图,但是他的这些话让朱瞻墡不敢接话,更加不敢去就藩了。 “郑和不止一次的和朕夸过你,你是不是说想要将交趾建成将来大明船只通往西洋的港口,朕想过了,决定废除太祖片板不可下海的禁令,要开海禁,要兴贸易。” “皇爷爷真要如此做了吗?” “你不是一直想做吗?事情不可一蹴而就,朕准备开威海,宁波,月港,广州四处,定时定点的进行对外贸易,当然也要严格管控商品,以茶叶,陶瓷,丝绸,换取金银香料等物收归国内,振兴大明海事贸易,让陈瑄组建海军便是为了护佑大明海洋贸易。” 这下朱瞻墡的反对声音小了下去。 “怎么,现在想通了,愿意去就藩了嘛?” “皇爷爷孙儿能力有限,若是如您所想要的一般,最多也就能节制广州府,这四个地方太大了,孙儿做不了。” 这是开始跟朱棣讨价还价了,朱棣明白朱瞻墡这意思心里就是愿意去了。 “交趾要平,郑和十月份着手下西洋事宜,快则年内与张辅合兵,只是多年来交趾时常叛乱,建军太监马骐和张辅两人不对付,他们中总有一个是在说谎的,你得替朕看着,交趾不能一直有叛乱,找对症结。” “两广近些年来都没什么问题,素来算是安稳,云南沐府,沐英在时便是铁打的太子党。”说到此处,朱棣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 “沐英死后,虽沐府与朝廷合力征战安南,也就是现在的交趾,可是沐府终究与朝廷的关系变得疏远了些,朕要你节制云南兵力,就是得替朕看着沐府,免得他们有私心。” “皇爷爷,沐府扎根云南多年,孙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论辈分也都是孙儿的长辈,这孙儿如何管的的住啊。” “你是皇家宗室的嫡出子孙,除了宫内的几人谁敢和你论辈分便是无人臣礼,便是大不敬,朕赐你【永乐剑】君王高官皆可斩。” “皇爷爷不可啊。”朱瞻墡是真的快哭了,朱棣这是真的将他往死路上逼啊,又给兵权,又给生杀大权,去了就必须和原来的权贵阶级战斗到底了,你不用人家也防着你用啊。 想过去躺平都躺不了了。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都是跟你父亲学的吧。”朱棣怒目而视。 “皇爷爷,您还是让大哥去吧,大哥处理的肯定比我妥当,我便不封郡王了,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打发我出去吧。” “朕意已决,若是抗命便是忤逆,推出午门斩首。” 咯噔朱瞻墡的心都掉到了底上,朱棣这是不给朱瞻墡商量的余地了。 只得偃旗息鼓,悻悻的站在一旁。 朱棣看着他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家的儿孙,这点事情怎么会处理不好,朕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朱棣见朱瞻墡耷拉着脑袋不回话了又说:“以后自广州府下西洋,将来你能打下多少土地,便都归你。” 朱瞻墡的心里再次响起了我C的声音,合着不单单是草原上的汉子想当成吉思汗,朱棣也想当成吉思汗,儿孙谁打下来的算谁的,这是分封领地呢。 拒无可拒便无法再拒,朱棣早已想好了办法,朱瞻墡还能怎么办?现在要么就偷溜,但是那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不能拒绝就坦然接受。 朱瞻基是在婚后第二天得知的这个消息,一大早飞也似的奔向了朱瞻墡的院子。 “瞻墡,瞻墡。”朱瞻基摇醒了正在熟睡的朱瞻墡。 “大哥,怎么一大早来了。”朱瞻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朱瞻基那急切的样子,心中满是疑问。 “皇爷爷要派你就藩广州府,你知道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情来的。 朱瞻墡点了点头,一脸的苦瓜相:“大哥,我不想去啊。” “还要皇爷爷让你节制边军的事情你知道吗?” “恩。”朱瞻墡满脸委屈的点点头:“大哥,你说我怎么节制得了这么多兵马,这不是去讨嫌的吗?” “我帮你去和皇爷爷说说。”看的出来朱瞻基这个好大哥确实还是为弟弟着想的。 “大哥,全靠你了。” 朱瞻基为了朱瞻墡的事情,单独找到了朱棣。 朱棣见他是来为朱瞻墡说情的,心生宽慰,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好啊,自己小时候也有这样的兄弟感情。 “皇爷爷,瞻墡这么小的年级若是让他去节制这多府兵马,就得面对诸如沐府,两广三司等等人,他怕是做不了,皇爷爷此决定是否欠妥。”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孙儿不敢。” 朱棣叹了口气:“瞻基,你的弟弟里面谁是最聪慧的?” “瞻墡。”朱瞻基的话没有任何的迟疑。 “瞻墡之聪慧,机敏,极为少有,还时常有哪些奇思妙想,短短一年弄出了蒸汽船和电话机,而他的性格,更像你父亲,若是将来你们兄弟二人能齐心,大明能再旺几十年。” 朱棣对于两人的评价都很高。 “所以皇爷爷为何让瞻墡,外出就藩,此……此太为难他了。” “这孩子太聪明了,得给他个发挥的地方,也得给他些限制条件,任由着他这般懒懒散散的模样,行事也多肆意妄为,并非好事。” “此事不必多说,朕意已决,让你的弟弟试试看为你解决南方的情况,不是也挺好的。” 朱瞻基也没办法,毫无疑问自己的父亲肯定也没办法,当朱棣下定决心的时候,这事情便算是定下了。 …… 朱瞻墡这就出了宫第一时间到了蒸汽机厂找到张三说明来意。 “殿下,您要去广州府就藩?” “对,我来问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张三看向了下方繁忙的蒸汽机厂,但是立马又下了决心:“殿下,我去,我愿意跟您去。” 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跟着朱瞻墡去新的地方重新来过,若是一般人,张三肯定犹豫。 但是他是朱瞻墡啊,他说咱们工人有力量啊。 “行,带上几位骨干就好了,剩下的人必须还是得能维持蒸汽机厂的运行,还有隔壁船厂,冶炼厂也帮我翘几个得力的来,郑和那边我会自己和他说,你只管挖人。” “明白殿下。” 朱瞻墡这就开始挖人了,要去广州府,既然皇帝给我兵权,政权,那我就啥也不管的去做了,不做也难,做也难,不如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张三这些工匠在朱瞻墡心里是第一位的,将来要发展离不开他们,若是在广州府重新找,估计很难找到张三这样的,倒不是话说工匠技巧上,而是为人处世上,张三是个非常不错的工厂领导,虽说其貌不扬,但是为人处世不错。 工匠是社会发展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朱瞻墡当天在李显予的洗澡桶里面泡了两个时辰,想了很久自己想要的人的名单,划掉又重新写。 “殿下,再洗就掉皮了。” “过段时间我要去广州府了,带你一起去,就是你的身份还是不能见人,我会为你在外面选个宅子。” 李显予略显落寞:“明白了,殿下。” 整理到了晚上朱瞻墡才整理好名单,楚儿着急的催促着他回宫,只得先回去。 到了广州府也有个好处,想睡哪就睡哪,谁也拿莪没办法。 回宫之后第二天,朱瞻墡就将自己整理好的名单交给了朱棣。 “大明中央银行马巷,舟山知县陈佑山,你只要这两人?”朱棣看着朱瞻墡的名单人愣住了。 “不是孙儿不想要其他人,只是孙儿和朝中大臣们不相熟,马巷因为做粮票的事情熟悉了些,陈佑山因为舟山海战熟悉,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他人了,非不愿意多选,只是认识的人太少了。” 朱棣满意的一笑,朱瞻墡至少没有结党营私,这在他看来是很好的一件事情,皇帝最讨厌手下的人结党营私。 如他不喜朱瞻埈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辅助监国这段时间可是和不少大臣走动,还与不少的御史来往密切,你猜他这是想干嘛呢? “这样吧,这两人朕允诺给你了,另外的官员朕来帮你选。” “全凭皇爷爷做主,皇爷爷太麻烦了,要不不去也行的。” “少来这一套,去准备着吧,过两日给你封郡王。” “孙儿遵命。” 朱瞻墡之前便思来想去选多少人,但是回想起朱棣之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说可以选二十人,他猜想朱棣可能选好了一些人选了,其中肯定有监视自己的那种人,不如就挑两个剩下全让他自己选好了,。 朱棣拿出一份名单,果不其然早有准备,粗看一看,六部皆有人,这是给他备齐全了,朱棣这是真的打算让他去广州府大干一场。 大干一场肯定是要大干一场的,只是爷孙两想的大干一场可能意思上不太一样。 当然啦这只是官员名单,李孝珠,扎拉这些人自然是要跟着自己走的。 朱瞻墡回到院子里面又开始写信。 楚儿问:“殿下,您又给曹小姐写信吗?” “对啊,这要去广州府了,总得和她交代一下。” 朱瞻墡拿起笔,想了想写下。 “私奔吗?一起到广州。” ------------ 第155章 珠江郡王 五月的初三,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也是朱瞻墡封郡王的日子。 册封郡王,由翰林,坊局,六科,尚宝和有司寺卿五品以上官员为正使, 部、寺的属官,中书舍人一级的为副使主持册封。赐郡王镀金银册,银宝。 朱瞻墡穿着特别制作的郡王冠服为冕服,衮冕七章,冕三采玉珠,七旒,这衣服只有在受封的时候才会穿,郡王,亲王冠服大体一样,在各个细节上有差别。 非皇室宗亲穿这身衣服就可以直接按照谋反拉出去斩首了。 这一身衣服可是庄重大方,若不昂首挺胸便会让人觉得仪态欠佳,必须一直板板正正。 主持册封仪式的大臣,念了一大段吉利话,朱瞻墡都快热死了,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穿着郡王冠服,体表已经开始冒出了汗珠。 可是繁文缛节却是礼,整個册封仪式下来,朱瞻墡只觉得内里贴身的衣物已然全部汗湿,胖爹自己以身体不适为由躲到了阴凉之处。 有充分的的理由怀疑他是装的。 “大明太子朱高炽之第五子朱瞻墡, 聪慧机敏,品貌非凡,宽宥有仁,性行温良, 勤勉顺从, 封为珠江郡王, 年禄两千石,着于广州府建郡王宫。” 年禄两千石这些可都是朱瞻墡的零花钱,既然让我管着军政,那万事都得公款,我的俸禄就都是零花钱。 “瞻墡以后就是大明的郡王了,切记谨言慎行,莫辱没了宗室的名头。”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 “陛下派你去广州府,自有深意,你且安心做着就好,别出了岔子。” 太子和太子妃语重心长敦敦教导,朱瞻墡则是只想着早些去将身上这热的要死的衣服换掉。 等到下午的时候才将衣服换了下来,如同在桑拿房里面蒸了很久,都快虚脱了。 楚儿正在吩咐院内的宫女太监整理东西,他们都要跟去广州府。 “殿下,姚大师来了。” “终于来了。” 朱瞻墡自打朱棣跟他说了让他掌南方军政大权后,就一直在等姚广孝的到来,朱棣很多事情都委托姚广孝,特别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都得姚广孝帮他办。 朱瞻墡相信姚广孝一定会来找自己, 但是这么多天没来,自己还疑惑的很,现在终于是来了。 姚广孝方一进门就笑呵呵的,但是他那张阴险的脸,正如三哥说的,不笑看起来像个坏人,笑起来不像好人。 “贫僧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大师您就别揶揄我了。” “殿下可愿与我这老和尚到鸡鸣寺里走走。” 想来是有事情要交代,朱瞻墡便跟着姚广孝到了鸡鸣寺。 黄墙在灿灿阳光下格外的好看,青葱碧绿的草木繁盛将鸡鸣寺笼罩在内。 “鸡鸣寺始建于南朝,朝代更迭,换了模样,却依旧存在,佛比人灵通,昨日吃着前朝供奉,今日便庇佑了今朝的皇帝。” 诧异于姚广孝的话,朱瞻墡接了一句:“佛本外来神。” 姚广孝微微笑着,领着朱瞻墡在鸡鸣寺走着:“殿下,此去广州府,而贫僧也得去顺天府了,短时间内咱们或许是见不上了,也或许很久很久都见不上了,虽与殿下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贫僧仍视殿下为忘年交。” “是大师高看我了。” “殿下节制多地兵马,此令在等下出发广州府的时候便会下达,殿下大权在握,贫僧还得恭喜殿下了。” 正题来了,朱瞻墡苦笑一声:“大师,明人不说暗话,这大权在握,跟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一个道理,就怕此去无命归。” “殿下何须担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以殿下的智慧才能,一定能管好的。” “外边汹涌,但我更怕皇爷爷,皇爷爷可从未将如此兵权交给任何一个人过。” “哈哈哈哈,殿下多虑了,哪有儿孙担心自家爷爷的道理。” “只是看不透,看不懂。” 姚广孝在佛前点了三炷香,随着袅袅烟气说:“殿下心目中以前最厉害的皇帝是谁?”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有大明太祖皇帝。” “是啊,世人都会说这几位的名字,始皇帝,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六合,汉武帝北征大漠,唐太宗要外夷俯首称臣,宋太祖与三人比稍微差了些,但也是一等一的厉害皇帝,咱们的太祖皇帝就不用多说了,驱逐蒙元,恢复中华。” 说道此处,姚广孝顿了顿看着朱瞻墡:“可知咱们现在的永乐皇帝会排在第几?” “皇爷爷北伐大漠,下西洋,永乐皇帝当不会比这些人差。” “此为你所想但非陛下所想。” “啊?” 姚广孝低沉的声音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永乐皇帝,要将自己的名字放到这些历朝历代的皇帝之前,要让世人说起皇帝的时候,永乐大帝在第一位。” 什么叫远大抱负,这就是远大抱负,当皇帝不够,要当千古一帝,不,要当万古一帝才够。 这等理想,朱瞻墡这样的社畜自愧不如。 “殿下此去广州府,不必担心应天府陛下的心思,蒸汽机,电话机,或是其他想法尽可以去做,兵马归您节制,您若不想管便让其按照原来的模样做着就好,莫出了乱子就好,广州府会开放通商港口,也皆有殿下来管着,陛下想看看殿下是否可以成为他做万古一帝的臂助。” 董事长的亲信将领导的核心想法和你说了,让你放心大胆的去做。 领导要的是政绩啊,只要将政绩搞出来,很多事情都由我把控了。 朱瞻墡松了口气,露出童真的笑脸:“本以为是皇爷爷厌我行事不合规矩,让我去做脏活累活,万一被人害了都没人伸冤。” “现在殿下放心了吗?” “虽仍是脏累的活,但是做着倒也安心了些,后顾无忧,便可前行,只是没想到皇爷爷的目标如此远大,我这点能力,不知道能不上帮的上。” “贫僧觉得,殿下的理想更远大些。” “我?” “天下大同,为苍生计,当比万古一帝更远大些才是。” “这话你可千万别和皇爷爷说!” ------------ 第156章 随行家属 跟姚广孝聊完了之后朱瞻墡放心多了,至少皇帝没想害他,而是让他帮自己好好做事。 出发前的三天,朱瞻墡找到了赵全,赵全这个工商银行的行长现在可是大忙人,但是他一见到朱瞻墡,立马就迎上。 说明了来意, 朱瞻墡想了好久,打算让赵全也跟着自己去广州,但是也得考验一番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说完了之后,朱瞻墡本以为赵全会犹豫一下,但是赵全几乎只想了两三秒钟:“殿下,我跟你去,我把应天府的家产全卖了,跟您去广州, 但是您可得说好,这个工商银行在那边还得让我做厂长。” “不多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若非跟着殿下,我赵全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殿下看得起我,愿意叫我一起去,我赵全若是犹豫了,那真不是個东西。” 朱瞻墡满意的点头:“此非命令也非强制,你如果愿意去,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陛下那边无条件允许我带人走,你家人的话,此行最多带五人, 等到了广州府安顿好了再来接下去吧。” “赵全遵命。” 赵全没有官身, 所以不在朱棣准备的名单之中。 除了找了赵全之外, 朱瞻墡有去了陈瑄家,也就是平江伯府。 来见谁? 来见私奔的曹新月呀, 她到应天府了。 来到平江伯府内,得知是朱瞻墡来了, 曹新月一路小跑了出来。 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刻意的带着形式化的笑容走了出来迎接朱瞻墡。 “民女曹新月见过五殿下。” 曹新月今日穿了好看的淡紫色裙子,外表看去仍是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只是女为悦己者容,她觉得朱瞻墡或许不喜欢小女孩那般模样,便特地疏了一个成熟一些的发型。 “曹小姐别来无恙啊,最近想我了吗?” 他仍旧出言调戏,她仍旧红了面颊:“殿下里面请。” 陈瑄此时忙于海军的事宜,不在府上,曹新月领着朱瞻墡到了她的院子,她们母女新年的时候总得来一趟,所以有单独的小院子给她们两人。 坐下来,曹新月便开始给朱瞻墡点茶。 一边细致的弄着,一边问:“殿下,您的信中说要往广州府就藩了吗?” “啊?我信中说的是要和你私奔到广州,没说就藩啊。” 曹新月小脸又红了, 但是她没有制止朱瞻墡的言语调戏。 “接了殿下的消息,母亲考虑的几天,决定让我去广州府做生意,带上家中的几位信得过的掌柜,家中在那边也有些生意往来,却无分号,母亲让我去开分号,让我去做主。” 说着曹新月的脸更红了些。 朱瞻墡嘿嘿一笑:“是真的打算和我私奔了?” “殿下,民女是去做生意,开分号,朝廷将开海禁,广州府距离南洋诸国近,往来方便些,迟早是要去的。” “是陈元帅和你们说的朝廷要开海禁吧。” 曹新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不说话,拿起一杯茶递到了朱瞻墡的面前。 “无妨,你们知道也好,省的我重新通知了。” 开海禁的时候目前还没宣布,只有皇帝和内阁知道,还有陈瑄因为职位的原因知晓此事。 此时门口方向传来了声音,一位老太太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曹新月忙一溜烟小跑过去扶着。 “老身不知五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勿怪。” 说着老夫人就要行礼,朱瞻墡拦住了她:“想必老夫人就是平江伯太夫人吧。” 这位就是陈瑄的母亲,曹新月的外婆。 “老身正是。” 太夫人也坐了下来,笑呵呵的说:“新月这孩子琴棋书画都还算精通,她父亲喜欢点茶,她也便学了点茶,味道不差,殿下您尝尝。” “曹小姐,才艺斐然,多且精,确非一般大家闺秀可比的。” 太夫人叹了口气:“可惜咯,之前不愿意放在平江伯府养着,到底低了那些高门贵女一头。” “高门贵女,高的是才行,贵的是品性,太夫人何须妄自菲薄,曹小姐高贵着呢。” 听朱瞻墡如此夸奖,曹新月自己都错愕了,他这说的场面话,还是真心如此认为? “哈哈哈。”太夫人爽朗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我这老婆子白活了这么多说,远不如殿下看的通透。” “太夫人,陈元帅最近繁忙,您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和宫内提。” “我一个半截身子如土的老婆子有什么好提要求的,不过盼着儿孙平安就好,新月这孩子说要去往广州府行商,她一个小姑娘,在外我也多有不放心,还望殿下在广州府多多照拂。” 朱瞻墡之前将棉花生意全给了曹家的事情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外面人都说朱瞻墡和曹新月关系匪浅,曹新月来的时候太夫人就询问过了,看的出来小姑娘对于这些殿下确实有好感,但是这位殿下到底什么目的她却看不懂。 “太夫人客气了,我就藩广州府,曹小姐在广州行商,就凭着我与陈元帅的关系也得尽力照拂。” “对了,殿下,我家陈瑄至今仅有两个儿子,族中也无其他女儿,老身我啊自小就喜欢女儿,这次也定下了将新月过继到陈瑄的名下。” 这倒是让朱瞻墡惊愕,过继妹妹的女儿?这事情好像基本上没有听到过。 其实之前太夫人就有想法,只是因为曹新月是曹家长房独苗,就算是个女儿曹家也不愿意,但是陈旭前两日临盆生了个儿子,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曹新月的身份抬高而已。 当年她的宝贝女儿下嫁曹家是因为欠了人家恩情,她自觉欠了女儿的,好在两人恩爱有加,便也无怨。 多次想将曹新月引入平江伯府,至少府上是有爵位的,自己娘家身家又不菲,总不至于将来委屈了曹新月。 若是一直是平民的身份,难道真的成了人家谣言里面传的,皇孙养在外面的商妇? 过继了,名义上她是平江伯府的女儿,陈瑄又是陛下面前得力的官员,将来公伯侯谁家的子嗣她都能算门当户对,只是面对着天下最尊贵的皇室宗亲,不管怎么抬她的身份终究是高攀了。 朱瞻墡看出了太夫人的小伎俩,当然这点小伎俩也没打算藏着,名正言顺的提高一下曹新月的身份而已。 古代对于身份地位极其看重。 朱瞻墡微微笑着,三人一起喝茶:“曹小姐,几日后我启程,如果愿意的话,同船前往广州府吧,有军队护卫终究安全些,莪也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这千里路。” 看到朱瞻墡的态度,太夫人心头一松。 今日正式确定下来,随行家属,曹新月,李孝珠,扎拉。 李显予得暗地里带去,这样算下来的话自己比大哥还厉害点,大哥三妃,我四妃。 只是还有我的胡阿姨怎么办呀。 ------------ 第157章 最后的告别 这一夜,胡尚宫来到了朱瞻墡的院子内,朱瞻墡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自己和胡善围。 烛火闪烁,两人分坐两端,烛光之下,胡善围欲言又止。 朱瞻墡将一切看在眼里, 轻声说:“胡尚宫,明日我就将出发前往广州府了,这一去,归期难定,逢年节之日或许可以回来一次。” “殿下此番责任重大。”胡善围看着朱瞻墡又移开了视线。 “胡尚宫,本来我打算向皇爷爷申请带你一起去的,毕竟楚儿年纪小经验不足,珠江郡王府也得有个镇得住场子的人在。”说到这里胡善围的眼中似乎带着期许, 但是她知道朱瞻墡的话有但是。 “但是,胡尚宫是母亲最得力的助手,皇宫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尚宫操心着,母亲那边肯定不肯放人,而且我单独要尚宫走,多少会有流言蜚语。” 是啊,一定会有流言蜚语的,他是珠江郡王怎么能和我这么一个大龄女尚宫传出流言蜚语来,胡善围内心嘲笑了自己的不自量力。 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胡善围内心自嘲着。 “我自无妨,我的名声多是毁誉参半的,但是尚宫不同,尚宫宫内名声极好,不能毁了尚宫。” 听闻朱瞻墡此言, 胡善围恨不得立马自己说要跟着朱瞻墡走, 但是胡善围说不出来,年龄和礼数两座大山横亘着, 莫说是她了, 就是公主们都不可能不管这些。 她的欲言又止里写满了故事,她的犹豫里藏满了期望。 若少年此时一句跟我走吧,她定会不顾一切。 但是少年没有说。 “五年后应该是胡尚宫最后一次出宫的机会了吧。” 宫内的女官到了一定的年龄,可以选择出宫,当然像胡善围这样得力的肯定会被挽留,但是到了最终的年龄之后不出宫嫁人,就只能在宫里做嬷嬷了。 胡善围自然不想做嬷嬷,她能力强,深的太子妃的信任,或许留下来不用做嬷嬷还是继续做她的胡尚宫,但是这条路走到最后还是得做嬷嬷的呀。 “五年后,善围应也要出宫嫁人了,善祥做了太孙正妃,家中父亲也尚在,出了宫寻個好人家嫁了应该不成问题,太子妃娘娘怜惜,也许了我大份的嫁妆,农夫也好,小官吏也好,总归是要嫁人的。”胡善围勉强的笑着。 朱瞻墡风轻云淡的说:“胡尚宫, 等五年后我来带你走吧。” 胡善围惊讶的看着朱瞻墡, 确认自己不是听错了,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五年后来带我走。 整理了一下心情,缓缓的说:“殿下是想让我去珠江郡王府帮忙吗?善围届时年纪大了……” “做我的妃子,五年后,做我的妃子。”还未等胡善围说完朱瞻墡打断了她。 烛火的光在胡善围的眼中跳动着,更有火苗在她心里跳动着。 眼前的少年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他说的很认真。 “殿下,莫开善围的玩笑了,善围比您大了不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了便是作数的,胡尚宫是个聪明人,平常我与你亲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可不信,我便是从心底里打定了要让胡尚宫做我的妃子才与你亲近的,只是现在年纪还不够,等五年后胡尚宫可以出宫,我也长大些了,我便要明媒正娶胡尚宫。” “殿下……殿下……” “胡尚宫可是不喜欢我?” “不……不,殿下别误会……” “即是喜欢的,便就这样决定了。” “只是殿下,真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吗?” “我何曾在意过。” 胡善围望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少年,换做别人他不信,但是朱瞻墡她信,因为这位殿下似乎真的从未在意天下人的看法。 他聪明,极端的聪明,再长大些会更聪明,做事更老道。 人总要为自己打算,摆在眼前的康庄大道,且是自己喜欢的路,哪有不走的道理。 朱瞻墡则是接着说:“胡尚宫,以后你莪多信件往来,这是一本论语,将来若有些事情不方便直说,便于信中小心些透露几页几行几字,我拿着论语对照便可。” 胡善围何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朱瞻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告诉她让她在皇宫内帮自己盯着,如果有什么消息关系到了要递信给他。 本以为胡善围肯定会犹豫一会,但是没想到胡善围一点没犹豫:“与殿下通信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殿下方才说要我作妃子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善围一介女流没有中证之人怕是不敢相信。” “那你说该如何。” 胡善围拿起了砚台开始研墨,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动着:“殿下,要不您写封保证书吧。” “要咬破手指按血手印的那种吗?” “那不用,殿下的字迹留着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落了下风,目的也都达到了。 …… 第二日一早,朱瞻墡带着楚儿小生,还有院内的人一起前往了渡口,李孝珠和扎拉随行,曹新月则带着人提前一步上了船,避免人多嘴杂。 来送行的有胖爹,太子妃,大哥,三哥,四哥,至于二哥已经先自己一步被安排出去就藩了。 难得的是汉王爷也来了。 “你小子可以啊,以前不是说耍赖不就藩吗?怎么这就被安排出去了。”汉王爷拉着朱瞻墡讲悄悄话。 “我想通了,出去就藩没人管着,其实也挺好的,想干嘛就干。” “广州府天高路远的,古时候那边叫岭南,那是犯了错发配罪犯出去的地方,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也不给你争一争。” 二叔真是不遗余力的在破坏自己的家庭关系。 “二叔,还不是因为你。”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叔之前不去就藩云南,现在不得派我过去了。” “你不是去广州府吗?”汉王爷一脸的疑惑,朱棣的命令还没下,是要等到朱瞻墡出发后的第一个早朝日下达,就是避免引发骚乱,至少朱瞻墡已经出发了,事情已经成定局。 朱瞻墡叹了口气:“哎,我虽然就藩广州府,但是皇爷爷让我节制两广,云南还有交趾的兵力,怎么算算三四十万总是有的,要是二叔当年就藩了云南,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什么?”汉王爷惊呼一声,这不是开玩笑,这么多兵给一个小孩子,他想要点兵皇帝藏着掩着,生怕他掌权太大,给朱瞻墡就这么大方? 汉王爷越想也气,送了朱瞻墡上船就向着皇宫飞奔而去。 “不行,我得要个说法。 ------------ 第158章 变革之初始 朱瞻墡三艘最新式的蒸汽战船开拔,蒸汽战船又有了改进,主要是配备的武器,虎炮更是威猛。 随行三百禁卫,朱瞻墡的私人保镖队长杨松领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随着朱瞻墡升了郡王并且就藩,杨松, 楚儿,小生,等人跟着他也都做了实打实的郡王府内务领导。 三艘蒸汽战船也都算是给朱瞻墡了。 当朱瞻墡离开后的第一个早朝,皇帝当朝宣布了朱瞻墡节制两广,云南,交趾四地兵力, 霎时间那是轩然大波,满朝文武震惊之余, 几乎是一股脑的反对, 劝谏。 内阁和几位心腹重臣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该劝的都劝了,朝堂上,夏原吉和杨荣还是帮着皇帝说几句话的,但是胡广等内阁之人都保持了沉默。 只是沉默便代表了反对。 朱棣仍执意要做,几乎仅靠着一己之力平定满朝文武,这便是永乐大帝的霸气,数明朝两百多年,也只有朱元璋和朱棣有此霸气。 当然其后一段时间,关于此事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言官御史们对于此事的弹劾奏折也没停过。 多是些朱瞻墡年幼,行为多有不合礼法之处, 难以担此重担,这些话。 在海上的朱瞻墡没有被这场汹涌的朝堂争斗波及到, 吹着海风, 有人伺候着水果, 生活乐无边。 “殿下,预计后日一早就可以到广州府了,珠江郡王府重新建造,需要些时日,咱们先住在原来的总督府。”小生安排着事情,朱瞻墡和大爷一样躺着。 “等等,珠江郡王府多大。” “郡王、每位盖府屋共四十六间。前门楼三间、五架。中门楼一间、五架。前厅房五间、七架。厢房十间、五架。后厅房五间、七架。厢房十间、五架。厨房三间、五架。库房三间、五架。米仓三间、五架。马房三间、五架。”总计四十六间。” 朱瞻墡想了想:“不行,给我按照秦王府的规格建造,反正朝廷出钱,瓦给我换成青色的。” 朱瞻墡此言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就连李孝珠都知道青瓦是亲王的规格,朝鲜的国王宫用的就是青瓦,后称青瓦台,秦王府又称天下第一藩封府城,照着秦王府建朱瞻墡这是妥妥的僭越啊,还是明目张胆的。 小生等人怕建了脑袋就没了,苦口婆心的劝着。 朱瞻墡只得换了个办法:“那就规模加大一点,不要秦王府那么大,至少也不能比一般的藩王府差不了,还有我要建一座高楼,望海楼多高?” 望海楼就是后世的广州府镇海楼。 “殿下, 望海楼高五层。” “那给我在府中建造一九层高楼, 我要俯瞰珠江,我作为珠江郡王一日不看珠江心里难受。”朱瞻墡有些跋扈霸道的说。 其他人有些为难,但是朱瞻墡旨意要做,小生到底还是聪慧些,想通了朱瞻墡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僭越。 这是要给当地的官员一個下马威,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打算烧在嚣张跋扈上,没事也必须找点事情出来,看看当地官员的反应。 他可以做个温文尔雅的皇孙殿下,对谁都彬彬有礼,这会得个好名声,但是一群官场上根深蒂固的老油子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年纪小,好忽悠。 不如做个纨绔子弟,行事飞扬跋扈些,不管做了什么,那些人最多背地里让御史在京告状,飞扬跋扈的郡王他们至少正面上得敬着,得遵从着,因为他们惹不起。 至于有没有人来设置陷阱暗杀之类的事情。 你好声好气,想你死的人还是会想办法弄死你,你嚣张些,不会动你的人还是不会动。 朱瞻墡让人拿来了行程图:“朝堂上应该已经公布了我的事情,让这次皇爷爷吩咐带来的官员们一起过来,我给他们开个小会。” 一群官员中,朱瞻墡认识的只有陈佑山和马巷,当然除了官员,朱瞻墡还将赵全也一起叫了出来。 “马巷,到了广州府之后,你得重新做银行,赵全你做工商银行,你们都做过一次了,想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这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了,所需资源全部从珠江郡王府里面支取。” 但是做银行需要的钱朱瞻墡的郡王俸禄恐怕是不够的,见两人欲言又止,朱瞻墡就直接挑明了说:“广州府的税粮,全归珠江郡王府节制,马巷等到了先点清楚广州府各地库存。” 众人惊讶,可是朱瞻墡后面的话让他们更加惊讶:“不单税粮归珠江郡王府节制,两广,云南,交趾的兵力也归珠江郡王府节制。” 大部分官员们震惊的合不拢嘴,也有少数两个看着表情还好。 其中一人是兵部侍郎杨芦,也是此行朱棣给朱瞻墡的官员中唯一的一位正三品官,在兵部身居要职,而且为人颇有贤名,四十岁的年纪在官场上也正是巅峰之时,朱瞻墡不知道朱棣时怎么劝说他愿意跟来的。 另外一人是丁忧在家刚今年起复的吏部郎中,王博阳,为人刚正不阿,两人都是面色没什么变化,想来是早已知道了朱瞻墡节制四地兵力的事情。 朱瞻墡便对着兵部侍郎杨芦说:“杨侍郎,你本兵部侍郎,等到了广州府就得先劳烦你跑一趟,整理四地掌管武官选用及兵籍、兵械、军令,按照各府分门别类整理在册,也看看各地有否逾越违规之事,最重要的是收四地虎符以及行军令旗。” “五殿下放心,陛下已有交代,臣定当竭尽全力。”杨芦说的很直白,皇帝吩咐过来,也没瞒着朱瞻墡。 不派几个得力的经验老道的来,朱棣真能安心将四地这么多兵力交给朱瞻墡一人指挥吗? 来的官员中,一半多是兵部的。 朱瞻墡又看着王博阳说:“王郎中,广州府的官员名册就麻烦你整理了。” “臣分内之事。” 此时杨松一路小跑了过来:“殿下,明日先派出小船登岸告知广州府官员殿下将到,让他们准备迎接,等过两日咱们再上岸。” “不急,等陛下关于我节制四地兵力的事情飞一会,咱们去这里先靠岸休整一番吧。”朱瞻墡拿出了海事地图,指向了一个珠江出海口的一座小岛。 “殿下去这里做什么?” “此处位于珠江出海口最靠外出,地方便利,我意欲将朝廷颁下的对外出海港口设在此处。” 朱瞻墡的话震惊的所有人,对外出海口,朝廷这是要开海禁? 这一趟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别看它地方不大,但是我看好它,成为将来我大明对南洋的门户之地。” 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有这样的信心,这里明明就是一个小渔村罢了。 朱瞻墡指的位置写着。 香江(gang)村。 ------------ 第159章 香江村港口 永乐十四年,那是一个夏天,有一位少年在珠江出海口圈了一座岛。 香江岛只是一座小岛而已,甚至远不如舟山岛来的大。 但是其地理位置以及发展前景却非常的巨大。 朱瞻墡在现代的时候去过一次香江,那时候刚高中考完,父母带着出去旅游。 小山城的孩子第一次见到国际大都市,高楼林立, 车水马龙,港片中的路与桥,tvb剧里的阿sir,都让他倍感新奇。 现代的香江岛那可是世界上排的上名号的国际化大都市,拥有的繁忙的港口和超然的经济地位。 只可惜现在这里只是个荒凉的小渔村,荒凉贫瘠, 一眼就可以望尽。 渔村内的渔民看到了忽然到来大船,纷纷拿出了刀剑,有些是农用器械。 以为是海盗倭寇来了, 但是看到漂洋的大明军旗之后,便放下了武器。 香江村的村老名为刘楠,是個五十岁被海风摧残的极为憔悴的老头,身形消瘦,看着皮包骨但是刚才抗锄头要打倭寇的模样看的出来应还是有一膀子力气。 船队中有一个籍贯广州府的户部官员,刘实方,便上前与村老刘楠交谈。 一来二去竟然还是本家,祖上都是潮州的。 刘楠走上前给朱瞻墡行礼:“渔村老叟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还望殿下莫怪。” “你们认得大明军旗?” “认得,对岸的九龙水寨就有大明军旗,见了不少次。” “九龙水寨?” 见朱瞻墡有些不解,刘实方就上前解释:“殿下, 水寨这一带的海防设施, 达不到卫所的规模, 其中也有不少不是正规的军户, 不少是渔民农户, 本地宗族观念强,容易形成小规模的水寨,广州府给予其一定的权限,也规定其得保护当地居民。” 这种还是结合当地乡风民俗产生的特殊地方,九龙水寨朱瞻墡不了解,但是九龙城寨那就鼎鼎有名了,这个水寨后面就会发展成九龙城寨。 若是没有九龙城寨,港片灵感少一半。 香江村是一个不错的港口,朱瞻墡喊来张三:“张三,船厂的人呢。” 几个船厂的工匠跟了上来,朱瞻墡重新走上了大船指着香港岛对岸就两公里左右的陆地说:“我觉得对岸那里可以造个港口。” 工匠们大惊:“殿下,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地方看着确实不错,但是得实地考察之后才能确认。” 工匠们都表达了对朱瞻墡的赞同。 怎么知道的?未来回来的能不知道吗? 以后要让那维多利亚港,叫珠江郡王港。 没理由我们的港口挂着外国人的名字。 “这样吧,等到了广州府,我便下令在此处建港,你们便带人过来。” “明白,殿下。” 所有人到现在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朱瞻墡会如此笃定的要发展香江岛。 海洋时代的门户港口,地理位置优越, 就算是自己不刻意的发展, 地理位置决定它一定会自然而然的发展起来。 而且跟现在香江岛本地土著少, 算下来这渔村满打满算也就六七十户, 其他地方再有点小村落,算上不过也就百来户,好安置,好规划。 若是将港口建设到广州府内,光是和本地官员,本地宗族分切利益就是一桩头疼的事情,总不好真的一刀切,将这些人一次性全部得罪完。 朱瞻墡的考虑很简单,一个天然的好港口,没什么纠结的地方,以后便要此地平地起高楼,要千帆过尽,万舸争流。 可以预想到,因为首批开海禁只会有一个港口,必然引发各地争抢,广州府海岸线长,可以做港口的地方也不单单一个两个。 首个港口必然得天时地利人和,等于做独门生意,官场上还不为之腥风血雨? 当然朱瞻墡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港口需要兵,而且是大量的兵,护卫港口海运,也要打击走私偷漏,杨松。” “属下在。” “等到了广州府就藩后我会给你一只两千人的队伍,在香江岛建立卫所,同时也管着九龙水寨,有信心做好吗?” “必不负殿下期望。” 香江村的人看着这群达官贵人在这地方指指画画,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便也议论纷纷了起来。 “村老,这些是什么人啊。” “啧啧今天你们可是开了眼了,这位可是当今的五皇孙,老夫这辈子就见过这一次皇家的子弟。” “皇孙,快去快去把女儿带来,万一被皇孙看上了呢?” “你也不看看你女儿长什么样,还想被人家看上。” “怎么了,总比你这寡妇来得好,就想着勾引男人,呸。” …… 吵吵闹闹的村名都在围观着,对岸的九龙水寨也派人过来了,因为看到大明军旗,九龙水寨便来看看什么情况,也怕是海盗倭寇。 被派过来的汉子看着眼前的蒸汽战船人都傻了,这是什么铜墙铁壁,两边分列的十门火炮,足够威武。 “不知阁下所属何部?”那人行了军礼说道。 “珠江郡王府。” “珠江郡王?未曾听过。” “等过几天消息就下来了,我看你的军礼应该也是军中之人。” “在下九龙水寨,小旗马布。” 军中的人还是认的出来对方的品级比他高的多。 “你先回去吧,珠江郡王节制广州兵力,将来你们都是他手下的兵。” 那人悻悻而归,只在外围就被兵士打发了,这些禁军任何一个算起来品级都比他高,他连珠江郡王的脸都没看到。 朱瞻墡今日大笔一挥便定下了这里,文武官员们还是觉得欠妥,至少得和当地的官员商量吧,所以等到重新上船休整的时候,不少人来劝谏朱瞻墡。 其中还有陈佑山。 作为朱瞻墡钦点带来的两人之一,陈佑山此时出来劝谏朱瞻墡,理由也一样,就是得尊重一下,至少表面上得尊重一下广州府的官员和权贵阶层,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怕朱瞻墡得罪了人。 官场都是朋友好过,都得罪了就难过。 他作为没有根基的文官,最是知道官场摸爬滚打的的艰辛,也最是小心翼翼。 但是他忘了朱瞻墡和他不同,便是本不跋扈也要刻意跋扈,正好也是看看广州府的官场,哪些是听话的,哪些是不听话的,哪些是能办事的,哪些是拿着官位不办事的。 力排众议,朱瞻墡并不打算听他们的劝诫,而是望向的大海的另一边。 那里是奥门。 ------------ 第160章 此地占一个赌字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又来到了对面的荒地,船队的人都觉得奇怪,朱瞻墡似乎对于这些荒地格外的钟情。 这里比香江岛更加的荒凉,香江岛至少还有居民,这里根本没有,完全就是一片的荒地,杂草丛生, 连路都没有。 “殿下来这里做什么?”楚儿费解的看着眼前的这片荒凉之地。 “不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宝地吗?” “宝地?殿下,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瞻墡故作神秘的说:“看东西不能光光看表面,你看这個地方同样位于珠江的出海口,和香江岛一左一右,香江若是成为我们的还是贸易港口,那么这么地方必然也会繁华起来,你说用这里做什么好呢?” 楚儿哪里想的明白, 朱瞻墡便又问了陈佑山。 陈佑山略加思索然后说:“殿下,这么短的距离内不适合做两个港口, 港口会带来繁忙的商贸,这里或许作为水手船员们休憩的地方最好。” 这小子还是比较上道的,当然朱瞻墡的想法可不止如此。 “我在离开应天府前请姚广孝大师算过一卦,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算的,这地方占着一卦赌字。”朱瞻墡开始胡扯。 “何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大师的秘术,我等自然不懂,但是得信。” 陈佑山面露尴尬:“但是殿下,莫不是打算在此开设赌场?” 朱瞻墡点点头:“正有此意,酒店,餐饮,旅游,住宿, 赌场一条龙。” “殿下, 太祖有禁令不得赌博,更有逍遥牢的典故。” 逍遥牢相传是朱元璋在建国初期, 为了打压赌博, 还有游手好闲之风创建的, 在应天府各处设立的豪华赌场,骗了赌徒进去,玩了个高兴,然后晚上锁了门不让出去,一日两日直到活生生的将人饿死为止。 “太祖当时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自然是大举打压这些游手好闲之事,但是近些年大家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莫说百姓了,士大夫们也偷偷玩上两手,既然要玩就单独搞个地方让他们玩的尽兴,圈定一个特殊的地方允许赌博,当然最主要的是让外国的商人们赌。” 来大明做生意赚了钱的商人们,水手们,在这里玩上两把钱又留下来了。 谁都会在赌桌上输钱,但是开赌场的不会。 陈佑山仍然面露难色。 “我要在这里建造一个水手城,香江岛作为港口和贸易中枢,但是那些外来商贸的人全都得住在这个水手城,我打算叫这里奥门。” 水手船员们聚集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赌博这样的活动, 如果让他们分散开住,到时候到处的风气都被带坏了, 维持治安很难,不如就全部规划到这里来。 香港赚钱奥门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珠江入海口的左右两侧都被朱瞻墡规划了起来,所有人都本以为朱瞻墡要会将港口放到广州府本地或者靠近广州府的地方,但是显然朱瞻墡的目标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 他要将海事贸易和原来的广州府分开,放到更加靠近海的地方。 马巷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殿下,所以您在珠江出海口的香江村和这个奥门两个地方建立海事贸易的港口和堡垒,以此拱卫广州府,所有的进口和出口在香江港口完成,由香江港往内走珠江边算是国内贸易了,让广州府的环境更加安全。” 朱瞻墡微微一笑:“若让一堆外国人进了城,广州府到时还不乱了?他们来可以,得在香江海关取得许可证,有准许了之后才能在规定时间内逗留。” 一个是安全考虑,一个是专门的地方做专门的事情,海事贸易鱼龙混杂,多道审查可以隔绝一些非法之徒,同样左右两边拱卫珠江安全,就算有个万一,也让广州府有缓和的余地,不能将政治中心暴露在外。 “香江村和奥门我会单独置县,陈佑山,这两个地方,你选一个吧。” “殿下若是可以,我想在香江村。” “正好,我也觉得你在香江村比较好。” “只是殿下,广州府的官员们恐怕不会轻易的同意这个方案。”陈佑山依旧担心广州府的官员们。 朱瞻墡依旧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朱瞻墡游览香江村和奥门,规划广州府的将来的时候,两广以及云南交趾都收到了朝廷的旨意,朱瞻墡节制四地之兵力。 朝野上下皆震惊,两广官场瞬间炸开了锅,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来节制几十万兵力。 交趾的张辅父子拿到了朝廷的旨意,张辅手下的将军面露不屑:“哼,一个娃娃掌兵,滑天下之大稽。”显然这些前线大战的将军对于皇帝的这个决定并不满意。 张辅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了意思来了。 张辅瞪了他一眼:“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子,对皇家不敬,需以严罚,接下来谁若出言不敬,便是四十大板,再接下来是六十大板。”张辅以严罚堵着这些人的嘴。 “爹,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忠好奇的问。 张辅跟着朱棣这么多年,皇帝的心思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咱们的这位永乐大帝,不单单能征善战,用人心术更是厉害,派这个小殿下来或许就是想要看看两广云南交趾这些地方的官员们,布政使们,监军们等等人的反应。” “如何看呢?” “反对的厉害的,跳的厉害的不就是了。” 张忠想了想认可了父亲的话:“但是我觉得这位五殿下肯定能管好。” “何以见得?虽说常听人说五殿下聪慧,但是终究是个孩子,你与他也就是一面之交,如何让你如此笃定。” “他帅呀,长得帅的人一般能力都不会太差。” 张辅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差点没将之拉出去打,但是张忠继续说:“父亲,你说我出征的时候要不要学兰陵王带个面具。” “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张辅捏着拳头走出军帐对众将士说:“今日打下一城,好向五殿下报喜。” 与交趾方面不同,云南沐府可是炸开了锅,黔国公沐晟是为儒雅的中年男人,此时皱着眉头:“派个出头鸟过来,明目张胆的节制云南兵力,永乐大帝啊永乐大帝。” “父亲,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长子沐昂一脸的不忿,派个小孩子来当自己这些人的顶头上司,是要做什么? 沐晟思考了一会:“沐昂你不日带人去广州府觐见这位五殿下,带上些特产,还有金银之物,便当见面礼,先探探这位殿下的底。” “是。” “切记,一定切记,态度要好,别因为人家是个小孩子就轻视了,他代表了我大明的皇帝。” “是。”沐昂一口应下。 …… 于此同时朱瞻墡则在为了明日前往广州府靠岸而忧愁着。 “殿下在担忧什么?”李孝珠问。 “明天要见广州府的大臣们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使绊子。” “应当……不会的吧。” 朱瞻墡想来想去又问小生:“小生,你说外头纨绔子弟王府恶少是怎么样的?怎么个行事作风,怎么样个派头,我怎么学像一点?” 小生有些尴尬的说:“殿下您稍微收敛着些,便差不多了。” ------------ 第161章 什么叫纨绔子弟 清晨的珠江之上,水波荡荡,广州府的夏天潮湿炎热,江面辽阔,在渡口之上,广州府的官员们正列队排着,等待着新封的珠江郡王, 掌握着四地之兵力的珠江郡王的到来。 一堆官员头顶都是汗了,有人抱怨到:“这位殿下昨晚来的信说今日一早到,我等从卯时等候在此,这都巳时了也不见人影,这是什么回事?” “小孩子呗,做事没谱。” 忽然间说这话的官员只觉得自己被猛虎盯住一般浑身的冷汗,站在他面前的一个肥胖男人, 正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 胖男人的声音压的很轻, 但是充满了凶悍之气:“当多少年的官了,嘴上还没把门?” “金……金大人,下官知错了。” 胖胖男人转过头,方才那副凶悍模样没了,只剩下一张胖脸呵呵笑着,看起来非常和蔼。 此人是广东布政使司,布政使金武,简单来说就是广东一把手。 这样一个和蔼富家翁长相的男人,若非穿着官服,就像是酒楼里面随时可以见到的富商而已。 明朝分两京十三省,两京就是顺天府,应天府, 今年要搬迁到顺天府做京师了,另外十三省, 应该叫承宣布政使司, 每個地方内有承宣布政使司管民政、都指挥使司管军事、提刑按察使司管司法。 此为三司, 但是有点那啥三权分立的味道,避免了一家独大。 现在三司的一把手都到场了。 布政使金武就是那个胖胖的男人。 都指挥使黄惠宏, 是个健壮的男人, 但是不算高,皮肤较黑,胡渣粗狂。 提刑按察使方时,文雅的男人,但是举手投足间有这股狠劲头。 三人代表了广东藩司内最高的权利,广州府的知府等人都得往后站着。 正常来说一位郡王就藩,三司没必要到场,毕竟不是亲王,而且因为是宗室为了避嫌还应该可以的避免过多的亲密接触,但是这位郡王不一样啊。 他有兵,皇帝给的兵,做官的要学会猜皇帝的意思。 毕竟将要到的少年可是手掌大权,不得不重视。 等到了正午时分,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了,穿着官服的众人都得汗水浸湿,抱怨声不时的传来。 而在此时,江面上传来汽笛声远处三艘巨大的蒸汽战船行驶而来,伴随着蒸汽的升腾,战船在烈日下格外威武。 “那是什么?” “怎么冒着烟, 是着火了吗?” 金武几人到底消息灵通一些, 一看就猜到那是这次北伐之中在运输能力上大显神威的蒸汽船。 “金都司,这就是蒸汽船吧,听说蒸汽船也是这位小殿下做出来的。”提刑按察使方时悄悄的跟金武说了句。 金武爽朗一笑:“能有如此厉害的皇孙殿下来咱们这边真是太好了。” 蒸汽战船缓缓靠近,这种级别的战船给人的压迫感很强,渡口的民众纷纷看向这边,众人在议论纷纷。 当战船靠岸,杨松带着禁卫先到了陆地上,分列两边。 高大的禁卫全副武装带着威严的压迫感,排队在岸边等待迎接朱瞻墡的官员们只得纷纷后退。 “三司及广州府知府留下,其他人退开。”小生喝道,那声音倒是学了几分上朝的大太监。 楚儿在战船上捂嘴轻笑:“殿下,小生越来越有范了。” “以后就是珠江郡王府的内务总管了,不得有点范吗?你也是,以后在外头拿出点范来,不要落了我珠江郡王府的名头。” 楚儿捂嘴轻笑:“是,殿下。” 朱瞻墡左右站着李孝珠和扎拉,左右看了一眼:“等会还得劳烦你们两人配合我一下。” 两人脸一红,李孝珠点了点头,扎拉和朱瞻墡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为人比李孝珠热情的多,便也点了点头。 下方的广州府知府梁福擦了擦汗跟在三司大佬的身后,等待着迎接朱瞻墡,但是朱瞻墡仍不打算太快下去。 直到金武笑呵呵的问领头的杨松:“这位将军,不知珠江郡王殿下何时出来。” “殿下,自有他的安排,还劳烦几位多等上一会。” 排场大,让三司大佬都得一直等着,这是其他官员的第一印象。 等了大概一刻钟,小生喊道:“恭迎珠江郡王。” 咚 咚 咚 军鼓敲了三声,朱瞻墡从梯子上缓缓的走了出来。 神俊少年郎,左手搂着朝鲜公主的腰,右手搂着帖木儿帝国公主的腰,一左一右,搂搂抱抱,身后还有三五个侍女撑着伞,挡住阳光。 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纨绔公子哥。 朱瞻墡一边走一边将手放的更低了些,一捏果然还是扎拉的发育更好,臀大肌更为挺翘些。 就这样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左拥右抱的走了下来,金武等人也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在官场摸爬滚打过年,进京面过圣,也见过京中祖上王公的跋扈公子,但是见到这样的郡王殿下,真是大闺女进洞房——人生头一次。 金武满脸都是笑容,笑呵呵的迎上前,杨松伸出手挡在了中间。 “这位是?”朱瞻墡出言提问,但是手还是放在两女的腰间往下位置上。 “微臣广东布政使金武,见过殿下。” “哎呀原来是布政使,幸会幸会。”朱瞻墡此时松开了手,扶住了行礼的金武。 胖乎乎的男人脸上不少汗渍,但是依旧满脸带笑:“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瞎说什么呢?我这是回家,什么大驾光临,这是我的封地,是我的家,应该说欢迎回家才对,用词不够准确,下次可不行了。” 后方几人面面相觑,金武短暂错愕马上又恢复了那副讨好的笑容:“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珠江郡王府已经命人在建造了,殿下暂时住在原总督府。” “总督府是元朝就留下的旧府,不吉利,我不住。”朱瞻墡直接推翻了原来的安排。 “这……” “广州府可有出名的花魁啊。” “这……” 见金武不答,朱瞻墡喊道:“看来布政使寻常不去这些地方,刘实方。”朱瞻墡喊了一声籍贯广州府的户部官员刘实方。 “臣在。” “广州府可有出名的花魁。” 刘实方也面露难色,但是还是说道:“广州府珠江边上有一处酒楼名为【二十四桥明月夜】,是最大的风月场所,有四大花魁【山隐】【水迢】【秋江】【南草】四大花魁。” 这下轮到朱瞻墡吃惊了:“你了解的倒是挺详细的么?” “都是道听途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刘实方讪讪一笑。 “将那二十四桥明月夜包了,先包个半年吧,我就住那了。” “殿下……”金武想要说什么。 但是朱瞻墡直接打断了他:“对了,连日航行今天疲乏了,明日你们三司都上二十四桥明月夜来寻我,我得好好了解一下广州府,还有两广之地。” “殿下这……” 朱瞻墡并不打算理他:“明日巳时来寻我,算了还是午时来吧。” 众目睽睽之下朱瞻墡左搂右抱坐着马车直奔青楼。 ------------ 第162章 广东三司 砰 黄惠宏孔武有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红木桌子上,生生敲掉了一块。 金武心疼的脸上肉都抖动了起来,捡起掉落的桌子残角:“哎呦,黄指挥使您发火归发火,别把我家家具砸了呀,这可是上好的红木。” 黄惠宏有些尴尬的抱拳:“金大人莫怪,方才一股子气发不出来, 鲁莽了。” 广东藩司的三司长官寻常是不会具在一起的,但是今日为了朱瞻墡的事情晚上冒着被御史大夫参奏的风险聚了头。 “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们脸色看吗?”黄惠宏脾气最为火爆,今日朱瞻墡这般作为对他来说已经是触怒了他。 好歹也是三司长官,便是京中内阁大佬见了也会给几分薄面,但是朱瞻墡一点面子都没给,明日还叫他们去烟花柳巷见面, 这当他们是什么啊? 提刑按察使方时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他拿着一副叆叇(眼镜)看着一封信件。 “黄指挥使莫恼,家中师长有信, 这位五殿下在京中便是多乖张之行为,陛下北伐大漠之时与二殿下一起辅助太子殿下监国,却在监国只是出了些问题,今年,二殿下与五殿下两位皇孙便被命令就藩,还给这位二殿下如此大的权柄,两位可想过是为什么?” 三人眼神交锋,金武放下了让他心疼的红木桌子残缺部分,沉着声音说:“方大人是师长是胡阁老,胡阁老自然不会骗方大人,这么说来这位小殿下不过是个外强中干之徒?” 若是得罪了皇帝让出来就藩的, 那不就等于发配边疆?还给了这么大的权利,不是来得罪人的? 方时浅浅的笑着没有说话, 黄惠宏和金武对视了一眼,两人也都是老江湖了。 “黄指挥使, 我记得你的身上还有旧伤吧。” 黄惠宏接着话茬子说:“是啊,这两天腿就疼的不行,明日我或许是去不了了还请两位代劳吧。” 金武摸了摸胖脸:“我身体不适, 明日估计也是去不了了,方兄,可能得劳烦你了。” 方时站起身摆了摆手:“我公务繁忙,今日已经是挤出来的时间了,明日还是让广州府的知府去吧,毕竟珠江郡王的藩地是广州府,当地的官员接待就好了。” 他将叆叇收起来,旋即要转身离开,金武和黄惠宏等到他出门便有商量了起来。 “金兄,明日真的不去?” “不去,为什么要去,珠江郡王府又管不到我,今日出门迎接应该是给足了面子,一个沉溺青楼的小孩子而已,找個借口推了就好了。” 黄惠宏则是变得有些为难了起来:“但是毕竟陛下让他节制两广兵力,算来我得和他汇报,这不去不好吧。” “反正我是不去, 我家娘子管的紧, 那青楼地界我可不敢去,要去黄指挥使您自己去吧。” “去?去他娘个球球,谁去谁是孙子,真叫老子给那小子汇报工作不成?一个毛都还没长的小屁孩,光天化日搂着两个女孩子成何体统,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都不会这么做。” 又一拍桌子,黄惠宏转身就走,金武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桌子,懊恼的后悔不该叫黄惠宏来。 “黄惠宏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还在记恨上次我参奏他私用军饷的事情,我的红木桌子呦。”金武心疼不已。 等到两人都走后,金武叫来管家:“给我将这桌子运到柴房烧了。” “老爷,这可是上好的红木。” “缺了角的有什么用,当柴火烧锅海鲜粥吧。” 管家心疼这上好的红木,但是不得不说遵从命令。 “回来。”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唐代的夜光杯帮我取来,明日去送了珠江郡王殿下。” “老爷,那可是稀世珍宝呀。” “叫你去你就去。”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坐上马车的方时看着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便命令马车改道,往朱瞻墡住所附近去了,就近住下,明日也好提前去拜会。 胡广给方时的信中,可不是说朱瞻墡行事乖张,监国出错,而是行事乖张做事却又有方,监国有些小岔子,但是深的陛下信任,为人机敏,早慧内秀,虽是十岁的孩童,心智可比一般弱冠之龄,且得好生敬着重着。 五殿下此人看着虽乖戾,但是性子也软,从未见其无端怪罪过旁人,甚至不曾责骂侍女太监,好生处着多嘘寒问暖,多办实事,或是展露才华的机会。 同时胡广信中也说了,此次命五殿下节制四地之兵力,两广多年素来安稳,或为的是云南与交趾,所以信中不用有负担,好好办事即可。 但是这些宝贵信息,他怎么会与另外两人分享呢,这可是他的师长传信。 …… 黄惠宏骑着高头大马,驰骋着。 吁 忽然间他拉住了马,眉头紧邹。 “都指挥使怎么了?” 黄惠宏将今晚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不对,……不对。” “都指挥使有什么问题吗?”属下们很少看到黄惠宏如此模样。 “这两个家伙每个人身上八百多个心眼子,今晚怎么如此坦诚,方时这小子最阴,今天怎么还将阁老的信告知我们,这小子最是会趋炎附势,拉帮结派,不对,肯定不对。” 身边的将士们一头雾水,就听着黄惠宏在不断的说:“不对。” “不对,调头,去二十四桥明月夜。” “都指挥使这是???” “就近住下,明日拜会珠江郡王殿下,差点着了这两个老小子的道了,这两人一肚子坏水,一屁股心眼子。” …… 于此同时,广州府最好的风月场所,二十四桥明月夜灯火通明。 今天来的这位公子哥可是让老鸨的脸都笑歪了,大手笔直接包了半年的场,恨不得都自己上去服侍了。 可惜这位公子哥身边跟着几位绝色的女孩子,而且看着年纪还小。 李孝珠和曹新月都有些尴尬,这种地方,平常打死她们都不敢进来。 “殿下,为何是此处啊。”陈佑山不解的问。 “既然嚣张跋扈了,便要做最跋扈的那个,看看广州府的三司明日会来几个?” “你猜会来几个?” 陈佑山支支吾吾的说:“应全都会来。” “为何?” “殿下手上有兵权。” “哈哈哈,聪明!” 朱瞻墡接着说:“吩咐下去,所有的禁卫官员,今晚不得与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姑娘们接触,有好色之徒的,全部扔到江里。” “是殿下。” 老鸨得知朱瞻墡下令不让碰姑娘们,便马上找了上来。 “公子,怎么不让我们的姑娘们服侍您的部下啊,四大花魁我可都是为您留着了,我们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下一句就是玉人何处教吹箫,四大花魁可都是才艺双绝。” 不服侍怎么赚钱啊。 朱瞻墡斜眼瞧了一眼老鸨:“我会按照全部都服侍客人的价格给你,下去吧。” 老鸨美滋滋的走了,只是疑惑这位俊俏的富贵公子哥这是做什么呢? 难道是佛门中人来挑战自己的软肋的吗? ------------ 第163章 青楼办事处 一大清早,广东提刑按察使方时就到了二十四桥明月夜楼下,虽说朱瞻墡说的是午时,但是他天刚亮就到了。 青楼边上带着特别的香味,方时拧了拧鼻子,他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这种带着萎靡纷乱的香味让他颇感不适。 “老爷, 需要这么一早在这里等着吗?”方时的随从好奇的问。 “心得诚。” 随着日头高升,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方时转过头,阳光刺眼,光芒下是黄惠宏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黄惠宏歪嘴一笑,略显狰狞:“方兄, 你怎么在这里啊?” 方时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尴尬的一笑:“黄兄, 你怎么也在这里。” “昨晚我回去想了想,方兄和金兄两位可以不理会珠江郡王殿下,觉得他是个孩童但是我不行啊,我可是殿下的下属,若是不敬,那便是对陛下不敬,这次珠江郡王殿下是带了永乐大帝剑来的,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方时一下尴尬:“黄兄不要胡说,我何时对珠江郡王殿下不敬。” 两人便在门口找了個茶摊坐了下来,一直没见金武的身影,想着他或许是真的不来了。 太阳继续高升, 夏日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等到午时都到了,也不见二十四桥明月夜有动静,两人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 黄惠宏走向了大门轻轻一推便推了进去,里面是委委箫声, 两人便循着箫声走上了楼。 楼上朱瞻墡真躺着听曲子, 因为太热了就穿着内里简单的衣服,四位花魁一起演奏, 李孝珠在给他剥果子。 而他们一直以为没来的金武,此时已经坐在一旁,自己吃着水果,乐呵呵的听着曲子了。 “两位怎么来的这么晚啊。”金武有些错愕,但是马上又是那副满脸堆笑的表情:“我都在此陪殿下听了快两个时辰的曲子,看了好几遍舞了。” 好家伙么,这倒打一耙,撺掇着不要来的是你,现在来的最早的最勤快的也是你,合着好人坏人你一个人全做了。 方才两人没来,金武可是暗戳戳的说了好几次两人对朱瞻墡不尊,来提醒朱瞻墡两人一直没来的事情。 方时恭敬的说:“不知殿下已经醒了,我们二人方才一直在楼外候着。” 朱瞻墡仿佛没听到两人说话,此时金武拿着装满了紫红色汁液的夜光杯递给朱瞻墡:“殿下,这是唐朝的夜光杯,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想着殿下或许不喜欢喝酒,便带了一壶上号的紫花甜酒, 度数低, 殿下喝着无妨。” 夜光杯中盛着酒, 倒是真的极为好看。 朱瞻墡接过了杯子,发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疑问。 “没有毒吧。” “殿下真是会开玩笑。”金武依旧保持着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呵呵模样。 朱瞻墡这是将酒递给了小生,小生稍微倒出来一些,先饮了一口,而后说:“殿下,很甜。” 拿回酒杯,放到了一旁:“我不喜欢吃甜的,倒是这杯子非常不错。” “殿下,好事成双。”金武又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还有一只月光杯,正好凑成一对。 看到金武这般表现,两人就明白,昨晚金武是故意撺掇两人不来的,自己则是早就备下了礼物,若是真的中了他的计,从今以后朱瞻墡还不天天给自己小鞋穿。 此时广州府的知府梁福擦着汗姗姗来迟,他也是等在外面,只是和方时两人不在同一个地方,眼看着时间不对,就自己进来了。 见四人都到齐了,朱瞻墡便坐起身来:“四位,我初来乍到广州府,往后还望四位多多照拂。”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是殿下多多照拂我们四人才是。” “是,是,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金武的话。 “诸位的资料我在来的路上大概看了,都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 “殿下谬赞了。” “诸位对我可能不是很熟悉,这里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太子朱高炽的第五子,朱瞻墡,行事规矩,讲究章法,寻常不近女色,勤于公务,我是个极其注重礼法之人,见不得他人有所僭越。” 几人冷汗直流,大白天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来广州府只办三件事,经济,军事,文化。” “按理说我一个外出就藩的郡王而已,对于广州府的诸多事宜并没有决定权,但是既然皇爷爷给了我点兵权,我也不能辜负皇爷爷的信任,总不能每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也得做点正事。” “殿下所言极是!广州府在殿下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越来越好。”金武忙接话。 朱瞻墡接着说:“我就藩的是广州府,广东三司只有都指挥使司黄指挥使与我相关,另外两位今日见过面了,你们并非隶属于莪,愿意来见我已经很给面子了,瞻墡年幼,但是两位的心意我领了,若无其他事,便先离开吧。” 金武一听这不对劲啊,忙说:“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都是陛下的臣子,是皇家的臣子,都是特地来听殿下教诲的,若是没听到定会追悔莫及。” 方时也说:“家师胡广特地来信于微臣说万事要多听五殿下的,五殿下机敏过人,当是人中龙凤。” 金武和黄惠宏不屑的看了一眼方时,你这家师怎么一下一句话,句句不一样呢? “胡阁老是你的老师?” “是的,殿下。” “甚好,胡阁老与我关系极好,在我辅助监国之时,没少得胡阁老帮忙。” 给了下马威了,现在也得和几人拉好关系,毕竟很多事情还得让几人去做。 朱瞻墡拿出了广东布政司的地图,指了指香江村和澳门的位置说:“这两个地方,我打算单独置县,归属广州府直接管辖,在香江村造港口,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啊。” 来了第一件正事,朱瞻墡得看看几人的反应。 黄惠宏是个武人,但是他家在东莞县,与香江岛的距离不远,以前也去过,便直接说:“殿下,我是个武人,港口之类的事情不是很懂,但是港口造在这么靠外而且那地方荒凉的很,您还是三思一下吧。” 自从进来之后黄惠宏的奉承话是最少的,可以看得出来,他嘴上马屁功夫一般,说话也不如其他几人好听,但是现在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其余几人也疑问为什么要在这里造港口呢,朝廷开海禁的命令还没下来,但是既然朱棣要做,就一定会下来,今年年内一定会下来。 金武敏锐的察觉到了朱瞻墡的举动一定有深意,但是掌握的信息有限也没说什么。 朱瞻墡见几人都不说话了,就停顿了一会说:“还有这边,这地方原来是片荒地,我打算也将之置县,作为将来外国人停靠休息的地方,方便管理。” “外国人?!” ------------ 第164章 给了台阶就得下 朱瞻墡单独开辟出一个地方来安置外国人,几人能做到如此高位,思维都极其的敏锐,察觉到了事情不一般。 明朝有海禁,所以来的外国人一般指的是各国来朝贡的使臣。 但是使臣数量不多,没必要单独置县,搞个这么大的地方吧。 这样大动干戈是否意味着以后会有许多外国人? 揣摩不透, 朱瞻墡这么做的意义,难道他是想要私自引外国人进来?想要私开海禁? 金武一瞬间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级别的布政使,他的政治敏感性非常高,他知道朱瞻墡不可能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去做这些事情。 “他或许知道些自己这些人不知道的消息, 莫非是开海禁?”金武心中想着,若真是开海禁, 那可是关系国本之大事。 金武思考了一会开口了:“殿下,此处过于靠近外海,海上有倭寇海盗,港口建在那里怕是过于的危险了。” “昨日的蒸汽战船见了吗?” “甚是威武。” “海盗倭寇想要扰我沿海,得先打得过我才行。”对于自己身实力朱瞻墡极有自信。 双方科技水平和武器水平都不在一個起跑线上,碾压之势形成的时候,对方一碰就碎,这次的舟山海战就是证明。 而且随着大明的蒸汽战船不断完善,小股的倭寇海盗将来根本不敢侵扰我大明边境。 他们不懂朱瞻墡的自信,方时便说:“殿下,战船威武但是只有三艘也不可能一直停在香江村的港口。” “谁说只有三艘的,我将在广州府建立【国立珠江造船厂】【珠江蒸汽机制造厂】【广州府国立钢铁集团】【广州府电气集团】【广州府机械制造集团】【广州国立大学堂】【广州府国立军官学堂】。” 朱瞻墡一口气将自己设想内第一步需要建立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全是几人闻所未闻的东西。 瞧着几人不理解的样子, 朱瞻墡只能挑些他们理解的东西说:“蒸汽战船会在广州府造船厂, 接下来会生产蒸汽船, 一部分军用, 一部分民用,除此之外我会大举鼓励制造业,和基础建设,等到了解好广州府的情况后,会颁布奖赏制度。” “殿下,何为制造业,何为基础建设。” “制造业包含但不仅限于纺织,陶瓷,船只,车辆,金属铁矿,电气用品,电气用品你们可能还不清楚,等过段时间电气集团做好了带你们看。” “基础建设,修桥铺路,造房子,砖瓦改良都算。” “这两项将是接下来几年广州府发展的重中之重。” 朱瞻墡一开始嘴上说的是不介入广州府的发展,但是其实规划都规划好了,只是广州府的知府,见三司大佬都没说话,自己自然不敢吭声。 “殿下所计皆为民生, 能有殿下这样的郡王爷,真是广州府百姓之福。”金武估计都还没听懂,马屁先过来了。 “以后少不了需要诸位帮忙的地方,金藩台,梁知府,陛下命我管理广州府之税粮税银,还得劳烦二位带我手下的原户部大明中央银行官员马巷清点一番,接下来由珠江郡王府管理。” “分内之责,怎敢让殿下说这句劳烦,微臣与梁知府一定做好。”金武恭敬的领命。 “黄指挥使,这位是原兵部侍郎杨芦,接下来还需要你带他先了解一番广东藩司的兵力情况。” “臣领命。” 第一天并不打算做太多的事情,就是安排下去先摸底,钱和人两件事情得先探清楚。 这些跟来的官员现在名义上是没有官身的,都是珠江郡王府的家臣,但是接下来会对他们一个个都有职位的安排。 这个班子是朱棣给朱瞻墡选的,是接下来朱瞻墡管理广州府的底子。 “今日乏了,除了方臬司,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这才谈了不到一个时辰,朱瞻墡便下了逐客令,连连打起了哈欠。 金武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羡慕于方时有位好老师,朱瞻墡留他肯定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感叹还是得后台够硬才行啊。 两人从二十四桥明月夜走了出来,金武笑着说:“黄指挥使,咱们这位珠江郡王殿下别看年纪小,意气风发,敢为人先,当真是少年俊杰啊。” “昨晚金兄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人身边跟着朱瞻墡派来人,金武怕黄惠宏瞎说,讪讪一笑:“咱们就此告别吧,大家接下来都有不少事要做,黄指挥使那边可能更忙些吧。” “就不劳金兄挂念了。” 黄惠宏的性子比较直,金武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让他最为看不起,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喜欢玩弄权术的胖子而已,没什么真本事,不过就是擅长阿谀奉承,媚上欺下。 送走了两人之后,朱瞻墡问道:“方臬司,你为提刑按察使,掌管着广东之司法,管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可谓劳苦功高啊。” 作为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方时一听朱瞻墡这么说就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来了,不然不会先夸一番。 “殿下,您喊我方时便好了,家师常来信要恪尽职守,常省吾身,为国效力,不敢称苦亦不敢称功。”方时保持着卑微和千寻。 “人言布政使为一方封疆大吏,但是我个人认为,按察使更为重要,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无法则家不存,无法则国不立,方臬司掌管司法才是最辛苦之人。” 听朱瞻墡继续夸,方时心里一凉,没道理这么夸啊。 朱瞻墡肯定有话要说,但是不想自己挑话头,方时也坚决不接:“寻常公务倒还处理的过来,只是陪伴家人的时间倒是少了些,我家长子今年便考府试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尽责都没时间辅导一下,哎。” 话里不漏风,对别人倒是有用但是朱瞻墡可不按常理出牌。 “家中长子科考那可是大事,要不方臬司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总不好耽误了令公子读书。” 朱瞻墡忽然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让方时心底有了些怒气,懊恼这位殿下说话不过脑子,他好歹一方三司长官,朱瞻墡也没有任免他的权利。 但是他手握重兵,掌生杀大权啊,只要一句有所不敬便可先斩后奏。 这两天短暂的会面来看,他啥事都有可能做,这是个琢磨不定的人,胡广的信中来来去去的意思也是,多顺着他。 不敢使心眼子了:“微臣嘴笨,怎么能因为家中小事耽误司内大事,殿下初到,若有我按察使司帮的上忙的地方,殿下直言便可。” 这才对么,夸你一大通就是有事要找你头上,你这句话早说不就好了,别跟我绕来绕去。 给你台阶了你就走,不走你就给我滚下去。 ------------ 第165 阅读理解的多种解法 提刑按察使司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职能,振扬风纪,澄清吏治,审核刑狱,兼领本省驿传。 等于这是一个法院加监察委员会加警察局加监狱还得加上邮政局功能的部门。 你说杂不杂。 主要也是古代需要法院处理的事情不多,基本上来说是针对官员的, 平民很少能上升到按察使司的。 阶级是一座大山,平民没有多少享受法律的权利,更别说贱籍的奴婢下人了,所以法基本上是为官员准备的,法的罚是为官员准备的,法的权也给为官员准备的。 电视里可以看到古代村民报官,击鼓鸣冤,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走不到那个鸣冤的鼓前,更敲不响它。 它像一個装饰,它是会响的,只是平民百姓你很难走到它面前。 而且地方县衙村镇都没有设立相应的司法部门,基本上有矛盾找村老,或者族长解决,真闹到见官了,知县知府,那也都是行政单位,又不是各个都是专业的法官。 是否可以将之分一分呢,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国内生产力要发展,要增加生产力, 得让人民出来工作,来工厂, 来经商,那么就必须得保障他们的权利。 现代文明下各个发展良好的国家都必须有健全的律法来保障人权的权利。 同时司法和监察职能位于一个单位手上,自己监察自己么。 要发展就得都发展,政治, 经济, 法律,文化,落下一个都会成为木桶的短板。 “方臬司,我却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殿下请说。” “提刑按察使司事务繁忙且纷杂,我打算将之分一下,将司法,监察,驿传三部分分开。” 方时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来就大张旗鼓的要削他的权啊,心中错愕难以言表。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有这么烧的吧。 方时面带苦笑:“殿下,三司权责皆是由陛下定的,若是分了,这……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按察使,却也无此权责可以决定此事,还请殿下上报陛下后由陛下下令,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听听你的看法,我当然知道这事得陛下说了算。”朱瞻墡和善的笑着。 “国体大事,下官不敢妄议。”方时打算闭口不谈。 朱瞻墡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个层级的官员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各个都是人精,性格虽有不同,行事说话却都难抓纰漏之处。 “那么说点方臬司分内的职责吧,振扬风纪,澄清吏治,审核刑狱,这是方臬司分内之责吧。” “回殿下,是下官之责。” “我没记错的话京察在即,是吧方臬司。” “是的殿下。” 明朝两京六年一次京察,其他地方三年一次,明中后期京察成为了铲除异己的工具,早期的时候用的还行,但是地方官员用之来攻陷政敌也是常有的事情。 “此次监察,我会向陛下请命督查广州府之官员,届时我的提刑按察使司改革方案也会提交给陛下。” 方时内心越来越多惊讶,现在朱瞻墡已经掌了兵权了,皇帝若是再将司法权给了他,说的不好听一点,这地方朱瞻墡就是完完全全的土皇帝了,还是得了圣旨当土皇帝。 皇帝会这么做吗?正常情况肯定不会啊,但是朱瞻墡掌兵这是正常情况吗?皇帝按着套路来了吗? 方时今天心里打的是霹雳连环鼓,根本没明白朱瞻墡的意图。 “万事听从陛下旨意。” 朱瞻墡爽朗一笑:“方臬司不愧是胡阁老的弟子,行事颇有胡阁老的风范,规矩沉稳,大将之风,将来劳烦到的地方,还望多帮忙,今日就恕不远送了。”朱瞻墡下了逐客令。 “殿下您客气了,那下官先行告辞。” 方时行礼告退。 走出了门却又定住了,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沉思了一下朱瞻墡今日的表现,又想到胡广给他的信件。 信中说的:“此次命五殿下节制四地之兵力,两广多年素来安稳,或为的是云南与交趾,所以信中说不用有负担,好好办事即可,多办实事,或是展露才华的机会。” 回想方才的对话,自己和五殿下之前并不认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更无得罪之说,自家老师胡广与这位殿下关系似乎还挺好的,上来就说要分自己的权,而且单独留下了自己一人交流。 这是为什么? 方时一拍脑袋:“哎呀,我这脑袋,殿下初来此处,三司单独留我,或是想要用我有一番作为啊,家师信中已有劝告,我怎么没明白进去呢,哎呀。” 方时登时拍起了大腿。 此时的朱瞻墡内正在苦恼,今日这三司长官看起来都不好忽悠,这不就没人给他做事了,心想着下次得去忽悠一下广州知府看看。 他可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一番行为让方时解读出了另外一番意思。 这就像是语文考卷上的阅读理解题,比如作者写的是今夜月光暗淡,确实是那天晚上月光暗淡,但是阅读理解题里必须写作者描写月光暗淡是因为心里愁绪万千,写月必思乡,有酒必浇愁。 可作者没这么想呀!它就是月光暗淡啊! 所以不要过度理解了。 当然有的时候也需要一定的阅读理解,比如作者如果写皇孙和大龄女尚宫搞暧昧,以及与各国公主之间亲密的事情,偶尔写的比较露骨,那是因为作者喜欢开车吗?那是作者就真的喜欢写这种东西吗? 不!那肯定不是的啊! 那是在真实且深刻的书写封建皇权对于各年龄段,各社会层级女性的残酷迫害,反应了封建王朝落后且腐朽的制度带来的不平等。 作者费尽心力绞尽脑汁安排具有如此深刻含义的情节,你们怎么能一个个都说作者是在开车呢?还说他开大车。 要透过表象看本质,而不是透过表象再发挥想象力,开动小脑筋。 安静的青楼门口想明白的方时,下定了决心,重新走回了楼上。 “殿下,方时又回来了。” “他回来干嘛?让他进来吧。”朱瞻墡收起了自己苦恼的表情,有端着衣服纨绔子弟满脑子只有玩了的模样,装高深他能力有限,但是装爱玩,那手到擒来。 “方臬司怎么回来了?” “方才又想了一下殿下的话,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殿下说要分司法,监察,驿传三部分的提议,其实下官也是想过的,只是人微言轻便不敢多说。” 朱瞻墡正愁着呢,什么你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明是我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 第166章 警察和邮局 方时回来了,对朱瞻墡来说真是意外之喜,只是面上还是装作那副不在乎的高深模样,不能让人摸透了你的底细。 “我们提刑按察使司下有兵备、提学、巡海、清军、驿传、屯田等事,各设专职人,但是如驿传等职务较为辛苦,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 方时说的很委婉, 辛苦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油水少,驿传主要任务是为官员往来和递送公文用,以前还曾做为封建制度下对平民的一种徭役。 水往低处流,人往油水多处走,都是人之常情。 “殿下, 若是分开了, 驿传这等事情恐怕是入不敷出,难以运行。” 在方时的眼中驿传是负担, 但是在朱瞻墡眼中这可是邮政物流,只要海禁开了,蒸汽船加上各地的商品,必然极大的带动物流产业的发展。 驿传要做好,物流也是社会发展所需的基础行业之一,物流的效率决定商品的转移速度。 只是物流行业的发展必须是伴随着开海禁和港口贸易的兴起同时开始。 广州府物流最关键的一环是将东西送到江南富硕之地,因为这年代经济最发达的是中原地区。 陆运的话中间隔着福建浙江两个山地多的地方,以显著情况来看依旧不好走,还得依靠海运。 “方臬司可想过单独成立法兵?” “法兵?殿下这可万万不敢想,微臣提刑按察使司管的是司法监管,若有兵士那不是越权了,这可万万不敢。” 见朱瞻墡越说越离谱, 方时心里更慌了。 朱瞻墡笑笑:“方臬司别紧张, 这个法兵呢, 不是兵,而是执法人员, 我给它想了個名字, 叫警察你看如何。” “警察?”方臬司不理解。 “警戒,监察之意,拥有执法权,有抓人关人的权利,但是没有审判权,是否有罪需提刑按察使司审判,什么人可以抓也需提刑按察使司下令。” 思来想去方臬司觉得这和锦衣卫有点像,但是权力没有锦衣卫那么大,等于是隶属于提刑按察使司只有执法权的锦衣卫,而且事事需要禀告,需要上头下令。 这等于变相的给自己增加了一支队伍,这是什么意思?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殿下,这可万万不可啊,若是形成一支警察队伍,不等于在广州府内增加兵力,增加军户。” “不,这不一样,警察非军户制,他们的职责是护卫大明的律法, 而且这样的话提刑按察使司以后有些需要执法的时候就不必麻烦军队了, 军队在正常情况下不必插手任何的司法事务。” 方时顿时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 警察事小,他这是要将军队和司法完全剥离开,一旦司法有了自己的执法队伍,除非反叛之类的情况出现,不然都用不到军队出手。 看着是分他的权,实际是在削军队的权。 但是朱瞻墡是掌兵之人,为什么削自己的权啊? 现在明朝施行的军户制,但是这个制度在明朝中后期出现了问题,当军户一家三代都在军中,渐渐的会产生阶级庇护,监管不到位,军队再大举兼并土地,压榨和剥削百姓,使得军队的战斗力会大幅削弱。 很多东西都是一开始很好,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显示出其弊病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方时的脑袋里面这两个问题一直萦绕着。 “警察局我肯定是要做的,人不用多,每个乡可能三五人就好了,维持治安,维护法律的尊严。” 维护法律的尊严,这几个人结结实实的打在方时的心上,他在刑按察使司六年了,每日与律法相伴,但是律法被践踏之事常有,甚至司空见惯了。 法不责权贵,除非有更权贵之人请法。 法不责高官,法不责高门世家。 反而成为了权贵阶层欺压百姓的工具,因为底层百姓不懂法呀。 如此律法何有尊严可谈? 他可以不贪赃枉法,但是人情来往,官官相护,谁能做到清者自清? “殿下关于警察局的想法,微臣是认同的,但是微臣做不了主。” “只是与你聊聊罢了,我自会与陛下请命,若方臬司认同,届时陛下允准,那相关事宜我便会交给方臬司来做,若是方臬司觉得我的做法行不通,到时候我也只得再寻他人来做。” “微臣愿替殿下分忧。” 这是朱瞻墡交的第一份差事,拒绝了等于将朱瞻墡这里的门堵死,他不能拒绝了,而且此事需要皇帝允准,若皇帝真的允准了,那便是领了圣旨在做事,他更无后顾之忧。 事必须领了,只是若真的做势必会影响到一些当地蛮横惯了的权贵阶级,不过与得罪一部分人相比,他选前途。 他做事历来小心,便是有些污点,自己也能扫的干净,他在提刑按察使司做了好几年了,也想往上走一走。 “方臬司,七日之后我打算再去一趟香江村,若是有空到时候随我一起前往。” 面对朱瞻墡发出的邀请,方时当场便笑着应下:“有空的,微臣能随殿下一起去,荣幸之至。” 这一次走出二十四桥明月的楼,方时一身的轻松,自认这算是与朱瞻墡打好了关系,对方也不打算拿他开刀。 回到家中就先给胡广写了一封信,其中一句:“与珠江郡王坐而畅谈,殿下心智成熟,为国为民,令吾汗颜,只是殿下执意与香江村置县设港,此地荒凉,又仅外海,苦劝无果。” 这份信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应天府,他需要胡广的信息。 …… 二十四桥明月夜内的朱瞻墡伸了个懒腰说:“楚儿伺候我更衣,赵全,张三咱们出去,看看地方找地方办厂。” 工厂的事情要抓紧定下来建造,而且这些事情不涉及到政事,工厂也不需要设立在繁华之地,找个船运方便之地就好了,荒地都行。 曹新月走上前说:“殿下,我得先去母亲交代的家中好友家坐坐了,也得着手曹家商行之事,就先行告辞了。” “也行,分十个禁卫保护曹家小姐。” “殿下,不必了。” “我不放心,跟着吧,若有什么事情需要用的我的名头就尽可用着,碰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也记得来找我。” 曹新月将头压低,轻轻的说:“嗯。” 告别了曹新月,朱瞻墡忽然说:“差点忘了,发封信回应天告知一下父亲母亲皇爷爷我安全到了,再又三封信分别发交趾,云南,广西,告知我到了的消息。” “大家走吧,跟我一起去一趟,黄埔,南海神庙。” ------------ 第167章 海不扬波天高阔 南海神庙,又称波罗庙、东庙,始建于隋开皇十四年(594年),是中国历代皇帝祭海的场所,当然啦一般都是官员代为祭祀,皇帝来广州府的次数非常有限。 是古代观望海上日出之地,宋元时期即为羊城八景的首景“扶胥浴日”。 同时南海神庙也在对外交通贸易中起着重要作用, 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之一,古庙地处珠江出海口,未海禁中外海船出入广州按例都要到庙中祭拜南海神,祈求出入平安,一帆风顺。 庙前最出名的是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海不扬波】。 明朝以前是木制的, 洪武年间的时候改为石制, 祈祷海上少波浪。 庙中供奉的是南海神祝融, 祝融一般人认为是火神其实身兼多职,火神、南方神、南岳神、南海神、夏神、灶神。 只要你够灵验,老百姓能让你执掌天宫。 自从海禁之后,南海神庙的香火少了很多,少了商户拜,剩下渔民祈求平安。 南海神庙沿江而下是狮子洋,朱瞻墡打算在狮子洋岸边也建立港口,从香江港转内河航运可以在此做第一站。 南海神庙往上是长洲岛,朱瞻墡带人游览了一番而后望着江面说:“此地不错,可建造广州府国立军官学堂。” 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这么笃定,他其实也不会看什么风水,他只是知道以后这地方叫黄埔军校罢了。 “殿下, 此处位置不错, 我想造船厂也建在此处。”张三考量了一番, 这地方离广州府繁华之地较远, 地广人稀,航运又方便,将几个厂子都造在这里确实不错。 朱瞻墡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你着手去办啊,我会让广州知府配合你,尽快将厂子做起来,之前造过一次了,有经验了,这次要照的更好才行,还有边上要留出来将来发展的地方。” “是,殿下。” 朱瞻墡望向了天空,大海上的碧波现在缓缓变得清晰了起来,而天空之上仍是厚厚的云层。 “陶卡。” 朱瞻墡喊了一声陶卡,陶卡一崩一跳的过来,戒酒许久的他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因为阿卡四七的成功他名声大振,但是当朱瞻墡要来就藩珠江郡王的时候,陶卡二话不说就放下一切跟来了。 因为他说高悬于顶的天,也得是我大明的天。 “陶卡最近有研究关于飞天的事情吗?” “有,殿下。” 说到关于飞天,其他人包括禁卫在内都从内心里觉得是痴心妄想,人怎么可能上天呢。 陶卡兴奋的拿出了图纸,然后说:“殿下, 我总结了我爷爷失败的经历, 火箭可以将人发射上天, 但是降落的时候,我爷爷用的是风筝,而且制作的不好,火药又控制不好所以出了问题。” “我想到另外一個办法,孔明灯。” 一听到孔明灯朱瞻墡便笑了起来,这路子走对了,比起造飞机飞船,显然热气球要来的更加简单。 人类历史上热气球飞行也比飞机早了一百多年。 热气球的原理比起飞机那可是简单的多了,加热的空气或充入使用某些特殊气体比如氢气或氦气的密度低于气球外的空气密度以产生浮力飞行。 现在没有能力获取这些特殊气体,那就按照孔明灯的方式使用加热的空气就好了。 原理不难,但是真的制作起来依旧非常困难,比如热气球用什么材料,普通的布肯定不行,点火装置怎么设置,怎么维持在半空中让点火装置的火焰不随着气流乱窜造成危险呢?怎么降落呢? 这些都是需要一点点去试验的项目。 而试验就需要付出人力物力,注定在一开始会有极大的投入,陶卡自己一人负担不起。 看着陶卡的图纸和想法之后,朱瞻墡便说:“你这盏巨大的孔明灯所需的物资,钱银都从珠江郡王府支取,你一点点的尝试,直到它真的能飞起来为止。” 陶卡没想到朱瞻墡之看了一眼就能这么轻易的拨款给自己去做,这是什么程度的信任。 这可不是无端端的信任,而是知道这法子能成。 陶卡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下,当场表态:“殿下,我一定将之做出来,一定!” “不用着急,所有事情都非一朝一夕完成的,需要经验积累,知识的积累,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有实践才能通往成功,别因为着急要慌乱,一定要按照内心的计划一步步的来。” “殿下说的是,我太慌张了。”陶卡高兴的笑着。 张三等人这就开始看地方,规划厂子的土地。 造船厂,蒸汽机厂,冶炼厂,电话厂等等,一次性要规划的地方可不少,这就得招人了。 “张三用郡王府的名义去广州府的各处集市招收能工巧匠吧。” “是殿下,今日时间赶不及了,明日开始我就安排人去招人,用咱们郡王府的名头一定极好招人。” “这样吧,打出告示去,做六休一,工作六天,工匠们就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每日的正常工作时间是四个时辰。” 这一下众人纷纷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这年代的工人们基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别说工人了,当官的也一样,除了过节之外没什么休息日。 “殿下如此不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养了懒散性子可怎么办。”李孝珠不解的问。 “这是六天打渔,一天吃鱼,懒散不了的,懒散了会有勤快的挤进来,越是待遇优厚,工匠们越是会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咱们招人也就简单了。” 谁不希望多一些休息时间呢,张三笑呵呵的遵从朱瞻墡的命令,让人下去写告示明天好张贴出去。 朱瞻墡望着江面,到广州府两天,目前为止一切还算是顺利,但是他要大刀阔斧的做事情必然会冒犯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到时候肯定比现在要麻烦的多。 遇山翻山,遇水搭桥,始终保持着提升生产力为第一要务,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慢慢过渡。 而一项更重的民生资源,粮食,朱瞻墡则是另有安排。 “小生,拟一封信送给交趾英国公,盼早日平复交趾黎朝叛乱,仅这几字就好了。” ------------ 第168章 本地的帮会很没有礼貌 新来就藩的珠江郡王在二十四桥明月夜住下,而且一包就是半年的消息瞬间就在城内传开了,广州府老百姓的饭后以及床前娱乐生活远不如应天府那般多姿多彩,朱瞻墡的事情很快就称为了大家的谈资。 当然因为是口口相传,现在只在住所这周围流传,过些天估计会传的更远。 “哎呦,这位郡王殿下可是了不得哟, 小小年纪包了整个青楼,据说晚上都得好几个女倌人侍寝,那排场大的呦。” “啊?小小年纪?我听说是個四十多岁的老王爷啊。” “你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太子爷才几岁,哪来的四十多岁的老儿子。” “是太子爷儿子吗?不是皇帝的儿子啊。” “我听说他就喜欢良家妇女,特别好那种结了婚了还没生孩子的, 好像生过孩子的也喜欢。” “早上集市那边贴了告示好像就是郡王府招人的,说什么工作六天就能休一天, 一天还只用工作四个时辰。” “还有这种好事,这郡王爷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这现成的便宜还不去捡?” “人家招的是工匠,你个倒夜香的去做什么?” “倒夜香的怎么了?倒夜香也是技术活啊,郡王府不用倒夜香啊。” …… 人言可畏,连纸媒都稀缺的时代,全靠你一句我一句的传话,这一传就变了味了,什么都可能出来,传到最后朱瞻墡现变成了十几岁有二十几房妃子,每晚还得三人同时侍寝,爱好良家妇女的郡王爷。 于此同时在集市口张贴出来的告示也非常的显眼, 一下子来应聘的人就多如牛毛, 将告示前围的水泄不通。 朱瞻墡站在远处看着, 着实也是没想到行情这么火热,然后对林苗说:“报纸的事情着手去做吧, 以后招聘就写在报纸上不用到集市口了。” “殿下, 广州府内也有几位我当初走江湖时的好友, 在两广之地颇有名声,我去拜访一下他们,然后着手准备报纸的事情。”林苗恭敬的回话。 朱瞻墡点了点头:“带个禁卫吧,人生地不熟的,你年纪也大了,出门该坐马车就坐马车。” “多谢殿下。”林苗并没有拒绝。 扎拉看着热闹的集市非常感兴趣,毕竟她不是大明人对于大明的风土人情不了解,一切都非常的新鲜。 用着依旧是带着浓重异域风情口音的大明话说:“殿下我可以去逛逛吗?” 朱瞻墡也好奇这年代的广州府风土人情便一起逛了起来。 李孝珠和扎拉两女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逛街了,喜笑颜开,而且都没来过广州府,很多东西对她们来说也都是稀奇玩意。 “有喜欢的尽量买就可以了,不用给我省钱。” 所有女人都喜欢这句话,今晚的消费朱公子买单。 扎拉也不客气,看到喜欢的了,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的就全部买下,李孝珠则是克制的多,都是挑挑拣拣,除非是特别喜欢的东西, 不然不会买。 她不想过度消耗哪怕任何一点点的宠爱。 当他们逛了一圈回来, 几个禁卫完全就成为了拎包的,一个个都挂满了东西,从土特产到小玩具应有尽有。 当他们走到之前贴告示招聘的地方,却见到此处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挤不进去。 但是听里面的动静不对劲,不是来应聘的工匠将这里围住了,而是看热闹的人,人群之中似乎有嘈杂打斗之声。 指派了一个禁卫挤了进去,因为穿了便服,也没人让道,生生靠着力量挤进去的。 刚进去马上就冲了回来:“不好了殿下,张三等人被打了。” “什么?!”朱瞻墡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光天化日敢打我的人?这尼玛不是找死。 “你先回去将所有的禁军都喊来,装备都穿上,最快的速度过来。” “是殿下。” 一个禁卫飞也似的跑向了二十四桥明月夜,距离不远,来回估算着最多二十分钟,禁军们脚程好,估计十五六分钟就该到了。 “让一让,让一让。”剩下的禁军们带着朱瞻墡硬挤了进去。 十三四个人正在围殴张三等五人,其中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边上喊着:“给我打,用力打,不长眼的东西,在我的地盘搞事情,给我打死他。” 看的出来这少年就是这伙人的头头。 看了一下对方人数,自己这边还有四个禁卫,按照禁卫的身手一个打两三个不在话下,但是都没佩刀,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藏武器。 “李孝珠,扎拉,你们两人藏到人群里面,不管怎么样都假装不认识我们。” 李孝珠更懂事些,点点头,拉着扎拉就藏在人群中,这时候她知道自己两人是帮不上忙的,最好的就是别帮倒忙。 对方现在还没注意到朱瞻墡等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不交保护费还这么嚣张,给我往死里打。”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俨然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给我把那小子控制住。” 四个禁卫一接到命令就快步冲了过去,能成为禁卫自然身手不凡,趁着对方没注意到自己几人,还是四人发动突袭,几乎只在一瞬间四人将那小子直接束缚住,压在地上一动不动。 边上的人纷纷让开,他的手下也立马停手,这就要冲过去解救他们的老大。 “别过来,不然他这只手就断了。” “黎个横家铲,扑街仔……”对方用粤语说话。 朱瞻墡听不懂便直接说:“断他一只手。” 禁军立马动手,用力一拧,被压在地上的少年手呈不可思议的角度被折断脱臼。 “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全家。”少年暴怒大喊。 但是他的手下们慌了,一言不和就断手,这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对面这位公子哥看衣着打扮是有权势的人家。 “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将我的人都放了,这小子还能留条命。”朱瞻墡面无表情的说。 “不是本地人吧小子,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朱瞻墡不喜欢小反派这么呱噪,便打断了他:“放人,不放就打断另外一只手。” 对面的混混显然是老江湖,不可能轻易的放人,反而拿出了刀架在张三的脖子上:“这位兄弟,道上的人给我几分薄面,叫我一声鬼仔王东,你们的人坏了规矩在我们的地头上乱招人,还出了离谱的条件,也没交利钱,我也不想和你闹僵,放了莪们的人,我放你们的人。” 此时的他自己这边的老大在对方手上,虽然拿出刀来威胁,但是言辞间已经软了很多。 “规矩?我不懂你的规矩,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朱瞻墡冷冷的看着这位鬼仔王东拿到威胁张三。 “兄弟混哪里的?” “混应天府府中心的,你们本地的帮会很没有礼貌。” “你们外地来的不懂本地规矩,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你们抓着的是我们潮州帮的泰兴,绰号太子,只要是混道上的相信一定有所耳闻,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太子?”朱瞻墡略带嘲笑的望着鬼仔王东,而此时一对禁军穿着甲胄跑了过来。 百姓们纷纷让道。 “所有将士听令,此地有人冒充太子,抓了诛九族。” ------------ 第169章 广州王? 鬼仔王东一看忽然间出现的两百多全副武装的甲士,人都傻了,这是什么阵仗,也明白这次肯定是踢到铁板了,对方肯定是有军方背景的公子哥,瞧着可比自己的“太子”都还要嚣张些。 他们这伙人仗着“太子”他爹的名头,嚣张跋扈惯了, 只要不是有官身的人他们一点都不怵,一般官员家的下人,他们照样打骂,因为后头那位“广州王”权势滔天,背景深厚。 前段时间,“太子”和某位知县家的公子发生了矛盾,给人家眼睛都打废了一只了, 但是还不是被压了下来,“广州王”席开五十桌给人赔礼道歉,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一般人张泰根本不放在眼里,这忽然冒出来自称郡王府的人,张泰连听都没听,不给保护费就砸。 本事打砸摊子,撕毁告示而已,但是张三等人可不能丢了朱瞻墡的脸,奋起反抗。 不听话还反抗,肯定是其他帮派来闹事的,这可惹恼了张泰,直接下令就狠打。 鬼仔王东深知出来混的最要紧的就是识时务,眼下这情况, 对方这种正规军人数还碾压了自己,必须得先认怂, 不然真的拼起来,自己这些人必死无疑。 大家都惜命,没必要这种时候豁出条命去。 “你的刀, 不放下,就送你去见阎王爷了。”朱瞻墡冷冷的说。 鬼仔王东非常识时务的将刀扔了下去,自己和小弟们纷纷放下武器示意投降。 朱瞻墡先将张三等人扶起来,几人现在都是鼻青脸肿,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伤,张三的手眼瞅着是断了。 张泰今天带了不少小年轻,这群愣头青跟了大哥,也想表现一下,打的特别卖力,王东这种老江湖下手是有轻重的,非必要不下死手,但是愣头青们可是往死里打,拳头就照着头脸去的,打的起劲,拿起棍子之类的就狠砸。 “张三,你没事吧。” 手对于工匠来说有多重要?这年代的工匠全靠手艺活着,手废了就干不了活,他就废了。 张三红了眼眶说:“殿下,以后张三怕是没办法为殿下工作了。” “别说胡话, 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疗, 就算真的手用不了了, 我这边的活还是少不了你。” 安抚了一句张三,朱瞻墡起身,已然目露凶光,张三当初二话不说推掉了应天府已经建好的工厂和越来越好的生活环境,放下了家人只身跟着自己来广州府打拼,这才几天,现在手被人打断了。 而且他的手不是脱臼的那种断,是手臂断裂性骨折,手臂现在已经完全扭曲,以现在无法动手术的医疗环境来说,基本上这只手是不可能恢复原状了。 方才应该是不知道谁手上有铁棍,生生给砸断的。 朱瞻墡走到那位道上人称“太子”的男人面前,现在的那人依旧满脸愤怒,但是没了之前的骂骂咧咧,见到如此多的军队,他也不敢嚣张。 “你叫太子是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潮州帮太子张泰,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 啪 一巴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张泰的脸上,周围的百姓可从未见过平常横行霸道欺行霸市的“太子”如此狼狈的样子。 天狂有雨,人狂有难。 朱瞻墡冷冷的说:“回答我让你回答的问题,其他废话不要说。” “你……” 啪 又是一个巴掌:“你听不懂吗?” 张泰这下总算是稍微老实了一点,但是眼底依旧是那杀人的怒火,当街被人如此羞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朱瞻墡。 朱瞻墡便继续说:“你是太子,那也就是说你们帮会还有皇帝咯。” “哼,老子的爹人称广州王,等我爹来找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张泰凶狠的瞪着朱瞻墡。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平常蛮横惯了,现在也不知道收敛,他的手下鬼仔王东可是急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 人啊,平常狂惯了,死到临头也不知收敛。 “还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我只叫你回答我问的问题,没让你说多余的废话。” “来人,给他二十个巴掌。” 禁卫走上前,有了命令,他那砂锅大的巴掌便狠狠的落下,一下两下,直到打的张泰嘴里满是鲜血,牙齿都打掉了。 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可是真的惨的很,嘴角已经合不上了,血和唾沫混合在一起,不自主的流淌着。 “打了我的人,名号上还敢冒充我爹,不知死活。”朱瞻墡冷眼看着挨打的张泰。 朱瞻墡继续问到:“你爹是谁?” “阿巴阿巴巴……” “还是听不懂吗?”朱瞻墡无语的摇头,这就要下令再打。 “殿下他应该是被打的说不上来话了。”边上的禁卫提醒了一句。 “你下手还是挺重的么。” “属下的错。” “错什么错,赏银二十。”一巴掌一两银子。 “多谢殿下。” 这位“太子”短时间内说不上来话了,朱瞻墡便只得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这些人都动手打了人的,一人先打断一只手吧。” “不可,不可。”此时是姗姗来迟的陈佑山赶到了,他跑的气喘吁吁,他的速度可跟不上禁军。 他跑到朱瞻墡的身边,小声的说:“殿下,不可,这样让百姓们看到了会留下残暴的名声。” “我何曾在意过?” “当街断人手臂,还是这么多人,说出去终究过于凶残了,殿下是要在广州府长期住下,不能因为这些人坏了您的名声。” “我住青楼,也没见你阻拦啊。” “喜好美女只会留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若当街如此,会让百姓心生恐惧。” 陈佑山做事无时无刻不是在为朱瞻墡着想,倒是有一些姚广孝的行事风格。 “那你说怎么办?” “殿下先带回去吧,人多眼杂。” 朱瞻墡没给张三报仇气不过,陈佑山又劝了一句:“殿下带回去了,要杀要剐还是您说了算。” 朱瞻墡环顾一周,边上的普通百姓们,正在看着他,能看到他们的低头私语,他们或许在讨论着这個凶悍的殿下。 是非对错从来不是看热闹传流言的人关心的重点,名人们的所作所为才是。 外头传他纨绔的名声终究是没有几个亲眼见过的人,若是让这么多人见到自己当街直接打罚更严重一点可能会传他当街杀人,这和自己将来要施行的律法制度也相违背。 信任本就非常难以建立,朱瞻墡的怒气稍微退去了一些,瞪着张泰说:“先带回去。” 朱瞻墡又走到了那个鬼仔王东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回去通知你的老大,要找我的话来二十四桥明月夜,尽管去找人吧,滚。”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见我。 除了这个王东之外,朱瞻墡将其他所有人都带了回去,这个王东看着至少是个小头目而且有些脑子就让他出去传消息。 王东连滚带爬的就走了。 朱瞻墡恢复了一些理智,也有些后悔方才太冲动了些,当街行凶过于残暴,这样留下的名声会让百姓害怕。 而且他也想到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摸一摸广州府这些民间黑帮的底细,敢如此嚣张行事,说明以前横行霸道惯了,后面没人保着那不可能,他得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掌控着这些黑帮混混。 看了眼张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的手,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 …… 王东踉踉跄跄的跑回了【新潮安】的总舵,这是潮州帮的聚集地,也是目前广州府最大的地下帮会,从几十年就建立了,从事收保护费,走私等违法的生意,他们的龙头座馆张子兴是个面上有骇人刀疤的中年男人。 最早的帮会叫潮安,是永嘉侯朱亮祖在广东时候扶持起来的,当时几乎一手遮天,但是随着永嘉侯朱亮祖被定罪斩首,这个叫潮安的帮会也土崩瓦解,只是没几年又冒出了新潮安。 人还是那些人,现在的新潮安当家是当年潮安帮龙头的儿子,人称广州王的张子兴。 其人不如他爹的谨慎克制,年纪越大越是嚣张跋扈,近两年渐渐的狂妄过头了,广州王的名号也是他自己定的,他爱喝酒,是常年饮酒过量之人。 “什么?!”听闻王东的对于今天发生的一番事情说辞后,酒劲还没散去的张子兴拍案而起,怒目圆瞪:“走,带人跟我走。” 他面色涨红,一半是酒气,一半是怒意。 “大哥,先等等,不能冲动啊,对方是带兵的,看着是正规军队的。” “军队怎么了?广州府的军队不还是得靠老子的钱养着,你给我去找广州府东卫所张指挥使,就说我有难,要借一个千户所的兵,老子就不相信了,一个外地来的小子还能骑到我头上了,别说什么军队背景,就是公伯背景的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一个个贪财好色无脑之徒。” “大哥,还是先派人去个探探底,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达官贵人过来吧,那人说他是应天府来的。”鬼仔王东小心翼翼的出着主意,他这个等级接触不到上层的事情,常年在赌馆混迹的他也不关注有郡王来就藩的事情。 就像是现代不看新闻的普通人,有几个知道自己的市的市长什么时候来,甚至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应天府?”张子兴面露疑惑,似乎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应天府要来什么人,但是这几天连日宿醉的时间不少,一时间想不起来。 张子兴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他是得到消息的,只是饮酒误事,没放在心上。 “管他奶奶的,照莪说的去做。” ------------ 第170章 我被小混混围了? 朱瞻墡回到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让一个禁卫拿着虎符去找了广州都指挥使司调兵过来,他有一种预感用的上,就算用不上接下来他也打算对这个“太子”的黑帮动手,张三的仇必须得报,我的人在我的地盘还能让人给当街打残? 也正好借此立威,将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烧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個广州府是你自称广州王的, 还是他这个珠江郡王的。 “吊起来。”朱瞻墡命人将张泰绑了起来然后悬空吊在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半空之中。 虽然现在张泰鼻青脸肿,但是老鸨还是认出了这是她们这里的常客,新潮安帮会的太子爷,这可是黑白两道通吃,横着走的爷。 这怎么被这位包场的公子哥给打成这幅模样还挂了起来。 姑娘们也出来指指点点,不少是和他有过一夜春宵的, 张泰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但是这么羞辱的场景,以及自尊心作祟,让他觉得这些裱子一定在说他只有三秒钟的事情,她们是在嘲笑他。 自觉戏弄羞辱的张泰,发疯似的嚎叫了起来。 朱瞻墡没想到张泰会如此疯狂的嚎叫,冷眼看着:“把他嘴堵上,别乱嚎。” 朱瞻墡则是躺在太师椅上,看着他,朱瞻墡看过很多的港片,知道不能和这些人讲道义。 古惑仔讲义字,但是这个义字正对于他们自己小团伙内兄弟般的几人,要在道上混就一定要狠,一旦狠起来很多情况下就不能讲义字。 他们狠,你得比他们还狠, 不然他们还以为你是好欺负的。 古语有云人善被人欺。 暂时先吊着张泰,不打算管他,他的其他小弟被五花大绑着拎到了朱瞻墡的面前。 这些人平常也是作威作福惯了, 但是身为底层马仔,这些人比张泰识时务的多,见势不妙就跪了下来求饶。 “大人饶命啊,我们错了, 大人饶命啊。” “闭嘴,不想跟他一样变成猪头就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说没用的话。” “是,是。” 朱瞻墡便问:“为什么打我们的人。” “是,是……”他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敢说。 “拉下去打二十个巴掌。”朱瞻墡并没有给他什么机会。 “大人,我说,我说……” 但是现在晚了,巴掌声响了起来,朱瞻墡指着另外一个马仔:“你来说。” 那马仔马上就说了出来:“因为大人您的部下在招聘工人,出的条件破坏了规矩,工人们都往您那边去了,我们太子看不过就要来收保护费,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但是您的部下不愿意,我们就砸了桌子,撕了告示,您的部下就反抗和我们打了起来。” “没看是珠江郡王府在招人吗?” “没……没看。” “哼, 你们的地盘?这里是广州府,是我的地盘,折了一只手扔出去。” 伴随着哀嚎,那第一个发话的马仔被生生掰断了一只手扔了出去,他踉踉跄跄的就跑了,至少捡回来一条命。 只要动手打了张三等人的,今天至少折断一只手,至于主谋,朱瞻墡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陈佑山明显看出来了朱瞻墡在气头上,一是要帮张三报仇,二是他认为朱瞻墡在应天府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一定是要出气的,现在只能让朱瞻墡先发泄,他得在旁边看着,要把握个度,不宜闹出人命来。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张泰在他们帮会内分管到这片,今天正好在这个集市收保护费,正巧撞上了不知道本地“规矩”的张三等人在招人,而开出的条件在张泰等人看来是离谱的,他觉得是有人来他地盘上故意找茬。 他觉得是故意想要将他地盘上的工人全部招走,没了这些人他以后怎么挨家挨户的收保护费。 他就让人上前收保护费作为试探,但是张三等人作为郡王府的家臣,怎么可能交保护费,张泰的人也不等他们报出珠江郡王府的名号就动手了,因为他们认定肯定是敌对帮派故意来找茬的。 毕竟他们也不会想到哪门哪府的达官贵人会开出这个离谱的条件来招收工人,越是高门贵府,对于招收下人的条件越是苛刻。 再说张泰自认道上除了自己老爹谁都不怵,这种当街打出头鸟的行为也是立威,让周围的商户看看不交保护费,看看跟他对着干的下场。 谁曾想这就踢到了铁板,也不能说是铁板,应该说是踢到了断头台的铁栅栏。 “殿下,大夫到了。”禁卫带着找来的大夫赶了上来。 “赶紧带去给张三等人救治。” 朱瞻墡又是不忿的锤了一下桌子,他自觉对不起张三,看着在半空中晃荡的张泰,气不打一处来,瞬间拔剑出鞘,就走了过去。 陈佑山急忙拦在了朱瞻墡的面前。 “走开!”此时敢拦朱瞻墡的只有陈佑山。 “殿下,万万不可,草菅人命对殿下的名声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我手拿永乐大帝剑,莫说一个小混混了,就是三司长官我想杀也就杀了。” 陈佑山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理智的朱瞻墡,依旧拦在中间:“殿下今天便是砍我,我也必须拦着殿下,不然便是没有尽到为人臣的职责。” 朱瞻墡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对陈佑山的表现非常满意,将剑扔到了地上,小生忙俯下身去将剑双手捧起,将之归鞘,这永乐大帝剑怎么可能随手乱扔。 “那你说怎么办?” 陈佑山靠近朱瞻墡,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不让旁人听见:“殿下,师出无名则不可杀,师出有名则可杀,为一己私欲不可杀,以律法为依则可杀。” “不要讲这些宽泛的概念,讲实际措施。” 陈佑山有些为难:“殿下,张泰当街打人,打的还是郡王府的人,罪加一等,欺压百姓,欺行霸市,先押入大牢,收集其以前的罪证,应够判处死刑,经由提刑司审判,最终下定论。” 听完陈佑山的话,朱瞻墡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泰:“这么看来他的命还得多留几天。”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此时一个禁卫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 “外面四面八方涌过来好些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了,打眼一看不少于三百人,领头那人自称是新潮安老大张子兴。” 朱瞻墡冷笑一声,自己这个珠江郡王居然在封地被一群小混混给围了。 “众将士听令,对方若有任何异动,便给我杀,还有你带一小队人马出去,对方敢拦就砍了,出去之后将蒸汽船沿江开过来。”没道理我正规军怕你一群小混混。 他本来是想要看看这个张泰的背后什么势力,探探广州府黑道的底。 没想到小混混们居然敢围他,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这广州府的黑道可比应天府的嚣张的多。 应天府的黑道一个个都老实巴交,毕竟应天府三步一贵人,五步一高官,黑道不伏小做低,活都活不下去,但是广州府可不同。 而此时在在二十四桥明月夜外的张子兴,看着守卫者二十四桥明月夜的一堆正规军心里已经犯怵了,酒也算是基本上醒了。 慌醒了。 这什么情况,没想到这里真的是正规军,穿着装备看起来还比一般的卫所军队要好很多,自己这边的人拿着把刀,砍不砍的穿人家的铠甲还不知道。 只是这时候人都到这里,这要是啥都没干就跑了,自己面子往哪放,以后这个老大还做不做了?广州王的名号还要不要。 ------------ 第171章 我的兵围了我 一小队士兵从二十四桥明月夜走了出来,他迈着整齐的步子,领头人将士大喝:“珠江郡王府卫队在此,还不速速让路!” 小混混们拦着不让走,但是心里都在打鼓,这些军士一个个人高马大,穿着精良, 自己这些人多是邋邋遢遢,站在一起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珠江郡王府卫队在此,还不速速让路!!” 禁卫第二次高声喝道,与此同时,禁卫手持不管刀剑还是长枪都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这气势瞬间吓得这群人退后好几步。 “大哥,珠江郡王好像就是刚来就藩的郡王,管的就是咱们的广州府,万一里面抓了“太子”的是珠江郡王怎么办?” “什么,珠江郡王?!” 张子兴错愕,接着说:“怎么没人和我说。” “大哥,我们也不清楚啊,而且,您走的太快了……” “吗的!”张子兴骂了一句,身边的小子遭受的无妄之灾挨了一下打。 张子兴瞬间冒出了冷汗,真的是昏头了,怎么就没打听带人就围了过来。 这几天花天酒地,都没個清醒的时候,这下算是完全的清醒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刁民也不与官斗,他们需要官的庇护, 就算是做到了张子兴这种程度,也是一样的。 张子兴现在人称广州王, 其党羽根深, 其势力范围极大。 当年张子兴的父亲, 本是一处富商家的掌柜, 恰好碰到了永嘉侯朱亮祖镇守广东,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攀附上了朱亮祖,成为其敛财的得力助手,慢慢的几乎一手垄断了藩司内的走私生意。 走私的利益链极其的广,各行各业,各府衙都有关系,而作为朱亮祖在黑暗世界的代言人,张子兴的父亲,权势滔天,就算是见了知府都平起平坐,军队内更是关系熟的很。 军队不能光明正大的捞油水,就得靠着张子兴父亲这些人的进贡,同时也庇护他们的走私生意。 后来当朱亮祖诱使朱元璋冤杀番禺县令道同,勾结宰相胡惟庸,后在胡惟庸案中被杀。 但是张子兴的父亲为人足够低调谨慎,掌握的利益也足够大,没有被牵连进去,被人保了下来。 甚至他的真名都没几人知晓。 与他的父亲不同,张子兴在朱亮祖掌权那时候还小, 他更为嚣张跋扈, 虽说实际帮会范围比他父亲那时候小, 但是他名声更大,称广州王。 只是这行当,名声要不得大,名气大了人就没了。 这一下张子兴慌了,这种人物可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啊。 “快,快去请南先生来。”张子兴急忙派人。 “珠江郡王府卫队在此,还不速速让路!!!”禁卫第三次出口喝道,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将混混们吓破了胆,他们也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径直往外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人敢拦,这些禁卫必然手起刀落。 他们都在等着张子兴的命令,这群人里面大部分十几岁的愣头青,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没轻重,寻常得让他们去收保护费,去欺负老实人,现在就算是张子兴一声令下,也敢攻击禁卫,这些人思维不成熟,容易上头。 但是这个命令现在张子兴不敢下啊,现在他已经完全慌了。 一群人目送着禁卫们从他们的中间走了过去。 “大哥现在怎么办?不能光看着吧。” 张子兴只得咳嗽了一声,思来想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必须认栽,但是嚣张惯了,还是在想办法保住自己的面子。 他走向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门口,对着门口的禁卫小声的说:“麻烦通报一声珠江郡王殿下,张子兴求见。” 禁卫们则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完全不理他,也不给他面子。 “广州府东莞县典史张子兴求见。”之前张子兴花钱买了个官职,这些地方官府,卖官鬻爵的情况不胜枚举,特别是一些闲职或者是品级很低的职位。 一个禁卫跑上了楼,找到朱瞻墡:“殿下,张子兴求见,有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 “他现在什么表情?”朱瞻墡饶有兴致的问。 “不怎么好。” 朱瞻墡冷冷一笑,此时正好大夫走了过来,他急问:“怎么样,张三的手有救吗?” 大夫摇摇头:“殿下,草民无能,张三阁下的手,就算是养好了也不可能和常人一样的,提不得重物,更是无法灵活使用,做不了精细活。” 朱瞻墡非不讲理之人,拿出了些碎银也没看多少放到了大夫的手上:“劳烦你跑一趟了,这些便当做是赏你的了。” “谢殿下。” 大夫本来惴惴不安,但是朱瞻墡表现的非常有礼,而且很好商量,又偷偷的看了眼被挂着的张泰,心想这位殿下,只要别惹到他,那是极好相处的,外面的传言也不尽然是真。 朱瞻墡想了想对着禁卫说:“带那家伙进来吧,就他一人。” 门口的禁卫收到指令,便说:“你可以进去,后面的人全部都在外面。” “大哥。” “大哥。” 一群小弟不可能看着张子兴一人进去,张子兴这时伸手阻止他们:“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张子兴一进去,楼下的门就关了起来,小弟们不由的议论了起来:“大哥真是浑身是胆,竟然敢一人直入龙潭虎穴。” “大哥威武。” 外面的小弟喊得汹涌,张子兴头都大了,跟着禁卫往楼上走去。 才走几步就注意到了被吊起来挂在中厅的张泰。 张泰的脸肿的像是猪头,被一群青楼女子指指点点,捂嘴笑着。 登时间张子兴的怒火上涌,这是对他儿子的羞辱,也是对他的羞辱。 已经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对他呼来喝去,多少年没人敢羞辱他了,便是见了广东三司大佬,他也有一席之地,现在对方当众羞辱。 强压着怒火,张子兴瞪着自己被吊起来的儿子,此时一瓶酒从楼上飞了出来,砸在张泰的身上。 没一会又是一瓶。 乓乓的酒瓶砸在了张泰的身上,张子兴紧咬着牙根,肉眼可见的愤怒。 他寻常不是那种会忍受屈辱的人,你惹我,我就干死你,这是他一向的做事风格,只是这次不行了。 这次他必须忍着,看着楼内上百人的禁卫军,这是他能不忍的事情吗? 走到楼上,看到朱瞻墡正笑呵呵的半躺着,吃着倌人们剥好的水果,他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去。 “珠江郡王殿下……” 但是两名禁卫拦住了他,不让他上前靠近。 “这位是?” 张子兴脸上是讨好的笑容:“殿下,下臣张子兴,听闻殿下来了,特地带着一帮手下来觐见殿下,殿下初到广州府,我们对广州府熟悉些,想着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殿下效劳。” “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不像是来为我效劳的样子,反而好像是想要来杀我吧。” “殿下您说笑了,就是给我们几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殿下不敬啊,我早闻殿下风采卓绝,人中龙凤,便想着带一帮弟兄来见识一下天家风范。” 他仍旧是一副讨好的笑容,被吊着的张泰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是这样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那英武霸道的父亲不见了,现在的父亲像极了那些寻常对他们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人。 朱瞻墡让禁卫拿过去一个梨递给张子兴:“既然你是来看我的,我从来是最讲道理的人,这水果赏你了,人你也看到了,带着你的手下,滚吧。” 张子兴见朱瞻墡一句都不提张泰的事情,斜眼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迷的张泰,表情尴尬的说:“殿下,犬子行为鲁莽,得罪了您,下臣在此替犬子向您赔罪。” 说着张子兴便跪了下去,直接开始磕头。 但是这个头他磕不下去,禁卫直接拉住了他。 “你家犬子是哪条啊?” 朱瞻墡的话对于张子兴越加羞辱。 张子兴面皮抽动,强撑着的笑容,别说有多难看了。 “殿下,犬子张泰,便是得罪了您被吊着的那个不孝子,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对您不敬,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训,再给您在最好的酒楼席开百桌,邀请广州府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您赔礼道歉。” 说的很有诚意,但是这不是有诚意可以解决的事情。 “道歉有用的话,要府衙做什么?” 瞧着朱瞻墡油盐不进的样子,张子兴一咬牙说:“殿下,今日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是张泰不对,您打他罚他是应该的,是您替我教训他,是他的福气,还请殿下手下留情,还望殿下给犬子留一条活路。”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杀他一样,我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吗?我身为皇室子弟,向来最注重律法,明日便送贵公子去官府,让官府审查,由知府审判之后定罪便可。” 张子兴听闻此言,松了口气,如果是官府定罪的话,自己儿子并没有什么大罪,当街打人,致人伤残,赔钱关大狱,这条命保住了,依着他的关系网,也不至于让张泰真的受苦。 “殿下您放心,这次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打断他的腿。”张子兴忙恭恭敬敬的说话。 “哦?此言当真?给拿条棍子来,当着我的面打断你犬子的腿。” 张子兴面皮抽动:“殿下,回去之后莪一定好好教训。” “回去?我可没说让他回去,明天我亲自押着他去府衙。” “是,是,能让殿下押着他去,是他的福气。”张子兴点头哈腰。 “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张子兴忙接着说:“殿下,犬子在外面打伤的那几位不知道在哪,下臣想要略微表达一下心意,每人赔偿五百两银子,还是请殿下帮忙转递吧。” “钱就不需要了,留着自己用吧,到时候我会邀请三司会审,会公平的审判你儿子。”朱瞻墡冷冷的说。 “啊?这,殿下,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三司会审了吧……”张子兴愣住了,朱瞻墡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间又转了话锋,怎么说要三司会审? “小事?你觉得是小事?” “犬子伤人不对,行事鲁莽顶撞了殿下,更是错上加错,但是还望殿下网开一面,我愿意出三万两银子孝敬殿下。” 三万两银子这话一出,边上的陈佑山都有些吃惊的,这家伙得多有钱啊,开口就是三万两。 “你的意思是想要用钱来收买我咯?”朱瞻墡颇带玩味的看着张子兴。 “不敢不敢,不过是为犬子向殿下赔礼道歉,另外再附赠五千两银子给殿下作为见面礼,所有受伤人员我会负责安顿,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诚意到了,态度也很好,但是踩了我的底线了,也正好撞在我的枪口上了,这事要正好立威,整顿一下广东藩司。 朱瞻墡站起身,走向了栏杆处,手扶涂着金漆的精美栏杆望着吊在半空的张泰说:“陈佑山。” “臣在。” “张泰今日当街殴打平民百姓,致人伤残,该当何罪?” “回禀殿下,依律下狱,赔偿金银,若赔偿不出则充徭役,若赔偿了,得苦主原谅,可适当减免刑狱之灾。” 朱瞻墡点了点头,张子兴擦了擦额头的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简单了。 楼内朱瞻墡说话的时候,楼外躁动了起来,不远处一列列的军士正在靠近,周围的大街小巷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那不是朱瞻墡的兵,那是张子兴之前命人去广州府东卫所请的兵,近八百人,成建制的正规军。 朱瞻墡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继续问:“张泰平日欺行霸市,纠结党羽,多有恶行,该当如何?” “回禀殿下,太祖有令凡有人欺压百姓,不管官居几品,夺职法办,流放千里,若以财产弥补可适当减刑。” “补,补,我们补。”张子兴此时满头大汗。 朱瞻墡并未理会张子兴接着问:“张泰冒充太子,盗用皇室名讳,该当如何?” “回禀殿下,当斩首示众,情节严重者,可夷三族。” “殿下,殿下,不过是小孩子道上叫着的花名,绝对没有对太子殿下不敬的意思,绝对没有。” 朱瞻墡则是继续问:“陈佑山,可有律法说花名可以减刑的。” “暂无先例,殿下。” 张子兴忙说:“殿下,我愿再加两万两银子,为您修建郡王府,还请您高抬贵手。” 要说最开始张子兴进来之后还是愤怒为主,对朱瞻墡卑躬屈膝不过是权宜之计,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慌了。 慌的是朱瞻墡完全油盐不进,这位珠江郡王殿下似乎不在乎钱,不在乎任何的东西,他来来去去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死刑。 他的钱财在朱瞻墡眼中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张子兴哀求着朱瞻墡手下留情,朱瞻墡说:“听说你经营走私生意,将生意从上至下全部交代出来,我可以留个全尸。” “殿下,您说笑了,我们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怎么会走私呢?” “哦,这样的话你可以走了。” 朱瞻墡想要摸一下走私的事情,大明开海禁之后必然严打走私,这也是他想要看看张子兴能找到谁来帮忙求救的原因,看看是哪个在背后。 就在此时禁卫慌张来报:“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 “门外忽然出现很多的士兵,粗略一看可能上千,将周围的街道全部围住了,是广州府卫所的兵。” “什么?!”这下轮到朱瞻墡惊讶的,他居然能喊来广州府卫所的兵入城? 本是想要探查黑帮走私底细的,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能出现? 本地的黑帮嚣张到这个地步了? 张子兴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派人去请兵,之前忘记让人去通知撤销,现在这可是围了过来。 朱瞻墡勃然大怒,看着张子兴:“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一个三教九流的混混可以让我的兵进城来,我的兵围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佑山,谋反该当如何?” “回殿下,当诛九族。” ------------ 解释一下这几章 这几章大家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黑帮这么无脑敢惹珠江郡王,黑帮怎么会不知道珠江郡王的消息。 作者本来是根据历史原型写的,是让黑帮围了朱瞻墡的车架,当街砍杀,就是写了之后发现有点过了,才改了一下变成现在这样,没想到收着写了你们还是觉得黑帮过于嚣张,作者强行降智。 原型故事的话你们自己去百度一下8三年菜刀队围了谁的车子,当街砍人。 我发这解释慌的要是,怕被禁了。 大家不要太高看地方黑帮了,真没强行降智,我还是悠着写了。 ------------ 第172章 你可见过蒸汽战船巨炮轰杀 张子兴听到诛九族这三个字,知道今天的事情无法挽回了。 他这种在地下世界中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虚伪且凶狠,身上总是留着些手段。 就算是进门前禁卫们搜过身了,但是身上仍然留了后手。 电光火石之间张子兴就做好了决定,只见张子兴手一挥,一根银针想着朱瞻墡激射而来。 “殿下小心。”小生反应迅速, 将朱瞻墡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了银针。 张子兴转身就跑,冲出窗外,自二楼上一跃而下,都不带丝毫的犹豫。 “接住我。”张子兴便跳就便喊了起来,下方的小弟纷纷抬头,还没来及反应张子兴已经落了下来,落在人群之中。 砸倒了好几人,张子兴自己显然摔的也不轻,但是下方有人垫着,加上他本身身强体壮,还能站起。 “大哥,怎么回事?” 张子兴脑子灵活大喝道:“此处有人冒充珠江郡王殿下,快快,卫队的张指挥使呢?” 此时有人骑马上前,是个高瘦的男人,看面色不是好相处的人,他就是广州府东卫所指挥使张涛,同时也是张子兴的拜把子兄弟。 “老三什么情况,搞这么大的阵仗, 以前帮会打架没见过这么個搞法啊?”张涛微微笑着问道。 以前张子兴仗势欺人,跟其他帮会抢地盘,让张涛来收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二哥, 里面有人冒充珠江郡王, 二哥带兵杀了他们。” 朱瞻墡看向窗户外面, 看着张涛, 心中已然杀意凛然,堂堂广州府的卫所,居然让一个混黑道的人调动出来。 广州知府是吃屎的吗?广东三司是吃屎的吗? 还是说这些人也都和黑道有瓜葛牵连? 广州府的官场,且得好好看看了,肆意妄为到如此地步。 张涛低声询问身边的人,耳语几句忽然间面色大变,瞪着张子兴握紧了拳头。 但是四下一环顾低声耳语:“老三你搞什么东西?我部下说有消息新到的珠江郡王就住在二十四桥明月夜,皇上让他掌管两广交趾云南四地兵力,这可是我的顶顶头的上司。” 张子兴愕然,里面那个少年居然有如此权势,但是一咬牙心一横说:“二哥,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张泰还在里面,而且你已经带兵出来了,今天你就算退走了,他不会秋后算账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说他是假的,做了他,咱们大不了就跑南洋,至少还有条活路。” “你疯了吧,那可是皇孙。”张涛不敢置信的看着有如此疯狂主意的张子兴。 “二哥, 不是我疯了,是真的没得选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要死,你自己死,我可不想死。”张涛这就准备带人走。 张子兴一把拉住了他:“二哥,你私自带兵进城,放在平常大哥帮咱们能压下来,但是那小子心狠手辣,张泰只是和他有冲突就要夷我家三族,你这行为视同谋反,现在走了就是引颈待戮。” “你T妈的,害死我了。”张涛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是当下愤怒无用。 凝眉深思不过几秒钟便做出了决定,高举着长剑喝道:“广州府东卫所的将士们听令,此处有人冒充珠江郡王,所有人随我擒拿贼子,杀贼者重重有赏。” 将士们士气大振,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大门打开,一个禁卫走了出来,手持都指挥使司金标虎符半枚。 涉及到一个藩司的总军令虎符皆是一分为二,一半由本藩司都指挥使保管,一半放在京城皇帝自己手上。 一旦皇帝要命令军队行动便会让人手持半枚虎符过来,两者恰好可以合二为一,各地虎符分开方式不同,不是一对的凑不起来。 此次朱瞻墡出来便是带了四个这样的半枚虎符,大军军令在手,但是真正的广东虎符之前被拿去向黄惠宏请兵了,现在拿的其实是另外一块虎符,是忽悠他们的。 广州府卫所的人见过虎符的也有好几个,都是有官位的将领,此时见到了半枚虎符,隔着远了看不清真假,纷纷震惊,不知该如何做。 一面是自己卫所领导指挥使的命令,一面是对方居然手举半枚虎符,一旦动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瞻墡站在楼上高声喝道:“吾乃当今太子朱高炽之第五子,就任珠江郡王的朱瞻墡,陛下命我掌管广东,广西,云南,交趾之兵力,诸位将士今日受奸人蛊惑,还请速速退去,此时退去者不追责,不询问,有违军令者,斩。” 朱瞻墡一句话让下方的士兵心理动荡了起来,普通的士兵怎么样都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来,现在只能看他们自己选择。 楼上那可是皇室宗亲,地位尊贵的郡王爷,他们得罪不起,现在要是对着郡王发动了攻击,自己肯定跑不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道理豁出命去。 队伍最后面几个机灵的已经偷偷的开溜了,这么多人少两个根本没人注意到。 张涛则是骑虎难下,现在啥都不做,也难保朱瞻墡秋后算账。 张涛和张子兴是结拜的兄弟,寻常张子兴喊他带兵进城也是有的,一年最多一两次。 多是和其他帮派火拼,他们打的差不多了自己带兵出来抓人,当然这个抓人就是拉偏架,理由也正当,有人聚众闹事,军队出来镇压。 但是这次可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 见张涛有些犹豫,张子兴劝说:“二哥,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是死,抓了还得被诛九族,不如拼一把,杀了他咱们还有时间跑南洋,至少带着老婆儿子还有活路。” 张涛明白带兵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朱瞻墡不怪罪自己手下的士兵,自己这个指挥使难逃一死,一咬牙:“可是给你害死了。” “大哥不会不管我们的。”张子兴笃定。 “众将士听令,此人手上的虎符是假的,我见过黄都指挥使的虎符,与这块并不一致,此人胆敢冒充珠江郡王,冒充宗室皇孙,所有人给我上,杀啊。” 随着张涛的一声令下,将士们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们是张涛的部下,虽有犹豫的,但是也不信自己的指挥使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肯定对方是假的。 立功的机会到了。 一瞬间,小混混和广州府东卫所的士兵一起冲向了二十四桥明月夜。 “殿下,这可怎么办?”楚儿有些焦急。 陈佑山则是冷静的指挥:“所有人拼死守住,你们三人带着殿下先撤,其他人拼出一条血路也得护殿下安全。”说完陈佑山自己拔出了佩刀,他不善战斗,佩刀也只是搭配着好看而已,没想到今日要拼死一战了。 乱战一触即发,楼下禁卫们和对方拼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不时有人倒下。 小混混们还好说,但是那些卫所的正规军带着装备一个个也算是个中好手,对方人数远多于我方,正面拼杀不利。 二十四桥明月夜这边大战起,广州府知府在不久前得到了消息,本在喝茶的他人都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情况?” “东卫所的指挥使张涛和新潮安的张子兴将珠江郡王殿下所在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围住了。” 砰 广州知府梁福愤怒的将自己最心爱的茶壶都摔了粉碎:“这不是胡闹吗?快备马。” 风风火火的正要出门之时,又有人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梁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怎么还打起来了,朱瞻墡一旦有问题,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快,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兵,我们先去二十四桥明月夜。” “大人,去不得啊,那里现在上千人打起来,就跟打仗一样,根本进不去,您去了太危险。” “胡闹,胡闹,胡闹!”梁福在无能狂怒着。 “去通知三司的长官,快去,府上的家丁都带上武器跟我走,我们去救珠江郡王殿下。”梁福稍微一思考便做了决定。 广州知府带着二十几个家丁,拿着武器就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布政使金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程度比梁福更甚,胖脸上双目圆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人怎么办?” “去,去,快去找黄都指挥使,不能让殿下有所闪失,我们担待不起,张涛这个蠢货,去给我将张涛的家人全部绑了,还有张子兴家里也一样,你们跟我来。” 金武也带着府兵全部出发了。 之前朱瞻墡派人去找广东都指挥使黄惠宏,但是因为路程远,反而黄惠宏是最后收到消息的。 健壮的男人拍案而起:“私自引兵进城,还敢围了郡王的住所,这不是找死?” “快马让最近的卫所派兵解围,亲卫队全部上马随我营救珠江郡王殿下。” 方时那边反应也差不多。 广东三司全部都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是想办法解决,毕竟珠江郡王有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只是大家的反应不一样。 二十四桥明月夜边的街道小巷已经满是刀光剑影,刀枪拼杀之声四起,周围的居民早已纷纷逃散,当然小混混的也有不少趁着这个时候入室抢劫,夺取财物,当然也有心怀不轨的卫所士兵趁此机会摸鱼捞钱。 盛世为兵,乱世即匪,没有坚定信仰的队伍,别妄想它能保家卫国。 禁卫们想要带着朱瞻墡突围,但是四周都是对方的人根本无处突围。 眼见跑不走,朱瞻墡心一横:“不用管我了,所有禁卫听令,奋勇而战,战之则胜,以后高官厚禄,封官加爵,我朱瞻墡亦在此处,半步不退。” 破釜沉舟,奋力一战。 陈佑山振臂高呼:“为珠江郡王殿下而战!!” “为珠江郡王殿下而战!!” 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这种地方的道路本就不宽敞,挤下这么多人,其实后面的人根本参与不了战争,双方最前方的队伍打的火热。 这时候必须得拖,拖到援军过来。 朱瞻墡看了眼李孝珠和扎拉,李孝珠安静的站在后面,扎拉则是四下翻找,不知道何处找到一把今天在集市上买的木刀,这是要拼命。 “你做什么?”看着扎拉那白嫩的脸上出现了略微凶狠的表情,朱瞻墡眉头舒缓,苦笑了一下。 “殿下,莪会打架。”别看扎拉瘦,从小也是跟着女子剑术老师学过几招的。 “若要让女人来保护我,那我这珠江郡王也算是做到头了。”朱瞻墡拿过了扎拉手上的木刀,这玩具可吓唬不了下面那群亡命之徒。 “殿下,我现在命人在后方打开一条路,您先走。”陈佑山在楼上观察着战局,找到了一条人不多的小巷。 走还是不走呢?朱瞻墡皱着眉头,短暂的思考后朱瞻墡做出了和自己原来性格极为不符的决定。 手持永乐大帝宝剑的少年不会放弃自己的部下撤退。 呜 呜 此时珠江之上两艘蒸汽战船全速驶来,此处就在江边,正在战斗的众人纷纷看向了珠江之上。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船吗?” “为什么会冒着气,船体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铁板,一艘船怎么装备了那么多的火炮?” “这是什么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船?” 蒸汽战船驶来,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二十四桥明月夜边上的战斗也暂时放缓了一些。 那巨大的半钢铁制造的战船近距离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它似一头冒着蒸汽的猛兽,随时准备张开巨口撕裂一切。 而且蒸汽战船的外围铁板连接处,朱瞻墡特地让铆钉连接之处做的更大些,使得其看起来更加的凶悍冰冷。 这叫皮肤加成,特性威吓,使敌方士气降低。 仅仅是一出场,便足以让这些混混和士兵们心生恐惧。 朱瞻墡手持永乐大帝剑往前指出:“传我指令,蒸汽战船炮口对准前方街道,但有动刀兵者,以巨炮轰杀!” 禁卫们听到朱瞻墡的声音纷纷高呼:“传珠江郡王殿下令,蒸汽战船炮口对准前方街道,但有动刀兵者,以巨炮轰杀!” 声音此起彼伏,禁卫们带着杀伐之气的高声疾呼,将声音传开,蒸汽战船上,一门门火炮对准了挤着士兵和混混的街道。 “不可能的,他不会开火的,这里是平民区。”张涛震惊的看着蒸汽战船,自己的部下已经没有士气,这样下去可不行。 “杀,给我杀,取敌首级之人晋升千户。”张涛丧心病狂的嘶吼着。 朱瞻墡冷眼看着远处的张涛,永乐大帝剑一挥。 轰 漆黑的炮管内,一道火蛇喷射而出。 ------------ 第173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珠江上的蒸汽战船,随着士兵的点火,那漆黑的炮管之内引线燃烧,一道火蛇飞射而出。 炮弹精准的落在了街道之上。 轰 轰 轰 三颗炮弹直接将街道轰出了一个大口子,瓦砾横飞,浓烟四起。 被轰中的人只剩下残肢断臂横飞。 漆黑的炮管上冒出浓烟,随时准备继续轰杀。 他开火了, 他真的开火了,在张涛等人惊讶的表情中,朱瞻墡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令蒸汽战船真的开火了! 张涛本来笃定朱瞻墡不敢在平民区开火,但是朱瞻墡连犹豫都没有,自己这边一有动作,他便不拖泥带水直接开火。 两边都打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周围哪还有平民,不开火你当我是病猫啊。 对准了街道后方广州府东卫所和混混们的队伍又是一发炮弹。 血肉之躯怎么和坚船利炮对抗? 真理永远只在炮火射程范围之内。 这一炮将张涛和张子兴打傻了, 对面这他娘的是個狠人啊, 直接炮轰广州城内,这太疯狂了。 张子兴慌张的问:“二哥,怎么办?” “得找机会跑,带着人马上跑。”见势不妙,张涛准备溜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对方有大炮,自己这方不可能打的过,虽然人数占优,但是不管士气还是战斗力都不佳。 望着那如同钢铁巨兽一般的蒸汽战船更是提不起丝毫的求胜之心。 “二哥,不行,张泰还在里面。”那是张子兴唯一的儿子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要是搭进去了, 张泰以后就更没救了。”张涛还是尽到了作为结拜兄弟的义务, 拉着张子兴趁乱就跑了。 人群中已经乱做了一团, 也没人看到两人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直到听不到张涛的指挥声, 将士们没了主心骨, 很快从前往后纷纷出现了投降的情况。 而此时后方三司的长官们也终于赶到了,最早到的是都指挥使司的黄惠宏,他带着兵从后方杀来,本就已经没有斗志的广州东卫所士兵全部跪地投降。 黄惠宏骑马穿过跪地的人群,奔向了朱瞻墡:“殿下,殿下您没事吧。”翻身下马就来到朱瞻墡的身边,见到朱瞻墡没伤,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微臣救援来迟,请殿下责罚。” “事发突然,与黄都指挥使无关。”朱瞻墡看着已经基本平定的局面非常冷淡的说。 黄惠宏的印象中朱瞻墡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今天这事情朱瞻墡不可能轻易让它过去,但是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黄惠宏之后,第二个到了的广州知府梁福,再后面是提刑按察使方时,最后是胖胖的金武拿着刀赶来,他跑的时候, 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 这运动量对他来说太大了。 当他到朱瞻墡面前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殿……殿下没事吧。” “有劳金藩台关心了, 不过是些蟊贼而已,感谢四位前来相助,若四位不来的话,我怕是要折在蟊贼手上了。” 朱瞻墡这话说的极其客气,但是几人面色都不好,他们几个几乎没帮上忙。 朱瞻墡这是没怪他们吗?有的时候挨顿骂比不挨可舒服多了,军队被一群黑道混混拉到街上来,这不是啪啪啪打他们这群人的脸吗? 军队都和混混这么明目张胆的同流合污了,要广东三司还有什么用呢? 黄惠宏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殿下放心,此事微臣定然查个水落石出,军中居然有勾结这些蟊贼的大胆贼子,微臣必然一个不留。” 朱瞻墡微微笑着:“不必着急,下令全城封锁,派人去这两人的家里守着,至于军中的事情我亲自来。” “是,殿下。”黄惠宏暗自心惊,珠江郡王殿下这是要正式插手军权了,而这个插手时机,任何人一句话都说不了他,一句推辞也不敢有。 但凡此时黄惠宏敢有半句推迟,永乐大帝剑就会抹过他的喉头。 朱瞻墡看着一大堆被抓的士兵和混混,之前跑走的肯定还有不少,仅仅被抓这些人广州府的大狱怕是要不够用了,自己这边的禁卫死伤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可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或者伤。 陈佑山见到那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朱瞻墡,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朱瞻墡。 往常这位殿下可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开心喜悦也好,愤怒也好,伤心也好,从未像现在这样。 仿佛一池冬日古井中的水,没有任何的涟漪,却透着股骇人的寒凉。 此事,大了! 朱瞻墡闭目凝神了一会,而后说:“里面吊着一个黑道混混,自称太子,是张子兴的儿子,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也得给百姓一个交代,明日起准备三司会审,张涛张子兴谋反一案,金藩台,方臬司,黄都指挥使,到时候就有劳三位了。” 谋反! 朱瞻墡将罪名先下了定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纷纷应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广州知府梁福:“听闻梁知府当年妙笔神判,断过不少大案疑案,此次案子就劳烦梁知府做主审了,三司在旁审查。” “微臣惶恐,愿替殿下分忧。” 朱瞻墡望向了江面上的蒸汽战船,果然还得是手里有枪杆子才行,什么郡王,什么皇孙都是虚的,天高皇帝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皇帝想帮忙也已经是事后了, 自己这条命没了,再抓了凶手有什么用,还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李孝珠和扎拉走了下来,朱瞻墡带着微微笑意说:“吓到了吧。” 两人都摇了摇头,但是看样子就知道了,这场面还是吓到了两人。 “先送她们两个回战船,往后还是住在战船上吧,广州府不安全,混混们都可以随意领兵进城,什么时候谋反了都不知道。”朱瞻墡的声音不大,但是广东三司都可以听到,广州知府也可以听到。 毫无疑问朱瞻墡这是责怪,此事肯定会传到朱棣的耳中,三人位置恐怕不保。 现在唯一立功的机会就是接下来的三司会审给朱瞻墡一个满意的交代,只要朱瞻墡开口三人就都还有机会。 “殿下您先休息会,我们先把这些大胆狂徒全部抓了,那些跑的也都追回来。”金武扶着朱瞻墡先坐下,另外几人也应声附和。 望着街上的人被绑着下狱,朱瞻墡悠闲的喝着茶,过了一会,之前派出去的人慌慌张张的回来了:“不好了不好了都指挥使。”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喘口气再说话。” “都指挥使,张子兴和张涛的家人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出城了,通知封城的人到达城门口之前他们已经走了,大部分的家眷都留下的,两人的妻子和张涛的两个儿子快马出城。” “什么?!”黄惠宏满脸的震怒。 朱瞻墡微微眯着眼睛,若说从这里跑走之后两人回家带了最亲近的人走,那时间应该来不及,但是若说他们早有准备,难道真的谋反? 摇了摇头,显然这两人不是有所预谋对自己动手的。 朱瞻墡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黄惠宏是愤怒,方时没什么表情,金武是焦急,粱福和金武的表情基本一致。 最大的可能是两人在这边开战的时候就派人通知家人,轻装快马出城了,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边在开战的时候,有人帮着他们两人通知家人先出了城,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水很深啊。 不过这样才对么,仅靠着一个广州府卫所的指挥使,敢如此嚣张? 黄惠宏愤怒的训斥下属:“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去找,去给我追,肯定还没跑远。” “是,是。”下属挨了一顿训,忙派人去找。 转过头,黄惠宏本怕朱瞻墡责怪自己办事不利,但是朱瞻墡端着杯子品茶,似乎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殿下,微臣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都指挥使言重了,什么办事不利的,这事情不是你的错,不用着急,先坐下一起喝个茶吧。” 朱瞻墡这般好商量的模样,可是给黄惠宏弄的一头雾水。 “天色也渐晚了,我先回战船上休息,你们也早点回家,准备一下接下来三司会审的事情,我会让林苗从旁记录,关于这些人谋反的事情我要从头到尾登上报纸。” “哦对了,战船的火炮无眼,炸了些居民的房屋,还请三位妥善安置,费用珠江郡王府出。” “臣分内之责。”金武应答。 朱瞻墡带着卫队返回战船,三人知道事情不解决,朱瞻墡是不会住在广州府内了,三人现在只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朱瞻墡现在不对他们动怒就是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 三人看着蒸汽战船沿江而行,金武招了招手让粱福过去,就这样四人一起开了个小会。 “金兄,这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黄惠宏先开口问了一句,此事与他干系最大。 作为布政使,理论上来说金武是一把手,此时他满面的愁容:“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黄兄,这个张涛可是你的部下。” “不要将事情推卸到我头上来,广州府的卫所虽然编制在都指挥使下,但是本质上来说是广州府管的。” 粱福见才说了两句,锅就到自己头上了,这是想拿自己这个官位最小的顶罪吗? “三位大人啊,现在不是推卸的时候,珠江郡王殿下命我与三位大人对张泰进行三司会审,这是殿下给咱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金武转向了方时:“方兄,此事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殿下要审,那就是审啊。”方时并不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这件事情和他瓜葛最小,而且他自觉已经向朱瞻墡投效了,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尽可能的撇开。 “方兄,你最熟悉律法,殿下命我们三司会审意图为何啊?你给分析分析。” “既然是三司会审,自然是为了定他的罪。” 金武见方时话里话外一点不帮忙也不着急的样子,便只得阴着脸说:“方兄,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虽说看起来此事与你这个提刑按察使干系不大,但是京察在即,难免被人参一本督察失职。” “金兄,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哪敢呀方兄,只是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你司职律法,内阁又有老恩师,总能在殿下面前说上话,帮着去问问殿下到底什么意思,是要给他定个什么罪才能让殿下满意。” 方时这才提供了有点意义的话:“张泰的定罪是小,顺藤摸瓜,殿下想要抓他后面的靠山是大,殿下将权交给咱们去审,就是让咱们审出人来,查到他满意为止,殿下这是要将张子兴张泰他们一网打尽。” 方时的话音落下,几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黄惠宏。 “干嘛?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和他们又没关系。”黄惠宏忙推脱。 “黄兄,据我所知,前几年张涛应该带过几次兵进城,虽然人数没有这次这么多,但是也有上百之数,还是得了你的允准。”金武谈起了以前的事情。 黄惠宏瞬间慌了:“你们可不要胡说啊,之前他都是打了请兵令来的,理由是城内出现小股暴乱势力,梁知府是知道的。” 梁福脸色难看了些,但是点了点头:“之前城内帮派混战,不引兵不行,但后面的一次是我还没求援,他已经带兵到了。” 注意力又再次回到了黄惠宏身上,黄惠宏咳了一声:“我这边手续都是齐全的,经得住查。”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虚的很,确有那么一两次是后补的令,因为张涛寻常孝敬得当,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金武叹了口气:“那就查吧,查到殿下满意为止,都指挥使先让人将新潮安帮会的人能抓的都抓起来,一个个的审,一个个的问,看看能查出什么来。” 几人说话之间,一个卫兵走了过来。 “没看到莪们正在说话吗?” “方大人,是南先生到了。” “南先生?”方时一愣,谁将他请出来了。 说话间一个灰发灰须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穿着粗糙的布衣,拄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的树枝拐杖,面色精神倒是极好,一双眼睛有神且似有精光一般神采奕奕。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藏青色粗布衣服的少年,生的白净,着实好看。 “草民,南盛淮,见过布政使大人,提刑按察使大人,都指挥使大人,知府大人。” 方时忙扶住行礼的老人:“族叔,您这么客气做什么,您的礼我们几个小辈可受不起。” “老师,您怎么来了。”金武也来扶着南盛淮先坐下。 三司面前仍他先坐,一身布衣想来价值不菲。 ------------ 第174章 南先生 南盛淮坐下,身边的白净少年接过拐杖放到了一旁。 方时喊他叔,金武喊他老师,黄惠宏对其也是恭恭敬敬的,其人分量极大。 自元朝末年开始,南家就是两广之地的豪门世家,在此地根深蒂固, 家族在朝堂上的儿女亲家也不少,其本人德高望重,广东藩司的宗族势力中,他为扛鼎。 南盛淮其年七十有六,金武当年起官就是得了他的支持,方时的正妻是南氏家族中人,南盛淮其也曾官至广西某府知府,当时距离三司也就一步之遥,年纪到了便至仕了。 这么说吧, 当年永嘉侯朱亮祖一案牵连甚广,就是南盛淮想尽了办法将张子兴的父亲保了下来,重新组建新潮安也有他在背后的身影。 几人最怕的就是查到他身上,南盛淮这样的人对于几人多少都算是有恩情,于微末之时帮扶也大,查到他身上,几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但是现在他自己来了。 南盛淮坐下之后,便开口说:“子兴之前托人来喊我,老头子腿脚慢,终究是晚了一步,事情闹成这样,哎……” 老头叹气, 有出无进。 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也没人先开口说话。 南盛淮见无人言语只得自己继续说话:“子兴的父亲, 与我患难之交,故人之子不得不保。” 此话一出, 众人纷纷错愕,这时候跳出来保张子兴,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南盛淮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将朱瞻墡看在眼里吗? 方时明白南盛淮的做事为人,此时跳出来要保张子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查张子兴查下去会查到南家,他要保的是他们的家族,所以不得不保张子兴。 穷途末路也没其他选择了。 金武面露尴尬:“老师,张子兴此事恐怕难做,毕竟珠江郡王殿下给他下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一旦坐实便是诛九族的罪,殿下命我们三司会审,怕是翻不了案,别因为张子兴将您牵连了进去,我们查证之时也会尽量小心。” “子兴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人虽跋扈嚣张了些,但是对长辈,对兄弟都是极为恭敬,平日里有些事情他也跑前跑后,明面上一些自己不好办的事情他二话不说全都办了,我们做长辈, 做兄长的总不好让他被灭了满门断子绝孙吧。”南盛怀说这话的时候环顾了一圈几人。 南盛淮的话意有所指, 在场几人听了有人尴尬,有人无奈。 但是此事怎么和朱瞻墡硬刚? 几人实在想不出办法。 场面一时尴尬的冷场,最后金武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师长放心,我等一定尽力周旋。” 金武的话让另外几人面露惊讶,但是一想也知道金武是权宜之计,为了稳住这位德高望重的南先生。 “老头子活得久了,你这些空头白话就别对我说了,张子兴我要保,至少不能让他被满门抄斩诛九族,总得留個后代传家,不至于我下去了见了老友没法交代。” 黄惠宏接话:“南先生,张子兴外逃,短时间怕是抓不回来了。” 南盛淮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眼黄惠宏,并不回他话,而是对方时说:“方臬司,你更懂律法,既然珠江郡王殿下要三司会审,那便是也可以让张泰请状师,总不能让张泰一人跪着,随意安插罪名吧。” 几人头都大了,老头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珠江郡王对着干。 也说明南盛淮是一点都不敢让朱瞻墡往深了挖,只要一挖,南家就完蛋了。 豪门世家土崩瓦解有可能也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这……”方时一时说不上话。 “总不至于不让我们请状师吧?” 无奈,尴尬全写在了脸上,金武叹了口气:“师长说请就请吧,我等必然秉公执法。” 南盛淮拉着边上白净少年的手说:“不知,让你去三司案前,知府堂上做状师,你可敢啊。” 穿着藏青色布衣的白净少年,微微鞠躬:“敢。” “不可。”方时立即出来反对:“不知,年仅十六中了秀才,虽才思敏捷,但终究年纪太轻,上了堂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不知为南家第三代最出色的孩子,南家第二代多是些酒囊饭袋,若是南不知在此得罪了朱瞻墡,以后南家可怎么办。 南盛淮摆了摆手:“不知可以的。” 看来南盛淮是打定主意了,这是要破釜沉舟,几人没有继续劝。 南家牵连极广,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家族而战,他坚信所有与南家有瓜葛的,有牵连的,有利益往来的官员氏族一定会想尽了办法来帮自己。 …… 珠江之上,第二日清晨朱瞻墡命人照顾张三等人的伤势,也对受伤或死去的禁卫做了统一,一一要安排好,他并未靠岸回广州府,而是继续在江上。 派了兵部侍郎杨芦持兵符掌广东兵马,又派另外一人去广西持兵符掌兵马。 自己遇袭的事情也传令回了京城。 第三日,方时亲自登船谈了一个时辰。 第四日,无事。 第五日有小船靠近,是三司亲自来请了,审问完毕,准备升堂。 楚儿小声的嘀咕:“怎么殿下不早日审问?” “殿下是要让本地官员自己审问,自己查,看看盘根错节的到底能查出什么来,一直在江上的意思就是不信任他们,此时怕是他们都要急死了。” 小生微微笑着:“而且前两日方臬司登船,已经汇报过进程,殿下并不着急。” “他们会不会搞鬼啊。”楚儿担忧的问。 “有问题的人才会搞鬼,搞了鬼才能抓出有问题的人。” 朱瞻墡下令:“战船靠岸,我要在码头开设公堂,平民百姓也可观看,公开审问。” “这……” 三人没想到朱瞻墡忽然出这样的主意。 “殿下,公堂设在码头是不是稍微不庄重了些,在府衙公堂也免得殿下晒着太阳。” “我便是要让朗朗乾坤照着,看看有多少东西见不得光。” 朱瞻墡的指令他们不敢有违。 蒸汽战船开到了码头之上,一艘战船靠岸,两艘严阵以待,漆黑的炮管对准的码头,那种随时可以开火的压迫感比公堂上的明镜高悬的牌匾要来的更有效。 码头周围的人都过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这一会下去就不下三百多人了。 下方广州知府梁福让人抬来桌案等一应器材,无数的百姓凑过来,因为有朱瞻墡的命令,他们不敢拦着,只是公堂的范围内不让挤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小生喝道:“有请珠江郡王殿下。” “威武!!” “威武!!” 朱瞻墡自战船上走下来,缓步走向了众人人面前,今日难得见他穿着异常符合身份,是个神采奕奕的少年郎。 电影里面那些犯罪分子开庭都穿着西装笔挺,自己作为原告没到底邋邋遢遢的上堂,必须在颜值上线压对方一头。 本将他的椅子放在三司上方,但是朱瞻墡让禁卫拿起了椅子搬到了侧面。 “我今日不是来督审的,我是原告。”说着朱瞻墡便坐了下来。 “殿下……”梁福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了三司长官,三人也没办法只得点点头。 等朱瞻墡落座之后,几人才敢坐下。 梁福小心翼翼的问:“殿下,那我们这就开始了。” “你是主审你说了算。” 梁福收了笑容,一拍惊堂木,中气十足的喝道:“升堂,带人犯张泰。” 说完梁福看了一眼朱瞻墡,朱瞻墡这才想起来张泰还被他压在战船上,示意禁卫带人下来。 这几天过去张泰脸上的伤基本已经好了,也没饿着他,就是带了镣铐行动不便而已。 被带到公堂上的张泰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老老实实的跪着。 “嫌犯张泰,珠江郡王状告你当街殴打百姓,目无王法,欺行霸市,冒用太子殿下名讳,更是引兵入城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张泰慌张的摆手:“没有啊,没有啊,没有大人明鉴啊,我绝无冒用太子殿下的名讳,更没有引兵入城谋反啊,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张泰以头抢地,这几天他明白了朱瞻墡是一定要他的命了,只是朱瞻墡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所以才不急于一时。 无恶不作的混混这时候倒是惜命了起来,不断的喊冤求饶。 “肃静!”梁福喝了一声,来了两个捕快不让张泰再继续磕头。 “本府明明白白断案,清清楚楚查事,来人,带王东上来。” 张泰的小弟鬼仔王东被五花大绑着拉了上来,显然也是受了些刑罚。 “王东,人称你是张泰的小弟,跟着他为非作歹,平日里欺行霸市,你可认?” “认,认,大人我认,平日里都是张泰让我去收取商户的保护费,一有不配合就打骂商户。” 张泰怒不可遏的看着王东:“胡说,他在胡说。” 王东接着说:“大人,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小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还有张泰欺负了李记剪刀铺家的女儿,打死了李掌柜,后来将他女儿卖到了青楼。” 哗。 在旁听的百姓中忽然一片哗然,没想到还牵扯出了人命案,王东为了活命已经将很多张泰的恶行全部说了出来。 “呸,真不是个东西。” “新潮安在码头上也为非作歹,就该好好整治他们。” “肃静,肃静!!” 梁福看着人群中已经混乱了起来,只得让人安抚民众的情绪先安静下来。 张泰双眼之中是欲杀人的怒火,手脚被束缚,便冲过去要咬王东,王东躲开,张泰摔在了地上,而后两人被拉开。 “张泰,你还有什么辩驳的?” “是他们都是他们,他们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张泰气急败坏。 张泰的话毫无辩驳之力,三言两语就变得异常癫狂,朱瞻墡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泰,当然他更关注的是梁福和三司长官。 外面的人都是他们审的,但是他们没机会和张泰对口供。 你们这几天不会就审出这么点东西来吧。 他要听的可不是这些,张泰必死无疑,他要的可不是张泰的定罪。 梁福瞧了一眼朱瞻墡,准备继续审问,却见边上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 “空口无凭,全靠着他人的片面之言,就可以定罪了?” “你是何人?” “我是张泰的状师,既然是当庭审判,总不能不让人辩驳吧。”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了人群中发出质问的白净少年郎。 朱瞻墡嘴角带笑,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出来给张泰说话,这是哪位大神的安排啊? 本以为他们会查出些什么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但是现在找了个人来当状师? 朱瞻墡看着三司,三人的模样看不出他们是之前就知道有状师还是不知道。 是有什么底气敢出来搞事情,看来今天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加有趣了。 好嘛,我手上的永乐大帝剑早已饥渴难耐了。 ------------ 第175章 真当我是小孩子? “殿下,您怎么看这件事情。”梁福询问朱瞻墡关于那位白净少年要给张泰做状师的说法。 朱瞻墡微微笑着:“既然是公堂审案子,有状师也是正常的,进来吧。” 南不知走了进来,少年俊朗有些英气,身后跟着一位青衫老人,却见他搬来一张椅子就要坐下。 “这位是?” “这是南盛淮, 南先生。”南不知介绍了一句。 金武派了个属下走到朱瞻墡面前,将南盛淮的背景介绍了一遍,什么曾经当过知府,家族绵延百年之类的,是广州府著名的宗族大家,南盛淮其人在民间和官场上都颇有贤民, 深受百姓爱戴之类巴拉巴拉。 “哦~”朱瞻墡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南盛淮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说:“老朽见过殿下, 殿下万福金……” “滚出去!” 朱瞻墡声音不大带着轻蔑的语气,硬生生打断了南盛淮的话, 这是带着命令式的一句滚出去。 一时间众人楞在当场,南盛淮这样一个在广州藩司名利场有头有脸的人物,朱瞻墡一点面子都没给。 这也打乱了南盛淮等人原定的计划。 “这……”边上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听不见吗?滚出去,公堂之上,闲杂人等不要进来,还是说你和张泰有勾结,要作为证人上堂。” 南盛淮多少年没有被人如此羞辱了,老好人金武忙出来打哈哈:“殿下,公堂之上常会寻些年岁大的,德高望重的前辈在旁边听着。” “可以听,和所有人一起站着听。” 朱瞻墡的行事从不按他们的设想来,南盛淮尴尬一笑:“殿下,老朽年岁大了,还请容我坐上一会。” 这里谁坐着? 三司长官, 主审官,珠江郡王, 你坐下是什么意思?和我们平起平坐?想要在名义上占我便宜, 想得美。 “年纪大了就回家睡觉。” 朱瞻墡一句不让, 南盛淮本想着倚老卖老,先压珠江郡王这個小孩子一头,没想到朱瞻墡完全不管自己是个老人,没点尊老爱幼的想法。 见朱瞻墡这番表现,南盛淮不得不先退了回去。 公堂上的第一个回合,南盛淮悻悻而归,只得站到了外面人群之中,短暂的交锋南盛淮摸不清这个珠江郡王是纯粹的跋扈嚣张,还是故意的为难自己,可能后者更多吧。 “再有敢扰乱公堂者,斩。” 陈佑山带着禁卫站在朱瞻墡满脸的肃杀之气。 “继续审吧,梁知府。” 得了命令的梁福又拍惊堂木:“张泰,就王东供述,可有话说。” 南不知走到了张泰的面前:“知府大人,方才王东的供述除了他自己之外可有其他人证?苦主何在?” 王东哑口无言剪刀铺掌柜的女儿早已不知道卖到何处去了,掌柜夫妻两人已经郁结身亡,死无对证。 梁福看向了朱瞻墡, 朱瞻墡伸手微笑示意你继续。 “王东, 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秋毫。” “既然没什么说的, 先押下去吧。” 王东被带到了一边,接下来还有要用到他的时候。 朱瞻墡拍了拍衣服站起身,微微皱着眉头,这拖泥带水的审法,审到什么时候去,问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梁知府,直接审张泰冒充太子,当街打人的事情。” “对,对,张泰关于你冒充太子的事你怎么说。” 张泰要开口辩解,但是南不知拦住了他,替他说道:“当日非张泰当街打人,而是与珠江郡王殿下府上的工匠双方发生了矛盾,进行了斗殴,双方都有责任,非他一人之错,至于冒充太子的名讳,张泰花名太子,珠江郡王殿下可能不熟悉本地话,其实是叫泰子,并非冒充太子名讳。” 扑哧 朱瞻墡差点没被他逗笑了,这鬼话也说的出口。 这不纯纯的欺负老实皇孙吗? 没忍住发出笑声的朱瞻墡,我很专业一般不笑,除非真的忍不住了。 南盛淮在人群中急得不行,没有自己当后盾南不知连之前准备的说辞说的也乱了。 笑了一会说:“原来不是冒充太子,是小别扇啊,松江府本地话,夸你聪明的。” 你们真就这么糊弄我吗? 其实他们的准备不是这样的,而是让南盛淮上来倚老卖老,告诉朱瞻墡整个南家在广东对他是有大用处的,张子兴可以杀,求着给他家留个后,以后需要南家的地方南家绝不推迟,需要南家的孝敬也一分不会少。 一般在他们的认知中,朱瞻墡这些外出就藩的郡王或者和朱亮祖一样的侯伯,都还是会给当地势力一分面子好借机敛财。 至于这件事情会牵扯一些他们安排好的官员出来杀了当替死鬼,算是给朱瞻墡将面子圆住。 但是从一上来朱瞻墡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根本没有给南盛淮面子,也不管南家这样的高门家族。 所以后面的辩驳是南不知自己说的,一个资质只能算还可以的秀才而已,本事着实有限,南家三代只有他也算是矮个里面拔高个了。 梁福又问:“那殿下此事?” “你接着审啊,你审你的,倒是问下后头三位,他说这是本地话,是不是真的啊,我不懂,你们别骗我。” 三人面色难看,南不知这状师不合格,正如方时一开始预料的,南不知这年纪让他在这种场合出场,能做好吗? 朱瞻墡将皮球踢了过来,方时只得说道:“殿下,臣觉得张泰冒充太子一事不可轻易绕过。” “另外两位呢?” “是,是。” “梁大人,您接着审。” 梁福给此事也下了定论:“张泰冒充太子名讳,其罪当诛。” 朱瞻墡直截了当的说:“审谋反的事情吧。” “是,是殿下。” “来人带上来。” 此时压出来一个人,瞧着五十来岁。 “殿下这是潮州府的知府张玉书,经过我们的审问和查证,其与张涛张子兴长期合谋经营走私生意,建立帮会新潮安,欺行霸市,私自带兵进城,是为万恶不赦之人。殿下这些是口供。” 一大堆口供拿了出来,是新潮安帮会成员的口供和潮州当地一些百姓官员的口供,基本上将这个张玉书的罪证给坐实了。 “查其家业,共获金银核算十一万八千两银子,房产三十套,田契若干。” 随着梁福的话,百姓中爆发出喊声:“贪官,大贪官。” 面对指责声,张玉书磕头认错:“臣愧对圣上,愧对百姓。”说话间一头撞在地上,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的轰一声。 事发突然,来不及阻止,这一撞居然就撞死了。 没想到他们可以拉一个知府出来,一头撞死在公堂上,这是什么样的能量,广东藩司是你们说了算了? 看来张子兴广州王的名头是假,但是背后或许真有一手遮天的人物。 朱瞻墡的眉眼间更多了一份寒意。 “快,快,莫惊着殿下了。” 朱瞻墡不屑的冷笑,看向了三司和知府,看来这就是他们给自己的答复了,抓出了一个知府,算是给自己交代,死无对证就不要往下查了。 真当自己是在哄小孩吗? 所有人慌慌张张的在处理自杀谢罪的张玉书的事情,朱瞻墡在禁军的围绕下,依旧气定神闲的坐着,仿佛一些与他无关。 其实如果换做自己的二哥或者二叔三叔,可能真的就查到这里了,这些人给自己低了头,查抄的银两肯定也归自己,南家也明摆着要以后孝敬自己,自己立威也立好了,上来就抓了个知府大贪官和黑帮头子下去,百姓交口称赞,名声也上来了。 面子有了,钱财也有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但是他朱瞻墡不一样啊,他们的思想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等到处理干净血迹之后,梁福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张玉书,张涛,张子兴三人贪赃枉法,作恶多端,引兵上街,无视国法,着斩首之刑。”梁福下了最终的审判。 “慢!” 朱瞻墡终于站了起来反对。 “张涛引兵上街,广州府东卫所可有责任?都指挥使司可有责任?一句都不谈了吗?” 黄惠宏忙走了上来:“臣黄惠宏监管不力,致使部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行为,还请殿下责罚。” “臣梁福,作为广州知府没有管束好守城卫队,放军队入城,还请殿下责罚。” 朱瞻墡此时给了陈佑山一个眼神,陈佑山就走开了一会。 “我要的不是给我一个交代,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身为本地父母官,帮会欺行霸市,长期欺压百姓,你们当真不知道?那张玉书是背后靠山,还是上面还有人?” 显然朱瞻墡对于他们给出的答复并不满意。 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不中用啊,那只能我自己来了。 遮遮掩掩,甚至想要合起伙来忽悠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朱瞻墡马上要发怒的时候,人群中传出了喊叫声:“冤啊,冤啊,青天大老爷我冤啊。” 人群纷纷让开,一个乞丐般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之中,手举一份崭新的【大诰】喊着冤。 来了!你们有安排,我也有安排。 忽然又横生枝节,梁福忙说:“快带走,别让人来捣乱。” “你们敢?”那人义正言辞的喝退众人:“太祖皇帝有令,凡手持大诰者,可告胥吏,可告高官,任何人不的阻拦。” 珠江郡王在此,拿出太祖皇帝的名头,无人敢动他了。 这人手上拿着是精编版的大诰,寻常人家可没有,自然是懂律法的人家里才拿的出来。 陈佑山高声的说:“珠江郡王在此,你有何冤屈,尽可说来。” “草民,潮州府海阳县蓝定乡乡民胡佑康,状告广东布政使金武伙同暴民张子兴,杀我胡家一十三口,无处伸冤。” ------------ 第176章 我,有一个梦想 忽然出现的告状人,打乱了一切,百姓们纷纷看向了他,怎么审着张涛和张子兴的事情,忽然出来个人状告广东布政使金武。 金武短暂的错愕后马上说:“胡闹,公堂之上怎可容许人如此胡闹,来人, 拉下去。” “等等,金藩台这是心虚了?” 金武笑呵呵的说:“殿下,我行得正坐的直,怎么会怕这些人的诬告,只是今日是审张子兴张泰的事情,若殿下明日想审我,我自然配合,殿下可别被这些人骗了,每年这种诬告官员的可都不少。” “既然他也说出了张子兴的名字, 不然咱们就暂且听听吧,若是诬告金藩台,今日我就命人当场正法了他,为金藩台洗去冤屈。” “是,是殿下说的对,我只是怕误了殿下的正事。” 看如此这番表现,金武哪还能看不出来,朱瞻墡这是掌握了证据要来搞自己了,下面的南盛淮不敢置信,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年往事,还在此时安排了出来,自己等人全都遭了他的道了。 有人在帮他!广东藩司内的人, 是谁, 到底是谁。 “梁知府,还是劳烦你主审吧。” 梁福尬住了,这是要审自己上司有关的事情啊, 瞧了一眼身后的三個位置,表情各不相同。 “梁知府……梁知府。” “微臣在, 微臣在。” 朱瞻墡叫了两声梁福才缓过神来。 “所有的广州府军队退出外围,珠江郡王府禁卫接手周围安全事宜。”在开始审问之前,朱瞻墡做了安排,让近距离的军队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禁卫。 梁福擦了擦头上的汗,问:“胡佑康你有何冤屈,尽可说来。” “二十二年前,草民方才八岁,祖上传下鱼市买卖,也算温饱富足,张子兴横行霸道,要强占我家门市,家中父母不肯,张子兴携带恶棍流氓,当街打死我父亲,母亲上官府告状,光天化日人赃并获, 却被当时的知县金武以证据不足推翻。” 中年男人涕泪横流,满脸的委屈。 “我母亲携门市商户几十人口供, 要上府衙继续伸冤,却不想张子兴趁夜强闯家中,几十名强盗轮流欺辱杀害我母亲与姊妹,杀害祖父母以及家中工人共一十三人,而后抛尸荒野,我藏于家中暗室方才躲过一劫。” 听闻此言全场哗然。 “禽兽。” “真不是个东西。” 梁福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你所言,可有人证物证。” 胡佑康从破烂的衣服中拿出了一张写着血字的白布:“此为当年张子兴当街打死我父亲,欺行霸市,鱼市商户与我母亲一同写的供状,大人可以一一找人核实,张子兴脸上的刀疤便是当年我母亲反抗之时划伤的。” 接过泛黄的血字白布,梁福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做了,望向了金武。 金武依旧还是那幅笑呵呵的模样:“殿下不可偏听一人之言,当年胡家之案我是秉公办理,并无包庇,至于胡家满门死亡,至今是悬案,未抓到凶手,听闻是胡家妻子在外面有男人,联合杀了家中人,自己也跑的杳无音讯。” 金武仍在抵赖,当年的事情已无对证,你要查也不是一两天能查出来的。 出乎预料的是此时边上的方时站了起来,从衣袍中拿出几张码放整齐的纸张:“殿下,这是潮州鱼市商户们的口供,张子兴当年当街打死人一案,口供是对上的,至于胡家满门,也有人证见张子兴带人杀的。” “张子兴,张涛,金武三人早年为结拜兄弟,金武曾多次庇护二人,为非作歹,作恶多端,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殿下这些是证据。” 金武不敢置信的看向方时,没想到是这小子搞的鬼,就说朱瞻墡才来这么几天这些陈年旧案怎么都被翻了出来,还这么巧这时候出现。 方时这个老小子应该早就有自己的证据了,就是这次正好碰上朱瞻墡要搞倒自己。 这是给自己设的局啊! 朱瞻墡前几天在蒸汽船上思来想去,想要让三司会审,拔出萝卜带出些泥来,清一清本地的风气,主要想要弄的是黄惠宏,因为涉及到军队,而且自己执掌军队,现在这般风气,不打杀一些祸害,怕是纠正不过来。 而且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黄惠宏很难脱开关系。 但是没想到两天前方时来找了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消息。 张子兴,张涛,金武三人位结拜兄弟,金武是南盛淮最得意的弟子,传了衣钵于他,这个布政使的位置也是在他至仕之前集合所有力量搞上去的。 金武为人圆滑也做的确实不错。 张涛和张子兴本就有亲属关系,当年张子兴的父亲过世时,托南盛淮照料两人。 他们的关系非常隐秘,若非方时的妻子是南家人,他也不会得知。 胡佑康当年跑出来之后到处流浪,多年来不曾放弃报仇,方时接到他的消息,便将之安顿在城外,本想着靠此次京察之时告御状一举得手,自己的官位有望再往上够一够。 自己有政绩,朝中又有胡广帮忙说话,他的机会很大。 但是现在朱瞻墡的出现是更好的机会,这次引兵进城的事情,若自己不好好表现,别说往上走了,可能连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下来,所以他向着朱瞻墡报效投诚。 恰好张子兴张涛不长眼,老案新案一起来,这次他可大出风头。 朱瞻墡得知消息后才想明白,怎么会张涛张子如此兴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他们的大哥可是这里的封疆大吏,而且金武为人心思谨慎,张子兴的黑道规矩也是他定的,若不是碰上朱瞻墡,他且还能在广东黑道继续逍遥下去。 张子兴和张涛的事情一发生,金武便派人通知其家眷跑路,两人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金武操作。 而他们这么多年来中间的传话人便是南家,两人与金武从不当面接触,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南家的几人罢了,方时的妻子小时候见过三人,当时官位还没上去,还不避讳。 这一拔是连根拔了啊。 边上的黄惠宏也同样吃惊。 金武见事情败露,对方是设局让自己进,登时暴起冲向了最近的方时。 黄惠宏反应快,一脚踢在了金武的身上,拦了下来,这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大胆狂徒,羞与尔等为伍。” 黄惠宏义正言辞的指着金武痛骂,黄大人转头倒是极为迅速。 朱瞻墡身边的禁卫一把将之制住,又有两人分别制住了南盛淮和南不知,送上门的人头怎么能不要。 周围的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布政使就被人拿下了。 胡祐康大仇得报,好不痛快,不顾一切冲向的金武,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无人阻拦之下一口咬向了金武的胖脸,生生撕扯脸皮带肉拉下了一大块。 “啊!!!!”被压着的金武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胡祐康也被拉开,将那块皮肉在口中嚼了嚼,呸一口吐了,放声大笑:“贪官污吏,连肉都是臭的,臭的!!” 看着胡祐康近乎疯狂的模样,陈佑山示意禁卫先带他下去。 人群中早已乱做一团在议论着今天的事情,百姓们没想到今天来此处竟然能看到广东藩司一把手的落马。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金武胖乎乎看起来像是个好人,这么坏,不知道还有多少坏事藏着呢。” “你哪里看出来他像好人了,长得肥头大耳满肚子流油。” “就是么当官的能有几个好人,不都是官官相护。” “今天看着场面大,回去可能又不了了之,那可是布政使,封疆大吏,就算皇帝要杀他也都考虑一下吧。” “我看这位小殿下是极有正气的。” “你看有什么用,一个小孩子而已,难道还能给布政使定个斩首吗?再说换个人上去不还是一样,抓一次消停一段时间罢了。” “别瞎说,小心被人听到。” “大家都知道的啊,天底下哪有官不欺负百姓的,能稍微少贪一点些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陈佑山将金武和南盛淮压着绑在方才审犯人的桌案之上,然后递给了朱瞻墡一个粗制打造的铁片扩音器。 “诸位,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随着朱瞻墡的声音,众人静了下来看向了朱瞻墡。 “诸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朱瞻墡,大明太子朱高炽的第五子,永乐皇帝的孙子,同时也是珠江郡王。” “你们可能觉得我年纪小,不错我才十岁,但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岁数并不是衡量我的标准,我来就藩广州府,以后也会一直在广州府。” “我的太爷爷,也就是咱们大明的开国太祖皇帝,曾被老学究一问困住,天子与百姓共天下,还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诸位觉得该当如何?” 下面一片静悄悄,没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朱瞻墡大声喊道:“什么狗屁问题,士大夫就不是百姓了吗?” “太祖皇帝起于微末之时,民不聊生,胡虏当道,几十年前,太祖皇帝将他们赶到了长城外,恢复中华。” “他犹如灯塔的光芒,给千百万在那摧残生命的不义之火中受煎熬的华夏儿女带来了希望。” “而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如果华夏儿女仍受到欺辱压迫,莪为太祖皇帝子孙后代,有何颜面叩拜祖先。” 朱瞻墡指向了金武和南盛淮:“今日是他,还有他,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世家豪门,他们联合起来欺负百姓,贪赃枉法,欺凌弱小,今日抓了他们,明日呢?” “那明日呢?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朱瞻墡又指了黄惠宏和粱福,都指挥使和广州知府面色难看,瑟瑟发抖,一句也不敢说。 “那以后呢,会不会还有人来压榨,来迫害我大明朝的百姓。”朱瞻墡声嘶力竭的质问。 他激烈的讲了一段后,情绪放的稍微平缓了一下。 “我大明上天不可欺,下民亦不可虐,同志们,所有善良勤劳的同志们,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此时朱瞻墡本是平缓的语调变得比之前更加的高亢激昂。 “我,有一个梦想!” ------------ 第177章 俊皇孙怒斩胖藩台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和人民会真正站立起来,自我尊重,文化自信,穿大明衣衫,传大明风俗, 过大明佳节,拜大明祖先,要外邦之人相形见绌。” “我,有一個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在读书声朗朗而来的学堂之上,农夫与工人的孩子们可以与高官勋贵的儿子们同席而坐,同师而学, 不分贵贱贤愚, 有教无类。”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这片茫茫大海上,大明旗帜飘扬,商人们满载而归,岸边的妇女儿童们喜悦满面,往南,往北,往东,往西,甚至往载满白云的天上,我大明的子民都可去得。”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蒸汽升腾, 大明的能坚船利炮能压的海不扬波,能佑子孙后代不被外邦所欺,为后世开太平之道。”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没人再敢压迫我们的孩子,他可以去种田,可以去做木工瓦匠,可以去科考当官,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怀着信念让大明走向明天。”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所有人能与我一起登顶高山,踏过坎坷崎岖之路,我们将能一起工作,一起烧香拜神,一起欢笑,一起打闹,一起建设广州府的未来。” “我,有一个梦想。” “我朱瞻墡在此立下誓言,我将终我一生,致力于为所有人的权益而战,你们去工厂吧, 你们去经商吧, 你们去耕种吧, 我将保证大明律法前, 天资犯法与庶民同罪,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这让人遥望而不可及的词汇,从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口中说了出来,却让人无比的坚信。 方才那番抑扬顿挫的演讲,讲的众人那是热血沸腾,情绪激昂。 这可是这几天在战船上日夜训练的结果,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好些天了。 “郡王爷,真的可以人人平等吗?”人群中有大胆的人提出了问题。 “大明人不骗大明人。” 朱瞻墡义正言辞的回答。 “那以后再有人来收我们保护费怎么办?” “明日起莪将在广州府成立警局部门,归属在提刑按察使司,各州府甚至下到乡县都会有治安局,有任何违法的事情都可以找治安员,有人收保护费你就找治安员,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治安员,治安员会每月接受提刑按察使司的监察。” 下方人们又开始了议论,有人觉得好,有些觉得不敢相信官老爷们会给他们平等。 如果百姓一直是被欺压的对象,那么这个国家就难以继续往前走,要解放劳动力,就要给予他们劳动时的保障。 今天这一番让众人觉得有些这位殿下是有魄力的,是在为民做事情的,但是他口中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真的可以做到的吗? 朱瞻墡明白时机到了,立威的时间到了,立信的时间也到了。 因为这边热闹,现在外面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金武和南盛淮两人还被押着。 朱瞻墡环顾一周,一小队卫兵从外头挤进来,还押着张子兴和张涛,两人其实并未出城而是被金武藏在了府中,布政使的府上可没人敢进去查。 这一手灯下黑,却逃不过方时的探查,今日这边一开始审问,那边方时的部下就带兵入了布政使的府邸,果然搜到了两人。 看着张子兴和张涛被带来,金武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这位珠江郡王殿下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威。 他会杀自己吗?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他才十岁,能杀伐如此果断吗? 他不动手其他人是不能当场杀自己的,就算自己有罪也不行,只有手持永乐大帝剑的朱瞻墡可以。 锃 一声,永乐大帝剑出鞘,宝剑寒光四射,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却仍然让见了的人心生寒意。 锋利无匹,削铁如泥。 “广州府恶犯张子兴张泰父子,贿赂买官,走私枉法,当街行凶,为恶一方,致使民不聊生,恶贯满盈,现数罪并罚,家产充公,斩首示众。” 陈佑山拿着罪状高声念着,一位威武汉子走了出来,一口酒喷在锋利大刀之上,手起刀落,人头满地滚。 当场行刑,并无丝毫的拖泥带水。 随着血花飞溅,边上的百姓们才明白,朱瞻墡这是来真的,当众就斩首了人称广州王的张子兴父子。 刽子手又走向了南盛淮,南盛淮自嘲一笑:“老夫不服。” 老头子骨气到位了,但是陈佑山念道:“南盛淮,曾任广西库六府知府,致仕归乡后与广东布政使金武官商相互,谋求私利,以走私大兴家业,为恶乡里,侵占良田,与南洋海盗联系紧密,卖国求荣,现数罪并罚,抄没非法所得,斩首示众。” 并未满门抄斩,因为方时的妻子是南家人,此事她等于做了证人,没有她的消息也不会查的这么顺利,方时恳请给南家留一条生路,并且也承诺将南家所掌握的所有走私渠道,联络帮会到时候一一供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我看你几时完。” 到最后南盛淮仍没有一句求饶,但是老头的脖子不硬,刽子手一刀下去,如同切豆腐一般。 边上的白净少年南不知双目瞪圆不敢相信自己的爷爷就这样被人杀了,头就滚到了他的脚边。 张子涛见如此行事,大喊着:“殿下,殿下,我有消息,我有消息,都指挥使黄惠宏,收了我们两万两银子,我这个官是他卖给我的,他也有份,他也有份。” 黄惠宏直接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到了张子涛的头上,随着骨头咔嚓一声,张子涛的脖子几乎是要断了。 “殿下,这人胡乱攀咬,殿下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黄指挥使,你且往后退吧。”黄惠宏不在今日的计划之内,朱瞻墡知道他底子肯定不干净。 黄惠宏悻悻后退。 朱瞻墡手持永乐大帝剑走到了张涛的面前,给了陈佑山一个眼神。 “广州府东卫所指挥使张涛,贪赃枉法,与黑恶帮会勾结,草菅人命,引兵入城,行刺珠江郡王殿下,欲加害皇室宗亲,数罪并罚,斩首示众,夷三族。” 因为张涛有官身,品级还不低,刽子手不能这样随意杀他,所以得手持永乐大帝剑的朱瞻墡来。 在战船上朱瞻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挥砍了无数次永乐大帝剑,想象了无数次斩杀的情节。 犹豫,恐惧,害怕,他之前想着到了这时候可能会出现这些情绪,但是真正此时,心中却异常坚定。 我在为民杀贼啊。 朱瞻墡高举永乐大帝剑过头顶。 寒芒一闪而过,血液飞溅到了朱瞻墡的脸上,那血液似乎滚烫灼烧着他的皮肤,锋利的剑刃将张涛的脖子一刀两段。 地上又多了一颗人头。 百姓们爆发了欢呼声,平民百姓最畅快莫过于杀贪官污吏了。 第一次杀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陈佑山本来有点担心朱瞻墡毕竟年纪才这么点,这样杀人会不适,但是没想到朱瞻墡杀伐果断如此模样。 另外他本来也担心朱瞻墡力气不够,但是没想到手起刀落,永乐大帝剑对奸臣锋利度翻倍。 最后朱瞻墡走到了金武的面前。 “广东宣承布政司布政使金武,以权谋私,勾结官上,党羽庇护,残害百姓,行刺珠江郡王殿下,欲加害皇室宗亲,数罪并罚,斩首示众,诛九族。” 随着陈佑山的话音落下,金武大喝:“广东藩司完了,完了。” 朱瞻墡停下了剑,大喝:“原来的广州藩司确实完了,一个更好的广州藩司,一个没有你这种贪官污吏的广州藩司就要来了。” 布政使金武,死。 ------------ 第178章 立威,立信 “卖鲍咯,卖鲍咯,新鲜的鲍鱼,刚上岸的鲍鱼,鲜活肥美,嫩滑爽脆。”广州府的鱼市格外的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报咯, 卖报咯,新鲜的报纸,刚发生的新鲜事,珠江郡王怒斩布政使金武。”一个小孩背着一袋报纸大街小巷的叫卖着。 “小鬼过来,你这广州日报都十天前的事情了,没有新的啊。” “快发了,快发了,再买一份吧。” 铜板落袋,有人花钱买了一份。 此时距离朱瞻墡在码头斩杀金武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事情传到了应天府,朱棣给了指示,全权由朱瞻墡做主,黄惠宏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朱棣会给朱瞻墡这么大的权限,就算是太子亲临也不可能吧。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黄惠宏对于朱瞻墡可以说是毕恭毕敬,一点也生不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林苗办的报纸花费了整个版面来描绘当天的事情,首页上画着朱瞻墡的画像,俊朗风流的少年郎振臂高呼,标题,我有一個梦想。 经过这样的宣扬,朱瞻墡的名气瞬间就传开了。 立威,立信, 一起达到了目的。 广州布政使暂时空缺, 都指挥使和提刑按察使不变。 正在修建的珠江郡王府工地上,朱瞻墡和方时一起走着。 朱瞻墡看着府邸慢慢修建, 对方时说:“方臬司, 以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帮我咯。” “能追随殿下是微臣的荣幸。” 本来金武的事情,方时算是立了大功, 朱瞻墡在给朱棣的奏折里面也说了,朱棣的意思是可以考虑入吏部,因为原来的吏部尚书让朱棣有些不太满意,不够聪明,但是转过去估计也得考察一段时间先。 最后方时在胡广的劝说和自己的想法之下决定留在广东,做朱瞻墡的左膀右臂。 他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放弃这个机会,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殿下明日云南沐府黔国公世子沐斌明日应该就到广州府内了,殿下要在何处见他?” “还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吧,对了警局的事情怎么样了。” “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安排下去了,下面的人也得一段时间适应。” 朱瞻墡点了点头,继续问:“南家呢?” “现在已经命南不知做南家的家主,南家将之前走私的路线全部供出,还有各个环节上的官员,也基本上带回来了。” 因为方时的力保朱瞻墡没有将南家全杀,只是杀了几个重要人物,捧了南不知做傀儡家族,毕竟方时的妻子这次是立了大功,多少给点面子。 “蝇头小吏便晚点再处理吧,其他人我的意思是都换了, 只是短时间涉及人数众多,不能影响各地府衙的正常运行,一点点的换吧,这批在走私贪污上赚到便宜的官员,已经腐败了,只有换人这一条路子。” “是殿下,我会办好的。” 方时办事不拖泥带水,这点朱瞻墡喜欢。 此时张三跑了过来,他的手没好,也知道好不全了,但是劳动人民闲不下来,手还绑着就帮朱瞻墡忙东忙西。 “殿下,您来了。” “张三你怎么又来工地了,你现在得好好的养手。” “殿下,我没事的。”张三其实还是担心自己的手做不了细活,到时候朱瞻墡看不上自己了。 这就是淳朴的劳动人民,但凡不是自己双手去做,心里就不踏实。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朱瞻墡微微一笑:“你且好好休息着就好了,实在空就多研究一下蒸汽机,督建工厂,你现在是领导了,不用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来做,要学会将工作合理的分下去,你们这群人给我听着,以后让我再看到张厂长得自己动手,我扣你们工钱。” “是,殿下。” 张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朱瞻墡语重心长:“张三,你放心,你帮我管好工厂,管好这些人就好了,你看我自己哪有时间每天去工厂,你得给我管好,管不好我唯你是问。” “是,是,殿下。”张三兴冲冲的就走了。 “殿下,您对工人们真的很好。” “都是朴实勤劳的人啊。” 一名禁卫小跑了过来:“殿下,有陛下的密信。” 朱瞻墡打开了一看,递给了方时。 “殿下这……” “你看看吧。”方时明白朱瞻墡这是将他当成自己人了,便打开了密信。 一看满脸的震惊,看向了朱瞻墡:“殿下,信上所言是真的?” 朱瞻墡点点头:“中秋佳节,宜开海禁,还有两个月,得抓紧了,香江岛的港口天然位置好,稍做建设就可以勉强使用,前期来往船只应该也不会太多,奥门作为外国船只的休息地正好。” 方时这时候才明白朱瞻墡一来广州府就先去了香江岛的原因,他早已打算好了将开海禁之后的港口建在香江岛,他早就知道要开海禁。 “距离中秋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方臬司开海禁在广州府只会开放一个港口,我的决定是香江岛,你觉得呢。” “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整个广东藩司,良港颇多……” “你想说的是走私的问题吧,这也就是说必须将之前涉及到走私的官员全部换掉的原因,既然开了海禁,便要堵死走私,这样吧,方臬司帮我个忙。” “殿下您说。” “让南家着集广东藩司内的那些世家望族,找个日子,我和他们见一面,地方的话就放在南家的府邸吧。” 方时微微点头:“殿下,臣这就去做。” “开海禁的事情暂时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了。” “明白。” 方时越来越觉得跟着朱瞻墡能大干一番事业,但是朱瞻墡的身份终究是五皇孙,在太子的嫡子之中也只能排到第三,去继承大宝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为什么朱棣要给他这么大的权呢。 他实在想不通,现在唯有去做好事情先。 …… 第二天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一个青年来到了门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长得不算有多帅,但是身高有一米八多的样子,看面容刚正不阿,正是云南黔国公世子沐斌。 “哼!”面对着住青楼的朱瞻墡,沐斌心生一丝轻视,但是来的路上得知朱瞻墡手持永乐大帝剑斩杀布政使金武的事情,也不禁吃惊。 这位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沐斌世子到楼下了。”小生通报朱瞻墡。 “走,去接他。” “啊?” “啊什么啊,走啊。” “小生只是惊讶于殿下居然要亲自去接见他,这是殿下到了广州府后第一迎出门。” “哦?是吗?我倒没注意,毕竟人家镇守边关的国公世子,远道而来,接一下也是应该的。” 迎下楼去,沐斌看到满脸笑容的朱瞻墡总觉得有点恍惚,这样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总是和报纸上那个为民请愿杀金武的人对不上号。 “沐世子远道而来先上楼。” “殿下,家母有令,不得上青楼。” “额……”没想到是个愣头青:“这不是青楼,珠江郡王府还在建,这里是临时租用的,不算青楼。” 沐斌只得跟了进去,一坐下这小子就将包裹往桌上一放:“殿下,里面是云南藩司的金令虎符,奉家父之命为殿下带来了。” 这路数给朱瞻墡都搞愣住了,什么情况,上来就掏家底,表忠心。 人人跳忠谁是反贼?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先喝杯茶。” “家父说了,殿下执掌四地之兵力,那必然有用的到的地方,我们黔国公府先给殿下送过来,避免殿下想用的时候还得派人跑一趟。”沐斌喝着茶,话说的非常诚恳。 半枚虎符就在面前,拿了云南的兵力就等于全部自己一人说了算,但是要拿吗? 皇帝忌惮云南沐府,但是他朱瞻墡并不忌惮。 有的时候皇帝忌惮你,并非你有了造反的意图,而是你有了造反的能力。 你的声望太高,实力太强,就得打压一番。 朱棣万分忌惮云南沐府了,三代黔国公经营下来,本来的边陲之地,现在兵强马壮,而且沐府几代都名声极好,这怎么能不让朱棣心生嫌隙。 他得对付北方的蛮子,南方的交趾也头痛,若什么时候云南也来横插一脚怎么办? 朱瞻墡来节制云南军队,就是摆明了来压你云南沐府,你要反就早点反,现在我大明国力强盛,你反了我就趁这个机会收拾掉你。 与朱棣不同,朱瞻墡可是知道历史的,沐王府从明朝开国到最后都没反过,这有啥好搞的,安稳平顺的处着就好了。 朱瞻墡将包裹都没打开推了回去:“虎符本就半枚归黔国公保管,我只是节制军队,又不是现在要调动军队,手上拿着半枚就行了。” “世子,我接到信你那边出发挺久的,怎么这么久才到,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沐斌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身边的副官说:“路上的时候见了菌子,没曾想世子躺了五天。” “让殿下见笑了,只是没煮熟而已。” 云南人喜欢吃菌子是这时候就开始了嘛。 “殿下我还给您带了些。”说到菌子,这个正直的男人便来劲了。 这不是刺杀郡王吗?你毒菌子还敢拿出来。 “殿下您放心,上次是没有煮熟,不过味道极其鲜美,听闻太子殿下和郡王殿下都是懂吃之人,这菌子一定得尝尝。” 朱瞻墡摆手,这还是算了,忽然间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看着眼前年轻的沐斌,这家伙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领啊,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世子,我这边打算组建海军,莪见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海军奇才,要不就留下来吧。” ------------ 第179章 沐王府世子与海军 对于朱瞻墡突如其来的要求,沐斌楞在的原地,怎么和自己来之前想的不一样? 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过来肯定要被朱瞻墡为难,言语上的为难,行为上的为难都有可能,他父亲已经提前警告过他了,若对方有所刁难就受着, 忍无可忍便跑回云南。 路上又听闻珠江郡王当街斩杀布政使的作为,便觉得这人必然是极其难相处,自己这一趟不会好受了。 但是哪有刁难,哪有对他任何的不敬,明明白白的座上宾,清清楚楚的好贵客,现在张口就要给他官职。 这路数他看不懂, 别说他了,他爹来了也看不懂。 “殿下,沐斌才疏学浅,恐难胜任。” “不要谦虚了,早闻世子文武双全,为人刚正不阿,这样吧,我打算新建海军,你来做我的海军元帅。” “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沐斌怀疑朱瞻墡这是要捧杀自己。 “也对,你太年轻了,这样吧,我的海军最开始会有三支舰队,你来担任其中一支舰队的, 舰队长吧,跟卫所指挥使差不多的官职。” 沐斌依旧推脱:“不可不可,殿下, 微臣真的难担此任。” “就这么说定了, 你派人回去和黔国公说一下, 你自己就留下吧, 要是有老婆孩子要接过来就一并接过来,就这样定了,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殿下,殿下……” “哦对了,安排个人给世子把菌子煮了,记得要煮透,先吃着先喝着,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说完朱瞻墡带人走了,也不给沐斌任何说辞的时间,这一波让沐斌属实蒙在鼓里了。 出了门朱瞻墡就坐上了马车,楚儿便问:“殿下,这是去哪?” “去南家。” “殿下要不要多带点卫队。”小生有些担心,毕竟和南家现在应该是结仇了。 “已经通知杨芦带兵过去了,整个南家都是我们的兵。” 因为朱瞻墡认为黄惠宏有点问题,朱瞻墡让原兵部侍郎杨芦现在管着广东藩司的兵,名义上黄惠宏还是都指挥使,但是黄惠宏也知道朱瞻墡这是想要架空自己。 黄惠宏的资料朱瞻墡已经从方时处拿到了, 贪污受贿这些事情不少, 但是总体来说做到三司长官这個位置他的情况还算好的,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恶绩。 为人还算谨慎,有功有过,暂时不打算大动干戈,所以希望他自己能平顺的从都指挥使这个位置退下来,平稳的交接,军权动荡的话事情也麻烦。 黄惠宏看出了朱瞻墡的意图,好在还算是配合,双方都没为难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盛淮死后,南家一夜之间从鼎盛世家,变成分崩离析,各分支都想分出来,和南家脱离关系,朱瞻墡则是扶持南不知做了家族,名义上还是让他先存在。 它还有用。 下了马车,南府不在广州府繁华之地,反而在城外,占地面积极大,比自己规划的郡王府都要大的多,这可是上百年经营的基业啊。 南府的门口此时站着的是广东卫所的兵,朱瞻墡抬头看了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和高悬的南府字样牌匾。 “朱门高匾,做的却都是偷鸡摸狗之事。” 今日温热的雨落,落在地上,门上,匾额上,广东府夏天的雨不如应天府的温柔。 楚儿撑着伞,一行人跟在后方往内走去。 南府的装饰和应天府的豪门大院又不同,少了些江南的小情小调,多了些本地的风俗习惯,中厅堂上便供了关二爷。 走入堂中,在座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老的少的都有。 其中朱瞻墡认识的有南家现任家主,憋着脸的南不知,他派来的马巷,赵全,还有端庄得体坐着的曹新月。 “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朱瞻墡径直走上主座便坐了下来:“都落座吧。” 所有人都落座了,当然还有不少站着的,中厅此时不下三十人,能坐的不过十个,全都是广州府有头有脸的世家,或者商行掌柜。 朱瞻墡斩杀金武的名声在外,这些人对他都是怕的要死,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见到朱瞻墡,原来想象中他是那种凶狠恶煞的模样。 这边立威的好处,威名在外,没见面人家都怵你三分。 但是今日一见少年郎,温文尔雅,清秀俊郎,和那当街斩杀布政使的人似乎对不上号。 “诸位都是广东藩司商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可以和大家见见面也是非常的难得。” “殿下,我们这等平头百姓能见到您一面,真是万万分的荣幸。” “是啊,是啊。” 所有人开始了吹捧朱瞻墡,朱瞻墡微微笑着看,恩威并施,不让他们马屁拍出来这些人心里终究膈应着。 “诸位,很感谢大家能给我这个面子,我初来乍到,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仰仗诸位的地方。” 好不容易朱瞻墡说了一句,这些人马上就要接着拍马屁,朱瞻墡伸出一只手示意安静,客套话说完正事也得说。 “我就藩广州府,打算大兴农业,商业,工业,大家如果消息灵通可以去看看我们正在新建的蒸汽机厂,造船厂,还有诸位商行的掌柜放心的去经商,只要是合法的,不要偷逃税款,在广东藩司内,你们的所有经商行为都会受到珠江郡王府和广东都指挥使司的庇护。” 商行掌柜们第一次听到居然要大型商业,而且军队会庇护他们的合法生意,但是朱瞻墡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合法的生意,你们都给我别做了。 “君无戏言,我说话算数的,与此同时马巷正在建立大明中央银行的广东分行,赵全会在各府建立工商银行,农业银行等,我会议低息贷款帮助大家经商。” “同时,我也有几个重点方向,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一是基础建造业,也就是基建,造桥修路,砖瓦木材,这些项目会有额外的补助,具体措施等两个月后会发布。” “二是农用工具,帮助农业的,或者改善种植的,一亩地产量若能提升也会有奖励补助。” “三是船舶建造,这个不用解释了吧。” “四是教育,圣人说有教无类,我要在广东藩司大兴教育,我打算在藩司内制定三年基础义务教育方案,凡达到儿童达到十岁,不论男女,只要家中无作奸犯科之先例便可就近入学堂学习,学费会有补助,各位若有想法,可以多建造些学堂。” “五是钢铁冶炼,这个也不用解释了。” “上面五项是与诸位的商业相关的重点发展项目,还有第六条也和诸位有些相关。” 此时小生递上了一面旗帜,旗帜长方形,下半部分是蓝白条纹,上方是红色写着一个【明】字。 “这是广东藩司海军军旗,我要兴建海军,拱卫广东藩司沿海,同时大力打击走私贸易,但凡走私者,牵连家属,后代不得上学堂,不得考学,自身重罚,超过百两银子可斩首示众。” 众人面面相觑,超过百两就斩首,但是走私为的就是赚大钱,一趟货物怎么可能不到百两的价值。 也就是说走私抓到就是死刑,而且估计后面还会抓连带的商户,这是告诉他们重点打的就是走私。 下面的人瞬间就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他在警告自己这些人,如果现在还和走私有瓜葛的,趁早全部断了,他没说追究以前的事情,他的这些计划是两个月后开始。 两个月后,两月后会发生什么呢? 其实这些大商行们还是挺开心朱瞻墡这种做法的,将要发展,政策会补助的项目和他们明说,他们好往这个方向去使劲。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一部分。 我把方向规划好,你们朝着我计划的目标去做。 同时我也把我的底线划好了,你要碰莪的底线,我可就不客气了。 朱瞻墡看向了南不知,这个南家“家主”做的可是一点家主的样子都没有,身后族内叔父辈要分家,自己经过朱瞻墡之前那一番打击,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了。 在朱瞻墡这样的人面前,他算个球啊,十几岁的秀才在外头说起来好听,人家出生就是皇孙,一个秀才连进他府院门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他知道自己没死不过是方时的夫人求情,外加他们需要一个好控制的南家家主罢了。 “南家主,南家主……” “殿下,草民在。”南不知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南家主对于我方才的计划怎么想的。” 南不知躬身行礼:“殿下所计皆是为了广东百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支持殿下。” “那就好,南家也算是书香传家,我想要南家在广东各府县新建新式学堂,当然曹新月曹小姐会负责此事,你们只需要出力帮忙就好了。” 曹新月牵头,你南家出钱,说白了就是这样。 “草民,遵命。”南不知不敢忤逆。 这是朱瞻墡和曹新月商量好的,曹新月询问过朱瞻墡她做什么生意好,朱瞻墡却让她不要亲自去做生意了,日常的商行茶叶,陶瓷,棉布丝绸之类的就让下面的掌柜去经营,并且让她提前在香江岛购置了地皮,方便港口贸易。 至于她自己,朱瞻墡让她去建学堂,去做将自己的名声经营上去。 他需要一个典型,赚了钱的商人花钱资助教育,而曹新月就是这个最好的典型。 曹新月也应下了,人人夸赞应与他更相配些吧。 ------------ 第180章 山本六十二中秋大礼包 时间一晃而过,临近中秋佳节,广东府万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沐斌最后还是被朱瞻墡给留了下来,沐晟觉得朱瞻墡这是想要留个沐斌做保险,思来想去决定就让他留着好了,而且朱瞻墡给的位置也确实不错。 沐斌自己在云南, 为了避嫌,沐晟也不能直接给他太高的职位,但是朱瞻墡出手就是等同于卫所指挥使的职位。 这相当你爹将你放到了朋友家的公司镀金,直接上岗部门经理,过两年回家族企业有这份履历在,位置总不可能比原来低吧。 这叫双赢。 军队拆分陆军和海军,警局系统从提刑按察使司拆分出来, 驿传系统也正在拆分, 将海关, 驿传,道路建设等归属到一起,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交通部。 原吏部郎中王博阳担任交通部第一任部长。 这一日早上,朱瞻墡登上战船,先去看了一眼马上可以投入建造的蒸汽机厂和造船厂然后沿江而下,去了香江村,今年的中秋得在这里过了。 …… 与此同时的应天府内, 胡尚宫在准备繁忙的中秋晚宴之时,写了一封信给朱瞻墡,写信之时想到与朱瞻墡的五年之约, 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仿佛寻回了十几岁还是小女孩时的感觉, 春心荡漾。 一大早朱瞻基带着自己的正妃胡善祥来觐见太子妃,太子妃满脸慈祥的笑容,对于这個儿媳妇那是相当的满意, 万事得体,而且长得一副好面相。 拉着胡善祥就说:“善祥啊, 你和瞻基可得多多努力,让我可以早日抱上孙子,咱们四世同堂,陛下也必然是高兴的。” 胡善祥微微躬身:“儿媳谨遵母亲命。” 来了个小太监传话让朱瞻基去朱棣书房,朱瞻基便告退了,留下婆媳两人说话。 朱棣的书房内,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都在,还有几位内阁的大臣,此时朱棣显然心情不错。 “瞻基,过来,明日就会宣布下去开海禁,朕打算派人去一趟东瀛,朝鲜,琉球,南洋诸国,等地宣布旨意,朕给大海上那些有名有姓的海盗都准备了份礼物, 还有你去一趟朝鲜吧。” 朱瞻基惊讶, 为什么让自己去朝鲜,朱棣也看了出来他的疑惑。 “朕打算开了海禁之后就开始准备迁都顺天府,本打算开四个港口,但是现在决定还是开三个港口就好了,威海港,宁波港,广州港,当然广州府那边瞻墡想要将港口设在香江岛,朕允准了,朕打算让你去管着威海港,所以这次去朝鲜你跑一趟,威海港主要的海事贸易对象就是朝鲜和东瀛,你和朝鲜国王提前打个照面。” “孙儿明白。” “陈瑄,你带兵去一趟东瀛和琉球,正好看看东瀛的大使馆怎么样了,带最好的战船去,然后你们两个朝鲜的大使馆和琉球的大使馆在这次去的时候也带人去建起来。” “是。” 朱高炽开口了:“父皇,迁都的事情是否可以再考虑一下。” 最近因为迁都的事情吵得不行,顺天府作为皇都,距离北方边境太近了,距离江南富硕之地远,距离交趾等地就更加远了,一旦皇都迁移,整个国家的重心也就北移,大明朝南方广袤的疆域难以管控好。 历史上朱瞻基当皇帝的时候最终舍弃了交趾最大的原因就是首尾难顾。 朱棣想要迁都,毕竟顺天府是他的龙兴之地,姚广孝也说了顺天府更旺他。 满朝文武也分成了两派,很多大臣在应天府家大业大,打心底里不愿意走。 朱棣也不恼,但是态度坚决的说:“迁都一事早已订好,应天府作为陪都,留着一套六部的班底,还有高煦啊。” “父皇。” “你就藩临安府督管宁波港吧。”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怎么忽然又让朱高煦就藩,还换到了临安府,唯一面色不变的太子爷想来的早已知道皇帝的决定。 朱高煦面露喜色,之前让他就藩万般不愿,但是这次可以啊,临安府临近南京,国都搬到顺天府,这边最富庶的地方没人管,自己还不逍遥? “遵命,父皇。” 朱瞻基不解:“皇爷爷……” 朱棣摆摆手,接着说:“开海禁是大明百年之大事,三个港口,由高煦,瞻基,瞻墡三人管着我也安心些,记住管的不单单还是港口,那是我大明的门户,海事贸易将会是我大明强国政策的重要核心,但凡有一个地方做不好就别怪朕狠心换你们下来。” “是!” 大明的海洋政策变动必然引起周围所有国家的变动,除了国家间的海事贸易还有很重要的一项那就是在海上谋生的那些人,海盗,倭寇,这些人不出预料将会和大明有正面冲突。 朱棣给大海上有名有姓的海盗们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大的小的海盗组织,多的很,这份礼物也彰显了大明统御大海的决心。 …… 王宝雨纠集部下占着一座无人的小岛,自从舟山海战之后,他的势力范围急剧缩小,团伙的人数也下降到了鼎盛时的也就六分之一左右。 而且最近大海上年轻人蜂拥四起,东瀛又出了几位心狠手辣的海盗,南洋那边也有,这让他头疼不已。 “老大,老大,外面有明军的战船。” “什么?快跑!”王宝雨已经被战船吓破了胆子。 “老大,就一艘,而且不像是来打我们的,碰到我们的船还给了我们这个礼盒,说是中秋礼物。” “大明这是变了天了吗?给我发中秋礼盒?”王宝雨都不敢相信小弟的话,这不是纯纯的离谱给离谱他妈写谱子,给他娘的谱了个大离谱吗? “真的?”王宝雨再次询问。 “真的,是真的,老大,礼盒都拿来了,包装精美,我们也不敢打开。” 此时一个用紫色的丝绸包裹的半米见方的礼盒被拿到了王宝雨的面前。 王宝雨围着礼盒转了两圈,摸着下巴一脸的不解:“嘶,这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有诈?里面是不是有毒。” “老大要不要打开看看,万一大明皇帝向我们求和了呢?” 王宝雨瞪了一眼这个没脑子的小弟,这胡说说出来谁信啊,那可是朱棣,草原上都能打回去的皇帝,会和他这样的小海盗求和? “不管了,打开看看吧。” 王宝雨自己躲的远远的让小弟们将礼盒打开。 轻轻开启,没有毒雾,没有暗器,里面还有特地用香粉撒出了好闻的香气。 但是一看里面的东西,王宝雨都不禁跌坐在地上后退了两步。 里面一只手掌,一只眼睛,还有没了五官的脑袋,中间放着两个制作精良的月饼。 “这什么,这什么?” “老大这里有一封信。” “写的什么?” “是朱棣的亲笔信。” “大明皇帝亲笔:大明沿海皆为大明国土,任何有敢犯我边境之行为,后果便如盒中之人,死无全尸,以儆效尤,此人名山本六十二,曾犯大明舟山岛,现分六十二块,分与海上讨生活之人,不进大明海域,不扰大明往来船只,尚可留一命,大明将开海禁,有对大明不敬者,死!” 礼盒中的是山本六十二的尸体,一部分尸体。 上次山本六十二被抓回大明,一直没有处决,因为朱棣要拿他作为大明开海立威所用,用他的命警告所有在大海上的海盗们,我大明的海域神圣不容侵犯,但凡有敢入侵或滋扰者,没有其他的商量余地,山本六十二就是先例。 大海上的海盗们纷纷收到礼盒,朱棣的决心昭然于世,这片大海我大明要定了。 朱瞻墡得知了朱棣的做法,不由的感叹,狠还是朱棣狠,但是如果不这么狠,那些海盗还以为大明好欺负了。 反正该惹事的还是会来惹事,劝退那些谨慎胆小的,胆大的就打,打到他们胆子不大为止。 大明的海军就是开海禁的底气,就海盗们的制造水平,怎么和蒸汽战船正面对战。 朱瞻墡航行在珠江之上,广州府到香江岛的距离不远,途经狮子洋,朱瞻墡看着开阔的江面,心生感慨:“明日便是中秋了,桑语做了月饼,咱们一起过个中秋。” 楚儿高兴的欢呼:“殿下,桑语给您做了您喜欢的豆沙。” 小生则是说:“殿下按照您的命令,在半山为您修建了一座别业,只是时间紧,暂时还没修建好,所以可能还是得在战船上先住下。” “这个晚点没事,对了让人通知广州府的官员商户了吧,中秋后的第四天,香江港口就开港,到时候我要搞个仪式,而且还有新事情要宣布。” “殿下是什么事情啊。”扎拉在边上好奇的问。 此时李孝珠拿过来一份地图,是香江岛的区域规划图,李孝珠的画依旧非常不错。 朱瞻墡规划出了哪些是住宅用地,哪些是商业用地,至于工业用地,朱瞻墡规划的比较少,香江港在他的规划中是海航经济中心,制造业要放在广州府周围。 “我啊,准备卖地。” ------------ 第181章 土地出让以及贸易许可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十数年,尊皇考命,片板不得下海,而今大明海力繁盛,祭天拜祖,承天行运, 愿开海事大门,设立威海港,宁波港,香江港为大明对外贸易港口,特此昭告天下,传令海外。” 中秋节的当天, 皇帝开海禁的命令终于是下来的, 各地方远的,其实信息早就送达了,等到中秋节这天宣布。 香江港的码头,朱瞻墡准备的隆重的剪彩仪式,黄惠宏,方时,粱福都到场了,当然朱瞻墡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香江县知县陈佑山。 陈佑山今日容光焕发,本想请朱瞻墡来主持港口的开业,但是朱瞻墡让他自己来, 今天让他做主角。 “感谢陛下,感谢太子殿下, 感谢珠江郡王殿下,我陈佑山何德何能担此大任,承蒙殿下信的过, 陈佑山必然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佑山有些激动,今天几乎所有的商界能叫的上名字的都到了, 因为港口一开, 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做海事贸易, 广州府临近南洋,他们必须赶的早,赶的晚了,到时候连汤都没得喝了。 作为香江县的知县,接下来他发展的空间极大,跟对了人远胜过在老地方苦熬几十年。 蒸汽战船停在港口,在陈佑山的一声令下,大炮齐发打的是海面。 轰 轰 轰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周围很多百姓们来看热闹,待到港口活动结束之后,朱瞻墡带着一众人开始爬山,爬到山顶可以遥望珠江郡王港,远远的看去蒸汽战船都显得小了很多。 “诸位,想必大家都非常感兴趣接下来开了海禁之后,生意怎么做?船只怎么走?” “殿下,我们都等着跟着你把生意做到海外呢。” 朱瞻墡欲扬先抑:“我想有一些商行或者家族,自己是有商船的,是可以下南洋做生意的。” 这时候没人应答,回答了不就等于说自己之前有走私生意了。 扫视一圈,朱瞻墡笑着说:“港口可以接纳你们的船只, 也接纳外国船只,但是货物上岸和登船需要海关核查,还有需要贸易许可证。” “殿下,怎么获得贸易许可证。” “别着急,刚开海禁诸事还需要摸索,贸易许可证前期只会开出十家。” “殿下我第一个报名。”一家陶瓷商行的老板非常的积极。 “你们看那边。”朱瞻墡指着港口边的一块地方,然后有拿出了规划图:“这里我打算建造十间仓库,拍中这十间仓库的人获得最开始的十个贸易许可证,当然不能一人所有,理论上一個商行或者家族只能一个许可证,并且要分行业,粮食,陶瓷,茶叶,等等。” “还有这些仓库不是卖给你们的,只是出让土地的使用权,四十年的使用权,所得全部都归香江县和广州府以及广东藩司库房,收归国有。” 这种搞法,他们没见过,一时间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朱瞻墡给了他们充满的讨论时间后说:“这个规划图上我标注了商业用地,住宅等区分,香江岛的大部分土地都将只以出让的形式使用,少部分的住宅是可以直接售卖,获得地契,比如这座山,叫半山,我的郡王别业已经在此动工,此处的住宅可以售卖,只是等晚一点。” 朱瞻墡打算在香江岛先出让土地,回笼一波资金,这样港口的建设,蒸汽船的发展前期资金就全部到位了,不然全靠着广州府内的税银,到时候亏空了可就麻烦了。 “三日后开始出让十间仓库的拍卖会,其余的具体事项大家可以询问陈知县。”朱瞻墡说了一些笼统的大事之后,将话语权给了陈佑山,此时就需要他和这些人周旋了。 当然和当年他在香山岛当知县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他个没根基的官还得哄着那些高门望族,现在不同的,一群人得捧着他,当初的情况都能游刃有余,现在就更加简单了。 朱瞻墡自己则是带着李孝珠扎拉还有曹新月去看看自己的半山别业。 选了最好的位置,一眼看去将来香江港最繁华的位置尽收眼底。 “新月,你也去做些建筑生意吧,将来造房子还是个大事。” 曹新月点点头,只要朱瞻墡让她去做的肯定是都是考虑过的项目。 现在的造房子技术没办法造水泥混凝土的高楼,住宅占用面积就很很大,朱瞻墡卖地赚了钱就要先投资让人研发钢筋混凝土,把楼造的更高。 大开发阶段,房地产商躺着赚钱。 现在先得把第一批要投资的钱赚出来。 游览了一会风景,朱瞻墡就去准备土地出让拍卖会的事情了。 几日后拍卖会就放在仓库面前,经过这几天的发酵,今天到场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朱瞻墡自己退到了休息室之中,并不打算抛头露面了,让陈佑山全权负责。 “殿下,您自己不去吗?”扎拉好奇的问。 “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不是累死了,得放手让自己的部下去做事情,给他们发挥的空间,我省力了,他们也有施展才能的道路。” “殿下您就是懒吧。”扎拉直白的说。 李孝珠掩嘴一笑。 陈佑山这边开始了:“诸位,香江港的贸易许可证伴随着十个仓库的出让而产生,根据生意的分类为陶瓷,茶叶,木材,玉石翡翠,食物,香料,丝绸及生丝,成品衣物,煤炭,铁矿。” 分成了十个项目,短时间内应该是可以用的,得先将基础框架搭建起来。 商人们最感兴趣的肯定是陶瓷,茶叶,香料,丝绸,这些本来就是走私贸易中的大头,香料是做进口,其他三样是出口,都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谁拿下了进出口贸易许可证就是做独门生意。 当然只是在香江港这样,其他两个港口还是可以走的。 “仓库土地出让年限为四十年,到期后有优先续约权,以黄金结算,包括接下来的海事贸易也以黄金作为结算货币,白银为辅。” “第一间仓库,为陶瓷行,底价500两黄金,5两白银抵1两黄金。”陈佑山并未将价钱设定的很高。 “550两黄金。”立马有人喊了起来。 “570两。” “590两。” 一开始大家还是相对谨慎的但是等到真的喊起来之后又上头了,毕竟陶瓷是出口贸易的一个大项,一旦掌握在手里,其获利不可估量。 “1100两。”喊话的是从江西赶来的商帮会长。 广州本地的大佬也不相让直接喊了:“1300两”。 你来我往,最终将价格喊了上来,朱瞻墡在幕后非常满意,这还是刚开始,错过这次机会接下来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所有的陶瓷贸易都得走这家商行,其利益诱惑是巨大的。 朱瞻墡其实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得抄。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完全开放港口,随意贸易,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肯定会乱,而且船只的进港出港都会多有争吵,必须只能秩序,哪怕这个秩序现在看来不算太公平。 保障那些大商行的利益,也是减少走私的办法,当然朱瞻墡也定好了,拿下仓库的商行在必须分出一定的份额来帮其他的商行做进出口贸易,不然就算垄断要罚钱,只是大头肯定还是他自己的。 “4500两。”随着江西的陶瓷商行将价格叫上来,一时间下方已经没有了应答的声音。 陈佑山环顾一圈,准备拍板的时候,又有人喊:“4800两。” 江西陶瓷商行的老板脸都绿了,咬着牙说:“5000两。” 5000两黄金换算到白银也就是两万五千两白银,按照现在的物价,一两白银可以买两石米稍微不到一点,也就是这次的一间仓库出让得到了五万石米的价值。 朱瞻墡这样的郡王年禄才2000石啊,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俸禄。 你的工资是你的全部,郡王爷的工资只是他的掩护,这点钱都不够自己二哥那样的人挥霍半个月的,既然外出就藩的本地官员的孝敬,豪门士绅的拜金才是大头。 接下来的茶叶行当以及丝绸行当竞争也是异常激烈,两个仓库都卖出了超过5000两黄金,香料到了4500两。 今天来围观的百姓算是开了眼了,这真是金钱的狂欢,在这里黄金都是按照千两来计算的,合着自己平常的花销在这群人眼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明朝商人之富硕可见一斑。 中华文明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经历过战火洗礼,浴火重生之后,只要给我们的人民几十年就可以将经济发展到甚至比原来更高的程度。 这是中华人民的勤劳和智慧。 朱瞻墡让曹新月去投了煤炭行当的仓库,最终用4000两黄金成交,因为之前让曹家在北方揽下了不少的煤炭挖掘工程,所以正好也是专业对口。 至于铁矿行当,南家在朱瞻墡的指示下拍下了。 南洋往下,铁矿丰富,低于开阔,将来发展的潜力也是巨大。 ------------ 第182章 飞翔的河南人号 十间仓库加上贸易许可证出让最终得到了黄金四万六千五百两,换算成白银超过了二十三万两,加上之前抄家金武所得五十五万两,张涛二十万两,张子兴三十五万两,张玉书十一万两。 短短的时间内广州府的府库得银子一百二十一万两。 要不说古代皇帝喜欢抄家呢,这活来钱来的太快了,此时广州府的府库无比的充盈。 钱多了接下来就得搞事情了,朱瞻墡将拍下贸易许可证的几个商行全部聚到了一起。 陶瓷仓库获得者,江西商帮宋成仁。 茶叶仓库获得者,福建商人蔡泽辉。 木材仓库获得者,广东商人周友 玉石翡翠仓库获得者,广东商人黄石 食物仓库获得者,广东潮州商帮郭钦鉴 香料仓库获得者,陕西商人朱恩 丝绸及生丝,浙江湖州商帮马应名 成品衣物,江苏商人刘宝久 煤炭,浙江商人曹新月 铁矿,广东商人南不知 十人中除了南不知和曹新月之外都是面相老成的富商模样,当然两人背后的实力或许还要更强一些。 朱瞻墡邀请众人在战船上围坐,一起吃一下刚捞上来的新鲜海货,从广州府带了最好的厨师过来,从刚到岸的渔船上拿来的海货,味道极其鲜美。 “我父亲,也就是太子殿下,极喜欢吃鱼,但是海鲜到应天府终究需要一段时间,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吃不了这么新鲜的,果然还是得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诸位都尝尝。” 朱瞻墡招呼大家吃海鲜,战船缓缓的行驶着,海风徐徐。 “诸位掌柜,陛下开海禁的命令下来了,我过些时日得下一趟南洋,将此事昭告南洋诸国,诸位已经获得了贸易许可证,港口随时可以走,只要遵照大明的律法合法交易咱们什么都好说,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拿了贸易许可证做的却是走私偷逃的活,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些人敢高价买下贸易许可证朱瞻墡觉得他们应该在原有的走私贸易中就与南洋有生意的往来,在有确定性收益的前提下就更有底气拍下来贸易许可。 现在有合法渠道了,如果还搞小偷小摸,那就别怪我掀桌子了。 朱瞻墡的话说的直白,这几位掌柜也还算上道,纷纷表示了认同。 朱瞻墡又介绍起了自己的蒸汽战船:“这种战船的性能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在广州的船厂将会制造蒸汽船,当然不可能和军用的一样配备这么多的火炮,只会装载少量的防御型武器,这样的蒸汽商船将会有自己的编号,然后可以租借给诸位使用。” “真的吗?殿下,不知道租借需要多少费用。” “费用你放心,价格肯定合理,我会带着蒸汽战船先走一趟南洋就是带着警告的意思去的,海上的海盗们若是以后敢打劫挂着咱们大明旗帜的商船,广东海军为去歼灭他们,广东海军会保护所有的商船,当然得是合法贸易的商船。” “还有如果让我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和海盗之流有任何的瓜葛联系,便是满门抄斩。” “不会的,不会的,郡王殿下,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商人。” 因为以前走私,很多豪门世家或者商行得和海盗打招呼,甚至海盗中的一部分也是他们走私掩人耳目用的,这些都是南家被他们控制之后挖出来的。 南家的走私生意从交趾爪哇,到巨港都有,纷繁复杂,而且里面的门道很大,他们自己有一支海上卫队,名义上是海盗,但是一下海就护送他们自己家的商船,朱瞻墡明白其他的商行可能也存在这样的情况。 如果有养海盗的赶紧断了。 朱瞻墡继续说自己的第三点红线:“还有一点就是国家机密不得外泄,也不得带外国奸细进来,不然也是满门抄斩,这三样还望大家牢牢记在心里,时刻想着。” 众人纷纷回答:“殿下放心。” “殿下,我等明白。” 跟这些人聊完,朱瞻墡下了船就和陈佑山去准备其他地块的拍卖了。 陈佑山笑着说:“殿下,奥门那边房子已经在建造了,按照之前规划的模样建造。” “最近我可能都没时间过来了,香江港的事情你自己随机应变,我要放心思在第二代蒸汽战船的研发上了。” “第二代?”陈佑山有些不敢置信,那蒸汽战船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朱瞻墡现在马不停蹄的就准备研发第二代了。 “怎么,觉得太快了嘛?” “臣觉得不可思议。” 在陈佑山看来强大无比的蒸汽战船,在朱瞻墡看来不过是初代产品而已。 随着钢铁的冶炼技术提升,以及蒸汽机这段时间的不断打磨,朱瞻墡认为可以着手于第二代蒸汽战船的研究了。 现在府库充盈更是可以大手笔的去做,不计成本的去做。 至于皇帝交给他的下南洋一趟拜访一下诸国,朱瞻墡打算等第二代蒸汽战船做出来再去,也是等等郑和。 预计郑和还有两月左右就到了。 朱瞻墡将黔国公府世子留在了香江岛,让他带领所属海军做拱卫香江岛的部署。 自己则是马不停蹄的乘着战船回到了国立珠江造船厂。 张三已经等在了造船厂,朱瞻墡的战船靠岸,刚进船厂就见到了一艘正在建造的战船。 战船整体大小和现在的差不多,但是铁甲覆盖范围更大,更为的精简,而且这次大胆的尝试减去了风帆。 之前所有的蒸汽战船上都留着帆,因为对蒸汽机的不信任怕一旦蒸汽机出现问题,船停在海上就尴尬了。 先敢减去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蒸汽机已经可以信任了,而且维修技师的人数和技术都在提升。 张三带着朱瞻墡进入了战船上,第二代战船内所有的房间布局更加合理,减少了不必要的部分,并且因为蒸汽船所需的操作人员更少,所以空出了更多地方来放武器弹药,海军住宿的空间也会更好一些。 “殿下,接下来船厂的战船和商船将会有很大的区别,战船上我们放了两套蒸汽机动力系统,一旦主系统出了问题可以先用备用系统,所有的零部件分开制造后,都有了标准化的部件,反而维修的难度降低了,而且二代蒸汽机比之前要更耐用。” 朱瞻墡点点头:“商船的话蒸汽机的动力减弱一些,理论上不配备火炮,但是留着两个炮口,使用尾部明轮,战船用舷侧明轮。” 舟山海战之后,舷侧明轮展现出了一些问题,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改良了材质,舷侧明轮速度还是比尾部明轮要快。 “最快,这艘战船多久可以下水?” “放下其他事情全部搞一艘的话半个月应该可以了。” “那就按照正常速度就好了,两月之内下水。” 朱瞻墡接着说:“还有我要对其外表进行一定的涂装。” “殿下,您想要做成什么样?” “全黑,乌漆嘛黑的那种黑。” “殿下这样的话在海上目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不然谁知道这是我珠江郡王府的船只,还有跟我用漆画上金色的龙头,要霸气一些那种,船的名字我也想好了。” “殿下,叫什么名字。” “飞翔的河南人号。” ------题外话------ 求推荐,求月票 ------------ 第183章 珠三角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秋高气爽之日,小山坡之上,楚儿迎着微风,提着裙摆往山坡上走,风扰动她的长发,乱了她的发饰,女孩用的胭脂水粉显然比之前更好了,细腻的皮肤,微微带着笑容,胜过温婉的风,也胜过灿灿的暖阳。 “殿下,殿下。”楚儿声音甜美,顺着和煦的微风拂过,让人心头一甜。 朱瞻墡躺在草地上,扎拉拿着一把木剑在舞剑,她穿着一袭白裙,身姿悠扬,翩翩而动。 李孝珠在边上绘画,画山青水浅,画碧天白云,也画眼前的少年慵懒的模样。 无事之秋更胜春。 封建社会真是磨人意志啊。 “楚儿,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是杨侍郎带人来请您了。” “还不改口,现在人可不是杨侍郎了,他是我广东藩司的都指挥使了。”朱瞻墡坐起身一笑。 两个月一晃而过,在朱瞻墡的授意下,原都指挥使黄惠宏还算是识趣,以久病在身致仕归家了,念起多年也算是军功在身,虽然有些劣行,但是朱棣准了他安稳归家,原兵部侍郎杨芦接掌都指挥使司。 朱瞻墡现在等于军政法大全一手抓了,但是细说的话,方时依旧管着律法一块,他的位置难以撼动,只是现在他等于是完全跟着朱瞻墡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政务一块的话新的布政使预计年后就到了。 军队一块,本来大全就在握,杨芦是朱棣派来跟着他的,当然毫无疑问杨芦是朱棣的心腹,这本身杨芦也来的路上就表现的非常明显,并没有避讳。 朱瞻墡也明白朱棣的想法,还是有些担心他管不好这么多军队,便安排杨芦过来。 杨芦和方时都是自己这边的人,从上而下,两个月的时间也算是整顿了一番广州的官场,一些劣迹斑斑的都清了出去,现在风气也好了很多。 但是广东藩司内的宗族势力很强,地方保护性是个长久的问题,现在还解决不了,有改变也有妥协吧。 今日杨芦过来一是向朱瞻墡禀告现在的情况,二是朱瞻墡准备了一个会议,广东藩司内的所有知府及以上级别的官员,甚至一些比较重要的知县也都来了,比如陈佑山。 他马上准备下南洋访问诸国,在出发之前,朱瞻墡打算给他们开个大会。 会议名:珠三角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会议。 该抄还是得继续抄,五年计划行之有效。 而且要将他之前规划好的很多东西,以文件的形式确认下来。 两人来到了原来的金武府邸,抄家之后朱瞻墡觉得这地段挺好的,就将之改造成了一个政务中心,将房之中厅推倒重建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室。 和明朝开会的模式不同,会议室的形式参考了联合国那种扇形的会议厅。 朱瞻墡到的时候所有的官员都已经到场了,朱瞻墡也不拖泥带水走上了台。 “欢迎,珠江郡王殿下。”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朱瞻墡,对于这位敢当街杀布政使的郡王很是好奇。 朱瞻墡带着厚厚的文件上了台,所有参会人员都有这份文件。 “诸位皆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广东的栋梁之才,现陛下命我节制广东兵马,发展广东经济,而且当下开了海禁,港口日渐繁忙,万事向新,老制度做不了新事物,所以本次会议我将发布关于接下来五年时间广东藩司的整体目标,建立围绕着广州府,香江港,围绕着珠江的三角区经济政治战略规划。” 众人纷纷翻看文件,文件中是朱瞻墡和方时等人制定好的方案。 “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广东藩司的经济重心珠江入海口的三角区域内,最重点的事情有三项。” “一是集中力量发展海事进出口贸易,建立规范的进出口制度,以货物交换金银存入府库。” “二是大力发展工业化建设。” “三是确保三年义务教育的推行,五年后的今天,要保证广东藩司内20岁以下青年百分之六十以上接受过三年制的新式教育。” 众人看着厚厚的文件,里面记载了那些项目有补贴,哪些项目亏钱都要做,这种计划型的发展方式,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的新颖,闻所未闻。 东莞县的知县第一个提出了问题:“殿下,我们东莞县在三角区域内,前几日一个私塾的老师找到县衙说得到了消息如果建立学堂的话有政府补助,如此是否是真的?” “你翻到第四十五页,现在已经成立的教育部,由原广东布政使司左参议当然教育部的部长,所有学堂兴建费用可以在教育部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补助,并且三年义务教育的学费将会由教育部拨款承担百分之八十。” 可以说办学校的钱和读书的钱全都都是由广州府来出了,当然针对的是广州府户籍的学生。 “既然说到这里的,我再说一下两所大学的事情吧,一是国立珠江军事学校,二是国立南海大学,珠江军事学院在长洲岛,南海大学放在香江岛。” “何为大学?大家之学,学的不单单还是圣人之道,也学数学,万物运行之力等等。” “珠江军事学院主要针对各卫所的军官,由都指挥使杨芦担任第一任校长,研习兵法,研究枪械使用,研究新式战法,各卫所的军官达到品级的可以申请入校,当然所有三十岁已下的秀才或从各地学堂经过三年义务教育考核优秀的学生也可以入校。” 军校就是用来培养军官的,他要的不单单是卫所内的军官,要系统性的学习,专业性的培养,同时也给非卫所的学生一样可以就读军校的机会。 “南海大学,是我用珠江郡王府的俸禄建造的第一所国立大学,将面对所有的受过三年制义务教育的学生进行考核,优秀者进入学习,学的都是最新的知识,蒸汽机的知识,电话机的知识等。” 除了教育的补助之外,珠三角接下俩五年大规模的鼓励工业化,飞梭织布机,农业生产机械化,新式钢铁冶炼,还有马上要动工的蒸汽火车。 计划接下来的五年内,蒸汽火车从广州府到广东各府都要打通,看机会有没有能力打通到应天府的火车路线。 火车需要钢铁冶炼能力的大幅提升,所以朱瞻墡在奖励工匠们研发新式冶炼技术上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大规模的投入希望能带来回报。 做这些投入钱从哪里来,大头要从海事贸易中去获取,香江港前期的卖地让府库非常的充盈,只要接下来海事贸易畅通,单单获得的税收一项理论上就可以支撑朱瞻墡的这些投入。 接下来继续讲解了一些疑难点,然后朱瞻墡敲了敲桌子说:“马巷站起来。” “这位是大明中央银行广东支行的行长马巷,目前实行的粮票,马行长功不可没,但是这还不够,当我们的贸易方式从国内转为国外之后,我们的交易基准变成了黄金,除了以上三个重心之外还有一个次重心,那就是宝钞的发行,这并不算是在五年计划之内,但是我需要不断的提升纸张的材质,防伪的能力,由马行长牵头制定锚定黄金的宝钞。” “遵命。”马巷大声应答。 依靠着大明的国力若能将宝钞锚定黄金,将来以宝钞取代黄金作为外贸交易货币,那大明财政美滋滋。 只是现阶段可能不行,受限于纸张的材质和防伪手段,还有大明现在刚开海禁在大海上还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朱瞻墡打算将之放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中,但是也得在现在就开始提升纸张的材质和防伪手段,寻找办法。 这个会连着开了三天,面对这种新式的行政形式,所有的官员们都展现出了无比的热情,这种明确的告诉你该做什么的发展方式,他们也非常的认可。 而且明显的他们已经开始研究政策了,那些有补助的项目,一定是要做的。 会议订下政策了,朱瞻墡做了最后的解释语:“诸位,我的目标是将珠三角打造成工业化程度高,经济繁华,国民受教育程度高的三角区,所有的人都听着,从今日起,但凡让我知道你们中敢使绊子不允许正常商业活动,或者暗示获得政策补贴需要向你们行贿,那丑话说在前头,所有都从重处罚,情节严重的斩首示众。” 会议结束后陈佑山找到了朱瞻墡,面露忧愁:“殿下五年计划中并没有关于农业的计划,这样会不会出现重商抑农的情况?” “农业情况我考虑了很久,最终没有加成第四个重点项目,各个地方有不同的发展方向,咱们珠三角要做工业,做经济,至于粮食,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会有一个大粮仓的。” “大粮仓?”陈佑山不解。 此时小生快步走来:“殿下,香江港口刚来了消息,郑和大人的船队靠岸了。” 朱瞻墡微微一笑:“这不,带我去打粮仓的人来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接下来要攻略交趾,对外敌用的手段可能比较黑暗,你们做个心理准备 ------------ 第184章 交趾攻略计划 珠江港的港口,郑和带着队伍靠岸,满目新颖的看着繁忙的港口。 清晨的珠江港,渔船回港,也有商船出海,一片的繁荣景象,三艘蒸汽战船停在港口内威风凛凛,当然郑和自己的船更加威风。 大船队还在外围,开着一艘宝船过来了。 朱瞻墡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一艘通体漆黑的战船从珠江上驶过,朱瞻墡的二代战船,按照他的意思弄成了通体漆黑的涂装,非常显眼,船首纹了龙头,威风赫赫。 战船驶入港口的时候朱瞻墡就看到了郑和的宝船,每次见到那庞大的船只,朱瞻墡还是不由的吃惊,古代的工匠手艺确实没得挑,这样的宝船放到现代用工具做,花费都极其巨大。 不过看外观这艘宝船没有增加蒸汽机。 走下战船,朱瞻墡快步走去,郑和也快步迎来。 “臣郑和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你我之间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吧。”朱瞻墡笑笑。 “殿下,虽是虚礼,也是礼。” “行吧,行吧,走我带你去看看珠江港的港口。” “殿下方才陈佑山带我游览了一圈了,来之前我也在宁波港停靠了一圈,实话说,远不如殿下的香江港。” 朱瞻墡哈哈一笑:“对了,二叔之前不是说要私人赞助你一艘宝船吗?有做到吗?” “汉王爷许是贵人多忘事吧。” 男人么,说话有的时候就得忘记的快一点。 “怎么宝船没装蒸汽机?” 朱瞻墡问出了疑问。 郑和叹了口气:“哎,尝试了但是宝船体型过大,找不出匹配的明轮,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继续以原来的方式下西洋,但是这次就出动了两艘宝船,其他的战船都是蒸汽船。” 此次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上次带回来的各国使臣送回去,外加带兵从海上和张辅将军合力平定交趾,所以并不打算走很远。 朱瞻墡之前就发了信件,这次要跟郑和一起去,他去拜访南洋诸国,还有他要将交趾稳定。 因为有皇命,郑和也不能拒绝,就是他觉得朱瞻墡拜访南洋诸国是假的,他就是想去平定交趾。 交趾也是朱瞻墡珠三角第一个五年规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原定的规划中没有关于农业发展的规划,因为朱瞻墡打算让交趾成为一个大粮仓。 那边气候适宜,一年水稻比大明要多收一次,产量也好,只要能够稳定交趾的粮食进口渠道,粮食上就没有问题。 吃的问题解决了,发展就会更顺利。 两人也不多做寒暄,郑和领着朱瞻墡登上了宝船,拿出了海事地图。 交趾距离广州府很近,战船南下很快就可以达到。 郑和指着地图上交趾河内的位置说:“张辅将军已经率军收复了河内的位置,现在交趾的北方已经平定,南方黎朝的叛乱还是持续,这次下去我打算先到北方靠岸和张辅将军汇合一次,整兵之后,率领船队从南方巴地头顿港口直接登岸,南北呈夹击之势,覆灭交趾叛乱。” 交趾总体地域狭长,而且山地众多,骑兵难以行进,难以大规模发动战斗,这也是这么多年交趾长期处于叛乱的原因之一,反贼杀不完,又难抓。 而且别看交趾这么点小地方,野心其实也从来不小,如果你将朝鲜和交趾自己夸大绘画的历史地图合起来看就会发现。 黄河以北是朝鲜,长江以南是交趾,华夏民族就在长江黄河中间游泳。 其两者其实特点差不多,并且近现代对于华夏的野心也没少过,建国后的两次志愿军反击战就是在这两个地方打的。 而且直到现代他们还说春节是他们的,滚他娘的,那叫中国春节。 看着郑和分析战局,朱瞻墡却认为打赢他们不是关键,而稳定才是,交趾长期混乱的原因很多,历史原因占大部分,毕竟自唐朝后交趾就脱离了我朝,形成了自己的风俗习惯,文化传统,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在我国的文化的基础上形成的。 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点,要稳定交趾就必须抓住这些相同点。 朱瞻墡听完郑和的战争方针后也非常的认同,领兵大战特别是海事战争,郑和是行家里手,照着他们的方案做就好了。 “陛下有没有关于接下来交趾战后恢复的指示。”朱瞻墡问。 “陛下说了,珠江郡王殿下节制交趾之兵力,全由殿下说了算。” 朱瞻墡略作思考:“你帮我参谋下,我打算让交趾人治交趾,但是交趾不可拥兵。” “交趾人治交趾?”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是的,从交趾人中选出一个有才能的人来作为大明朝在交趾的代言人,让他代替大明朝治理交趾,大兴农业,粮食可以运到各个港口。” 以前的皇帝从来不敢放交趾人来上位,派了监军,建了藩司衙门,但是成果显然是不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叛乱。 其中也有一个原因还是派过去的官员多觉得老祖宗的话有道理,交趾朝鲜这些地方人都是边族夷民不足以待之以礼。 现在朱瞻墡需要这个粮仓,朱瞻墡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主意,但是细细想来对于大明朝有巨大的利益。 做了权衡之后,朱瞻墡点了点交趾中部的区域:“此地名为沱灢,广东的海商们叫它岘港,现在还在黎朝范围内,但是我打算在此地建立港口,此处为优良港口而且走内陆到暹罗也快,此地将来作为广东藩司的飞地。” “飞地。” “就是不接壤但是受到广东藩司的直属管辖,只要港口极其周围的一小部分。” 郑和这下搞不懂朱瞻墡想要做什么了。 “还有这次下南洋诸国,我会带商界代表下去,各行各业都有,顺带展开贸易协商,现在交趾内有没有那种亲近我朝的重要人物。” “臣对于交趾内部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等到了那边张辅将军应该会了解很多。” “行,我们准备一下不日动身,这是广东海军成立的第一战,我会派十艘蒸汽战船随军出征,这是现在广东藩司海军一大半的战力,因为船厂和蒸汽机厂都刚成立不就,这已经是日夜赶工加出来的了。” “殿下的战船比我船队的还要威武些,这次船队十五艘蒸汽战船外加三艘宝船,一共二十五艘蒸汽战船肯定足够了。” 朱瞻墡摸了摸下巴:“这样吧,咱们两日后出发,争取在年前将黎朝叛军拿下。” 距离过年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大军压境,交趾地方也小,只要将重心的几个城池拿下基本上就只剩下小规模的叛乱了。 从宝船上下来之后,陈佑山单独问朱瞻墡:“殿下带商人去是为什么?” “不跟他们做生意,不让他们知道种田能赚钱,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发展农业,若是一直都在叛乱,那就浪费了肥沃的土地了。” 陈佑山似乎理解了一些,但是不全明白。 “对了,我记得之前南家给上来的信息中,他们的走私生意有一部分是在交趾的,而且规模不小,小生派人去通知南不知,让他带着原来走私交趾的船老大,还有负责的掌柜来见我。” 留着南家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南不知人在香江岛,现在广州的名门望族很多都在香江岛开始造房子,这是一个大的发展方向,香江岛人气越来越旺。 接到了消息就赶向了朱瞻墡所在的位置。 南不知在朱瞻墡的面前毫无傲气可言,他的家主位置是朱瞻墡等人扶上去的,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傀儡。 “之前南家的资料中说你们家族原来的交趾的走私生意主要分两部分,粮食的进口和茶叶陶瓷的出口,其中有三个主要的联系商行。” 南不知立马点头:“是的,其中一个因为黎朝的叛乱已经被毁了,还有两个,一是南岛茶叶商行,二是民有粮食铺。” “这个民有粮食铺的老板名叫黎民有,我对了一下信息好像他和黎朝叛乱中的首领黎利为堂兄弟关系,可是真的?” 南不知带出一位掌柜:“李掌柜当年负责此事。” 李掌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知道朱瞻墡来了之后就严打走私的事情,现在找到自己头上了,恐怕难逃一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李掌柜颤颤巍巍的说着。 “没说要你的命,以前的事情我不打算继续查了,你好好配合就好。”以前的走私如果查到底,基本上这些大商行都得抓了人斩首,所以只抓了几个典型杀鸡儆猴。 “是,是,多谢殿下。” “我问你,这个黎民有真的是黎利的堂弟吗?” “是,是,草民曾多次往来交趾,熟悉交趾风土人情,两人确为堂兄弟,黎利的家族是交趾清化省梁江蓝山乡的一个豪族家庭,多年来就是靠着与大明朝的走私生意发家,黎利其人不为官爵所诱、威势所怵。” 朱瞻墡摸了摸下巴,这个黎利倒真的是个难缠的对手,这种人以家国大业为先,无官之时明朝就曾知道他,许的官职给他,但是他不要。 毕竟这人是后世历史中打赢了明朝军队,迫使朱瞻基放弃交趾的一代人物。 “那这个黎有民呢?” “是个贪得无厌,偷奸耍滑的小人,说来黎有民才是黎家的正统嫡传一支,但是其能力远不及黎利,与我们的交易中心也多喜欢耍些小手段,索要些油水抽成。” 朱瞻墡咧嘴一笑,这就对了么,买办阶级就得让这种人来做。 ------------ 第185章 交趾买办发展战略 朱瞻墡打心底里讨厌买办阶级,这个阶级在百年的屈辱史中占据了一部分,出卖国家利益换取财富,很大程度上是没有底线的一群人。 伟大领袖说过华夏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后,压在人民头顶的大山,是买办的、官僚的资本主义。 如果将这些买办称为资本家那是太高看他们了。 这些洋买办不能被称为资本家,而是依托于外国资本庇护,通过剥削下层剥削老百姓,通过谋取国家资产来达到他们享乐的目的。 所以说,华夏的“资本主义”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资本主义,而是外国资本在华夏的代言人。 一旦让这些人上居高位,对于整个民族来说都极其危险,因为这些人的脑子中很少有国家利益的概念,更没有民族兴亡的意识。 正常来说这些人是没有能力上位或者在社会上掌握话语权,因为其本身的能力不足以支撑这些事情,但是有两种情况特殊。 一是其本身家族势力强大。 二是背后有外国势力支撑他。 当年ya片战争后,英帝国主义就是扶持了一批这样的洋买办,他们不挑那种聪明的,有能力的,净挑那些偷奸耍滑,没有是非观的人。 本族人最知道怎么压迫本族人。 “李掌柜,你会交趾语言吧。” “回殿下,草民会。” “这次我要去交趾,南不知和李掌柜都随我去吧,要约见一下这个黎有民,你们应该有办法通知到他的吧。” 李掌柜颤颤巍巍的点了个头。 “好好做事。” “草民明白。” 朱瞻墡考虑了一下又喊来了港口食物仓库获得者,广东潮州商帮郭钦鉴。 郭钦鉴是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颇有些儒雅的风范。 这年代的商人大多不会穿金戴银,那像是暴发户,而多是喜欢打扮的像是个读书人,这和以后那些大资本家喜欢赞助大学拿个荣誉博士是一样的。 介绍他的时候都得说一下某某博士,这是脸面。 郭钦鉴恭敬的行礼:“草民郭钦鉴参见珠江郡王殿下,早闻殿下是怀瑾握瑜之人,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单独拜访殿下,这是我为殿下准备的一块正色翠绿的翡翠玉牌,还请殿下收下。” 他并没有偷偷摸摸的送礼,因为没有必要藏着。 朱瞻墡收下了礼,礼不收对方也不会安心的。 将之递给了李孝珠,小声的说:“这些东西多存点,以后嫁我的时候当嫁妆。” 李孝珠脸一红,难得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 “郭掌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马上要下一趟南洋拜访南洋诸国,同时交趾平叛,我打算将来做大从交趾运送粮食到广东藩司的生意,因为你拿下了粮食类商品的进出口许可证,如果你愿意的话此行我带你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郭钦鉴有些意外,但是马上笑意满面:“草民能随殿下一起下南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不知殿下需要草民做些什么?” “我打算和交趾展开正式的海事贸易,以整个广东藩司的角度去谈接下来每月或者说每年的粮食需求量,以量压一些价格,从交趾采购运回广东藩司,充盈各地粮仓,作为粮食的储备,当然也可以在各地的集市售卖,而且不止交趾,南洋诸国也一样。” 这是跟着官府做生意啊,郭钦鉴忽然觉得天上掉了馅饼,直挺挺的砸在自己的头上,立马应了下来:“殿下为民谋福祉,草民自当追随殿下。” “你选几个得力的掌柜一起去,原来和交趾有生意往来的话可以联系一下,我想要的通商是全方位的通商。” 郭钦鉴一愣,他明白朱瞻墡的意思是在点之前的走私生意,一时间心里有打起了鼓,这殿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不会是想要翻旧账吧,天上掉的可能不是馅饼,是陷阱。 他这样做到这种程度的商人都是非常小心谨慎,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郭掌柜,用心办事就好了。” “草民明白。” 朱瞻墡这是学习现代的领导人出访,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专业领域的顾问一起去,最多的是各大公司的领导人,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并且给出领导人专业的意见。 而这种活动,可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又有实实在在的生意可以谈,所以都非常愿意。 朱瞻墡打算这次是将所有获得了贸易许可证的商行都带上几人,这次最远他要试试看能不能走到澳洲。 这就吩咐下去去通知所有的贸易许可商家,询问他们是否愿意随着朱瞻墡下南洋。 …… 第二天一早,接连几艘蒸汽战船顺流而下,从珠江来到了香江港,率队的正是黔国公府世子,沐斌。 此时的沐斌穿着铠甲,威风凛凛,朱瞻墡跟郑和介绍了一下:“这是黔国公府的世子,沐斌,也是我广东海军第一队的指挥使。” 郑和满脸的震惊,不知道朱瞻墡是怎么做到将沐斌留下来的。 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不要将事情想得复杂了,就是朱瞻墡开口,沐斌留下了。 “这次广东藩司的海军队伍由沐斌领队,郑和作为总指挥,沐斌等到了打仗的时候你得对郑大人言听计从。” “早闻郑大人威名,能随您一起征战,是我的荣幸。” 郑和仍有诧异,但是看朱瞻墡的表情信心满满便不多问。 所有拥有贸易许可证的商家都来了,全都愿意随朱瞻墡下南洋。 这些人朱瞻墡用了一艘蒸汽战船装下他们,每人只能带3-4人的随从或者掌柜,而朱瞻墡自己这次没带李孝珠和扎拉两人,让两人去珠江郡王府监工,争取过年可以住上新房子。 曹新月与其他的商人不同,她上了朱瞻墡的船,两人都没有避讳让其他人知道两人的特殊关系。 郑和在宝船上挥舞旗帜,击鼓为号,这就起航了,所有的蒸汽战船跟在宝船身后缓缓的航向了大海。 陈佑山特地来到了半山腰看着港口那壮观且规模宏大的船队,蒸汽在大海上升腾,破开波浪压海平。 无数的民众也目睹了船队出发的场景,所有人由内而外的生出了自豪感,国家强盛带来的民族自信心是其他事情无法比拟的。 陈佑山看着战船出征,不禁热泪盈眶,作为曾经的象山知县,他知道大明沿海在海事上从来是处于被动的地位,经过舟山海战那一战他更加深刻的感觉到了百姓们被倭寇海盗欺负的无奈。 “有此海军,有此战舰,倭寇何惧?” “陈知县,新出让的地块还需要您去看看。”此时手下的人来喊他了。 陈佑山抹了抹眼泪,整理心情说:“走,我也得做好自己的事情,得让殿下无后顾之忧。”能跟着这位殿下,真是他陈佑山的荣幸。 …… 海面上天高云阔,大海湛蓝,风平浪静的大海总是格外的美,战船上的商人们纷纷走了出来,他们中少有人也这样踏足过大海。 他们在的商船航行在大海上,但是作为主人的自己却很少有机会踏足近在咫尺的大海,因为它太危险了,沉没在大海上的船只数不胜数。 风浪海盗,都会让一切化为乌有,而现在的他们有着一支军队保护,这种心安的感觉让他们可以放心的享受眼前的美景。 朱瞻墡依旧是喜欢躺椅,驾着伞,楚儿在给他剥水果。 “殿下,这是陶卡给在上船前,给您带来的最新式阿卡四七。”小生递上了一把枪。 朱瞻墡接过枪,现在陶卡有了工厂的技术支持,不管是枪的外形还是技术都有了大幅的提高,但是这些提升还是有限的,想要继续提升枪支的能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枪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所有的战船里面只有朱瞻墡一艘是漆黑的,显得格外的显眼,但是也格外的威武,宝船上的郑和看着后方的战船无奈的一笑,朱瞻墡的做事风格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郑和拿出了一副望远镜,这是朱瞻墡在出海之前给他的,朱瞻墡为了这次下南洋特地命人制造了望远镜。 郑和透过望远镜看向各艘战船,一切仿佛尽收眼底,不由的感叹还得是朱瞻墡啊,这种小发明却用处极大,对于航海来说能看的更远就有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殿下永远都是这么的奇思妙想。” 身边另外一个太监候显附和着说:“是啊,殿下的脑袋里面仿佛装着与常人不同的知识。” 候显也就是小生的义父。 “要说还是你的义子有眼光,在殿下七岁的时候就毛遂自荐给殿下做贴身太监。” 侯显微笑着:“这小子啊,也是个脑子灵活的小子,他和我说五殿下聪慧异常,而且少年老成,将来必然能成大事,确实也有些眼光。” “能识英雄也是本事,殿下现在极为器重他,你且得多和他说说,万事要以殿下为先,咱们这等身份能得重用要心怀感恩。” “明白。” “对了,殿下的那艘漆黑的战船叫什么名字来着。” “飞翔的的河南人号。” “殿下起的名字也总是怪些。” ------题外话------ 求推荐票,求月票 ------------ 第186章 监军太监马祺 交趾武安洲港口(现海防市港口),张辅之子张忠已然等候在此,大明军队围着港口,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张忠的边上是交趾监军太监马祺。 马祺是个白瘦的男人,年纪大了,但是生活的必然非常滋润,整个人的状态都极好。 “世子,听闻你之前见过这位珠江郡王殿下?”马祺跟张忠打听点事情。 但是张辅父子二人一直以来都和马祺不对付,他们讨厌这个阴险狡诈唯利是图的太监。 张忠哼了一声:“珠江郡王殿下与我那可是并称应天双美,自然是熟悉的不得了,此次殿下亲自来督军,必然可以一扫阴霾,荡清交趾。” 马祺略微歪嘴一笑,心想和张忠齐名的美男子,那长得应该是相当的一般吧。 “世子,昨日抓了两个交趾美人,是否需要送到你的军帐内。”马祺笑呵呵的说。 张忠有些怒气当自己是什么人啊,直言回绝:“马监军,若再出此等言论,别怪我不客气。” “世子真是一个正直之人,我只是怕外头兵士们传世子有龙阳之癖,怕风气传的不好,也是想帮世子。” 说到这个张忠就一肚子的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军中传出了他有龙阳之癖,因为他好打扮,也常言军中某些将士长得俊,便传了起来,张忠甚至觉得是马祺故意而为之。 什么龙阳之癖,不过是帅哥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清者自清,不过是有小人构陷罢了。”张忠冷眼看着马祺。 “我也是为了世子着想,风言风语的威力太大,世子清者自清,但是对于英国公老将军也颇为不利。” 张忠正打算和马祺争吵一番,但是此时海面上巨大的宝船渐渐出现了轮廓,船队到了。 郑和透过望远镜也看到了港口的的迎接队伍。 本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却见远处的山林之中,忽然间乌泱泱的冲出了一堆人。 交趾的黎朝叛军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今日张忠等人来港口接人,埋伏在外围。 登时发难,乌泱乌泱的至少三四千人,而张忠带来的不过一千人,并且被围到了港口之内,交趾叛军的埋伏的非常隐蔽,而且来的突然,张忠等人都始料未及。 “退回港口,守住。”张忠在第一时间下达的命令。 短兵相接,双方一句话都没有就开始了拼杀,这些叛军将大明军队当做死敌。 船队中,朱瞻墡与郑和都通过望远镜都已经看到了这突然的情况。 郑和第一时间挥动了进攻的战旗,其他战船都有些疑问,因为他们看不到岸边的情况。 朱瞻墡大喝:“飞翔的河南人号,全速前进,全军严阵以待,准备火炮攻击。” 飞翔的河南人号一马当先,漆黑的战船格外的显眼,郑和挥动战旗,朱瞻墡全速前进,其他战船虽然看不到远处的情况,但是也都跟了上去。 蒸汽战船比宝船速度更快,而且更灵活,所以得让蒸汽战船先出发。 靠近了一些,其他战船才看到港口岸边此时已经打得一团乱了,交趾叛军正在围攻港口,但是交趾军的装备比较差,我军又有地利,港口有些防御工事,短时间内交趾叛军不可能打进来。 朱瞻墡永乐大帝剑挥动指挥方向,让战船分为两边,自己带队往左边去,绕道港口外围。 “侧舷开火。” 飞向的河南人号,侧面对着岸边,漆黑的炮管不断的火蛇喷射,炮弹纷纷落下。 第二代的蒸汽战船,其火炮威力,填装速度都比之前的蒸汽战船来的快,而且广东海军们除了日常训练之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基础训练就是快速填装火炮,训练的成果在战斗中显示的淋漓尽致。 炮弹落在人群之中,炸起的都是血沫,交趾叛军忽然受到了来自海上的突然攻击,这让他们一下子就慌了神。 交趾叛军的指挥官能力不足,面对着突然情况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当然对于从大海上来的攻击,他们也没有没有什么反击能力。 这样的轰炸精准度有限,但是港口外围全是交趾叛军,要什么精准度,大范围能打中人就好了。 随着左右两侧的战船都开始炮轰轰击,交趾叛军的军心动荡,保命要紧纷纷开始逃窜。 张忠的部下追杀两百米,本着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让部下全部退了回来。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张忠冷下了面孔。 这附近都是明军所占的范围,当然只有城池,交趾山区多他们从山上绕过来是可能的。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军队,绕过来必然是有预谋的行军,他们百分百知道今天张忠带人来港口接人的消息,只是时间点没对上,他们就位的时候战船已经快要靠岸了,不然的话今天鹿死谁手还真的难说。 张忠忽然想到了这些叛军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从朱瞻墡他们船队来的,不管是为什么,军内必然有奸细。 张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监马祺,但是马祺虽然在交趾胡作非为横征暴敛,不过要说他和交趾人串通那也不太可能,毕竟交趾人恨马祺,马祺也看不起交趾人。 好在交趾人低估了蒸汽战船的速度和威力。 至于奸细,回去再查了。 飞向的河南人的号靠岸,此处的港口不大,宝船就没靠过来,朱瞻墡先走下了船。 第一眼见到朱瞻墡的时候,马祺人的愣住了。 这风流俊逸的少年郎是怎么和张忠并称应天双美的? 应天府的男女老少现在审美口味如此参差不齐吗? 张忠快步向前,对朱瞻墡行军礼说道:“交趾北军,指挥佥事张忠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又见到这个天下第二美男,朱瞻墡扶住了他:“张指挥辛苦了,方才我看叛军人数不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出现?” 马祺搭话:“回禀殿下,交趾山地多,道路复杂,山林中藏着不少叛军,难以完全清除。” “你是?” “微臣,交趾监军马祺,参见珠江郡王殿下。” 在来交趾之前,朱瞻墡特地和朱棣去了一封信,就是问关于这个监军太监马祺的事情。 关于马祺为非作歹,横征暴敛激发交趾民怨的事情常有耳闻,但是他这个监军太监坐的却非常稳,朱棣一直没有怪罪他,这让朱瞻墡非常的不解,所以特地去信问了。 得到的朱棣回复信件中就短短一行,出乎了朱瞻墡的预料:“马祺可以绝对信任。” 皇帝为什么要用宦官,因为宦官反不了他的天,比起那些文臣武将,宦官有其先天缺陷,在一些事情上朱棣会故意放个宦官。 打压武将,打压文臣,这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 所以就算马祺在外面名声极差,但是朱棣一直让他在交趾呆着,因为马祺本人绝对不会谋反,他深得朱棣的信任,反而成为了朱棣制衡在外武将的一个棋子。 马祺这样的人也聪明的很,知道只要朱棣在给自己当后台,谁都拿不了他怎么样,给朱棣的书信中永远是将交趾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当然自己做的坏事会找原因圆一下。 “马监军,时常听到皇爷爷提起你,今日总算是有机会见到了。” “臣惶恐。” 张忠不解朱瞻墡对于马祺的态度这么好的原因。 郑和乘坐小船过来了,马祺与他是老相识,郑和之前下西洋靠岸的时候,两人见过数次。 “我们先去河内会和张辅将军吧,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郑和还有朱瞻墡将船队留在了港口附近,郑和的船队人数庞大,就算是还有敌袭,以蒸汽战船的威力应付他们不再话下。 朱瞻墡等人乘坐马车,出乎预料的是朱瞻墡到了马祺的车架上,这让张忠更加不解。 帅哥难道要为难帅哥吗? 马祺的马车出乎预料的豪华舒服,小生跟在他身边,这次下船没带楚儿。 “马祺。” “臣在。” “你对于交趾比较了解,我在来之前问过陛下,陛下说有事都可以和你商量。” “臣惶恐,愿为陛下,殿下效犬马之劳。”马祺笑的开心,显然这位小殿下还是看重自己的。 朱瞻墡开门见山的说:“此次叛乱的黎朝叛军,首领名叫黎利,我需要他的资料,还有其他重要成员的资料。” 马祺从马车内的箱子里面拿出了一本册子说:“已经替殿下准备好了。”他早就想到朱瞻墡可能会要这种东西,便早早的备下了。 “黎利手下有几员大将,潘僚、郑公证、黎饿三人为其左膀右臂,现在黎利自称平定王。” “前段时间我军与其交锋,取回了交趾北方地界,但是追击到清化锦水地界的时候被伏击,张辅将军便退兵了,微臣多次上言要将军乘胜追击,但是张辅将军不愿,现在呈现南北僵持之局势。” 马祺的话里话语还是对张辅有些意见,告小状呢。 朱瞻墡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可有试过招安?” “殿下有所不知,当年黎利曾任清化府俄乐县巡检,但是郁郁不得志,遂反入山中,招安与他无效。” “哦?”之前朱瞻墡得到的消息是黎利没做过明朝的官,但是马祺却说他做过,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巡检而已。 “可有关于暹罗(泰国),甘武(柬埔寨)的资料。”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 第187章 十六字真言 朱瞻墡忽然问到这两个和交趾接壤的地方,这倒是出乎了马祺的预料,他没准备资料,也不明白朱瞻墡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殿下何处此问?” “回答便可,不必多问。”朱瞻墡一边翻着资料,头也没抬的说。 马祺忙说:“是臣多嘴了,臣对于这两个地方认识不多……” “挑你知道的,重要的说。”朱瞻墡不想他说没用的废话。 “暹罗与我朝交好,当年乌通王建立王国,得到了太祖皇帝的封赏,封为暹罗国王,陛下又赠暹罗王金银大印,暹逻王也遣使谢恩。” 因为明朝是有老挝宣慰司,所以暹罗实际上与明朝接壤,暹罗国王对于明朝可谓是非常忠心,多次进贡,而且郑和下西洋也多次停留暹罗,关系历来不错。 “暹罗从国王到平民都崇信释教,以教治国,至于甘武,他们自称吴哥王朝,与暹罗交趾接壤,在两地中间,甘武与暹罗长期不对付,双方也多有摩擦。” “据说百年前吴哥王朝国力鼎盛曾打下大片的疆域,这些疆域就包含了暹罗和交趾的一部分,所以三者历代以来关系都不怎么好。” 但凡是接壤的国家,虽说叫的好听是邻国,但是摩擦不可避免。 “我朝开海禁的消息你知道了吧。”朱瞻墡继续翻书。 “臣已得到了通知。” “既然开了海禁,那么和这些地方都可以进行海事贸易,我打算先试试看招安黎利。” “殿下,黎利此人不会接受朝廷招安的。”马祺异常的坚定。 “看来你对黎利挺了解的。” 马祺一愣,转而笑着说:“殿下,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仗了,总还是知道一些,黎利起兵叛乱打的就是反抗大明的旗帜,若是他接受了招安,那他手下的人还会跟着他吗?” 马祺坚定的反对招安。 但是朱瞻墡的第一选择是招安,打的越久,他想要将这里作为粮仓的目标就越难。 湄公河下游平原,交趾,甘武都有一部分,那里是种粮食的好地方,现在还在黎朝叛军的手中。 来到河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刚经受过战火洗礼的城池,一片狼藉,张辅将军还算是克制,没让士兵大肆劫掠,这是交趾叛军撤退之前自己点火烧的,什么都不给明朝军队留,粮草付之一炬,财物也都带走了,只剩下那些可怜的老百姓。 他们可不是什么正规军,都是匪徒或者临时被召集起来的,对自己人也是很狠。 所以其实交趾本地的百姓对于他们也怨言很多,在明军的治理下至少还能正常的生产生活,但是黎朝叛军目前显然没有治理国家的智慧。 英国公张辅等在了军帐之外,见到朱瞻墡送马祺的车上下来颇感错愕。 “臣张辅,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英国公不必多礼了,先进军帐吧。” 军帐内烛火明亮,张辅张忠父子,马祺,郑和,朱瞻墡还有黔国公世子沐斌一行人围着张辅的军事沙盘站着。 英国公之前见过沐斌,只是无比的好奇朱瞻墡是怎么将沐斌收入麾下,还带着出征。 “张将军先说一下现在的局势吧。” 英国公眼神示意张忠,让他来说,也是展示他自己的一个机会。 “两月前,我们打下了河内,往南追击的时候在清化锦水被伏击,为了避免损失所以退回了河内,清化也是叛军贼首黎利的起源之地,目前清化一线有重兵,清化城难以攻入。” “除了清化之外,岘港,安顺是叛军的主要城池。” 看着张忠点的地图上的几个位置,岘港,安顺都在靠南的位置,清化靠北,依照叛军的实力没办法每个沿路的城池都设下重兵把守,一旦突破清化就可以直达岘港。 “现我军在河内布军五万三千余人,火炮,火器不少,但是往南走,交趾道路不似大明那般,火炮难以运输,山地众多,又容易被伏击粮草队伍。”张辅补充了两句。 交趾叛军最擅长的就是在山林中伏击,不堪其扰。 郑和指着交趾的最南端说:“陛下命我以宝船载士兵从交趾南端登岸南北夹击黎朝叛军,占海事之利,围而歼之。” 朱瞻墡用手指敲了敲沙盘边沿,思考了一会说:“或许我们可以不打。” “殿下招安不可行,黎利此人不会接受招安的。” 这点上英国公张辅倒是和马祺说法几乎一模一样。 “便不招安黎利,他的部下们难道一个个都和他一样坚定的要反叛?可以试试看各个击破,当然先以战船之力绕到后方,将之最南部打下来可以先打。” “那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朱瞻墡看向了郑和:“郑和你怎么看?” “回殿下,奇兵出击,越快越好。” 朱瞻墡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日在港口遇到的伏击,对方肯定有人在我军阵中,而且品级不低,可以得到这些情报,那现在大明舰队打算打交趾南端的事情他们会不会也知晓了呢。 虽然依靠着战船的力量可以快速占领海上范围,或者近海的港口,但是想要占领城市就得让士兵下船去,一旦自己这方的计划暴露,我军士兵就得面对敌方的伏击围攻。 朱瞻墡不想要太大的伤亡。 “这样吧,英国公,明日起让军队带火炮前往清化县,只以火炮轰击,若对方反击便且战且退。” “殿下这是想耗他们?”张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朱瞻墡的意图。 “对,先耗着,北线耗着,就得有长期的补给,交趾地域狭长,道路不宽,想要补给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再以蒸汽战船控制其沿海,让他们只能内陆补给,交趾耗不下去的。” 张辅面露难色:“好是好,就是这样会将作战时间拖的很长。” “先这样做吧。” 朱瞻墡打算用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真言。 虽说这套战术实际上比较适用于小规模的山林作战,其实更适合交趾黎朝叛军,但是谁让他们不会呢,我反过来和你耗。 交趾从去年叛乱开始现在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只要这个状态持续,交趾国内的生产力就会被大规模消耗,而他们地域小,长期的战争会很快的耗空他们的国力。 这样的话他们内部必然会出问题,伺机打下交趾最南端的平原,切断补给,交趾的叛军就是笼中之鸟。 别人围城我围国。 商量完了,朱瞻墡回到给他准备好的营帐内,对小生说:“让南家的人去想办法联系那个黎民有,就说大明朝想要和他做生意,问问他的想法。” “殿下,现在两国交战,若是贸易恐被人有通敌之嫌疑。”小生小心翼翼的提醒。 “先让人联系试试看吧。” ------题外话------ 求月票啊,彩蛋章给大家放个卖艺的吧, 生活不易,小周卖艺 ------------ 第188章 有民无民 “明军这几天怎么了?怎么每天来轰大炮,打么不打,就乱轰炮。” “谁说不是呢,那炮可太恐怖了,这样下去城墙都要被轰塌了。” “你说咱们能打得过明军吗?你看人家那大炮,还有上次海港边那些战船,你当时是没去,太吓人了,尤其是最快的那艘黑色画了金色龙纹的战船,七八个炮口对着岸边就是一阵狂轰滥炸,要不是跑得快,怕是命得留在那里。” “你说这仗打下去咱们有赢的机会吗?” 清化城内守城的黎朝叛军士兵在有些残破的城墙上看着缓缓退去的明军感叹。 自打朱瞻墡到了,就一直是这种火力覆盖型的打法,根本不和你正面接触,你要想去反击就先经过十几门大炮织就的火力网。 而且反叛军一旦想要破釜沉舟跟你打一仗的时候,明军就撤退,反叛军怕有陷阱也不敢追。 这几天下来明军损失了火炮弹药,但是几乎没有伤亡,反叛军这边倒是死了些人。 但是明军在乎这点弹药火炮吗? 广东藩司的武器工坊已经投产,源源不断每天轰上三四十炮,持续轰个几年都没问题。 打仗打的是补给,没有强大的国力支持,是耗不起的。 清化城内现在守城的是黎利的族兄:黎饿。 这是一个不高但是目光凶狠的男人,此时他挠着头,面对明军这种进攻模式他挠头叹息毫无办法,而现在清化城内的力量不足以组织反击。 前几天的港口之战又让他损失了几百人,现在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死守。 “该死的明军。”黎饿骂了一句,他现在还在等黎利的增援,等增援到了对明军发动反击。 现在现在交趾叛军内因为战事来来去去打了快一年了,交趾的百姓们苦不堪言,各地矛盾频发,一时间肯定派不出大量的兵来增援。 此时他的族弟黎有民笑呵呵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五哥,以前跟咱们黎家贸易的那个广东南家又派人来了。” “什么现在还能派人过来?”黎饿异常的惊讶。 “南家人在广东藩司内手段通天,想过来还是不简单的事情。”黎有民等人可还不知道广东已经变天了。 两国属于交战阶段,而朱瞻墡在广东又严抓走私,所以他们没有渠道了解到这些事情。 黎饿狞笑一声:“断开这么久联系了,怎么这时候联系上了?” “原来的小港口的人来报,南家人登岸了,还给咱们带来的粮食。” 一听到粮食黎饿眼睛都亮了,因为战乱的原因,农民们都不能好好种粮食,而且因为交趾基本没有缺粮食的时候所以百姓并没有囤积粮食的习惯,仅仅一年没有好好种粮食,交趾其实已经陷入了一定的粮食危机。 加上这一年因为征战的原因,黎利迫于无奈只得横征暴敛,导致了百姓不愿意将自己的粮食交给叛军。 产粮大国现在内部却经历了粮食危机。 南家人忽然出现,带来了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以前黎有民和南家人做过不少的走私贸易,每次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的出现更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黎饿本是开心的脸上忽然阴霾闪过:“打发了他们吧,两国正在交战期间,若是通敌可是大罪。” “族兄,现在有足够的粮食卖给城内的那些百姓,可是能发一大笔财的。” 微微皱眉的黎饿摆摆手:“不行,现在不行。” 以前他和黎有民没少倒腾这些事情,黎有民脑子活,路子多,他当年还是跟着黎有民混的,但是叛军反叛后,黎有民的性格领不了兵,反而是黎饿不错,所以黎利让他上位了。 “有民,咱们现在不是小商人了,咱们是义军,将来打退了大明朝咱们就是皇亲国戚,不能再被这点蝇头小利所诱惑。” “大明军队哪是说打退就打退的?” “两军交战不得损我方志气。” 黎有民和黎饿不欢而散,走到门口吐了口唾沫:“呸,不就是个家奴生的儿子,仗着年纪大一点敢对我指手画脚,真以为自己能打赢大明军队了?” 反叛军中现在抱有和黎有民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任何一个国家都一样,永远有人个鸽派,有人是鹰派,有人是乐观派,有人是悲观派,这些类别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错误,只是得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选择。 该打仗打仗,该求和求和。 黎有民当晚就带了两个随从自己连夜赶往了小港口,他可不管那么多,这钱他是赚定了。 漆黑的港口内,小船在海浪中摇曳,今晚的风浪有点大,南家的李掌柜在小港口边等的有点焦急。 不远处火光闪烁,黎有民带人来了。 两人见面分外热情:“李掌柜好久不见啊,我以为你们不来贸易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就是前段时间我家老爷病故了,家里都在忙这件事情,其他的就都耽搁下来了,这不新家主一就位就让我来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广东其他商家好像也很久没来了。” “这不也是打仗么,怕呀,也就我胆子大。”李掌柜呵呵的笑着。 黎有民搂过他的肩膀说:“胆子大才能赚大钱,那些胆小的都得饿死,胆大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胆大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有民兄弟,本来我还打算过来从你这边买点粮食的,但是没想到刚上岸就听接头人说您这边现在粮食都不够了,我想着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你送点来,就回去大船上运了些粮食过来给你。” “多谢,多谢,还得是患难见真情,你我的感情绝对比过亲兄弟。” 李掌柜继续说:“对了,忘了和你说了,现在大明开海禁了,我们南家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走私了,我们是乘着商船光明正大来的,就是商船太显眼,交趾和大明毕竟还在打仗,我也不敢靠岸,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告到官府,我也不好交代。” “大明开海禁了?”黎有民一脸的不敢置信,若是开了海禁那么还是贸易就方便多了。 虽说交趾是大明的属国,但是原来大明对于交趾的税款比其他的地方严苛许多,还不准海事贸易,只能走内陆。 “是啊,我这趟打算去巨港一趟,运了不少的丝绸和陶瓷,准能卖个好价钱。”李掌柜笑的别说有多开心了。 “可惜了,交趾和大明还在交战,不能展开正常的贸易,不然这股子东风坐上去,有民兄弟凭你的关系和港口,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黎有民一下子就来兴趣了,拉着李掌柜的手说:“这样,反正你们现在随时可以下海了,你运些粮食给我,我跟你买怎么样?” “哎呦,不是我不给兄弟你运啊,我这一趟航程已经定了,现在调头我这一船的货物怎么办?总不能一点没卖就带回去吧,那我可要被罚死了,这些粮食是我听闻兄弟你这边粮食不够硬凑过来的,你也不用给我钱,当我资助你的。” 黎有民先命令手下搬粮食,一艘小船能带多少粮食,合下来也不过十来石,根本不够用的。 黎有民陷入了深思,既然大明朝开了海禁,这路子绝对得接上,自己不接上别人接走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掌柜,这样,你派人回去一趟,我这边需要大量的粮食,还有铁矿打造刀剑,我可以出钱跟你买,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这……这……”要不说商好商人得是戏精,李掌柜那尴尬犹豫的模样演的可是真真的。 “这什么这,咱们这关系,还能坑你吗?” “那肯定不会,我不担心你坑我,就是这事情我决定不了,我得回去问问我家东家,东家就在大船上,你容我回去问问他的意思。” 黎有民是个心急的人,而且他很信任李掌柜,便说:“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商船上,正好也见见你们的东家。” 李掌柜自然不好“推辞”,只得带着黎有民乘坐小船往蒸汽战船所在的方向去。 蒸汽战船上,朱瞻墡望着漆黑的海面,小生好奇的问:“殿下,那个黎有民会来吗?” 朱瞻墡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并未见过其人,都是李掌柜口中得知的这人,若是按照李掌柜形容的,那这人贪得无厌,财迷心窍,那他肯定会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若他来了,那计谋可尝试,若他不来,那么就不试了,还是按照原订计划不日登交趾南岸,首尾夹击。” 说话之间还面前一艘小船驶来,放下梯子将人接了上来。 朱瞻墡给了南不知一个眼神:“按照交代的说。”自己则是隐藏起来身形。 梯子上李掌柜爬上来后,伸手将黎有民也拉了上来。 黎有民好奇的打量着商船,这艘战船上将火炮只留下两门,其他的暂时推到了船舱内,弄的更像商船。 “你们南家的商船可真是够气派的。”黎有民感叹大明不愧国富民强。 南不知风度翩翩的走了出去,手上还拿着扇子装模作样,十几岁的少年强这番模样倒真有风流倜傥一说。 “啧啧,真会装样子。”朱瞻墡在后面感叹。 小生小声的说:“殿下,您也得多装装样子,不能太随性了。” “为何?” “人靠衣装,世人总爱风雅些,他人见了心中便多些尊重。” “但我比他帅啊。” “殿下要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 …… 黎有民见到如此年轻的南不知,心中便觉得年轻人肯定好糊弄,何况是这种看着像读书人的年轻人。 按照他的经验,年轻的读书人多半是做不好商人的,自命清高,自觉满腹文采,哪里会那些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手段,更不屑为了碎银几两卑躬屈膝。 黎有民笑意满脸:“和南家做了这么久的贸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南家家主,没想到是一位如此俊逸的少年,真是出人预料啊,在下黎有民,幸会幸会。”交趾大部分当官或经商的都会大明话,用的是大明字。 “这位是黎有民黎少爷,清化黎家的真正嫡系后代,长期以来都是靠着黎少爷的支持咱们南家的生意才能做到交趾。” “早闻大名,幸会幸会。”南不知有些局促,他不常碰生意的事情也没什么经验,但是这份局促感才真实。 李掌柜和黎有民将之前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后黎有民说:“南家主,现在交趾境内缺少很多东西,粮食,武器铁矿等等,只要你们能供给,我们这边都可以花钱买。” 南不知面露难色:“只是现下两国交战,偷运东西过来可是砍头的大罪,您与我们家族关系良好,我免费支援您一些粮食倒是可以的,但是大规模的贸易还是算了。” 谈生意就得像是渣男一样,靠着本身出色的条件,欲拒还迎,欲扬先抑,有的时候进行到一半还得停下来说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然后进行一番深刻的反省,在对方的催促和安慰下,继续进行下去。 要当也要立。 黎有民劝说了起来:“你我双方往来,别人不会知道的,现在交趾各地物品稀缺,只要咱们能让货物进来,我有路子,以后就会做独门生意,这可是能发大财的。” 朱瞻墡在后方听着黎有民的话,对其人非常的满意,就是要这种满脑袋只有利益,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 “我们南家是做生意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朝廷明令了我们不准和交趾贸易,广东查走私严的很,两边又在交战,一个不好,别说生意了,连南家都搭了进去。”南不知按照之前朱瞻墡交代的话在回答。 现在是黎有民想要和南家交易,南家则是显得不想做的样子。 黎有民苦口婆心的劝着,李掌柜和南不知则是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李掌柜也和黎有民在一条战线上。 “东家,有民兄弟以前可是最支持咱们南家生意了,我觉得有民兄弟现在有所求,咱们不管怎么样给他匀出来一部分,大不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坐小船送过去。” 小船承载量有限,黎有民可不想只赚这点小钱,不过李掌柜是在为他说话,他便说:“我可以保障南家的商船安全,大船靠岸没有问题”。 南不知面露尴尬,一时间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了,这是要露馅了。 但是他的这份尴尬犹豫,在黎有民看来却是另外一番解读。 “南先生是在担心我们交趾人吗?担心你们商船的安全,担心我会过河拆桥吗?” 李掌柜忙说:“绝无此意,有民兄弟绝对信得过,我们家主只是担心这样被发现的问题很大。” 黎有民挠了挠头:“南先生,我黎有民是个粗人,做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要是觉得我信得过,这事情有搞头,你觉得怎么做可以,你直说,我能做到的话绝不推迟。” 李掌柜顺势提醒了一下南不知:“家主,我觉得有民兄弟是有诚意的,您如果有顾虑,我说一个办法行不行。” “你说。” “有民兄弟找个港口,可以停下我们这种大商船的,但是得距离你们那位黎利首领远一点的,据说他可是铁面无私,我们做小本生意的不敢招惹,然后这个港口让我们来管理,你们那边只管和我们说需要什么东西,我定期给你送过来,当然港口我们给钱,算是我们租借的,你看如何?” 黎有民一想,租借港口还能赚一笔,港口交趾多了去了,这东西不值钱,有什么不好租的。 “还有,有民兄弟,你得保证我们船队在港口的安全,最好的别让别人知道,就你派几个人和我们做生意。” 黎有民考虑了一下,看向了南不知:“南先生觉得如何?” “我……我……” “家主,这事情您就答应了吧,既可以帮有民兄弟,对南家来说也多一条路子。” 在李掌柜不断的劝说之下,南不知叹了口气说:“李掌柜,我对于海事贸易不太熟悉,你帮我多看着点,这事就先做着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南不知展现出一个年轻家主该有的不果断和无奈,将事情交给了李掌柜来处理,也算是应下了这档子事情。 几人再商量了一下,黎有民让南不知等自己一天,明晚再过来跟他说到底交接的港口放在哪里。 而后乘坐下船和李掌柜回到了岸边。 两人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对视奸邪一笑:“你们家这个小家主经验不足,以后还得李掌柜来管着,这次怎么说?” 李掌柜回以奸邪一笑:“那还用说,跟有民兄弟做生意,明白人说敞亮话,痛快,咱们六四开,你六我四?” “李掌柜贪心了啊,以前都是八二开。” “有民兄弟,现在风险可比以前大,我说服我们那小家主还得花费不少力气呢,各个关节需要打点的也不少,而且接下来你这路子通,量走大起来,中间咱们两人抽成也多,薄利多销么。”李掌柜挑了挑眉。 黎有民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李掌柜:“你啊你,还是和你做生意来的痛快,行,就六四开,这事办好了大家都有钱赚。”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等我消息。” …… 李掌柜回来之后,朱瞻墡早已在等着了。 “怎么样,上钩了吗?” 李掌柜恭敬的说:“是的殿下,他觉得从中抽成的油水很大,所以跟我商量了六四开,他六我四。” 李掌柜说出这个事情,说明没有隐藏,南不知立马跳出来说:“什么中间抽油水?” 面露尴尬的李掌柜说:“他们会有两个价格,一个是公家采购的成交价,一个是他与我们商量好的价钱,中间的价钱便是他抽的油水,以前都是八二开,他八我二,当然我的二成都上交给南家,家主往往会打赏我一部分……” “商贸交易中你还敢抽成?”南不知有些愤怒,毕竟他觉得他的家族利益受到了侵害。 但是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情况,朱瞻墡摆摆手:“这次你能谈成六四分成很不错,而且你的讨价还价会让他觉得更加你们更加可信,这样吧四成中的一成全权归你,你就认真做事就好了。” 朱瞻墡觉得这个李掌柜还是可以一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底层人,精明世故也精通各种门路。 “殿下,草民不敢,草民能为殿下做事已经是万分感激了。” “跟我做事的,只要认真,肯吃苦,我都亏待不了你们,一成你拿着。” 在南不知的眼中,朱瞻墡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助长了家中掌柜们敢拿回扣的习惯,但是又不敢说。 朱瞻墡会不知道其中好坏吗?但是这关我珠江郡王什么事情,你南家的事情罢了。 …… 黎有民这边飞快的找到了黎饿:“族兄,我说服南家人给我们送粮食了,长期可以送来。” “什么?不是不让你去联系了,怎么你还是去了,万一是奸细怎么办?”黎饿面露惊讶。 黎有民将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然后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说:“他们不敢和我们做生意,是我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谈下来的,李掌柜和我们做生意这么多年了,绝对信的过,南家那个小家主什么都不懂,这次可以狠狠的宰他们一笔。” “真如你所说?” “族兄,不用怀疑,我还能骗你?南家和咱们做生意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而且现在国内各项物资稀缺,除了粮食之外都可以喊他们带来,到时候咱们除了抽头之外,也能赚一大笔。” 黎饿以前做过不少走私的生意,现在虽然做了造反的活计,但是心志不够坚定,生怕这造反失败,自己倾家荡产把命都赔了进去,也想着捞上他一笔再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黎饿来回踱步,反复的问:“你确定真的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李掌柜和我情同手足。” “不行,还是不行。”黎饿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族兄,这批粮食要是不到,咱们清化也撑不了几天了,南方的粮食暂时是送不过来,这不就是等死吗?至少这批粮食先进来吧,这样对咱们有什么坏处?有了粮咱们就可以多顶些日子。” 黎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现在的粮食短缺已经出现了,至少这批粮食可以解燃眉之急,而且现在粮食价格高,确实可以大赚一笔。 “你找个偏僻的港口,跟他们交易,只带少量的人,但是不租港口。” “族兄港口不租的话,这么点小生意,南家人看不上的,而且租港口的钱可是白赚啊。” “哎,行吧,行吧,先解决现在的问题。” “行嘞,我这就去说,估计过几天大批的粮食就到了,还有铁矿,族兄这些人做生意只要有钱赚什么都敢卖的,到时候咱们有粮有刀,还怕他们明军不成。”黎有民兴致勃勃的说。 但是南家送过来的粮食,够这么多人吗?显然是不够的,反而只会推高粮食价格。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的就停不下来,利益会驱使你前进,财帛会为你铺路,走向看不见底的深渊。 ------题外话------ 今日大章,求月票啊 ------------ 第189章 招安令 “殿下,您如此行事万万不可啊。”刚回军营得知了朱瞻墡行事的英国公张辅便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建军太监马祺却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殿下,英国公这是说您做的不对,没合他老人家的心意。” “你……”张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就要拔剑。 张辅忙拦住了他,老将军总不能被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所惑吧。 朱瞻墡冷眼瞧着马祺:“马监军,你若如此行事说话,我可要参你一本了。” 马祺忙赔笑:“是马祺多嘴了,还望殿下海涵。” 张辅则继续劝诫:“殿下,现在跟交趾有商贸往来等同通敌啊,万万不可啊。” 通敌这话说出来是非常严重的,这等于给朱瞻墡按了罪名,若非实在没办法了张辅不会这么说,马祺在边上笑呵呵的看着,想看看朱瞻墡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在通敌?” “臣不敢!” “常人说事不过三,我这里只有事不过二,但凡有下一次,那就请老将军解甲归田吧。 “诶。”张辅满脸哀愁,低头叹气退了出去,一挥袖啥也不管了,自己回到营帐,张忠也跟了上去。 “你跟我来做什么?殿下又没让你走。”张辅瞪了眼自己的儿子。 “殿下怎会如此糊涂,肯定是被马祺蒙蔽了。”张忠始终不相信朱瞻墡这样帅气的人会做这样的浑事。 “滚回去。” 被训斥了一顿,张忠又回到了营帐内,马祺满脸奸笑的看着他,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打算招安交趾黎朝叛军,马祺你意下如何?” “殿下高瞻远瞩,跟着殿下去做肯定没错的。”马祺依旧是那副笑容,他这样的人不管是非黑白,打仗胜负他也不在乎。 “张忠,你什么意见。” 张忠便也直言:“微臣意见不变黎利不可能被招安。” “上次没听我说话吗?我要招安的不是黎利,而是他的部下。” “只要黎利在,叛军就一直在。” 朱瞻墡否定了他:“不,这你就错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了帮手黎利啥也不是,我要各个击破,今日我会拟一份招安令。” 见朱瞻墡心意已决,张忠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他的父亲已经被请回军帐了,他不能走,不然这个马祺不知道又要给朱瞻墡灌什么坏水。 一想到招安,朱瞻墡就想到了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梁山好汉都能被招安,你交趾一群叛军为何不行? 心念一动,说道:“小生,笔墨纸砚。” 正在朱瞻墡要动手之时,郑和重进了营帐,此时的他得知了张辅将军被带回了营帐,有些怒气。 “殿下……” “若是来求情的就不必了,英国公位高权重,对我出言不逊,略作惩戒罢了,若是人人都敢说我通敌,我如何节制兵马。” “可……”郑和无奈便也只得候在一旁。 朱瞻墡拿起了笔,想了想,挥笔写下。 “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惧是一理,做善则为善民,造恶皆为叛逆,大明用仁义以治天下,公赏罚以定干戈,求贤未尝少怠,爱民如恐不及,遐迩赤子,切念黎利,黎饿,阮廌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怜悯,特命交趾建军太监马祺携带此诏书,叛军所犯罪恶,尽行赦免,封黎利为交趾宣承布政司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阮廌为交趾宣承布政司右参议,黎饿任清化府知府,其余大家人等,皆有封赏。” 朱瞻墡写下这一大段话,用的还是瘦金体,徽宗这字好看是好看,拿江山换的。 “殿下文墨功夫了得,便是当朝的状元郎恐怕也有所不及,真是看得人赏心悦目,如沐春风啊。”对于他直白的马屁,朱瞻墡并不理会。 “马监军,劳烦你走一趟了,以使者的身份去清化,将这份诏书交给黎饿,代为转交黎利。” 一听到得当使者,马祺心里就打了鼓,毕竟两军交战而且交趾的叛军没有咱们这边叫道义,不知道斩不斩来使。 “殿下,微臣能力低微,本事不足,而且与交趾叛军深仇大恨,打仗的时候从来也是一马当先,现在去不是给人找机会打杀吗?”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且马监军素来能说会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就将招安令送过去。” 马祺见推脱不能,回到了军帐中便立马有随从来报马监军腹泻,忽染疾病不能动了。 朱瞻墡冷笑一声:“果然是偷奸耍滑之辈,等他,一定得他去送。” 朱瞻墡想要看看他能装多久。 张忠一时间不知道朱瞻墡什么打算,先给了自己父亲一棒子,又给了马祺一梆子。 等到其他人走后,朱瞻墡只留下了郑和,郑和见无人了便说:“殿下,您是要抓奸细?” “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倒是不明显,只是思来想去行事做法与殿下正常情况下不同,觉得应该有什么目的。” “张辅,马祺等人与我接触不多,也不了解我的行事风格,应该难猜一点吧。”朱瞻墡担心被看出来之后会不会不上钩了。 “应当是的,不熟悉殿下的话也差距不出反常来,只是殿下觉得奸细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 朱瞻墡微微皱眉:“咱们一到就遇到了围攻,而且那么大批的军队要过来,交趾叛军显然非常信任他们的情报,这个情报发出人等级必然不低,从高的往下查呗。” “那殿下,这份招安令?” “这是真的,一方面让南家和黎有民商贸交易,租借港口,一边发布招安,黎有民,黎饿等人你说会不会动歪心思?”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从黎有民口中得知现在交趾粮食不足之后,朱瞻墡便有了更多的把握,人总不能饿着,他们现在打又打不过明军,交趾内只要缺粮就会怨声哀道,黎利可以坚定立场,但是他的下属呢。 在明朝的官位俸禄面前,在取胜无望之时,他们中会不会有人动心呢。 “但是殿下,您与他们贸易,不是给他们送粮食吗?” “会以南家害怕被抓为由,只给他们贸易一小部分的粮食,这些粮食绝对养不活那么多人,应该只够清化城内差不多百分之一人的需求,我相信黎有民等人会哄抬粮价,他肯定会想赚的更多,到时候他们内部的关系肯定更乱,这第一封诏书只是给他们个信而已,让他们中间有些想要安稳下来的人留个引子,将来还会有第二封第三封。” “殿下所谋,比我等深远的多,臣深感不及。” 我哪是所谋深远,不过是看过水浒传而已,这些高官文人们不屑一顾的文学。 “老将军那边是做给马祺看的,我本心还是不觉得老将军会通敌,只是现在没办法一个个都得查。” 郑和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殿下,您与黎有民通商贸的事情,若是被奸细知道了怎么办?” “现在知道的只有你我,张辅父子马祺,若是那边泄露了消息,那更可以锁定奸细肯定在张辅父子和马祺中间了,最近让人守着军营小心外出之人。” “是,殿下。” …… 深夜,周遭寂静无比,军营内守夜的队伍还在巡逻,朱瞻墡的营帐中还有烛火光。 朱瞻墡还未睡,小生端进来一杯暖茶。 “殿下,早点休息吧。” “小生,你说我做的对吗?” “殿下是说什么事情?” “就是和黎有民等人通商的事情。” 小生将暖茶放下,候到一边轻轻的说:“跟着殿下这么久,殿下所做之事皆有殿下的道理,至今也未做过什么错事,便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也只训殿下做事不合礼法,却从未说过殿下哪件事做错了,办砸了,我见识不多,只知殿下不会错。” 朱瞻墡一笑:“你现在拍马屁的功夫算是大成了。” “殿下,小生句句肺腑之言。” “这句还能加分,哈哈哈。”朱瞻墡笑了起来。 朱瞻墡心情好了,小生便也笑着。 “来这里也几日了,帮我通知郑和,现在就出发,连夜去海港,开拔将之南端巴顿港,到就开战。” “啊?殿下,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都未和郑和大人他们商量过。”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做的决定不会错,现在这是怀疑我吗?” “小生不敢,这就去。” 小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叫醒了正在睡觉的郑和等人,郑和接到命令马上就穿戴齐整,一行人连张辅马祺都没通知就直接趁着黑夜出发。 “殿下这次怎么这么急?”郑和身边候显问了一句。 “殿下这是想要奇兵突袭,之前没去是因为怕有奸细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受到伏击,但是如这般突袭就算是奸细来来不及传消息了,咱们的战船,可比他们的消息快。” “殿下为何不早日突袭?” “殿下也是第一次打仗。” 港口的蒸汽战船接到几人已经是清晨,立马开拔,张辅等人接到了朱瞻墡留的纸条。 “我等出发,攻占交趾南部,打完就会继续拜访南洋诸国,你们继续每日炮轰清化。” ------题外话------ 进群聊天,性感作者,在线陪聊 ------------ 第190章 不要毁了老乡的良田 大明海军长途奔袭,宝船以及战船一共携带军队八千余人,这已经是郑和下西洋带的人数最少的一次了。 为了快速突袭,郑和决定让朱瞻墡先带着蒸汽战船舰队先快速抵达巴地头顿港。 飞向的河南人号,一马当先,带着二十几艘蒸汽战船急速奔袭,两日后的清晨抵达巴地头顿,在这个年代这种奔袭速度,已经不可思议的。 “这一路上天气好,风平浪静,好兆头。”朱瞻墡拿出望远镜看向巴地头顿港。 港口有不少的反叛军,此处为交趾与其他国家贸易的主要场所,所以派了重兵把守,切断这里,交趾与南洋诸国的联系就会更加的不畅通。 朱瞻墡当即发动命令下令船队炮火轰击。 忽然间出现全速向着港口驶来的舰队,吓了港口上的反叛军一跳,手忙脚乱的开始准备反击。 交趾军并没有自己制造大炮的能力,港口上的火炮还是之前明朝统治之时布置的,一共四门,而朱瞻墡等人的海事地图上四门火炮的位置标的明明白白,来了就先打你的武器。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飞翔的河南人号,炮火一轮轰击。 轰 轰 轰 炮弹落下,打的交趾人四下逃散,这种毫无预兆的奇袭,考验的就是他们平常训练的应对之策,但是显然交趾军训练不行,散兵游勇为主,一被炮轰四下逃串,仅仅有一小部分人想着反击。 火炮边上的人想要炮火还击,但是在单方面的火力压制下,仅仅开出了两炮,四门火炮就被炸毁了。 富则火力覆盖。 十几艘战船对着港口就是狂轰滥炸,后面还等着十几艘,一轮轰炸完再接着一轮。 交趾的反叛军损失惨重,也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纷纷退出火力覆盖的范围。 “停。” 随着朱瞻墡的命令,传令兵旗帜挥动,暂时停止的炮火轰击。 攻击了近一个时辰,港口的周围早已没了人影,朱瞻墡也不急着上岸,而是率着舰队远离,等到两个时辰后,又率舰队返回。 果然港口上交趾的反叛军又回来了,这次战船一出现他们就开始跑。 再一轮炮火轰击。 交趾人怕了,大明海军的火力太恐怖了,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朱瞻墡等到郑和的宝船到了,再准备登岸。 “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依靠着港口,修建防御工事,架上火炮,留着兵力,地方我不要多,我就要这个港口附近。” 朱瞻墡又是只要港口,和他之前说的租借港口是一样,郑和便问:“殿下难道在这里也打算和他们进行贸易?” “这个地方要等等再看,得有合适的人选,像黎有民那样的人也难找,只是这个港口得占着。” 郑和思考了一会:“殿下其实按照我军的兵力和战斗力可以将交趾的南部一次性占下来,这也是最开始的计划。” 打仗的事情朱瞻墡还是决定交给郑和:“全交给你来指挥。” 郑和接过令便说:“距离巴地头顿港最近的城池是西贡(胡志明市),臣多次下西洋,西洋诸国朝贡多在此港停留,所以最近的城市取名西贡,西方来贡的意思,因为海事贸易而繁忙起来的地方,只要取下了西贡,交趾南端没有其他的大城池可依。” 从港口沿河可以开到西贡,郑和便不犹豫:“十艘战船,随我出发,宝船上士兵三千,快速行军,水陆两个方向直取西贡。” 两地相距不到百里,陆军在江两岸行进护卫着战船,朱瞻墡的飞翔的河南人号在最前方,漆黑的战船压迫感十足。 反叛军自港口撤退,全部退入了西贡城,城内此时有反叛军三万余人,百姓更多,从人数上来看明军处于劣势,但是反叛军的装备和明军没法比,郑和带出来的都是精锐,基本人人配备了火铳或者阿卡四七,还有手雷等其他设备。 朱瞻墡在战船上看着两岸肥沃的土地,不由的感叹这地方真是种粮食的好地方。 “你看那边,还有那边,这大片的良田,种上粮食一年得产多少啊。” “通知一下士兵,反叛军人可以杀,别毁了老乡的良田,以后我还得种粮食。” 路途上边上有小村子,几十口人那种,见到了士兵纷纷躲了起来,大军也没有理会他们。 …… “爹,你说那些是什么军队啊,怎么有那么多人,还有那样的大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农户的孩子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看看。 农户将之拉了回去:“那是明朝的军队,你小心点。” 边上农户的妻子没好气的说:“黎朝的军队和明朝的军队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明朝的军队,之前明朝军队在的时候,赋税之后养活一下人尚有点余粮,现在黎朝连吃饭都吃不上。” “你可别说了,小心黎朝的军队,前几天边上两户还不被抓了充军丁去了,要不是咱家交上了粮,阿宝也得被抓去。”农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仅十二三岁儿子的脑袋。 “打打打,还不如早点让明朝军队回来。” “别说了,别说了。” 黎朝为了对抗明军施行的苛政可比之前明朝统治的时候要严厉的多,百姓们苦不堪言,而这仗打的一眼望不到头,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一年辛苦到头,本来交完税粮还能有点余粮,换了钱,以后给儿子娶媳妇用,现在许多户交不上粮就得交男丁去当兵,谁家父母愿意看到自家儿子去黎朝当兵呢,他们的敌人可是强大的明朝啊,去了大部分就回不了家了。 当战船迫近西贡,交趾的城池并不如大明那般高大,城墙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黎朝士兵。 他们显然有些紧张,面对着大明的坚船利炮,战船漆黑的炮管已经对准了西贡。 郑和大喝:“开火。” 炮火轰击,打的都是城墙上的同一个区域,这是要在城墙上开个口子,你有大炮的时候,就不用和手持刀剑的对手讲攻城的方式,也不用管城门,先吓破他们的胆子再说。 交趾的叛军除了从港口跑回来的那批,其他人哪里见过这种程度的火力覆盖,一阵狂轰滥炸,他们带的补给火药又充足,目前还不担心不够用。 一直轰到了傍晚。 残阳似血,天边的红霞似火烧过一般,不知名的鸟排成排从这猩红色的傍晚中穿过,烟尘四起的西贡,一角城墙已然被轰平了,残垣断壁间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黎朝反叛军。 “去通知大哥了吗?” “去了,但是路途遥远,大哥接到消息带人赶来至少也得几日,明军这样的打法,我们坚持不了几天,城中的百姓和士兵士气也不佳。” “这样下去不行,现在明军停止攻击了,晚上带兵出城,奇袭敌方战船,这样的战船哪怕是能抢回来一艘,咱们也是赚大了。” 交趾叛军明白明日一早明军必然还会攻城,但是他们肯定等不到支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城奇袭。 只是面对大明军队他们的士气极其低落。 今晚的夜很黑,乌云遮月,风也刮了起来,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交趾的叛军连夜出城悄悄的要靠近战船所在的方向,有一个部队从水路缓缓的摸了过来,第一目标是摧毁战船。 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但是郑和也来过几次了,了解的也差不多,对于交趾人简单的战术在郑和面前简直可笑。 当交趾军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明军早已严阵以待。 排成排的火铳枪,在发现反叛军的瞬间就开始了射击。 砰 砰 砰 隔着远了,精准度一般,但是对方人多密集,几乎弹无虚发。 手持阿卡四七的士兵更是开始连续发射。 交趾军前锋不顾一切的喊道:“往前冲。” 但是十米以外枪永远比你们的刀剑来的更快。 十米以内,枪又准又快。 交趾叛军一鼓作气被打的落荒而逃。 朱瞻墡好奇的问郑和:“为什么靠近停止了炮击,等交趾叛军来” “一轮炮击是让他们中的一些人心生胆怯,他们唯一的机会是趁着夜晚对我们发动奇袭,但是夜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后方那些胆小的士兵跑的概率更大,毕竟慌乱之下,谁也看不清楚他,若是光天化日当逃兵到哪都是斩首的刑罚。” “所以夜晚的奇袭咱们只要打退一波,基本上就是赢了。” 一切皆如郑和所料,交趾的军队凝聚力不足,四散而逃,西贡的守军本就不足,这一跑很多肯定散逃各处,加上晚上歼灭了一部分,明日再攻城遇到的阻力又会小很多。 我们兵强马壮可以强行攻杀,但是这样会带来更多的损失,郑和想要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点,谁也不想忠魂埋骨他乡,而且他还要带着队伍下西洋。 “这座城池打下来的话,守住他需要多少人?” “不守。”郑和给了一个出人预料的答案。 “啊?” “我参考殿下的想法,我们不要城池,我只要港口,将港口附近笼罩在咱们的兵力之下,建立防御工事,进可攻退可守,周围都是平原,城池很少,此次咱们毁了西贡的城墙,就算他们带大军回来了,也无城可依,而咱们占着港口,仅需较少兵力便可以了,一旦情况不对就退回战船,依靠战船而战。”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 第191章 我,当官了 郑和非常快速的理解了朱瞻墡之前提过的,十六字真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今天用的就是敌驻我扰。 但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就炮火轰鸣声中迎来了旭日东升。 又一轮轰炸下来,西贡城墙一边已经完全被轰成了废墟,短时间也没办法复原。 正在城内的反叛军准备和大明军来个正面交战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大明的战船忽然调头,往港口方向重新回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明军怎么走了?” “我哪知道啊,是不是没弹炮了。” “有可能,那战船实在太恐怖了,明军还有那么多艘,咱们可怎么打啊,昨晚就应该跑了藏起来,反正也没人发现。” “明军是完全走了还是还会回来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哪里知道。” 西贡城内人心惶惶,忽然有人跑进来指挥所:“指挥,指挥,明军沿路洒了很多的纸。” “纸?拿来我看看。” 接过一张沾有泥水的纸张,上面写的是:“奉大明皇帝天恩,交趾宣承布政司,自今日始可与其他地域自由通商,百姓田赋税二十抽一,商税十五抽一,凡向大明纳税之人皆为大明百姓,受大明军队庇护,大明战船靠岸巴地头顿港,拱卫交趾。” 两项赋税都和大明本地是一样的,原来大明对交趾的政策是田赋税十抽一,商税七抽一,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所以交趾很多人觉得税收太高了,现在朱瞻墡放出消息去和其他地方一样。 而且只要给大明纳税了就受大明保护,虽说百姓识字的不多,但是乡间总有那么几个认字的,大明统治多年,大明文字他们还是认得的。 这些人会将消息散布出去,村里乡间都会得知。 西贡城内的指挥使愤怒的将纸张撕毁:“明军这是故意的,故意做给老百姓看,全部都给我收缴了,一并焚毁。” “指挥使,外面田地间,河边,全部都是,根本收不完。” “全部给我去收,还有去打探明军退到哪里了。” …… 当大明的战船从江上离开,乡间的百姓走了出来,望着大船远去的战船背影心生感慨。 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不大懂上面的字,只认出了“人”“天”“一”“五”这几个字,便带回了家中给了父母。 “娃娃,这东西哪来的?”农户媳妇问。 “大明战船离开后,在岸边捡的,好像是在战船上撒下来的,一路开一路撒。” “呦,那是不是大明的降头术哟,别碰别碰。” 农户白了一眼自己这个没见识的媳妇:“大明哪有降头术又不是暹罗那群妖和尚。” “那你认得上面的字吗?” 农户一阵尴尬:“我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走,去问问村里的瘸子。” 这村里面一个瘸子是认识字的,当年是个读书人,觉得考不中是官府从中作梗,去闹事被人打断了腿,就靠着在乡间给人写写字,写写春联为生。 农户赶到瘸子这里的时候,瘸子这边已经有其他人带了一样的纸张过来了。 瘸子给他们说了一遍上面的意思。 乡民们瞬间炸开了锅:“真的是田赋税二十抽一,商税十五抽一?瘸子你没看错吧。” “你找那几个识字的娃娃来看看,这几个简单的数字我还能看错了不成?”瘸子一脸的不忿。 “没说你看错,就是确认一下,这待遇也太好了吧,现在田赋税八抽一,还经常私自加点,我家大儿子都被拉去充军了,不知道昨天那打仗打的有没有出事。”一个女人哭哭啼啼了起来。 “昨晚我不是看你家有动静,是不是你儿子跑回来了。” 女人面色刷一下就白了:“不要瞎说,你这是给我儿子盖逃兵的帽子,我跟你拼了。”说着就扭打了起来。 几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两个女人分开,两人都抓花了脸。 “再敢胡说舌头给你割了。” “我就看见了,我就看见了。” 瘸子敲了敲拐杖:“别吵了别吵了,要打架去外面打,别在我家里打。” 两个女人不服气的回了家。 瘸子这边,一群农户老爷们聚在一起:“乡长,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什么怎么看,真的给明军纳税啊,那黎朝军队还不杀光了我们?” “但是明军明显比黎利那些人厉害啊,赋税收的也少。” “那总不能叛国吧。” “啥叛不叛国的,我生下来就是大明统治的,黎利给我们说什么安南复兴,反抗大明暴政,现在这不是比大明收税还厉害,他手下那些人吃喝嫖赌,哪个是个好东西了吗?”有年轻人愤愤不平的说。 有人接腔:“闹成这样了,大明减了赋税,其实挺好的,打了快一年了,土地又欠收,挨过今年,明年还打的话,咱们怎么活呀。” “那也不行,我不会投降大明的。” “那让你儿子也去打仗啊。” “我儿子大的才十四岁,小的才十岁,怎么让他们去打仗。” “你家交得起粮不用抓人,我交不起,我儿子才十三岁不还是被拉去了,就会说风凉话。” 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说了起来,渐渐的又是争吵不断。 人啊,首先都想着要活下去,总不能守着万亩良田饿死吧。 等到一群人乱哄哄的吵完散去,之前那个农户单独找到瘸子说:“瘸子,明军说他们在头顿港吗?” “是啊。”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和他们通商贸易啊。” “你什么意思,想去试试看。” “试试总好的,家里也没余粮的,要是下次征粮不够就得充壮丁,我想着家里还藏着点东西,跟明军去换的可能换点东西回来,黎朝那些人看到了只会抢,换不了多少东西。” 瘸子小声的问:“什么好东西啊。”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农户充满了警惕。 “不问就不问么,瞧你那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你藏了什么宝贝,你家能有啥值钱的。” “我不管,我明天去港口看看。” “你等等。”瘸子叫住了农户。 瘸子想了想,拿出了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农户:“这封信帮我一并带过去。” “给谁?” “你就随便找个人,说大明学子阮扬递信给大明军指挥好了。” “行。”农户一口应了下来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瘸子小心翼翼的叮嘱。 农户走后,瘸子阮扬眼神变得凶狠了些,自言自语的说:“哼,当初衙门毁我,黎朝看不起我,我本意图报效,却百般嘲讽我是个瘸子,今日我便投效大明军队。” …… 三日后巴地头顿港内,朱瞻墡正在吃午饭,却听见有人来报。 “殿下,港口防御墙外,有农户来卖他们家祖传的一截沉香木,还带来了一封信。” 这几日军队在港口内休整,也在搭建临时的城墙作为防御工事,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农户来尝试和明军交易了。 “信?什么信?” “对方说自称大明学子阮扬递信给大明军的指挥,属下不敢看,给您送来了。” 为了安全,小生查看了之后念给了朱瞻墡。 “在下大明学生阮洋,洪武三十年过试秀才,但报国无门,曾多次力荐削除交趾门阀氏族,却被门阀生生打断了腿行动不便,此次黎利率军反叛,学生数次上书劝解无果,近日得知大明军队大败黎朝叛军深受鼓舞,学生在乡间教书育人十数载,也算有些人缘,若大军不弃,学生也愿为大军效劳,请许一官半职,让学生为大明报效。” 朱瞻墡听完笑了出来,这郁郁不得志的文人自称秀才,想要报效大明。 “殿下,这或许只是个无名之辈,不必过多理会了。”小生读完便说。 朱瞻墡微笑摇头:“不,写这封信便不会是个无名之辈,而且好歹是我大明的秀才,过了秀才便是官,既然有心报效,赏他个一官半职又如何,这样吧,你让来的农户带回去一封信。” “信上就说奉珠江郡王令,封他为周围几个村子的粮长,督周遭粮税之事,向百姓宣传可与我大明军队在港口交易,凡收上了一份税粮,他得十分之一,缴纳税粮的百姓皆受到大明军队庇护,若有意愿可以来港口周围造房,事情办的好了升他当知县。” “殿下会不会是敌军的计谋啊。”小生担忧的问。 “敌军要是有此计谋,我倒是想要见见出计谋的人,我也想见见这位“大明学生”。” 农户用他家的沉香木换了粮,换了钱,高兴的回到家,将信交给了瘸子。 瘸子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看完了里面的文字和红灿灿的珠江郡王官印,带着笑容,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淌了满脸。 农户见瘸子这般模样,半好奇半嘲笑的说:“瘸子你咋哭了,难道明军要给你讨个媳妇不成?” 瘸子瞪了农户一眼:“粗鄙之人,满脑子只有这些粗浅东西,罢了不和你说,你懂个屁,你连媳妇两个字都不会写。” “那你就说错了,我一辈子就会写媳妇两个字,当年为了讨媳妇学的。”农户拿起木棍在地上歪歪捏捏能认出写的却是妻子二字。 瘸子大笑了起来,农户不解:“难道还有其他写法不成。” “媳妇啊有四种写法,你这是一种而已。” 农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算了算了,那你说说你为啥刚才又哭又笑的。” “我啊,我,当官了。” ------题外话------ 来群里分析一下四种写法 ------------ 第192章 郑大人,世界是个球啊 朱瞻墡等人在巴地头顿港停留了五天,交趾叛军也曾试图反击,但是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在新式的火炮面前不够看的。 而因为他们的反击,郑和又率领船队去轰炸了一波西贡,因为城墙破了,火炮可以杀伤的范围更大。 这座城我不要,但是这座城也是座废城,你想靠着这座城纠结兵力,反击,想多了。 留下了足够的弹药补给,以及两千人和五艘战船,然后等到了张忠带人到来。 现在南端港口打下来了,张忠带着后部士兵达到,并且之前回去广东藩司的蒸汽战船已经传消息让藩司内准备长期的物资支援。 交趾本身的战船和大明的根本没法比,只要它敢开出来就是一碰就碎,所以海上运输也不用担心粮草被劫的事情。 这是要长期作战,耗空交趾的兵力了。 朱瞻墡和郑和都知道这样不能求之过快,便打算先继续航行,将交趾的事情交给英国公父子。 英国公开始理解了朱瞻墡的战术,这种长期渗透性的战术,是让交趾内部自己产生乱局。 长期打没希望的战内部一定会出现问题,鹰派和鸽派会互相冲突,朱瞻墡需要这个大粮仓,就需要有人能出现帮他将这个大粮仓长期的稳定下来,而这个人肯定会是一个交趾人。 一个亲近大明,愿意为大明办事的交趾人。 “殿下这港口的名字太难念了,您给改一下吧。”小生在朱瞻墡边上说。 朱家人祖传爱给人改名字,给地方改也是一样的,朱瞻墡想了想说:“以后就叫他暴风港吧。” “殿下取的名字真是大气。” 郑和在港口对朱瞻墡说:“殿下,您要先去甘武和暹罗,臣此行得先送那些来访大明的使臣王族回去,就此先作别了。” 按照朱瞻墡的行程肯定会拖慢郑和,因为朱瞻墡没到一个地方都得拜访一下,然后将大明开海禁的事情宣布下去,还得让跟来的商人们找找商机。 看到正在港口忙碌的郑和,朱瞻墡似想到了什么,这位华夏历史上最出色的航海家,受限于大明的科技和政策,与这个世界的真相失之交背。 继续走下去他可以达到欧洲可以到达美洲,可以打破所有人的认知,但历史上明朝关了下西洋的路,后来他做了应天府的守备太监,被困在陆地上。 朱瞻基当政之时,重启下西洋的活动,才让他重新踏足大海,去追寻他的圣地,但是那一次他死在了大海上。 他应该很不甘心吧。 他应该想去更远的地方吧。 朱瞻墡大步走向了郑和。 “殿下,您有什么事情吗?” “郑大人,将你的海事地图给我。” 郑和一头的雾水,但是命人将海事地图拿了过来,朱瞻墡将地图铺开,地图上记录的最远郑和已经到了波斯湾附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他还会绕着非洲沿岸走,只是庞大的非洲大陆,想要绕过去需要很多时间探索,迫于无奈他才返航的。 只要他继续走,去更远的地方,绕过好望角,直抵大西洋。 朱瞻墡闭目凝神,拿出笔开始在郑和的海事地图上画了起来。 “殿下!”郑和想要阻止,那可是他最宝贵的地图,但是朱瞻墡却是在他地图的尽头开始画。 朱瞻墡背不下来详细的地图,但是大致的模样还是知道的,随着他的笔,描绘出了广袤的非洲大陆。 绕过的狂风暴雨的好望角,另外一边是大西洋,再往西走,朱瞻墡在上下花了两块大陆,称呼这两块大陆为美丽洲。 可以往北走,绕过整个非洲大陆,在地中海的北端,哪里有一个纷乱复杂的地方,叫做欧洲。 看着朱瞻墡不断的绘画,郑和人都傻了。 若不往北走,就往西南方去,绕过海峡,去往更加广袤的太平洋,再从太平洋一路航行。 当朱瞻墡画到这里的时候做了一个惊人之举,他让人将地图的两端拿了起来,然后首尾相接将地图变成了一个圆筒,而后继续将航行的方向画下去,路线重新回到了香江港。 郑和似有所感,整个人头皮发麻,说不出来的震惊,第一次见到他结巴了:“殿下……这……这。” 朱瞻墡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太让人相信,但是也比较合乎情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 “昨日难得早睡,一入夜便昏昏欲睡,总觉得有一位女神在我耳边低语,她似乎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我,我便沉沉睡去了。” 朱瞻墡开始形容女神的模样:“那位神女额头似有龙角,金光灿身,穿着比皇爷爷还要隆重的华服,绣着凤凰百鸟,而她称呼我为孩子。” “妈祖!” “天妃!” 海上谋生的将士们,瞬间联想到了他们的信仰,大海的女神,想来郑和的队伍中应该有不少胡建人。 而现在他们的女神给朱瞻墡托梦了,方才朱瞻墡画的东西也只有天神托梦可以解释了,毕竟现代人穿越这种话说出来好像比妈祖托梦来的更加鬼扯。 将锅分到了天妃娘娘身上,望天妃娘娘海涵。 “殿下,这地图是天妃娘娘告诉您的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是的,梦里那位神女跟我说照着这个路线可以去追寻她,追寻神国。” 一开口就是老传教士了。 “这是是你们去过的海湾,这里是忽鲁谟斯,再往南走,沿着这片大陆,它很大,需要很长的时间,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叫好望角,那里常年狂风巨浪,神女娘娘说在那里烧香祷告,当她听到我们的诚意,会选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让我们绕过此处。” “她往我们往北去这片地中海的北边,哪里有和我们完全不同样貌的一群人,再往西北方的美丽洲,广袤且安静。” “当然绕过南美丽洲的时候,一定要等到夏季,最炎热的时候往南方去,哪里有一条狭长的海峡。若非夏天过于寒冷,只有在盛夏的时候才能航行,神女说她会在冰雪消融的时候送来祝福,接我们的船队进入太平洋。” “太平洋是我们世界上最广袤的海洋,我们的东海往东就是太平洋,美丽洲往西也是太平洋,它广阔宁静,它静谧深幽,天妃娘娘说,穿过它,我在世界的尽头等你。” 郑和喃喃自语:“世界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他不禁心生向往,世界的尽头是怎么样的呢? 传说天圆地方,往大海的最深处航去,会从一个大瀑布掉出这个世界,那里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它们会将一切的生灵吞噬殆尽,连骨头和灵魂都吃了,连下地狱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世界各国对于未知的尽头似乎想象出来的模样都差不多。 人对于未知有恐惧也有向往,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是恐惧远大于向往,只有少数的极具冒险精神的探险家才会用自己的向往战胜恐惧一往无前。 而这样的人在他妈嘴里多是个胆大包天的逆子,但是这个世界就需要这样的人去开阔未知。 朱瞻墡对郑和的佩服发自内心,所以就算是他是个太监还是称呼他为郑大人,其他人不管是内阁首辅还是权贵大臣,朱瞻墡一律称呼其官职名称。 郑和围着朱瞻墡画好的地图转了一圈,问:“殿下,这是真的吗?真的是天妃托梦给您?” “千真万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妃会托梦给我,许是我也想要下西洋吧,若非现在公务缠身,我一定要去走这一遭,就算是世界尽头又怎么样,只要它存在我便要去看看。” 只要它存在我便要去看看。 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郑和那激动的内心,是啊,如果世界尽头真的存在,那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呢?或许天妃就在那里等我,我的圣城,我的神就在那里。 “殿下,您地图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是首尾相接的是圆,只要行过了太平洋就能回到咱们大明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天妃托梦告诉我就是这样的。” 郑和看着地图,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这应该不是朱瞻墡随便做了个梦臆想出来的。 因为这幅地图已经很详细了,虽然朱瞻墡的画工差强人意,地图绘制也并不精准,但是他不相信朱瞻墡能随意画出来,什么好望角,什么地中海,什么欧洲,漂亮洲。 这一定是天妃降下神谕,天妃在指引着我们。 “郑大人,等这次你送完了人,我安排好了事情,带我一起下西洋吧,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未曾被人踏足的地方,去看看哪些未曾有人见过的风景。” “若世界有尽头,我愿见它,便是葬身其中也算尽兴,若世界没有尽头,我要证明给全世界的人看。” “这世上本没有路,我走过便有了路,我要行万里十万里百万里,便让后世儿孙有路可依。” 郑和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他站在朝阳中,面向浩瀚蓬勃的大海,少年的心比身前的大海更为广阔。 一轮红日半出海,吞吐丹霞,烟波浩渺。 少年浴日而立,港口蒸汽战船似同猛兽欲扑向大海,扑向朝阳。 他转过身,身后万里波澄,清涛拍岸。 “郑大人,世界是个球啊。”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 ------------ 第193章 热烈欢迎珠江郡王殿下莅临指导 巨大的宝船破开海浪,船头忽然出现了海豚飞跃,这对于水手们来说都是好兆头。 郑和满脸笑容的看着欢腾的海豚们,他回想起出发之前朱瞻墡的话,他的话似乎有些魔力,总是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吗?”郑和自言自语。 此时候显走到了他身边,作为多次下西洋一起的搭档,候显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郑和此时早已不是在犹豫了,而是浑身充满了一骨子兴奋的劲头,这劲头和他们第一次下西洋之前是一样的。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那种冲向未知的兴奋感侵袭而来。 “郑大人,再去一趟忽鲁谟斯吧,咱们试试看往更西方的地方去。” “但我们的任务是送人回去。” “先完成任务,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往更远处去,只要您说要去,我候显,誓死追随。” “去吗,去吗?”郑和喃喃自语。 …… 朱瞻墡这边,离开了暴风港,很快就到了泰国湾,泰国湾内风浪小,海水清澈,望着那碧波粼粼,曹新月不由的双目发光。 只是在朱瞻墡的面前她不想表现出自己那小女孩的模样。 “殿下前方就是甘武了,已经派使者去通知,等会就可以靠岸了。” 这一通知就是一天时间过去了,等到朱瞻墡靠岸的时候,甘武的国王都迎在了港口。 那是一个有着漆黑胡子的男人,穿着当地的服装,带着金灿灿的装饰,非常恭敬的说话,但是叽里呱啦朱瞻墡也听不懂。 翻译了之后是:“甘武国王跋摩十一世,欢迎珠江郡王殿下的到来。” 这位国王还多看了几眼朱瞻墡身后的庞大战船。 甘武和大明关系不错,往前倒一百年,他们也曾经是东南亚的鼎盛王朝,但是近年来一直被暹罗打压。 跋摩十一世隆重的欢迎朱瞻墡还带着朱瞻墡骑上了大象,其他朱瞻墡打来的商人们也都骑上大象。 能够得到这么隆重欢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大明本身的强大,甘武这样的小国必须和大明搞好关系,另外一个就是已经将开海禁的消息告知了跋摩十一世,与大明贸易可以为他们带来巨量的财富,而作为国王的他将一行人视为了贵宾。 甘武的街道风景与大明大相径庭,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街道的两边,人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同,物质丰富的地方,路边都是水果,满山也都是果树,这些水果很多都是大明没有的。 现在有蒸汽战船之便利,有能力将一些水果运回国内,在这里便宜的遍地是的水果在大明能卖上不菲的价格。 跋摩十一世在他的皇宫内给一行人准备的隆重的欢迎晚宴,但是因为异域食物,很多人吃不习惯。 不过异域美女还是可以欣赏的,能到皇宫里面来献舞的一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女人,就算这里的女人肤色整体偏黑,但是总有漂亮的 而且这里的女孩子穿的少呀。 一群老爷们看的兴致勃勃,跟着领导出来吃喝玩乐,谁都开心呀。 舞蹈过后开始谈正事了,跋摩十一世拿起酒杯叽哩咕说了起来,翻译了之后是:“非常感谢珠江郡王殿下能亲自来我们甘武,也非常开心大明开海禁的决定,我们甘武愿意与大明进行贸易,我们有很多很好的商品,都可以销往大明。” “跋摩国王,我们大明现在开启了海事贸易,与甘武互通有无,和谐发展,我们国家现在主要需要的商品是粮食还有水果,这些东西可以运往我国销售,当然你们要什么也可以和我们的商人说,我将可以进行海事贸易的商人都带来了。” 一堆商人给跋摩十一世敬酒,寒暄。 跋摩十一世意有所指的说:“珠江郡王殿下,海上风浪大,而且气候潮湿炎热,粮食还好说一些,水果的话很难运到大明去,不过我看你们看过来的船只异常厉害,开的也快,能不能卖我们几艘,我可以用它来作为商船,运送货物。” 原来还是打我们蒸汽战船的主意,这东西能给你吗? 朱瞻墡婉言拒绝:“大明大皇帝有令,船只不得外售,但可以这样,我们大明的商船过来之后清掉了商品,可以和你们的商人合作,一起将你们的商品运往大明,收取一定的费用就好了,而且我大明的商船,海上的海盗不敢接近。” 当跋摩十一世有些疑惑时朱瞻墡说了山本六十二的事情和朱棣的旨意:“但凡有敢犯我大明商船者,不管是海盗还是其他国家,大明将举国征伐,不死不休。” 这话注意大小跋摩十一世心里的小算盘,一旦其他国家出现蒸汽船只那肯定是拿了大明的东西,那就是敌国。 他们这些小国家可没胆子和大明作战。 朱瞻墡的话非常明显了,跋摩十一世也暂时不打战船的主意了,刚开海禁,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和大明搞好关系。 酒过半巡,跋摩十一世和其他商人都很尽兴,朱瞻墡对着他说:“跋摩十一世国王此次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通知一下。” “珠江郡王殿下请说。” “你也知道我们大明正在和交趾交战,但是怜惜交趾普通百姓,我军不愿意大肆屠戮,所以战事一直僵持,此间交趾粮食已经有短缺的情况出现了,我不希望将来得到消息,你们与交趾的黎朝叛军有粮食的交易,如果说有粮食等物品支援交趾叛军,全当与交趾结盟一概而论。” 跋摩十一世身边的大臣们得知朱瞻墡的威胁,心中已然怒火中烧了,大明太嚣张了,但是跋摩十一世是个聪明人,笑呵呵的说:“殿下,这点可以放心,交趾人无礼的很,与我们素来有旧怨,我怎么可能去帮他们,只是殿下,我可以帮助大明,也希望大明帮我们,不要与暹罗进行交易。” “不。”朱瞻墡很简单的就回答了他的话。 我可以跟你谈条件,但你不行,我跟你谈的其实也不是条件,而是通知。 “殿下,朋友之间,可是得相互帮助。” “是啊,甘武是我们的朋友,暹罗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希望朋友之间友好相处,但是若一个朋友威胁我,那我会帮另外一个朋友。” 跋摩十一世面色阴沉,他的臣子们脸色也不好,但是短暂的沉默了,跋摩十一世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殿下说的对,贵我两国是朋友,以后还要更加互帮互助才是。” “跋摩十一世国王所言极是。” 甘武不可能放弃和大明的贸易,将大明推向暹罗那一边,至于不和交趾贸易粮食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他还能希望交趾好不成,他巴不得交趾北大明打的稀巴烂。 心中唯一的担心就是大明平定交趾会对他动手,但是大明现在开通了贸易,他倒是不担心了,自己作为甘武的国王本就对大明纳贡,以后也得牢牢的抱住大明这条大粗腿。 酒足饭饱,也到了晚上了,甘武的晚上异常的燥热。 跋摩十一世国王笑呵呵的说:“珠江郡王殿下,为了款待诸位贵宾,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特别的项目,诸位到了就寝之处后会上门来。” “不了,我们习惯住在船只之上。” 朱瞻墡婉言谢绝了跋摩十一世国王,曹新月看着他有了更多的欣赏。 至少在外人面前,他是刚正不阿的,虽然他会调戏自己。 其他人扼腕叹息,不过想到以后来这里的机会还多着呢,总不能在珠江郡王的面前表现的那么急功近利贪财好色吧,明面上大家都是正人君子。 在甘武并不打算多做停留,只待了三天,随行的商人们谈了一些生意而已,其中有些原来应该就有生意往来,但是在这时候得装作完全不认识,也是停磨练他们演技的。 跋摩十一世国王非常开心,港口上只要商船往来,他躺着收商税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直跟着朱瞻墡,当然时不时的说几句暹罗国王的坏话。 “昙摩罗阇(du)三世(暹罗王)以前出过家。” “后来还娶了好几个媳妇,真是对佛大不敬,羞死人了。” “他还看上了他儿子的老婆,简直不是人,这种人殿下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连自己儿子的老婆都有想法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暹罗的水果没我们的甜。” “我们可是大明的忠实合作伙伴,殿下要我出兵打交趾的话我马上准备,就是我们人不多,可能就几百人的军队,殿下别嫌弃。” 反正一大堆的坏话,给朱瞻墡灌输暹罗人不行的观念,听的朱瞻墡都累了。 三日后前往暹罗,跋摩十一世国王还亲自到港口送他们。 使者早已去暹罗汇报过了,而且两国极其的近,半路上就遇到了暹罗国王亲自出迎的船队。 暹罗国王本还觉得自己的船队很强,但是面对迎面看来的飞翔的河南人号,便偃旗息鼓了。 其后东南亚诸国都会流传一句话。 那是一句外国口音的感慨:“河南人,真滴猛。” ------题外话------ 河南人真滴猛 ------------ 第194章 三角底裤攻略计划 暹罗王昙摩罗阇(du)三世在海上迎接到了朱瞻墡,亲自登上了飞翔的河南人号。 暹罗王四下观望,看着庞大战船赏着长枪短炮,不由的啧啧称奇,这战船虽然没有他的豪华,但是就战斗力而言,别来碰瓷。 暹罗王登船身边还跟着几个漂亮的女孩子,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和他搂搂抱抱,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甘武王说的那个他儿子的妻子。 而他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最为显眼,虽然皮肤比较黑,但是五官极其精致,穿着金色的衣服,他们这边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炎热了,所以穿的都少,女人也习惯漏肚脐。 除了姣好的五官外,她那蜂腰翘臀在服装的衬托下更为显眼,人间尤物,只可惜她这种长相好看归好看,不适合华夏人的审美,不算身材仅仅从颜值上来说比楚儿还逊色了一筹。 不过穿的再少,该带的金饰品还是不少,他们这边一旦要出席隆重的事情就必须穿金戴银。 “早闻珠江郡王殿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雄,与永乐大帝陛下颇为相像啊。”暹罗王热情的打招呼。 “幸会幸会,听说暹罗王威名震慑寰宇,名不虚传。”面对着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朱瞻墡只得将准备好的交际的话应付两句。 暹罗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与殿下投缘的很啊,使者说殿下是从甘武过来的,我得到消息马上来接殿下了,甘武那群人不讲礼仪,我生怕他们怠慢了殿下。” 刚听完甘武王说了一堆暹罗王的坏话,这一见面暹罗王又开始说甘武王的坏话。 “甘武王就是个妾室的儿子,身份卑微的很,根本不懂什么礼仪。” “哪里像大明与暹罗历来关系如此良好。” “我还听说他们居然敢卖东西给交趾,这不是不将大明放在眼里吗?” “殿下如果你打甘武,你开口,我马上准备军队,咱们两面夹击。” 噼里啪啦的一段话之后,暹罗王开始介绍他身边的人。 除了一个是他王妃之外,其他六七个居然都是他的女儿。 他介绍的时候特地看着朱瞻墡的眼神,老辣的发现朱瞻墡停留最久的那个女孩子。 热情的介绍了起来:“这是我的九女儿,阿依公主,这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而且精通大明话,这样吧阿依,你这几天就跟着珠江郡王殿下,给他当翻译。” 盛情难却就不要推迟了。 而且了解一个地方最好最快速的办法就是先叫本地鸡,额不对,是先交本地朋友。 阿依公主热情洋溢的走到了朱瞻墡的身边就挽起了朱瞻墡的手,曹新月在边上冷眼看着。 “殿下,你这艘船太漂亮的,能卖我一艘吗?要多少钱您说,这将是我们两国友好的象征。”暹罗王趁胜追击。 但是朱瞻墡可不会因为这么点美色就上当了,给暹罗王的回复和给甘武王的一样。 不卖,而且你想抢的话我们就开战。 暹罗王暗暗的给了自己女儿一个眼神,这是希望女儿能搞定朱瞻墡。 但是朱瞻墡是这么容易搞定的吗? “珠江郡王殿下,咱们先回港吧,我给诸位准备了隆重的欢迎晚会。” 暹罗王带着众人来到了他在海港的宫殿,他有许多的宫殿,这里只是其中一处,一看就知道暹罗比甘武要有钱的多,至少皇室要有钱的多。 还是骑着大象,似乎这一带骑着大象是最高的待遇之一,而起暹罗王还特地安排阿依公主跟朱瞻墡共同骑乘。 “殿下您抓紧些。” 阿依非常的主动,朱瞻墡要抓着绳子就得伸手到她的腰间,她总是故意的扭动腰肢来靠近朱瞻墡。 过于主动的女人意图太明显了。 朱瞻墡观察着四周居民,他们穿着都很简单,甚至男性为了方便很多都不穿上衣,僧侣打扮的人也很多,而且这些僧侣也不穿上衣。 不穿鞋的也很多。 这里卖衣服卖鞋子应该是有点困难,但是裤子人人都还是得穿,大明制造的东西比他们自己做的可要好的多,不论是质量还是舒适度,只要根据当地人风俗习惯加上大明制造的工艺,肯定能大卖。 晚上又是一场热闹的晚宴,这些跟着朱瞻墡出来的商人们美滋滋,这可都是国宴级的待遇,虽说甘武暹罗这个小国家的国宴档次还是差了些,但是差了些也那也是国宴啊。 酒足饭饱,靡靡之音响起,又是异域风情的舞蹈。 商人们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跟着瞻墡混,天天吨吨吨。 “殿下,你要不早些休息吧,我带您去房间。”阿依在晚宴临近结束的时候拉着朱瞻墡就要走。 杨松拦在了身前,他得负责朱瞻墡的安全,不可能让人带朱瞻墡走。 阿依有些不高兴,在朱瞻墡回到房间后,她又趁着夜黑找了上来。 杨松等侍卫依然在门口,拦住了阿依公主。 阿依公主不高兴了:“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能行刺你们殿下不成?” “不好意思,阿依公主,这是我们的职责。” 听到了门口吵吵闹闹的,朱瞻墡打开了门见到了一脸委屈的阿依公主。 “阿依公主,夜深了,请回吧。”朱瞻墡也下了逐客令。 “殿下,父王命我来与您商谈关于明日行程的事情。” 杨松拿出一块磁铁上下在阿依公主身边转了一圈,确认公主身上没有铁器才放了进去。那些金银装饰物也没被吸起来,是真金白银。 关上门,杨松身边的另外一个护卫说:“哇没想到,身上穿的全是真金的啊?” “你关注点有点不对啊。” 因为是公事,房内朱瞻墡先去给阿依公主倒一杯茶。 一转身,却忽然双目瞪圆,小退两步。 “你,你做什么?”朱瞻墡满脸的错愕。 只见阿依公主刚关上门,趁着朱瞻墡倒茶这点功夫,已经褪去了身上的全部衣物。 朗朗月光下,那少女的身躯有多么美(不能详细描述),小朱瞻墡最有发言权。 身体总是无法欺骗自己。 阿依公主略显羞涩,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却一把飞扑向朱瞻墡。 朱瞻墡那两秒钟权衡了很多,但是最终选择了躲开,伸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他可不想在这里为国献身。 “阿依公主,你要冷静,你再过来的话我就喊有刺客了。” “殿下,我只是来服侍你的。” “你们这太热情好客了,不必了不必了。” “殿下是不喜欢我吗?” 怎么女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朱瞻墡说:“我们之间不是这种关系,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阿依满脸的失落,自己如此主动但是被朱瞻墡拒绝了,今日这番决定对她来说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月光朦胧总是能衬的景色更美,若是这场景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就真的是光天,化日了,但是在月光下却是美人娇俏,人也温柔了几分。 “殿下我父皇已决定将我献于您来交换一艘战船。” “啊?”当我二愣子吗?这么低劣的手段? 按照朱瞻墡外面的名声,面对这样一个人间尤物百分百应该是忍不住的,但是外面的名声是外面的事,朱瞻墡和自己的名声可不怎么相符。 正人君子朱瞻墡,不好美色小郡王。 “快去,把衣服穿上去。” 阿依万分难过的走向了自己的衣服。 “等等。” 忽然听到朱瞻墡的话,阿依兴奋的转身,幅度过大,因为惯性,甚至还摇晃了两下,弹性十足。 真是让人头晕目眩。 朱瞻墡快步走向阿依,但是路过的阿依的身边走向了她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了其中一件白色的底裤模样的东西。 “这是你穿里面的裤子吗?” 阿依脸一红,点了点头。 朱瞻墡早就觉得原来的衣服太过于麻烦琐碎了,得改进普通百姓们的着装,其中很重要的一样就是底裤。 更轻便的服装可以让人们更方便的劳作,之前忙于其他事情就忘了,这时候看到阿依的衣服才想起来。 这里比大明更加酷热难耐,所以人们里面穿着类似底裤的裤子,这种裤子是丝绸做的,非常透气,轻薄,但是因为要用到丝绸,所以价格昂贵,只有贵族才穿得起。 如果用其他的代替,因为现行布料材质的原因非常的闷热,还不如直接不穿。 但是现在飞梭织布机投产,布料的材质在发展,制造轻便底裤的材料应该可以做出来。 回去就要开发底裤。 总不能让码头上的工人们,蒸汽机厂的工人们在夏天都不穿底裤。 那不真的成了吊儿郎当了,不方便也不好看。 “殿下,既然您要我穿回去,那您先把那个给我吧。”阿依尴尬的指着朱瞻墡手中的短裤。 朱瞻墡忙递了回去,抽空还看了一眼阿依那美好的身体,心中又念起了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不能拔苗助长,清代皇帝溥仪就是前车之鉴,太早就跟宫女太监们玩GG了,以后大好的人生怎么办呀。 我的曹新月,胡尚宫,李显予,李孝珠,扎拉公主,都还在等我呢,还是得保障好ADC的发育时间,这样才能后期拥有持续性高额输出。 …… 此时门外曹新月过来,正好见到阿依从朱瞻墡的房间里面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阿依也不知道这位长得极漂亮气质又好的女人是谁。 曹新月则是心中有些羞怒,却也发不出来,转头便离开了。 ------------ 第195章 我们娱乐城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什么?珠江郡王没碰你?” “为什么?!珠江郡王拿着你的底裤看了好久。” 暹罗王愁眉凝做一团,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打死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放着美人不碰,却盯着一条底裤看?莫非珠江郡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这也太特殊了。” “阿依,你多准备几条底裤到时候送给珠江郡王殿下,对了要穿过的。” 朱瞻墡打死也不会想到暹罗王有如此超前的二次元互联网思维。 第二天一早,朱瞻墡带着队伍去看了他最关心的水果类市场,暹罗的水果遍地都是,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合水果生长,而且在吃水果上这里的人也都是非常的奢侈,吃一半扔一半。 跟来的商人们看着那些在国内必然价格不菲的水果被扔掉简直就是心疼,但是一问价格就释然了,这低廉的价格还心疼个鬼啊。 水果主要的不是产量的问题,而是保鲜和运输的问题。 朱瞻墡喊来的食品许可证的获得者郭钦鉴商量:“郭掌柜,你看这些水果如何运回国内才好?” 郭钦鉴已然看到大把的银子在向着自己招手了,微微笑着:“殿下,若是寻常商船还没到广州港就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但是若能租借殿下的蒸汽战船运输,那应当可以大大缩短航程,让广州府的百姓们都能吃上水果。” “不单单是广州府,还有应天府,顺天府,这些东西在那边能卖上更高的价格,广州府天气潮湿闷热,尚有不少水果,往北方去,这些水果那可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殿下所言极是。” “我可以租借你两艘蒸汽战船。” 郭钦鉴并不喜形于色,因为他知道朱瞻墡这话必有但是。 但是这次朱瞻墡没说但是。 郭钦鉴等了会朱瞻墡还没说话,便自己问:“殿下租借战船有什么条件吗?” “没什么条件,交钱就好了,还有不管在哪个港口切记不要偷漏税款,南洋产水果,你既然拍下了食品类的仓库,理论上来说可以先将这独门生意做大,我也希望你们做大一些,郭掌柜是个聪明人,我只希望你们赚了钱也能匀出一部分来,造桥修路,建筑学校,也算是为民积德了。” 郭钦鉴立马说:“殿下所见之深远,远非我等所能及,草民深感佩服,五体投地。” 朱瞻墡不知这句话有多少真多少假,以后看你造多少桥,修多少路,建多少学校就知道了。 此时暹罗王笑呵呵的走到了朱瞻墡的身边,递上来一个礼盒。 “这是?” “殿下,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啊?”朱瞻墡这就要打开看看,但是被暹罗王阻止了。 “暹罗王阁下,我可不收贵重礼物。” “不是什么金银之物,就是殿下喜欢的东西,殿下回去之后再打开吧。”暹罗王神秘兮兮的说。 朱瞻墡疑惑,但是礼物先收下了,回去小心一些打开就好了。 朱瞻墡看着跟在暹罗王身边的阿依公主,这里的女人穿着开放些,也热情,这倒是让朱瞻墡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暹罗王阁下,我观暹罗境内这些姑娘们都热情似火,能歌善舞,与我们国内的大不相同。” “殿下喜欢的话带几个回去。” “是这样的,我们广州府开海禁的港口在香江港,而边上还有一个奥门,是作为外国商人,使臣们休憩的地方,我让香江知县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娱乐城,如果暹罗王阁下有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去看看,我希望可聘请一些暹罗的姑娘们每日在娱乐城内跳舞。” 奥门赌场不好听,朱瞻墡将之改成了娱乐城,而且方案已经被朱棣同意了,现在和香江港的发展同步进行。 但是朱棣也有命令,本国人未经允许不得赌博,朱瞻墡决定参考欧洲赌城摩纳哥的形式建城,本国人禁止赌博,专门供外国商人和使臣们活动。 然后还要安排各种娱乐活动,这其中暹罗这些热情似火的姑娘们跳跳舞也是挺好的。 很快双方就达成了意向,等下次商船来的时候,可以让一些暹罗女子去娱乐城工作,娱乐城是一个高消费场所,将这些外国商人们的钱财要留下一部分。 暹罗国内的姑娘们听到能去大明兴奋的不行,在她们的眼中大明是个繁荣富强的地方。 暹罗产水果,海鲜,玉石,香料,需要丝绸,茶叶,陶瓷等物品,双方的合作空间巨大。 其中最开心的当然是郭钦鉴,毕竟朱瞻墡应下了要给他租借两艘商船。 行程多,朱瞻墡不打算多做停留,再休息了一天就重新登船出发,前往他们的下一站,淡马锡(新加坡)。 暹罗王亲自送行,搞的声势浩大,异常隆重。 上船了之后朱瞻墡才想起了暹罗王送的那个礼物,让杨松拿了出来放在甲板上, 海鸥从天上飞过,朱瞻墡端详着那个盒子。 “里面不会放了暗器吧,不会想要暗杀我吧。” “应该不对,那会不会是降头术啊。” 这东南亚邪术,朱瞻墡看以前的港片看过,甚是阴森恐怖。 杨松长枪一挑将盒子挑飞空中打开,落下十几条不一样颜色的女士底裤,化作纷纷飞花。 朱瞻墡楞在原地,曹新月一头的黑线。 杨松的长枪挑起一条:“殿下,是穿过的。” “你怎么对这个还有研究?” “全扔了,全扔了。” 朱瞻墡明白应该是阿依公主回去和暹罗王说了自己研究内裤的事情,暹罗王还以为他喜欢这个东西。 尴尬死了,将底裤纷纷扔到了大海之中。 不知何时曹新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女孩子看这种事情终究还是有些不合适。 沐斌来到了朱瞻墡的身边:“殿下,此行前往淡马锡,已通知了马六甲国王。” 此时的淡马锡是在马六甲管理下,马六甲海峡也就是因为马六甲王国得名。 “马六甲王国与我朝关系如何?” “关系甚好,当然是因为郑和大人第一次下西洋的时候狠狠的打了他们一顿,本来他们还欲劫掠我朝宝船,现在对我们纳贡。”郑和留下来的官员解释了一遍。 “郑和大人他们应该刚刚离开淡马锡不久。” 朱瞻墡想了想:“对我们纳贡的话,那我直接炮轰打下淡马锡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啊?”众人吃惊,不知道朱瞻墡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个玩笑。” 虽然这样说但是朱瞻墡拿出了海事地图放在甲板上。 “郑和大人每次下西洋都得经过淡马锡,这里有马六甲海峡,只要想要去西洋就必须经过这里,往后商船贸易繁忙,这些重要的关键节点不在自己的手上我不安心。” “但是殿下马六甲王国与我朝关系良好,强行夺取怕是有失我朝风范。” 给朱棣丢面子的事情不能做,朱瞻墡明白这条红线,所以现在也烦恼,这地方必须夺取,就算关系再好也一样,单单是将来船只停靠休息,商贸往来,这地方占据了极好的地利优势,不能放给别人。 而且这种地方万一有个居心不良的想要伏击于此,也是很难防。 “殿下,马六甲以及爪哇等地海盗横行,淡马锡和巨港两个地方都是海盗们时常聚集的地方,等到了也要多小心一些。” “海盗!”朱瞻墡想了想说:“之前陛下发给了一些有名有姓的海盗一份礼盒,警告他们,这边有出名的海盗吗?” 郑和留下的翻译官员点了点头:“有海盗陈祖礼,博方,其中陈祖礼是当年大海盗的陈祖义的最小的胞弟。” 陈祖义这人的名字,朱瞻墡自然是知道的,当年的大海贼,横行马六甲,马六甲王国的国王无能根本拿他没办法,不单单是马六甲,周遭这些国家都拿他没办法,若非郑和将之打败擒拿回大明斩首,现在这片海域还是他扛把子。 陈祖礼是陈祖义的胞弟,因为马六甲海盗文化浓重,海盗队伍众多,所以小商船来这里根本就没无法正常贸易,要么交保护费,要么被劫掠。 另外一位博方主要是在旧港那边,曾经也是陈祖义的部下。 “这个陈祖礼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祖礼为人阴狠,但是不如陈祖义的那般雄心勃勃,守着陈祖义留下来的摊子过日子,他的妻子是马六甲的曾经国王的妹妹,现任国王的姑姑。” “哦?关系如何?”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马六甲王室实际权力较为弱小,甚至近些年被暹罗占据了不少交接的地方。” 朱瞻墡计上心来。 东南亚现在的大海就和当年地中海以及欧洲沿海一样,势力繁多,纷乱复杂,各方面势力之间多有摩擦,海盗横行,商贸往来也多。 只是他们的旁边有一个庞大的大明朝,而现在大明朝要来宣告他的存在。 “你有办法联系到博方和陈祖礼吗?” “微臣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但是之前也没联系过,殿下若是需要的话,我愿领一艘战船去为殿下通知他们。” “行,你开一艘船去,通知博方和陈祖礼来淡马锡见我,我会在淡马锡多留一些时日。” ------------ 第196章 小国王 马六甲王国分为两块,一块是暹罗往南大陆架的最南端,一块是马六甲海峡的西边,两块土地中间隔着马六甲海峡。 虽说是一个国家的,但是因为马六甲海峡横亘其中所以难以管理,渔民众多,海盗也众多,没点能力的人根本管不了这样的地方。 当年大海盗陈祖义纵横这片大海,马六甲,文莱,爪哇这些地方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甚至有消息他打算夺取政权,不过因为被郑和抓了所以不了了之,不然像马六甲这样的地方还真的不一定挡得住大海盗。 曾经的马六甲国王将女儿嫁给了陈祖义的胞弟,不得不向海盗低头,对于一个国王来说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现在的马六甲国王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少年而已。 当朱瞻墡到达了淡马锡是正午的时候。 淡马锡也是一个类似香江岛的岛屿,毗邻陆地,而且这里人口众多,极其繁华,已经是商贸往来不可或缺的地方了。 战船靠岸,漆黑的炮管看的来迎接的马六甲国王心生羡慕。 远处街道小巷内还有不少的人在虎视眈眈。 海盗们汇聚的地方必然是鱼龙混杂,这个时代没办法将商船和海盗完全分开,两者谁都离不开谁。 朱瞻墡下了船,淡马锡的国王已经等着他,相比起甘武与暹罗的隆重,现在马六甲王国的欢迎仪式显然差了点意思。 年轻的国王迎上前,但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先他一步走到了朱瞻墡的面前:“尊敬的珠江郡王殿下,在家是马六甲王国的丞相孙虎,祖籍广东。” 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个叫做孙虎的胖男人把持了这个国家,不然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敢在国王面前先介绍自己。 青年国王看着孙虎,眼底有些一丝恨意,但是埋藏的很深。 “没想到孙丞相还是我们广东藩司的人,幸会幸会。”朱瞻墡打了声招呼,既然你这个国王自己把持不住朝政,那么我只于说了算的人谈话。 “殿下连日劳顿,真是辛苦了,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国王安里。” “见过尊敬的珠江郡王殿下。”身为一国之王安里将身份姿态放的非常低。 孙虎直接打断了国王的话:“珠江郡王殿下,我们在城内给你准备了欢迎晚宴,还请移步。” “不必了,我在船上,孙丞相和安里国王,到我的船上一叙吧。”为了安全着想朱瞻墡并不打算在此处下船。 淡马锡和暹罗甘武不同,这地方更为危险。 孙虎一愣:“殿下所言极是,我与王国陛下随您上战船,这战船可真是威武霸气。” 战船之上,孙武坐下便问:“殿下让我上船应该是有事情商量吧。” 这家伙还算是有脑子的,而且他们两人说大明话,国王也听不明白。 “孙丞相,你在马六甲王国当丞相多久了?” “我做臣子三十余年了,成为马六甲的丞相也有十余年了。” “可想当我大明的官啊。” 忽然抛出的橄榄枝让孙虎有些措手不及,老谋深算的人不会轻易的表明自己的心思。 “殿下说笑了。” 朱瞻墡扶着栏杆看着热闹的淡马锡直白的说:“淡马锡是我们大明往西洋去的必经之路,但是此地海盗纵横,劫匪盛行,如此不安全的必经之地让我们甚为担忧啊。” “珠江郡王殿下,自从陈祖义被郑和阁下抓回大明之后,周围的海盗再也没有敢对大明的船只有所不敬。” “现下大明开了海禁,对于南洋诸国都有好处,但是谁也没办法保证海盗们不会劫掠我大明的船只,我想和丞相谈一笔生意。” “殿下您请说。” “将淡马锡卖给我大明。” “啊?”孙虎瞬间冷了脸,本以为朱瞻墡这样的小殿下好糊弄,但是没想到上来就是如此过分的条件,也没啥铺垫,直接就让自己卖地。 “殿下,马六甲虽是小国,但是国土皆是祖宗传之,岂可轻易售卖。” “若是不卖淡马锡,那么我们大明将不会与马六甲王国通商。”朱瞻墡的态度坚决。 和周围其他的国家都通商就和他们不通商,所有人都知道和大明通商之后可以带来多大的发展,若只有他们被落下那可怎么办。 孙虎据理力争:“殿下,我们马六甲王国在海峡两侧,将来有大明的商船要过海峡,我们都愿意出战船护航,大明与马六甲王国素来友好,郑和阁下多次经过马六甲,希望殿下为了贵我两国的长期友好着想。” “我已经命人去约陈祖礼和博方,我会正面警告他们,相信我你们马六甲王国的战船可以保护的地方,我们大明的战船也可以。” 朱瞻墡为了大明的利益必须拿下淡马锡,就算欺负人也得做,而且你们也只是当年郑和打服了而已。 “殿下,淡马锡是我国的一部分,还望殿下见谅。”孙虎这个丞相还算是尽职责。 “这样吧,我们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金银来买下淡马锡,而后你们什么都不用做,淡马锡每年财税收入的百分之十将会充入你们的国库,相信我们大明治理的淡马锡一年说增加的财税收入会比你们原来高的多。” 朱瞻墡见他态度坚决,便适当的降低了条件。 要人家的地方,还是最繁华的地方,怎么可能随便一说人家就答应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打仗赢下来,只是现在交趾战事拖着,这边再开战,多方消耗不是什么好事情。 打仗就得耗钱就得死人,能和平解决自然更好。 孙虎一直笑呵呵的,但是关于卖淡马锡的事情非常的坚决,不卖就是不卖。 朱瞻墡见他这个态度就知道肯定没戏了,心中便做了打算,等到交趾的事情差不多了,不行就只能直接打了。 “殿下,今日腹内不适,可否容我先去……” 朱瞻墡摆摆手让他去战船上的厕所。 正在朱瞻墡苦恼的时候,马六甲王国的那位小国王见到孙武离开,忽然间对着朱瞻墡说:“珠江郡王殿下,我愿意将淡马锡卖给你。”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朱瞻墡错愕:“你听得懂大明话?” “常年听孙武和其他官员说便也会了。” 看来隐忍了很久,而且脑子也很聪明,不用教就学会了大明话。 “你愿意将淡马锡卖给我,但是你做得了主吗?”看着眼前这个慌张的少年,朱瞻墡淡淡的问,很显然他们国内的事情都得孙武做主,而不是他这个小个子国王。 “殿下,你帮我杀了孙武,别说将淡马锡卖给你了,就算是送给你都行。” 朱瞻墡会心一笑:“哦?是吗?” “殿下,您帮我,您就是我的恩人,陈祖礼是我的姑父,只要您帮我创造机会就好了。” ------------ 第197章 海盗陈祖义 当小国王安里说完帮他杀了孙虎之后,孙虎已经出来了,安里马上恢复了正常,可能是长期需要演戏的原因,他的表情神态瞬间就恢复了原状,根本看不出来。 看来这个年轻的国王已经厌倦了被嚣张的大臣把持朝政。 但是这个孙虎从短短一会的接触来看却还算是一个合格的辅政大臣,面对自己国家利益的时候寸步不让。 朱瞻墡本打算再进一步的退让,但是却没想到小国王安里来了这么一段,这也让他打消的进一步退让来拿下淡马锡的打算。 谈生意么,有人出价更高,我为什么不换了跟他谈呢。 朱瞻墡在淡马锡等了两天等到了一艘大船行来。 宽阔的海面上,那艘大船格外的显眼,比朱瞻墡飞向的河南人号还要大上一圈,同样被摆满了火炮,这就是当年陈祖义的战船【红牙骑兵】号,现在归属陈祖礼。 陈祖礼之前得知朱瞻墡要见他还大为吃惊,权衡再三之后决定来见见这位小殿下,而且地方正好选在了淡马锡,那可是自己侄儿的地盘呀。 他计上心来,思考后便过来了,而另外一位大海盗博方婉拒了朱瞻墡的邀请,并没有来赴约。 对于朱瞻墡陈祖礼的会面,马六甲王国丞相孙虎严阵以待,他不清楚朱瞻墡的意图,但是朱瞻墡想要他们的淡马锡,最坏的打算就是朱瞻墡和陈祖礼合谋要淡马锡。 但是堂堂大明郡王,会和这种臭名昭著的海盗同流合污吗? 孙虎申请上朱瞻墡的战船,但是被卫兵阻止了。 战船之上,陈祖礼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感叹了一句:“这还是第一次登上大明的战船。” 瞧着不远处那个少年皇孙,陈祖礼不禁暗骂一句:“一个小孩子也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但是行为上却是快步迎了上去:“草民陈祖礼,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陈祖礼阁下,幸会,早闻你在这片大海之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今日一见所闻非虚。”客套话随便说上两句。 陈祖礼今日穿的格外隆重,绸缎做的衣服,丝绸裤子,虽然审美不行穿起来不好看,但是也看的出来是认真在对待,平常他粗狂的性子都是光着膀子为主。 “不知殿下今日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只是想要见见阁下,毕竟大明开了海禁,将来大明的商船会在这片大海上走,双方难免会遇到,还是提前打声招呼的好,我皇爷爷已经给你们送过礼物了,还希望阁下能感受到我们的心意。” 一想到朱棣派人送来的山本六十二中秋大礼盒,陈祖礼眼中便有了些愠怒,那是赤裸裸的挑战和威胁,但是大明太强了,这份威胁他们只能照单全收。 眼前少年说话的语气神态,一点都不怯他这个大海盗,他便更正视了一些。 “大明大皇帝陛下的礼物,我等自然是收到了,我们愿与大明永结友好之盟,互不侵犯。” 结盟?大明要是和你这个海盗结盟,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 想要在话茬中找些便宜,朱瞻墡便义正言辞的说:“大明不与海盗结盟,只希望阁下知晓就好了。” 陈祖礼觉得被少年侮辱,但是又不敢发作,换做是他哥那种胆大包天的疯子,现在可能就和明军要准备动手了,但是他没这个胆子,没这个魄力,这就是他不如他哥的地方。 “殿下既然如此说,那面也见过了我就先走了。”陈祖礼这就要走。 “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殿下。”陈祖礼的语气并不算好。 朱瞻墡示意杨松走了过去,将一封信递到了陈祖礼的手上。 “正事说完了还有私事,这是马六甲王国的安里国王,这几日偷偷命人给我的,说让我代为转交一下阁下,据说阁下是安里国王的姑父,不知是真是假。” 陈祖礼眼神微眯,打开了信封一边看一边说:“安里国王的姑姑确实是我的妻子。” 看了信之后,陈祖礼看向朱瞻墡的眼神变了,他想不明白朱瞻墡为什么要递给自己这封信,而且信封没有封死,大概率朱瞻墡应该是看过了。 信中写到,安里国王希望陈祖礼带兵这次直接杀了孙虎,让他可以亲政,他愿意封陈祖礼为丞相。 他就像是个王朝末年的亡国之君,可以随口许人任何的官职,他也只剩这些官职可以作为筹码了。 陈祖礼看着信,心里泛起了嘀咕,想不明白朱瞻墡的心思。 “他是支持我们杀了孙虎吗?” “我们动手期间他会不会插手?” 看着这一堆蒸汽战船,如果他真的插手,自己这边的战船肯定不是对手。 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珠江郡王殿下,信的内容您可是看过了?” 朱瞻墡没有隐藏,点了点头。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朱瞻墡自顾自的走到躺椅边上又是那副老大爷的模样躺了下来,慵懒的说:“我大明不愿插手他国之内政,此事与我无关。” 不插手就是在帮忙,安里在信中说了将淡马锡许给了朱瞻墡,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事不宜迟,陈祖礼看明白朱瞻墡的态度之后信心大增,朱瞻墡想要淡马锡,这场双赢的交易没什么好怀疑的。 “那不知道明日珠江郡王殿下,是否要出海?” “来这里也几天了,我确实打算出海,周围玩两天,明日一早就出发了。” 陈祖礼心领神会,回到了自己的战船便暂时先离开了。 …… 红牙骑兵号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陈祖礼反复看着那封信,此时安里国王和孙虎都在淡马锡岛上,而且防御士兵也不是很多,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陈祖礼狞笑一声:“嘿嘿天赐良机,派些人先登入淡马锡岛,到各个酒馆去,一旦我们攻城就从街头巷尾出来。” 淡马锡鱼龙混杂,而且是个岛屿,到时候打起来撤退都没办法大规模的撤退。 马六甲王国在淡马锡岛上的兵力肯定不多,陈祖礼直觉里应外合肯定是有把握的。 “老大,珠江郡王那个小孩会不会反悔啊,小孩子说话牢不牢靠。”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大明敢派这么个小孩子出来,我一开始还觉得大明没人了,今日见了才知道大明皇室底蕴深厚,难怪大皇帝能坐拥中原天下。” 陈祖礼安抚了一下下属们有些紧张的内心:“你们放心,安里国王将淡马锡许给了珠江郡王,珠江郡王肯定不会插手,就算插手也是帮我们的忙,不然也不会帮国王递信给我。” “大哥,那咱们明日进攻,要不要连着安里国王也一起……”属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群海盗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他们想要的只有烧杀抢掠,这办法来钱快啊,其他弯弯绕绕的多麻烦啊。 在他们看来这次如果将国王和孙虎一起做了,马六甲王国就落入了自己的手中,那么这个国家都将任由自己屠戮。 当年他大哥陈祖义都没搞定的事情,到他这里出现了机会。 当然如果当年陈祖义碰到安里这个小国王怕是早就将马六甲王国收入囊中了。 “大哥,那我们明日就发动攻击吗?” “派人进去先找到安里和孙虎的行踪,最好是直接斩杀了孙虎,安里还有点用,先留着吧,这小子软弱无骨,任由我们摆布,到时候将之国内的钱财收刮一空再走,丞相,做丞相哪有做海盗自由。” 身边的小弟贱兮兮的说:“但是安里国王的姑姑可是老大你的老婆呀。” “我又不止这一个老婆,到时候给她也扔回马六甲王国,早就玩腻了,哈哈哈。”陈祖礼发狂似的大笑。 这就开始安排明日的攻击事宜。 港口上孙虎眼神微微眯着,带着些凶狠的看着飞翔的河南人号,还有红牙骑兵号。 大明郡王的战船和海盗的船一起停在自己国家的港口,而自己作为王国的丞相,竟然连上去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何其的屈辱。 弱国无外交,他不知道两者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跟在他身后的安里国王眼底有一丝窃笑,他觉得朱瞻墡一定是在和陈祖礼商量着怎么打下淡马锡的事情。 一旦孙虎死了,自己就可以亲政了,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当国王,而不用被孙虎事事限制着了。 入了夜港口漆黑一片,朱瞻墡的蒸汽战船上严阵以待,这么多海盗在边上必须小心,万一他们突然攻击呢。 这些人朱瞻墡可是一点都不信,他知道海盗的德性,不能被海贼王和加勒比海盗洗脑了,觉得海盗有好人,这年代在大海上兴风作浪的海盗没有一个是善茬。 若非穷凶极恶之徒能在大海上占有一席之地吗? 想之前的山本六十二和王宝雨,哪个不是恶贯满盈,心狠手辣。 这一夜孙虎也睡不着,心中总有惴惴不安的感觉。 “孙丞相,有人求见。” “谁啊。” “珠江郡王护卫杨松。” ------------ 第198章 我,看不上他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朱瞻墡的战船群便率先行驶离开了淡马锡的海港。 见到如此景象的陈祖礼一声狞笑:“大明的皇孙呀,真是个奸诈之人,净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嘿嘿,我陈祖礼没想到这辈子也可以试试看有机会做国王,不,以后我也要做皇帝。” “各处人马准备好了吗?” “大哥,都准备好了,就是没找到孙武的踪迹。” “没找到?”陈祖礼有些疑惑。 照理说孙虎就在淡马锡岛上,怎么可能没找到?难道他提前得到了消息跑了? “等等。”陈祖礼警惕的让手下停下行动,自己则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但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哥,真的不动手吗?”陈祖礼的手下催促了起来。 陈祖礼思考了十几分钟,在手下的催促下,一握拳敲在桌上:“不管了。” “马六甲王国丞相孙虎危害百姓,胁迫国王,今日起兵清君侧。”早就想好的起兵借口,被大喊了出来。 不得不说海盗们想的借口也是颇为简短。 无数的海盗们纷纷涌入了街头巷尾,说着是清君侧但是看到老百姓的钱财哪个海盗能松手,一大部分人一溜烟就跑到了民居里面烧杀抢掠。 这就是他们平常的做事风格,想要短时间改变是不可能的,陈祖礼也没有这种能力。 带匪可以,带兵不行。 …… 飞翔的河南人号 一早忽然的离开,让刚到船上的马六甲王国丞相孙虎一脸的错愕。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昨天夜里朱瞻墡以有要事相商量将孙虎邀请上了自己的飞翔的河南人号,然后拖着时间,一直在跟他扯要买下淡马锡的事情。 扯来扯去也不让他下船,等到清晨直接启动蒸汽战船带着他离开了。 “孙丞相,不必惊慌,坐下喝杯早茶暖暖身子。” 见朱瞻墡那般不慌不忙的模样,孙虎觉得朱瞻墡是谈判不成想要威逼他交出淡马锡,眼神中藏着愤怒,他没想到这位珠江郡王殿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带着不满坐回了桌边,不卑不亢的说:“珠江郡王殿下,若想以我的性命为威胁,让我交出淡马锡的话,那殿下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我孙武一命可比不上淡马锡。” 孙虎的话倒是让朱瞻墡格外的欣赏:“丞相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怎么会威胁你,我只是想要邀请你一起看看今天的朝阳。” “殿下不要开玩笑了,我的国王还在淡马锡,没有我在安里国王怕是处理不好事情。” “你当他是个小孩子吗?” 孙虎正色的说:“老国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托孤于我,我自当万事护着。” “啧啧,你当他是个小孩子,他可没当自己是个小孩子。”朱瞻墡示意沐斌将一份信件交给了孙虎。 那是安利给陈祖礼的信件,只是不是原件,而是摘抄下来的。 “这封信是前天安里国王派人秘密让我交给陈祖礼的,当然亲笔信已经给陈祖礼了,这份是摘抄的,你可以不信。” 孙虎打开了信件,一边看一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里面的文字,虽然不是安里的字,但是他和安利朝夕相处,他了解安利行文的方式。 “哦对了,安里国王会大明话,所以我们谈话的内容他其实都知道,他许下的只要我不帮忙让陈祖礼杀了你,帮他夺取了马六甲王国的实际控制权,便将淡马锡无偿给我。” “所以殿下,您是要杀我吗?”孙虎惨笑一声,似心无牵挂了。 他受老国王所托,辅佐当时不到八岁的安里这么多年,安里为人激进,孩子性格,所以孙虎不让他亲政,一直让他在朝堂上看着学着,只是渐渐的在安里看来孙虎行为僭越,已经超出了一个丞相的职责,他作为国王非常的憋屈。 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位有些“雄才大略”的青年国王,安里显然不甘心居于人下。 但是其本身的眼光能力实在有限,不是不让他亲政而是让他试了一些事情处理的都是一塌糊涂,孙虎怎么放心将这样一个国家交到这么一个冒冒失失,虽有抱负但无才干的小国王手上。 他准备让安里继续成长一段时间,等到年纪大些,做事稳妥些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可是安里不这么想啊。 没有任何一个青年人会觉得事情错了,是自己无能,只会觉得是有外力所致,或许等他人到中年回望的时候会明白自己当初年轻时候的错误,但是他等不及了。 看着信中安里准备联合陈祖礼在淡马锡杀自己,孙虎痛心疾首,一把撕毁了信件。 “珠江郡王殿下,这一定是国王被奸人所惑,还请送我回去,我将会劝诫国王。” 孙虎对于马六甲王国还是非常忠心。 “孙虎丞相,此时回去唯有死路一条。” “我带着士兵们定能拿下陈祖礼。” “你觉得这封信能送到我手上,你的士兵中间没有安里的人吗?或许安里也许了不少人什么将军之类的职位吧。” 孙虎沉默了,细细想了想问道:“殿下,既然我们的国王许了将淡马锡送给您,您为何还要将我带上船等于变相的救了我,若您还看在我们马六甲王国多年来对大明的朝贡份上,还希望您能出兵帮助我们。” “安里将淡马锡送给我确实很诱人,但是我不喜欢你们这个国王,更不喜欢与海盗为伍。” “海盗们生性残暴,穷凶极恶,他们的话不能信,更不能与之结盟,你们的国王也一样,一个可以出卖自己国家土地,可以和海盗同流合污的愚蠢之徒。” “我啊,我看不上。” 孙虎不解:“那殿下您,既帮助安里国王递送信件,又救下我,这到底是意欲何为。” “我们大明既然开了海禁就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只是如同淡马锡这样的重要地方,我必须握在手里才能安心,但是马六甲王国终究就在淡马锡的旁边,若马六甲王国的掌权者是海盗和一个蠢笨的国王,将来摩擦多了少不了还是得打一仗。” “我这个人向来热爱和平,能不打就不打,当然打了的话就会斩草除根。” 朱瞻墡说到这里看着孙虎那不相信自己是个和平分子的疑惑眼神微微一笑,继续说。 “安里国王不甘心屈居在你这个摄政的丞相之下,为此不惜联合海盗,出卖自己的国家利益,还要让海盗做丞相,将来大明也会压着他,他会不会不甘居于大明之下与其他人联合在关键时刻捅大明一刀子呢,当然这些你也可以说是我找的借口,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安里这人,我看不上。” “所以殿下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孙虎冷着脸问。 “孙丞相,你是个聪明人,我说到这里了你还不理解吗?” 孙虎自嘲的一笑:“斗胆的猜测,殿下看不上我们的国王,却还算看得上我?” “对。”朱瞻墡不假思索,简洁明了的回答。 与安里国王相比,显然孙虎是个更好的合作者,他有自己的原则,打听了一下他也有着良好的信誉,做事稳当且牢靠,这才是更好的合作对象。 孙虎这下才算将事情理顺了。 “所以殿下明明有可以阻止陈祖礼和我们国王的预谋,但是殿下顺水推舟,让叛乱出现,让陈祖礼的海盗们展露阴谋,逼我与安里国王为敌,然后殿下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朱瞻墡并不否认孙虎的话。 孙虎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他看着稚嫩,长得好看,文文弱弱的书生打扮,拿着扇子神态自若,但是所做之事都有目的,他不在乎是否打仗,因为这不是他的百姓,他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虽说有些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他的目的前进。 他这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若我们的安里国王有这份才能该多好。 “大明强盛如斯,应当的。”孙虎沉默良久说出了这句话。 “我这就当你在夸我了。” 朱瞻墡心情甚好的看着蓝天白云,招手对楚儿说:“去喊曹小姐一起出来看风景。” 孙虎本以为这时候朱瞻墡要和自己谈条件了,但是朱瞻墡却一句没谈,孙虎大步上前:“殿下,是否将淡马锡给予大明,您就会出兵相助?” “现在啊不应该是我来找你谈条件了,而是你得拿着你的条件来问我,是否愿意出兵,当然拖的越久,淡马锡岛很可能就被海盗占领了,还有你们的小国王,你觉得陈祖礼这种海盗是愿意做丞相还是愿意做国王,当然安里想杀你,你让他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孙虎低着头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他要杀我,我不可负他。” 说完这句,孙虎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刚走出来的曹新月吓了一激灵又躲回了门后看着。 “恳请珠江郡王殿下出兵救援马六甲国王,我愿以淡马锡作为回报,另有国库之银,一半可归殿下。” ------------ 第199章 你们没有谈判的价值 孙虎跪在朱瞻墡的面前,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心甘情愿的跪下,给出的条件不可以不说是诚意十足。 朱瞻墡想要淡马锡,但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孙虎的条件。 “殿下!……”孙虎不明白朱瞻墡到底想要什么,要整个马六甲王国吗? 不,朱瞻墡不想要马六甲王国,来这里再管理一个王国太麻烦了,但是趁着现在威胁孙虎得到了淡马锡以后的隐患也很大,要长治久安,就必须对双方都有利。 朱瞻墡缓缓开口:“孙丞相,淡马锡我要,你们国库的银子我不要,而且和之前商量的一样淡马锡一年说着财政收入之十分之一会归属马六甲王国。” 孙虎对于朱瞻墡的提议有些错愕,无端端的让出了很多好处给自己。 “但是,我需要你们国内的劳工将来随着船只前往更南方的那片广袤的大陆,为我开采铁矿。” 这就是朱瞻墡的最终目的,马六甲王国距离澳洲近,而且这边热带气候,生物繁衍速度快,人繁衍的也快,随意别看地方都不大,但是人真的不老少。 发展工业时代,铁矿非常关键,若从大明拉人过来,距离太远了,而且比起来现在这边的劳动力廉价的多。 不止马六甲王国,接下里的爪哇,勃尼两国的劳工,也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因为地利,这些地方将来去澳洲非常近。 “南方的广袤大陆?”孙虎有些疑惑。 马六甲王国有将流放的罪犯扔到那座大陆的传统,现在朱瞻墡却说要去开发这个地方。 “对,就是那里,我将在淡马锡成立一个铁矿公司,同样给你们马六甲王国十分之一的收入。” 孙虎犹豫了,这是拿马六甲王国的百姓劳动力来交换啊。 “放心吧,去挖铁矿的人收入不会少的。”朱瞻墡追加了一句。 孙虎权衡之后说:“好,请珠江郡王殿下出兵。” 朱瞻墡这时将一份协议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让孙虎签字,孙虎想也没想就按下了手印。 将协议收了起来,朱瞻墡让杨松挥舞旗帜,所有的战船调头,目标就是淡马锡的陈祖礼海盗军队。 十几艘战船在宽阔的海面上一起调头,这场景也是颇为壮观。 孙虎看着这样十几艘凶猛的海上巨兽,自嘲一笑,若是他的国家有这样的战舰军队,何至于如此被动,被海盗威胁着。 但是他们国家的生产力落后,就算是将蒸汽船给他们一艘,他们也研究不明白,制造不出来。 这便是无奈的地方,要生产这种蒸汽战船得有相对应的知识,得有相对应的制造水平,一切都非一朝一夕形成的,大明本身的制造业技术就很不错了,毕竟在朱瞻墡来之前大明就能制造精密的火铳,火炮。 孙虎很快就想明白将来马六甲王国要有更好的发展,就必须紧紧跟着大明混。 而朱瞻墡给出的条件已然非常的优厚,若是真能以此为契机和大明发展成战略合作关系,对于马六甲王国来说或许并非什么坏事。 飞翔的河南号两个明轮不断的翻腾波浪,速度提到最快冲向港口。 淡马锡岛上,此时的陈祖礼带着小弟和原来的马六甲王国士兵战斗,马六甲王国士兵节节败退,因为他们的指挥孙虎不在,而他们的国王一开战就要像海盗们投降。 海盗们打着:“杀孙虎,清君侧。”的幌子,倒是真有不少士兵投降了,但是海盗们对待投降的士兵就是直接砍杀,这让剩下的士兵为了活命奋起而战。 海盗终究没有士兵那般听从命令,一小部分海盗抢了东西就跑了,城内原来的那些并非陈祖礼部队的海盗也开始了烧杀抢掠。 整个淡马锡乱成了一团,本就缺少管理的地方,燃起了一团火没人灭火,而是纷纷添柴。 陈祖礼此时已经带人找到了安里国王,一群海盗将马六甲士兵堵在了街上。 “安里国王,臣陈祖礼救驾来迟,还望恕罪。”陈祖礼狞笑着说,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 安里国王恨不得这时候就冲出去和陈祖礼汇合,大喊着:“所有士兵不得轻举妄动。” “国王陛下,海盗不讲道义,咱们的士兵投降了那么多人,都被他们杀了,若是咱们投降一样会被杀的。”安里的贴身护卫队长痛心疾首的劝着明显有了投降意向的安里国王。 “来人给我将这人斩了,我的姑父来驰援我,居然被他说成了反贼,孙虎长久以来保持朝政,架空政权,姑父今日清君侧,众人纷纷放下武器。”安里义正言辞的大喝。 不少士兵瞪着自己没骨气,也没脑子的国王,真的恨不得自己这时候就反了,但是他们知道投降海盗的下场,不是所有人都像安里国王一样蠢笨。 两军交战之间,我方将领先投降,士兵们哪里还有什么士气作战啊。 这时候能跑就跑了,只留下一部分忠心的还是拼命死守。 没一会满街的士兵尸体,安里国王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陈祖礼,满脸笑容的大喊:“姑父。” 陈祖礼假模假式的单膝跪地:“臣拜见,国王陛下。” 安利兴奋的满脸通红,还沾着些自己士兵的血迹,高兴的说:“朕在此宣布,陈祖礼救驾有功,封陈祖礼为丞相,掌管三军。” 陈祖礼自己站了起来,大笑着说:“哈哈,这下我也是当大官的人了。” “丞相,我没说平身之前,你不能起身,这是礼仪。”安里感觉到了被轻视。 陈祖礼可不管这些:“来人,将国王带下去,传令下去,清理这群反叛军,但凡有反抗者全部杀了。” “什么?等等,等等。”安里无用的呼喊着,他本以为陈祖礼是来帮他重新夺取政权的,但是现在确实陈祖礼成为了另外一个孙虎,甚至犹有胜之。 孙虎至少明面上会给自己面子,但是陈祖礼直接二话不说夺了自己的权,他手下的海盗直接将之强行制住如同带犯人一样带了下去。 这时候安里倍感屈辱,他知道自己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愤怒充满了他的眼眸,却无处释放,只剩下一声无能狂怒般的怒嚎。 轰 轰 轰 正在陈祖礼因为抓到了安里而兴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港口位置传来的火炮声,声音如同雷霆,不断的响起来。 “怎么回事?”他从自己能当国王的春秋大梦中醒了过来。 过了一会有部下跑了过来:“不好了老大,那个珠江郡王带船队杀回来了,在港口就将咱们的船队全部轰沉了,包括您的红牙骑兵号。” “啊?什么?”陈祖礼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们大部队都上岸了,战船上兵力空虚,也没想到朱瞻墡会忽然杀回来,这一下完蛋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朱瞻墡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他的船队全部歼灭,将自己和部下全部围困在淡马锡岛上。 “吗的,这人比我们海盗还不讲道义。”陈祖礼大声骂了一句。 但是一回想,朱瞻墡似乎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们什么,一切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 “杀,给我杀回去,抢夺明军的战船。”陈祖礼不顾一切的带着小弟们杀回去。 港口浓烟四起,红牙骑兵号正在沉没,半截躯体还在海面上,燃烧着火焰缓缓沉降,其他的小战船也是无一幸免。 朱瞻墡方才返回就直接攻击,在强大的火力之下,海盗们纷纷弃船逃跑,第一目标就是摧毁船只,这样他们就没有海上作战的本钱了。 红牙骑兵号还反击了一会,但是因为人手不足,已经袭击突然,反击也就是垂死挣扎而已。 赶到港口的陈祖礼看着如此惨重,怒从心中起,指着朱瞻墡的战船就破口大骂,但是在战火纷飞中更听不到他的声音。 朱瞻墡瞧见了港口边一堆人聚集了过来,也没犹豫,炮口直接对准人群,毫不留情的射击。 不管好不好,先干了一炮试试看。 孙虎求情说:“殿下,陈祖礼的战船已经全部沉没了,还请不要轰炸淡马锡,毕竟这里以后将是殿下的领土。” 朱瞻墡则是说:“得吓破他们的胆子。” 又是一阵狂轰滥炸,见情况差不多了,朱瞻墡才示意停下。 “颁令下去,活捉陈祖礼,可赦免一切罪状,赏黄金千两。” 令刚刚传下去,却见港口上陈祖礼带着人过来,而他的手上还提着马六甲国王安里。 此时的安里已经被五花大绑,成为了人质。 孙虎关心则乱:“殿下,不可再开炮了。” “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 “殿下让我下去吧,我去和他们谈。” 朱瞻墡想了想,点点头让士兵带着孙虎下了战船。 陈祖礼见到孙虎从朱瞻墡的战船上下来便明白了自己完全是着了朱瞻墡的道了,现在他的船队完全毁了,已经穷途末路,此时的他最为疯狂。 “桀桀,没想到啊,没想到,孙虎,你居然和这个小屁孩同流合污。” “放了国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放屁,你就是他面前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让那个小屁孩下来和我谈。” 孙武黑着脸说:“我和你谈,尚有活路,若那位殿下来了根本不会管我们的国王,你也只有死路一条,在他眼中你们都没有价值。” ------------ 第200章 我打下来的就算我的 海盗总是贪生怕死的,陈祖礼也不例外,这次他是真的怕了,战船全部沉没,马六甲王国的士兵还在反抗,港口大明的战船来势汹汹,瞬间他们就承认瓮中之鳖,人家笼子里面的老鼠。 他怕死啊。 “让我们安全的离开,我可以放了你们的国王。”陈祖礼立马就让步了。 “我同意但是珠江郡王殿下不会同意的,刚才说了,他不会在意安里国王和你的死活。” “那你来放个屁话。” 孙虎看着陈祖礼有些激动,手上的刀刺破了安里国王的脖子,流出鲜血来。 “你稍安勿躁,我有办法。” “你说。” “你们向我和安里国王投降,珠江郡王殿下和你们无冤无仇,我已经答应了珠江郡王殿下将淡马锡给他,他会给我一份面子,不至于要你们的命。” 陈祖礼勃然大怒:“你哄小孩呢?当我三岁小孩吗?投降了我还有活路吗?”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替安里国王执政期间,从没有背弃过自己的诺言,我只要国王安全。” 此时被绑着的安里国王大哭了起来,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有呜呜呜的呜咽声。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心的感动了。 “不行,先放我们离开,我可以放了安里。” “这事情不由我决定,我只能保证你向我们投降,我们马六甲王国从来没有杀过战俘,而且你也是安里国王的姑父,安里国王绝对不会杀你的。” 孙虎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 战船上朱瞻墡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港口,虽然听不到声音只能自己脑补。 沐斌不解的问:“殿下,按照您的想法,让孙虎直接领导马六甲王国,与我们合作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让他去救安里。” “你觉得救的成功吗?” 沐斌摇摇头:“海盗穷凶极恶,在我们不给后路的情况下,不可能放人的。” “对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若他真有能力说服海盗放人,那我也挺佩服的,但是我猜大概率应该不可能,只是让他自己去试试看而已?” 沐斌挠挠头:“这是为何?” “若我们直接轰杀,安里国王死在我们的炮火下,难免孙虎会内心有嫌隙,这人看的出来是个极其重情义的人,就是行事可能比较独断霸道,现在让他自己去谈,谈崩了那是他们双方的问题了,将来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合作的时候双方之间的嫌隙也少一些。” “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全。” “传令下去,所有的战船严阵以待,不要松懈了,随时准备开火。” 孙虎的谈判最终结果却出乎了朱瞻墡和沐斌的预料,陈祖礼居然放下了刀,他的部下也放了下来,选择了投降。 他们低估了海盗的胆小怕死,在孙虎的循循善诱之下,安里国王被放了回来,当然孙虎也对天起誓不会对投降的人动手。 朱瞻墡船上的士兵都有些不敢置信,纷纷下船将陈祖礼等人绑了起来之后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朱瞻墡好奇的问。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孙虎如释重负的笑着,看着安里国王只有些皮外伤也算是放心了许多。 “没想到孙丞相还是个谈判的高手。” 孙虎微微笑着,他不过是抓死了陈祖礼等人贪生怕死的心态而已,他们无路可退,只有这一条生路,外加他一直以来口碑信誉都非常好,他们还是不叫相信孙虎不会坏了自己的口碑风气。 就像立了牌坊的寡妇便不敢轻易招摇,毕竟大家对于身前身后名声都非常看重。 “那孙丞相这些人怎么处理?你要放了他们吗?”朱瞻墡指着一群被抓的陈祖礼海盗团的人,粗看之下港口这里就有一百多。 孙虎轻描淡写的说:“杀了吧,殿下嫌脏的话我自己来就好了。” 孙虎的话让被绑的陈祖礼等人登时双目瞪圆,孙武如此明目张胆的就背起了刚才自己对天发誓的誓言。 “孙虎,你这老王八蛋,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祖礼立马骂了起来,但是马上就被士兵们堵上了嘴巴。 朱瞻墡笑了起来,向着沐斌伸出手:“沐斌,刀。” 沐斌抽出自己的刀走向前递给了孙虎。 孙虎双手拿过刀,就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之下,手起刀落,将陈祖礼的脑袋搬了家,掉入了港口的海水中。 陈祖礼的脑袋翻转了几圈,仍然充满的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尸体,缓缓的沉入了海底,一命呜呼。 孙武这次不要自己最重视的名声了。 看到了孙武的改变,安里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才说出话来:“孙……孙丞相。” 孙虎擦拭了脸上的血迹对着赶过来的马六甲王国士兵说:“先带国王下去休息吧,其余的海盗皆以谋反罪诛杀,一个不留。” “是!” 方才在安里领导下全无战意的马六甲王国士兵,现在士气高涨。 安里似乎想做什么,但是被士兵带了下去,一边还喊着:“孙丞相,孙丞相。” 一场大战过后,他的地位和话语权一直都没有变化,甚至接下来他的权势将会完全被剥夺,这样一个不合格的国王只会带着马六甲王国继续走向深渊,孙武经过此事也算是彻底的想明白了,这个国家不能交到这样的国王手上。 孙虎用自己的衣服将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双手恭敬的将刀递给了沐斌:“沐将军不好意思了,脏了您的刀。” “能杀奸佞海盗,是刀的荣幸。” 孙虎而后对着朱瞻墡恭敬的鞠躬:“感谢珠江郡王殿下,不计前嫌,解救安里国王,我等感激不尽,等到休整之后驱散了海盗,便会带着安里国王离开,淡马锡将会由珠江郡王殿下全权管理。” 看着离开的孙虎,沐斌担心的问:“孙虎今日失言于海盗,明日是否会失言于殿下?” “不会,海盗引颈待戮,而我身后是坚船利炮,海盗赌他不会失言,我知他不敢失言。” “今日这番倒是让我觉得他更可靠了,这样的合作伙伴挺好的,他有能力平定他们国内的局势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说完这些朱瞻墡又对着杨松说:“让一艘蒸汽战船回去,在最短时间内让香江港派三艘战船载一千士兵下来,并且让方臬司找一个信得过的官员来管理淡马锡,然后让人将消息传给应天府,将咱们获得了淡马锡所有权的事情上报陛下。” 因为需要交接,朱瞻墡还必须在淡马锡岛上待上一段时间,期间淡马锡岛上原来的百姓,愿意撤走的全部可以撤走,一旦留下就必须受到大明军队的管辖,但凡有作奸犯科者,斩立决。 很多人处于观望的状态,这可是成为大明人的机会,有些人还是愿意的。 …… 消息传回广东藩司,然后传到了应天府。 正在准备迁都的朱棣看到这份邸报,一拍桌子连呼几声好。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孙儿,这才多久就拿下了淡马锡,郑和所说那里可以去西洋的要道,好很好,传令下去,赏珠江郡王黄金千两,淡马锡由珠江郡王全权管理。” 朱棣信守了他的诺言,朱瞻墡打下来就算朱瞻墡的地盘,同时也是给朱瞻基和朱高煦看的,看到没,要地自己去打啊。 现在他的行为有点像当年的草原霸主成吉思汗,让儿孙去肆意征伐。 朱高炽既高兴又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都在外面征战,自己则是得想尽了办法给自己爹搬家。 太子妃得到消息,特地去找了朱高炽:“殿下,您看瞻基和瞻墡现在都领了差事了,连瞻埈也就藩了,咱们可还有个儿子,瞻墉素来孝顺,您也得和陛下说说,可不能冷落了瞻墉。” “胡闹,瞻墉安耽的在宫内不好吗?就得出去打仗才好,你看瞻墡信里轻描淡写的,但是他这一路先打交趾南部,又在淡马锡和海盗与马六甲王国周旋,你以为是去玩吗?” “兄弟三个,就他一个在宫内无事,你说瞻墉会不会自己瞎想?” “不是安排了他辅助我做迁都的事宜了吗?” 太子妃显然不太满意,太子无奈的说:“迁都不是一等一的大事吗?再说也在给他选妃了,总得留个孩子在宫内多绵延些子嗣吧。” 一说到绵延子嗣太子妃又不高兴了:“瞻基也真是的,去威海卫也就带着若微去,这让善祥怎么想,不行我得让善祥过去。” “孩子们的事就别瞎凑合了。”虽然这么说但是朱高炽对于朱瞻基这般明目张胆的宠信侧妃心里也有意见,这容易给人留话柄。 显然胡善祥是个深的他们老夫妻两心意的儿媳妇。 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了,夫妻两忙的事情可就多了,自己三个嫡子不用说,太子妃肯定是最关心的,至于其他的孩子,毕竟她是正妃,名义上还是得做出样子来,过于明显的偏心会落人话柄。 “哎,殿下,您话说瞻墉喜欢怎么样的女孩子,我也好早些给他选着。” 朱高炽给了自己妻子一个你在逗我玩的眼神,整个皇宫估计就这个当亲娘的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怎么样的。 毕竟在太子妃的眼中,朱瞻墉是那个最孝顺,请安最勤快,出门还会给自己带礼物的孩子。 大么,就是喜欢大么。 ------------ 第201章 第一家跨国企业 朱瞻墡的队伍在淡马锡整整呆了一个月,才等到广东藩司船队下来。 领队的是原广东藩司都指挥使司的一位指挥佥事名为吴应,淡马锡的这样的地方必须有会掌兵的人来。 “属下,吴应,见过珠江郡王殿下。”吴应三十八岁,正当年。 这一个半月期间,也有海盗来过淡马锡岛,但是大明管辖的淡马锡和之前马六甲王国管辖的可不一样了,谁都别想来此占我们的便宜,海盗更是不让登岛。 将淡马锡的管理权交接,补给了弹药之后朱瞻墡带着船队继续出发,前往了爪哇。 爪哇地方比马六甲,暹罗这些地方都要大的多,位于更南端,再往下就是澳洲了,比起爪哇朱瞻墡显然对澳洲有着更大的兴趣。 爪哇有两部分,一部分与马六甲王国接壤,一部分就是爪哇岛,有两座繁华的大城池,旧港和雅加达。 其中旧港兴于海上贸易,几乎是现在整个东南亚诸国海上贸易的核心,因为爪哇对于来到旧港的船只大开方便之门。 但是随着大明开放海禁,旧港的位置太南端了,整个海上贸易的重心肯定会向着北方,向着大明移动。 朱瞻墡等人到了旧港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爪哇的国王而是国王的胞弟,安达里,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后来稍微打听才得知爪哇现在国王身染重疾,而且没有子嗣,不出意外的话安达里就是下一任的国王了。 带队游览旧港,商人们纷纷开始和当地的商行开始谈商贸,而且轻车熟路,为什么呢? 走私的时候旧港就是最大的商贸中心,很多路子都在这里,现在就是将这些路子摆到明面上来而已,朱瞻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得靠着他们先将海事贸易的规模做大起来。 朱瞻墡则是和安达里聊了起来:“安达里亲王,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跟南方的那片大陆?” “南方的大陆?殿下您说的是绝岛?” “对,就是那里。” 安达里亲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殿下,那里是个荒凉的地方,不适合生存,虽有些住民,但是风俗野朴,不织不衣,以鸟羽掩身。食无烟火,惟有茹毛饮血,巢居穴处而已。” 朱瞻墡可不是要让人去那里居住,而是去挖矿。 “安达里亲王,我们管绝岛叫澳洲岛,曾经有传言上面矿产丰富,我打算和马六甲国王一起出资成立一个矿业商行,专注于开发澳洲的矿业,您可有兴趣啊。” 安达里现在在竞争国王的位置,虽说他现在把握最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其他竞争者,他略微一思考如果这时候能和大明朝搭上关系,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朱瞻墡获得淡马锡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大明朝停在港口的十几艘战船也不是假的,互相合作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殿下,我自然是感兴趣的,您打算如何做?” “旧港距离澳洲近,我希望将商行放在旧港,等我回了大明会派出一些勘探员过来,到时候前往澳洲探勘矿产位置,探明之后进行开采,开采出来的矿产运往大明,有多少要多少。” 这是一门销路非常固定的生意,大明可以作为唯一的买家,当然如果有价格高的人要,也可以卖一点。 “我会将百分之十分给马六甲王国,若安达里亲王有兴趣,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归大明,商行的总部设立在旧港,取名就叫东南亚矿业集团。”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呢?” “勘探,开采,当然都是有薪俸的。”朱瞻墡接下来将细节条件一点点的和安达里亲王说,而且安达里亲王非常感兴趣。 因为他们和澳洲近,虽说了解不全,但是也知道两处铁矿的地点,本身就有开采,现在用之来抱上大明的大腿也好,而且销路非常的大。 “殿下,我可以提供人员前往澳洲勘探,但是这个比例能否变化一些,我们希望能占到百分之四十。” 朱瞻墡摇头:“实际上这并非仅仅这一个商行的分成比例,也是整个澳洲的分成比例。” 安达里亲王一下子就愣住了。 朱瞻墡接着说:“我朝汪大渊的《岛夷志略》曾记载了澳洲岛,大皇帝陛下命我此行登入并将之划归大明国有,但是我觉得澳洲与爪哇等国临近,大明也并非不近人情,我希望和你们一同开发,所以只能给你你们百分之二十,同时也意味着澳洲这片土地,你们可以占据百分之二十。” 安达里亲王认为澳洲的土地非常贫瘠,与他们爪哇的富饶比起来差远了,所以爪哇岛上的人除非活不下去不然是不会想去澳洲岛。 不过现在朱瞻墡明显是要大开发澳洲岛,明朝人为什么要大开发澳洲岛呢? 安达里亲王脑子灵活,思考之后还是想要百分之四十,但是朱瞻墡明显态度就变了,安达里亲王也明白朱瞻墡这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对方大可以撇开自己的做,明朝难道还能怕他们爪哇不成,到时候闹翻了明朝战船打下来,他别说国王了,连亲王都做不了。 最后笑呵呵的答应了朱瞻墡的提议。 朱瞻墡这次在淡马锡思考了挺久,决定这次先不去澳洲,毕竟还没探明哪里有矿产,需要派人下去勘探之后再让人下去开发,自己现在下去很可能就是白跑一趟。 旧港的商贸繁忙,朱瞻墡在最热闹的地方大手一挥买下了最豪华的房子,作为东南亚矿业集团的总部,算来这应该算是第一个跨国企业了。 其他的商人们也没闲着,谈下了不少的贸易订单,这次回去之后,香江港的来往船只少说也得翻个两三倍。 临出发回程前的一个晚上曹新月来找了朱瞻墡。 朱瞻墡半调戏的说:“怎么晚上来找我,想开了?” 现在曹新月已经基本免疫了朱瞻墡的调戏,当然还是会脸红。 “殿下,这次回大明之后,我想先回湖州府了。” “啊?怎么了?家里有事吗?” 曹新月摇摇头:“只是想回去看看母亲,看看外祖母。” “哦,那我让战船送你去就好了。” “不必了殿下,我认得回去的路,自己可以回去的。” 曹新月的语气和态度明显有了不对劲的地方,朱瞻墡愣了一下,对她说:“等回去再说吧。” 朱瞻墡一直想不明白曹新月这是忽然间怎么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来才明白,小姑娘是闹脾气了,吃醋了。 吃李孝珠的醋,吃扎拉的醋,也吃阿依公主的醋,吃所有一切朱瞻墡身边女孩子的醋。 ------------ 第202章 疲国之策 回航的日子定了,这一趟出来已经接近三个月了,大明的新年都已经过去了,朱瞻墡现在已经十一岁了。 离开爪哇的时候,安达里亲王依依不舍送了几十里的海路,不久大明的探查员就会来,这项贸易做起来,他安达里亲王不管是财力还是实力都会增长而且背靠大明这座大靠山,爪哇国王的位置可以说是稳中带稳了。 回城的第一站就要先去交趾的暴风港,近两个月没回去了。 抵港的时候可以看到大明的士兵在外围修建了很多的防御工事,将港口打造成防御要塞,从大明运来的大炮驾着,港口停了几艘战船,也有从大明来的商船。 靠岸之后,暴风港内现在的守军队长便迎上来行礼。 “交趾南部的情况怎么样?” 那人满脸的喜悦之情:“殿下计策果然奏效,西贡往南的交趾百姓们很多都来港口附近交易,而且不少人对咱们纳税粮,我们也轰击了三次西贡,现在西贡名存实亡,因为百姓不愿意对反叛军缴纳税粮,现在内部矛盾剧烈化。” “大部分的反叛军已经从西贡往北撤了。” 激化内部矛盾,让交趾空耗国力,此为疲国之策。 打仗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补给啊,现在交趾国内生产力落后,矛盾频发,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劳作生产,外国的贸易路线又堵死了,南北两端被围着,根本就没有出路。 可想而知,他们撑不了多久了,很多人会向着明朝倒戈。 “殿下,那位阮扬现在就在港口外围的居民区,这段时间就是他帮了不少人,交趾的百姓也挺听他话的,您要不要见见他。” “见,为何不见,不单单要见,还得隆重的见。” “小生准备卫队,传我诏令让他来大门口见我。” 小生带着卫队到了港口的居民区找到了阮扬,然后拉开诏令:“尊珠江郡王诏令,粮长阮扬谦卑恭敬,有勇有谋,学识广阔,胸有抱负,特此诏令宣阮扬于港口觐见听封。” 瘸腿的阮扬热泪盈眶,这样来到所有人面前宣纸召见他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现在终于要成真了,自己要被封赏了。 他换上了自己最隆重的服装,跟着小生的等人来到了港口外。 朱瞻墡走了出来,阮扬立马跪在了他的面前:“殿下,殿下,学生阮扬拜见珠江郡王殿下。” 朱瞻墡展现了他的亲民,走到了阮扬的面前扶起了他,情绪激动的说:“我军能得到了先生的帮助,真是万分荣幸。” 阮扬见朱瞻墡称呼他为先生,一下子心理状态的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位地位崇高的大明郡王居然称呼他为先生,这可是对学文最高,地位最高的那些人的称呼。 “学生阮扬能为珠江郡王殿下效劳真是万分荣幸。” “我已经听闻了先生这段时间来为大明所做之事,安抚百姓,传文布道,而且先生本就是以为秀才之身,可惜多年来被叛军压迫不得施展,瞻墡年轻,能力有限,往后可还要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啊。” “殿下,但凡有阮扬能做之事,绝不推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好,好,只是做一个粮长实在是太屈才先生了,自西贡往南,我打算建立一个府,就叫西贡府,先生如果不嫌弃,来做西贡府的知府吧,同时我赏赐你黄金百两。” 一听到是知府,阮扬目露精光,赶忙磕头:“感谢殿下,感谢殿下,我……臣一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渴望了一辈子的官,现在当了明朝的知府,那可是顶顶大的官啊。 朱瞻墡又接着说:“阮知府,我心疼交趾的百姓们,连年的战乱,叛军的侵害,使得百姓们不得休养生息,不得耕种丰收,我们也不知道百姓们想要什么,这样吧,我全权委任你来替我管理交趾,下属的所有官员都由你自己来任命,同时成立西贡军,对抗叛军。” “臣,遵命。” 朱瞻墡这是给了他很大的权柄,当然朱瞻墡也要他们自己打叛军,继续激化两边的矛盾。 “阮知府,同时将消息通知下去,大明在暴风港将会与所有的交趾人民可以自由交易,商贸往来,相信这也有利于你的管理。” “感谢殿下,感谢殿下。” 赏赐了百两黄金和一些白银就让阮扬退下了,阮扬今日在港口授封的场景让许多的交趾人都看到了,跟着明军是真的能当官的。 而阮扬今日一回去马上就成为了香饽饽,因为他有知府以下级别官员的任命权,而且得到了朱瞻墡的一大笔赏赐,这样的话一群有心跟着明朝混的老百姓就纷纷以阮扬为中心开始活动了起来。 阮扬也将会建立起一个西贡府,到底能做成什么样就看阮扬的了。 如果做不好的话,那朱瞻墡就当这点赏赐是打水漂了,做的好的话,以后阮扬还可以继续用。 疲国之策,加上以夷制夷。 阮扬因为自身利益绝对会和黎朝对抗,而百姓们跟着大明能够更好的日子,国内凝聚力又这么差,一大部分会倒戈过来。 朱瞻墡并未多做停留,当天就出发前往了张辅将军处。 也只是在港口会面。 “英国公听说奸细抓到了?” “恩,之前殿下前脚刚走,就有一位咱们马祺监军手下的太监想要去报信,没想到还是马祺监军的副手,可真是没想到啊。” 马祺的面色尴尬,忙说:“殿下,那人已经被五马分尸而死,是属下驭下不严,还请殿下责罚。” 此事其实已经上报给朱棣了,朱棣罚了马祺的俸禄,也没多做其他的处罚,朱瞻墡便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劝诫:“希望马监军以后严以律己,做好本分内的工作。” “遵命,殿下。” “英国公。” “臣在。” “清化的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命南家与之通商,南家定时送过去一些粮食物品,因为其内部产粮少,现在他们的粮价极高,黎有民手握粮食,便顺势推高了粮价,现在老百姓苦不堪言,已经有不少难民逃出来了,甚至有伪装成难民的富户。” “这就好,看着实际差不多了,进一步往前推进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黎利一人之坚持撑不住下面一群人的屈服。” “明白殿下。” 黎有民这样的人,会不惜一切的为自己谋利,而且这种事情做过一次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如就继续做下去,而黎有民本人早有了投奔大明的打算,等到实在做不下去了就投奔大明,还能混个官当当。 “英国公交趾的事情还是麻烦您了,相信按照您的军事才能交趾叛军覆灭也就这一年内的事情了。”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还有一事,英国公,马监军,别毁了老乡们的良田。” “臣,明白。” 朱瞻墡带着大部队又从港口离开了。 张忠看着离开的飞翔的的河南人号,不由的感叹:“父亲,之前我们还觉得殿下要与黎有民通商的事情欠缺考虑,现在看来殿下考虑的可比我们都要长远的多。” “上兵伐交,其次伐谋,殿下所行都是与贸易相关,抓住了交趾因为叛军横征暴敛出现的民怨,也抓住了黎有民等人贪得无厌的性格,指定了扰乱其国内生产环境的计策,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或许将来咱们的兵书也得改一改了。”老英国公苦笑一声。 张忠点点头:“没想到帅哥也会这么心狠手辣,我之前还害怕殿下是经验不足。” 张辅又是一头黑线,张忠这一口一个帅哥的,现在军内传他有龙阳之癖也越来越厉害了。 马祺靠了过来说:“英国公,殿下可是要您一年之内拿下交趾,您可有信心啊。” “你那边没奸细的话,应该没问题。” “你!” 马祺一甩手哼了一声自己走了。 没人打扰张忠感叹了一句:“殿下打仗确实不行,每次就只有狂轰滥炸这一个路子,但是外交厉害。” “按照咱们国内武器战船的发展形势,以后啊,只要会狂轰滥炸就好了,缺少的就是殿下这种对国家的谋略,你可得好好看看,好好学学。” …… 香江港,这座繁忙的港口所以一切的船只让开了路,飞翔的河南人号回港,百姓们夹道欢呼。 珠江郡王朱瞻墡自打开了海禁后半年不到的时间,那些行商的人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好处,对于未来有了更好的憧憬,所以朱瞻墡的声势渐隆。 而陈佑山在香江岛写下了不少夸赞朱瞻墡的标语,就是要不断的拔高朱瞻墡在百姓中的地位。 他可是跟着朱瞻墡混的,朱瞻墡地位越高,他的地位也就越高。 望着港口的人山人海,朱瞻墡对陈佑山笑着说:“搞的这么隆重做什么?” “都是自发来迎接您的殿下。” 全世界都热闹,唯有曹新月留下了一封书信,自己默默的坐上了去宁波港的商船。 她不愿多打扰他了。 ------------ 第203章 妈祖金身 朱瞻墡是什么时候发现曹新月人走了的?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是当飞翔的河南人号在广州府靠岸准备回新建的珠江郡王府的时候。 期间他还去了蒸汽机厂和造船厂,但是一直没发现曹新月已经下船了。 曹新月的信很简单:“殿下,新月回家去了,勿念。” 朱瞻墡忽然间仿佛恍然大悟:“杨松,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于没关心曹新月了。” 杨松哪敢说些什么:“殿下要处理许多国家大事,关心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回想一路上,朱瞻墡因为忙于公务,和曹新月交流的时间非常少,甚至连最喜欢的调戏她的环节都没几次,朱瞻墡觉得她应该是生气了。 女孩子生气了能怎么办,哄一哄呗,先到家再写信哄吧。 珠江郡王府依山傍水,就在珠江边上,家里还特地留了小港口,可以走小船,府上有卫队,占地不算大,装修有江南园林之美,结合了本地的花草树木。 李孝珠和扎拉两人迎了出来,因为知道今日是朱瞻墡回来的日子自然穿的也隆重异常。 一人是翠绿色的马面长裙,一人是银白色的,早春风有些许的凉,许久未见便更觉得两位女孩更是漂亮了。 “殿下,曹家小姐呢?”扎拉一眼便看到了曹新月不在,之前曹新月时常教她说大明话,现在她的口音稍微改好了些,但是要完全和本地人一样估计是不可能了。 “她回湖州府了。” 扎拉热情的带着朱瞻墡先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殿下,您不是让我们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吗?我将我的院子造成了西域的风格,您不会怪我吧。” 朱瞻墡打眼一瞧,弄弄的西域风格,和周围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但是无妨,有点反差就有点反差,反正扎拉的院子以后也就自己能来。 而且你想想以后晚上睡觉,换一个院子就换一种风情,这……这不是相当的哇塞吗? 朱瞻墡看向了李孝珠:“你的院子是朝鲜装扮吗?” 李孝珠点了点头:“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你穿这身马面裙挺好看的。” “殿下谬赞了,是大明的马面裙好看,比我们朝鲜的衣服可精致漂亮多了。” 现在有西域风情,朝鲜风俗,加上曹新月的江南小调,胡尚宫的女官赐福,如果将李显予带进来再来个东瀛之夜。 呀!芜湖,起飞。 还是得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达到一周不重样的小目标,还有天天换花样的大目标。 珠江郡王府其实还没算完全修建完成,就几人的别院差不多了,待客的中厅以及花园都还没完成。 忙碌了这么一段时间,朱瞻墡终于是稍微有了些休息时间,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玩几天,顺带看看最近的消息。 楚儿现在是珠江郡王府的内务女官,管着所有的大小事务,桑语竹橘的地位也升了许多。 “殿下,这是这些时日来您的信件,有太子妃娘娘的,也有太孙殿下,也有东瀛大使张先启的。” 接过楚儿手上的信件打开一看,面露尴尬,太子妃娘娘在信中写了不少东西,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但是更重要的是太子妃娘娘警告年岁渐长,身边皆是外族女子,不可过早留有子嗣。 太子妃娘娘最担心的还是子嗣后代的问题,千想万想朱瞻墡年纪还小应该不会,但是终究还是担心,写了信又怕太隐晦了朱瞻墡这个生瓜蛋子看不明白,索性就直白的写了。 “我滴亲娘嘞,果然还是亲娘最关心自己的子嗣问题。” 在太子妃看来,朱瞻墡可以有异族侧妃,多几个都没关系,只要喜欢,只要身体吃的消,但是他的正妃必须是纯正的大明人,嫡子必须血统纯正。 看完母亲的信,朱瞻墡有打开了朱瞻基的信,朱瞻基信里除了兄长对弟弟的关系外,还询问了不少朱瞻墡建立经营港口的意见,朱瞻基不耻下问向弟弟请教,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将一些经验写下来送了回去。 最后看的是张先启的信件。 张先启说了一些东瀛的风俗习惯,以及在那边现在情况都不错,但是也说了东瀛现在开始了研究蒸汽机。 东瀛正在全力研究蒸汽机,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仿造途径,没有任何的理论基础,全部从零开始,朱瞻墡倒是不担心他们能在短时间内研究出来。 东瀛与交趾不同,东瀛的百姓凝聚力比交趾还是要强很多,想要短时间内瓦解很困难,只能一点点的来,慢慢的渗透。 “殿下,殿下。”小生从外头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 “殿下,郑和大人的船队回来了。” “什么?怎么会那么快?”朱瞻墡不敢相信,郑和下西洋这么快回来了? “郑和大人的船队回来了,但是郑和大人没回来,郑和大人的船队在送完人后分成了三部分部分,大部队继续送人,一艘蒸汽战船回来送信已经靠港,就是给殿下您带消息来的。” 朱瞻墡一把夺过了小生手上的信,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字,郑和的亲笔信。 “殿下,郑和出发了。” 朱瞻墡看完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出发的,你一定会去的,只是怎么不等等带我一起去。” 郑和开着蒸汽战船往世界的尽头去了,他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和朱瞻墡一起去,但是朱瞻墡身份尊贵,而且事务繁忙,此行恐一去难返,他不敢带朱瞻墡去。 若能回来,再和殿下一起走一趟吧。 朱瞻墡将信件合起,微笑的看着蓝天白云,说道:“小生,你说郑和这一去要多久。” “小生不知,可能要一两年吧。” 一两年肯定是不够的,朱瞻墡心头泛起了一个主意。 “小生帮我跑一趟香江港,在港口边最高的山上找一个位置。”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传令陈佑山,在最高的山上建造妈祖的金身,至少要有三十米高,要让所有的回港的船只远远的就能看到妈祖的像。” 虽不能随你一起去,但我迎你归来。 ------------ 第204章 五年后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五年一晃而过,珠江郡王府的门口,今日冷清了些,因为那位名动华夏的如玉公子哥今日不在家。 海风起兮,这一日是台风天,香江港严阵以待,港湾内停满了船只。 商船,战船甚至是游船,这些年香江港蓬勃发展,可以在港口见到不少来此的南洋外国人,甚至是有从西洋来的人。 第一次来的人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还没靠岸先看到了山顶上那高达四十米的天妃金身,而后是珠江郡王港周围林立的楼房,这里还是许多贸易公司的总部。 东南亚矿业集团,大明中央银行香江支行,马六甲航运集团等等大商行的招牌挂在门口,一棒子敲下去都是富商巨贾。 大台风天却仍有一个地方热闹非凡,那就是南海大学,这一天是南海大学四年制大学第一批毕业生的毕业典礼。 四年前南海大学正式造好招生,但是盛况可比科举,就算是中了秀才的人也得再考试,当然当年中了进士的可以直接入学,第一批招生只招收了100人。 此时的南海大学,毕业厅内围满了人,一百名学子,他们的家长还有来看热闹的人。 南海大学给每一位毕业生准备了一套特殊的毕业服,类似进士袍,而这一百位学子也非常的争气,全部合格毕业了。 围观的人议论了起来。 “喂,你听说了吗?南海大学的毕业生待遇基本等同进士。” “不应该吧,朝廷两年一次也没取100个进士吧。” “我也是听说,反正这一百个毕业生也不用担心工作问题了,所有商行,官府,工厂都抢着要,据说非常抢手。” “是不是看那位珠江郡王的面子哦。” “那不是的,据说这一百人,每年都会有两个月大学安排他们到各个地方实习体验工作,个顶个的都是人才,人家早就抢着要了。” “你说今天能见到珠江郡王殿下吗?” “不知道,照理说能,但是我听说珠江郡王昨晚在奥门的娱乐城内迎了旧港巨商两万白银,鏖战到天亮。” “是吗我咋听说的是带着八个暹罗美女鏖战到天亮。”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顶流的烦恼就是太红了,一举一动都让人异常关注,现在广东日报上,娱乐版块基本上就靠着朱瞻墡的花边新闻撑着,老百姓也特别喜欢。 林苗跟朱瞻墡请示了能不能写,朱瞻墡让他随便写,虚虚实实才能迷惑人么。 陈佑山在台上,作为南海大学的校长,此时的他正在一个个颁发毕业证同时也宣布接下来这位学生的去向,让低年级的学生们看看从南海大学毕业是有多么的吃香。 等到最后一个颁布完,陈佑山满带笑意的说:“南海大学创校至今四年,在校学生超过了一千,而今年报名的人数就突破了一万,我们学习新式的知识,了解这个世界,正如我们南海大学的校训【永寻真理】。” “相信大家也非常期待我们接下来的环节,大家应该都很想见那位殿下了,那我就不多废话了,让我们接下来有请南海大学创立者,南方四藩司总督军,南海舰队元帅,珠江郡王,朱瞻墡。” 人群中爆发了强烈的欢呼声,一位俊朗的少年自幕后走出。 他穿着主体白色的长衫,衣裳上衬着梅花刺绣,近有一米八的身高,看着虽然清瘦但是健硕的身材能将所有的衣服穿的符合他的气质。 面相冷峻高雅,若雕塑般的线条,一双桃花眸却也恰到好处的让他变得更加亲民了些,他能将那难驾驭的梅花衬的不娘不柔,显出了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坚毅。 此时的他腰间配着永乐大帝剑,仅仅一个亮相便让人惊呼。 五殿下,是真滴帅。 那种刻在华夏民族里的对于帅哥的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剑眉星目,清逸俊郎啥啥啥的。 少年胜春风,为吏即神仙,骑马载桂花,香满京城五百里。怜君美少年,况此惬清缘。逸思云山外,闲情花月前。濯濯春秋月,落落美少年。” “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经心皆识见,书史尽通该。周郎学识,秦郎风度,柳七文章。聊借生绡一幅,与君写尽行藏。” 硬生生将当年报纸上拍马屁的这段话,搬进了现实。 你们只管夸,达不到这个程度,是我朱瞻墡无能。 当然除了少年郎这份模样之外,他所掌握的权势才是最让人羡慕的,声威犹有盖过太孙朱瞻基的势头。 “很荣幸能够看到诸位都顺利毕业,也希望大家将来能够成长为广州府,成为大明的栋梁之才,南海大学会办下去,会办的更大,更好。” “现在各行各业都需要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大明朝最贵的是什么?是人才,是探索者,是追寻者,如郑和是我校名誉校长,我在山上立了天妃像等他的归来,他去探索这个世界了,无数人嘲笑世界是圆的说法,但是一切的嘲笑都将在他归来那一刻终止。” “人生是一场漫漫的旅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所有从南海大学毕业的学生们,就如我们的校训永远去追寻真理吧,这句话将指引我们的方向,若有一天我死去了,这句话也将刻在我的墓碑上。” “白乐家,你站起来。”朱瞻墡忽然点了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白乐家是四年前的新榜进士,二甲第九名,按理说前途无量,但是当他接触到电力学,放弃了官位俸禄,自己来到了南海大学成为了第一批学生,这四年中我见过他无数次前往国立珠江电厂,为电力发展做出了贡献,今日他毕业了,我宣布他将成为国立珠江电厂的副厂长。” 下面一片惊讶之声,朱瞻墡这几个国立工厂的待遇等同于官员,是有编制的,当然白乐家本身就是进士是可以做官的。 “文达,站起来。” 朱瞻墡又叫到了一个名字,这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男人,南海大学第一批毕业生从18岁到最大的文达四十岁都是有的。 “文达入学两年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咱们人类,是猴子进化来的。” 一时间下方哄堂大笑,当然这位四十岁的男人也习惯了这种嘲笑。 “对,记着这个笑声,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笑了,但是他将一些生物不同进化的方向放在了我的面前,阐述了他的理论,我虽然仍不觉得这是对的,但是我被他的执着感动。” “现在我拨款成立了进化研究所,现在他是所长。” 文达对于朱瞻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我希望将来南海大学能培养出越来越多有冒险精神,敢于追寻真理的探险家。” 掌声雷动中朱瞻墡缓缓下场。 李孝珠和扎拉迎他下来,两位姑娘,扎拉身材高挑有着一米七二的高度,李孝珠一米六出头的身高比之扎拉要矮上不少。 风格也大不相同,李孝珠身上有股子艺术家的气质,扎拉则是一米七二合法萝莉,热情开朗,笑容满面。 “殿下,方才的演讲很棒哦。”扎拉扬着笑容。 陈佑山走了过来,恭敬的说:“殿下,刚传回来消息,陛下准了您在应天府和顺天府之间铺设轨道的项目。” 这五年之间火车已经研究出来了,香江港到广州府两年前就通车了,本来朱瞻墡想要在广州府和应天府之间通车,但是实地考察之后两地之间地形过于复杂,现在要开山大洞技术难度太大,所以向着在应天府和顺天府之间造。 两者之间平原为主,如果造成就是第一条长途线路了,两京之间的补给也会快速许多。 现在的钢产量提升非常快速。 楚儿也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拿着诏书上前:“殿下这是一早上顺天府上送到的诏书。” “是什么事情?” “殿下,我等不敢打开看。” 朱瞻墡接过了诏书,打开一看,是太子妃半个月后要四十寿诞了,之前就让朱瞻墡回去,但是朱瞻墡拖到了南海大学毕业典礼之后,现在又发来催了。 朱瞻墡微微一笑:“好像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算了已经有五年多没回去了。” “殿下,已经安排好了战船,随时可以出发。”小生恭敬的候在一旁。 “只是得送母亲点什么礼物呢?之前忙着都没准备。” 众人一头汗,不准备礼物回去,怕是要责罚的。 “母亲最关心子嗣的问题,要不送他个大孙子吧。” 扎拉和李孝珠一脸的尴尬,朱瞻墡平常一本正经,但是偶尔依旧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开玩笑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走吧,咱们这就出发吧。” “对了殿下,太子妃娘娘也来了消息,这次回去正好准备为您选妃。” 当年太孙三妃,我不要求多,做父母的一碗水得端平吧,我好歹为大明流过汗,为大明开了疆。 “安排。” ------------ 第205章 热气球 港口第四代的飞翔的的河南人号起航,依旧是漆黑色的船身,几乎是纯铁甲船身,给来上两炮都能挡得住。 十月末的日子,应天府估计都要下雪了,所以船上带着几人冬天的衣服,现在这艘飞翔的河南人号就是朱瞻墡的私人战舰。 一路向北,一路变得寒冷了许多,一路到了威海卫,本想着看看朱瞻基,但是朱瞻基已经到了顺天府去了,他们也没停留,直奔天津港,从港口上船就上了火车。 天津到顺天府的短途火车刚开通两月,是朱瞻墡让工匠们上来修建的,目前有造火车和铁轨技术的只有广州府,为了将火车铁轨运过来,可是动用了不少的商船。 珠江郡王派头必须要大一点,包了整列火车前往应天府。 路上便下起了雪。 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李孝珠若有所思,艺术生总是多愁善感一些,这时候朱瞻墡适时的一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后面的就不背了,只把景象描写背一下。 李孝珠惊愕的转身,朱瞻墡那非常偶尔,十分突然会出现的诗才总是让人惊才绝艳,不由的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私下里养了一群写诗的人。 “怎么了,想家了吗?” 李孝珠点点头:“有些吧,有些想母亲了。”但是她们这样被送出来和亲的女孩子这辈子基本上没机会回去了。 顺天府的火车站,在站台迎接朱瞻墡一行的是他的三哥朱瞻墉。 三哥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胸怀广阔的女人,确认过眼神,是三哥喜欢的人,那是朱瞻墉的正妃,家中父亲是应天府户部的一位官员。 因其才能出众,为人庄重,这样两个巨大的优点被选中成为朱瞻墉的正妃。 朱瞻墉胖了好些,心宽体胖,他一米七刚刚出头的身高现在站在朱瞻墡的面前差了好些,三兄弟中唯有他体型最像胖爹,笑呵呵的满脸福相。 “三哥!”朱瞻墡一下火车就喊了一声,朱瞻墉见到朱瞻墡第一眼差点没敢认,这还是当年那个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吗?现在可是长得比他都要高大了许多。 “五弟!” “三哥!” 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朱瞻墉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瞻墡:“哎呀呀,长得也太高了吧,你都比大哥和皇爷爷要高了,母亲这几天可是念了你好多次了,一去这么多年,逢年过节的也不想着回来一趟。” “事赶事忙啊,之前父亲过大寿,正赶上交趾战事关键时刻便没回来,不过拿下了交趾算是给父亲送贺礼了。”朱瞻墡爽朗的笑着。 朱瞻墉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些年做了多少大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消息,你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三哥你都没给我介绍一下三嫂子。” “咳咳,这是我的夫人王氏。” 三嫂子恭敬行礼:“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三嫂可千万别,您对我行礼可受不起,三哥与我从小就没什么礼数管着惯了,您就称呼我一声五弟或者瞻墡就好了。” “走吧,先回宫吧,父亲,母亲,大哥可都等着了。” 朱瞻墡与朱瞻墉先坐上了马车回宫,李孝珠扎拉需要整理一下行李,一行人的行礼可是装了两节车厢,三嫂子留下来帮忙。 “两位妹妹,我来帮你们吧。”看的出来三哥的老婆并没有因为某些优点儿而脑子不行,知道现在就得先搞好妯娌关系。 “多谢三嫂。”两人叫的也是亲热。 马车内 朱瞻墉问朱瞻墡:“瞻墡,有个消息得先和你说。” 看着面色一变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哥你说。” “皇爷爷又打算征伐大漠了,而且此次打算倾全国之力,要将大漠完全划入大明版图。” 终于还是来了,当朱棣让朱瞻墡去广州府并且告诉他打下多少土地都算他的时候,他就明白朱棣的野心了,要做旷古烁今的千古一帝,他要打下更大的疆域,更要大明无人敢欺。 朱棣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岁了,如果历史不变,朱棣或许只有两年的时间了,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年事已高了,所以动了征伐之心, 不服老的朱棣连两年前自己的六十岁寿诞都不过,顽强的觉得自己还年轻。 “三哥,你说这个是不是因为父亲觉得不应该打?” 朱瞻墉点了点头,朱高炽是个永远的鸽派,他不主张任何的对外扩张作战,但是朱棣觉得时机到了,这些年国内的生产力大幅提高,总税收也增加了两倍有余,广州府更是翻了八倍,现在国富民强,又有坚船利炮,此时不动,何时再动。 朱瞻墡内心肯定是同意朱棣的做法,毕竟北方的鞑子们从汉朝开始,欺负我们多少年,现在我强了我肯定要打回去。 “五弟,父亲是希望你能劝劝皇爷爷,毕竟皇爷爷这几年身体也不算太好,按照他的脾气定然是要御驾亲征。” “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劝劝父亲的。” “啊?” “皇爷爷,皇爷爷。”朱瞻墡赶忙改口。 两人进了宫,皇帝和太子爷正在商量事情,朱瞻墡就先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了。 见朱瞻墡进门来,太子妃收了收心情,她身边的胡尚宫则是满眼含情。 俊朗的少年走了进来,随便哪个宫女走过朱瞻墡的身边,无不为之侧目。 “儿臣给母亲请安。” “哼,还知道回来。”太子妃满脸的不悦。 “儿臣知错了,这不给母亲带回来一件稀罕物件。” “少打岔,这是稀罕物件能解决的吗?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关心父母。” 朱瞻墡叹了口气说:“母亲,非我不愿意啊,外出就藩的宗室,非诏不得回宫,若是回来便是僭越了礼数。” “你什么时候变得守礼数了。” “儿臣长大了,自然不能和以前一般模样。” “倒是变得更能说会道了,来吧,稀罕物件拿出来我看看。” 太子妃哪可能真的生气,而且自己的儿子长的如此高大俊朗,做母亲的心生自豪还还来不及。 “母亲别急,还得等等,我跟着三哥先回来了,行李还让孝珠和扎拉带着,她们过会就到。” 等了一会儿,李孝珠和扎拉到了,两人先给太子妃行礼,太子妃笑着让两人到面前去,拉着两人的手,说着家常,那是好一副婆媳融洽的美好画面。 朱瞻墡这是带着太监们下院子内鼓捣着他带过来的东西。 “瞻墡说拿东西叫什么?” 胡尚宫回:“殿下说叫热气球,听殿下的意思是可以飞起来。” “瞻墡真是奇思妙想,人还真的可以飞不成?” “太子妃娘娘,我去院内帮帮殿下吧。” “去吧。” 胡尚宫缓步走出,来到朱瞻墡的面前,两人对视一笑,胡尚宫现在满心只有一个疑问,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的誓言吗? 朱瞻墡一言未发,忙着组装热气球。 热气球在一年前完成了试飞,当天朱瞻墡特别允许了陶卡可以酩酊大醉。 这样的飞也算是飞行吧,当然距离真正的飞行,飞机还有巨大的距离,朱瞻墡已经给了陶卡接下来发展飞机的方向,就得看陶卡自己做到什么程度了。 热气球用的布,是特殊生产的,龙骨加上丝绸蒙皮,以及一个站人的篮子。 朱瞻墡自南海大学创建就花费了巨大的资金投入在,煤矿和石油的提取应用上,现在已经有了煤气。 煤气天然中也存在,研究中现在已经可以制造就是成本高,而且还没有制造出煤气罐,储存运输不方便,这次带来的一小部分只是用在快速点火上。 当火焰点燃,渐渐的热气球的那个气球升了起来,坐人的篮子下方是粗麻绳捆着,不让它随意飞起来。 准备好一切之后朱瞻墡说:“母亲,出来看看吧。” 太子妃在两位准儿媳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内,看着那从未见过的怪异大气球,一脸的疑惑。 “瞻墡这就是你说的热气球?” “是的母亲,其参考了孔明灯的原理,只要绳子一松就可以飞到天上去。” “真的假的啊?”太子妃不太相信。 “来,母亲我带您试一次。” “不,不,不。”太子妃忙摇头拒绝。 “母亲放心,我们试过好几次了,扎拉和李孝珠也都坐过了,绝对的安全。” 太子妃看向二人,二人都点点头。 但是太子妃还是谨慎的表示:“你自己试试看吧,我看着就好了。” “母亲,这可是给你的寿诞礼物。” “不了不了,母亲年纪大了,看着就好了。” 朱瞻墡微微一笑,看向了胡尚宫:“胡尚宫要不你替我母亲去试试看吧。” “我?” 太子妃应答:“对,善围你替我试试看吧。” 胡善围不好拒绝,而且她不明白朱瞻墡的意思,朱瞻墡伸出手将之带到了热气球的乘坐篮子中。 “胡尚宫,准备好要上天了吗?” ------------ 第206章 上天的不一定是飞行员 随着院子里面太监将粗绳子稍微解开了一些,热气球缓缓的升了起来。 “哇。” 在一群人的惊呼声中朱瞻墡和胡尚宫就乘坐着热气球缓缓飞了起来。 胡尚宫不敢置信的伸头出去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远,让她的心跳加速,她真的飞起来了。 “怎么样,胡尚宫,上天的感觉如何?” “殿下当真是说到做到。”胡善围异常的恭敬。 呦给我搞一语双关,点我呢,朱瞻墡也毫不避讳的一把搂住了胡尚宫的纤细腰肢,贴着自己的身躯。 “殿下!?” “在天上,下面的人看咱们就是一个篮子,他们看不到我们在上面做什么的。” 胡善围脸上泛起红晕:“殿下不是说五年就回来接我的吗?” “这不是回来了吗?” “但是殿下,比预定时间要久了些。” “时间久点也没什么坏处,这次我会带你走的。” “殿下。”胡善围小女人姿态顺势倒在了朱瞻墡的胸口,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至少可以尽情的拥抱吧。 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坚实宽阔的胸膛让人靠着极有安全感。 她知道注定不会被祝福的感情,小心翼翼,怕他说话不算,又怕他被人非议。 朱瞻墡在她耳边说:“胡尚宫,此处正好无人看到,你做好准备上天了吗?” “啊?我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吗?” “上天的可不一定是飞行员。” 朱瞻墡微微一笑,手便往下一捏,胡善围措手不及娇声一喘。 忽然间感觉到热气球开始缓缓的下降,带的燃烧能源不够,本身也就是展示一下而已。 刚准备让胡善围上天,可惜了可惜了。 朱瞻墡无奈的只能先放开了胡尚宫:“看来这次也是时间不够。” “恩。”胡善围轻哼了一声,望着眼前的大男孩,他比之前可是要霸道的多了,也胆大的多了。 随着热气球的降落,太子妃诧异的围了上来:“善围,什么感觉?” 胡善围有些脸红:“回太子妃娘娘,在天上飞的感觉轻柔美妙。” “你脸怎么红了?” “第一次上天上,紧张的。” “头发怎么乱了?” “风吹的。” 就在此时一队禁卫围了过来,胖爹慌张的跑来,边跑边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有刺客吗?” 这是这辈子朱瞻墡见到胖爹跑的最快的一次。 刚才的热气球升空,宫内各处看到了,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忽然出现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不单单是太子爷跑过来了,后面朱棣也在禁卫的保护下过来了。 太子爷还是很在乎太子妃娘娘的。 一进院子什么刺客都没有,反而是站着一个无比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俊朗男子。 “儿臣见过父亲。” “瞻……瞻墡?” “是儿臣,回宫时您正在与皇爷爷商谈事情,便先来了母亲这里。” 胖爹搂住朱瞻墡的双肩:“哎呀,哎呀,像我,像我,哈哈哈哈。” “像谁啊。”院内门口传来了朱棣威严的声音,众人纷纷行礼:“恭迎皇帝陛下驾到。” 朱棣显然心情极好,但是也可以看到与几年前相比他的两鬓斑白了许多,带着和蔼的笑容:“瞻墡,过来爷爷瞧瞧。” 朱瞻墡大步走了过去,现在的他比朱棣还略微高出了那么一两厘米,朱棣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好啊,不愧是我朱家儿郎,龙行虎步,虎虎生风,不错不错。” 两人也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刚才宫内天上那动静是你闹出来的?” “回皇爷爷,是的,那叫热气球,是一种可以飞上天的装置,您来看就这东西,方才和我和胡尚宫乘坐它飞到天上了。” “真能飞天?” “皇爷爷方才不是见到了。” “哈哈,没曾想真有一日能有飞天之能。” “皇爷爷,就是现在这东西还没办法自如的控制,不然待到漠北战场上,咱们从空中打鞑子。” 朱棣双目瞪圆默念了一遍:“从空中打鞑子。” 朱高炽心里一凉,本来还想着等朱瞻墡回来,让朱瞻墡一起帮忙劝一下朱棣的,但是没想到朱瞻墡还没等朱棣开口,自己就先说了要打漠北鞑子。 朱瞻基也是这样,自己倒是成了个孤家寡人了,老爹老爹要打,儿子儿子要打,虽说现在国库是充盈,但是真能如朱棣所想将漠北打下来吗? “好想法,若能从空中打鞑子,只要飞到鞑子的弓箭射不到的高度,就可以轻松作战,就是扔石头也砸死他们了。” “皇爷爷,虽然还不能参战,但是可以作为侦查使用,我在广州府试过了,可以飞到接近200尺,漠北风大,飞个百尺总不成问题,再带上望远镜,漠北地势平坦,咱们可以侦查的很远,先敌一步而动。” “好,好,好。”朱棣连说了三声好:“你带了多少热气球来。” “我的蒸汽战船上还有5个,一共带了6个过来,后续有需要的话可以让广州府水路运过来。” 朱高炽无语了,朱瞻墡这是早有打算啊。 说来也是凑巧,朱瞻墡来之前不知道朱棣要打漠北,消息还没定好就没发广州府,他带来的主要作用是给太子妃送贺礼,还有也是准备被北方边军先用着,这不是正好可以给朱棣了。 “是,朕的好孙儿,此一战朕信心大增,明年开春,我要大军压过漠北,要狼居胥山入我疆域,要捕鱼儿海上也行大明之舟。” “皇爷爷威武。” 朱瞻墡刚到就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朱棣自然开心,这下朱高炽两个儿子都站在自己这边了,朱高炽还能说啥。 爹不要,儿子也不要了? “瞻墡,你回来这一趟舟车劳顿了,瞻基那边朕让他先去东卫所帮朕检阅一下士兵,你的话先休息吧,后日早朝,记得可不要和以前睡过了头。” “皇爷爷,孙儿现在已经不会睡懒觉了。” 朱瞻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后李孝珠和扎拉两人精彩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句话绝对是虚的。 朱棣走后,朱高炽不无责怪的对朱瞻墡说:“好端端的提漠北做什么?” “爹,漠北鞑子,欺负了咱们这么多年,还不兴咱们打回去啊。” “你小子气死我了,瞻墉没跟你交代啊。”朱高炽特地安排了朱瞻墉跟他交代清楚了的。 “三哥说了啊。” “那你还?” “区区北方鞑子而已,父亲,不必那么担心的。” 眼瞅着朱高炽要开始说教了,朱瞻墡忙说:“父亲,我要先去看看四哥和姚大师。” “你小子慢点,你知道路吗?”朱高炽可追不上现在身形健硕的朱瞻墡。 一拍身边的小太监:“还愣着做什么,快追上去给瞻墡带路,他哪知道瞻垠和姚大师的墓在何处。” “是,是,太子殿下。” 又转身看向了李孝珠和扎拉:“你们两个也随他去吧,他素来不知礼数,坏了佛门清净又得被人上奏参一本,你们两人看顾着,哎。” ------------ 第207章 物是人非事事未休 朱瞻墡前往就藩的第二年,四哥便走了,因为年少而死,所以算是早夭,便没有办大型的葬礼,古代早夭是不祥之兆。 历史上朱瞻垠应该活到了15岁,但是这里他只活到了13岁。 他历来体弱多病,朱瞻墡回想和他相处的事情其实也不多,学堂上,还有选丫鬟的时候,四哥那副正经的模样。 他算是几个兄弟中最中规中矩的那个,颇有儒生风范,作为早夭的皇孙,历史上关于他的资料非常少。 他的墓在庙下,朱瞻墡到的时候还有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上香。 走近了一看觉得甚为眼熟,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挠头深思,而后恍然大悟。 “五哥?” “九弟?” 少年正是朱瞻墡的九弟,朱高炽的第九子朱瞻垍,他出发就藩的时候朱瞻垍才5岁,那时候肉包子脸的小孩,现在眉宇间已经有了几分的英气。 因为其母郭贵妃是个胆小且机敏的妃子,自知身份伏低做小,没什么争宠之心,在太子妃面前也是甚为恭敬,朱瞻垍自己也长得可爱,所以小时候常在太子妃院内,是嘉兴郡主的小跟屁虫。 朱瞻垍本应寂寂无名,毕竟没什么权势,没什么功绩,但是在后世他硬生生靠着疼老婆这一个优点留名青史。 老朱家的男人素来专情,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只是有人对一人专情,有人传大爱与天下。 “九弟,你怎么来了?” “五哥,嘉兴姐姐说每月让我来给四哥上香,四哥看着安静,其实喜欢热闹,冷了香火怕四哥孤单。” 小嘉兴还是挺有心的,但是也不多,嘱咐弟弟来,自己却不知道去哪玩了。 朱高炽生10子,其中9子成年。 生在帝王家,但是命福不足啊。 朱瞻墡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那是四哥在他就藩第二年写来的唯一的一封信,他也很诧异闷葫芦四哥会给他写信,但是此信之后再收到四哥的消息就是暴病而亡了。 他打开了信,信中四哥满是对他的羡慕,羡慕他能出去就藩,羡慕他能每天开心,也希望自己能去广州府找到玩。 贫瘠的人生,想要脱困,只能幻想他人的人生。 朱瞻墡将信点燃。 “五哥?” “既然走了,就别留执念了,留了执念这胎投不好,愿四哥下辈子能开心些。”朱瞻墡此时才想起来似乎从未见四哥开心的笑过。 朱瞻墡祭拜了四哥,也要去祭拜姚广孝大师。 回想起来,自己出发就藩之前,姚广孝大师那句可能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了,应该是有所预期的,大师么就是要让人猜不透的是大师,你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随口一言。 朱瞻垍跟着朱瞻墡一起,这小子其实和当年四哥比较像,都是性子软弱的孩子,在皇家这样的性格注定不被重用,但是比之四哥,朱瞻垍又多了一份乐观开朗。 姚广孝是在朱瞻墡就藩第三年的时候驾鹤西去的,当时朱瞻墡也想过回来拜祭,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姚广孝生前教导朱瞻基,若自己特地返回拜祭,显得过于亲密。 姚广孝死前请求朱棣释放了僧人溥洽,溥洽是建文帝的主录僧。 当初,朱棣进入南京,有人说建文帝装成僧人逃走了,溥洽知道这件事,有人则说建文帝藏在溥洽家里,皇上便以此事为由禁锢溥洽。 只是苦寻近二十年依旧不得。 姚广孝让朱棣放了溥洽,就是想要让朱棣放下这段执念,永乐大帝,大明大皇帝,早已是正统了。 追赠他为推诚辅国协谋宣力文臣、特进荣禄大夫、上柱国、荣国公,赐谥恭靖,赐葬于房山县东北,还亲自为他撰写神道碑铭。 可以说是时候历史上最尊荣的和尚了,而且也尊其遗愿以僧人的礼制安葬姚广孝。 现在庆寿寺中有姚广孝的牌匾以及衣冠冢,接受拜祭香火。 几人在衣冠冢前点了香,一位穿着宝衣袈裟的和尚走了过来。 “和尚姚继见过五殿下,见过九殿下。” “大师,你认得我?” “家父生前常提起殿下,若见少年胸藏猛虎,眉宇柔和,再有绝世俊俏之颜,当是五殿下无疑。” 朱瞻墡微微一笑:“大师,不知您父亲是?” 姚继看了眼衣冠冢,他是姚广孝的养子。 了解清楚,不是和尚的私生子后,朱瞻墡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姚继将人请进了佛堂后的内院,而后取来了一封信说:“家父离世前留着一封信给殿下,说若殿下来寺中便亲手呈给殿下,还有一句口信。” 朱瞻墡打开了蜡封的信件,取出信件之后,却是一张白纸,仿佛观看想着是不是武侠里面的无字天书。 泡了水,烧了火,才发现,那就是一张白纸罢了,而且现在粉身碎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姚继也不明白他没打开过,便说:“还有一句口信。” “是什么?” “家父说,愿殿下永怀赤子之心,还有这件百衲衣,是父亲留下说送给殿下的。” 朱瞻墡接过那件小小的百衲衣,破布缝制而成,东一块西一块,破破烂烂,回想起当年与姚广孝大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师说起自己的称号。 “道衍是和尚师傅给的,差点饿死在路边的小乞丐有了这个名讳便有了份生计也有了活路。” 这件百衲衣便是作为小乞丐他的活路吧。 “永怀赤子之心,愿天下大同。”朱瞻墡喃喃自语,他和姚广孝之间的对话没有其他人知道。 姚广孝无奈朱瞻墡晚生了几年,而他前头的朱瞻基又如此出色。 只是这世上真能心怀天下的或许就是他一人了吧。 朱瞻墡回想姚广孝当初想要问他但是被他直截了当拒绝的问题,但是若不拒绝姚广孝会问他什么问题呢? 是想要当皇帝吗?想要逐鹿天下吗?这种直白的问题吗? 应该不是的,姚广孝从来虚虚实实摸不透,看不穿。 “哎,罢了,身死道消,愿大师能得安宁吧,我自当谨记大师教诲,也自当永怀赤子之心。” 物是人非事事未休,春去冬来年年有秋。 ------------ 第208章 防患于未然 在熟悉的小院内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先去和自己的好大哥碰个面。 朱瞻基依旧保持着勤奋,一大早就起床了,孙若微陪着他,却不见太孙妃胡善祥的身影,居然说胡善祥比较无趣,所以朱瞻基一直不是很待见她,众人也都知道胡善祥不受宠,但是太子妃却异常的认可胡善祥,并且说胡善祥这样的女人才是合格的正妃,不粘着男人,不占用他工作时间。 孙若微因为没有成为正妃,心态还是有一定的变化的,而且时时刻刻要跟着朱瞻基,总得来说又比胡善祥有趣的多,孙若微总是得到朱瞻基的偏爱。 “大哥。” “五弟。” “大哥。” “五弟。” 两人方一见面就热情洋溢。 “嫂子好。” 孙若微浅浅的笑着:“五殿下,得称呼我为小嫂。” 嫂子这个称呼是给胡善祥的,朱瞻墡可管不了那么多:“没事,我叫嫂子习惯了,嫂子叫我五弟就好了,叫五殿下生疏了。” 朱瞻基拉着朱瞻墡坐下来说:“瞻墡,关于皇爷爷要北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昨天回来的路上三哥和我说了。” “你什么态度?” “昨天三哥交代说父亲让我劝劝皇爷爷。” 一听到这朱瞻墡眉头微微一皱,朱瞻墡要是劝的话还是有一定效果的,毕竟朱瞻墡现在手上掌握的兵比他和二叔加起来都多。 朱瞻墡哈哈一笑:“但是我昨天见了皇爷爷就说,打必须得打。” “你小子,跟我欲扬先抑呢。”朱瞻基也笑了起来,他是妥妥的主战派。 “大明现在兵强马壮没有理由再让北方的蛮夷如此嚣张,与此同时南方交趾平定了,倭寇近些年都不敢靠近我国海岸,是解决北方的时候了。”朱瞻墡对于上次北伐没有建立不世之功还是有些不爽。 朱瞻墡也认同他的观点。 “瞻墡啊,这次预计会在明年开春后出发,在这段时间内呢,母亲的意思还是给你将选妃的事情定下来,这事情呢母亲交给你两个嫂子来做,你说说看喜欢怎么样的。” 太子妃将朱瞻墡选妃的事情交给孙若微和胡善祥,也是让这两个儿媳妇稍微锻炼下,当然只是前半部分,最后最重要的最终挑选环节还是得她自己来。 李孝珠和扎拉两人都是异族,不可能成为朱瞻墡的正妃,所以两人都会成为侧妃,这样的话算上即将进门的正妃,三妃那是肯定的了。 太子妃可是很担心朱瞻墡会现有庶出子嗣的情况,所以必须得赶紧提上日程。 “为你选妃的消息一发布啊,那可是一堆堆的王公贵女们都想要成为你的正妃,人数众多,都给爹惊呆了。” 一想也是的,朱瞻墡现在手握之权势,足以让所有王公侯伯想要和他结亲。 孙若微给两人添茶,问道:“五殿……五弟,淇国公的小孙女,平江伯的嫡女,远山侯的孙女,英国公的小女儿,这些是较为出色的。” 一听到英国公的女儿朱瞻墡就想到的张忠的长相,兄妹两个要是长得像的话那还是算了。 而且明朝皇族娶妻其实有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很少会娶高官勋贵家的女儿,担心外戚干政,而是以品貌德行选择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家的女儿。 太孙正妃的父亲也就是个小官而已。 这些人中唯一让朱瞻墡真正在意的就是平江伯的嫡女,众所周知平江伯陈瑄是没有嫡女的,他的嫡女是过继妹妹的女儿,也就是曹新月。 这些年他都没再见过曹新月,每次信件往来也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对话非常的简单,似乎是刻意想要和朱瞻墡保持距离。 “五弟,这位平江伯的女儿你应该是见过的吧,我记得和你应该熟悉的。” 朱瞻墡点了点头。 “这位陈小姐可谓是名满南京城了,诗书礼乐无一不精,这些年去陈元帅家想要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不过她一直没有同意,可惜的就是她比你要稍微大上两三岁。” 一般来说选妃不会选比自己年纪大的。 朱瞻基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妃可得好好选。” 这句话意味深长,朱瞻墡看了眼孙若微,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但是我朱瞻墡可不像你朱瞻基,我兼爱天下。 …… 第二天一早得去早朝,朱瞻墡只能起个大早。 今日早朝可是热闹了,朱高炽四个儿子朱瞻基,朱瞻埈,朱瞻墉,朱瞻墡都到了,二叔朱高煦,三叔朱高燧也在。 朱家三代人才济济,朱棣今日甚是高兴,当朝议事,今日的头等大事就是关于是否北伐的事情。 整个朱家只有朱高炽和朱瞻墉不同意北伐,朱瞻墉还是被朱高炽先叮嘱了一番,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估计都不会掺和这事情。 “太子。” “儿臣在。” 果不其然一开口就将朱高炽叫了出去。 “现国库充盈,你觉得北伐可否。” “儿臣认为近些年北方族群都算老实,并无犯边,无出兵之依凭,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理不通。” 朱棣大好的心情都被朱高炽一句名不正给打的烟消云散。 居然敢说永乐大帝名不正,朱瞻墡都没想到朱高炽开口就是这话,给他捏了一把冷汗,我滴亲爹呦,咋没见你以前这么勇的。 “过去几十年北方蛮夷背信弃义屠杀我中原百姓多少,你跟朕说名不正?再往前数几百年,北方蛮夷欺负了中原多少年,你跟朕说名不正?” 朱棣瞬间火冒三丈,真是动了真怒了。 要说知道怎么惹火老子,还得看亲儿子的。 朱瞻基和朱瞻墡立马走了出去,齐声说:“皇爷爷息怒。” 朱棣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谁都知道朱棣这次肯定是要北伐,而且大部分人也都觉得现在的大明是有能力打下草原。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只有朱高炽来了。 若朝堂上人人反对是坏事,但是若朝堂上无人反对也不见得是好事。 朱瞻基率先说:“皇爷爷,孙儿愿意领一路军做开路先锋,直取捕鱼儿海。” “皇爷爷,孙儿也愿领一路军从西侧出发。”朱瞻埈适时的想要表现一下自己。 朱高煦马上站出来说:“父皇,儿臣也愿领兵。” “都是朕的好儿孙,瞻墡呢。”朱棣忽然点了自己的名字。 “孙儿在。” “你怎么不说领兵出战?也觉得朕出征北伐不对?”朱棣询问朱瞻墡的意见。 朱瞻墡看了眼可怜兮兮的朱高炽,哎,谁让是亲爹呢,只能我帮帮你了。 “父亲所言也不无道理。” 朱瞻墡的话让朱棣皱起眉头。 “道理何在?” 朱瞻墡便接着说:“征伐为开疆拓土,但是开拓疆域后还得休养生息,得让草原之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大明。”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皇爷爷,北方的几个部落您都给他们分封了爵位,何不下令将草原若中原之地一般划分多个宣承布政司来进行管辖。” 朱棣眼睛一亮,因为近些年大明的强盛,叫的上好的草原部落基本都领了封号,这就是朱瞻墡想要的契机。 “好,是个办法。” 此时走出来一个大臣问道:“珠江郡王殿下,若草原蛮夷不愿反抗呢?” “领着大明的封号,砸着大明的饭碗,这不就是谋反吗?” 这个起兵理由还不够吗? 而这么做的原因是万一有哪个部落愿意接受大明的宣承布政司管辖呢,就像交趾一样,将之因为利益关系分割出来,这样敌人就少了。 草原的人比交趾要更加立场坚定一些,但是难道整个草原都是不愿意过安稳日子的游侠浪子,总有些人是愿意领着大明的俸禄,做大明官的。 朱棣满意的微笑着,朱高炽则是叹了口气,本以为朱瞻墡是改了性子了,没想到只是面子上帮自己说句话而已,实际上还是帮着朱棣出谋划策北伐大漠。 朱棣看着现在英武不凡的朱瞻墡异常的满意,想起了英国公张辅给自己的奏折中说珠江郡王虽不善领兵打仗,只会狂轰滥炸,但是阳谋精明。 “就按着这个办法,内阁自今日开始便研究草原各部落分布,将之分的尽可能的细致,朕要将草原至少分成10个宣成布政司。”朱棣十分满意朱瞻墡的提议。 太子殿下坚持己见:“父皇,大漠广阔,若要征伐,可能一拖就得几年时间,空耗国力啊。” “太子殿下今日乏了,先下去吧。”朱棣不理会朱高炽的意见,让太监领着他下去了,倒是也没有处罚。 朱瞻墡不是很理解朱高炽的为什么要出来唱反调,就连满朝的文臣这次都不敢说那么多。 商议了其他大事之后,朱棣忽然看向了朱瞻墡,和蔼的笑着:“瞻墡听闻此次你母亲是想要在年前将你选妃的事情定下,你自己什么想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儿全听母亲的。” 朱棣可不信他这个鬼话,朱瞻墡什么时候是个听话宝宝了,在广州府几年转了性子了?不可能,他在广州府也没少做惊人之事。 “这样吧,朕特许你可以自己参与选妃,你自己看喜欢哪个?” 主要还是怕朱瞻墡闹出幺蛾子来,这么大个人了,不是小孩子闹出事情好糊弄,到时候万一搞个事情,言官能给你烦死。 这波是什么?这波是防患于未然。 ------------ 第209章 妈妈,再换一批 早朝结束,太子爷灰溜溜的,一个早朝人人都在出谋划策,就他在挨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棣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喜欢骂儿子,当然啦以前也喜欢。 出了门,朱高炽灰溜溜的回了东宫,一路上唉声叹气。 跟回来的两个儿子是朱瞻墉和朱瞻墡,朱瞻埈和朱瞻基都有事忙去了。 朱高炽看着两个外形差距极大的儿子叹了口气:“儿子都长大了,都不由爹了。” 随后指着跟自己长得更像的那个说:“瞻墡啊,你真同意出兵吗?” “回父亲,儿臣同意,现下大明国力强盛,国库充盈,此次确实是机会。” “草原那么广阔的土地,便是打下来了,如何维持啊,不过是增加大明的开销支出罢了,而且大明的战船强悍,但是到了草原上没办法使用战船,我们最大的优势没了,仍旧得靠着士兵作战,草原人民彪悍,打起来终究还是大明兵士苦。” 朱高炽确实对得起仁这个字,他不似朱棣那般要做万古一帝,是位非常合格的守成之君主,但是朱棣现在是要开疆拓土啊。 一想到朱瞻基和朱瞻埈,胖爹就叹了口气,朱瞻基这两年越来越不将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权势地位他全部都有,对于自己这个看起来有些窝囊的父亲,显得尊重也少了许多。 或许他这样的人是没办法理解朱高炽的仁慈吧。 父子间有了些矛盾,甚至历史上说朱高炽的死是朱瞻基下手的,当然这个可信度不高。 出言宽慰了几句也让胖爹别再和朱棣对着干了,免得惹得朱棣不开心。 “瞻墡啊,你们说打东瀛我都能勉强同意,咱们有坚船利炮做后盾,但是草原大漠,便是打下来也于国无大利。”朱高炽仍然坚持己见。 朱瞻墡换了个角度说:“父亲若是打下大漠,再打下西域那么自汉唐之后的丝绸之路又可以全线畅通。” 朱瞻墡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劝说作用,反而让朱高炽一脸的无语:“打完大漠还要打?” 朱瞻墡预估朱棣的意图就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打通丝绸之路这件事情并不能让朱高炽开心,只要打仗,朱高炽基本就不同意。 劝说无果,朱瞻墡便自己先去找到太子妃,选老婆的事情得先重视起来。 太子妃真甜蜜且苦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几十张画像,这还是经过了一轮初选的,皆是品貌双全,家世清白。 “好端端的怎么两京冒出来这么多品貌双全的姑娘。”太子妃甜蜜的苦恼着。 这种古代PS不可以相信,经过朱瞻基和朱瞻墉的选妃,太子妃已经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母亲,您在烦恼什么呢?” “还不是给你选妃,你这次选妃的规模可不比你大哥那次小。” 谁不想攀附一位实权皇孙呢? 但是为了避免出现矛盾,太子妃的意思是将公侯伯府的女儿们全部剔除出去了,这也算是一个默许的规矩。 朱瞻墡望向那边被挑选出去的女孩子,心中有些犹豫。 上辈子他没结过婚,这事也算是头一遭,真的要选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迷茫。 本想着反正可以娶好几个老婆担心个啥,不喜欢到时候就晾着好了,但是一想到是明媒正娶,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将来的正妻,不由心态又变了。 难道是朱家人专情的基因在影响我? 太子妃已经得了命令,朱瞻墡可以自己参与选妃。 朱瞻墡走了过去,太子妃将八张图像放在他的面前说:“你自己看看吧,喜欢哪个?” 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一个个画中都跟天仙似的,这种画能信就有鬼了,朱瞻墡看完便说:“母亲,再换一批。” 胡尚宫又拿来了一批画作,朱瞻墡看了还是不满意。 一连看了五六批画像,朱瞻墡都不满意。 “瞻墡,你喜欢怎么样了,你总得有个说法,好让我们去帮你挑选。” “就……就……”朱瞻墡一时也说不出来。 难得见到朱瞻墡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胡尚宫说:“太子妃娘娘,殿下许是害羞了,您别催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太子妃都诧异了,不应该啊,自己几个儿子就这个面皮最厚实牢固,害羞两个字他估计都写不来,怎么能用在形容他上。 “母亲,我先回院子里想想。” 朱瞻墡离开之后,胡尚宫说:“太子妃娘娘,晚点我去找殿下商量一下吧。” “恩,你等会去吧,这孩子这几年没在身边,许是换了性子了。” 小院内,李孝珠正在绘画,朱瞻墡走了过去,没头脑的问了一句:“孝珠,你喜欢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孝珠有些措手不及,难得的红了脸颊:“殿下英明威武,又有才能,自然是喜欢的。” 朱瞻墡又去找了扎拉:“扎拉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朱瞻墡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朱瞻基为什么不愿意娶一个陌生女人的感觉了。 从未见过她,从未和她相处过,但是她却得在明明和自己相处了很久的人之上,你不知道她什么样,不知道她什么性格,不知道相处得来吗?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你却不得不选择她。 当胡尚宫来的时候,朱瞻墡单独和她在房内商谈。 “殿下,您是心中有人选了吧。”胡尚宫直截了当的说。 回想起胡尚宫在朱瞻基选妃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妹妹安排上位,朱瞻墡便说:“胡尚宫,你想做我的正妃吗?” “殿下,便是您愿意,太子妃娘娘也不会愿意的,于宗族,于礼法,于世俗人伦,都不可能的,善围有殿下一句承诺愿意带我走便可以了,哪敢要什么正妃的名分。” 朱瞻墡叹了口气:“那你替我选吧,选个适合当珠江郡王妃的,品貌端正,言行有序,就按照大家都喜欢的那样来。” “善围不敢。” “为何?” “殿下从不是任由他人做主的人,殿下心上事,还得殿下自己做主。” ------------ 第210章 生物进化论 就在朱瞻墡为了选妃的事情苦恼的时候,一场阴谋正在缓缓的铺陈开来。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朱棣正在和内阁商量着漠北宣承布政司的规划问题,根据地理,部族,以及历史三方面硬生生在漠北分出了十八个宣承布政司。 这还是初步探讨的,他们现在要将漠北一点点的分割开,分而击之,其中有些明显愿意做大明属臣的,他们便给予嘉奖。 “瞻墡这孩子脑子是活络,想的办法也是好。” “五殿下真是奇人也。” 朱棣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的到朱棣耳边说了句话,朱棣脸色勃然大怒。 “你们都先下去,维喆你留下。”朱棣商量到一半就打发所有人离开,仅仅留下最信任的夏原吉,内阁其他人自然也知道肯定是极其重大的事情。 杨士奇等人走到了宫门口,却见一人跪着,正是前来觐见的礼部礼制郎中,陈赟,永乐十六年的探花郎。 此人素来以为人中直能谏著称,也是个能言善辩的文化人,近来颇得朱棣信任。 书房中的朱棣,将太监递上的密信给了夏原吉,而后自己拿着一起递上来的一本写着【起源】的书看着。 而书的作者一栏写着两个名字,文达还有朱瞻墡。 夏原吉看完密信,素来稳重的他一脸的震惊。 “陛下,得彻查此信中所说,更要彻查写信之人,其心当诛,居然构陷珠江郡王有谋反之心!!!”夏原吉立马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知道他信件中提到的这本书里面写的是什么吗?”朱棣的语气平缓,却藏着一股子冷峻。 夏原吉不回话。 朱棣接着说:“给你也看看,朕刚看了一页,信件中倒是说的没错,仅仅这第一页便有了想要动摇天神祖宗之意,狂悖忤逆。” 夏原吉接过书,打开一看。 “花草虫鸟,走兽飞禽,皆非神造,万物有灵,诞于混沌,繁衍生息,适者生存,物竞天择,人虽有灵,亦非女娲所造,生性外形与猿猴相似,当是万万年从猿猴衍化而来,世间无神佛,万物皆天衍。” “世间无神佛,万物皆天衍,人是从猴子衍化来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朱棣又好气又好笑。 夏原吉比朱棣多翻了两页,但是这种文章他这样的读书人也是看不下去,便合上了说道:“陛下,此书荒谬难言,便当是本玩闹的书看看便好了,珠江郡王殿下素来行事不与常人相同,许是看这本书有趣的紧才让人继续写的,哪能有什么谋反之心,反而诬告之人得好好惩治一番,其心可诛。” “上奏的人是陈赟。” “陈赟?”夏原吉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官场的后起之秀会这样状告皇孙。 “陛下……” “先让陈赟在外头跪着,来人,去将珠江郡王喊来。” “笑话,笑话,人是从猴子来的,连娲皇也敢不敬。”朱棣让太监去喊朱瞻墡,自己则还是在说着,确实还是有些生气了。 花季少年朱瞻墡还在担忧自己的爱情落向何处,我的青春顺流成河的时候,太监来传他了。 刚踏入朱棣的书房,朱棣就将书扔到了他的面前:“这书你自己可看过了?” 朱瞻墡捡起那本书,封面上写着【起源】,这是他让文达写的书,打算是要作为南海大学生物学的教材,本想要起名叫进化论的,但是想想还是用文达自己写的名字起源,他只给了文达一些思路和想法,但是文达坚持要将他的名字也写上。 朱瞻墡捡起了书,捋去了褶皱说::“皇爷爷,这本书,孙儿是看过的。” “一派荒谬之言,让人哄堂大笑,你也敢将名字写在上面?” 此时只要朱瞻墡说一句闹着玩的,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顶多被说两句。 但是朱瞻墡从让文达写这本书开始,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进化论写出来让人知道,虽然这些思想比较超前,历史上达尔文因为说人是猴子变来了也遭遇了多少年的嘲讽,但总得有人做吧,既然发现了这个人,不能让他沉下去。 “皇爷爷,书我看了,孙儿认为其中不少确有道理。”朱瞻墡的话让夏原吉一惊。 “什么道理?”朱棣冷冷的说,高居在上的皇帝,面色已经没了任何的笑容。 夏原吉忙劝说:“老臣方才也看了此书,角度新颖,言辞有趣,倒是不失为新型的读物,殿下常年接触报刊,应该是想要将之作为文稿吧。” 夏原吉打的圆场,希望朱瞻墡见好就收,给了台阶就下,关于这本书的理论朱棣确实非常不舒服,在当下相当于异类。 毕竟皇权天授,所有的皇帝都称呼自己为天子,现在你要将天道推翻,说没有神,没有佛,我们的祖宗不是女娲造出来的而是猴子进化来的。 这不就将皇权天授这一套理论全部推翻了,看似没什么大关系,但是一旦这种理论在百姓心中生了根就完蛋了。 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是有神的,华夏虽然不像西方信仰那么极端,一个不好就打成异教徒要火烧死你,但是你如果你寺庙里大喊一声如来是猴子,那估计还是得挨打。 进化论最大的敌人就是神权,比之西方在华夏已经好很多了,朱棣目前还只当它是个玩笑一般,若是这个时代的西方,估计文达已经被抓起来杀了。 但是朱瞻墡无视了夏原吉的圆场,但也没回答朱棣的问题。 “皇爷爷,我想见见这个参奏的人。” “想做什么?” “便是想问问他,有何居心?” 朱棣一双雄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朱瞻墡,来自大明大皇帝的凝视,气势汹汹。 “来人,带陈赟进来。” 夏原吉站在一旁,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轻易过去了,朱瞻墡似乎反而不如小时候那般圆融,仅仅今日这一件小事,都不肯让步。 陈赟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儒雅的青年男人,面相就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那种在篮球场上懂不懂就要打起来的模样。 “臣,礼部礼制郎中陈赟,参见陛下。” 礼部礼制郎中就是礼部中专管礼制的人,就是朱瞻墡最喜欢僭越的那些事情。 “陈赟,你上书说珠江郡王参与编撰此书,意图谋反,你可知若无真凭实据敢如此诽谤皇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陛下,微臣身为礼制郎中,自然懂此道理,只是偶尔所见此书,上面写着的都是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纲常之言,臣为陛下之臣,若不上奏,有违人臣之礼。” 朱棣看向了朱瞻墡:“瞻墡,你有何话说?” 朱棣一开始不想让陈赟进来,就是想着让朱瞻墡随口说这个是个闹着玩的,糊弄过去就好了,但是朱瞻墡的态度让他也有些不舒服,陈赟进来当堂对峙,就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何处大逆不道,何处有违天理纲常之言?” “书中记载文达自己乘坐商船去往南洋各处,去往澳洲,多处岛屿上有似龟鱼等生物,有细微不同,便说是因为各地环境不同便产生了不同的进化方向,那我问殿下广州与顺天府,地理环境天气气候皆有不同,为何没有进化成两种不同的人呢?”陈赟义正言辞的说了一通。 “所以他提出了一句假设,你便认为是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纲常之言?陈郎中既然是探花郎,那两小儿辩日的故事应该是知道的,两小儿辩日远近大小,孔圣人难辨对错,难道孔圣人就说两小儿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纲常,现在达文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就给他扣了一个大帽子,那大明之学者将来还有谁敢发问?谁敢探索?” 陈赟依旧面不改色:“达文又说,人从猴子进化来,岂非说臣的祖宗是猴子,说陛下的祖宗是猴子,太祖皇帝的祖宗是猴子,女娲伏羲神农炎黄二帝是猴子?”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三皇定国,五帝开疆,难道都是一群猴子在嬉戏打闹。” 夏原吉见情况不妙大喝道:“陈赟,你大胆!” 陈赟忙行礼:“陈赟一介书生,只是秉公直言,为国直谏罢了。” 大明一朝从不缺谏生。 朱棣看着朱瞻墡:“关于刚才陈赟的话你可有什么说的?” “皇爷爷,当初孙儿说无马可走车,无风可行船的时候,无人信,孙儿看着开水顶壶盖,发明了蒸汽机,让一切成为了现实,这才五六年的时间,大明的江海上跑的都是蒸汽船,天津渡到顺天府已经通了火车,为何不可让人有假设之说?不可让人有猜想?” 陈赟抢答:“殿下,假说不是胡说,猜想不是乱想,书中所言过于无凭无据,无根无依,微臣怀疑是这位达文蒙蔽了殿下,他或许是某些小教派来惑乱大明的,如唐代伪佛教,以佛为名大肆兴建寺庙,占用土地欺压百姓,闹得民不聊生,臣担心此书中文字不尊诸神,不尊陛下,将来祸害朝纲。” 夏原吉是最了解皇帝的,马上说:“陛下,永乐金榜鼓励民间发明创造,新式创造越来越多,文化创造也是其中之一,此书不过一人之言,远到不了祸害超纲的程度,不如陛下下令下去,先停了此书的刊印便好了。” 而后又对朱瞻墡说:“殿下,此书确实过于难以令人置信,多做揣摩后再刊印,您看如何?” 夏原吉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朱瞻墡也明白或许进化论过于超前了,皇帝明显不喜欢,想来还是得等等,大不了自己先在南海大学开门选修课,小规模有兴趣的人听听就好了。 此时陈赟却又开口了:“陛下,文达此人写出如此妖书,臣请陛下命人抓捕归案,斩首示众。” “你TMD。”这么些年了,朱瞻墡第一次想在堂前骂了娘。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 ------------ 第211章 珠江小霸王 自己已然做出了让步,皇帝都没说话,这个陈赟叽里呱啦的就要将我的人斩首,上赶着挨打不是? 陈赟马上说:“陛下贵为天子,但是文达此书中不认天,不敬天,便是不敬陛下,大逆不道,有倾负政权之意,有邪魔外道之实,臣恳请陛下为朝纲万世计,为大明永昌计,斩首文达,以儆效尤。” 搁这搞文字狱呢。 华夏对于神佛都比较有宽容心,我们自己文化中诞生的道教,多是出世之人,就连佛教进入华夏后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印度本地佛教和藏传佛教可不似我们华夏佛教这般温和,都是动则杀人,还以人骨人皮做法器。 朱瞻墡敏锐的察觉到陈赟这般死抓不放,肯定不是为了文达,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旦他说的罪名皇帝允准了,去抓了文达,但是作为共同作者的朱瞻墡也会被冠上这些罪名。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自己的朝堂争锋。 夏原吉面露不悦,皇帝和珠江郡王都已经不提这事了,珠江郡王也同意了不刊印,你这个礼制郎中死咬着不放,是让皇帝和珠江郡王都下不来台。 “陛下,北伐大事仍有许多需要议定之处,今日陈赟所奏之事,陛下可令书籍不做刊印,现下还是举国北伐,还是以北伐事宜为重。” 夏原吉还是深知朱棣心意,按照朱棣的脾气要深究的话还用你这礼制郎中来废话,早不是这幅无所谓的态度了。 这件事情在朱棣这里不是大事,顶多也就是敲打一下朱瞻墡不要做过于激进的事情,他也不认为这一本书有动摇朝纲之能。 书中说人是猴子变的,不用自己找他麻烦,一堆文人士大夫能天天上门喷他。 “夏尚书此言非也。” 陈赟不知是听不懂好赖话,还是就是要一条路走到死了,继续自己的观点:“我等寒窗苦读,学的是圣人道理,而非邪魔外道,理一元论,理一分殊,存天理、灭人欲,三纲五常,此书中观点有悖天理,有害纲常,其心可诛,其人可诛,还请陛下明鉴。” 拿出了明朝现在最盛行的程朱理学来压人,要是说起来,进化论确实和程朱理相悖,程朱理学是唯心主义,进化论是唯物主义,但是朱棣他是唯心主义者还是唯物主义者。 史上但凡敢造反的皇帝都是唯物主义者,就是借着天道幌子的唯物主义者。 细数大楚兴,陈胜王,刘邦斩蛇,这些不都是找个幌子,陈胜刘邦这些人还能自己编自己也信了不成? 朱棣不信,但是现在大明盛行程朱理学,朝堂文臣大多学的也是这个,考试考的也是,所以一点相悖就得正视。 朱棣并未发言。 朱瞻墡自己开口了:“你口口声声说天理?你可见过天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朱瞻墡掉入了陈赟话语间的陷阱,因为他在质疑天理,在这个年代这是不允许的。 历史上也存在相似的事情,后世的嘉靖皇帝,就有一场关于“谁是我爹”的大礼议之争,现在朱瞻墡这次要是被挂上礼的名头,比嘉靖帝的要更严重。 这场大礼议之争,争的是谁是咱们的爹。 若非如此,陈赟怎么敢说朱瞻墡是有谋反之心,大逆不道。 这种言语间的陷阱朱瞻墡可以不踩,朱棣和夏原吉看的出来,他朱瞻墡看不出来吗?但是他必须得踩。 他创建了南海大学,从头开始教授新式科学,激发人们继续创造的动力。 若今日被这些读书人一口一个天理压着,今天天理压了进化论,明天天理还能压我的二元一次方程,后天还能压我的热胀冷缩,再往后大明依旧还是会被这套理论限制着。 人心不变,行为不变。 而且对方目的性非常明显,朱瞻墡不信这单单是一个礼制郎中搞出来的事情,他顺着陈赟的思路走,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是谁在后头,到底想要搞什么? 陈赟听到朱瞻墡问可曾见过天理,立马就开始了反驳。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是为天理,朱子曰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世故,天道纲常即为天理,圣人之言即为天理……” “好了,好了,不是让你来科考,不用背书”。朱瞻墡直接打断了他,不然按照这个情况他好像还有一大串东西准备背出来,听你说完饭都馊了。 陈赟并不畏惧朱瞻墡:“殿下您能让我闭嘴,但是您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朱瞻墡瞧了一眼朱棣,现在最关键的是朱棣的想法。 朱棣高座龙椅之上,面无表情。 “皇爷爷,天理公道自在人心,若如这位陈郎中一般,一有点事情就拿天理压人,将来谁还能出新想法,新做法,若无凭空之想象,哪来的无马之车,无风之船?还请皇爷爷明鉴,莫让一家之言,遮蔽百家,大明若要强盛应有百家争鸣。” “荒谬,荒谬。”陈赟的语气带着愤怒:“几句荒谬之言怎可与圣人天理相提并论,怎么可与之争鸣,上不得台面的书,怎么能放在大家之侧。” 明朝的文人确实是不怕死,为了自己的建议和想法,随时可以冒死谏言。 “还请皇爷爷明鉴,孙儿绝无不臣之心,这些年广州府缴纳至税粮,各州府因为科技变革提升之经济有目共睹,陈郎中说文达倾覆超纲,说孙儿有谋反之罪,若皇爷爷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下令斩首文达,那就连孙儿一起斩首吧。” 文达我保定了。 “不可,不可,陛下,珠江郡王只是一时之气话。”夏原吉继续打圆场。 朱棣揉了揉头说:“下令将【起源】一书封禁不得刊印,此事就此作罢,都退下吧。” “陛下……”陈赟仍不依不饶,但是朱棣没空听他说了,让他们都出去。 朱瞻墡望着陈赟渐渐远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细细思索之后做出了决定。 在门口朱瞻墡叫住了陈赟:“陈郎中为何执意构陷我谋反。” “殿下莫要诬陷,臣非构陷,而是就事论事。” “你可听过我在广州府的名声?” “不曾,此事之前并未特别关注过殿下。” “那也好,那今天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珠江小霸王,小生给我取永乐大帝剑来。”朱瞻墡高声喝道,似乎生怕人听不到。 后头走的慢的夏原吉,马上快步迎上:“殿下,不可,殿下,此大内禁地,不可见刀兵。” “永乐大帝剑斩奸佞,有何不可。” 陈赟正直身子,不卑不亢:“若殿下觉得,忠臣直谏是奸佞,那我死在殿下剑下,也算名留青史。” “陈赟!!”夏原吉可是清楚的很,朱瞻墡什么事做不出来。 朱瞻墡怒视着他:“忠臣?哈哈哈,笑话,不知谁在背后鼓弄风云,你不过是一个排头小兵卒,既然大内不能杀你,那就来人打三十大板。” 朱瞻墡说道做到,就光天化日之下,拿着大板子狠狠的抽打了陈赟三十大板。 夏原吉忙跑回去找朱棣,但是朱棣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 第212章 篾法郡王 “什么,珠江郡王在宫内无端打了陈赟三十大板?陈赟不过秉公直言罢了,一出言陛下都没下令,他珠江郡王凭什么打人?” “走随我去宫前求见陛下,珠江郡王蔑视王法,必须要求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对,我们走,我们一起去。” “走!” 朱瞻墡打了陈赟的事情,当天就传开了,一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满朝文武为之震惊不已。 朱高煦牛吧,朱高煦也没这么搞过啊,出了宫利用自己的力量给人穿小鞋常用,但是这样在宫内当朝仗打,他也没这个胆子。 当朱高煦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不由的拍手称快:“打得好的呀,打得好,这些人我早看他们不爽了,就是小瞻墡啊,这下你可怎么收场,你这么多年了,脾气反而比小时候还孩子气了。” “不对,这小子无利不起早,从不做没用的事情,脸皮又极厚,朝堂争锋常有,我都忍得下来,这小子铜墙铁壁般的面皮怎么可能一激就动手,不对,不对。”朱高煦瞬间觉出了不对劲来。 要不说朱高煦比朱瞻墡的亲爹还了解他,毕竟男人一起上过青楼,那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关系 此时陈赟的家中,已经聚集了一帮好友,一个个都在声讨珠江郡王,简直将之贬低了什么都不是,得知朱瞻墡藐视天理,更是群情激奋。 “素来听闻珠江郡王在广州府为非作歹,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今日一见与传闻相比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郡王爷,真是祸害。” “慎言,慎言。” “我等为国直谏,便是陛下也从未如此打压,珠江郡王此番行径,便是不将陛下,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听闻珠江郡王常年与商贩为伍,一门心思就是赚钱,一身铜臭味。” “谁说不是呢,还喜欢调戏良家妇女。” “对,对。” “我在广州府的亲戚来就说自己家远房的外甥的邻居家的侄女就被珠江郡王强抢到了府中。” 一堆文人给朱瞻墡按了各种各样的名头,他们传谣言可是比那些村头的大妈还厉害,总是在离谱虚构之中带着些许的可靠依据。 趴在床上虚弱的陈赟说道:“诸位好意我……我心领了,只是珠江郡王权势滔天,一言不和便能宫内杖罚,诸位去了怕是也讨不了好,连陛下也对他也只有纵容,他可是司掌四藩司之兵力,许是陛下也那他没办法。” “珠江郡王有南定之功,陛下定是念在其功劳而没惩罚,而且珠江郡王现掌兵力几十万,陛下或也有顾忌,功高震主,不行,我们要进宫,得为了陈赟兄讨回一个公道,不能让珠江郡王殿下如此嚣张下去,国无国法,国之不国。” 当天的宫门口,浩浩荡荡的聚集过来上百名官员,纷纷要求觐见皇帝陛下。 太子东宫内,朱瞻墡正跪在父母面前。 “你多大的人,做事没轻没重吗?文臣谏言是他的本分,你怎么能因为一言不合就打了人家三十大板,现在好了满朝的文臣聚集宫门口,你现在是犯了众怒了。” “父亲母亲,儿子知错了。”朱瞻墡认错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但是谁都知道他这个认错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瞻墡你现在可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这般行径,激怒了满朝的文武,甚至你皇爷爷也怒了,你该如何收场。” 朱高炽唉声叹气,然后对太监说:“来人,将珠江郡王带到宗人府,自今日起关在宗人府,抄罚经书,每日吃斋念佛,不得出门。” 无奈之下胖爹只得将朱瞻墡先收押到宗人府,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过去,先关着总是表达个态度,算是给个交代。 当天晚上朱瞻墡就被带到了宗人府,这是他第二次来跪着了,跪在祖宗牌位前叹了口气:“哎,当孙子累,当皇家孙子更累,还得被爷爷溜着玩。”。 外头第二天,满朝文武来到宫门口,聚集了更多的人来声讨朱瞻墡,后面一堆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在看热闹,指指点点,越传越离谱。 “那位珠江郡王怎么了?” “听说是什么打人之类的。” “是打皇帝了吗?这么多人来骂?” “嘘,你脑袋不要了啊?” “我听说是脑子坏掉了,说什么人是猴子变来的,傻掉了。” “不是听说他挺聪明的,还节制多地兵马。” “好像说为情所困,被人甩了,然后脑子就坏掉了。” “啊?还有人敢甩郡王爷?” “就最近最火的紫蝶,名满京城的花魁,据说珠江郡王追求不成,为情所困。” “是吗?那今晚花点银子去看看这位花魁。” 谣言最大赢家,花魁紫蝶。 …… 第三天依旧盛况空前,但凡觉得自己还是个文官的都得来骂朱瞻墡两句,朱棣照旧还是冷处理,不接见,不解决。 近几日都是如此。 几日后到了早朝,朝堂之上,文臣能轻易放过朱瞻墡? 刚上朝大臣就站了出来:“陛下珠江郡王藐视律法,不尊陛下,肆意殴打谏言朝臣,实在有失为人臣之理,外头现在都在说珠江郡王不如叫蔑法郡王,失了宗室体面,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珠江郡王祸乱朝纲,还请陛下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堆文臣全部附议,倒是平常话最多,最尖锐的大喷子李时勉今日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瞻墡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在他看来朱瞻墡此次行事过于狂妄无礼,不像他平常的作风,虽然想不透,但是还是别掺和了。 这时候还是二叔讲义气,大步站了出来:“父皇,瞻墡正是年轻火气大的时候,朝堂文官言辞过于激烈,别说瞻墡了就连我这等年纪休养的人听了时常还觉得扎耳,据儿臣了解当日陈赟言语之中对珠江郡王多有不敬,一口一个谋反,一口一个祸乱超纲。” 朱高煦为什么替朱瞻墡说话?今天文臣攻击的是朱瞻墡,以前没事就攻击他,不得趁这个时候旁敲侧击一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汉王爷,此言差矣,我等为陛下之臣子,带着官帽就得为陛下做事,秉公谏言是我等的职责,若是人人都能如珠江郡王一般,我等说的不顺他的心意便打一顿,听说当日甚至还要拿永乐大帝剑砍了陈赟的脑袋,若如此,还有谁敢谏言,难不成让陛下的朝堂上只有虚与委蛇,拍马溜须之徒?” 汉王爷依旧不是文臣的对手,只得勉强回话:“谏言归谏言,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不行吗。” “汉王爷嫌我等说话难听,但是忠言逆耳,若王爷喜欢听好听的,不如去馆子里面听曲子,听闻汉王爷前几日又花钱包了楼,整夜靡靡之音,还请汉王爷先正自己的言行再替他人辩驳吧。” 自己惹了一身骚,真想揍一顿对方,但是强忍了下来。 “还请陛下,惩戒珠江郡王以及妖书作者文达。” “还请陛下,惩戒珠江郡王以及妖书作者文达!!” 众人齐声高喝。 朱棣终于是开口了:“众卿之意朕已明了,朕素来对于言官谏言大开方便之门,纵使有些如汉王所说一般用词不当,朕也未曾多加怪罪,同理于民间也当开言路,对于民间之书多些宽容,朕已下令【起源】全部焚毁不得再刊,文达冲入广东藩司军队。” 朱棣的话先给文达做了处罚,对于此事下了一个基调。 朱棣环视一圈众人都无接话,接着说:“高炽。” “儿臣在。” “瞻墡是你的儿子,你说该怎么办?” “回父皇,瞻墡行事粗放,有违规矩礼法,儿臣已经命人将之关入宗人府,现在每日吃斋念佛,在祖宗牌位面前供奉,诵读经书,修身养性,还望父皇看着瞻墡年轻的份上,酌情减免责罚。” 朝堂一片安静,此时陈赟被人扶着走了出来。 “陈郎中,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先休息吧。”边上有人劝着。 “我为陛下臣子,得替陛下分忧,身上虽有伤,只要不妨碍我先陛下谏言,我就得来。” 苦主到场了,陈赟自己开口说:“陛下,臣身所受之伤并不算什么,于国而言,珠江郡王殿下肆意僭越,藐视礼法,不将陛下放在眼中,恃宠而骄,居功自傲,此风气万万不能涨,否则真有倾覆朝堂之征兆,恳请陛下下旨,褫夺珠江郡王封号领地,权势,贬为庶人,流放千里。” 此言一出,平日里好脾气的朱高炽怒目而视看向了陈赟,若凶狼猛虎,怒意似惊涛而来。 满朝文武第一次见到这位笑呵呵的仁慈太子露出如此凶狠之面容,那凶悍威严,比之陛下丝毫不让。 朱高炽环视一周,满朝文武皆骇然。 他的眼光扫视过所有的朝臣,陈赟这般说法,定然是有预谋。 谁要针对我儿子?! 好大哥朱瞻基马上站出来说:“陛下,珠江郡王南定有功,多有奇谋助国,不可单论其过错。” “有功若可抵过错,功臣再无所顾忌,还请陛下惩戒珠江郡王,褫夺珠江郡王封号领地,权势,贬为庶人,流放千里,文达写下妖书祸乱百姓,请陛下斩其首示众。” 这次跟着附和的大臣几乎没了,毕竟朝堂上的文臣大部分是朱高炽一派的,这是要将朱高炽的嫡子贬为庶人,这有点过了,这不是摆明了不给太子台阶下吗? 一时间朝堂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你要这么搞触犯的利益面可就大了。 ------------ 第213章 无权无势小郡王 一时间朝堂之上若风云莫测,波诡云谲之意,大家互相对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赟这番坚定的要求褫夺朱瞻墡的封号权势,还要将之贬为庶人,这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料,有聪明的仔细想想这几天的事情,觉出了不对劲来。 这几乎一边倒,人山人海对于朱瞻墡的声讨,似乎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朱瞻墡的打压,如同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一方获得了有力的罪状一定会拼命的往死里搞另外一方。 自己这些人反而是被人当枪使了,不过说到底是朱瞻墡自己行为不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以这样大范围的肆意攻陷。 但是到底是谁呢,谁想要和珠江郡王为敌,有机敏的大臣将目光投在了另外三位皇孙身上,朱瞻墉嫌疑最小。 朱瞻埈与朱瞻墡在上一次监国之后都被派出去就藩,两人在监国之时是有矛盾的,这点很多人都知道,而朱瞻埈本身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但是比朱瞻埈嫌疑最大的是朱瞻基,在朱瞻墡冒出头来之前朱瞻基几乎是一枝独秀,但是现在论军权,论威海港和香江港的发展,朱瞻基显然事事都落后于朱瞻墡,而且要发动文臣,显然太孙拥有者众多的拥护者。 这些能站上朝堂的大人大部分都精的很,瞬间就觉出味来,这可能是一场皇孙间的明争暗斗,自己若不是其中一方,或现在还不想加入其中一方,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已经恼火的朱高炽出声了:“陛下,瞻墡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请陛下惩戒以示威严,也请陛下开恩以示仁德。” “请陛下惩戒以示威严,也请陛下开恩以示仁德。”身后几位当朝大元随声附和,太子爷说话掷地有声,东宫的出声让之前那些帮着陈赟的文臣犹豫的不敢说话了,太子爷何等分量。 太子爷的底线很明显了,罚可以罚,但是不能罚的那么重,朱瞻墡是做错了事情,但是你给他按造反这种抬头可就过了。 朱棣环顾一周:“维喆你什么意见?” 这事情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夏原吉恭敬的说:“珠江郡王殿下错在僭越仗打陈郎中,目无王法,行为过于藐视皇权,确有恃宠而骄之行为,或因权势过大,生了骄躁心思,当对之重罚。” “但是……”夏原吉忙将自己的但是接上,生怕接的晚了没时间接。 “陈郎中所言珠江郡王殿下与文达有倾覆超纲之意,臣觉得便是理解过度了,近些年文辞盛行,因有报刊,民间百姓读书识字者增加很多,陛下方才也说了,对于民间文化也要放宽一些,陛下宽宏大量不会因为这一句两句写的不合心意便下狱论罪,此罪状无根据的很,臣认为不应以此责罚。” 夏原吉还是老狐狸,朱棣今日开口第一句就是对民间之书多些宽容,已下令【起源】全部焚毁不得再刊,文达冲入广东藩司军队,他没提朱瞻墡的事情而是先将文达和书刊的罪定下了基调,文达这样轻罚到朱瞻墡这里这个罪状肯定也得轻罚。 造反这些鬼罪状就不要拿出来了,罚就罚朱瞻墡打人。 所以为什么说朱棣喜欢夏原吉呢,还是他能懂自己的心意,抓领导话里的重点抓的很好。 “高炽你觉得如何?”皮球又到了朱高炽的脚上。 “儿臣,还望陛下开恩。” 没有其他废话,那就基本上是认同了。 朱棣喊来了太监耳语了两句,而后对众朝臣说:“珠江郡王朱瞻墡,年少轻狂,行为不端,当朝殴打朝廷大臣,目无王法,目无礼法,责令今日起押入宗人府两月,吃斋念佛,撤销南方四藩司之虎符金印,罚俸三年,收回永乐大帝剑,望皇室宗族之子孙,引以为戒。”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瞻墡这一波回到解放前,永乐大帝剑没了,没了随意杀伐的权利,虎符金印没了,四藩司的军权全部没了,罚俸三年,这个倒是没所谓,这点钱够干嘛的。 一下子朱瞻墡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从一个手握实权的郡王变成了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权利仅仅是长得帅的郡王。 此惩罚不可谓不重,虽然还是让朱瞻墡保留的郡王封号,但是他手上的实权全部拿走了,几乎是一点不留,当然他自己挣下来的家当朱棣没管他。 朱高炽的面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有人有预谋的针对他的儿子,当爹的怎么可能不愤怒? 将珠江郡王的事情下了基调,显然这次明面上是以陈赟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获得了胜利,将朱瞻墡这样一个实权人物直接拉下了马。 早朝上此事罢了,又开始商量北伐的事情,朱棣让内阁先将目前划分了十八个宣承布政司的事情大略的讲了一遍,显然朱棣对于这个方案非常满意,只要再进行一些小修改,他就准备下令下去。 “北伐大事已定,明年开春就出发,朕御驾亲征,太子监国。” “启禀陛下,儿臣身子最近多有不适,北方过于寒凉,难担监国重任,还请陛下下令让汉王监国,让儿臣往应天府休养一段时间。” 朱高炽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撂了挑子。 和蔼可亲的胖太子,今日硬气的很,他不同意北伐,也别叫他监国了,现在还有人明显搞我儿子,那我不干了,伸手一推让汉王爷来,反正他早就想要监国了。 今日朝堂这一番,以他的聪慧还会想不出来是谁想针对朱瞻墡吗? 汉王一喜,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老大将大权拱手相让,岂不美哉。 但是细细一想便觉得事情不对,老大看着和气,但是从未如此让权,出于谨慎,朱高煦此时并未接话。 朱棣盯着朱高炽,眼中有些怒意,但是过了会便消散了。 朱高炽虽然挨他骂最多,但是若说监国重任,也只有交到他手上才安心,朱高煦不是这块料,让朱瞻基留下,朱瞻基肯定不肯,毕竟他要去建立不世之功,上次没拿大功,这次肯定要去,朱高燧若是监国怕是也难服众。 而且朱棣这次要做大事,比所有人预想都大的事情,监国必须是朱高炽来,不然他不放心。 朱瞻埈朱瞻墡倒是有监国的经验,但是朱瞻埈他不满意,朱瞻墡刚让他贬了。 一时间朝堂上又冷了下来,朱棣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先回去休养着,明年开春才出征,天气也暖和了,你这个太子爷总不能放着朝堂和天下百姓不管吧。” 朱高炽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反抗,今日的朱胖胖格外的硬气。 寻常针对自己也就算了,现在有人要针对自己的儿子,胖爹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 第214章 妃子们都退选了 一天早朝,珠江郡王权势基本归零,太子爷罢工不做,一日之变化实在迅猛,很多的文臣武将都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聪明的大臣此时对此事一句话不说。 不够聪明的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帮着陈赟打赢了这一仗,将皇族宗室都压下了,这是言官们最为开心的时刻。 当早朝散去后,朱棣一人高座龙椅之上,望着空荡荡的大厅,哀叹了一声。 叹气声在空旷的厅内回转,绵绵久远。 “姚广孝啊姚广孝,怎么就走了呢,现在朕连一个说心底话的人都没了,儿孙也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似以前那般听话了,老咯老咯。” 如苍松般伟岸的高大男人,此时身形不禁有些佝偻,他扶着龙椅的扶手站起来,缓缓的走下去。 人总会老的。 …… 朝堂上关于朱瞻墡的处罚下来,太子妃勃然大怒:“何故如此对瞻墡,瞻墡南定交趾,框南洋诸国现在尽皆臣服,年年纳贡,陛下怎可因为此一事便如此对待瞻墡。” 朱棣的大儿媳向来好脾气,好秉性,今日却也大动肝火。 “不行,我得去找陛下。” 胡尚宫忙拉住了太子妃:“太子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您可千万莫要冲动。” “我冲动?我只是要给自己儿子讨个说法。” 就在太子妃失了仪态要冲出去的时候,太子爷阴沉的脸走来了。 “回去,堂堂太子妃如此模样,失了礼仪尊重。” “殿下,可是……” 太子妃又急又气,削了朱瞻墡的权势,相当于后宫的妃子被打入冷宫之中一般。 太子爷坐定,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此事已经如此了,多说无益,朝堂之事你不用管,也不能管,你做母亲的现在关键是给瞻墡选个好妃子就可以了。” “殿下!现在瞻墡都被削权了,本宫哪还有心思选妃的事情,您倒是去求求老爷子啊。” 朱高炽今日明显与平常不同,那双有些凶狠的眼睛像极了永乐皇帝,身上的气势也颇为吓人。 “此事谁都不许再提,你们且忙着你们的事情就好了。” 太子妃唠叨了起来:“我就不该过这什么寿诞,我不过的话瞻墡也不会回来,他不回来的话在广州府待的好好的,这才回来几天就这样了。” “行了,就这样了。”朱高炽打断了太子妃的抱怨,自顾自的走了。 朱瞻墉悄悄的在自己母亲耳边说:“母亲,父亲今日在朝堂上自请将监国重担交给了二叔,想来是为了瞻墡的事情在和陛下抗议。” 太子妃大惊失色,自己的丈夫不会惹恼了陛下吧,陛下可从来不接受任何的威胁。 …… 朱瞻墡的事情瞬间传遍了京城,被夺了权势的皇孙,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可怎么办呀,咱们家女儿可是参与了珠江郡王的选妃,万一被选上怎么办?若是嫁给珠江郡王会不会被安排到宗人府陪着他一起被关押啊。”一个高门贵妇急的直打转。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娘,女儿可不想如此,呜呜呜。” “老爷你可想想办法,本想着嫁给珠江郡王是去享福的,这要是被选中嫁过来,这辈子可是玩了,咱们家说不定也被陛下一起厌弃了。” “妇人之见,陛下褫夺了军权,但是封号未夺,他仍是珠江郡王。” “但是老爷,一个被厌弃的郡王,如何配的上女儿,咱们家好歹也是侯府,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嫁给一个失去了权势的郡王?这对老爷您也无助力啊,将来万一被贬还得连累咱们家。” 此时哭唧唧的高门贵女自己开口说:“而且外头传这位珠江郡王为人狂傲且放荡,行为不合常理,竟然还说人和猴子是一样的,可能脑子都有问题。” “不得胡言。”男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在皱眉深思:“都已经参与了,现在退出不是得罪了太子和太子妃,再说咱们家女儿又不一定选上。”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已经与一帮老姐妹商量好了,一起都退出,太子爷和太子妃也总不好了责怪我们这么好些人,儿女亲事本也就讲个缘分,总不好强扭我等女儿做郡王妃吧。” 与这位侯府夫人想法相同的不在少数,谁愿意自己的女儿给一个失势郡王做郡王妃的,将来能否起复也未确定,这样风险太大了,而且之前言官们一致攻陷朱瞻墡,名声臭的很,什么乌七八糟的话都有。 又想退婚又不敢得罪太子妃,最终十几位家里有着爵位的夫人一起进了宫。 在太子妃处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堆好听的话,然后一位夫人说:“太子妃娘娘,小女才疏学浅,参与珠江郡王殿下的选妃实在是高攀了,我与家中长辈商量了今日便想着取回画像,免得小女丢人了。” “是的,是的,我等也是一样的。” 一群贵妇人,面露尴尬,生怕惹得太子妃不悦,只是这关系女儿幸福,更关系自家前途,怕也得做,人数众多,太子妃也不能只怪罪自己一家。 太子妃冷眼瞧着这些衣冠楚楚的贵妇人,寻常好的时候硬贴着自己,不少还以姐妹相称,现在一有事情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太子妃没发话,边上嘉兴公主却是怒了,现在十三岁的嘉兴公主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你们一个个真当自己家女儿配的上我五哥吗……” “嘉兴!”太子妃劝阻了要继续说话的嘉兴郡主,她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说些狂悖的话让这些妇人们传扬出去不好。 “胡尚宫,将诸位夫人家中女儿的画像还给她们吧,是瞻墡没有这个福气,强扭的瓜不甜,总不好为难了诸位夫人。” 众人听太子妃这么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果然太子妃还是善解人意的。 胡善围将众人家女子画像全部还给了她们。 “事已至此,我就不久留诸位了。”太子妃下了逐客令。 “太子妃娘娘且歇着,我等先行告退了。” 众人起身要走,太子妃似无意的鱼胡善围说:“胡尚宫,今日来退画且都记下,诸位夫人在我寿诞的时候就不用来了,免得见了大家尴尬,以后!也不用来了!” “东宫的府门容不得诸位贵客!” 你们看不起我儿子,我还能这般好商量不成,今日起,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断了来往,东宫的府门你们就别想着进来了。 太子妃冷了面孔,长袖一甩,已然不给她们说话的时间,自己走了。 众人也没想到太子妃为了朱瞻墡居然她们全部翻脸了,这可是十几家公侯伯府的夫人啊,连一丝犹豫都不带,话里面的意思就是直接断绝关系。 打发了众人,太子妃愤恨的敲了一下桌子:“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娘娘何必烦心,本按着规矩就不太可能为殿下选择这些高门贵女做正妃,怕的就是他们心思太多,外戚干政,现下走的也好,清净些,您瞧那些人也都是心术不正的,就是看着五殿下权势大,真若当了郡王妃还是个祸害,总还是有些不错的姑娘家,慧眼识珠愿意给殿下做正妃,殿下可是世上一等一的好男儿,是那些女子没眼光没福气。” 太子妃揉了揉脑袋:“嘉兴给我去拿一杯安神茶来。” “是,母亲。” 转而有队胡尚宫说:“善围,这两日大部分勋贵人家退了画像,还剩下谁人?” “回禀娘娘,还有英国公家的小女儿,平江伯家的女儿,仅仅剩下这两人了。” 两人家中都算了解朱瞻墡的,但是因为两人都是实权人物,想要做朱瞻墡的正妃怕是难了。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有请。”此时太子爷身边的老太监来求见。 “何事啊?” “东海海军元帅平江伯陈瑄正在东宫书房与太子殿下相谈,殿下请娘娘前去一趟。” 说曹操,曹操到,一般来说大臣和太子谈事是不会让太子妃参与,但是现在特地来请估计是和后宫有关的事情,细细想来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是来退亲的吗?太子妃心里打起了嘀咕。 “本宫等会就过去。” 因为今日烦心,太子妃发型乱了,现在得理一理。 胡善围将替太子妃梳妆,太子妃想了想问:“善围,你说陈瑄也是来退画的吗?” “陈元帅历来与五殿下交好,关系匪浅,想来落井下石的可能性应该不高吧,别人不了解五殿下,难道他也不了解吗?” “哎,患难之时方见真情,那些夫人们平常也不也是嘘寒问暖,姐姐前,姐姐后,真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就明哲保身,拼着得罪我这个太子妃,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以夺权失势的皇孙,讲不得有几两真心。” 胡善围宽慰道:“娘娘此言倒是对的,患难见真情,此时选出来为殿下做妃子的女子当能于殿下同甘共苦。” “就你说话中听,善围啊,你若是再年轻个十几岁,我便让你做瞻墡的正妃了。”太子妃心情好了些,都会开玩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善围倒是真想,但是若说出来,这闺蜜变成了儿媳妇,怕是太子妃娘娘心脏受不了啊,这等心思还是别留着了。 “行吧,就这样吧,我去见见这位陈元帅。” “哦对了,瞻墡这几日在宗人府,都是吃斋念佛,他最是不喜欢素菜,我又不好亲自去,善围你去御膳房命人做些吃食,用荤油,也藏点荤菜在底下给瞻墡送去,可别饿坏了瞻墡。” “娘娘这不好吧。”皇帝下令了朱瞻墡得吃斋。 “有何不好的,你赶紧去给瞻墡开开荤。” ------------ 第215章 拍案叫绝 胡善围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来到了宗人府外,看守着门的禁卫拦住了她。 “胡尚宫,宗人府重地,无关人等不得擅入。”禁卫拦住了她的路。 胡尚宫拿出了太子妃的腰牌:“奉太子妃令,前来给珠江郡王殿下送饭。” 两人对视一眼:“胡尚宫,篮子还请给我二人检查一番,皇命在身,还请您体谅。” 胡尚宫伸手拦下二人:“天底下没有拦着母亲给儿子送饭吃的道理,二位尽忠职守可以理解,但是太子爷与太子妃娘娘疼爱五殿下也请二位理解。”胡尚宫将装着菜的篮子护在了身后。 “但是陛下有令,珠江郡王殿下需吃斋念佛,这篮中肉香扑鼻……” “这是御膳房新式素菜烧法,太子妃娘娘特意安排的。”空口白话一说,面不改色。 两人对视一眼,两方面都不好得罪,其中一位开口说:“胡尚宫您进去吧。” “多谢二位,我替太子妃娘娘记得二位的好。” “多谢胡尚宫。” 胡尚宫走入之后,一个禁卫说:“真的就这样放进去了?” “要不然怎么办?你傻啊,珠江郡王虽然失了势,但他还是郡王还是皇孙,你要和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对着干吗?陛下也说了珠江郡王吃斋两月,两月后是要放出去的,你年纪小不懂,宫内门门道道可多了,不要轻易得罪人,这些贵人们一句话就可以要人命,一句话就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一点吃食而已,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太子妃娘娘的腰牌也亮了,皇帝知道了怪下来也有娘娘顶着,你还真拦啊。” “还得是跟着我四哥混。”年轻些的禁卫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你刚来不久,要学的还多着呢。” 朱瞻墡此时正在祠堂跪着,祠堂点着蜡烛,祖宗牌位前朱瞻墡正躺在桌案边上,随手拿下每日都有人更换的供奉水果,咬了一口。 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最大的牌位,正是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牌位。 “曾爷爷啊,早知道得来宗人府跪两个月,我当时就从广州府多带点新鲜水果上来了,这顺天府的水果味道不行,不如广州府的新鲜,也得让您老人家尝尝南方的水果,等我出去了就派人给您……” 咯吱 话还没说完,开门声响起,朱瞻墡手忙脚乱的将牌位放了回去,恭恭敬敬跪倒的摆放着贡品的桌案之前。 “殿下,是我。” 熟悉的温柔声音响起,朱瞻墡松了口气,转过头胡尚宫正拎着篮子走了过来。 走到跪着的朱瞻墡面前,伸出白皙的手到朱瞻墡的嘴边擦拭了一下方才朱瞻墡慌张吃水果留下的残液。 “看来太子妃娘娘是多余担心了,殿下在此倒也过的自在。”胡善围调笑了一句。 朱棣并没有特地安排人看押着朱瞻墡,至少在这里他活动还是自由的,就是出不去。 胡善围打开了盖子,将菜肴一点点拿出来,朱瞻墡吃了好几天的素了,终于可以吃荤腥,自然不会放过大快朵颐的机会。 “红烧肉,油焖鲍鱼……”随着胡尚宫将菜一道道的拿出来,朱瞻墡食指大动。 “胡尚宫这鲍鱼是你烧的吗?” “是的,殿下,怕御膳房的人不知道您的口味,便自己下厨给您烧了,您可别嫌弃。” “胡尚宫的鲍鱼,那自然是味道鲜美。” 将东西放到了朱红色的桌案上就吃了起来。 胡尚宫觉得不妥就说:“殿下,这桌案是给宗室祖宗们放贡品的,要不放在地上吃吧。” “没事的,祖宗还能看着儿孙挨饿不成?” 看着朱瞻墡吃东西的样子,胡善围不由微微一笑,将肉菜往他面前换了一下位置:“殿下,您慢些。” “吃素吃的嘴巴里面都长草了。” 胡尚宫语重心长的说:“殿下,这次为了您,太子殿下都在陛下面前顶撞了,您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了,现在做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了,顺天府可不是广州府,您那样宫内打有官身的朝臣,可是犯了大错,您可不知道这几日一群人到宫门口叫着要惩戒您。” “他们都骂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说殿下您目无王法之类的,外头还传着您说什么人是猴子变的,说您是个疯子之类的话,那些公伯侯府的夫人们今日退了画像回去,也把太子妃娘娘给气的不轻。” 朱瞻墡倒是满不在乎:“退了也好,这些人万一娶了当正妃以后才是真的遭了大罪了,这等听风就是雨的妇人家,早退早安心,。” 说着嘿嘿的笑着看向了胡善围:“胡尚宫,现在没人给我做老婆了,你要不委屈一下?”说着伸手挑起了胡善围的下巴。 “殿下切莫胡言,善围何德何能,只求将来殿下正妃是个心胸广阔,有容人之量的正妃,善围已经感激不尽。”胡善围自知可能不可能的,但是朱瞻墡也知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 “殿下方才与你说的话可一定要放在心上,莫再要莽撞行事了。”胡善围再次叮嘱了一遍,朱瞻墡的模样显然没把话放在心上。 “我不是莽撞,我想不到打那朝臣的后果吗?我就是故意要打那个叫陈赟的。” “啊?殿下这是为何?”胡善围不解,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真以为我跋扈惯了?忍不住他朝堂上说我几句就打人了?”朱瞻墡反问了一句。 “我好歹在广州府处理了这几年的事务,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他是有人送到我面前来让我打的,本来我还想直接杀了他算了,但是想想也算是条人命,杀了到时候不好收场,索性打一顿算了。” “这小子虽然挨了顿打,现在心里可得意了吧,成了直言劝谏的领军人物,这事情够他在官场上吹好几年了,以后与同僚喝酒少不了拿出这件事情来吹嘘一通,按照这些文官的秉性,这时候死了都得记在族谱上。” 朱瞻墡吃完了之后说:“胡尚宫帮我揉揉肩,这几日觉得肩膀乏累。” 胡尚宫自然不推辞,纤细的手指给朱瞻墡按了起来,朱瞻墡则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日陈赟到御前状告我有谋反之心,我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书已经刊印快一年了,这时候才拿来做文章,我刚回来,就抓着我要告状,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确实挺巧的,但是文官为了名声,打这一场朝堂的仗,特地选择您回来的时候互相面对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不不”朱瞻墡摇头:“若非深知我脾气人,哪会了解我会因为这么一本书和陛下硬犟着,我随口推脱清干系,他能拿我怎么样?此事情一定是了解我之人谋划的,而且得是非常了解我,然而陈赟恐怕只在邸报上了解过我而已。” 听朱瞻墡这么说,胡尚宫也觉出了不对劲来,确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皇帝因为此书不悦,又不是真自己写的,推脱了干系就没啥事了。 “后来在皇爷爷面前,此人侃侃而谈,照例还是拿礼法压着我,皇爷爷也不表态,仅仅一本书而已,我知道皇爷爷不会拿我怎么样,奇怪的是皇爷爷的态度,一直任由我与陈赟对峙,我便觉出味来了,此事定是有人在陈赟背后撺掇的,故意针对我。” “是何人?” “我当时一开始也不确定,官场上我应该也没什么敌人,我素来是个好商量的人,而且极为了解我的人,就那么几个,想想最大的可能或许是因为我的权势过大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大哥。” “太孙?不可能吧,太孙……”胡善围说着,但是却一说就觉得有可能,毕竟两人是亲兄弟,但也是竞争对手,朱瞻墡这几年口碑太好了,又有比朱瞻基还要大的多的军权,心生嫌隙也不是不可能的。 朱瞻墡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但是马上就觉得不是大哥了。” “为何?” “直觉,按照大哥的性格若是现在就得用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便是从内心觉得不如我了,我相信大哥不可能这么觉得,大哥自信的很。” “那是谁?”胡善围一边问一边按摩的手也没停。 “还能有谁,皇爷爷呗。” “啊?殿下慎言。”胡尚宫瞬间愣住了。 朱瞻墡一把将胡善围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此处就你我二人,你还能将我告发出去不成?” 胡善围面色娇红,但是并未反抗:“何为是陛下?” “皇爷爷赐我永乐大帝剑,掌管四藩司之兵力是为了平定南方和开疆拓土,现在南方一片歌舞升平,贸易繁荣,如此大的权势在手上,皇爷爷的性格不可能让我继续做大的,不然陈赟一口一个谋反的罪名盖上来,皇爷爷怎么会一点态度也不表达。” “而且我打陈赟的时候皇爷爷就在不远处看着,他自己不罚我,不但不罚,甚至连一句怪罪的话都没,非得等到言官们闹大了事情再罚,甚至颇为不情愿一般的才对我处罚,若非爹深知皇爷爷的脾气,恐怕现在将罪责全部怪在言官身上。” 胡尚宫大为错愕,不愧是皇帝啊,一件事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又平衡各方势力,又保全自己的名声,太子爷若是稍微不机灵点,这次不得和文臣们闹一闹? 朱瞻墡叹了口气。 “皇爷爷这些年将爹和二叔三叔握在手上,几人一点风浪都翻不起来,现在我等长大了,就轮到我们了,皇爷爷是不会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我若还是十岁他会大方的让我继续掌握这些兵力,但是我现在十六岁了,这就不行了,我又没犯什么错,皇爷爷没借口拿回去,只能往我身上泼个脏水了,也是怕我现在南方声威过盛,灭灭我的势头,这不就是皇爷爷对一贯作风,哪个冒头打压哪个。” 胡善围没曾想朱瞻墡居然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这次也是故意自己往上凑的,上赶着挨罚。 “殿下,您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何还故意打陈赟。” “哎,皇命难违呗,这四藩司之兵力,我也就在南定交趾的时候用过,其他时候就是个空头金印,实际上还不是皇爷爷自己管着,该交就交了,我素来有不尊礼法的名声,这次打了人还是被按照不尊礼法的名声受罚,问题不大,不给皇爷爷这个由头罚我,他没其他办法之下真的拿文达的【起源】深究,做文章罚我,那反而麻烦了。” “殿下为何那么看重这位文达的起源一文。” “哎,有时候时代的进步不是普罗大众的进步,而是极少数先驱者的觉醒,有此才能想法者,或百年难出一人,既然正好遇上了,不能让他没了,若没了他或许以后或许也遇不上了,我当日便于陛下表明了,要斩文达,就连我一起斩了,文达我保定了。” “我要保的是这些有前进思维之人的权利,要保的是现下大明良好的时局能继续发展,若是文达被罚,无数御史言官效仿,文字狱兴起,我多年来所建教育体系废了,南海大学废了,多年努力也白费了,大明终将重蹈覆辙,思想不跟上,纵使有坚船利炮,心里的城墙轰不塌。” 胡善围充满崇拜的看着朱瞻墡,他所说的话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只是觉得这样有梦想有目标并且为之奋不顾身的男人。 真滴好帅。 朱棣果然早朝的时候避重就轻,不说罚文达的事情,只是不让起源继续刊印,文达冲入广州府军队,按照朱瞻墡在广州府的能力,文达还能真的充军了不成,惩罚可以说是轻之又轻,避开了这个要点。 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朱瞻墡打人的事情上,削除了朱瞻墡的所有权势,看起来是言官们搬倒了一座大山,利用朝堂威压压住了实权郡王。 实则是皇帝利用这群言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朱瞻墡顺水推舟,卸下了所有的军权。 朱瞻墡吃亏吗?那肯定是吃亏的,这么大的权势没了,而且被泼了一大盆污水,但是他知道朱棣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难道真的反了爷爷,反了爹? 但是朱瞻墡是吃亏的人吗?这边吃了亏,另外一边我肯定得叫你帮我补回来,我将军权全部削了,但是你得还我一些东西,爷孙之间也得讲究礼尚往来不是。 “殿下下次您可不许在陛下面前说斩文达就必须斩您这种话了,陛下从不被人说威胁,这样的话语太过危险了。” “知道了,你在担心我吗?”朱瞻墡说着,手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胡尚宫并未有任何的拒绝,眼含秋波,娇媚柔软的挂在朱瞻墡的脖颈。 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一声娇哼便让人难以自持。 两人早已袒露心迹,朱瞻墡现下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一会面露潮红的胡善围挣脱开来,整理了一下裙子,支支吾吾的说:“殿下,此处是宗室祠堂,还请慎重。”她仍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 朱瞻墡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又拽到了身边来:“绵延子嗣,也算是为祖宗争光。” 朱瞻墡将胡善围上身按倒在桌案之上,胡善围慌张失措之间趴在桌案上,双手微微撑着,白嫩柔软横陈于朱红色桌案之上。 只觉身后惊涛拍浪,三十有三年,未曾有人到过的地方,今日行而豁达,对心上的少年迎来送往。 钗垂髻乱,漫眼而横波,青丝低而半月临肩。 烛火灼灼,星光璀璨滑入了黑暗,细细听去流星滑入黑暗如有声响,轻柔克制,绵绵不绝,似窗沿的细雨滴滴答答落入泥泞。 草木生长,旺盛了起来,水波漾漾,便更旺盛了些。 这一夜胡尚宫,拍案叫绝。 ------------ 第216章 我不是来退亲的 东宫书房内,陈瑄有些局促,面色紧张,与五年前相比现在的他两鬓少许有了些花白,面容也老了些,这些年为了海军的事情操劳了许多。 太子爷正在与他喝茶,太子妃随后就到了。 “胡尚宫呢,寻常见你总是与她不离身。”太子见人便随口一问。 “我让她去给瞻墡送些吃食过去的。” 他们可不知道现在那边正在吃什么。 太子妃坐定问:“殿下,今日喊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陈元帅,你自己说吧。” 陈瑄有些尴尬的说:“太子妃娘娘,微臣今日来是因为我家小女的事情。” 这第一句就让太子妃的脸垮了下来,今日已经被那么多贵妇人退回了画像,现在陈瑄也来了吗? “小女,陈新月,早年便与殿下认识了,有一些情况臣思来想去还是得提前和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说清楚,避免误会。” “你想说什么?”太子妃的语气并不算好。 陈瑄将自家族谱拿了出来,打开到自己这一页,名字下面写着陈新月,太子妃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连族谱都带来了。 “太子妃娘娘,情况是这样的,陈新月原非我的嫡女。” “啊?”太子妃勃然大怒,不是嫡女难道是个庶女?这不是看不起我们皇家? “你先等陈瑄说完。”太子之前已经知道了事情。 “太子妃娘娘莫生气,陈新月并非嫡女,也并非庶出或者没名分的女儿,她原名曹新月,是我家妹妹陈栩,是湖州府曹家的女儿。” 太子妃不是很了解这件事情,但是太子知道一些,因为当初朱瞻墡第一次监国的时候,捅的娄子罪名中就有和曹家私下有贸易往来,陛下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太子妃并未深入去了解过。 妹妹的女儿过继给哥哥当嫡女,这搞法她倒是也没听说过,她只知道太子爷在看到画像的时候说了一句平江伯家的嫡女与瞻墡原是认识的。 家中家事并不对外宣扬,而且只要是送来的画像肯定都是宗族里面认可的嫡女,遂没有多查,而且让胡尚宫探听过之前各家各府高门贵女们的名声,只知道这位平江伯嫡女才貌双绝。 陈瑄继续说:“当初新月与殿下相识,而后殿下还带着她去往了广州府就藩。” 这话让太子妃娘娘一愣,这他也不知道,朱瞻墡是瞒了她不是事情。 “曹家于我们府上有大恩,对臣父有救命之恩,所以臣父当时将臣的妹妹陈栩嫁给了并无官身的曹家,前几年陈栩年轻守寡,抚养着曹家的嫡子,两年年陛下还颁了牌坊给她,只是我家老母觉得愧对女儿,按照臣家家室,再不济妹妹也可嫁个有官身的朝臣才子,她等于是替父亲还了恩情,老母便一直想着将曹新月记到我的名下,至少平江伯府的女儿总比商籍之女要好些。” 听完陈瑄的话,太子妃和太子都不禁唏嘘,将女儿嫁给曹家是平江伯府讲道义,将曹新月转回平江伯府也是情理之中,两件事情做的倒是都挺仁义的,除了礼法上来说曹新月与陈瑄关系比较复杂外,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 太子是知道曹新月大概的事情,但是并未深入了解,没想到这其中还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臣特地来就此事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说明一下,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应参与选妃是家中老母所做决定,我之前在外,现回来才知道,觉得有必要跑这一趟。” 太子妃娘娘瞬间就不开心了,听陈瑄的意思,曹新月报名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这意思是接下来是不是要将画像要回了。 “既然陈元帅不知情,也不愿,那让人将画像拿回去吧。” 陈瑄忙摇手:“太子妃娘娘,臣非这意思,臣只是怕事情没说清楚到时候有心人故意攻陷,臣百口莫辩,毕竟新月确非我亲生之女,一阶商户女子,只是挂着平江伯的名头,若说要配上珠江郡王殿下确实是高攀了,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若是不嫌弃便还是将画像留着,当然臣自知是选不上的。” 陈瑄不是来退亲的,就是来就曹新月的身份做了一个说明。 太子妃今日难得听到个好消息,寻常不喜形于色的她,今日不悦和开心全都挂在脸上。 总还是有患难见真情的人,太子妃的笑容爬上了脸:“陈元帅是个通透之人,你家这位陈小姐才貌双绝,名气响彻了京城。”太子妃一句陈小姐,算是告诉陈瑄,我只认这陈新月是你家嫡女。 “都是些外头的虚名,小女喜欢写诗词,写了一些,顺天府的才子们喜欢便传扬开来了,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 “虽说现在女子学文习字的不少,但是如你家嫡女这般可是少有的很啊。” 一时间聊的火热,太子妃一口一个陈家嫡女,陈瑄连族谱都带来了,你家族谱上认,她就是陈新月,换做谁来说都一样,她就是陈新月,平江伯府嫡女。 陈瑄走后,太子妃难得的开心:“殿下,要说这位陈家小姐确实也不错。” “怎么,一来的时候是不是以为陈瑄是来退画的。” “陈瑄方才所言,一开始谁都以为是来退画的啊,不过这一番谈下来,倒是真觉得这位陈家小姐是个不错的人选,自己有才名,生母也是个烈性女子。” “你看来挺满意这位的。” 太子妃叹了口气:“虽非陈瑄生女,但是家室清白,母亲因报恩而加入商户,也算是佳话,女儿归回平江伯府也是可以理解的,说来都是大善之事。” 太子爷就是笑呵呵的听着。 “对了,善围怎么还没回来。”太子妃终于想起了去送荤菜的胡善围。 “你是不是让胡尚宫送荤菜去了?”朱高炽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媳妇。 太子妃也不遮掩:“瞻墡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素怎么得了,不得让他开开荤。” …… 夜深之时,平江伯府内,一袭青衣的窈窕淑女在月下弹琴,弹琴婉转,似离愁牵肠挂肚,道不尽的少女心事。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月下的花园,池水上的小亭子内。 “新月,怎么又晚上弹琴,天气凉了,女孩子要注意不能着凉。” “奶奶,新月睡不着。”女孩挽了挽长发,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疼爱的摸着她的脑袋:“你可是想好了,现下这位殿下名气臭了,权势没了,真若要是嫁给他,以后指不定如何呢?万一真的惹了陛下厌弃,被贬为庶人,你可就是庶人妻子了,流放千里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吃苦的日子可就多了。” 现在已经姓陈的女孩带着浅浅的笑意,胜过了明月的皎洁。 “孙女,愿意。” ------------ 第217章 为天下苍生启蒙 珠江郡王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堂言官沾沾自喜,朱瞻墡被关在宗人府,胡尚宫奉太子妃娘娘的令,隔三差五的去给他送一趟饭,让他开开荤。 起初五天去一次,后面变成了三天,再往后一日一趟。 朱瞻墡关在宗人府,外头的事情也是没停,太子妃娘娘过了寿诞,未免惹得麻烦,太子妃娘娘便简单办了,昔日那些常常进宫来的贵妇人他都没让来,仅仅让几位交好的姐妹过来,那些贵妇人们也明白这次是将太子妃结结实实的得罪了。 趁着寿诞的时候,太子妃和朱棣说了几句朱瞻墡的好话,朱棣只是笑着,也没说早点放朱瞻墡出来。 太子爷算是这些日子都称病,不出房门,这是要将罢工进行到底了。 太子罢工,诸事进行的就不顺利,朱棣也找不出来能帮他监国的人,有一说一,朱高炽监国,比他自己在的时候做的还好要,主要就是朱高炽不搞事情,什么都是以稳为主,他在前线打仗也安心,交给其他人保不定给自己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首尾难顾。 某个下过雪的午后,皇帝来到了宗人府,此时距离朱瞻墡被关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临近新年了。 门打开,朱瞻墡还以为是胡善围来了,本满脸带笑,但是一看到朱棣马上跪回了祖宗牌位面前。 朱棣没有说话,先是走到祖宗牌位面前,点了香拜一拜,将香插在了坛中才转过身看着朱瞻墡。 “一个多月可曾反思了?” “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反思了许多,打人确实是不对的,现下已经痛定思痛了,我打算等宗人府出去就回去广州府,孙儿这脾气还是得回去好好改改,还有皇爷爷您要不将陈赟一起派往广州府,就监督孙儿的言行举止,孙儿痛定思痛也好。” 认错态度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朱棣瞪了他一眼:“让陈赟去广州府,他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你这是认错了吗?” “皇爷爷,孙儿真的知错了。” 朱棣还能听不出他的怨气吗?这都要打道回府了,朱高炽朱瞻墡父子两罢工不做,他也很为难。 “你果然还是怪你皇爷爷了,朕虽然是皇帝,但是总不能违逆天下悠悠众口,你所做确实过分了。” “孙儿不敢了。” 朱棣也知道再说这件事情也没用了,这事情到此算是告一个段落了。 朱棣不再说这件事情,而是说:“北伐事情已经定的差不多了,朕将大漠分成了十八个宣承布政司,明天就会将消息发出去,预计开春后就该去收拾那些家伙了,于此同时朕也打算从嘉峪关往西去将察合台汗国纳入版图,通丝绸之路,连接帖木儿帝国,还有东出大海,往东瀛去。” 朱棣的勃勃野心比自己想的还要大,一次性三面开战,北伐西进东出,南方南洋诸国现在基本朝贡臣服便没征伐。 朱瞻墡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朱棣急了,非常的急,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没时间了,他等不及了。 若他四十岁,他可以花五年打大漠,再花三年打西域,再随时可以对付东瀛,蓬勃发展的大明没一天都是有史以来最强盛的一天,可惜他现在六十岁了。 “皇爷爷三方为战,太过冒险了吧。”放肆如朱瞻墡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东瀛可以容后再说,但是察合台汗国也是元朝余孽,朕要大明之疆域可比汉唐盛世,西域之路就必须通,两年前察合台汗国大汗失儿马黑麻卒,歪思获胜,并登上察合台汗王宝座,据消息报他正在西进攻打帖木儿帝国,此时让他东西两面首尾难顾,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朱棣对于察合台汗国的情况了如指掌,想来是早有卧底在其中。 永乐大帝的目标就是做超越唐宗汉武的千古一帝,虽说察合台汗国正在战争中但是双线开战确实非常危险。 “那皇爷爷为什么想要东出东瀛呢?” “探子来报,东瀛已经造出了蒸汽战船,虽然不如我朝的先进,但是终究有了,不能放任其发展,朕并不打算三线开战,对于东瀛朕想用你之前在交趾用的疲国之策,你意下如何?” “交趾人心晃动,但是东瀛人显然比交趾更难搞定。” “海战大明有坚船利炮,朕现在并不担心,以命张先启在东瀛选合适的代理人,先等西北两个方向的战事落定在做定夺。” 所以说朱棣现在的大目标还是草原和察合台汗国,至于东瀛是在计划内,但是得看两方征战的结果而定,若是战事损耗过大预计还是会往后延。 “年后朕打算让你去西方,打下察合台汗国,此为不世之功,你可愿去?”朱棣说出了自己这次来找朱瞻墡的目的。 “孙儿不善兵法征伐,恐难当大任,还是让大哥或者二哥去吧,对了二哥的藩地就在西边。”朱瞻墡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朱棣,朱棣也明显并不意外。 朱棣说:“不是让你去打仗,朕打算让高煦领兵去打察合台汗国,高煦能征善战,应当可以。” “皇爷爷圣明。” 朱棣叹了口气:“哎,双线开战,且都是内陆作战,战船无法用上,战线补给过长,这一仗关乎大明江山,万一打败了,大明元气大伤,你为大明郡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当初一份力。” 朱瞻墡本打算再拒绝,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说出来,语气也不强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拒绝估计朱棣也要怒了,朱瞻墡便问:“皇爷爷,父亲身体好些了吗?” “昨日与他聊了,身子骨好了许多。”朱棣想来和和他说了什么。 “那孙儿也就放心了,皇爷爷您需要孙儿做什么?孙儿能力有限,但能办到的话便不推辞。” “你,替朕监国吧。” “皇爷爷,孙儿不敢僭越,父亲身体渐好,大哥二哥三哥都在,如此重担轮不到孙儿身上。” “你僭越的事情还少吗?此次要双线开战,监国也分两个方向,顺天府得照看着北伐,西边那边朕准备让你和高煦一起去,你坐镇后方,一切事务你说了算,一切你自己视情况而定,西北藩司的兵力全归你和高煦节制。” 我靠打的这主意呢,怪不得想办法让我卸下南方四藩司的兵力,不卸下的话拿可是真的大权在握了,而且还特地往朱瞻墡身上泼脏水坏坏他的声势,这帝王权术玩的溜溜的。 “还有高煦向来和你父亲不和,高煦能征善战,你父亲对他多是忍让,朕明白高煦还是有一定心思的,你也得替你父亲看着高煦,你可懂朕的意思?” 哇这话说的,都没办法拒绝,这是帮你亲爹的忙,二叔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这不顶着那属实就有点不孝顺了。 朱棣真是的将儿孙大臣全部都玩弄在鼓掌之间,这皇帝当的真的有点累啊,得看顾这么多事情。 人要用着,也要防着,还得是自己的爷爷,这你不当领导谁当领导。 “还有西北察合台汗国打下来了,朕便跨越祖制,直接封你为王,你若想,察合台汗国便算你的。” 这鬼话是打死不能信的,朱棣当年还和宁王说过共享天下呢,能当真吗?而且是和朱高煦一起去打察合台汗国,自己吃肉朱高煦连口汤都没有?还是说这话也和朱高煦说了? 皇帝啊皇帝,真是喜欢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对儿子如此,对孙子也一样,或许只有这样皇帝才能有安全感吧,那种掌握一切的感觉。 他是万岁爷,是天子,也是最孤独的人,孤独到不能相信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孙也一样,大家都是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皇爷爷既然信得过我,那我去,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请皇爷爷允准。” “你说。” 朱棣以为他会要什么,要些权势,要些地方,甚至要些官职,金银,要他最喜欢的美人,异国公主这些东西。 但是出乎预料,朱瞻墡恭敬的站着,如一位文人书生,如刚考中科举的进士,他对着朱棣行礼。 “皇爷爷,孙儿仍想为【起源】一书说话,若北伐西进大胜而归,恳请皇爷爷允百家争鸣,允许孙儿可在大明各处开设如南海大学一般的学堂,将新式学问传扬开来。” “在应天府,顺天府,效仿广州府三年义务教育,为天下苍生启蒙,让如【起源】一般之书可以刊印,让大明之文化昭然蓬勃。”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汽车修理工,我教你们修车吗?我能做的就是为天下百姓争一次走进学堂的机会,争一次开眼看世界的机会。 蒸汽船会带你们去世界各处,与此同时,你们的眼界,你们的知识也得跟上这个时代。 华夏文明除了明末之后一直都在世界的前沿,究其原因是除了满清一朝,压迫文化,奴役之风盛行至顶峰,若人的思想一直禁锢着,不去创新,不去试错,那么大明终将走向灭亡。 朱棣认真的看着朱瞻墡,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声音传来:“朕准了。” 夜深无光,朱棣自嘲一笑:“他在为天下苍生向朕请命啊,为天下苍生啊……” 人都会妥协,皇帝也一样。 他。 等不及了。 ------------ 第218章 媳妇 年关将近,宗人府的门口,太子妃娘娘撑着伞,鹅毛大雪落下,北国的雪可不比江南那般温柔,漫天盖地而来,携着刺骨的寒风。 太子妃娘娘紧了紧御寒的衣物。 宗人府门开,门后少年走了出来,白雪压在了他的发梢,肩头,却衬的人更好看的了些。 太子妃娘娘忙上前将朱瞻墡身上的雪掸落:“你们也真是的,连把伞都不给吗?” “太子妃娘娘恕罪,是我等考虑不周全。”守门的禁卫忙道歉。 “娘娘,大喜的日子。” 胡尚宫一提醒,太子妃娘娘便收了怒意,让胡尚宫上前每人打赏了五十两银子,两人忙谢恩。 “胡尚宫与我说了,之前多亏两位照顾,本宫这边且记下了。” “多谢太子妃娘娘。” 将朱瞻墡先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内,太子妃娘娘坐定,楚儿忙上茶。 “瞻墡,这次关了你两个月,也算是陛下开恩,你可切记,以后可不能如此莽撞行事的,这些言官谁都敢说,你若说的回去便说,说不回去也千万别打人。” “知道了,母亲。” 太子妃娘娘心疼的看着朱瞻墡:“还好,还好,倒也不见得消瘦了,善围隔三差五的来给你送些荤菜总还是有营养些,正是长身体的大小伙子,天天净吃些素菜怎么行。” 胡尚宫面泛红晕,荤素搭配,也锻炼了,身体能不好吗? 太子妃娘娘又说:“这次出来可得安稳些了,你选妃的事情也已经定好了,后日便成亲,要赶在年关之前。”太子妃说着笑意盈盈,显然对于这位儿媳妇也相当的满意。 “母亲,是谁啊?” “婚前不可见面,已经将之安排在宫内了,等到成婚当日你就知道了,还有到时候扎拉和孝珠都会做你的侧妃一起嫁给你,与你大哥那时候相同。” 两女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母亲,你和我说下,是哪家的女子,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太子妃不肯说,朱瞻墡看向了胡尚宫,胡尚宫微笑摇头也不说,两人便走了。 “善围,最近你面色越来越好了,吃了什么啊?”太子妃今日心情好,和胡善围打趣了起来。 “吃些豆浆油条罢了。” …… 朱瞻墡等到太子妃走了之后,问李孝珠:“我母亲给我选的正妃是谁啊?” 李孝珠摇头:“我等二人也不清楚,不过据说太子妃娘娘异常的喜欢她,但是具体是谁只有陛下,太子,太子妃和胡尚宫还有礼部的一些人知道。” 又搞这一套,不过自己母亲算是个颜控,找儿媳妇都是挑好看的,所以既然她喜欢,那么颜值百分百没问题的,就是跟陌生人成亲,这事情朱瞻墡还真是有些膈应。 “小生,我预备正妃住在何处你知道吗?” 小生支支吾吾的说:“听说,听说是在西边。” “西边哪?” “就……就西边。” “来人,叫小生倒吊起来。” 小生忙在纸上写下了地址。 我没说,被威胁我都没说,这纸条是殿下自己凑巧捡的。 朱瞻墡拿到了纸条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就要出门去。 小生忙说:“殿下,您可不能过去啊,太子妃娘娘的规矩不能坏,您刚出宗人府,这要是再犯错,可就麻烦了。” “我见自己未来媳妇算什么错,你们谁都别跟来,我自己去就好了。” 朱瞻墡可不管这些繁文缛节,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皇宫的西边。 然后他迷路了。 偌大的顺天府皇宫他也是第一次来,虽说和迁都之前的应天府皇宫整体类似,但是终究是有些差别,这边也更大一些,走了一会就失去了方向。 朱瞻墡误入了御花园之中,顺天府的御花园不如应天府的,北方天气苦寒,那些娇柔些的植株都生存不了,耐的了北方天气的又不见得都好看,所以与应天府的花红柳绿相比,此处少了些颜色。 而且也没有那颗可以让朱瞻墡爬上去睡觉的大树了。 一想到那棵树,朱瞻墡不由的就思绪万千,已经来了这么多年了啊。 忽有琴音袅袅而来,朱瞻墡对于音律不算很喜欢,但是这琴声确实好听,朱瞻墡便循着琴声找去。 下过雪的院内,湖水结了冰,琴声是从湖中心的亭子内传来了。 远远的看去一个青衣少女坐在亭子中间,弹着琴。 皇宫大内敢肆意弹琴的不是公主就是贵人们,但是隔着湖瞧着是位少女,难道是自己的哪位妹妹? “嘉兴?” 朱瞻墡立马摇摇头,嘉兴除了长得可爱,就剩下天性好玩了,不通音律,那会是谁呢? 朱瞻墡满怀好奇走了过去,一路上听着袅袅的琴音,似一位青春的少女在诉说着相思之情。 寒风拂过,少女停下了琴声,她缓缓站起看见了站在桥上的朱瞻墡。 隔着挺远看不清全貌,朱瞻墡只能看到轮廓,少女身形较为高挑,娇俏有致,朱瞻墡便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走去。 站在小亭子边,少女微微屈身行礼,朱瞻墡笑了起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虽然她变得漂亮了,变得文雅了,但是朱瞻墡仍一眼便认出来她是曹新月。 跟她分别后也已经有近五年没见过了,那时候莫名其妙的分别,朱瞻墡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殿下是来御花园赏景的吗?” “额,恩,刚好听到了琴声便过来瞧瞧,没曾想是你在这里。” 这里可是皇宫大内,曹新月怎么会在这里呢? “殿下喜欢听的话,我继续弹给殿下听吧。”一边说一边沏了热茶给朱瞻墡,身边的丫鬟识趣的后退出了亭子几十米。 琴声再次响起,一曲过后,朱瞻墡轻轻的鼓掌:“曹小姐琴艺卓绝。” “殿下,现在我改姓陈了,记在了大舅的名下。” “哦,对的,我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在广州府也听闻了平江伯嫡女才貌双绝。” 曹新月掩嘴一笑:“殿下,最开始说的我是财宝的财,后来以讹传讹了。”以曹新月的身价倒真的是财贸双绝。 “仅仅刚才的琴声,你配得上才貌双绝的称呼,对了,你怎么在御花园?” 曹新月双目含情,浅笑着温柔的看着朱瞻墡,并未回答朱瞻墡的问题,而是反问:“殿下可还曾记得初见面时殿下问我的问题。” 朱瞻墡回想起刚遇见的时候,他主动调戏了曹新月:“小妹妹哪里人士?可有婚配啊。” 颇为有些不好意思,想当年调戏小姑娘仿佛还历历在目。 曹新月起身,以宫中女子模样行礼:“回殿下,小女子平江伯府陈新月,已许配珠江郡王殿下为妻。” ------------ 第219章 三生有幸 “啊?”朱瞻墡惊讶的看着陈新月,他打死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她居然就是母亲给自己选的正妃。 她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盈盈笑意,纯粹且开心,好久没见到她这样笑了。 是啊,好久没见她了。 忽然来了兴趣,朱瞻墡便又笑着调戏一下她:“那么说来现在你是我的媳妇了,不是我想干嘛就干嘛。” 陈新月面不改色给他添了热茶:“殿下,还未成亲呢,太子妃娘娘说了殿下最是不守礼法,便嘱咐我将来便是无趣些也好,得框着殿下规矩些,免得如这次一般挨了罚。” “现在我的名声,其他高门勋贵,公伯侯府的女子可都纷纷退了选,你不怕嫁错郎,入了龙潭虎穴吗?” “怕。”陈新月的回答直白且简单:“外头传殿下似疯魔了一般,但是我认识殿下啊,我知道殿下不是那般人。” “你与以前似乎大不相同了。”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殿下与以前也大不相同了。” 寒风凉,暖茶热炉,一点清香,两处柔情。 朱瞻墡问出了自己多年来的疑问:“几年前,你为什么走?每次和你通信也是只说生意上的事情。” 陈新月脸上微微一红,一双璀璨若星子般的眼睛看着朱瞻墡。 “你为何如此看我?” “我若实情与殿下袒露,殿下可否答应不笑?” “我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 陈新月面色微红轻缓的说:“当时年纪小,忽然间便觉得殿下身边美人环侧,李孝珠,扎拉,后来又与暹罗公主共度良宵,便觉得自己多余,心里生了醋意,似乎殿下对我并没有喜爱的意思,或许不过是喜欢和女孩子打情骂俏罢了。” 她说的很小心,但是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见朱瞻墡只是在听着,便继续说:“新月只是个商户家的女儿,虽过继到大伯名下,也算是有了家世,但是殿下的身边都是某国的公主,宫内又有那么多贵妇人们瞧着,便生了退缩的心思,我这般的姑娘,殿下应该是看不上的吧。” “那这次怎么又回来了?” 陈新月低眉,压低了视线不与朱瞻墡对视,看着自己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手足无措,将纤细白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古琴上,不自觉的轻轻弹了一下。 “便是……便是……” “便是什么?” 陈新月鼓足了勇气说:“我本想着殿下是不在乎我的,但是殿下又时常来信,我本觉得自己配不上殿下,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才子文人嫁为人妇相夫教子便好了,但是每次翻开殿下的信件便又想去见殿下,抹不开面皮,怕殿下觉得我想贴着殿下攀高枝便克制着不去见您,不回您的信。” “这些年总有人上门求亲,有当朝进士,勋贵门阀,侯府公子,只是心里装满了殿下,便容不得其他人了。” 这年代的女孩子要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陈新月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将思念一点点说给朱瞻墡听。 她的眼眶泛红,装了七分的爱意和三分的羞涩,滴落在茶杯之中,漾出浅浅的涟漪,映照着她的面容。 寒风凛凛,苍霜皑皑,你与冬雪皆纯白,少女的心意足以挣脱寒霜冰雪,化作春风扑面而来。 “你连来见我都不敢,今日怎么敢说这些?” “自打听到了殿下要选妃,便每日惆怅,郁郁寡欢,思来想去鼓起勇气又泄了气,来来去去数日最终还是不甘心便求祖母寻人为我画了画像,还特地让人画的好看些,厚着面皮来了。” “既然已经厚着面皮参与了,不如便再厚一些,今日便将心里话与殿下都说了吧,若殿下真的不喜我,按着殿下的性格便是越了礼法也不会娶我,若殿下对我尚有一份心意,便是千难万阻,我也愿意嫁给殿下。” 世上最难负是美人恩。 “我现在没了军权,名声也被言官们搞臭了,人人喊打,现是被放出来了,以后怕是也难复荣光,那些之前想要嫁给我的高门贵女们纷纷退出了,万一以后我被陛下厌弃,将来做了个无权无势的郡王,生活苦困,你没想过退缩吗?”朱瞻墡好奇的问。 陈新月眼光灼灼,眼眶还有些晶莹的泪珠,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喜欢的又不是珠江郡王,我喜欢的又不是四藩司之虎符金印,我喜欢的又不是人人称赞的聪明五皇孙,我只是喜欢哪个初见面时表面有些纨绔但是会不假思索跳入河中救我的少年。” “还有,殿下,我有钱,生活不会苦困的。” 女孩带着泪珠开心的笑着,这一刻,将心事全部说了出来,她也轻松了许多。 朱瞻墡心里一暖,之前自己被人骂成那般模样,若非真心实意,哪位贵族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失了势的郡王,一个不好便是万劫不复,被皇帝厌弃了的皇孙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患难方能见真情,朱瞻墡本有些郁结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如果我的妻子是她的话,应当很好。 “你小时候那般吃醋,现在不会吃醋了吗?” “会。”陈新月不假思索的说:“一点点。” 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和自己纠结,得想的开。 朱瞻墡开怀大笑:“再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 “殿下想听什么?” “你最擅长弹什么便弹什么。” 陈新月的琴声再起,朱瞻墡品茗倾听,听到一半的时候,朱瞻墡忽然站起走到陈新月的身后,伸手一把将之侧抱了起来,完完全全的怀抱其中。 陈新月大惊失色,不远处的侍女吓的都要跳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啊。 “殿下,你要做什么?” “我抱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陈新月红了面颊:“殿下,还有两日便是成婚之时了,还请殿下莫逾越的礼制,让新月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做珠江郡王殿下的郡王妃。” 听闻此言朱瞻墡将陈新月放了下来,却牵着手,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想要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妃子。 他可以在官场上权谋中摸爬滚打,权衡利弊,尔虞我诈,唯有婚姻一事,因纯粹的是因为爱情,而非家族联姻,门阀抱团的工具。 他不想要用自己的婚姻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你能如愿而至,三生有幸。 ------------ 第220章 第二次监国与娶媳妇 良辰吉日,冬雪之前下了几天,宫内盖上了厚厚的白雪,而今日天高气清,连空气都畅爽了许多。 宫女和太监们在打扫着被冬雪覆盖的道路,随着说话口中喝出了白气。 “听说了吗?珠江郡王殿下好像又有起复了?” “你哪里听说的这小道消息?” “御膳房太监那边的消息,据说昨晚陛下在拟旨意了,都没刻意避着,御膳房去送夜宵的太监都看着了。” “伙夫的消息牢不牢靠啊,这怎么可能,珠江郡王刚挨罚了,权势全都没了,这么快就起复?不可能吧,而且今日他大婚,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都简单办理了,远不如太孙那般大场面。” “但是珠江郡王长得真好看呀,据说珠江郡王也是三妃,跟太孙那时候一样。” “别花痴了,赶紧扫地。” …… 御书房内,朱棣看着眼前的信件,邸报,都是从南方发来的,甚至有外国使臣让人带来的信件,这两月这些东西就没断过,甚至还有广东藩司都指挥使杨芦的信件。 杨芦是当初朱棣派个朱瞻墡去管着兵权的,也是担心朱瞻墡乱来,杨芦是铁打的朱棣自己的部下,将来预定的兵部尚书,所以他清楚杨芦的为人。 “这是杨芦来的第几封信了?” “回陛下,第四封了。”老太监有些尴尬的回答。 杨芦的信件中只有一个意思,珠江郡王绝无不臣之意,管理南方商贸井井有条,香江港有如此繁荣景象珠江郡王居功至伟,望陛下酌情处理,法外开恩,莫让南方大好局面又生动荡。 “朕是了解杨芦的,他话不算多,是个做实事的人,现在他隔三差五的来一封信给瞻墡求情,这小子看来是真的挺佩服瞻墡,难道被瞻墡收买了?” “陛下!珠江郡王和杨都指挥使绝非沆瀣一气之人。”老太监忙说了一句。 “朕明白,只是很多时候不得不怀疑。”说着又翻动了桌上的其他信件,其中南方的学子联名上书,用的还是血书,洋洋洒洒上百个名字。 商贾世家就跟别说了,他们没有递信件给朱棣的能力,就全力帮着学子们递信件,催着官员们让去帮朱瞻墡说话。 便是削了朱瞻墡的明面上的权势,这个珠江郡王回去南方一天,南方大部分人就听他的。 为什么呢?因为跟着他赚了钱,吃了肉,穿了好衣裳。 朱棣叹了口气,咳嗽了两声,老太监马上拿着杯子上去接住了痰。 “陛下,您得多歇息着,您这咳嗽也多日了。” “无妨,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 说着朱棣拿起了桌上的圣旨递给的老太监:“晚上等瞻墡婚礼的时候,你去宣读圣旨吧。” “遵旨。” 朱瞻墡的婚礼就在自己的院内举行,并未大宴群臣,太子妃之前为了朱瞻墡和一众勋贵夫人全部翻了脸,她也不想请她们,而朱瞻墡现在还被夺了权,太子爷朝臣也不请了。 小院内虽然人不多,但是其乐融融,反而有了民间农家娶新妇的感觉,少了许多虚头巴脑的,多了真情实意。 朱高炽和太子妃两人高座在上,朱瞻基和朱瞻墉带着自己的妻子在旁边,当然朱瞻基带的是三个妃子。 陈新月凤冠霞帔,一袭红衣长摆,这是太子妃娘娘特地命人缝制的,陈新月心里小鹿乱撞,一只手牵起了她,紧紧的握着,走到父母面前。 她被朱瞻墡握着手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当日将心思全部说了出来,身上也是一身轻松。 小生面带笑意的大喊着成亲需要的礼数,就是一拜天地啊这种。 镶金珠帘并未完全挡住陈新月的面容,她端庄大方,雍容华贵,比之李孝珠和扎拉都多了一分华夏女子特有的庄重,大家之气。 太子和太子妃笑呵呵的接过了儿子儿媳妇递过来的茶,非常满意的看着陈新月,而后又看向左右两位后方的朱瞻墡侧妃。 “好,好,好,瞻墡以后可不能对新月,孝珠,扎拉不好,不然做母亲可不会轻饶了你。” “儿臣遵命。” “还有,既然都成亲了,以后可要多为咱们家多绵延子嗣。” “是。”三女一起躬身行礼,看的出来应该都是努力的女孩子。 绵延子嗣这是太子妃最在乎的事情,特别是朱瞻基成亲多年未有子嗣,朱瞻墉也两年了还未诞下子嗣,这可给太子妃急坏了,这不应该的啊,太子爷这么能生,两个嫡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甚至动了念头给他们两人再塞几房妃子,不过好在儿子们都还年轻,时间还长着呢。 太子妃看着眼前最小的儿子也成亲娶妻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一下子落了泪下来。 “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太子关切的问。 “孩子们都成亲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算是安心了,以后你们可得替我照看着我的儿子们,瞻基瞻墉瞻墡,你们三人也且记得,对待妻子要尊重,既为夫妻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妃语重心长的说。 “特别是新月,瞻墡这孩子最是让人不省心,能娶到你啊是瞻墡的福气,在外面滔天的脏水泼在身上,你愿意与瞻墡同苦共难,本宫甚慰,既能共苦也应同甘,将来瞻墡若是敢欺负你,你随时来与我告状,我拿荆棘条子抽他。” “新月本是民女能做殿下的妃子,已是三生有幸,将来愿与殿下携手共渡,一生不离。” 朱瞻墡望着陈新月心中暖意上升:“父亲母亲放心,儿臣最是疼老婆。” “你小子,都娶妻的人了还说俏皮话。”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朱棣派来传旨的太监到了。 “大明皇帝陛下有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珠江郡王朱瞻墡,为人机敏,南定有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于宗人府吃斋两月,每日跪拜祖宗,孝心可鉴,改过之心可鉴,着即日起命珠江郡王任西北兵马粮草都统,司掌陕西布政使司及山西四川部分区域兵马粮草之责,行西北区域监国重任。” 太子妃诧异,但是太子爷面露微笑,显然是早知道这事了,不然身子骨也好不了那么快,还应下了陛下北伐后的监国之责。 朱瞻墡起复的事情本就传的沸沸扬扬,朱棣故意露出的消息,看看外头反响如何。 这一下子顺天府那些从太子妃这里退了画的高门夫人们可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才两个月,皇帝就对珠江郡王委以重任,重新成为了一位手掌实权的郡王爷,而他们失去了这样一位郡王接亲攀附的机会,他得罪了太子妃,可真是悔不当初。 朱瞻墡手仍牵着陈新月。 什么西北兵马粮草都统,什么实权,兵权,今日都没洞房最重要。 成亲第一天当然是正妃的房内先过一晚。 陈新月面露羞涩,第一次么谁都是这样的,朱瞻墡轻轻的轻吻了她的嘴唇,将之抱了起来,霸道的说:“今晚可是合乎礼法,合乎人伦了。” “恩。”陈新月轻声的应了一下,朱瞻墡将之放到了大床上。 良宵玉暖,佳人在侧,接下来就到了新婚小夫妻最喜欢的环节了。 数礼金。 对,就是数礼金。 虽说没有大宴群臣,但是这样反而少了开销,朱瞻基当年的婚宴可是开销极其的巨大。 太子妃,太子爷,还有皇帝,几位叔叔哥哥多少都送了礼物来。 “鎏金翡翠狮子一对,这是二叔的。”朱瞻墡念着,陈新月在礼金本子上记录着。 “赤金头面一套,这是三叔的。” “爹咋就给了五百两银子。”朱瞻墡发现太子爷这时候也没有违背他节俭的人设,当然当年朱瞻基成亲,太子爷也只给了五百两银子。 …… 不一会朱瞻墡的就数完了,陈新月这时候让朱瞻墡帮忙拿出了一个她配件的大红木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银首饰,当然这不是最值钱的,下面铺的整整齐齐的田产地契才是最值钱的。 “这?” “殿下,母亲怕我一介民女嫁给你不如他国公主那般庄重便将曹家这些年大半的财产都与我陪嫁了。” 这些财产都是这几年赚的,陈新月和陈栩这些年可是赚了不少钱的,而且自己赚的,其他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我想给谁就给谁。 朱瞻墡一尴尬,我堂堂珠江郡王这不是要被你比下去了,忙说:“新月,我在广州府财产还是很多的。” “殿下,您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金银之物都是身外之物,但是殿下总有要花到的时候,以后我替殿下看着钱,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财政大权正妻要管着也合情合理,而且找不到比新月更合适的人了,估计这财产还会越管越多。 “不会觉得累吗?” “若能帮上殿下的忙,便一点都不累。” 朱瞻墡将陈新月压在身下,陈新月哼了一声:“殿下疼。” “我还没开始呢?” “殿下压到我头发了。” ------------ 第221章 精忠报国 珠江郡王起复,皇帝新年前下令征伐北疆,西域,连着都是大事纷至沓来,朝臣们依然忙的不可开交。 北方十八个宣承布政司之前就已经分了下去,一时间北疆动荡,其中不少愿意屈居于大明之下,毕竟本身就领了大明的封号,大明对于这些地方的人是非常优待的,减免粮税还分发物资,但是同时大明要求必须接受大明的管理。 八个宣承布政司是愿意归顺的,还有几个观望,其他的就是直接拒绝了,这次北伐要打的就是这些不听话的家伙。 于此同时朱棣要求归顺的这些地方也必须出兵,既然你们是大明的一部分,领着大明的薪俸就得帮大明做事,而且当他归顺大明的那一刻起,他们和不归顺的那些部落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那些部落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是叛徒。 当然朱棣不会完全信任这些现在就归顺的地方,恩威并施,利诱,挟持,防范三管齐下才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草原上最大的敌人,就是鞑靼部,和瓦剌部,也是草原上最强的两股势力。 于此同时朱棣公布的西征计划才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除了北线还要西征察合台汗国,理由是为了驰援帖木儿帝国,因为帖木儿帝国是向大明进贡,扎拉就是帖木儿帝国的公主,而现在察合台汗国正在征战帖木儿帝国。 派出珠江郡王征伐倒是合情合理合规,除了朝廷层面上得支援自己的朝贡国外,朱瞻墡这也算是驰援自己的岳父老泰山,女婿帮岳父,说的过去吧。 朱棣将这些事情都考虑了在内,若非知道察合台王国正在和帖木儿帝国打架,也给不了他这么好的出征理由。 今日的早朝,朱瞻墡又一次站在了朝堂之上,陈赟并未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当真是一句都不提,为什么?因为他身后的人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提他做什么? 朱棣将之前定下的事情吩咐下去,朱瞻基,朱瞻墉随他出征漠北,整个大明朝大半的兵力都往北移,这是准备大军压境,至于朱高煦朱瞻墡和朱瞻埈则是负责西征察合台汗国的事情,朱高煦就任西征大元帅,名义上高朱瞻墡半级,但是他主要负责打仗的事情,朱瞻墡相当于在西北方向监国,负责后勤还有整体事物。 宣布完事情,这次太子爷没反对,其他反对的事情也就基本无效了,之前朱棣找朱高炽促膝长谈,父子俩谈了一夜,没人知道谈了什么,反正朱高炽后来就支持了朱棣的征伐。 朱棣从龙椅上站起身,六十多的人了,身姿依旧挺拔,大笑着说:“此一战北伐西进,若一战而成,大明的疆域将会胜过盛唐,压过强汉,开天辟地以来,我朝为最广阔,朕要天下归心,你等皆是盛世名臣,流芳百世。”朱棣中气十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夜朕在宫内大宴群臣,为新年祈福,与群臣同乐。” 早朝散去朱瞻墡就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可是有三个媳妇的,忙的很。 但是刚出来就被朱高煦拉到了一边。 “瞻墡,这次老爷子要打察合台汗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好打的。” “二叔,这西域自古以来就是咱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西域美人,二叔您应该很久没娶妻了吧。” “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接下来就是咱两合作了,你说说看怎么打什么想法?” “二叔可不是咱俩,还有我二哥呢。” 朱高煦不屑的说:“瞻埈这小子,好大喜功,本事不大脾气极大,据说在封地搞了不少事情出来,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别拖后腿就好了。” “我打仗没经验,还得看二叔的,万事唯二叔马首是瞻。” “少给我打哈哈,你在广州府搞了不少新东西,之前那啥阿卡四七,还有最近听说你搞了个能飞的东西,不要给我藏着掖着,全部给我拿出来,老爷子要打仗,军费朝廷出,你放心大胆的拿出来。” 朱瞻墡嘿嘿一笑:“二叔,你别急,我这次是轻装回来的,没带什么东西,而且刚从宗人府出来,我已经命人第一时间去广州府了,好东西少不了的,就是西北方向不比沿海,水路不能走,陆路也不方便,运输效率低,有些东西用不上。” 朱高煦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那就好,你小子鬼主意多的要死,打察合台汗国也和打大漠一样吗?分而攻之。” “二叔,察合台汗国地广人稀,主要的城池就那么几座,哪用那么麻烦,用二叔擅长的攻城战就好了,长枪短炮,优势在我。” “也是哈。” “晚上估计有文人诗文助兴出征,你自己准备一下,你当年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到时候还流传着呢。” 二叔的消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意思很明显,该花点钱花点钱,别丢人了。 朱瞻墡这时候回去还能睡个午觉,正妃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了,那就和我的西域侧妃一起睡个午觉吧,午睡能有力地帮助人集中注意力。 入了夜,冬天天黑的早,这也是为什么七八九月份是小孩子出生高峰期的原因之一。 皇宫内此时正准备宴请大臣,不得不说晚上确实冷,大臣们又不敢失了仪态,纷纷在等着。 朱棣开心啊,让人将准备好的当朝状元写的,【天命北伐】读了一遍,虽然写的不错,但是和当年李时勉写的还是有差别,太年轻了,文字不够有功底。 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位吏部的臣子走了出来:“陛下听闻珠江郡王诗才当世无二,只是忙于公务,甚少写诗文,仅仅一篇人生若只如初见,流传于街头巷尾,不论男女皆称赞,殿下好诗才可莫要浪费了,今日何不请殿下再来一首诗,以振军威。” “好。” “好!” 文人言官们看来对于朱瞻墡这么快起复,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惩罚有些意见,但是又不敢说不敢提了,所以想尽了办法想要让朱瞻墡吃瘪,这群人估计自己都已经写好了诗,等着朱瞻墡出丑之后拿出来了。 虽说朱瞻墡有那篇人生若只如初见,但是仅此一篇,很多人还觉得他是买的诗。 一个作者如果又短又少那简直就是文人之耻。 朱棣看向了朱瞻墡,其实他也认为朱瞻墡之前的诗是买的,为了避免尴尬朱棣打圆场说:“瞻墡刚从宗人府出来,最近都在劳心其他事情,临时做诗怕是维喆杨荣你们也不行吧。” 两位内阁大员,忙挥手表示自己不行。 “皇爷爷,容我想想便好,要不让这位大臣先写一首,给孙儿一刻钟的时间。” 想还是得假装想一下的。 “那臣就抛砖引玉献丑了。” “北国狼烟七十年,儿郎须向大漠行。” “身死家国报君恩,魂携捷报到殿前。” 文人们纷纷称赞,一阵吹嘘。 这抛砖是真抛砖,边上还有其他的文人跃跃欲试,但是他们都想着等到朱瞻墡写完了之后再来,这能压他一头。 “臣没什么诗才,不如诸位才子,便只是抛砖引玉,让陛下,让诸位笑话了。” 朱棣呵呵笑着,诗一般,精气神还是到位了。 等到他诗念完了,朱瞻墡便站了起来,他已经写好了,还不到一刻钟。 “皇爷爷,我写好了。” “哦?那你也念念吧。” “皇爷爷,因为时间比较急,就没有特别考究文字平仄,并未写诗,而是写了文章。” 朱棣点头,示意朱瞻墡念出来,朱瞻墡四下张望找到了李时勉。 他嗓门大,让他念。 李时勉诧异的接过文章,刚看了两眼便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大嗓门一开,声音浑厚苍雄有力。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伴随着李时勉那浑雄的声音,朱棣听了都不由的心底一颤他登基至今差不多就是二十年,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那描绘的景象正是自己北伐大漠的模样啊。 皇帝这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 这写的谁,这写的不就是多年来朱棣多年来的夙愿吗?守土复开疆,这不就是他现在要做的吗? 读到这里李时勉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高亢。 “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 皇帝只觉衣服恢弘的画面展开,作为皇帝也作为将军的他带领着几十万大明儿郎南征北战定不世之功,让四夷诚服,天下归心,而他高坐在皇位之上,让四方来贺。 朱棣站了起来:“好,好一个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写的好,读的好,都赏。” “都给我听着,我大明就是要让四方皆来贺!”朱棣雄浑的大笑了起来。 “吾皇万岁!” 虽然不是诗平仄押韵,甚至还是大白话,但是意境到了呀,对不起了屠洪刚。 “瞻墡,这文章叫什么?” “回皇爷爷,名叫精忠报国。” 该抄还是得抄,读书人的事能算抄吗? 朱高煦酒都差点呛出来,这小子这么短时间去哪里买的文章。 朱瞻墡这文一出,满朝文官人都傻了,咽了咽口水将诗文放回了屁股底下,这还能挑什么刺,最多说不合平仄,皇帝都开心成这样了,你出来唱反调,鸡蛋里面挑骨头吗? 朱棣兴奋起来了,又看向了朱瞻墡的好大哥朱瞻基:“瞻基你说今晚有什么礼物要给朕看看的?” 朱瞻墡顺势站了出来,走到一个披着黑布的大家伙面前,这东西横亘在宫内晚宴,甚是扎眼。 “皇爷爷,我管这个叫做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 ------------ 第222章 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 “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 “这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好猛啊?” “感觉像是超级厉害的东西。” 一群人好奇的看着朱瞻基身后被黑布遮的严严实实的大家伙。 朱瞻基赚足了期待之后,手一掀开,一个巨大的铁疙瘩出现在黑布之下。 那形状和火车头主体相似,轮子也是铁制的,前后左右各架着一门最新式的火炮,看着甚是唬人。 朱瞻墡人都看傻了,大哥你这科技树点的也太歪了吧,这是什么蒸汽朋克,奇幻大火车坦克集合体。 朱瞻基这台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就是将蒸汽火车作为主体,装上了火炮,抬高了车身,加大了轮子,应该是测试过了这样的地形通过性会更好,这东西看着非常的神奇。 你说它科幻吧,这年代人眼里这东西确实是科幻的不行,公元15世纪,战场上你要见到这玩意,你都能被吓软咯。 钢铁堡垒,大炮战车,男人的浪漫。 但是在朱瞻墡这个现代人的眼里,这东西的缺陷也太明显了,火车头作为的主体过于笨重,因为没有橡胶技术,现在还没有成型的轮胎,那加高的大铁轮子承载的压力太大了,而且没有公路,城内测试还好,开到草原上,稍微一个坑,你就过不去。 如果真能开到战场上去,就冷兵器的草原骑兵确实拿你没办法,你就是一个移动的钢铁堡垒,但是也是移动速度极其慢的活靶子,准备迎接火炮的洗礼吧。 但展示出来,这东西确实非常唬人,铁甲环绕刀枪不入,众多大臣纷纷都被震慑住了。 朱瞻基在威海港也按照朱瞻墡的模式建造了蒸汽机厂和造船厂,与此同时他还积极的研究了蒸汽机是否可以变化形式来使用,这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就是他天才般的想法。 这东西和坦克有点相似,朱瞻墡不急着搞的原因是坦克还是得搞内燃机,用蒸汽机的话坦克车内的生存环境也过于恶劣了。 “皇爷爷,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我们测试过了具有非常强大的威力,寻常刀剑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漠北骑兵多,但是火炮少,骑兵任由他们砍,也奈何不了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而且前后左右都装配了火炮,可以攻击所有的方向。” “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真乃大国重器啊。” “太孙威武。” 大臣们纷纷被震慑住了,从表情来看就知道不是单纯的拍马溜须吹捧太孙,而是真的看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朱瞻墡。 好大哥看到朱瞻墡傻眼的模样,朱瞻基开心了起来,往常都是看着朱瞻墡搞发明创造,这次终于轮到我登场,原来被人这般瞩目着,这么多人惊叹于你的创造力是这般感觉。 一个字,装逼真爽!! 在场最懂这些东西的就是朱瞻墡了,所以朱棣绕着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转了一圈便来问朱瞻墡的意见。 “瞻墡你觉得这大家伙怎么样?” 朱瞻墡知道这时候说不好,肯定要朱瞻基下不来台,而且这大家伙就算是没用对于战局来说也无所谓。 就一边点头一边说:“甚是威武,敌军骑兵拿它根本就毫无办法。” “瞻基,这家伙,你造了几台?” “一共三台。” “等开春了就开到草原去,试试看威力。”朱棣也有些跃跃欲试。 “皇爷爷,我这就命人加紧赶制,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一定能让草原蛮夷闻风丧胆。” 这样一台车子的造价定然是不菲的,朱瞻墡忙劝说:“大哥,按照我造蒸汽船的经验,不要一次性建造太多,最开始就造一两台试试看,在实际战斗中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一边改一边造。” 朱瞻基也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而且朱瞻墡最开始确实是这么做的。 “对。” 朱瞻基听进去,这就让朱瞻墡大松了一口气,这东西要是现在就批量制作那真的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这大家伙实战中肯定跟不上,机动性太差了。 “瞻基,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这个名字也实在太长了,念起来拗口,你要不再想一个名字吧。” 朱棣便向着所有的大臣们征集名字,朱家人最喜欢改名字了,而且这里这么多朱家人。 “铁霸王。” “钢巨人。” “无敌战车。” “火焰蒸汽车。” …… 什么奇形怪状的名字都来了,对于这方面这些大臣还是缺乏了想象力,毕竟他们读的都是圣贤书,这种战场上的新式装备确实有点为难他们了。 “装甲车。”朱瞻墡说了个名字:“全身覆盖着装甲,就叫装甲车吧。” 朱瞻基立马否决了朱瞻墡的意见:“诶,五弟,装甲车只体现了,装甲这一个特点,我看不如就叫蒸汽霸王无敌装甲战车突击火焰猛兽。” 这是什么样一个起名小天才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家的好大哥的天赋点点在了这种奇怪的地方。 朱瞻墉也来凑热闹:“大哥,名字要简短,读起来才有霸气,我看不如就叫大铁王。” 三哥的名字让人不能直视,这名字叫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大家讨论的好不热闹,仿佛都设想出来这大家伙在开阔的草原上冒着腾腾的蒸汽,将敌军轰杀的溃不成军的模样。 二哥朱瞻埈并没有融入这份快乐之中,他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心事重重。 此番出征,他随着朱高煦一起征察合台汗国,他知道自己因为上次监国的事情并不被朱棣喜欢,但是这次,昨日朱棣单独找了他。 大明皇帝和蔼可亲的对他说了一番嘘寒问暖的话,然后给了他一个任务,只要做好了,少不了赏赐,一位优秀的领导就是大家都知道你在画饼,但是你的饼就是画的又大又圆大家都喜欢吃。 这是朱瞻埈赢得朱棣信任的最好机会。 他此时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朱瞻墡和正在自己喝酒的朱高煦,朱棣给他的命令就是监视两人,若两人有所异动要及时通知朱棣。 不胜酒力的朱高煦又喝多了,面色红润的看着一群正在起名的人,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醉醺醺的说:“瞻墡造的车子叫火车,这家伙不如叫火神车好了。” 朱棣眼前一亮,就此蒸汽无敌火炮战车破坏王被朱棣命名为,火神装甲车。 ------------ 第223章 霰弹铳和手摇加特林 朱瞻基的火神装甲车好不威风,朝臣们接下来议论纷纷,朱高煦悄悄的靠在朱瞻墡的身边:“小子,你看你哥做的这个大家伙,怎么看都猛的很,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不拿出点东西来风头都被你大哥抢了,那你不就完了。” “二叔,当弟弟的跟大哥抢什么风头。” 朱高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搁着给二叔搞一语双关呢,两人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主要是没有利益冲突,当然朱高煦初心不改,一个劲的就是鼓捣朱瞻墡跟他爹,跟他哥对着干。 “二叔,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做人一向以来都非常的低调,我已经命人从广州府带装备过来了,但是还得等几天,估计晚点会到的。”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朱瞻墡回到院子内,陈新月给他准备好了醒酒的温茶:“殿下先喝口茶吧。” “新月,年后我得去西北方向,因为是参战,所以可能没办法带你你。” 陈新月点了点头说:“殿下,带上扎拉去吧,她是帖木儿帝国的公主,万一需要翻译她还可以帮着殿下。” “你不吃醋吗?”朱瞻墡 “有一点点,但是扎拉跟着去了总能帮上殿下些忙,而且殿下……”说着陈新月面色微红:“殿下若是去了想我们了怎么办?” 说的很隐晦,就还是得跟个妃子去,男人么,白天的仗要打,晚上的也要打,免得不在家打,又到外面去找了个,现在已经三妃了,不要轻易加了。 而且她何其聪慧,知道朱瞻墡和胡尚宫有些关系,朱瞻墡也没避着她,这也就是说已经四个了。 朱瞻墡一把将之抱了起来,又是一夜舞枪弄棒。 …… 两日后,顺天府东,神机营,朱高煦一早接到了消息就往神机营赶了过去。 朱瞻墡通知还是神机营,那还能是什么东西,朱高煦飞也似的坐上了马车来到神机营。 此时的神机营一群人围在一起,很多的士兵将军们都围着,中间就是朱瞻墡。 “二叔,你可终于来了,大家都快等不及了。” 朱瞻墡不急着展示,等到朱高煦来了再展示。 “我可是紧赶过来的。”朱高煦看了一眼朱瞻墡桌前摆着的奇怪东西,除了阿卡四七以外,其他的他认不出来,忙问:“快,快,这是啥好东西,展示一下。” “那先说二叔认识的吧,阿卡四七和手雷,阿卡四七的还是差不多,但是改进了手持的位置,使得手持更为轻便,携带也更为方便。”阿卡四七还是没有真正的解决连发的事情。 “手雷的话增加的爆炸时内部会弹出铁片,使得杀伤范围增加。” 朱瞻墡尝试了一次手雷,轰的一声给朱高煦都惊了,这种武器,声音越响伤害越高,广州府精制的火药威力可比普通的要大。 “快,快,看其他的,不会就这么点东西吧。”朱高煦催促着。 朱瞻墡拿起了面前一把短粗型的枪械,童臂粗细的漆黑铳管,看着甚是吓人。 “二叔这东西叫霰弹铳是根据宋代突火铳改进而来的,突火铳以巨竹筒为枪身,内部装填火药与子弹。点燃引线后,火药喷发,将子弹喷射出,射程远达150步,但是其实距离远了突火铳毫无精准度可言。”突火铳就是第一代霰弹枪。 “所以我们广州府的武器工厂根据其性能进行了改进,与传统的火铳不同,这种霰弹铳我并不将之视为远距离火器,而是近战火器,不要求精准度,只要求短距离内大范围喷射子弹,让人难以防御。”霰弹铳有着众生平等之名号。 近距离来一枪,神佛难救,这东西可是能秒东瀛元首。 砰 朱瞻墡给他演示了一枪,不远处的假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弹孔,朱高煦惊讶的看着,这样的东西来一枪,那真是抢救都不用抢了。 “二叔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现在的战法,手雷和阿卡四七打了一波之后就仍是短兵相接,但是有了霰弹铳之后,就算敌军冲锋了过来,近距离来上一枪还是有效,而且最主要的是攻城进入城内之后,街道上的战斗,如果咱们的士兵配备霰弹铳,近距离单兵作战几乎无往而不利。” 朱高煦畅想了一下这个场景,他名声在外擅长攻城,特别是现在大明的大炮火力凶猛,攻城犹如摧枯拉朽,但是进入城内后经常会在街道或者小巷中作战,这时候就经常就得近距离战斗。 霰弹铳可以在战场上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放下了霰弹铳,朱瞻墡在士兵的帮助下一起摆好了另外一台枪械,这东西重的很,总重量不下于一门火炮,这是张三按照自己的想法研制的,刚做出来的时候朱瞻墡都看呆了。 这东西十二个枪管连成一个圆,可以转动发射,后方有人填装特殊的圆盘形子弹火药,一次性得三人一起操作。 这是啥,这是手摇加特林,张三管之叫做五雷神机。 五雷神机原本就有,有三眼,五眼,七眼各种规格,一般使用时二人一组射击,一人支架,张三将之改进成不需要支架,而是自带的支架和士兵坐的地方。 十二眼增加了一次性攻击的次数,一人负责转动五雷神机和发射士兵的座位,五雷神机底下的圆盘可以转动,全方位可以射击。 而且子弹做成了圆盘形式,一旦十二发打完,就直接将子弹火药一次性填装。 三名士兵,一人负责填装弹药,一人负责转动操作台观察战场局势,一人负责射击,而且弹药不管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远胜过普通的火铳。 这东西唯一的不好就是没有任何的机动性,不过这个缺点并不致命,对方想要冲到大明军队阵营之中,那可是困难的很。 两种武器,加上热气球的空中监察打击,朱瞻墡觉得这已经够了。 但是朱高煦显然不够满意:“你这些东西不如你大哥的火神装甲车来的威猛呀。” 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挑动一下太子爷家的内部关系。 “二叔,这些东西都实用的,而且有新式战法,下午我给你演练一下。” “什么新式战法。” “我管之叫做步炮协同作战,我的战术书呢,我的战术书呢?”朱瞻墡说完本想给朱高煦说一下,但是发现自己的战术书没了,刚才就放在这旁边。 众人四下一找,找到了一个就坐在校场边上翻看战术书的年轻小兵卒。 那小兵卒二十出头的样子,颇有些文人模样,看书看得入神都没发现一群人围住了他,津津有味的看着书,不时的发出叫好声。 等他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将之围住的众人问道:“开饭了吗?” 对了,他叫于谦,擅凿石灰。 ------------ 第224章 国士无双于谦 于谦前年中的第,今年早些时候因为说话太难听,被朱棣贬到了军营里面来,让这位文人大才子体会一下当兵有多么的辛苦,当然啦朱棣还是很看重他,这次北伐也打算带他去看看,这算是想要培养他。 来到军营后,于谦这身子骨不如士兵那般健硕,连军服穿起来都松松垮垮的一看就不是个打仗的人,本来其他的士兵还想着欺负一下他,但是这家伙真的能吃苦,还有这一股子轴劲,你惹他,他就和你斗到底,这样反而没人欺负他了,而且他好歹是个进士,总不能下黑手。 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身体也健壮了一些,但是一看书就容易看的太认真,忘我境界。 “于谦你怎么能拿殿下的书呢?”一个总旗训斥着,一把将书抢了回来,这准备给朱瞻墡留个好印象。 朱瞻墡一听到于谦,人都愣住了,快步走上拿过书,不管那个总旗的讨好,走到了于谦的面前:“你是进士于谦?” “是的。” 我擦,好家伙,国士无双郭德纲,额不对不对,国士无双于谦老师。 这时候于谦还没发迹,还不是那个守卫顺天府的男人,这种大腿不收到自己麾下还等什么? “你喜欢看我的书吗?” “回,殿下,我觉得甚是新奇,兵卒与火炮之间的配合,壕沟掩护,战术穿插,闪电战,都是我等闻所未闻的,但是都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实际考校,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大胆于谦,居然敢质疑殿下。” “无妨。”朱瞻墡示意边上的士兵不要责怪于谦。 “于谦,我看你倒是挺喜欢看战术书的?” 于谦鞠躬:“吾自幼爱看书,陛下说我只会看书不懂军事民生,来了军营后边看了很多关于军事兵法的书籍。” “光看书可不够,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国立黄埔军事大学,我们经常会进行战争的演练,而且随时可以各抒己见,发挥你们的创造力来实验新战术。”朱瞻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国立黄埔军事大学。”于谦念了一遍:“早有耳闻,只是路途遥远,恐怕不能前去拜会了。” 他可是要当官的人,而且是进士,还有有一点傲气。 “不,这次国立黄埔军事大学大半的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会随军前往西北,于实地战场上考校成绩,活着回来的,立下军功的就能毕业。” 哇 一下子所有人都惊讶了,这是什么学校,毕业考比科举还牛逼,得去实地打仗。 “瞻墡,这事你可和陛下说了?”二叔提醒了一句。 “说了,陛下让我跟二叔去西北,我也提了一点点的条件,这些人主要还是跟着去学习。” 朱瞻墡接着笑着:“还有二叔,几日后广州府会上来不少人,因为西北方向若是所有的武器装备都从顺天府等地方运过去太麻烦了,补给线过长,所以我打算带人过去在那边造工厂,这样的话输送原材料就好了。” “殿下想法甚妙。”于谦赞扬了一句。 “怎么样,于谦,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去啊。” 于谦思考了一会:“若是殿下不嫌弃,愿随殿下一起。” “好,行,我这就回宫和陛下说。” “等等,瞻墡,你不说还要和我说新式的战术。”朱高煦叫住了他。 “二叔,咱们去西北的路上多的是时间交流,我先去找皇爷爷。” 朱高煦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新兵蛋子一样的于谦怎么能一见面就让朱瞻墡如此的重视,这是要去和皇帝亲自要人了。 进士在军营里面是少,但是朱瞻墡在皇宫内打人都敢,怎么会对这个小进士如此的尊重。 朱高煦怀着疑惑的心情问于谦:“你是不是会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喷火之类的?” “回汉王爷,不会。” …… 御书房内,朱棣疑惑的看着朱瞻墡:“你要他做什么?” “这小子有趣的很,而且很喜欢研究战术,孙儿打算这次带他去攻打察合台汗国,孙儿问过了这家伙是被皇爷爷罚在军营的,但是好歹是个进士,皇爷爷就给他个机会,让他跟我去看看能不能戴罪立功,我让他作为侍卫队的兵卒。” 朱棣为难了,朱瞻墡怎么给于谦找出来了,他觉得于谦是个人才,故意为难他锻炼他的,将来保不定还是个股肱之才,这怎么莫名其妙被朱瞻墡发掘出来了。 老朱家看人的眼光这么统一的吗? 朱棣这次本打算自己带着,但是朱瞻墡这样忽然提出来他也不好拒绝,给的理由也非常的正当,而且要个大头兵而已。 《控卫在此》 “这家伙说话难听的很,朕都忍不住,人跟着你去了,到时候什么时候惹火了你,你又打人怎么办?” “皇爷爷那事情孙儿知道错了,正好让他监督孙儿言行好了,他不去的话让陈赟去吧。” 朱棣瞪了他一眼,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陈赟,但是陈赟也是朱棣看中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让他冒险跟着朱瞻墡去,战场上刀剑无眼,啥时候嗝屁了都不知道。 恩朱瞻墡的刀剑从来不长眼。 “你为何觉得得带上这个于谦?” “孙儿觉得合眼缘,这小子拿着我的兵书看的入神,而且理解的也快,我想着带他一起去,万一是个兵法人才,也不好埋没当了个小兵卒。” 朱棣想了想说:“行吧,那让他随你一起去吧,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因为人说话难听就责罚。” “孙儿明白。” 说完朱瞻墡就要走,朱棣叫住了他。 “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皇爷爷还有什么事情?” “这一堆东西你给我全部带回去。”朱棣说话之间老太监推出来一堆奏折文书之类的东西。 朱瞻墡疑惑的问:“皇爷爷,这是些什么东西?” “这都是这两月来南方学子,文臣武将为了你的事情上书来的折子,你看看这得多少,摆都摆不下了,你自己拿走,烧掉也行,朕不管,还有回去让他们别写了。” 朱瞻墡以囧,还好关两月就出来,不然南海大学的学生都准备集体上京城来了,他可是有着一大批坚定的支持者,现在起复了,也准备安排军校的学子去战场,所以才没有折子上来。 这东西怎么能烧呢,这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意,都得藏着。 “你广州府的东西都来的差不多了吧,你和高煦早点出发吧,年就不用在顺天府过了,路途遥远,过去还得一段时间。” “皇爷爷,我们到了就开打吗?” “越快越好。” 皇帝有些等不及了。 ------------ 第225章 吃我的嘴软,拿我的手短 大军准备动身开拔,在此之前朱瞻墡来到了京郊的一处僻静院子内。 杨松等人守在门外,朱瞻墡走了进去,里面一位俏丽的女孩子正在浇水种花,她有一头好看的黑发柔顺的落在肩头,她扬起面孔,精致的五官,宛如女明星。 “显儿,怎么又种花了?” “殿下,顺天府的地似乎种不活这些花草。” “显儿这是南方的花,北方的天气可养不活。” 李显予在朱瞻墡回来顺天府之前就安排了过来,之前他将之安排在广州府的郊外,一直都是以这种小院子的形式,相当于外室。 也就是养了个TWO奶。 朱瞻墡将之怀抱了起来,李显予非常的柔软,天生的那种。 她很轻,很柔,微胖天花板,可惜了现在还没发明黑丝,不然穿上的话她的大腿一定可以勒出一点点的肉肉。 哎,发明创造的进度还是慢了。 “显儿,陪我泡个澡吧。” “恩……” 李显予的屋子里面永远都有一个泡澡桶,朱瞻墡每次来找她都喜欢泡个澡,当然还有按摩,开背这些。 泡澡桶中水波荡漾,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将朱瞻墡环抱住,柔软落在背上,轻声细语传来:“殿下好久没有来见我了。” “我被关了两个月,这才空出点时间过来。” “臣妾,想殿下了。” 李显予说着轻轻的给朱瞻墡擦拭了起来,水珠落在皮肤上,身后若有似无的颗粒摩擦感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自己的这些女人中,李显予是最会讨好自己的,她的身份最卑微,生怕自己哪天被朱瞻墡厌弃了。 手指在朱瞻墡的额头太阳穴不断的揉着,她最是知道朱瞻墡喜欢的力度。 朱瞻墡感受了一会按摩,便转过了身。 一记回马枪,而后枪挑一条线。 话不在多,哼哼哈嘿。 水波荡漾着,李显予的手在朱瞻墡的背上轻轻的抓着。 ……(本章万字) 按摩结束后,朱瞻墡这些日子有些上火,便站起身,李显予帮他清理干净。 朱瞻墡此时气定神闲的说:“显儿,你还记得当年应天府刺杀桉吗?抓了东瀛与女真的奸细,供出来一些事情。” 李显予咽了咽口水:“殿下,臣妾记得不清楚,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朱瞻墡认真的看着李显予,问:“显儿,当时还有一位年轻女子没抓到这么多年了都无音讯,虽说时间过去的久了,但是我还是命人查到了她的消息。” “殿下,这么久了还查她做什么?” “东瀛人的奸细向来立场坚定,不找到的话一直埋伏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朱瞻墡说话的时候观察着李显予的一举一动。 李显予说:“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多年独自留在举目无亲的大明,可能早就嫁人了吧。” “显儿,是你吧。” 李显予愣在水中:“殿下,您怎么会怀疑我?” “我一直让人循着当年的证据找,还是有些蛛丝马迹,还记得当年的小红衣吗?她手上当时还留着一份你的身契副本,本想着哪日你若发达了,便以此为要挟问你索要钱财,上面买卖双方写的清楚。” 李显予愣了好一会:“殿下,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年前。” “所以这些年来殿下不过是将我当做玩物吗?现在不想要我了便将事情说穿,然后扔下我吗?”一时间李显予已然泣不成声。 她只觉得朱瞻墡这时候说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要她了,她已经无处可去,若是朱瞻墡不要她,她也没有其他安身立命的本事,或许只能流落青楼,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穿上裤子不认人。 朱瞻墡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我没说不要你。” 李显予抬起头,眼泪滴滴答答的流着。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但是我必须确认你身份的安全,我无比希望你不是那个奸细,但是你是,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想你应该不想执行任务了吧,不瞒你,你的院子周围永远都有我的眼线,若有一丝背叛之心,……” 朱瞻墡没接着说,李显予继续低声哭泣着,作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朱瞻墡确实对李显予有些不一样的情感。 “殿下这些年我从未与东瀛联系过,我只想跟在殿下的身边,便是被养在外面也好。” 朱瞻墡望着她满脸的眼泪说:“现在我希望你去联系东瀛人,你还有办法联系上吗?” “殿下!?我已经没有联系人了!绝对没有。” “如果送你回东瀛呢?” 李显予沉默了,点了点头。 “跟我说下你的身世吧,真实的。” “我本是女真族贵族的女儿,但是我父亲好赌,最终将母亲和我都在赌桌上输了出去,我被带到东瀛训练成奸细,期望将来能做大明某位高官的小妾,为他们探查情报,但是我讨厌这群东瀛人,他们总是有着许多的阴谋规矩,因为需要学习艺术,不能留下疤痕,所以我并未进行高强度的战斗训练。” “你背后的人叫什么名字?” “足利家族。” 两人沉默了许久,朱瞻墡重新开口说:“显儿,现在我需要你去东瀛,做我的探子,你去帮我联系足利家族。” “殿下,我不想做探子。”李显予大哭了起来,难道自己一辈子的命运就和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永远见不得光,连殿下也让我去。 “我想你去,带着蒸汽机初代图纸过去,交给足利家族获取信任,等我来东瀛后,等任务完成,我娶你进府。” 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朱瞻墡,男人的承诺能信吗?为了这样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但是她没得选。 “真的吗殿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殿下为何要将蒸汽机的图纸带给东瀛人?” “现在有消息东瀛已经研制出的蒸汽机,如果我们这边消息没泄露他们自己研究出来那肯定有很多弊病,你带着图纸去算是立了大功,埋伏在珠江郡王身边这么久拿到图纸也合情合理,但是同时你得帮我查出来,他们到底是自己研究的还是我们这边泄露了情报,如果是我们这边泄露的,帮我将这人找出来。” “那如果是他们自己研究的呢?” “那就给他们初代蒸汽机的图纸,让他们按着造,等我过去,他们就是抄袭我们大明的蒸汽机,一模一样容不得抵赖。”朱瞻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显予只觉得朱瞻墡有些恐怖,心里生了些畏惧。 朱瞻墡接着说:“还有,那边我安排张先启和你对接,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先发消息给他,此行可以说是非常的凶险,你愿意去嘛?” “殿下娶我的话当真,我便去。”李显予也想要一个将来能光明正大生活在珠江郡王府的机会,这或许是他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 “便有千难万阻,我也娶你。” 朱瞻墡走出了李显予的院子,小生跟在身侧,问道:“殿下,可是答应了?” “嗯,你去信件给张先启吧,万事让他照看着,还有等我们西征出发八个月之后再安排人送李显予去东瀛,我预计西征要打个1-2年,回来正好收拾东瀛。” “殿下,她的忠心可以确保吗?” “没问题的,毕竟吃我的嘴软,拿我的手短,她不会背叛我的。” “……???” “我的意思是这是她唯一可以从原来身份中摆脱的机会,她不会放弃的,她是一个想活着的人。” ------------ 第226章 兰州郡王的地主之谊 朱瞻墡和朱高煦自顺天府出发,带着粮草辎重,还有卫队先前往陕西藩司,大军可不是从顺天府一次性带出去的。 从顺天府带的兵主要是负责运送粮草辎重还有一部分神机营,后续的补给还会分批次达到。 主要打察合台汗国的主要兵力是陕西藩司,四川藩司,还有关西七卫。 陕西藩司和现代的陕西是不一样的,包含了一部分现代甘肃的位置,至于关西七卫是指明朝在嘉峪关以西(今甘肃西北、青海北部及新疆东部)设立的7个羁縻卫所,所置官由各部族世袭,当地军政一律听其管理,七卫首领皆为当年元朝贵族后裔。 安定卫、阿端卫、曲先卫、罕东卫、沙州卫、赤斤蒙古卫、哈密卫,这关西七卫地理位置上和察合台汗国是接壤的,但是因为祖上好像关系闹的疆,虽说都是元朝后裔,但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他们在明朝和察合台汗国的中间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但是终究非我族类,这些羁縻卫所并不是很听话,明朝对他们的管辖也没有很严格,名义上是明朝的一部分,但是更像是从属国的关系。 他们先到的是兰州府,在此整兵前往甘州,肃州,最后到嘉峪关,出了嘉峪关就是西域了。 达到兰州府的时候正逢正月十五,没过十五还算年,朱瞻埈打算设宴款待一下朱瞻墡和朱高煦。 兰州府可是朱瞻埈的封地,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略尽地主之谊。 “二叔,五弟,今夜就到我的府邸休憩吧,我也给你们略备点酒席咱们休息一下,这些日子忙着赶路都没好好休息。” 朱高煦毫无拒绝之意:“既然到了兰州府,那自然是尝尝兰州府的特色菜,瞻埈,二叔可不跟你客气了,一定要给我来点本地特色。” 朱瞻墡明白他的本地特色,一定是特别的色。 朱瞻埈也明白,这事情他熟门熟路,去什么其他地方啊?直接叫到府上,谁还能拦着他不成? 兰州府听闻朱瞻埈回来了,那是一堆豪绅门阀全都在城门口迎接,这些年朱瞻埈对于这些人非常的照顾,有钱大家一起赚。 毕竟豪绅的如数奉还,百姓的三七分账,朱瞻埈将这一套玩的明明白白,这些豪绅门阀一个个都供着他。 《天阿降临》 与朱瞻墡在广州府压着豪绅门阀们又怕又敬不同,兰州府的豪绅们各个肚里流油,但是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提升,与广州府的百姓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朱瞻埈府上招待贵客,这些豪绅们还不挤破了头的想要作陪,毕竟这是来打仗的呀,油水最多的活计,这时候不搭上一些关系,什么时候来啊。 将大队伍留在城外,朱瞻墡和朱高煦带着百人卫队就进了城,直接到了朱瞻埈的郡王府,朱瞻墡还特地将扎拉带上了,朱高煦眼色示意他不要带,这带了怎么玩? 夜场最忌讳的就是带老婆来,小的也不行。 但是外面的病毒多呀。 艾呀,梅事的,疣什么大不了的,这年代虽然花里胡哨的病少些,但是也没有保护能力啊。 朱瞻墡可不想碰这些不干不净的,特别是朱瞻埈安排的,自己这个二哥好大喜功,且善妒,谁知道他能安排些什么来,若是广州府我自己的地盘那就可以安心些。 朱瞻埈立马安排了晚宴,席开二十桌,这还是收着了,很大一部分地位不够高财力不够厚的没有进来。 朱高煦也是好酒之人,酒量不行但是爱喝啊,所以宴席上不断的有人在给朱高煦敬酒,但是朱瞻墡却滴酒不沾。 “五弟,你怎么能不喝酒呢?来了不给二哥面子吗?”朱瞻埈羊装有些不开心。 “二哥,母亲有交代,喝酒不利于备孕,特地让我不能喝酒,还带了侧妃出来,你以为是为什么,我想吗?都是母亲的交代,除了出来打仗还给了任务,回去得带个大胖小子回去。”朱瞻墡无奈的叹气,这锅就让太子妃来背吧。 朱瞻埈大笑了起来,跟周围的人说:“我这五弟可是太惨了,这么大了还得被娘管着。” 听得出来他话里是故意奚落,但是朱瞻墡不恼,二哥行为不检,而且还在兰州府打死了人,朱棣安排了个御史过来盯着他,没必要和他计较。 当然若他惹到我头上了,过分了,那就别怪我了。 不过确实带扎拉出来是有一部分绵延子嗣的原因,太子妃确实是急了。 “二哥,你的侧妃李尚呢。”朱瞻墡问道。 朱瞻埈一听李尚的名字,脸上就面露不悦,为什么?因为李尚给他生了个儿子,庶长子。 两年前李尚和朱瞻埈的正妃几乎是同时怀孕,但是内正妃生了个女儿,一年前还早夭了,反倒是李尚生了个大胖小子,健康活泼的很。 太子妃为此赏赐了李尚好些东西,但是朱瞻埈有了个异族妃子生下来的长子,这对于朱瞻埈是不利的。 “在自己的房内吧。”朱瞻埈满不在乎的说。 “明日安排时间我与她见一面吧,毕竟我的侧妃孝珠和她是亲姐妹,孝珠特地交代了这次来兰州府得替她见见,也给侄儿备下了一份礼物,明日交给他。” 这理由都没办法拒绝,朱瞻埈脸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但是却有没有办法,点了点头说:“明天吧。” 朱瞻埈也不想和朱瞻墡说话了,自己去其他桌。 不一会一群美女们来跳舞了,而且都还是西域面孔,看着身姿妖娆。 此时又有人来给朱瞻墡敬酒,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穿着打扮与那群乡绅比起来还是儒雅了不少。 “这位是陕西史家的公子,史云同,史家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族中生意绵延八省,不少人还在朝堂有官职。”朱瞻埈来为朱瞻墡介绍一下。 “史云同见过珠江郡王殿下,早闻殿下是一等一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是风流倜傥,潇洒不已,云同心生仰慕,还望能敬殿下一杯酒。” 话说的还算是好听的,朱瞻墡拿起茶杯说:“不善饮酒,便以茶代酒了。” 朱瞻墡不肯喝酒在史云同的眼中便是瞧不起他。 与朱瞻埈对视了一眼,史云同又讨好的笑着:“殿下,您可喜欢这些舞女们的舞蹈,您可不知道这些西域的女人那一个个,啧啧味道好极了。” 那儒雅的年轻人脸上泛起了淫荡的表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看着像个读书人,但是剥去这层身价不菲的衣物,言谈举止便是一个完全的品行低劣之人。 朱瞻墡并不回他的话,他就自顾自的说着对于西域女人的各种见解,很显然他完全不将这些女人当成是人,基本上就当做是一种器具,这是很多有钱公子哥的现状,朱瞻埈也是如此的,他似乎认为朱瞻墡应该也是如此。 见朱瞻墡不理他反而更加来劲:“殿下听闻您也带来个女人也是西域的,何不叫出来一起跳个舞为殿下助助兴。” 朱瞻墡这次终于理他了,转向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彷佛在看一具尸体。 “杨松,动手拿下。” 朱瞻墡并无废话,杨松在他身边,一接命令马上动手将之按在桌上。 “瞻墡怎么了?” 宴会之上朱瞻墡的忽然动手让朱瞻埈大惊失色。 “二哥,史云同意图打探我军情报,我怀疑他与察合台汗国有勾结,行奸细之行为,抓回军中候审。” “不可能,不可能,史公子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误会,瞻墡你刚从宗人府放出来,可不能如此嚣张行事,别到时候又被人参一本到皇爷爷那里。” 朱瞻墡冷笑一声,他本来今天不想惹事,毕竟西征比较重要,兰州府就是过路停留一夜,你朱瞻埈想恶心一下我,兄弟之间礼尚往来就好了,但是你让这小子来恶心我,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居然敢口出狂言让我的妃子出来跳舞助兴,那可是我的妃子,就算侧妃也是妃子,是我的女人,不好意思你碰到我的底线了。 朱瞻墡自然明白是谁让他来的。 靠着朱瞻埈的耳边说:“二哥,我这次带了扎拉出来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的禁卫队,二叔,少数将领,和二哥你知道,普通的兵士或许知道我带了妃子,但是不清楚我到底带的谁,而且一路上因为是女卷就跟在队伍后面,基本没露面,但是这史云同知道我带着的谁,非常清楚我军的底细,一定有人和他说了,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敌军的探子,现在西征大业都还没开始,就出现探子,不调查清楚太危险了。” 朱瞻墡故意将事情说的非常严重。 本以为让史云同来故意激怒朱瞻墡,让他如在宫内打人一般打一顿,又可以诬赖一波朱瞻墡,但是朱瞻墡给出的理由却异常的正式。 我先带回去调查,但是带走了,谁都知道接下来史云同会经历什么。 你的纨绔,和我的纨绔是不一样的。 “带走,今日带回军营,严加审问。” “二殿下,二殿下救我。”史云同大喊着。 朱高煦则是趴在桌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开心的看着热闹呢。 ------------ 第227章 你和我不是一个段位的 朱瞻埈可不能让朱瞻墡带着史云同走了,史云同这样的纨绔公子哥,一碰审问肯定就什么都说了,自己挑拨他去故意恶心朱瞻墡的事情一下子就败露了,在品级上来说朱瞻墡是他的上司。 “五弟,五弟,误会一定是误会,可能是我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朱瞻埈忙拉住了朱瞻墡。 “不可能,二哥从来是个严谨的人,不可能说漏嘴,而且二哥闲来无事说你的弟媳做什么?”朱瞻墡满脸的“疑惑”。 朱瞻埈多少还是有些不知好歹了,想要搞阴谋诡计,但是阴谋诡计也不是谁都能搞的,他这人做事考虑不周全,只想着某个方面,比如这次只想着让史云同说这种话会激怒朱瞻墡,但是没想到朱瞻墡做事情切入点和他完全不一样。 “五弟,给我一个面子,史云同好歹是兰州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家族门阀也强盛,没必要因为一两句言语间的不快而得罪了人家。” “得罪?二哥,咱们可是奉了皇爷爷的命去西征的,这还没开始就有人打探情报,咱们的消息泄露了,虽说只是泄露了我家女卷的消息,但是他可能知道的更多呢?或许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军情,这不是误了大事?” 朱瞻墡正色的将事情说的非常严重。 “嘴堵上,别乱嚎,带回军营。”朱瞻墡让杨松将之嘴堵了起来,这就带回快马带回军营,朱瞻墡自己也回去了。 朱瞻埈这是劝也劝不住,强留不敢留,本想和二叔求助一下,但是朱高煦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桌上,怎么求。 史云同的家人闻讯已经赶来了,围着朱瞻埈:“殿下,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家云同一直唯您马首是瞻,这次这样被珠江郡王胡乱诬陷,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史云同的父亲还是个矮胖的男人,身为家主他只有这一个嫡子,而且风度翩翩,一直是他的骄傲。 他不知道为什么史云同会被抓走,朱瞻埈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撺掇他去恶心朱瞻墡的事情。 “你们先回去,我去军营一趟。”朱瞻埈思来想去,还是得去军营先。 军营内。 朱瞻墡一回来就将史云同关押了起来,不审问,纯鞭打。 审问什么审问,有什么好审问的,就坐在旁边看着史云同被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着。 “殿下,殿下,是二殿下和我说的,您带着西域的公主来,让我跟您说让您的妃子来跳舞,他说您刚在京城打人得罪了陛下,现在肯定不敢动手,是二殿下,是二殿下。” 朱瞻墡端着热茶:“杨松,犯人可曾招认了?” “回殿下,是二……” 话还没出口朱瞻墡一眼瞪着,杨松立马改口:“回殿下,犯人嘴硬还没招认,诬陷二殿下。” 小书亭app “那就继续狠狠的打。” 朱瞻埈来到军营的时候,靠近了朱瞻墡的营帐就听到史云同的哀嚎声:“是二殿下!啊啊啊,是二殿下!” 朱瞻埈面色一黑,这嚎叫声谁还听不到呢,史云同连一鞭子都没挨下来就全招供了,这就让他非常尴尬了,这时候进去还是不进去,不进去怕是史云同要被活活的打死,进去了自己怎么说话? 朱瞻埈在营帐门口站着,在晚风中凌乱,等了一会,恰好朱瞻墡就出来了。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朱瞻墡刚问完,史云同的哀嚎声再次传来:“是二殿下,是二殿下。” 愈发尴尬的朱瞻埈愣在原地,而后说:“五弟,史云同如此胡乱叫喊怕是不好。”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家伙一直攀咬二哥,但是二哥你放心,我深信你的为人,这一定是这家伙故意想要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我更确定他是敌军的奸细了,这时候想要离间你我二人,敌军真是险恶,但是这家伙嘴硬的很就是不改口,我决定动大刑了。” “使不得,方才史家的人来找我了,多少还是得留点面子。” “对了,还是二哥提醒的对,既然史云同串通敌军,那么史家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嫌疑,杨松带一千兵马,连夜入城,将史家主要人等全部抓获,对方不一定通敌,但是我们必须要小心。” 朱瞻埈又愣在了原地,怎么自己一步步反而越陷越深,似乎都走在朱瞻墡的陷阱里面。 骑虎难下的朱瞻埈,难道得向朱瞻墡低头不成? 不,他不是那种低头的人,也不是会认错的人。 “不行,不能去抓人,平白无故抓百姓,不遵律法。”朱瞻埈黑着脸说。 “二哥,这可不是平白无故,这小子莫名其妙的知道了我带着侧妃来,还知道的非常准确,肯定有人泄露了情报给他。” “你兴师动众的带人来,别人知道不是很正常?” “但是我们一路上过来,他在兰州府内,我们今日刚到他就知道了?他在军营里面有探子吗?”朱瞻墡也不退让。 “许是你带妃子来,过于引人注目,消息传到兰州府了。”朱瞻埈开始造借口。 “不可能,我们行军过来用的是最快的速度,如果没有人故意给消息他,他能知道?还是说故意留意我妃子的事情,是想要做什么?”朱瞻墡言语间将怒气提升。 史云同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你都留不住,我说的。 现在朱瞻墡站在高处,抓到了史云同的把柄,对于这种敢非议自己老婆的行为,朱瞻墡绝对是0容忍,这也是要敲山震虎,让朱瞻埈明白,别惹自己,你惹不起我。 朱瞻埈的手段过于的简陋粗鄙,两人不在一个段位上。 朱瞻埈黑着脸,他现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略微有些服软的说:“五弟,史家与我交好,多年来也奉公守法,我觉得这次是误会,他们已经求上门来了,给二哥一个面子,这次的事情你打也打了,就这样算了吧,总不好闹的太僵。” 打狗要看主人,但是这次也要打狗给主人看看。 “二哥,他如此攀咬你,离间你我兄弟之间的感情,你都能忍?” “诶,五弟,父亲常教育我们对待普罗大众要施之以仁,不应严苛律法,我们要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时时警醒自己。” 这时候拿爹的话来压我,平常怎么不见你有那么的孝顺。 “二哥说的对,史家人就先不抓了,毕竟还没审出来,没有证据,但是史云同不能放,这家伙打探军队消息,攀咬当朝郡王,离间皇孙兄弟感情,一定得严刑痛打,抓出背后之人来,不然军威何在,此次西征不是成了儿戏,随便来个人就能将军队里面的事情说出去。” “你……” 朱瞻墡没给他面子,他只觉愤恨,甩下袖子,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朱高煦昏昏沉沉的在充满着香气的床上起来,昨晚一场恶战让他自觉现在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以前就算前一天晚上奋战一场,第二天还是能起来晨练一波,现在不行的。 当他睁开眼睛,眼前没有如玉的美人,只有朱瞻埈。 “二叔,您醒了?” “你怎么来了?”朱高煦面露不悦,谁会喜欢自己的睡觉的地方别人想进来就进来呢。 “二叔,昨晚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什么事情?昨晚喝多了,后面的事情记不得了。”朱高煦装了湖涂。 朱瞻埈只得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满脸苦恼的说:“二叔,你说着怎么办啊?史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在朝中为官的人也不少,瞻墡仅仅因为这么一句话将人绑起来严刑拷打,按了罪名,这不是草管人命吗?” “话不能这么说,按照你刚才的说话,这个史云同知道瞻墡带侧妃来这件事情确实非比寻常。”朱高煦一脸的正色。 朱瞻埈面色尴尬的说:“二叔我跟您说实话,是我跟他说的,这不是想着逗逗瞻墡,没想到瞻墡这么小气。” 朱高煦伸出手指点了点朱瞻埈:“你啊你,你五弟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你平白无故骂他两句他可能和你不计较,你敢说他女人,他不得和你拼命吗?这事情可千万不能让瞻墡知道。” “二叔,我知道错了,您帮我想想办法救史云同回来,史家必然有重谢,您和瞻墡关系好,比瞻墡品级高,他肯定听您的。”朱瞻墡脸都快成苦瓜了。 “这事啊,我可帮不上,瞻墡占着理,别因为这点事情影响你们兄弟间的感情了,不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么,而且其他人不知道是你撺掇的,你不如趁早让他开不了口,不然哪天瞻墡记恨你了,因为这么点事情你们兄弟生了嫌隙划不来。” 穿好衣服裤子的朱高煦就走了出去,在朱瞻埈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笑脸,他为什么要帮朱瞻埈,他巴不得大哥家几个儿子闹的厉害点。 “昨天在兰州府做了一番休整,今日兰州府军营整军,而后启程继续出发。”朱高煦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这是一刻都不留,就要马上出发,不给朱瞻埈留机会。 朱瞻埈急的不行,现在他只能给皇帝写折子了。 ------------ 第228章 肃王 兰州府点了兵,一行人就继续出发,在他们来之前这些事情兰州府指挥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就是清点一下,校验兵将人数,补给辎重然后就出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嘉峪关。 其中还有两个重镇,甘州(张掖),肃州(酒泉)。 甘州是陕西行都司下的一个重镇,当年朱元璋的第十四子肃王朱楧,朱楧当年镇守西北边 ------------ 第229章 百万雄师过长城 “大明欺人太甚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要对我们发动战争。” 朱赡焰礼貌性的一笑:“你们察合台汗国,若能出一半之土地给帖木儿帝国赔罪,我们可以退兵。” 察合台汗国的使臣,怒不可遏的与朱赡焰争论了起来,讲了很多大明的历史典故,对于大明文化非常了解,但是朱赡焰一直就是礼貌性的笑着,使臣会谈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一番口舌之下察合台汗国的使臣也算是看明白了朱赡焰,气愤的抛下一句:“我们察合台汗国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谈判的破裂便是意味着两国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七日后朱高煦这边前去会见了关西七卫的首领,七卫首领来了五卫,没到的是哈密卫和阿端卫,两者都距离大明较为远一些,和察合台汗国临近。 朱高煦对剩下的五卫首领问道:“诸位可知本王找你们来是为什么?” “大明要和察合台汗国开战了。” “对,所以想要问问诸位的意见,毕竟关西七卫也是我们大明的一部分,这次开战还需要诸位的支援。” “哎,汉王爷,我们西北边陲之地,这两年天灾人祸,人丁稀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对啊,还请汉王爷见谅。” 一群人附和了起来,这就是要袖手旁观的,他们可不想当冤大头给大明去冲锋陷阵,但是今日肯来的都算识趣,并不和大明撕破面皮,中立观望为主。 朱高煦并未强求,而是问:“哈密卫和阿端卫的两位首领怎么没有过来。” 众人都是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既然人不在朱高煦就直接当做他们是叛变了,此时于谦走到了他的身边,现在于谦是朱瞻墡在嘉峪关的传话人,于谦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居然会莫名其妙的重用自己,之前两人可是素为蒙面。 朱瞻墡却他他无条件的信任和重用,自己这是遇到贵人了? “汉王爷,珠江郡王之前的意思是谁不来就直接打。” “与我意见相同,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 打的就是一个快,既然哈密卫和阿端卫人没过来,没听从大明的话,难道留着过年吗? 平定西北,平定的不单单是察合台汗国,还有关西七卫。 于谦本来就要去准备了,但是汉王爷又叫住了他:“等等,今日就出发,点骑兵两千,神机营两千,带上热气球,现在就出发,尽早攻哈密卫。” 汉王爷临时改了主意,而且直接站了起来,将这个消息说出来,让其他五卫的首领都听见了,几人面面相觑。 这就准备开战了? 几人还想要劝说一下,但是汉王直接说:“哈密卫和阿端卫不敬大明,不听诏令,便是违逆,大明对于违逆者从不轻罚,既然违逆,便只有一战。” 朱高煦要以此一战立威,然后对着手下说:“诸位首领舟车劳顿也都累了,不如先先去休息,你们且都好生伺候着。” “是。”卫兵们齐声高呼,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去通风报信,打快战,就是不能让对方先得到消息,奇兵突进。 刚才还在交谈,下一刻就出门翻身上马点兵出征。 这效率看的关西七卫的其他首领一愣一愣的,汉王爷带兵有朱棣的风采,而且他的部下对他可以说是极其的顺从,指哪打哪,效率也高。 两千骑兵,两千神机营即刻出发。 关西七卫的其他首领出不去,但是在城内他们下榻的地方并不限制行动就是会有人看着。 于此同时,朱瞻墡正在肃州建设发电厂,基础照明和基础通讯都需要发电厂,现在的广州府和香江港通电的地方已经很多了。 肃州这边基础薄弱,等于什么都得重新来一次,就算是有内地送来的物资,但是效率现在还是不高,比朱瞻墡预想的效率要低不少。 …… 顺天府,随着天气渐渐暖和,朱棣骑着高头大马,终于到了引兵出征的时候了。 朱棣神清气爽的站在顺天府的城头,照理还是得来一次大阅兵,只是可惜朱高煦和朱瞻墡不再,倒是少了一些乐趣。 这次阅兵压轴的就是朱瞻基的三台火神装甲车,当这种钢铁巨兽出现在大街上,所有的百姓全都是错愕加惊恐,似乎这个时代出现这种东西过于违和了。 朱瞻基很满意民众们的反应,也畅想着自己的火神装甲车可以在战场上大显神威,大杀四方。 这次朱棣是冲着千古一帝去的,朱瞻基是冲着不世之功去的。 朱棣对着朱高炽说:“高炽,此一战若定了,朕便休养生息再不征战了,这万万里江山也算为后世儿孙留了个永乐盛世。” “愿父皇此征旗开得胜,儿臣当竭尽全力为父皇监国。” “哈哈哈,高炽啊,此次各地的兵马汇总过来有多少了?” “南方各地,调兵往北方,少部分往西北,此时算上长城沿线的兵力共达一百三十五万人。” 大明朝全国加起来兵力两百六十万,这已经将所有的军户算上了,现在西北近三十万,长城沿线一百三十五万人,这次是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北伐。 百万雄师过长城。 这一仗事关大明的国运,一战若成天下归心,一战若败大明也将难以为继。 “朕亲自坐镇中路,瞻基去东线向北进发,目标捕鱼儿海,当年蓝玉打到了捕鱼儿海,瞻基你可有信心若他一般打过去。” “孙儿定当完成任务。” “沿路之上但凡有犯我大明天威之族群,你可随意灭之,绝其种,犁其庭,此番出征大明天威不可犯,大明国威不可损,你可明白?” “孙儿,明白!”朱棣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是没屈服的漠北部落,还有屈服的,或者建州女真,朵颜三卫这些地方,但凡有不敬的都由他做主,可以打。 这一次要打到长城外这些民族怕为止,怕到几十年后,说起大明还提不起征战之心。 朱棣这个千古一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用征伐,得用异族之哭喊铸就王座。 ------------ 第230章 别砸了老乡的哈密瓜 塞北风光与中原大不同,而且昼夜温差大,这种环境并不利于中原士兵的作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适应,好在汉王爷的队伍兵强马壮,战斗力也强。 奇兵快进到了哈密城外七里地。 这么多人的队伍,显然哈密城还是收到了一点风声,现在正午城门紧闭,毫无人流。 朱高煦手上拿着一块新鲜的哈密瓜,吃了一口汁水横流:“哇,真滴甜。”这是之前在半路上从运货的哈密商队手上买的,说买吧也有点不准确,因为没有给钱。 吃了一块瓜,朱高煦满意的用隔壁将士的衣服擦了擦嘴,然后宣布:“等会进了城,打仗的时候切记别打坏了老乡们的哈密瓜,这东西以后当做贡品给陛下,陛下一定有赏。” “王爷,哈密的瓜甜,哈密的姑娘估计也很甜。”边上的士兵露出了嘿嘿的笑脸。 啪 “没出息的家伙,满脑子就想着这么点事情,分清轻重缓急,咱们虽然来打哈密卫,但是是来立威的,哈密卫好歹算是咱们大明的地盘,里面的人也算大明人,打进去也不能扰了百姓,等打察合台汗国的时候,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不拦着。” “是,王爷。” 朱高煦虽然平常看着人混不吝,但是关键时刻总是拎得清,这也是朱棣喜欢他的原因。 朱高煦看了一下此时没风,就下令:“热气球,起飞。” 一个热气球开始充气,这是后来朱瞻墡,命人从广州府带来的热气球,一共十个,朱高煦带出来三个。 随着点火,热气球慢慢的充气缓缓的涨大,一些还没见过的士兵纷纷瞠目结舌。 作为热气球的驾驶员这时候可是风光的很。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热气球高高的飞了起来。 “哇,真的能飞,那以后咱们不是都能飞了。” “我也一定得上去一趟。” 朱高煦打断了他们的惊叹:“都别看了,都准备好,骑兵守卫神机营,神机营将最新式的火炮全部都搬出来。” 看着神机营搭建最新式的火炮叫做红夷大炮,朱高煦看的热血沸腾,那炮管比之前的要长的多,而且之前试过了,有效射程达到了两里半,要知道普通的虎炮只有一里左右的有效射程。 这年代能打个二里地,已经还是超远距离了。 红夷大炮被装在车子上推出来,天上的热气球一起飞出来,一时间哈密卫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天上飞来的热气球瞠目结舌,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哈密卫内守将指挥使阿里木疑惑的看着会飞的热气球,还以为那是什么自然现象,他更关心不远处的明军队伍。 骑兵小队,十人,骑马来到了城下,对着城墙上的哈密卫士兵喊道:“哈密卫指挥使阿里木,不遵大明诏令,违反协约,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但凡投降者不杀,但凡顽固抵抗者,杀无赦。” “阿里木指挥使,明军人多,武器强,咱们为什么要和明军对战啊。”哈密卫内的指挥佥事问道。 阿里木瞪了他一眼:“两军交战你说这话是要动摇我们军心吗?” “阿里木指挥使,你问问这些里有多少人愿意和明军交战的。” 阿里木扫视了一圈:“你懂个屁,大明对于咱们从来是退让,现在也一样,咱们死守着,他们还能不顾一切开打吗?肯定还会派人来谈条件,到时候又可以狠狠的宰他们。” “但是指挥使,看这次阵仗好像不对劲啊,明军一副这就要开炮的感觉。” “我知道明军,明军不会开炮,他们喜欢谈判,我就是故意拖着的。”阿里木得意洋洋的说,多年来他们对大明就是这样,像是吸血的蛭虫一般,一有机会就会从大明吸一口血,大明的重心不在西北,为了维持西北的稳定总是做出让步。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次来的可是朱高煦啊。 “放箭,给我将骑兵逼退。” “指挥使不可吧! ” “我看他们就几千人,这点人就想打下我们哈密卫吗?就是来谈判来的,放箭。” 城墙上箭失落下,逼退了去喊话的骑兵。 朱高煦嘴角不屑的一笑:“将士们,红衣大炮准备,进城吃哈密瓜,放。” 轰 轰 轰 大炮声起,十几台红夷大炮火力覆盖,朱高煦见到骑兵被逼退便直接开火,而后传令兵下令热气球往前飞去。 炮弹落在哈密卫的城墙上,威力巨大,普通火炮的两倍有余,仅仅一轮就炸的哈密卫的城墙破了洞,指挥使阿里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开火了,这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不仅如此,第二轮轰击也没给他们任何的犹豫时间,马上跟上。 趁着炮火纷飞,热气球提升到最大的高度,飞往城墙之上,直接用制空权越过了哈密卫的城墙,上面的士兵瞅准的时间将炸药无差别投掷。 这样的投掷精准度非常差,但是无差别打击要什么精准不,城墙边上民居也不多,全是哈密卫的守军。 “指挥使,天上也有明军,明军上天了!” “明军上天了! ” 一下子哈密卫内的守军,军心大乱,对方都上天了这还怎么打,这不是开玩笑么? 哈密卫内的守军丢盔弃甲,纷乱而逃,从天上来的攻击,那可是神仙手段这下还不跑,等着让神仙揍吗? 在炮火连绵之下,本就心生了胆怯,而且这边的人都信神佛的很。 朱高煦看着战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骑兵队,准备,炮火一停,骑兵冲锋。” 这一轮轰击下来,自己这边的士气高昂,城门都轰塌了,这时候不冲锋更待何时。 当骑兵兵临城下,便是长驱直入,但凡有敢违抗者,格杀勿论,阿卡四七加上霰弹铳的组合,那些手持普通刀兵的哈密卫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霰弹铳大展神威,每一次轰击都是足以轰杀东瀛元首的威力,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铳。 明军第一时间占领了哈密卫残破的城墙,哈密卫的守军节节败退,指挥使阿里木自知死路一条冥顽不灵要死战到底,但是他身边的人可不想死啊。 指挥佥事见状不妙一刀捅入了阿里木的后心,阿里木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信,随后便脑袋搬了家。 哈密卫的士兵将阿里木的头颅献给了汉王朱高煦,朱高煦拎着头颅将之悬挂在城门之下,以儆效尤。 朱高煦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指挥将士们将负隅顽抗者抓了,斩了,但是没有惊扰平民。 “王爷,这次打的可太顺利了,王爷威武。” “诶,有一说一,还得是新式武器厉害,这么打,我估计半年就能将察合台汗国打下来了。” 毕竟察合台汗国地广人稀,主要城池打下来就算是打完了,其他地方沙漠,戈壁都不适合住人,没有城池可依,自然就没有反抗之力。 朱高煦满脸的笑容,这一战立威的效果非常好,奇兵出击,哈密卫几乎是不战而降。 炮是早上打的,降是傍晚投的。 汉王对于打仗还是很上心,今天打了这么个大胜仗,晚上还和几位重要将领一起复盘今日的战斗不足之处。 “王爷今日之作战不论效率还是战损,几无可再有比之更强之战了。”将士们信心满满。 “王爷我有个主意,咱们的热气球敌人都没见过,这种从天上来的打法很容易让敌方士气崩溃,咱们进了城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觉得是咱们招了神来的。” 朱高煦摸了摸下巴:“这地方是不是信的神佛差不多啊。” “是的王爷。” “那接下来这样,安排好几个手艺好的画师,在热气球上把他们信仰的神佛之类的画上去,到时候满天的神佛热气球飞来,给他们胆都吓破了。” 没想到朱高煦这年代就有了皮肤加成的意识。 “好主意,不愧是王爷。” “但是热气球受到风势影响很大,飞高了风大,对方若是弩箭阵恐怕也很麻烦。” “以后热气球还是得配合火炮一起攻击。” 哈密一战,一日平定消息传得很快,朱瞻墡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朱高煦能够这么快打赢第一战,这对于我军士气至关重要。 当然得到消息的还有另外一个不听从大明指令的阿端卫。 阿端卫的指挥使一听说哈密卫的情况,立马自己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往哈密卫会见朱高煦,哈密卫可是各方面都比他要强一些,这样的地方一天就被攻破了,哈密卫军队有两万余人,阿端卫只有一万五,而且这是将伙夫什么都算上的情况下。 这个时代的战争可和他们的之前以为的不一样了,不是拿着刀对砍了,不是你据守城池,我得用几倍的兵力才能打下来,有了长枪短炮,你的刀剑可当不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阿端卫的指挥使,带着金银财宝礼物就来觐见朱高煦。 朱高煦什么人啊,金银财宝自然是你敢给我就敢照单全收。 于此同时对着阿端卫的指挥使说:“你们阿端卫出五千兵力,到时候随我出征察合台汗国。” 人家都是三千,你五千,因为你不听话啊。 ------------ 第231章 蒸汽战车研发 关西七卫一战而不敢有异心,大明军队的战斗力现在完全不是他们能抵抗的,就算不是被吓破了胆,也就是多支撑几天而已,他们的队伍与大明已经拉开了差距,装备上的差距。 冷兵器和火器的差别,比之赤手空拳和手持刀剑还要大,而且短时间内他们除非缴获大明的火器,不然也没办法自己制造出来,就算是缴获了火器也没办法自己制造后续的补给弹药。 只要不犯战术性的错误,大明的军队慢慢推进就好了。 而整个察合台汗国,地域广阔,地形也复杂,沙漠地带众多,所以如果不熟悉地形容易吃地势上的亏,这也是朱瞻墡和朱高煦都觉得必须要关西七卫的原因。 朱高煦的立威已经完成了,朱瞻墡接到消息就前往了嘉峪关,恩威要并施,朱高煦管带兵打仗,朱瞻墡管施恩送德,其实就和你爹妈教训你的时候一样,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一招鲜,吃遍天。 朱高煦回来的时候,带着哈密卫和阿端卫首领回来了,朱高煦指认了原来的哈密卫指挥佥事为指挥使,作为他杀了原来指挥使的奖励,这人也是对着朱高煦一阵保证会好好的效忠大明。 刚到城门口,朱高煦就碰到了迎接他的朱瞻墡:“瞻墡,你这武器可真好用。” “还是二叔厉害,一天就打下了哈密卫。” 朱高煦大笑着搂着朱瞻墡的肩膀,向他介绍阿端卫的首领:“这位是阿端卫的指挥使哈勒密,这可是我们的好兄弟,我打哈密卫的时候还特地派兵来增援,只是没想到我一天就打下来了。” 朱高煦这就像是一米八的男人不管什么话都能扯到自己有一米八以上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一天打下了哈密卫。 而且瞧着他和阿端卫这关系就知道肯定是收人家好处了,汉王爷就是这样,钱收了也办事。 朱瞻墡让关西七卫的指挥使全部到了一个房间内,有了朱高煦这次的立威,其他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朱瞻墡看的见几人神色都不算好,互相对视观望,这几天被强留在嘉峪关,又听到朱高煦一日之内就破了哈密卫的城,这哈密卫在关西七卫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实力。 “诸位指挥使,之前汉王邀请诸位来嘉峪关一坐,但是哈密卫故意不来,近些年对大明也多有不敬,所以汉王便惩罚了他们,我们大明向来是以礼待人,当然是先礼后兵,如果不受我们的礼,那就接我们的兵。” 朱瞻墡的话让其他几人面色依旧不怎么好,有种威胁的意味。 此时哈密瓜被端了上来,朱瞻墡招呼大家:“大家吃哈密瓜吧,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也不想大家的关系闹僵了,这次大名出征察合台汗国还少不得诸位的帮忙。” 阿端卫的指挥使脑袋最活,马上说:“汉王和珠江郡王有用得到我哈勒密的地方就请开口,我愿意出兵五千援助大名西征军。” “我也出兵五千。”哈密卫的指挥使马上也站了起来表明自己的诚意,这两人都是在路上跟朱高煦说好了的,所以这时候异常的积极。 这两不听话的地方都表达的自己的意思,其他地方自然也不好闷声不吭,但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出兵多少好。 朱瞻墡适时的说:“我觉得你们余下的各卫出兵三千好了,还有哈密卫的指挥使愿意领兵出征,你们其他人有愿意去的吗?没有的话所有关西七卫的军队就全归,哈密卫的指挥使哈里克指挥了。” 新上任的指挥使,既然已经跟着大明走了,就得给他表现的机会。 “当然啦,大家为大明出力,不可能让大家白出力的,现在我们在肃州建立了工厂,一些农用工具,生产工具,都会低价销售给你们,帮助你去生产,集市的位置的话赤斤蒙古卫,距离嘉峪关近,大家也方便,当然牧民们的牛羊之类的东西我们也都收。” 促进贸易,增加粘性,对于以后长期维持关西七卫有好处。 关西七卫本来与关内就有贸易,毕竟丝绸之路历史悠久,但是因为察合台汗国横亘在中间,到中亚的路子不通,只有关西七卫和大明贸易,关西七卫毕竟人数有限,消耗能力不足,商品需求不够旺盛,贸易繁荣不起来。 朱瞻墡的目的还是和南洋诸国一样,刺激商贸,这些地方的有钱人都靠着大明生活了,他们对大明的粘性就会增加,他们自身内部就会偏向大明。 像现在的交趾,马六甲等地方,所有大商行的贸易都和大明脱不开干系,大明是他们海外贸易最大的客户,也是他们国内贸易最大的供货商,就算是国内有反对大明的声音,这些人也会联合自己的朝廷高层压下去,都不用大明出手,谁都放着好日子不过呢。 军事是最终威慑,贸易才是长期手段。 “对了现在,大明的军队需要战马,诸位有战马可以提供的我们都会收购。”朱瞻墡给出了第一笔生意。 关外从来是大明战马的获取地,中原大地的马屁不如关外来的强壮,这是受到气候地区限制,物种的不同。 …… 一番商讨后,七卫基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大明非常的强势,这让这些人都有些不满。 从来都是他们从大明获取利益,但是这次大明显然是来压着他们,之前将他们扣在嘉峪关那么久,现在又咄咄逼人必须出兵协助,这让从大明获取利益习惯了他们很不舒服。 但是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大明兵强马壮,这就是底气。 几个指挥使回去的路上私下还是碰了个头,撇开了阿端卫和哈密卫的指挥使。 “这事情你们怎么看,真的出兵吗?” “你敢不出吗?” “这不是去给大明当马前卒的吗?” “你成为下一个哈密卫吗?现在哈密卫的瓜都快被大明士兵摘光了,以前这些瓜送到大明可是能换不少钱的,现在钱没拿到,城还被大明的炮轰塌了,我听说大明还能从天上发炮,我可不敢。” “天上打肯定是骗人的,可恶,大明欺人太胜。” 这话没人敢附和,那人怕有人去告状,马上改口:“我反正出兵,打通商路对咱们也有好吃,我听说珠江郡王在管州府,将整个南洋商贸提升了几十倍,老百姓一个个富的流油。” “就那个俊小伙吗?长得是真俊。” “你别想了,看不上你家女儿的。” “敢说我女儿,我和你拼命。” “好了,别闹,兵咱们肯定得出,大明现在的战斗力太强了,你看看嘉峪关们的火炮还有不认识的武器,咱们到时候得想办法搞一点回来。” “别,我不想。”有人胆大就有人胆小。 “你说他们怎么打察合台汗国?这地方地广人稀,大明想要大军行大漠路上就得死不少人。” “谁知道呢?汉王爷善打仗,咱们跟着就好了,让自家儿郎机灵点,别当了他人的马前卒。” 《诸世大罗》 “不过这好像也是一次不错的建功机会,万一打赢了,保不定大明赏赐些什么,大明皇帝可大方的很。” 稳定了关西七卫,朱高煦就在准备着西征的事情,一群黄埔国立军事大学的学子,不下二十人,就拿着本子跟在朱高煦还有麾下一批将军身边,一边看一边听一边学习实战。 朱瞻墡的命令就是一直跟着朱高煦,代替朱瞻墡和朱高煦商量军事方面的事宜,是来让他们学习实战的。 朱高煦不想教他们但是,这些人呢就粘着朱高煦,因为是朱瞻墡的人,他也不能将之赶跑,朱瞻墡还给他们一个个任命了军职,都是些虚职,什么兵马粮草总督第一秘书,第二秘书,参谋,甚至还有炊事员,反正有了职位,朱高煦就不能随意打发他们走。 他们起大早就等着朱高煦,朱高煦总得商量事情的,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听,这些人听了就学,晚上还自己开小会讨论,认真的很,但是朱高煦觉得这些人都是纸上谈兵的文人,一点也不像是打仗的武官,心里还生了一丝轻视。 …… 朱瞻墡在肃州却在想着研发新东西,什么东西,装甲车。 被朱瞻基的火神装甲车一提醒,朱瞻墡想到了这种陆战之王坦克,如果这能研发出来,坦克的威力将会让大明的陆战军难以抵抗,披着钢筋铁骨的战车,战无不胜。 但是真正的坦克,需要内燃机,放入蒸汽机的话确实比较麻烦。 但是现在内燃机的研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要做战车就得用蒸汽机。 朱瞻墡思考之后,目前需要攻克的主要有两点,一个是蒸汽机减重,一个是地形通过性问题。 如果沿用火车头的形式太重了,不是说蒸汽机没办法带动,而是行进系统,轮子底盘没办法承受,因为不可能铺设铁道去打仗,战车需要面对复杂的路况。 为了应对非平面的路况,要么抬高车身提升通过性,要么使用履带式车身。 朱瞻基想到的是抬高车身提升通过性,这也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办法毕竟只有朱瞻墡是穿越来的,知道履带,但是整体大重量,加上火炮之类的东西,让支撑战车的轮子承受压力过大,而且没有橡胶全是硬接触,颠簸且非常容易坏。 橡胶原产自南美,现在还没。 一是减重,二是履带,只要搞定这两样的话应该是可以造出类似的坦克车来,虽说实用性可能不够,但是面对现在的敌人绰绰有余了。 当朱瞻墡将履带这种行进方式给张三等人说出来的时候,张三等人简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殿下,真乃神人也,怎么会想出来这种法子,自带道路的车子,简直神奇。” “接下来咱们分成两组,一组进行蒸汽机的减重,将没必要的总量减轻,而且蒸汽机的大小不用火车头那么大,足够带动战车加上大炮本身就好了,你们都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数量工程师了,相信没问题的。” 这些人最喜欢朱瞻墡称呼他们为工程师,之前他们都是工人,但是工程师的称呼带了一个师字,多了一份尊重。 “张三你带人主要研发履带,要快。” “是,殿下。” 朱瞻墡自己并未碰过履带,最接近履带的就是呆在路边看挖掘机的时候了,但是那时候光顾着看挖掘机的斗翻动和长臂挥摆之时的浪漫了,没怎么注意过履带。 履带在工程车辆和农用车辆上都用应用,它在非平路上的通过性远胜过轮胎,就是速度较慢,不过那是和现代车辆比,这年代只要能比的上步兵行军速度就能先将就用着。 安排了蒸汽战车的研发,朱瞻墡又马不停蹄的去处理接下来的粮草物资事宜,朱高煦即将出征,他们两的意见一样,先打察合台汗国北边的城市。 “为什么呢?” 因为察合台汗国北接蒙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朱棣那边也北伐了,他们这边西征,要尽快切断察合台汗国和瓦剌的连接点,不然两者一旦联合麻烦又增加了。 他们现在有两条路线一直在争论不休,一条是大家比较认可的,过吐鲁番,到委鲁母(今乌鲁木齐),另外一条是绕路从北方过庭州到委鲁母。 两条路线的终点都是委鲁母,因为委鲁母是周围最重要的交通中心,也是察合台汗国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只要打下了委鲁母就会让察合台汗国失去对于本国东部的控制中心。 第一条路线大家比较认可,因为好走,察合台汗国很多地方道路不同行走困难,甚至没有本地向导带路容易迷路,但是很显然察合台汗国在这一路上防御也一定会增加,预计会遭到最大的抵抗。 另外一个路线难走,但是一旦打到庭州,便可比邻委鲁母。 庭州地处天山东段,主要打下来,作为我军休整之地,委鲁母近在迟尺,进可攻退可守,以明军的装备路线打通补给跟上,打下委鲁母就只是时间问题。 最终朱高煦的决定是,兵分两步,一路攻打吐鲁番,以轻骑滋扰,促使敌方增援吐鲁番,再以一队人马绕路攻打庭州。 按照目前的消息察合台汗国还没与帖木儿帝国停战,他们能派出的增援必然有限,最后只要形成庭州与吐鲁番双线作战的情况,委鲁母唾手可得。 我方兵力装备都优先于地方的情况下,朱高煦唯一担心的就是地势。 现在朱高煦已经整兵带队前往哈密,攻打吐鲁番的队伍,以明军和关西七卫的队伍混编,至于绕路攻打庭州的队伍全部都是明军士兵,这件事情也没和关西七卫的人说。 汉王爷带兵五万出了嘉峪关,此次没带很多大型的攻城火炮,地域过远,运输不便,而且这边主要是拖住拉长战线。 这种打哈密卫一样一天就打下来的事情朱高煦心里有数的很,兵强马壮,炮粗管长,外加运气确实好,哈密卫的内部意见不一,不然怎么可能一天就打进城来,主要还是对手投降的快。 察合台汗国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和大明开战的准备,所以说没办法的情况下被动做好了准备。 大明的和谈要求他们不可能签订,转让大半的国土,这怎么可能,而自身与帖木儿帝国的战争也拖着,只能被动应战大明。 他们现在就是抱着一线希望,大明的军队打不下他们的城池,或者大明被瓦剌鞑靼拖住,对他们无法进行大规模作战。 ------------ 第232章 天灾之威 “这鬼地方的天气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白天热,晚上凉,太阳晒一会就觉得皮肤都痛了。” “谁说不是呢,感觉没什么,晚上一看晒秃噜皮了,我现在拉尿都不敢到太阳下拿出来,怕晒脱了皮。” 两个守夜的士兵一边拉尿一边聊了起来。 “那你可以多晒晒,反正太长了,晒脱皮了,可能还短一点。” “滚球! ” 没想到明代的士兵对于人体结构居然有如此超前的认知。 冬 冬 冬 军鼓声起,两人急忙收拾细软前去校场汇合。 一位千户召集了自己的所有人马:“现在开始大家都做好准备,我们连夜启程,随军出征,带好武器和干粮,动静要小,声音要轻。” 忽然间的召集,连夜出发,这是前往庭州的奇袭部队,趁着夜色出发,尽可能的不走漏风声。 夜里天寒,战士们刚走出多久,纷纷停住了,关外的风杀人。 “千户,这地方太难受了,又干又冷,风一吹脸上跟被娘们用爪子抓了一把一样,疼的要命。” “是啊。” 抱怨的不是一两个士兵,但是军令如山,上头下了命令就得去做,难道现在带兵返程吗?那自己肯定得掉脑袋。 硬着头皮说:“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建功立业?这次咱们打下了察合台汗国以后都是功臣,大家都少不了赏赐。” 打了一针鸡血,大家士气又好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朱高煦带领着大明军队与关西七卫混编的骑兵队出击吐鲁番。 双线作战这就开始了。 轻骑挺进,虽说没有重炮助威,但是其本身的装备就不是察合台汗国可以阻挡的,路上只要见到的任何察合台汗国的人,朱高煦都命令将其俘虏,若有兵甲在身就直接斩杀。 朱高煦的骑兵队在第三天的时候到达了吐鲁番附近,但是这一日烟尘四起风沙大作。 寒日生戈剑,阴云摇旆旌。 塞北的三四月份,正是大风沙的时候,大明军队望着不远处的狂风携卷黄沙而来,避无可避,朱高煦忙下令:“速退,寻找掩体掩护。” 方才那纯净碧蓝的天空,凄冷孤寂的漫天黄沙仅仅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遮天蔽日而来,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抹昏暗的黄色。 它还未到时,便连空气似乎都它卷走,让人觉得呼吸困难,有巨石压在胸口喘息不上来,昏暗的看不见太阳,仅有的光亮在表明它依旧高悬在天上只是它的光芒也无法冲破风沙。 它似勐兽,似魔鬼,瞬间将所有人的生灵吞噬。 风沙声嘶吼着,马儿难以牵引,不少都逃散开来,在大自然的威严面前,这些强壮的骑兵,先进的武器根本没有作用。 朱高煦躲在掩体之后,被风沙笼罩的他只觉得浑身都是无力感,在天灾面前的无力感。 被风沙笼罩的朱高煦本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没一会那恐怖的风沙就消散了。 非常幸运的,风沙只是和他们擦了个边,没有展示它真正的威力。 仅仅如此一会应让骑兵队损失惨重,在风沙中马匹跑动,踩踏的情况不少,而且风沙仍在前方,他们不敢前进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好?” 仅仅这一会体会了一下风沙,一群人便士气大减,朱高煦自然明白打仗如果没有士气的话基本上等于去送死。 他怒目瞪圆看向了关西七卫那边,他们中原的士兵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关西七卫难道不知道吗? 怒气冲冲的汉王爷这就要去兴师问罪,但是走了几步却停下了脚步,关西七卫的骑兵不少现在正跪在地上对着渐行渐远的风沙跪拜,口中念念有词,是在祷告。 他们生活在关外,了解这里的地形气候,年纪大的也有一些提前判断的能力,但是塞北的风沙从来难以预计,很多情况下,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根本没办法估算,这次关西七卫的队伍也损失惨重。 就是经验最老道的商队首领也难避免遇上风沙。 而且关西七卫中不少人有非常重的神佛信仰,这是这边的特色,因为在关外讨生活非常看老天爷的脸色,今天这番风沙让他们觉得是老天爷不让他们前进,是在警告他们。 是他们的神庇佑了他们,只是受了这么一点点的风沙就过去了。 这时候让他们再前进是不可能了,而且情绪会传递,关西七卫的士兵纷纷退缩,这个情绪也感染了中原的士兵,这一次士气瞬间归零。 法不责众,朱高煦此时也无办法。 吐鲁番城就在不远的地方了,但是如此士气如何打?去了被人打吗? 按照位置此时吐鲁番肯定也受了风沙之灾,或许非常严重,这时候去的话理论上来说是好机会,可惜人心不齐,朱高煦鸣金收兵退了回去。 朱高煦那个不爽啊,但是又不能逆势而为,现在就祈祷另外一路队伍能够顺利些。 朱瞻墡听闻了这次出征的事情,眉头紧皱,确实风沙难免,之后在察合台汗国作战,遇到风沙的次数可能还是不会少,他们可还得长期和风沙作战,若是碰到一次就退兵,以后还怎么打? 规避风沙的事情朱瞻墡确实不知道,破除迷信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得想办法打几场胜战提提士气。 随着人退回来,没多久就得到了另外一支部队因为风沙侵袭损失惨重的消息。 开局天灾劝退,这在古代基本上意味着败局。 朱瞻墡到了嘉峪关见朱高煦。 平常总是自信满满的朱高煦现在都有些萎靡不振:“瞻墡来了。” “二叔,这可不像你,这么点小挫折就让我二叔认输了不成?” 朱高煦苦笑一声:“倒不是认输,只是这风沙来的太巧了,正好打乱了咱们的行军计划。” “但是二叔,风沙是天灾,不可能次次挡在我们的面前,我咨询过本地老一辈的人了,三四月份本就是风沙高发的时候,等入了夏,情况就会好很多,这次对咱们的士气打击很大,不如先练兵,等到入了夏天再去。” “两三月的时间呆着什么也不做,这如何与陛下交代。” “二叔,求全之策,也无他法,若此时再进,运气不好再碰一次风沙,那才真是完蛋了。” ------------ 第233章 坦克 关外的风沙挡住了大明的军队,察合台汗国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汗歪思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 “老天助我,大明军队不过如此,老天爷也帮我,帖木儿帝国东线边境全线溃败,假以时日我们就可以拿下帖木儿帝国,到时候大明,哼,也将是我们的马下之臣。” “大汗威武,大汗天道所助,是成吉思汗在世,大汗威武。” “大汗威武!” “传令下去,东部军队全部前往委鲁母,不论如何都要将委鲁母守住,敌方现在遭到了天谴绝对不是我军的对手。” “是,大汗。” 一出场风沙刮的大明军队人心惶惶,察合台的人却欢欣雀跃,虽然不爽但是天威面前,还是的忍着。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朱瞻墡忙于公务,基本上两天与扎拉进行一次深入会谈。 这样不知不觉就几个月过去了,到了六月份气温增加的厉害,这边的太阳异常的毒辣,火辣辣的晒着。 这天朱高煦从嘉峪关来到了肃州,满脸严肃的跟着朱瞻墡到了工厂内。 朱瞻墡没遮挡,也没故弄玄虚,直接将一台铁疙瘩放在了他的面前,最新式的装甲战车。 看着面前这台战车,朱高煦面露不满意的说道:“瞻墡,你这铁家伙也不如你大哥那个威武啊,而且轮子都没有怎么动?” 大老远叫我来就给我看这东西? 朱瞻墡的装甲车,也是在火车头的基础上做的改进,但是和朱瞻基完全用火车头作为动力不同,他们重新设计了一套更加小的蒸汽机放在内部作为动力,也为车型做了减重,配合更加的动力使用。 还有整个车身上只有一根炮管,炮管看起来也不够粗,这也是为了配合减重。 牺牲了一定的火力,换取了机动力。 “二叔,大哥的火神装甲车到了战场的战报你已经看了吧。” “看了。” “到了真实的战场上,大哥的火神装甲车,过于庞大,太重了,车轮承受不住,两台直接趴窝了,一台开了上去,确实能在骑兵队伍中如同钢铁堡垒,但是打了一会也趴窝了,如果不能保证机动性,那和带着铁板去战场上搭建一个铁堡是一个效果。” 朱高煦还是觉得这东西太小家子气了:“但是你这个也太小了吧,看着火力就不足。” 虽然比朱瞻基的火神装甲车要小,但是实际大小已经很大了,而且为了减轻重量朱瞻墡还降低了装甲铁板的厚度,因为这个年代的装甲车不需要抵挡子弹炮火,只要挡住刀剑弓箭就好了,厚度降低,整体的车重就会降低很多。 “二叔,这样吧,你带个二十人骑兵队咱们校验一下这台装甲车怎么样?” “行。”朱高煦一口就应下了,这台看着不怎么威武的装甲车,并不像朱瞻基的火神装甲车那般看着就有威慑力。 在肃州城外,找了一块无人之处,朱高煦带着他的近卫二十人,整装待发,一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精良刀剑弓,因为是实验作战就不用阿卡四七和手雷霰弹枪这些武器,坦克也不真的开炮,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随着蒸汽机的点火,装甲车的发动需要一点时间,等到发动之后,装甲车内钻进了三个士兵,一个操作车子,一个操作炮管,一个负责报点,以及假装拿了一把阿卡四七负责清理靠近的敌人。 “轮子都没有你还能跑起来不成?”朱高煦不屑的一笑。 但是随着蒸汽升腾,眼前这个钢铁怪物真的动了起来,随着履带的转动,正式开动。 “真能动啊,那是什么轮子,怎么跟条铁链一样,这样也能动起来吗?” “驾,都给我动起来。”朱高煦挥动鞭子让马匹跑了起来。 马匹的速度还是比装甲车要快,但是朱高煦看着能开动的装甲车,现在这种速度已经比步兵快了,这足够让他惊讶,而且朱瞻墡让人展示了一下,装甲车行动能力确实出色。 履带行进系统是这几个月不断的研究,不断的改进到现在这幅模样,装甲车的下半身是纯为行进的履带车身和蒸汽机,上半部分是坐人的地方和大炮,可以进行180度的转动,但是速度比较慢,现在还没办法很好的解决,基本上只能打正前方的范围。 “小的们围起来。”朱高煦来了兴致让士兵们骑着战马将战车围了起来。 此时一块小铁皮打开,一把阿卡四七伸了出来,对准和骑兵,骑兵急忙拍马闪开,但是这不会真开枪,就是告诉你靠近了之后我们也有自保手段。 可攻可守的移动铁甲堡垒,朱高煦畅想了一番它出现在战场上的威力,在敌方没有我方这种重火力的情况下,根本就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看着虽小,不够威武,但是实用性高啊。 演戏停止了之后,朱高煦下了马还拿刀砍了一下履带,因为大部分是铁,都是砍下去就留了道痕迹。 “这真是武装到轮子了,可以啊小子,不愧是你。” “二叔,怎么样,这家伙还行吧。” “可以非常不错,速度也很快,等于一台移动的炮台,造,赶紧造。” 朱瞻墡可不会这么被夸两句就上头了:“蒸汽机的散热是个大问题,如果高速运转之下,里面的人待不了一刻钟,而且现在天气本身就很热。” 只要使用蒸汽机这个问题就解决不了。 “这个问题后面再说,先抓紧造几台,咱们开到战场上去,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咱们还一座城池都没拿下来,你大哥虽然火神装甲车没派上什么用场,但是年初到现在已经斩杀了不少人,破了不少部落,这样下去咱们可没地方交差。” “二叔,这车,除了这台,这一批次还有五台在造,时间差不多,过两天就可以造好,到时候第一批六台坦克给二叔用。” “坦克,为什么要叫坦克?” “坦如平地,克敌制胜。” “小小年纪学这个文人起这种文绉绉的名字,不如你大哥的火神装甲车来的霸气,叫破坏王也显得厉害一些。” 朱瞻墡无语,坦克怎么到了二叔的口中变成了文绉绉的名字了。 虽然坦克是音译,但是叫起来方便,所以朱瞻墡还是打算叫坦克,战场指挥中心名字短,指挥起来就方便。 “还有二叔,我们根据坦克的特性研发了一种战法。” “什么战法?你又不懂打仗,别瞎研究。” “但是我懂新式武器啊,于谦,于谦呢。”朱瞻墡一边说,一边叫于谦的名字。 于谦刚才躲在阴地睡觉,此时听到叫他就跑了过来。 “于谦,给二叔讲解一下,什么叫步坦协同。” ------------ 第234章 步坦协同 “什么叫步坦协同?” “就是步兵和坦克协同作战。” “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汉王爷此言差矣,当珠江郡王殿下与微臣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便觉得殿下的想法真是奇思妙想,真有天马行……。” 汉王爷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行行行,先别夸了,你于谦不是向来以说话难听出名的,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 《极灵混沌决》 “非也,微臣皆是肺腑之言,从不拍马熘须。” 朱高煦一脸的无语,别扯了,说步坦协同到底是个啥。 “步坦协同,简而言之就是步兵追随坦克进行作战,这跟坦克的特性有关,坦克在战场上不单单是进攻武器,还可以作为防御掩体,这就让在战场上我们的战术选择变得非常多样化。” “普通的弓箭难以击穿坦克的铁甲,只要掩护得当可以不惧对方的弓箭,骑兵更是难以冲进坦克群中,虽然咱们目前没有坦克群,但是将来一定会有。” “还有小队式的作战,给坦克配备一定人数的作战队伍,可以合理执行大任务,也可以分开执行一些小的任务。” “比如,现在吐鲁番知道咱们要去进攻,城池周围都已经布满了防线,也准备了火铳火炮,我可以多方出击,一个坦克分队去执行一个地方火力点,进行攻坚战,坦克是具有移动能力的火炮,得充分利用其优势进行作战。” 听着于谦说了之后,朱高煦静下心来,看了看朱瞻墡和于谦画的战术图,然后当天又进行了一次演练,演练的是坦克和步兵队伍冲击敌方有着火炮的防卫高地。 一番演练下来,朱高煦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有了这样的移动炮台当做掩体,确实得将战术围绕着它来指定,这样才能最好的发挥其作用,不然他就真的变成了只是搬运方便的火炮了。 “瞻墡,你五台火炮造好之日,就是我们出征之时,还有这个步坦协同还是比较困难的,方才演练中就是你们自己操作过的士兵仍旧还是理解不透,阵型经常很乱,你让人多加训练,争取先练出来几队能够进行步坦协同的士兵,这次出征可以用上。” “二叔,这次出征还是和上次一样双线作战的战术吗?” “对,我不信邪,我不信妖风还能再来一次。”朱高煦异常的坚定。 “我同意二叔的想法。”朱瞻墡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见两人商量的火热,二哥朱瞻埈这时候也到了,这些日子来他做的都是闲职,基本上没什么实际的事情,这让他异常恼火,他觉得这是两人看不起他,故意不让他去实际岗位上。 所以这段时间来,他给朱棣的密信中诋毁二人的次数不在少数,但是朱棣明白三人的性格,就是抓准了朱瞻埈会可以诋毁二人才让他监视二人。 就是将朱瞻埈信里汇报的事情降低一两个档次,然后在结合邸报来看就基本上能还原出这段时间的情况。 朱瞻埈说朱高煦故意拖延不战,浪费军饷,有亏空之嫌,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朱高煦是因为拖延不站而亏空军饷吗?他去打他也亏空啊,而且朱高煦是能征善战,只要有机会他一定打过去,因为他知道打赢了贪污点朱棣不会管他,打输的百分百罚他。 他说朱瞻墡一天就知道往工厂里面钻,一点实事没做,都是自己辛苦的在管着西北民生经济。 这种就是鬼话了,朱瞻埈几斤几两,管不了这么大的盘子,朱瞻墡确实大形式都用在了工厂上,但是西北这边的安定的很,奉行猪胖胖的政策,万事稳为先。 而且南方不少商行,特别是原先就和兰州府这边有贸易往来的,因为这段时间朱瞻墡需要不断的运送物资,还加强了贸易,甚至开通了兰州府到甘州肃州的贸易路线,原来南方的人很少将生意做过来,反而让这一带的经济有了些许的起色。 朱瞻埈一张苦瓜脸走到了面前:“二叔。” “瞻埈来了啊,听说最近你跑了一趟兰州府押运物资做的非常不错啊。” “二叔谬赞了。” “瞻埈这方便做的好,以后就专职做粮草辎重的押运吧。” “二叔,我还想和你学打仗呢。”朱瞻埈自然不可能光做粮草这方面的事情,他的目标是比朱瞻基强,比朱瞻墡强,朱瞻墡能关好的后勤我能关好,朱瞻基能打赢的仗,我也能打。 心气依旧太高了。 “打仗可是要死人,你还是别去了。” “二叔,我精研兵法你放心吧,而且皇爷爷让我领了指挥佥事的差事就是去上战场的。” 朱高煦想了想将皮球踢到了朱瞻墡的脚边:“那这样吧,你们年轻人学习能力也强,也得学习新式战法,你跟着瞻墡的坦克一起学习最新式的步坦协同吧,学会了到时候到战场,我给你一台坦克的队伍让人指挥作战。” “才一台啊。”朱瞻埈如很多自视甚高的人一样,心里总是将自己比做韩信,我朱瞻埈带兵多多益善,但是实际上很多战场经验不足的人真的到了战场上别说指挥军队了,就是自己不慌乱就已经很不错了,华夏上下这么多年才出了个韩信这般的人啊。 “贪多嚼不烂,方才我与瞻墡已经试验过了,步坦协同如果真的能做好,以后将会是我们战斗的主要战术之一,你若能将之摸透,足够你在军营里面教导新人了。” 朱瞻埈差异于朱高煦对于朱瞻墡的这个什么步坦协同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知道他是在忽悠自己还是说真的,不过只能点点头。 “那瞻墡,你这台坦克就先给我吧,让我先操练着。” “二哥既然开口了就让二哥先练吧,但是得你自己的带亲卫练,等到了战场上也得你自己的亲卫上去打仗。” “那是自然的。” “行,那这台坦克就交给二哥了。”朱瞻墡非常大方的将坦克交给了朱瞻埈。 坦克到手的朱瞻埈愣住了:“瞻墡这东西怎么开,还有步坦协同怎么打?” “喊你的亲卫过来,于谦你和其他人给我二哥多演示几遍。” 朱瞻墡可不想跟朱瞻埈耗着时间,朱高炽将皮球踢给自己,自己却没啥理由踢回去,只能接下来,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吧。 ------------ 第235章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嘉峪关内当整整六台铁甲怪物来到的时候,一群士兵纷纷好奇的靠了过来。 “这东西是大炮吧?” “但是怎么又像个车,刚才我没看错的话是它自己开过来的。” “肯定是大炮,你看这炮管子不是大炮是啥。” 当当 有士兵拿着刀柄敲了两下。 上头的盖子打开,朱瞻埈从其中一台车子上钻了出来,一脸严肃的说:“都退远点,这是最新式的坦克战车,别敲敲打打的,像什么样子。” 士兵们纷纷退开,这位二殿下可不像五殿下那般好商量,五殿下只有在自己等人犯错的时候才会惩罚,这位二殿下一个气不顺就可能受罚。 朱瞻埈坐在坦克车上,严厉的训斥士兵,不知道的还以为坦克车是他发明出来的。 他只是这些日子训练步坦协同还算是有些成效,所以这次他自己坐坦克来的,也算是耍一把子威风。 虽然朱瞻墡对于自己的二哥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人有的时候就是非常的神奇,你觉得他不行,他还真的行,朱瞻埈训练步坦协同的效果确实不错,出人预料的好。 士兵们对于坦克车自然是非常好奇,但是为了保密朱高煦并不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坦克车的用途。 朱高煦清点军队,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征,但是到了晚上他仍是非常的忐忑。 寻常出征前他是不会喝酒的,他不需要壮胆,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近日他特地拎着一小壶酒来找朱瞻墡谈谈心。 今夜月朗星稀,两人在一个小院内小石桌边,一小壶酒加上一些小菜,叔侄二人难得的谈心。 “瞻墡关于明天你怎么看?” “出征自然是大吉,旗开得胜。” “咱们两个就别聊虚的了,我跟你比跟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还要聊的来,明日出征我仍担忧。” 朱瞻墡给朱高煦倒了一杯酒:“二叔还是担忧风沙吗?” “嗯。”朱高煦并未否认,眉头皱着:“万一再碰一次,这仗算是没法打了。” “二叔,之前是风沙多发的季节,现在风沙少,而且咱们找了不少老人问了,最近应该不会有风沙。” “关西七卫的人都算不准,咱们的人算不准也很正常,风沙有时候难以预计,你说真有老天爷不让打这么一回事吗?” 朱瞻墡摇头:“二叔,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二叔,既然都要出征了何须再担忧这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真有天命一事,我不信泱泱大明国运压不下察合台汗国。” “好,你这番话说的好,还有这次真的不随我出征吗?一战胜则察合台汗国东北部皆归我朝,当算不世之功。” “总得有人替二叔管着后方吧。” 朱高煦欣赏的看了眼朱瞻墡,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朱棣一定要朱高炽监国,有这个一个不贪功的人在确实安心的很。 “你和你爹很像。” “皇爷爷也这么说,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你爹那是不要脸,你皇爷爷是看的清楚。”朱高煦随时随地总是能贬低两句自己的大哥。 “多的不说了,祝二叔此战旗开得胜,打个大胜仗回来。” “难得听你小子说句吉利话。” 二叔依旧坚信自己双线出征的方桉,连夜又让人带兵绕路前往庭州,朱瞻埈就在前往庭州的队伍之中,通州队伍两台坦克,吐鲁番四台。 大军开拔,这次用兵除了留守需要的队伍之外,几乎是全军压进了,这一战若是败了,朱高煦就没脸回去了。 朱瞻墡留守后方同时也得守备嘉峪关,避免有敌人偷袭。 炎炎夏日,行军变得艰难,等到了之前的位置,朱高煦心有余季,生怕妖风再来一次。 天气闷热的很,感受了一会除了炎热,别说大风沙了,连一点风都没有。 立于高处,朱高煦望着前方,烈日之下彷佛道路变得弯曲,但是目之所及之处皆无风沙。 “王爷,这个季节,几乎无风沙。” “这一次老天爷站在我们这边,让他们苟延残喘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军队的威严了。” “全军准备,向吐鲁番城挺进,骑兵队前驱。” 此处距离吐鲁番城已经很近了,朱高煦命令一支骑兵队先行前往打探消息。 骑兵队策马扬鞭前行,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吐鲁番城周围,但是还不等他们多做打探,轰的一声响起。 吐鲁番城周围的高点全部被布置了大炮,察合台汗国将所有的防御力放在了委鲁母和吐鲁番城,就指望着这两座东线防线能替他们挡住大明军队的脚步。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将国内的火炮,其他火器很大部分都运到了两座城市,也派来了最精锐的军队镇守。 此时吐鲁番和委鲁母两座城内的守军合起来不下二十万人,加上庭州的话有接近二十五万人,光从人数上来说比大明的军队也不遑多让。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硬战,但是也意味着大明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察合台汗国几乎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当炮火响起,马儿受惊,吐鲁番的守军已经等待多时了,他们得到了大明出征的消息后就严阵以待。 火炮占领高地,此时突破阵线显然不明智,所以领头的骑兵队长让人先行撤退回到了大部队。 急忙前去和汉王禀告:“王爷,吐鲁番城周围的所有高地,就算是个小土坡,都被吐鲁番的士兵严防死守,他们有不少的火炮。” 汉王爷略加思索:“空中部队准备,今日碧空万里,热气球起飞,从空中开始打击。”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军队前压,热气球升空,朱高煦还真的命人将热气球上画上了当地神佛的图像,这种压迫感极强。 十个热气球起飞,朱瞻墡在肃州造了工厂,热气球的制造并不算困难,物资到了就可以造,所以数量不少。 从高空往下看敌军的阵型一目了然,吐鲁番的队伍看到了热气球,一个个都愣住了,虽然听说过明军可以飞上天,但是真实的看到有飞上天的人的时候众人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别慌,高空弩箭准备。” 如果还是几个月前来吐鲁番对于热气球也毫无办法,但是这几个月他们针对明军做了很多准备,其中也就包括针对热气球开发的高空弩箭。 巨大的弩机比火炮两倍有余,在山头上面看着热气球的,虎视眈眈。 “弩箭上。”随着指挥的命令,弩箭上架,瞄准了空中的热气球。 “射。” 唰 巨大的弩箭破空而出,对着最近的热气球飞射而去,弩箭用极快的速度穿过了热气球,让热气球失去了动力坠落下来。 轰 坠落的热气球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朱高煦没想到热气球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击落了。 “高飞,下令高飞。” 朱高煦为抱住热气球让地面的指挥员挥舞大旗,下令热气球全部高飞,躲避弩机箭失。 这种弩机技术还不成熟,吐鲁番城就四台,而且重新装载速度极慢。 “坦克呢?坦克前进,步兵随行,夺取高地。” “火炮火力压制。” 战斗正式打响,朱高煦不慌不忙的开始指挥了起来,临阵风范确有朱棣风采。 “四台坦克车编队,在火炮火力压制之后,分别前往这十个点夺取高地。”朱高煦在地图上点了四个点,其中两个点是有弩机的,只有破坏了这些弩机才能让热气球的高空战术继续实行,不然的话他们将失去空中打击的能力。 ------------ 第236章 马呢马呢他马呢 朱高煦在原地扎下指挥部,然后一队黄埔军事大学的学生们开始按照他们上课学的作战方式,挖战壕,建造防护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战会是一场攻坚战,时间可能会很久,预计需要一步步的推进。 这些学生朱高煦也看在眼里,身上有股子文人那般求学好问的劲头,但是不迂腐,一个个跟着朱高煦还有他手底下的将军们那是求学好问,朱高煦手底下的人都反应好几次了,这些人确实是可以用。 而且看着像文人,一个个不管马上功夫,还是刀枪棍棒基本上都在水平线之上,单拎出来一对一打斗水平也很不错。 他都想不明白朱瞻墡是哪里找到这种人的,而且一带出来就三十多个。 这些人要是真的都练出来了,朱瞻墡的军官队伍比之任何一支部队都不会弱,或者应该说是更强才对。 朱高煦将事情安排妥当就拿出了望远镜开始指挥作战。 于谦跟在朱高煦的身边拿着粗略绘制的地图。 朱高煦手指向一处高地说:“那边,那边给我加强火力,火炮对准了那边,先轰下来,用两台坦克上。” 于谦看了一眼朱高煦指的地方说道:“105高地,先进行火力压制。” “为什么叫105高地?” “这是跟着那些学生们学的,一旦绘制了地图,就会进行标名称,这样的话在指挥作战中会更方便。” 朱高煦一听也觉得这个方桉很好,以前他们都是以插旗的形式进行标点的,红旗一,红旗二这样,但是显然105高地这样更简单。 “传令下去,围攻105高地,那里有一台弩机,拿下高地点就可以解放一部分飞行区域。” 只要热气球不被攻击,他们就可以随意扔炸药。 …… 本来射下明军一个热气球的吐鲁番守军将领正在洋洋得意。 “明军不过如此,这一战我军必然……” “报,将军,明军开始炮轰我军山头了。” “报,将军,左侧也是。” “报,将军,我这边也是。” 连续的来报,都是明军开始了火力压制,一下子那将军人都愣住了:“怎么回事?明军有这么多火炮吗?” “有的将军,明军的神机营带了几十门火炮过来,目前来看这应该还不是全部,而且明军的士兵人人都有着火器在手。” 知道明军富,不知道明军富成这样啊。 “报,将军,明军的战车进入战场了。” “什么,战车?给我轰啊,对准了马轰。” “但是他们的战车不用马,速度快的很,而且他们的战车带大炮。” 将军眉头一皱:“你在胡言什么乱语,没马它怎么跑,战车带大炮?你怕是昨晚搞昏头了吧。” “将……将军,是真的,您要不自己亲自看看。” 将军刚登上高台就看到远处一辆坦克正在蛇皮走位爬坡,时不时的还来上一炮,几个小队的步兵就跟在坦克边上,自己这边大炮的准度根本没办法瞄准这种行进中的物体。 这年代的炮,就算是打不动的东西精准不都欠缺,更别说打移动了坦克了。 吐鲁番的将军看着在战场上大显神威还能当做是士兵掩体的坦克,瞬间瞪大了眼睛,带着怒气问旁边的人:“它怎么会动起来,怎么回事。” 吐鲁番将军忽然怒吼了起来:“马呢,马呢,他马呢!?” “将军我们也不知道啊,倒是好像听说大明有那种不用马拉就能动的车子,还有战船呢。” 气急败坏的他一边大喊一边又指挥手下:“骑兵队出击,不管怎么样挡下那个战车,必须给我缴获一台,去,快去。” 等到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坦克车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冲上了高地,将对方的防御工事全部占领,坦克车在这样冷兵器为主的战斗中几乎是无敌的,只是内部生存空间太恶劣了,今日战斗的士兵差点没被活活闷死烫死。 就算是敌人组织了骑兵冲击,但是依靠着坦克车的掩护,还有士兵手上的先进装备依旧是将之挡了下来,特别是霰弹铳,近距离众生平等,就是不能在人堆里面开枪,不然会伤到自己人。 今日一战随着天色暗澹而暂时休整,今日战罢双方对对方都有了一个重新的估量。 朱高煦之前有些小瞧了吐鲁番城这边,不得不说这次战斗吐鲁番城抵抗非常的顽强,今天打了一整天就拿下了一个105高地,虽有收货但是比预计的要小,而且他们针对热气球设计的大型弓弩也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这一战比预期的要难打。 而且今日坦克车在这样的战场上发挥的威力可见一斑,对方还是冷兵器为主,火器火炮的准度都不够的清下,坦克车几乎是无法被摧毁的。 “明日开始依旧围绕着坦克作战。” “王爷坦克车的驾驶员等人明日估计是难以作战了,得换人,坦克内部温度太高。” “那就换人,还有派人回去和瞻墡说这些情况,让他抓紧制造改进。” 与大明军队这边虽然遇到一些困难但是大家都明白事情有进展不同,吐鲁番那边现在不管是士气还是态度都是一片的惨澹,不单单是士兵如此,他们的将军级别层面也一样。 今日看起来是略败,但是他们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这方和大明军队之间无法抹除的差距,装备上比不过,火力上比不过,还有那没马就能开的战车就更加了,那简直就是怪物。 在基础工业层面上的碾压让明军可以随意的开火,火力覆盖,而吐鲁番城这边只能依靠着士兵的血肉之躯去接炮弹,这样的战斗,怎么可能打的赢,吐鲁番城已经显露了败像。 今天没了一个山头,明天会更多,等到明军的空中部队可以进城,自己这边就将毫无还手之力了。 囤积了近乎半个察合台汗国火器在吐鲁番城,但是与明军相比,这些火器落后且数量也不足,明军的火器营几乎人手一把火器,甚至是不止一把,而自己这边算下来得五六个人才有一把火铳,火炮这些东西数量就跟别说了。 一群人全部颓废着,这时候有军令来报。 “将军,巴图尔亲王有令,死守吐鲁番城,他们已经命人从庭州绕路攻打敌军后方嘉峪关,一行十万人,敌军主力再次,嘉峪关必然空虚,只要等到巴图尔亲王打下嘉峪关,咱们在一鼓作气必然可以消灭明军。” “死守,死守,守的住吗?” …… 此时一支明军队伍从嘉峪关往庭州赶,一支察合台汗国队伍从庭州往嘉峪关赶。 这不是巧了么。 ------------ 第237章 巴图尔亲王 明军和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在吐鲁番的第一站,打的轰轰烈烈,在委鲁母的察合台汗国巴图尔亲王作为察合台汗国东部战线总指挥正满脸愁容的看着加急过来的邸报。 这是一位高大粗犷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这夏天应该还是挺热的。新 巴图尔亲王怒拍桌子:“守不住,什么守不住,才打了一仗就一个个跟我说守不住,胆小如鼠的家伙,被明军吓破了胆子,近半的武器装备都在委鲁母和吐鲁番了,凭什么守不住,再传信给他,让他不论如何拖到入冬,不能坏了大汗的大事。” 他的任务不是打赢明军而是拖延明军,因为他们知道了这次明军还在北线与蒙古人打仗,虽说明军厉害,但是蒙古草原广阔,只要一直拖明军就是在空耗国力,到时候他们甚至有可能乘虚而入。 那惶惶几千年历史的中原大地,谁不想要呢? 巴图尔亲王拿起金杯饮下酒,左右来回踱步,那雄鹰般的眼睛看向了战报,将之撕的粉碎。 “来人,备马,我亲自去吐鲁番指挥作战,这群窝窝囊囊的家伙,见了明军的火炮就哭爹喊娘,我若不去,明日他们就弃城了。” “巴尔图亲王殿下,千万不要啊,您万金之躯,前往吐鲁番太危险了。” 面对文臣的劝阻,巴尔图的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一拧,肩膀碎裂,那侍从倒地哀嚎。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除了是察合台汗国的亲王之外,巴尔图也是察合台汗国第一勇士,同时也是最残暴的人,粗中有细。 ……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有微微光亮开始明军就发动了攻击,依旧是依靠着坦克车,长驱直入。 士气不佳的吐鲁番队伍,被打的节节败退。 当明军再次连下两座高地的时候,吐鲁番军队已经被打的丢盔卸甲了,若非考虑到坦克的使用者,所以坦克使用到一定程度便停下了,现在还没办法长时间作战。 不然的话阵线还能往前压。 明军现在的战术就是一点点往前推进,朱高煦今日打下来酣畅淋漓十分的高兴,在营帐内大喊:“好,好,就这样打,这样打下来再有几天我就能打到吐鲁番城了,他们在城外部署这么多的防御工事,现在全部变成我们的了。” “不能掉以轻心。”不用别人提醒,朱高煦高兴了一会就自己想到了,这就是老将军的觉悟,你不用担心他会被情绪左右,打胜仗了虽然开心,但是不会得意忘形。 “现在我军形势正盛,敌军正面交战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要严防敌军出动奇袭,保障好粮草辎重补给部队的路线,还有现在晚上也得加强巡护。” “于谦呢,于谦呢?” 营帐打开,于谦跑了进来:“汉王爷,我刚才在看士兵布置地雷阵,来的迟了。” “布置的怎么样?” “新式的地雷,确实厉害,可以确保来犯敌军有来无回,但是我军士兵也得小心,不要走入了地雷区。” “恩,都吩咐下去。” 地雷原本就是起源于华夏,在十三世纪的就有使用,叫做震天雷又称铁火雷。 永乐朝的神机营中本来就有地雷,当然名字是叫做无敌地雷炮,很符合这一代的命名法,广州府的匠人们将之改造了之后现在投入了战场,按照朱瞻墡的战术,地雷要布阵为雷区,而且他们讨论了几种分布办法。 刚才于谦他们布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粮草辎重等物品。 打仗先打的都是这些地方,因为他们是出城作战,一旦粮草等物被敌军偷袭,焚烧,他们就没有东西吃了,那就支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须重兵把守。 “地雷阵,这是一个好东西啊,虚虚实实,善加利用敌军根本不敢靠近。”朱高煦也高度评价了地雷。 …… 吐鲁番城内,连夜赶来的包图尔亲王,见到了这一天又被明军打的落花流水,一时间怒目而视,所以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位嗜杀的亲王做起事情来不留情面,一眼不和就可能杀人。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区区明军给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一个个战也不敢打。” 砰 势大力沉的一拳将面前的桌子敲的稀碎,怒吼发泄着,其他人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这么多火炮,火铳,这才两天就让明军打到了城下,尔等皆是废物,我要是你们就自裁谢罪了。” 此时吐鲁番的将军硬着头皮站出来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巴图尔亲王殿下,明军所拥有火炮火铳还有其他新式火器远在我军之上,甚至还有一种叫做坦克的火炮战车,不用马牵着就能跑,还能如火炮一样攻击,我们这段时间就是吃了这家伙的亏。” 巴图尔走到了他的面前,庞大的身躯给人无尽的压迫感,他只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但是巴图尔没有对他动手而是说:“不用马牵着就能跑的车?还能和火炮一样攻击,你当我是小孩吗?编出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 “殿下是真的。”其他人低声回答。 “他们还会妖术不成?” 此时一个侍从在巴图尔亲王耳边耳语了几句,巴图尔亲王狞笑着说:“鞑靼来了消息,他们将从北边遣军攻打嘉峪关,只要吐鲁番城守住,不日嘉峪关破,便是明军武器再强也得投降,我倒要在此看看你们所谓的不用马牵着就能跑,还能如火炮一样攻击的坦克到底是个什么妖法妖术。” 北方的鞑靼直面明军的北伐部队全线溃败,而且明军这次是铁了心要打到底,面前他们的求和是一点都没点头。 狗急跳墙的鞑靼,只得想办法联系了委鲁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要从这边打开战局,这也是巴图尔亲王的战术之一,向鞑靼求援请兵,鞑靼为了能有机会打败明军一定会出兵援助,这也是他们的一个机会。 明军大军在吐鲁番,嘉峪关肯定有守军,但是这些守军他觉得肯定挡不住鞑靼和察合台汗国的联军。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能够攻破嘉峪关,促使明军回防。 巴图尔亲王告诉了吐鲁番守军这个消息振奋一下军心然后说:“不管怎么样,守住吐鲁番,这是底线,还有过两日黑蛇骑卫会到吐鲁番城,等到了本王会亲自带队奇袭明军大本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黑蛇骑卫!”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这支骑兵卫队被称为察合台汗国最强的卫队,每一位骑卫都装配了最强的装备,都有火器,而且传闻其中有巴图尔亲王自己的女儿,人称黑蛇姬。 .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38章 黑蛇姬夜袭 两日之后,吐鲁番城前遍地黑烟,被轰炸的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明军已经将阵线迫近城墙了,再往前一些,明军的火炮就可以攻击到城墙,而且若非城内有巨形弓弩,明军的热气球肯定已经飞进来轰炸了。 看情形应该是扛不住几天了,若是没有变数,察合台汗国败局已现。 吐鲁番的守军们现在就祈祷着如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来一场大风沙,摧毁明军,但是这几天老天爷似乎站在明军那边,风平浪静。 吐鲁番城内士气低迷之时,一队不过八百人全身披着黑甲的骑兵卫队缓缓进城,进城的路上所有人都回避,漆黑的铁甲似乎带着肃杀之气,有着让婴儿止啼的功效。 普通人只听说过这支部队,传闻中他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路过的狗都得掉脑袋,他们就是黑蛇骑卫。 他们是巴图尔亲王最强大最精锐的骑兵卫队,每一个骑卫都是精挑细算从上千人之中挑选出来最强的那个才有资格进入这支卫队。 之前他们在与帖木儿帝国的战斗中无数次痛击帖木儿帝国,而且还暗杀了帖木儿的丞相,传闻说他们中有人会魔法,黑蛇姬更是以吸食人血为嗜好,一口可以将一位两百斤的大汉吸干,长得两颗长长的獠牙甚至可以咬碎铁甲。 关于他们的传说在民间有着夜婴止啼的效果,很多父母经常吓唬孩子,如果你们再哭黑蛇姬要来抓你们了,效果奇好无比。 愁眉难舒的巴图尔亲王得知了黑蛇骑卫的到来,这几天压抑的心情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一小队黑蛇骑卫走入大殿,领头的人拿下了自己的头盔,没想到那接近一米八的壮硕身材下居然是一张好看的女人的脸。 她就像是网络上的健身博主,拥有着健美的身材和一张姣好的脸,看起来违和的两样东西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也让无数想要一亲芳泽的男人们退避三舍,毕竟她的二头肌可以夹碎你的一头肌,不够强大健壮的男人们可不敢靠近这样的女人。 “父亲。” “阿利亚,你可算来了。”巴图尔亲王忙迎了上去。 黑蛇姬原名阿利亚是巴图尔亲王的女儿,但是脾气秉性像极了男孩子,而且就对战这一块来说,战斗力极其出色,精通暗杀,摔跤,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最后她成功的成为了黑蛇骑卫的一员,而且还是其中最出色的。 特地将黑蛇骑卫招过来,自然是有最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们去执行。 “父亲,此次是什么任务。”阿利亚也不多做寒暄,她知道父亲喊黑蛇骑卫来一定是碰到难事了。 “你们上城墙上看过了吗?” “恩。” “这几天我军节节败退,明军已然逼近城墙,以明军的火器火炮之威,只要他们达到可以攻击城墙的范围,就会一阵狂轰滥炸,明军的弹药似乎永远用不完,这样打下去我们输定了,所以我需要你们承担奇袭任务。” “请父亲吩咐。” “我们已经知晓了明军的补给路线,还有嘉峪关内有我们的内应,所以得到了这份补给路线图,北边一线等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奇袭嘉峪关,我现在需要黑蛇骑卫以奇兵快进,偷袭明军在吐鲁番外围的粮草营地,还有你带一小队人马绕后方打断明军的补给路线。” “仅靠我们黑蛇骑卫,恐怕困难,毕竟明军人数众多。”阿利亚不是鲁莽的人,反而心思非常的细腻。 “今夜入了夜,我们会对明军进行一次总攻,我们的目标是将之打退回原来的阵线,此次攻击不计一切代价,最终的目的还是你们能够滋扰地方粮草辎重,任务重时间紧,但是我相信黑蛇骑卫一定可以完成。” 他们每次都是去执行最困难的任务,早已习惯了。 阿利亚手持头盔,行了军礼,英姿飒爽的喊道:“一定完成任务。” “没有时间给你们休息,黑蛇骑卫分为两队,你带领一队然后滋扰对方打断嘉峪关和明军阵地之间的补给路线,另外一队我来带领,今夜随军奇袭对方粮草营地,这是明军的补给路线图,一定要切断他们的补给。” 看了眼明军的补给路线图,阿利亚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将头盔戴上:“父亲放心,我在来的路上听闻了维持补给的是一位叫做珠江郡王的明朝小郡王负责,不过是个小郡王而已,年纪轻轻嘴边没毛,若是他亲自护送粮草,我便将之一起抓来送给父王。” “大明的男人,哼,都弱不禁风。” 巴图尔亲王看着黑蛇骑卫心中充满了信心,这只卫队自组建以来,任务基本上没有失败过,精良的装备加上骁勇善战的兵士,是他的一把利刃,帖木儿帝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北方大漠的草原上,黑蛇骑卫的名声也是响当当。 夜幕降临,这是一个月朗星稀之夜,将诶这皎洁的月光可以有一些能见度,但是也仅仅一些而已。 吐鲁番城内,乌泱泱的涌出来一大堆人,借着夜幕悄悄的靠近。 朱高煦的营帐内灯火通明,忽然有人来报:“王爷,前方探测到敌情,察合台汗国军队趁着夜色进军要攻击我军营帐。” “来的好呀。”朱高煦面露笑容:“让我看看瞻墡那个什么战壕到底有没有用,前线交给于谦指挥,达到可攻击距离后就攻击。” “是,王爷。” 传令兵下去了之后忽然间听到侧后方发出了火药爆炸的声音。 轰 “报,王爷,不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敌军骑兵队奇袭我军粮草营地,现在已经进入了地雷区。” “别慌,按照预定作战方桉,进行对战。”朱高煦有条不紊的指挥作战,敌人能这样忽然出现确实这支队伍机动性极强,但是想要奇袭我们的粮草营地,你得先过地雷阵。 轰 轰 轰 黑蛇骑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入了地雷阵,马踏地雷,爆炸连连,而营地内兵士们已经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当爆炸声响起,马儿不受控制的惊慌失措,更加的四处乱窜,人仰马翻,纷纷跌落在地雷阵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朱高煦来到粮草营地看着眼前被困住的黑蛇骑卫,放声大笑了起来:“不自量力。” 巴图尔亲王接到各线传回来的消息,愣在了城墙之上。 “正面队伍,被敌军队伍拦住,炮火轰击之下难有存进,而且敌军隐藏在他们自己挖的地道之内,我军难以攻击中,在火力覆盖之下,突围失败,正在组织第二次突围。” “黑蛇骑卫突袭粮草营地被敌军的火炮轰炸(他们不知道地雷阵),似乎早有准备,现在几乎全军覆没。” 听到这两个消息巴图尔亲王那伟岸的身躯差点没站住。 “报,亲王殿下,黑蛇姬率队截杀敌军粮草辎重补给,被敌军剿灭大半黑蛇骑卫,黑蛇姬被生擒,抓往嘉峪关。” “什么!?”巴图尔亲王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可是他最精锐的部队,怎么会输给对方的运输粮草的补给部队。 明军军备充足,运送粮草的炊事班人手一把阿卡四七,一把霰弹铳很合理吧,外加一位黄埔军事大学的学生督送物资增加经验,恰好指挥作战很合理吧。 《天阿降临》 嘉峪关的城头,快马来报。 朱瞻墡就住在城楼上,这一仗他也非常的重视。 “殿下,察合台汗国突袭我军粮草部队,现已被我军歼敌三百人,俘虏两百余人,生擒黑蛇姬。” “黑蛇姬?这是谁?” “黑色骑卫的队长,巴图尔亲王的女儿,传闻她会吸食人血,一口可以吸干一个成年男性。” “这什么等级口活,带过来我亲自审审看。” ------------ 第239章 嘴边没毛 俘虏被押送进城,一堆人围在旁边看着,议论着那被五花大绑的黑蛇骑卫。 “这就是传闻中的黑蛇骑卫吗?不是传说中如同大漠的风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连咱们的粮草部队都没打过。” “那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这次去督送粮草物资的部队也不弱是一只正规卫队在护送,而且他们才五百多人的骑兵队,还是夜里攻击,咱们发现之后用了霰弹铳,霰弹铳确实厉害,不过咱们好像死伤也差不多七百多人。” “哇,这黑蛇姬够漂亮的啊。” “别看了,就你这小体格子,估计还打不过人家。” “咱这体质,以一敌二都没问题。” “你就别吹了,你要真这么厉害,你老婆还能把你管的死死的?” …… 黑蛇姬被押送到朱瞻墡所在的地方,一起的还有黑蛇骑卫的几位小队长。 朱瞻墡高座上方,边上是其他的城内将领,还有肃王朱赡焰。 黑蛇姬被五花大绑着,朱瞻墡问道:“你就是传闻中的黑蛇姬吗?传闻中你有两颗吸血用的獠牙,看来你也没有啊,传闻都是骗人的,黑蛇骑卫不过如此罢了。” “呸,嘴边没毛的大明小子,瞧你那瘦巴巴的样子,有本事把我放开,我们打一架。” “打架能解决问题的话,要军队做什么?黑蛇姬难道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还是说觉得这么离谱的激将法可以激怒我?”朱瞻墡不屑的笑着。 黑蛇姬银牙紧紧咬着,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俘虏,第一次战败,她觉得自己应该自裁,但是她才二十岁,真到了这种时刻却下不了狠心。 人都有求生之心。 “传闻黑蛇姬是察合台汗国的皇室,是巴图尔亲王的女儿,是真的吗?”朱瞻墡问朱赡焰。 朱赡焰对于关外比他更加了解:“不假,只是我也没和他们接触过,外头都是这么传的。” “若是真的,那她的价值就大了。” “哼,巴图尔亲王从不是为感情所困,就算我是她的亲女儿也一样。”黑蛇姬冷笑一声。 “做大事的男人,总有些心狠手辣的,不在乎亲情的也有,但是大部分还是在乎面子的,我觉得将之扒光了挂在木头上举起来到阵前,当可让巴图尔恼羞成怒。” “你敢!!”黑蛇姬怒目而视。 “我为何不敢?” 被抓到成为俘虏的那一刻,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她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除非她能够给出足够的资源让朱瞻墡不为难她,比如献出城池或者献出自身。 “卑鄙无耻的大明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黑蛇姬恶狠狠的瞪着朱瞻墡,虽然眼前的男人高大又帅气,但是绝对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还有没有更恶毒一点的,要是没有了我可就走了,就这样定下来了。”朱瞻墡无视了她的诅咒。 诅咒有用的话,那些烂尾断更的作者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黑蛇姬明白现在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侮辱只有给出等价的条件。 “等等,我可以给你黄金千两,赎买自身。” 朱瞻墡玩味的看着她,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将之下巴扬起:“长得不错,千两黄金怕是不够。” “那你要什么?” “劝降你爹。” “不可能的,我父亲绝不会为了我而投降。” “谁说是为了你而投降?”朱瞻墡蹲下身来,一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黑蛇姬,一边说:“我许他察合台汗王之位,成为我大明的臣子,你的任务就是劝降他。” “你不会幼稚到觉得,两军交战,我察合台皇室会倒戈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巴图尔在察合台汗国是亲王,一旦我军攻陷吐鲁番,委鲁母,那么他就不再是一国之亲王,而是我们的阶下囚,荣华富贵全部没了不说,还得落个自己身死,子女为奴为娼,接受我们的册封,可保你们一家荣华富贵。” 现在战局机会一边倒,而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不知道另外一路的任务如何,如果全部失败了,那么吐鲁番城破就是时间问题,虽然还有后手,但是她今日被押解进城的时候,看到嘉峪关依旧还有这么多守军,那么多火器火炮,又有高墙可守,就算是察合台和鞑靼合兵攻打,应该也能据城而守。 嘉峪关能坚持的时间肯定比吐鲁番城长,如此看来败局已定。 朱赡焰对着朱瞻墡说:“瞻墡,阵前劝降,便是真有降意,也不会降的。”肃王此时提醒了一句。 朱瞻墡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吗?他是故意的,他想看看这位黑蛇姬是想活命呢?还是想要尊严?两者她更看重哪一项,他也知道这时候黑蛇姬肯定想尽了办法与他周旋了,这样才能激发她更大的利用价值。 作为她这个层级的将士,想必知道很多察合台汗国的辛秘和部署,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 黑蛇姬瞪着朱瞻墡:“你若放了我可以用一个消息来和你交换,这个消息关系到你妹嘉峪关的存亡问题。” “虚张声势我看的多了,你将消息告诉我,我探明了之后若的确有价值,我会放你走。” “大明男人的话不值得信任。” “我说话算数,而且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哼,这个消息关系到你们嘉峪关的生死存亡。”黑蛇姬寸步不让。 朱瞻墡盯着他,朱赡焰耳语两句:“瞻墡,或许真有消息,得想办法撬出她口中的话。” 点了点头,朱瞻墡环顾四周,示意部下将其他几个黑蛇骑卫带下去,也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朱赡焰担心的说:“瞻墡,你对付的了她吗?”他担心朱瞻墡年纪太轻不一定对付的了黑蛇姬,而且黑蛇姬毕竟有传闻中那般凶悍恶名,让朱瞻墡和她单独待在此处有些不妥。 “肃王叔放心,瞻墡好歹七尺男儿,这些年武艺练得也不差,最善枪棒功夫,而且这黑蛇姬被铁链绑成这般样子,我若还有危险,也太差劲了些。” “那我们守在门口,有事你喊一声。” “嗯,多谢肃王叔。” 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朱瞻墡,他一开始也没说话,拿起一根铁链绑到了柱子上,又将其他几根铁链绑起来,将黑蛇姬拉成了一个大字型,绑得紧紧的。 “你想活,我知道,我看的出来。” “黑蛇骑卫从不贪生怕死。” “那你咬舌自尽吧,我就在这里看着。”朱瞻墡拿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她面前。 但是黑蛇姬迟迟没有咬舌自尽,朱瞻墡冷笑一声:“人想活着很正常,特别是位高权重或者出身高贵者。” “卑鄙无耻的大明人。” “你若配合,将你所谓的消息说出来,我会衡量它的价值,你若不配合,卑鄙无耻这个评价今日我便接下了。”朱瞻墡冷言冷语。 “哼。” “不说,又不自杀,你在期待些什么?期待我因为美色而对你心生怜悯,放了你?哈哈”朱瞻墡靠近她笑着:“那也太幼稚了。” “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等人救你?你在嘉峪关有奸细?” 黑蛇姬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不与朱瞻墡对视。 “有一种刑罚叫做量体之刑,对于拿下地位卑微的女奴没什么效果,但是对于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亲王之女效果不错,我并非阴狠之人,并不想对你用刑,但是若你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 量体之刑属于是精神刑罚,朱瞻墡前世在看风声电影的时候看到的,电影里面冰冰演的李宁玉就是受到了这个刑罚。 以测量工具去测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无一遗漏,并且将之测绘数据记录下来,登记在册,你就像是一件物体任人凌虐,这对于高门贵女或者自尊心极重的女人来说比之鞭打拷问更让她们难以忍受。 见黑蛇姬只是死瞪着他,朱瞻墡拿出一团布将之嘴巴塞住:“你刚才不咬舌自尽现在就没机会了。” 说话间一解开了她的胸甲,因为有铁链不能全部退去,朱瞻墡便拿刀割开了里面的衣服,白兔雀跃出笼,肉眼可见的肥美弹滑,她不断挣扎之下,反而使之晃动的更加剧烈,朱瞻墡拿着尺子放了上去,但是却因为剧烈的挣扎难以测量。 一把抓住,微微的疼痛,黑蛇姬非常的敏感。 如此屈辱,但是为何身体不听使唤,似乎……似乎……身体有些不对劲。 “只要你将你所知说出来,你想说了就摇摇头,我就会停下来,今日房内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黑蛇姬眼眶红了,她这样的女人最是有自尊,而量体之刑带来的精神层面的虐凌让她难以承受,她像是一只被五花大绑着的母猪,任人宰割。 但是她仍没说话,朱瞻墡一把扯掉了她的腹部衣裳,里面是好看的马甲线,身材确实非常的出众。 朱瞻墡将尺子放在她的腹部,然后与她四目相对。 她仍没有屈服,朱瞻墡只得将之腹部裙甲退去,这一刻她再无任何的遮掩,她珍视的尊严一文不值,廉价的像是一件没人要的赠品。 朱瞻墡看了眼裙甲之下,笑了笑:“你说我嘴边没毛,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嘴边没毛。” 如果是刮的会有刺,这是天生的嘴边没毛,白嫩无暇。 黑蛇姬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摇了摇头,示意屈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40章 用兵如神朱瞻埈 朱瞻墡推门而出,面色阴暗,他的身后房内,黑蛇姬虽然依旧被铁链绑着,但是已经不被绑在柱子上了,朱瞻墡用自己宽大的外衣罩住了衣衫不整的她。 “肃王叔,派兵驰援我二哥所去奇袭庭州部队,要快。” “怎么了?” “方才黑蛇姬交代,察合台汗国也从庭州派兵绕路准备过来攻打我们嘉峪关,而且鞑靼自北边出发也走这条路线,两军合围,运气不好的话,我军会和他们碰上。” 说道这里朱瞻墡又斩钉截铁的说:“不,不是运气不好,两边这么多军队,不可能不碰上,敌众我寡又无城墙可依,恐难自保,现在得出兵增援。” 朱赡焰明白了事情的紧急,马上说:“好,我这就去,我亲自带兵去增援。” 朱瞻墡又看向马阳:“马都指挥使,这纸上有两个名字,是你们边军内的两位军官,你去处理了吧,是黑蛇姬交代的,务必探明是否真是探子,避免是黑蛇姬胡乱攀咬,审出来是探子就更加严审,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马阳看了眼纸上的两个名字,马上说:“是,殿下。” 其他人诧异的看着朱瞻墡,不知道朱瞻墡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里面一点用刑挨打的声音都没有就让黑蛇姬开口了,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朱瞻墡唤来了女使,吩咐将黑蛇姬囚禁在一个小院之中,重兵把守,她现在还有用处,至少她有谈判的价值。 黑蛇姬愤恨的看着朱瞻墡,那眼神似乎要将朱瞻墡一口吞下,切肉碎骨。 “传信汉王,黑蛇姬已落网,放开手脚打下吐鲁番城。” …… 朱高煦这边,黑蛇骑卫奇袭粮草营,地雷阵炸上天,但是黑蛇骑卫不得不说异常勇猛,知道退不回去的情况下,拼死冲杀还是让他们烧毁了一点点粮草,大概一百人一天用度的样子吧,微乎其微,而来进攻的黑蛇骑卫全军覆没。 正面吐鲁番城发动了三次冲击,但是全部都被挡了回去。 这一夜杀到了天亮,最后吐鲁番城似乎是孤注一掷一般,发了疯的猛扑。 当天边亮起鱼肚白,山野之间全是尸体,猩红的血气覆盖着,昨晚不知死了多少人,遍地的砂石都被鲜血浸透,还有不少受伤的残兵来不及撤退,残肢断臂更是多。 大明军队这边伤亡也不少,但是比起吐鲁番城可以说是很轻微了。 昨晚得到黑蛇骑卫失败,黑蛇姬被抓的消息,巴图尔亲王近乎发疯似的猛攻,打到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撤走。 朱高煦看着天亮起来,拍了拍满身血污的于谦:“没想到你个文绉绉的书生打起仗了倒也不是个怂货,瞻墡这小子有眼光啊,一眼就将你从军营里面挑了出来,是个人才。” “王爷谬赞了。” “本王不说场面话,朝堂上的文人我没个喜欢的,就会抓人字里行间的错误,都魔怔了,正经事没一点会做,写奏折飞快,你小子好,我看好你。” 汉王爷不吝赞赏,昨晚于谦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在阵前第一线指挥,挡着对方最猛烈的攻击,他连一点畏惧都没有,脑子思路也清楚,该做的都做了,井井有条,有条不紊。 于谦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看着战壕内自己这方受伤死亡的士兵,这些人代表了朝廷在打仗,但是又有几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呢?记得他们做过的事呢? 一抔黄土敬豪杰。 “大明的将士们,吐鲁番城连夜袭击我军,我们要不要还以颜色。”朱高煦振臂高呼。 “要!!” “城里的金银财宝要不要。” “要!!” “姑娘们要不要。” “要!!” “昨日作战伤员暂歇息,其余人等随我出击,进攻吐鲁番城。” 昨日吐鲁番的攻击失败,此时已无力出城再战,所有的防线收缩到了城内,以城墙硬抗明军的炮火。 城内巴图尔亲王已然怒不可遏,连番的失败让他知道败局已定,现唯一的希望就是绕路进攻嘉峪关的部队了。 “报,殿下明军开始攻城,吐鲁番城墙恐难支撑。” “守,不管怎么样给我守住。” “但是……” “没有但是,一旦城破明军必然洗劫城池,你们的妻子女儿也将受屠戮欺辱,如果不想如此就给我拼死守住。” “殿下咱们先撤吧,明军汉王朱高煦能征善战,犹善攻城,吐鲁番城撑不了多久了,咱们退防委鲁母还有一线机会。”巴图尔亲王的近卫耳语了两句。 巴图尔亲王目露凶光:“可恶的明军,抓了我女儿,我与明军不死不休。” “殿下,郡主被抓,恐怕凶多吉少。” 轰 明军的火炮落在的城内,让正在交谈的巴图尔亲王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掩护,掩护。” 巴图尔亲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向了交战激烈的城墙。 “殿下,您说如果降了明军会不会退兵。” “阵前言降,你是想死了吗?”作为他多年来最忠心的仆从,巴图尔亲王并没有直接一怒之下杀了他。 “殿下恕罪,只是大汗多年来对您颇为猜忌,这次又将抵御明军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交给您,您就算是赢了也是功高震主,据我所知大汗对您早有杀心。” “你若再胡言,我定杀你。” “殿下,我追随您多年,从无二心,大汗刚愎自用,征战帖木儿帝国,才大志疏,现在察合台首尾难顾,死守守不了多久,退到委鲁母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正在这时候有急件来报:“报,亲王殿下,北线庭州部队与鞑靼部队汇合,在半路遇到了明军的部队,这是战报。” …… 与此同时,嘉峪关刚出去不久的朱赡焰率领三骑快马返程抵达嘉峪关外,高举着折断了的鞑靼军旗和察合台军旗。 勒马高呼:“前线军报,兰州郡王朱瞻埈用兵如神,奇袭鞑靼与察合台联军,以五万兵力对十万,大破敌军,现下直抵庭州。” 朱瞻墡在城楼上人都傻了,我的二哥不可能这么猛吧。 朱瞻埈大破鞑靼和察合台汗国的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达到嘉峪关和吐鲁番城 吐鲁番的战役打的如火如荼之时,朱瞻埈率领的绕路部队行进速度却差强人意,甚至还走错了路,后来他用热气球飞起来看看位置,没想到凑巧率先发现了敌方的联合部队。 当时朱瞻埈见到对方那么多人心里也是犯嘀咕的,但是跑的话太没面子了,而且手底下将领们纷纷请战,朱瞻埈瞧着自己装备精良的部队,没有理打不过对方骑兵为主的队伍才对。 而且别小瞧的朱瞻埈,他特地选择了在了地形比较复杂的地方埋伏,让敌方的骑兵阵没办法大规模冲锋。 这战打的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和鞑靼军队之间本就是临时联盟,大家之间也没什么作战的默契,又让大明军队占了先机,抢了地利,一鼓作气势如虎,兰州郡王朱瞻埈用兵如神打破察合台鞑靼联军。 最后用兵如神这段话是朱瞻埈花了十两银子让去汇报的士兵特地着重加强语气跟肃王说的,肃王也一字不漏的嘉峪关的城墙下说了一遍。 二哥牛逼。 “殿下,兰州郡王殿下已经直逼庭州了,我军士气正盛。” 朱瞻墡点点头:“给我带口信给汉王爷,要求他不可屠杀吐鲁番百姓,不可滋扰吐鲁番妇女,给二哥的也一样,避免引起对方百姓的二次反抗。” 朱瞻墡知道这些口信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益,所以并不用官位下令,自己圈条线,总比没有好些。 …… 朱瞻埈率领军队得了一场大胜,当然他这人的特点就是报喜不报忧,自己这边其实损伤也不小,毕竟双方都没有城池,朱瞻埈这边人还少,依靠着地利还有装备优势打赢了仗,将对方打跑,但是自己这边死亡不少,受伤过半。 “前方再有两日时间就是庭州,打下庭州,将士们随我建立不世之功。”朱瞻埈仿佛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康庄大道。 但是当他到达庭州的时候,却见城头上挂起了白旗,庭州不战而降。 “殿下小心,可能是诈降,敌军或许有阴谋。”边上人提醒了一声。 “还用你说?我一眼就看穿了,让热气球起飞,先看看对方城内的情况。” 热气球起飞,缓缓的靠近庭州城,从空中看去,庭州城的风景不错,与一路上荒凉的戈壁不同,庭州城有塞上江南的美称,水草风貌,风景极好。 从高往下看,城头上挂了降旗,城内的士兵看到热气球也没有任何的动静,等过了一会儿,城门缓缓开启,一小队六七人的骑兵从城内出来。 向着朱瞻埈所在的方向跑来。 全军严阵以待,但是对方骑兵靠近之后就下马走到了朱瞻埈的面前,单膝跪地献上庭州城的城门钥匙。 “尊敬的兰州郡王殿下,我军已经向大明军队投诚,吐鲁番,委鲁母,庭州皆是大明国土。”那骑兵恭敬的说。 朱瞻埈指示边上的人去取过来了东西,疑惑的和周边几个将领说:“三城都降了?” “殿下,稍安勿躁,若是真的会有人来传消息。” 等到下午的时候,军情斥候终于来了,果然带来了消息,三城全部降了。 当巴图尔亲王得到北线被明军打的溃不成军之后就知道这次输定了,为了保全自身,多方权衡之后巴图尔亲王还是选择了投降,并且要求明军完好无损的归还自己的女儿阿利亚作为交换。 朱高煦在跟朱瞻墡确认阿利亚是完好无损的后商量下答应了这个投降请求。 “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原庭州军队全部卸甲,在校场等待。”朱瞻埈歪嘴一笑,虽然少了攻占庭州的功绩,但是这一趟他的功绩足够了,入城的依旧还是他。 “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在塞外风沙折腾下这么久的将士们现在可以不战而胜,自然是欢呼了起来。 朱瞻埈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便说道:“进了城大家不得滋扰百姓,吃喝可以,不要多拿,不要调戏良家妇女,我们是有军纪的队伍。” 在朱瞻埈进入庭州前的两天,朱高炽就已经接受了吐鲁番城的投降,汉王爷骑着高头大马周遭吐鲁番城的主街道上,手上还拿了一串葡萄,巴图尔亲王骑着马在边上。 “早闻巴图尔亲王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今日一见传闻非虚啊。” “汉王爷,过誉了。” “巴图尔亲王识大体,知是非,本王已经去信向陛下为你讨要封赏,将来作为大明之臣子,一定可以为我大明贡献一份力量。” 败军之将,何必再挂着面子,巴图尔亲王低着脑袋说:“多谢汉王爷。” “你我双方血战数日,我观城内士兵对于我大明将士敌意不浅,我已承诺亲王入城善待百姓,善待兵士,但是若这些兵士敢犯我大明将士,我会将一切责任归咎于巴图尔亲王。” “明白。” “汉王不知小女何日可归?” “已经从嘉峪关出发了,快马赶回,不出数日就可归还,我们大明一向善待俘虏,特别是知道黑蛇姬是巴图尔亲王的女儿后,好吃好喝伺候着。”朱高煦说这段话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他知道朱瞻墡从黑蛇姬口中挖出了一些消息,虽说嘉峪关的消息是黑蛇姬完好无损,但是朱瞻墡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做了也当没做。 于谦趁着巴图尔亲王离开的远了一些,悄悄的跟朱高煦耳语:“王爷,这位巴图尔亲王,瞧着有枭雄之资,怕是不会甘心屈居于人之下,此番投降应该是为了保全兵力,再谋大事,不得不防。” “恩,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个人物,但是打的趴他一次,就打的趴第二次,小心些防着不要让他背后来上一刀就好了。” 于谦本是担心朱高煦这次功劳这么大得意忘形了,方才和巴图尔亲王有说有笑,所以出言提醒,但是没想到朱高煦思路非常清晰,他又不是打了胜仗就耀武扬威的愣头青。 嘉峪关内,朱瞻墡将已经松绑的黑蛇姬送上了战马,微微笑着说:“本想着还得你去劝降巴图尔亲王,没想到巴图尔亲王还是个识时务者,自己先降了,那么现在咱们就是自己人了,这只卫队会送你前往吐鲁番城,路上小心哦。” 黑蛇姬恶狠狠的看着朱瞻墡,一看到朱瞻墡那张脸就想起那日屈辱的模样,想到朱瞻墡说自己嘴边没毛,又羞又怒:“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找我这个嘴边没毛的小子做什么?” “你!……” “欢迎你有空去我们中原逛逛,来广州府也行,后会有期了。” ------题外话------ 今日合章,明日更新黑蛇姬.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41章 嫁给他就不丢人了 “大明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巴图尔亲王接到黑蛇姬后关切的问,他有五个儿子,但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比较疼女儿的。 “没有,大明人还算是懂道理,除了囚禁我之外并没有对我用刑或者什么?”黑蛇姬直接否认了受刑的事情。 那事情怎么说,说了自己还要脸不要了,还怎么活得下去。 “父王我们真的降了吗?” “明军之威,已非我军可以对抗的了,再打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大汗在西线现在打的也不顺利,不降只有死路一条,明军历来优待投诚之士,北方的人就是例子,一个个封了官,吃香喝辣,现下的局面不如降了,以后的情况以后看吧,若有机会再谋大事。” “父王,大明如斯强盛,我们还有机会吗?” 巴图尔亲王低头叹息:“哎,时也命也,大明现在太强了,这才几年,你看看他们的军队,装备着怎么样的火器,随便一个神机营士兵的装备就胜过我们最精良的黑蛇骑卫,火炮,坦克,还能飞上天的装备,有这些东西的大明,我们如何为战啊。” “父王,我们投降了,大明不会轻易的信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去和大汗作战,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大明的信任。” “我如何不知,但是既然降了,便只能听从他们的指令,为他人马前卒。” 败国之军何以言勇。 但是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他也是经过了内心的挣扎之后做出的选择。 如果他不投降,在这里丢了吐鲁番委鲁母一线,察合台东部全线失守,他就算跑回歪思大汗身边也是察合台的大罪人,别妄想继续做这个亲王了,而且因为其本身位高权重,大汗颇为忌惮,可能趁着这次除掉自己。 退一万步说,大汗不计前嫌还是不降罪给他,察合台汗国还能撑多久呢? 现在投降还能在大明混个差事,以后保不准积蓄力量还有个万一,国破之后再投降,那可就是亡国之臣了,人人喊打,无家可归,自己这位置,弄个不好就满门抄斩。 两害相加取其轻。 “父王,大明这次派出来的汉王爷犹有大明大皇帝当年之风,兰州郡王朱瞻埈用兵如神打破我们与鞑靼的联军,珠江郡王朱瞻墡坐镇后方虽然他是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而且只有一米五的句偻小人,但是不可否认,朱家的皇室至少三代来能人辈出。” 巴图尔亲王无奈的叹气,不管怎么算,似乎都没机会了。 “父王,安排人进去大明,不求从内策反,至少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保父王安全。” “哪有那么简单?” “我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黑蛇姬在巴图尔亲王的耳边耳语了起来。 …… 西征察合台汗国,招降巴图尔亲王,拿下委鲁母,庭州,吐鲁番三城的消息传回了顺天府,举国欢庆,太子爷急命人将消息送往正在北线征战的朱棣。 朱瞻基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要打到捕鱼儿海了,看着两个弟弟随着二叔打下了察合台东部,他心中更加迫切想要建立不世之功。 “将士们,我军西征大胜,察合台汗国东部土地城池全部落入了我朝疆域,诸君随我出征要将捕鱼儿海也纳入版图。” “太孙威武! ” “太孙威武! ” 朱瞻墡振臂高呼,全军激奋,在大战来临之前有这样的好消息刺激军心非常不错。 朱棣那边看着发来的邸报后松了口气,将邸报伸手随着草原的微风飘出,咳嗽了两声,露出欣慰的笑容:“朱家儿孙,个个都是好样的,朕的儿子孙子,便是放之历史也是个顶个的好儿孙。” “陛下洪福,大明洪福。” “传朕诏令下去,巴尔图亲王识大体,明事理,息两国之战火,免百姓生灵涂炭,素有贤名,特赐其为金瀚王,建委鲁母宣承布政司,金瀚王收编委鲁母之军队,随汉王出征。” 这个金瀚王就是个名头外加让他继续统领原来的军队,这些军队本来就还是听他的,但是他得替大明打仗,展示自己的作用,展示自己的忠心。 封赏下来了,巴图尔也算是安心了,大明对于投诚者素来还算是优待的,特别是对外族。 除了大明之外,其他的种族基本上不接纳外族人,比如说察合台汗国和帖木儿正在打仗,若是帖木儿的将军投降,察合台汗国基本上不会接纳他,但是大明不管是察合台汗国,还是漠北民族都能接纳。 这可以促进胜利来的更快,但是也有一定的隐患,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唐朝的节度使就是一个先例,有这个例子在,朱棣不会放任异族首领权势过重,主要是朱棣不用那么担心,大明现在的国力,这些人翻不了天,过了两代文化就会被大明同化。 他最大的底气是儿孙都有本事,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以继续压着这些异族,怕就怕哪天出个没出息的小子。 朱棣的诏令下来,到了嘉峪关,朱瞻墡亲自带的诏令前往委鲁母,也是去见见这位巴图尔亲王。 当朱瞻墡身骑黑马来到委鲁母城下,巴图尔亲王见他第一眼,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黑蛇姬。 黑蛇姬和他形容的是,珠江郡王朱瞻墡是一个身材矮小,句偻,带着猥琐笑容的卑鄙小人。 但是眼前这个一米八几,高大帅气英俊潇洒的是谁? 是见了鬼吗? “臣参见珠江郡王殿下。”巴图尔亲王知道珠江郡王是明军的阵后总指挥,论其权力来比之朱高煦也不差,所以将姿态放的非常低。 最主要也是他了解到坦克这些东西全是珠江郡王弄出来的,确实被打服了。 “金瀚王不必多礼了,你我同朝为陛下效忠,尽心竭力即可了,这么多年陛下从未即封王位又给军权,还望金瀚王能了解陛下的心意。” “臣深感陛下隆恩,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为大明征战,匹夫尚不受无功之禄,不食无出力之米,臣愿随汉王西征,以表吾心。” 这诚心的样子至少是做出了功夫的。 朱瞻墡余光看了一眼黑蛇姬,黑蛇姬正在看自己。 巴图尔带着笑容说:“殿下,我随汉王出征,但是,哎,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文弱而知礼,小女曾对我说被俘期间多亏了殿下的照顾才能免于拷问,臣深谢知。” “金瀚王客气了。” “我出征后小女无人照顾,臣希望小女能伺候殿下左右,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吞噬 朱瞻墡大惊,但是面不改色,这是怎么回事?黑蛇姬应该恨透了我才对啊,难道有斯德哥尔摩情结,还是说是想要蓄意报复,只是现在金瀚王提出来,方才他说了那么多表忠心的话。 既要替大明出征又要送个女儿给我,这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在黑蛇姬的眼中,朱瞻墡是那个带给她屈辱的人,但是这份屈辱其实只有她自己和朱瞻墡知道,换个角度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嫁给他不就不丢人了。 让自己的丈夫看光有什么好丢人的,他想看的话继续看好了呀。 这波叫什么?这波叫换个角度看问题。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朱高煦似乎早就知道了,应该是之前巴图尔找他商量过了,马上接过话说:“金瀚王放心,我这侄儿我清楚,最是温文尔雅,一定不会亏待了阿利亚郡主,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走,喝酒。” 朱高煦对着朱瞻墡挑了挑眉。 这波叫什么,叫得了夫人又增兵。 ------------ 第242章 捆绑 关于将黑蛇姬送给朱瞻墡的事情,其实也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妥善的考虑。 巴图尔现在成为了大明的臣子,大明给予了优待,但是这份优待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他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这份优待就会随时消失,而且很可能被摒弃。 他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的他已经无路可退,而这个年代为了巩固双方之间的关系,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联姻,而大明不可能用自己的公主和他联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大明高层。 而且黑蛇姬还自荐前往大明联姻。 本来巴图尔还觉得挺对不起自己女儿,毕竟女儿口中的珠江郡王丑陋矮小猥琐加句偻,简直就是现实版武大郎,这样联姻过去确实委屈了。 见了真人才发现,这真是女儿大了不由人啊。 他也知道正常情况下大明是不会拒绝这个联姻请求的,毕竟接下来大明还指望他为自己效力打下察合台汗国,区区郡王侧妃而已,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这叫什么,这叫朱瞻墡为国捐躯。 几人马不停蹄的在委鲁母城内开始商量西征接下来的事情,巴图尔有更加相信的察合台汗国地图,以及兵力部署情况,这对于接下来的战争非常有帮助。 汉王爷看着地图说:“接下来继续西征最终的目标是喀什,察合台汗国这一路上大城池机会就在一条线上,我们也只有沿着这一线去打,敌军必然也会重兵把守,金瀚王你清楚地形路线,有没有什么好的奇袭路线。” 巴图尔摇了摇头:“汉王,察合台汗国不比中原,城池主要在这一线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这一线适合生存,其他的地方戈壁,沙漠,别说生存了,连路过都会避开,所以我们也只能沿着这条路线进攻,但是我军装备强悍,这些城池的防御不足,绝对挡不住我军的脚步。” 察合台汗国的再往西去,如果没有向导不说打仗了,就单单是走这一路都容易迷路。 “金瀚王,此次出征,看来得仰仗你了。” “王爷客气,既已经是大明的臣子,便得为大明出力。” 有金瀚带路,倒是不用担心迷路的事情了。 “往西去,最为担心的还是漫长的补给线,这一路地广人稀,物资贵乏,补给非常重要。” 汉王和朱瞻埈都将目光投向了朱瞻墡。 “我会命人随军出发,沿途设立临时的路标点,避免后续补给的时候路线错误,我们有着漫长的补给线,但是也此处的地形也让对方想要大规模的绕路奔袭我们的补给便的非常困难,有利有弊,我会保障二叔你们在前线作战的后续补给粮草,弹药。” “有瞻墡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兵贵神速,我打算三日后就带兵出发,金瀚王你们的军队也全部出发,委鲁母,庭州,吐鲁番三城的守卫我们会出那个关内调兵过来,瞻墡你就坐镇委鲁母吧。” “恩。”朱瞻墡点了点头。 这三城刚打下来,随时可能发生反抗的情况,现在原来的军队带走,我军驻扎,朱瞻墡在此也得稳定民心,不然三城失守,我军前后无城可依凭。 “金瀚王,先领我去看看委鲁母的粮仓吧。”朱瞻墡得先看看委鲁母有多少粮食。 既然已经投降了,那么委鲁母内的东西自然等于敬献给大明了。 “我还要与汉王商讨进攻策略,还请珠江郡王恕罪,就让阿利亚陪你一起去吧。” 朱瞻墡有些尴尬,但是点了点头。 两人策马扬鞭,走到大街上,委鲁母的民众看到大明的军队都纷纷让人,生怕挡了路,被人抓起来。 《诸界第一因》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察觉到朱瞻墡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黑蛇姬便开口问。 “传闻你吃人。” “你之前可没这般怂的模样。” “那时候铁链锁着你。” “那听殿下的意思是我还得绑着自己不成?” “不必了。” 朱瞻墡对于黑蛇姬始终保持着戒心,虽说巴图尔已经投降,但是自己毕竟对黑蛇姬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相信她也一定记恨着,所以他不敢让自己落单,万一对方有个杀心怎么办,虽说这几年也算是练了武艺,一般人不是自己对手,但是那毕竟凶名赫赫的黑蛇姬啊。 来到粮仓,委鲁母的粮仓异常的丰盈,因为之前为了抵抗大明军队,察合台几乎将东部所有的资源集中在委鲁母,这些粮草如果委鲁母不降的话够他们吃上三个月的,大明想要攻破委鲁母至少也得一个来月,伤亡自然会扩大很多。 “金瀚王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你是在说我吗?”耳边响起了黑蛇姬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蛇姬悄无声息的就靠近了。 朱瞻墡退了两步:“我说的是粮仓,这个粮仓足够我们往前线补给了,此事得记金瀚王一功。” 粮仓看完,夜幕降临,朱瞻墡便去到了金瀚王的府上,此时府上已经全部换成了明军守卫,作为他们在委鲁母的大本营。 用了晚膳,朱瞻墡就在房内看着公文,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可是不少,现在还得加上委鲁母城的稳定工作。 等到夜深了一些,门缓缓打开,本以为是有人来送晚上的汤了,但是定睛看去却是黑蛇姬。 朱瞻墡急忙展示出防御的姿态,小生这就准备喊人。 “殿下,是汉王爷让我来给您送茶水的。” 黑蛇姬此时换去了军装,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没有了军装看着就不那么魁梧了,反而身材非常匀称,只是很高。 她将茶水放下,轻声说:“殿下,父王既然已经将我赐给了殿下,自然由我伺候着殿下。” “黑蛇姬武艺高强,我可无福消受,茶水放下便可了。” 却没想黑蛇姬此时拿出了一条铁链子来,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铁链甩起在自己的手上绕了两圈,而后黑蛇姬用嘴将锁锁上,将自己的双手束缚了起来。 粉色的舌头一吐将钥匙,吐到了地上。 “这样殿下是否放心一些了。” 我擦,玩这种吗?捆绑? 但是人家捆绑是红绳子,你是精锻的铁链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好这一口人。 小生依旧是个识趣的人,马上躬身说:“殿下,别院还有一些公文,我这就给您去取。”说着便退出了房间,顺带将门关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朱瞻墡有些尴尬的问。 “殿下不是喜欢这样吗?” “误会了。”朱瞻墡面不改色的拿起茶水,刚要喝又问了句:“里面没毒吧。” 黑蛇姬伸出手,将茶杯接在手上,茶水倒入了口中咕噜咕噜了两声咽了下去。 细微的水珠从她的嘴边顺着喉咙流下下去,落入了深渊之中。 “殿下如果不放心,可以将我的脚也绑起来,其他地方也都可以。”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没有这个特殊的爱好,应该没有。 ------------ 第243章 谁说沙漠没有水 “你不恨我吗?”烛火之下,朱瞻墡喝了口热茶,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绑起来送上门的黑蛇姬。 自己对黑蛇姬动用了量体之刑,如果不是有斯德哥尔摩情节,那么黑蛇姬应该恨透了自己才对,但是今日不断的靠近自己,金瀚王又将之联姻过来,是在反常。 若是她想刺杀自己,就算是刺杀了自己,双方反目而已,他和金瀚王也跑不了,而且根据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巴图尔应该没有这样舍出性命的忠心。 所以就理论上来说黑蛇姬应该不可能有杀自己的心,但是谁能保证万一呢,为泄私愤不顾大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这条小命还是得保护好。 黑蛇姬也没有隐瞒:“我起初很恨你,你将我瞧光看尽了,还百般羞辱我,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碎骨吸髓。” “后来就不恨我了?” “不是不恨了,只是越想越觉得你可恶,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想挽回屈辱,要么杀了你,要么嫁给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朱瞻墡无语苦笑。 “杀你办不到,因为杀你,我和父王都得死,那就只有嫁给你了,女子的身体从来只有丈夫能看,若是嫁给你了,当日那般便算不上屈辱。” 黑蛇姬继续说:“如若不然,以后我不管与谁在一起总会时时想起那日的屈辱,这一生如同梦魔萦绕,挥之不去,而且那天我没有从你的行为中感觉到恶意,我知道那是因为立场问题,你必须那么做。” 你要说她这个逻辑好像确实也走的通,只是个脑回路,如果她自己不解释,朱瞻墡是想不到。 如果她的话不假,那么朱瞻墡确信了她应该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或称为人质情结,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 而人质潜意识里面必须认为逃脱是绝不可能的,就如黑蛇姬自己说的那样,若不跟朱瞻墡在一起,她会觉得那是她永世的梦魔,逃不脱。 方才她的话里就是觉得她这辈子逃不脱朱瞻墡的阴影了。 斗M,必须是斗M。 朱瞻墡不认为这段话是她编出来的,因为这年代对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没有认知,她不可能编这样一段话出来,她又不是心理学家。 “行吧,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也郑重的和你道歉,关于联姻的事情,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事便是作数,等到回去之后,便会娶你。” 朱瞻墡知道就算是朱棣知道联姻的事情也会答应,不就是多一个老婆吗?我朱瞻墡还能怂了? 而且黑蛇姬如果放到现代的话就是那种身材非常好的健身女博主,长得还有异域风情,毕竟全身自己都看过了,自己也不吃亏。 小书亭 听到朱瞻墡这么说,阿利亚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我便猜到当日你肯定对我没有恶意,那我就留在这里陪着殿下吧。” 这情节有点严重啊,看来朱瞻墡在她心底的人设和朱瞻墡本人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那我给你将铁链解开吧。”朱瞻墡捡起了钥匙。 但是阿利亚自己将手转到了另外一边,不让朱瞻墡将她的锁链解开:“殿下不用解开了,我怕你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忧,只是不好意思说,我这样没关系的。” 这是何等的善解人意,外头传的凶名赫赫的黑蛇姬,没想到是一只如此温顺善解人意的小家猫,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现实永远比故事来的奇妙。 “但你这样不难受吗?” 阿利亚摇摇头:“不会的,殿下,我手有百斤之力,这点不算什么。” 朱瞻墡微笑,自顾自的看着公文,正要拿笔,阿利亚忽然又说话了。 “殿下,我有一件礼物送给您,我想着您写公文一定非常的繁累,便想着送您一件礼物。” “什么东西?” “是一件三国时期的名人文物,就在我衣服袖内,殿下您自己拿吧。” 她现在双手绑着行动不便,朱瞻墡便自己伸手去拿,但是伸出手的时候又担心,会不会藏了什么暗器,毒蛇之类的来害自己。 于情于理不应该啊。 最终还是伸手从其宽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那是一个砖红色的小木盒,用藏青丝绸包裹着的很好,朱瞻墡一边拆一边问:“这是什么文物,还是三国时期的?” “殿下,传说这是当年三国时魏国魏武帝随身文物。” “曹操握的笔。” “???! ” 朱瞻墡无奈,拿起了笔,先处理起来公务。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朱瞻墡放下了笔,转过头发现阿利亚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手上还绑着铁链,这个姿势看着就不舒服,朱瞻墡微微一笑,走过去,扶起她将之放到床上。 中间动静有点大了,主要是阿利亚这身形还是比较结实强壮,不似自己其他几位妃子一般轻柔,要搬动她真的还是得费上一番力气。 阿利亚感受到不对劲里面就要动手,身为武将的本能此时展现,但是因为她双手是绑着的,一时间两人一个趔趄一起跌倒在床上。 看清楚是朱瞻墡后,阿利亚才停下了她的正要砸下的肘击。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迷湖了,都怪我,您没伤到吧。” 朱瞻墡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方才被阿利亚一压那真的有点疼。 “我看你睡着了,那样趴着太累了,就想着扶你上床休息。”朱瞻墡活动肩膀,解释一下。 “上床?殿下居然想要和我上床。”显然她抓错了重点。 “你听我解释。” “我本以为殿下是温文尔雅,斯文体面之人,没想到殿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阿利亚忽然来了一个急转弯。 “啊?” “我本怕殿下嫌弃我,但是既然殿下也想,那就这样吧,反正殿下也已经看光了我,这次轮到我看殿下了。” 黑蛇姬外面凶名赫赫,却也有可信之处,就算绑着手,朱瞻墡自觉仍不是她的对手,竟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光滑的缝隙,滴水穿石。 可瞧得她腰肢晃动间因为用力而明显的腹肌,这还是第一次朱瞻墡被死死的压制住。 难道自己这是被反向…… 还有谁TM说的沙漠没有水。 ------------ 第244章 饮马翰海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朱瞻墡扶墙而出,阿利亚跟个没事人一样,以后娶媳妇还是不能娶身体素质过于强悍的。 这就和打篮球一样,身体对抗可以激烈一点,但是你不能连着打好几场啊,这谁吃的消,连着几场高强度的对抗,这是要命的呀。 阿利亚带着浅浅的笑意跟在朱瞻墡的身边:“殿下,我扶您吧。” “不必了。” 这要是还得阿利亚扶着走出去,朱瞻墡的面子还要不要啊。 朱瞻墡刚出院子门小生便拿着密信过来了:“殿下,这是顺天府来的密信。” “父亲的吗?” “不是,是李显予。” 朱瞻墡拿过了信件,撕开一看,是李显予的亲笔信,文字温柔辗转,笔下皆是思念之情,她写信的时候已经到了渡口,现下应该去东瀛了。 遥望青天,愿事事安好。 两日后朱高煦和朱瞻埈带着金瀚王出征,黑蛇姬并没有随行,她现在每天就黏着朱瞻墡,作为他的贴身保镖,真的每天都贴身。 接下来的三月,大明军队在金瀚王的带领下,一路绿灯,杀到了察合台的都城喀什。 期间察合台汗国的使臣多次出面与朱瞻墡交涉停战,但是朱瞻墡都没有理会,打到现在了哪有停手的道理,我军士气正盛。 与此同时,北方大消息传回顺天府。 太监兴冲冲的跑到朱高炽的殿前,还摔了一跤。 “你都多大的人,宫内还如此莽莽撞撞,没个体统。”朱高炽训斥了一句。 太监忙起身说:“殿下恕罪,北线传来了大消息,大好消息。” “什么消息?”朱高炽停下了笔。 “殿下,太孙他……他率军在入冬前打下到了捕鱼儿海,驱赶了瓦剌军队,歼敌两万人,现下宣布在韩海边成立了瀚海宣承布政司,殿下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太监说的激动,那公鸭似的嗓音拔到了最高点。 笔落地,朱高炽浅浅欣慰的笑着:“不世之功啊,不世之功。” “古有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翰海,今有太孙殿下驱除蛮夷,将瀚海收归大明,太孙威武,太子殿下威武,陛下威武。” 朱高炽长舒一口气:“打赢了就好了,举国之力北伐,劳民伤财,传令太孙就地休整,再往北就是寒冰不化之地了,没必要再打了,打下瀚海,东北一线战场便算是结束了。” 与打在瀚海的不世之功相比,显然朱高炽更开心的是这仗算是赢了一大半了,继续这个势头,这场仗应该快要平息了。 在入冬前若能结束便算是最好了。 “将消息传给陛下和瞻墡,陛下那边瓦剌分部已经有了投降的意思,派了使者和谈,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这仗应该快要结束了。” “是啊。” 从去年入冬前开始准备到现在快要入冬了,一年的时间了,这仗打的可是结结实实的真金白银,工厂全天候的生产,士兵不断的转移,还得管着全国各方面的情况,好在天道助我大明,这一年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天灾,洪涝也是小范围,让朱棣可以安心的北伐。 这就是国运,若是国运不佳,此时国内天灾连连,不能枉顾百姓生死于不顾,就得全力救灾,朝廷的资源和力量就得转移一部分出去,那北伐不可能如此顺利。 “传令西北汉王,珠江郡王,兰州郡王,于年前定要攻下喀什,接通帖木儿汗国。” 好消息和命令一起发到了朱瞻墡的手上,朱瞻墡看着朱瞻基饮马翰海的消息,心中欣慰,如此大明但是万古第一了。 只等自己这边打下察合台还有永乐大帝打赢瓦剌,这一场旷世之战就算结束。 而且瓦剌那边已经开始和谈,瓦剌准备投降,朱棣是否同意,现在还不清楚,就算同意这次的投降和之前的可不一样了,既然打了朱棣就不会因为投降再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利,而是要束缚着他们。 朱瞻墡担心瓦剌的问题,毕竟历史上瓦剌可是在土木堡打赢了后来的明堡宗朱祁镇,这也是导致大明中期衰弱的主要原因。 这段历史朱瞻墡不能让之重演,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大明如此强盛的国力,这么先进的装备就算是再打一次,怎么输?怎么输得掉啊。 而且现在自己不在那一线,那是朱棣的阵线,朱棣向来不会让人指手画脚,自己若是说多了反而不好,只是传了一份信过去,告诉朱棣草原之人向来不会真的投降。 除了来自顺天府的信件,朱瞻墡两日后又收到了来自帖木儿帝国的信件,这是探子冒死发过来的。 自打朱瞻墡不顾察合台汗国使臣的求和之后,察合台汗国加强了对帖木儿帝国的勐攻,这是要将自己的领土扩张出去,他料想大明的阵线不可能打到帖木儿帝国去,那大明的阵线太长了。 大明的重心从几年前的中原总部移动到沿海,大明将领土扩张的太远,不利于守卫,在无力对抗大明的情况下,察合台汗国决定要向西迁移。 所以帖木儿帝国准备了动用全军和察合台汗国决一死战。 “报。” 又有军报,朱瞻墡接过来,是朱高煦发来的。 看完之后朱瞻墡微微一笑:“小生,去接扎拉过来吧。” “殿下这是怎么了?” “二叔信里说,金瀚王策反了歪思汗的侄子,欲行刺杀之法,前线军报回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回来了。” 歪思汗一死察合台汗国分崩离析,西征之战也算是胜利了。 “那殿下,要去接侧妃过来做什么?” “若是打下了察合台汗国,保不定帖木儿帝国的国王会过来一样,我见见我岳父,扎拉也许多年没见过他的父亲了。” “殿下真是体恤人。”小生感慨了一句。 五日后又有军报飞来。 汉王朱高煦率军破喀什城,歪思汗死,察合台汗国灭,大明驻军喀什,重整安西都护府,分安西宣承布政司,委鲁母布政司,重通丝绸之路,连接东亚。 两月后永乐皇帝招降瓦剌部,分东西瓦剌宣承布政使司。 顺天府的街道上报纸脱销,大明疆域再拓万里,空前绝后,永乐盛世。 ------------ 第245章 西域二舅哥 委鲁母的城门口,朱瞻墡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归来的队伍,西征的军队留下了守卫城池和管理人之后,终于回来了。 今天天气寒冷,风沙又要来了,好在已经到了,不用担心塞外的风沙了。 扎拉和阿利亚跟在他的身后,扎拉翘首以望,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是根据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扎拉的父亲和大明联军打下喀什之后,旧疾发作已经去世了,这次来拜访大明的是他的兄长。 阴阳两隔,但是能见故人已经是足够开心了。 队伍临近,朱瞻墡起身说:“走吧,我们一起下去迎接。” 马蹄扬尘,大军归来,朱高煦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朱瞻墡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些出风头的机会,他的马是这次的战利品,一匹汗血宝马。 金灿灿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是不可能多的的良驹。 这样一匹汗血宝马能卖上几百两黄金,品相好的甚至达到千金,这也是身份的象征,察合台汗国的歪思汗本身就是汗血宝马的忠实爱好者,所以他的汗血宝马不下十匹。 其中品相最好的是先给皇帝的,当然朱高煦也太子爷也准备了一匹,虽说两人斗归斗,但是面子上的事情朱高煦还是知道得做足。 朱瞻埈拿了一匹,给朱瞻墡一匹,剩下的自然全部都归汉王爷了,所以别看他现在没骑着,汗血宝马最多的就是他。 朱瞻埈的身边还有一位帖木儿帝国的年轻男人,二十五六岁,随着他们一起下马来。 “二叔,二哥,你们辛苦了,城内已经备下了庆功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此次大胜,大家都有功劳,瞻墡来,这匹马给你,这可是汗血宝马。”朱高煦大笑着牵过来一匹马,这么多年打仗下来,他自然知道后勤补给的重要性,而且这次朱瞻墡还得维持着这么长线的补给,若非朱瞻墡他们打仗也不可能打的这么顺利,所以朱瞻墡的那一份自然少不了。 “多谢二叔。” 朱高煦引出身后的帖木儿青年说:“这位是帖木儿帝国的新任皇帝的亲弟弟班杰,也是你侧妃扎拉的二哥,此次来会随我们一起回京拜谒,重通西域丝绸之路。” 看向自己的二舅哥,再看看扎拉,扎拉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因为是公众场合,无法诉说兄妹之情便忍着。 “拜见珠江郡王殿下。”班杰并没有一国亲王的姿态,在大明面前也不容许他们有姿态。 “班杰亲王客气了,早听扎拉说起过你,等会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朱瞻墡引着大家往内走:“今日大军凯旋之日,大喜的日子,便不需这么繁文缛节了,二叔二哥今日尽兴玩乐。”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朱高煦哈哈大笑了起来。 打了这么久的仗,还不允许人消遣消遣了,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一天整个委鲁母城音乐声,玩闹声,酒瓶碰撞声,姑娘们的嬉笑声,一片歌舞升平,极乐荣华。 班杰亲王和扎拉兄妹相见,扎拉泪眼婆娑:“二哥,父亲他……父亲他……” “父亲本想亲自来大明看看他的女婿,可是旧疾忽然复发,就在战事平定之后几天就去世了,他临终前特地让我和大哥必须来大明见见你过的怎么样。” 说着瞧了眼朱瞻墡:“见你夫婿待你如此好,想必父亲泉下有知也一定欣慰。” “二哥……哇哇”扎拉哭了起来,物是人非已经天人永隔了。 其实从扎拉的性格就看的出来,她以前在本国内的时候,她的父王兄长对他定然是极好,一个快乐的童年才能让她有些大大咧咧,活泼开朗的性格,若是一只被压迫,苦难,她的性格或许会和李孝珠一般模样。 感情深笃,兄妹二人聊了很多。 而后二舅哥说:“珠江郡王殿下。” “二舅哥,以后就叫我瞻墡吧,一家人就不必虚礼了。” “我还是叫殿下吧。” 相视一笑:“殿下,大明与我们帖木儿帝国之间没有了察合台汗国从中作梗,我王兄听闻殿下想要重新通丝绸之路,我们也有此意,期望与大明重新通商。” “我们的陛下也是此意,既然双方都没意见,等到了顺天府,你们的使臣和我们的人商谈细则之后便可以让丝绸之路重新畅通起来,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大明希望丝绸之路畅通不单单是帖木儿帝国,所有往西而去的国家都将开通,还望二舅哥知晓。” “自然,自然。” 只要商贸畅通,帖木儿帝国单单收关税就可以赚不少钱,但是朱瞻墡给他提了个醒,你们可以收,但是不能收高了,拦着我们大明的商贸之路可不行。 朱瞻墡要丝绸之路往更西方的地方去。 二舅哥对于大明的态度非常的友好,看过这次大明将察合台打下来之后,他明白大明是他不能对抗的敌人,所以必须和大明搞好关系。 “殿下,有空的话希望您能去我们帖木尔帝国坐坐,我们的风景也是非常的美。” “等有空的时候吧,我会带扎拉回去拜访一下大舅哥,二舅哥。” 朱瞻墡的话让扎拉觉得她或许还有机会回去她长大的地方。 聊完了正事,班杰亲王忽然对着扎拉语重心长的说:“扎拉,你既然已经与珠江郡王殿下正式成亲,也应早日与殿下绵延子嗣才对,别还是小时候那边玩闹的性子。” 扎拉脸一红,帖木儿帝国自然希望扎拉早点生个朱瞻墡的儿子,这样的话关系会更加的牢固。 讲到这件事情朱瞻墡开始怀疑了起来,怎么自家兄弟几个都还没任何绵延子嗣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自己还好,成亲才一年,朱瞻基可是好些年了,朱瞻墉时间也不短了,而且两位兄长都是勤奋肯干之人,照理说不应该啊。 再说自己,自己也没有任何措施啊,全是内身寸,怎么都没反应的。 反倒朱瞻埈已经两个小孩了。 按照史书上的话,朱瞻基得二十几岁才有的儿子,不会自家兄弟几个真有什么问题吧。 就在朱瞻墡深思的时候,二叔派人来找他和班杰亲王一起喝酒去了。 两人离开,扎拉红着脸对阿利亚说:“阿利亚,可不可以让殿下多去我屋内。”因为阿利亚一直黏着朱瞻墡,所以扎拉这段时间分到的次数不多。 扎拉本不觉得什么,但是经过自家二哥这么一提醒,确实总不能被人抢先了吧。 阿利亚笑着说:“那可不行,我想和殿下在一起。” “那你也总不能一直黏着殿下吧。” “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们一起服侍殿下?” “啊?”扎拉瞬间红了脸:“阿利亚你在说什么?” 阿利亚可不似扎拉这般害羞:“我在军营里面听男人讲荤段子的时候说过,很多男人就喜欢这样。” “真……真的吗?” “晚上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 第246章 回京 庆功宴上,朱高煦嗨疯了,本就喜欢喝酒的他痛饮一番,拉着姑娘载歌载舞,根本不顾及形象,拉起朱瞻墡就是一顿灌,因为是凯旋酒朱瞻墡知道肯定不能拒绝,索性就拿起碗了和朱高煦喝个痛快。 城内热热闹闹,城墙之上肃王朱赡焰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内,耳边似乎有细微的热闹声音,消散在风中。 陕西藩司都指挥使马阳走到他的身边,今夜是他们两人换防。 “王爷,您去休息吧,后半夜我来值守。” “马叔,你说接下来陛下会如何封赏?” “王爷,封赏不会少的。” “希望吧。” 马阳看出了他的忧愁,两人毕竟关系匪浅,马阳提醒了一句:“王爷,老王爷当年是因为建文君的削藩才内迁的,虽说当今陛下并未让老王爷起复,但是终究没有加害,王爷您现在也承袭了王位,为自身记,为后世儿孙记,王爷要永保感恩之心,对陛下,对太子殿下,都是如此。” 马阳担心朱赡焰因为之前朱棣不封他,而记恨在心,毕竟那么多年不让他继承王位,他心中怨念确实不小。 朱赡焰呼出一口气,寒风中水雾凝结,似乎能听到轻轻碎落的声音:“马叔放心,我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能如今日这般已经心满意足,汉王爷,珠江郡王,兰州郡王皆是人中龙凤,这一趟我学到了不少。” “王爷,大明现在疆域广阔,北方的草原,西方的西域都已经纳入了版图,陛下想必需要很多人来为他效力,也是王爷您一展身手的好时候,王爷且记着事无巨细,多向陛下说明,多请示殿下的意思,不要入老王爷一般,便是求情说的也是如要与陛下平起平坐一般。” 朱赡焰会心一笑:“马叔,我晓得了,为人臣子,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忠字。” “王爷如此聪慧能干之人,将来必能大有作为。” “论起聪慧才干,珠江郡王才是让我最佩服的,如此大战漫长的补给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便说今夜,城内欢腾,马叔你看城墙上值守的仍是他的心腹学生。” 朱瞻墡不是那种因为宴会就忘乎所以的人,黄埔军事大学的学生还是不少被他安排在城墙上值夜。 “这位殿下心思通明,为人豁达,才干出众,确是人中龙凤。”马阳对于朱瞻墡也不吝赞赏。 …… 七日之后,几人稳定了一下现有的事情,然后开始准备回程,再晚的话怕是赶不上新年了。 因为要新建的两个布政司,所以留了大部分军队下来啊,回到嘉峪关的时候身后只有五万军队。 肃王留在嘉峪关,朱高煦,朱瞻墡,朱瞻埈继续回行。 抵达兰州的时候大雪纷飞,朱瞻墡特地去见了一趟李尚,给了她的儿子一枚玉佩,算是赠礼,毕竟体面上李尚是李孝珠的姐姐。 只是看她非常害怕朱瞻埈的样子,朱瞻埈为人暴戾,不是打就是骂,好在朱瞻埈的正妃不算是个惹事生非的女人,只是个脾气高傲的高门贵女,只要她做小伏低便没什么事情。 而且,她生了儿子啊,这年代只要有了儿子,母凭子贵,她总体来说生活的还算不错,特别是这一年朱瞻埈不在家,是她最为快乐的时光。 朱瞻墡将一个上好的玉佩作为见面礼送给了自己的侄子,胖乎乎的小男孩甚是可爱。 李尚和李孝珠差不了多少岁,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如同三十多岁的女人了,沉稳,有些讨好的笑容。 离开前,朱瞻墡回头望去,李尚目光似乎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儿子,与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样,甚至给朱瞻墡倒茶水的时候余光也要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是她这辈子的指望。 …… 临近顺天府之时,满天的雪花落下,若鹅毛般的大雪让阿利亚欣喜:“殿下,原来大明皇城的雪是这样的,比我们那边的可温柔多了。” “那你是还没见过江南的雪,那才叫温柔。” “殿下可以带我去见见吗?” 朱瞻墡想起了应天府的生活,想来还是那时会比较有趣开心,便点点头:“等有空了带你去看看江南水乡的雪。” 顺天府外二十里,有一个小庙,一袭红衣在皑皑白雪中格外的显眼,当见到归程大军的时候,那在寒冷风雪中冻的有些绯红的小脸终于是绽开了笑颜。 “殿下,王妃在前方庙内等您。”小生接到了前方的消息。 “好,驾。”朱瞻墡策马扬鞭,一骑先行来到了风雪中的小佛庙。 红衣陈新月,站在庙门口,撑着伞笑意盈盈的仰头看着骑在骏马上的男人。 “殿下,快些下马吧,雪都落满您的肩头了。”陈新月的声音温柔婉转。 朱瞻墡并未说话而是伸出了手,陈新月不明所以牵起了他的手上,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朱瞻墡将之拉到了骏马背上,便是同乘。 “殿下?!”陈新月有些惊慌失措。 “驾。”朱瞻墡催使骏马狂奔,带着陈新月一路飞驰。 “殿下,这样进城怕是不妥。”陈新月面色绯红。 “我抱的是自家媳妇,有何不妥。”两人贴身骑乘,陈新月已能感受到身后随着马匹跑动传来的异物感。 她享受着这种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拥在怀中一起骑乘的感觉,骏马飞奔,畅意而为。 马行至城门口,卫兵见到飞驰而来的马匹立马上前拦下。 “来者何人,京畿重地,不得擅闯。” 朱瞻墡将令牌拿了出来,西征铁军,珠江郡王,还不速速让开。 卫兵面面相觑,但是见了令牌就让开了。 看着扬尘而去的珠江郡王,几人滴咕了起来:“怎么回事啊?珠江郡王殿下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许是有什么重要军情吧。” 被认为有重要军情的朱瞻墡,却最后勒马停在了自己在顺天府内购置的府前。 抱着陈新月下了马,陈新月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白日赏月。” …… 宫内太子妃和太子接到了消息,太子妃诧异的说:“什么,珠江郡王独自一人回来了?” “不不不,太子妃娘娘,是郡王爷骑马带着郡王妃两人一起入的城。” “去了何处?” “珠江别苑,殿下当街抱着郡王妃。” 老父母两人老脸一红,朱高炽略微尴尬的一笑:“年轻人们,也是正常的,毕竟这趟出去这么久了,小别胜新婚。” “得准备些滋补身子的补品给新月送过去,老天爷保佑,本宫能早日抱上孙子。”.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47章 大明大帝国 陈新月的温柔和阿利亚是完全相反的,她就是江南的小桥流水,轻柔且温雅,细随春风八十里,又见杨柳依依。 是春下海棠林@的摩擦声,是夏间雨后荷花池的粉嫩欲滴。 “殿下,您还得去宫内,回来了得先去和父亲汇报。”陈新月身体有些瘫软,但是她仍旧想着朱瞻的事。 “今日疲乏,便不去了。” “殿下,礼数要周全,来人伺候殿下更衣。” 朱瞻穿好了衣服,刮了一下陈新月的鼻子:“晚上等我回来。” “殿下还有人看着呢。” 朱瞻走出房门口,陈新月按照宫内嬷嬷教的办法,做了一个臀桥,避免任何的流出。 …… 太子书房,朱瞻到的时候朱高煦和朱瞻都已经到了,朱高炽难得的没有责怪,毕竟太子妃说情了。 “迟了一个多时辰,若是陛下在的话,你又得被参一本僭越。” “儿臣回家整理行装,才来见父亲。” 朱高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高煦,这一趟辛苦了,从嘉峪关打下西域,古往今来,你可称为第一人,便是唐朝的西域都护府也远不及你,不世之功,到时候陛下自有大大的封赏。” 朱高煦的封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瞻,这次你做的很不错,你大破鞑靼察合台联军的事情,现在都已经被编成了剧集,人人称你为少年英雄,瞻你做的也很不错,西北不但打了胜仗,丝绸之路重启,而且肃州,甘州经济民生这一年也大幅增长,从前打仗的时候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父亲,都是儿臣该做的。”两人恭敬的行礼。 朱高炽最满意的还是朱瞻,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除了又收了一房侧妃之外,似乎找不出什么缺点来。 “关于你们二人的封赏,陛下还在回来的路上,但是已经命人发了消息回来,破格封王。”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不怎么开心的只有朱高煦。 皇帝的儿子封王,王爷的儿子封郡王,现在太子的两个儿子,不应该是四个,朱瞻基和朱瞻墉北伐马上也回来了,都会封王,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太子的位置稳固。 但是朱高煦他现在不能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有些不忿的说:“大哥,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汇报就让瞻和瞻跟你说吧。” “也行,高煦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等过两天陛下回来了,再举办庆祝晚宴。” 等到朱高煦走了,父子三人说了起来。 “此战一定,天下归心,周遭之国家,对大明再无威胁,大明之疆域万万里,你们皇爷爷应该也收心了。” 朱棣终于成为了他最想要成为的千古一帝,这份功绩放之千古也是独一份的,与秦皇汉武比肩。 “刚来了消息,瞻基大概三日后到,陛下十日之内,应都能赶的上新年前,瞻瞻现下宫内许多事情要忙,你们二人就少休息会,多帮些忙。” “是,父亲。” …… 十日后,京郊二十里,朝臣皆出迎,王孙公子站满山,六部官员在身后,围观的百姓被挡在了几个山头之外,重兵将周围团团围住,一只兔子都跑不进来。 当龙辇从远处缓缓而来,所有人都有些激动,他们的大明皇帝回来了。 九匹高头大马开路,禁军护送,太监先到。 “大明皇帝驾到,呼。” “陛下,万岁。” “再呼。” “陛下,万岁。” “三呼。” “陛下,万岁万万岁。 ”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的云霄,朱棣从龙辇中走了出来,一身戎装,比起龙袍来,显然他更喜欢这身打仗的衣服。 天下臣服,万众敬仰,男儿见此场景无不羡慕。 朱棣如鹰隼般的眼睛环顾一周,大笑:“好,好,好。” “昭昭大明,天俾万国。 列祖应命,四宗顺则。 四方来朝,诸国敬贺。 天应无疆,万世太平。” 朱棣念了几句话,根据唐代贺知章改出来的。 “天佑华夏,好一个盛世大明。”朱棣的声音中气十足,震慑人心。 “天佑陛下,昭昭盛世大明。” 朱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江山,目之所及皆是大明,他长舒一口,他明白今日之后,史书你们随便写吧,这旷古之功绩,后人如何写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皇位,这天下本该就是他朱棣的。 “朕,又想骑马了。”朱棣忽然说。 “父皇,儿臣此次在西域缴获骏马,父皇想骑马正好可以用上。” 那是一匹神俊不凡的汗血宝马,是察合台汗国最好的马。 朱棣看着神驹,伸手摸着它身上金灿灿的毛皮:“好马,好马。” 他身手不似以前一般矫健了,以前他翻身就能上马,而现在是一个太监俯身做马凳,他踩着他的背才上了马。 “还记得当年你们随朕一起策马扬鞭吗?” “今日以城门为终点,你们再随朕骑一次。” 朱棣的话音刚落,朱高煦,朱高燧,朱瞻基,朱瞻,朱瞻全部应声上马,骑的全是汗血宝马。 “父皇,此次在西域,我的骑术可是精进了许多。”朱高煦笑着说。 “驾。” 二话不说,策马飞奔,朱棣骑着神驹一骑当先。 但是渐渐的所有人都发现朱棣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老了体力身体素质都跟不上了,还没到城门口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老咯,老咯,以后就跑不过你们了。”朱棣拍拍骏马的脖子,冬日的阳光下,运动后的汗血宝马,肌肉线条明显,真的犹如出血一般。 “汉王爷,过来。” “儿臣在。” 朱棣语重心长的说:“汉王爷,你啊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想要什么赏赐啊。” “父皇,儿臣不敢。” “你的封地换一换吧,封浙江福建两府之地。” “儿臣谢恩。” 这可是除了应天府顺天府和广州府外最为富硕的两个地方,全部封给了朱高煦,朱高煦怎么能不高兴呢。 “高遂你是最懂朕心意的还是留在顺天府吧。” “是,父皇。”朱高燧并未得什么封赏,因为这次征战他没什么功劳,反而是在为朱棣运送补给的时候还延误了。 “瞻基,现在大明人人将你比作大明之霍去病,霍去病是骠骑将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48章 东瀛密探 举国欢庆,满城欢闹之时,唯有朱瞻墡在府中皱着眉头看着密信,此时陈新月拿着茶水过来:“殿下,天气凉,今日您又骑马了,先喝点姜茶吧。” “好先放着吧。” “殿下今日怎么如此忧愁。” “没什么事情。” 朱瞻墡不说,陈新月就没有继续问。 陈新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殿下,昨日入宫,母亲说起了胡尚宫年后将要出宫了,她在宫内这么多年,之前便可以出宫,但是太子妃娘娘硬留着她,我想着胡尚宫毕竟能将整个皇宫女官管的服服帖帖,是有大本事的人,便商量着等到胡尚宫出宫之后请来府上,胡尚宫是答应的。” 之前朱瞻墡在广州府,最开始的时候就和胡善围有信件往来,陈新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察觉的出来自己的丈夫和胡尚宫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恩,好。” “那我给胡尚宫在府内安排一处别院住着吧,和扎拉,孝珠他们一样。” 这是给胡善围侧妃的待遇,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待遇上已经等同了。 “好,新月,谢谢你。” “殿下,何必言谢。” “新月,后日新年晚宴,你准备一下随我进宫。” “是殿下,今晚让扎拉侍寝吧。” “今晚先让我安静会,我有一些事情需要想想。” “好的殿下。” 朱瞻墡一个人沉浸在黑暗之中,看着眼前李显予传回来了密信。 李显予当初去到东瀛是以大使馆女官的身份去的,现在仍在大使馆内,但是她联系上了足利家族。 她说自己当年成为了珠江郡王的外室,潜伏多年,现在珠江郡王成婚便遣散了她,她用一份第一版的蒸汽机图纸获取了足利义持的信任。 足利家族本以为之前的奸细计划失败了,李显予失联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联系上,这份珍贵的蒸汽机图纸足以弥补他们现在的不足。 现在她仍在大使馆之中,东瀛觉得她是他们的奸细埋在大明大使馆内,但是不知道她是双面奸细。 李显予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东瀛确实有蒸汽机了,但是蒸汽机问题很大,他们现在的蒸汽机是无法维持住良好运行的。 而且李显予已经打探到了消息,东瀛的蒸汽机是根据大明的彷造的,而且有一些零部件的图纸,只是这些图纸是显然各个版本不搭配,有些是第一代的,有些是二三代的而且有缺失,然后他们自己研究拼装起来并不搭配。 但是能搞到这些图纸,说明东瀛在大明的奸细要么人数不少,要么位置不低,不然搞不到这么多的图纸。 东瀛是必须防备的对手,防备的原因,不在其力,而在其心。 自两国接触开始,东瀛对于中原的觊觎之心从未停止,当年他们就敢向强大的唐朝宣战。 只要他们感觉到国力足够的强盛了就会对于中原发动战争,只是可惜被唐朝打退后的很长时间他们国内处于一个动荡的年代,直到三十年前足利义满结束了东瀛的南北动荡,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统一的时期。 温饱思**,足利家族觉得他们也想要做前无古人之壮举,而且入侵中原的思想是刻录在他们的文化之中的,所以他们是动了心思,安排奸细,学习彷造。 朱棣想当千古一帝,难道东瀛的将军不想青史留名吗? 男人都一样,权势名声永远是男人最终的目标。 此时距离李显予去东瀛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获取了足利家族的信任之后,渐渐的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再深入的消息,朱瞻墡觉得她应该打探不到了,足利家族内部应该也只有最核心的几人知道。 连夜写了一封信,让李显予不需要过多的探查,而是稳住现在的情况。 “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去一趟东瀛了。”朱瞻墡喃喃自语。 这几年张先启在东瀛做的非常不错,大使馆办的很好,文化宣传的也好,东瀛人对于大明的文化可以话说是望眼欲穿般的期望,足利家族也非常认同张先启在东瀛教授大明文化。 去年已经有四个东瀛学子前往大明参加科举考试,虽然都被刷下来了,但是不得不说东瀛人这种心态不一般。 朱瞻墡思考了之后连夜入宫来到太子的书房说明事情后两人一起找到了朱棣。 白天还精神奕奕的朱棣,此时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嘴唇有些发白,若非实在无力,他不会以这样病恹恹的姿态见人。 有气无力的说:“今日骑马,出了身汗,当时觉得痛快,现在却是遭罪了,老了,老了。” “父皇保重龙体,儿臣等父皇身体好些后再来。” “不必了,就是遭了凉,没什么大事,你们连夜来见我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两人对视一眼,朱瞻墡将信件交给了朱棣。 “皇爷爷,东瀛的大使馆来报,东瀛与我朝内有奸细,他们窃取了我们的蒸汽机图纸,虽然是一些零部件,但是能拿到那么多图纸想必奸细渗透严重,还望皇爷爷允许孙儿查奸细。” 朱棣看完之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一旦查起来,必然惊动不少官员,咳咳,朝野震动,现下不是查此事的好时机,朕会着令锦衣卫暗中先进行排查所有与东瀛有关联官员,现在不可大动手脚。” “但是皇爷爷……” 朱瞻墡还没说出口,朱高炽拦住了他,摇头示意不要说了,两人对视一眼,朱瞻墡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两人退出去之后,朱棣看着关上的门喃喃自语:“朕这个儿子啊,就是心思太重了。” 朱高炽和朱瞻墡走在宫内的道上,朱瞻墡有些不解的问:“父亲,方才为何不让我说,东瀛之事不是小事,东瀛之人不得不防。” “此次出征之前陛下就考虑过东瀛的事情,也和你说过,很多事情你皇爷爷自然有他的安排,而且今日你皇爷爷身子不舒服,你将事情告知上去就好了,等他过两日身体好些了再商量也不迟,东瀛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 “还有,你为什么让你的探子将第一版蒸汽机的图纸带去东瀛。”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带着有价值的东西过去,人家不会信任我的探子,而且只是第一版的蒸汽机图纸而已,真的要造出来按照东瀛的水平,且还得一段时间,跟我们现在经过几代改良的蒸汽机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是的。” 朱高炽微微笑着说:“你是让奸细带了个开战的理由过去吧。” 朱瞻墡沉默不语。 “瞻墡啊,等过了年,你就回封地去吧。” ------------ 第249章 皇帝病危,二贤孙孝(一千月票加更) 第二天一大早,小生连滚带爬的跑到朱瞻墡的住处,大喊着:“殿下,殿下,不好了。” 朱瞻墡最是不喜欢人家打扰他睡懒觉,小生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规矩,只是今天这天大的事情,容不得他管这些规矩了。 “殿下,殿下。” 朱瞻墡被吵醒,有些愠怒,面色不好的说:“什么事。” “殿下,不好了,宫内来了消息,陛下……陛下他……可能……要……”小生不敢说,但是朱瞻墡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谁来的消息。” “东宫差人送来的,太子殿下传您进宫。” “去通知郡王妃,梳洗好,最快的速度随我进宫。” “是……是。” 朱瞻墡凝眉深思,昨晚刚进皇宫见过朱棣,虽然朱棣身体抱恙,看起来虚弱,但是总体来说太医也直说是冬日出汗着了凉,休息两天无大碍。 太医不可能拿皇帝的情况开玩笑,毕竟这是要掉脑袋的,肯定是慎之又慎,若非确保肯定没问题,话不会说的那么轻松。 陈新月每天起得都比较早,稍微梳妆了一下就随着朱瞻墡进宫了。 马车上陈新月握着朱瞻墡的手:“殿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担心。” 朱棣刚刚成就一番霸业难道就要驾鹤西去? 进入整个皇宫戒严,朱瞻墡进入之后在太监的带领下直奔皇帝寝宫,此时太子爷太子妃都已经跪在了寝宫之外,朱瞻基,朱瞻墉也跪着了。 按照先后远近众人来的速度不一样。 “瞻墡,快来跪下。”太子妃招呼他过去。 两人连忙跪下,一群人跪在寒冷风雪中,太监宫女们也不敢上前打伞。 六部长官匆匆忙忙的走入朱棣的寝宫之内。 朱棣病危之时,反而是这些外人可以进入探望,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全都得在外面,这就是皇家可悲的地方,因为皇帝病危,也就意味着皇位的争夺开始了,这些都是旋涡中的人。 按照距离皇宫的远近,大家到的时间不一样,朱高煦和朱高燧带着儿子们跪在边上,朱高煦特地跪到了朱高炽的边上。 一场风雪中,众人跪着,心思皆不一样,比这风雪可要来的汹涌的多。 六部尚书最后一位到的人让朱瞻墡有些诧异,是陈赟,这段时间中陈赟从礼部礼制郎中升任礼部左侍郎,因为礼部尚书已经致仕,还未任命,所以朱棣让他先兼着差事,也是看看他的能力。 大明很少会让这么年轻的人上任到六部尚书,陈赟现在也就是因为上头没人所以兼任着,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深得朱棣的心意,是这两年官场上最红的后起之秀。 上次帮着朱棣状告朱瞻墡之后,挨了那顿打,也让他得到升任礼部左侍郎的位置。 内阁和六部在房内,外头的人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个情况。 朱瞻墡心疼的看着陈新月,陈新月身子看着娇嫩,怕她冻坏了,但是陈新月可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小姑娘,作为珠江郡王的正妃,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给朱瞻墡添乱子,可以不说话,可以不发表意见,但是得合乎礼数,得合乎孝道。 从早跪到晚,人都要冻僵了,而且还挨了一天的饿,别说女流之辈了,男人们也都快要熬不住了,况且太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夜幕降临之时,太监点起了灯,寝宫的门终于打开,六部官员缓缓走出,太监一个个走到跪着的皇子皇孙身边将他们扶起来。 “陛下洪福,诸位殿下孝心感天动地,陛下龙体无碍,陛下口谕:儿贤孙晓,陛下甚慰,今日晚膳都留在宫中,太子殿下替陛下行家宴,除了赵王爷,尽皆散了吧。” 众人纷纷看向了朱高燧,朱高燧自己也是一脸的不解。 “赵王爷,陛下在等您了。”太监催促了一声,朱高燧讪讪一笑:“大哥,二哥,你们先吃,我等会来。” 众人都起身,朱棣转危为安,太子爷也恢复了笑容:“高煦,走吧,咱们一起用膳,难得所有人到的这么齐。” “大哥,先请。”朱高煦异常的恭敬。 朱瞻墡离开之后回望了一眼,那森严的宫殿,它就像是铁青着脸的高山,挡下了一切。 寝宫中,朱棣仍躺在床上,他的面色发白,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朱棣彷佛一夜间老了十几岁,英姿勃勃的永乐大帝,此时垂垂老矣。 朱高燧扑通一声跪倒在朱棣的床前不远处:“父皇,父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嚎什么。”朱棣说话的声音明显气力不足:“朕又不是驾崩了。” 朱高燧忙擦拭自己的眼泪,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巴掌:“都怪儿臣,都怪儿臣,儿臣哭的不吉利。” 老太监忙拦下朱高燧。 朱棣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还算有些良心,掉几滴眼泪,总有几分真情在。” “父皇儿臣对您是最孝顺的。” “这句话便少了几分真情。” 朱高燧无语了。 朱棣招招手:“高遂,过来。” 朱高燧小碎步就到了朱棣的跟前。 “高遂啊,你们兄弟三个,你母亲最疼的是你,从小跟着哥哥们犯了错,从来只有哥哥没挨罚,你顶多挨两句骂,好在你也是个争气的,没养出那娇惯的毛病来,做事也谨慎,咳咳。” “父皇,您先休养着吧。” “朕有一句话问你,你且如实回答。” “父皇,您说。” “你那两个兄长,你觉得谁当皇帝更好?” 朱高燧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该怎么回答朱棣的问题。 “父皇,这题我不会。”朱高燧拿出家中小儿子摆烂的姿态。 “那你觉得,你当如何?” 朱棣这个问题一出,边上老太监都开始冒汗了,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 “儿臣觉得,还是父皇当着最好,父皇洪福,尽早将身子养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朱棣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朱高燧的脑袋:“不知不觉你也是当爹的人,朕还总想着你是个那个拿着木剑的小屁孩,跟在你两个哥哥后面,高煦顽劣,常常和高炽有矛盾,你每每都拿着木剑就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做,年纪大了之后,便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朱高燧望着气色不佳的朱棣,沉声说:“父皇,儿臣还留着当年小时候的木剑,偶尔想母亲了就会拿出来看看,那是母亲亲手做的。”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最疼你了,去吧,你跟高炽高煦还有孩子们好好吃顿饭,今日听他们说你们都跪了一天了,都是朕的好儿孙。” “儿臣告退,父皇您好好休息。” 朱高燧离开之后,老太监上前说了一句:“陛下,赵王真是顶顶有孝心的。” 朱棣抬头看着屋顶:“当年皇考驾崩的时候,朕欲回京尽孝,但是却被拦着,终究这些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孝心的,若无情感与禽兽何异。” “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朕的身子,刚才太医也说了,这次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虽然回来了,但是终究日薄西山了。”终究不复当年了,也是时候该准备些事情了。 他是造反的,但是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孙大动干戈。 …… 皇家家宴,一片热闹非凡,太子爷能生,朱高煦儿子也不少了,当朱高燧到的时候,正好看着朱高煦拿着酒杯在灌太子爷。 “大哥,这杯酒你得喝,今天风雪下跪了一天,喝杯酒祛祛寒,暖暖身子。” “大哥,这杯酒你也得喝,咱们兄弟二人多长时间没一起喝杯酒了,不喝不给我面子。” “大哥,这杯酒你还得喝,我在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久了,回来你都不想着请我吃顿饭喝杯酒,不喝是看不起我。” 朱高煦放声大笑着,给朱高炽敬酒,太子妃也不管,因为朱高煦这酒量大家都知道,太子爷虽然不太喝酒,但是比朱高煦酒量还是要好点的,朱高煦也不会不自量力的想要将太子灌醉。 “高遂,快来,这边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烤鸭,你再不来就冷了。”朱胖胖见到朱高燧来了招呼了一声。 “来了。”朱高燧满带笑意的入席。 满脸通红的朱高煦搂着他的肩膀问:“老三,老爷子喊你什么事情啊。” “父皇问我以前娘做的木剑还在不在。” 朱高炽和朱高煦闻言都是一愣,似乎心中被人打了一拳。 “哈哈,娘的做的木剑,怎么能不保管好,老婆都不让她碰。” 三人放声大笑,似乎今天的家宴格外的畅快,三人如释重负,兄友弟恭,一派和谐景象。 今日朱棣缓过来了,若是没缓过来,怕是另外一番景象,兄弟不是兄弟,父子不是父子,这真实浓烈且的亲情就像是悬丝上的小虫子,随时可能跌落破碎。 《仙木奇缘》 但是今晚过后大家也都知道这样的场景回不来了。 “这菜甜放高煦那边,高煦喜欢吃甜的。” “瞻基小时候最调皮,第一次抱他的时候还尿了我一身。” “二哥,二哥,二哥怎么睡着了。” ------------ 第250章 太子爷 朱家三兄弟开怀畅饮之时,朱瞻基和朱瞻墡坐在一起,朱瞻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瞻墡,太医和我说皇爷爷这次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这忽然的大病一场,皇爷爷身子弱了许多,恐……恐有日薄西山之相。” “大哥,皇爷爷自有天道庇佑,会好起来的。” “是啊,皇爷爷刚完成了西征北伐,大明疆域旷古绝今,一定会没事的。”朱瞻基也跟着说了一句。 然后又说:“瞻墡啊,听说你在西北战场上也造出了战车,而且还能用。” “看大哥你的战车来的想法。” “我啊,这点上确实不如你,你的想法总是新奇的很。” “大哥,你可比我强多了,我经常挨皇爷爷罚,你从未挨过罚。” “皇爷爷有时候会误会你,我觉得你做的事情挺不错的,以后我也会继续支持你做下去,三年制的义务教育也是,开设大学教授新式学问也是,还有电力,我觉得这东西将来大有可为。” 朱瞻墡一愣,朱瞻基意有所指,这时候开始了拉帮结派了,说以后支持自己,同样的等于也得自己支持他。 他从来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姚广孝说过,太孙仁霸狠都有。 “谢谢大哥。” “咱们现在都成亲了,都做了些事业出来,父亲身子也不好,得多帮着父亲才行。”朱瞻基非常孝顺的说着。 当然自己想要往上走,必须得让朱高炽先做皇帝,这样才名正言顺。 …… 家宴结束,在回去的马车上,陈新月拿来厚厚的护膝给朱瞻墡穿上:“殿下,您之前在西北风沙大,今日又在雪地里跪了很久,怕寒气入体,您穿着护膝吧。” “你穿着吧,我无妨。” 轻轻的将之搂在怀里:“新月,等过了年你先带着其他人回广州府吧。” “殿下是想一人留下来吗?” “朝堂多事之秋,你们在广州府我也安心些。” “那其他姐妹先回去,我留着陪殿下吧,朝堂诸多事宜,殿下常不守着那些繁文缛节般的规矩,容易被有心人抓出毛病来,我在总好为殿下分担一些。” 朱瞻墡坚定的拒绝:“不行,你必须回广州府,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而且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在广州府照看着。” 朱瞻墡的意思很明显,他需要陈新月在广州府,一旦有什么变数,必须是曹新月在广州府帮忙,不管是名分上还是能力上,都得是她。 眼光灼灼,两人四目相对,陈新月点了点头:“那就随殿下的安排,但是让胡尚宫留下来帮殿下吧,她熟知宫内规则,总能帮上殿下些许。” 细细思考了一下,朱瞻墡点了点头。 虽说之前朱高炽说过让他回广州府,但是现在变数如此之大,这个节骨眼相信朱高炽不可能将他安排出去了。 实际上从皇帝病危的消息传出,京郊几大军营就已经有些异动,各个掌权人都收到了消息,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变动的时候,随时可能立下大功,成就勋贵之位,这些人怎么可能没想法呢。 他们跪在漫天风雪里,整个朝堂也陷在漫天风雪之中,亲情在皇位面前能抵过几两重。 若非朱棣醒过来转危为安,还不知道今日会是怎么样的刀光剑影,皇位的更迭多是伴随着血流成河。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帝功成…… 朱瞻基在晚宴上和朱瞻墡说的话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皇位充满了野心,他的话四分试探,四分警告,两分征询意见。 在他看来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他是太孙,他是好圣孙,人言他父亲这个太子之位还是因为他而稳固的,他就应该是皇帝。 他知道现在挡在他皇位面前的人不是朱瞻墡,或者应该说还轮不到朱瞻墡。 现在是父辈争皇位,朱高煦才是最大的敌人,只要胖爹当了皇帝,按照他以稳为主的性格,只要朱瞻基自己不要搞出事情来,胖爹不可能选择第三继承顺位的朱瞻墡。 现在来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朱瞻基考虑的很多,也很对,但是朱瞻墡叹了口气。 “殿下何故叹息?” “不知道皇爷爷怎么样了,早上听闻他病情恶化,傍晚好转了,大哥从太监那得了消息说皇爷爷的身子空乏,恐……恐……,唉,只是这么久了,作儿孙的还没能见爷爷一面,心里总是担心。” 陈新月仰望着朱瞻墡:“殿下放心,陛下洪福,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浅浅笑着的陈新月,朱瞻墡好奇的问:“你在笑什么?” “见殿下如此有孝心,便觉得嫁对了人,心里有一丝开心。”陈新月略带调皮的回答。 “是吗?” “殿下虽然平常行事多是不守规矩的,但是其实殿下心思细腻,对陛下,对父亲母亲都极有孝心,与三哥常伴父母左右的孝心不同,殿下的孝行虽少些,但是孝心不少。” 朱瞻墡想了想,比起来好像的确是朱瞻墉和自己比较有孝心一些,朱瞻埈从来是做做样子,而近些年朱瞻基经常和朱棣汇报事情都是越过朱高炽,显然是觉得朱高炽稳重且慢性子会拖延他的事情。 这也是很多男人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常犯的错误,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如自己。 此时的太子东宫内,三杨齐聚,朱高炽高座在上,礼贤下士。 “今日父皇的情况如何?” “陛下今日早晨时忽然病危,太医使了许多法子,总算是救了回来,但是李太医说了,陛下现在的脉象已成日薄西山之相,补之无效,只能说安养着。” “父皇自己知道吗?” “陛下知道的。” “今日京郊各处军营可有什么异动。” 几人面面相觑,将一份奏折呈上:“这是今日加急来报的情况,确有一些将领有些准备。” 三杨三人面面相觑的原因是因为这份折子不是他们的部下给上来的,而是锦衣卫,锦衣卫向来只听朱棣的,说明这份折子是朱棣给他们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还不明白了,朱棣将他检查百官的情报交给了朱高炽,而且是经过他们的手,他们三人是铁打的东宫太子党,这事情人尽皆知。 这么做就是让太子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 “殿下素来贤明仁德,这些军官虽有准备,但汉王爷赵王爷从来军中有亲信,也无罪证,当释以仁德。”杨士奇先开口说了一句。 另外两人也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不能犯错,皇帝的心意难以揣测,不能轻举妄动。 朱高炽放下了折子,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想办法削了官职吧。” “殿下!” “太子殿下! ” 朱高炽伸手示意几人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办,让礼部照旧准备新年宴,要办的热热闹闹的,陛下从来喜欢热闹。” 杨荣还想劝一句:“殿下,如此行事,恐怕……” “此事就按我我说的做。” “还有派人去给瞻墡,瞻基带个口信,明日一早来找我。” 仁德是仁德,但是若仁德到压不住两个弟弟,那只会适得其反,汉王从来是个蹬鼻子上脸之人,你越忍他越过分。 朱高炽自认有处理国家政务之能,但是现下若没办法压住这两个兄弟,将来这个皇帝他坐不稳,朱棣也不敢让他做。 …… 暗流汹涌,京师四处第二天就各种风言风语传了起来,毕竟这是国家的头等大事。 朝堂之上站队的风声也传来出来。 朱瞻墡第二天一早先到了太子的东宫,太子喊来了朱瞻基和朱瞻墡,连带朱瞻墉和朱瞻埈也一起喊了过来。 朱高炽似乎心情不错,笑呵呵的,依旧是那副慈善的面容。 “太医说你们皇爷爷的身体好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差不多了,就是以后怕是不好做骑马这些事情了,过几天你们去请安。” “是,父亲。” 但是几人都知道朱高炽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点事情找他们来。 “你们都长大了,好啊,好啊,可惜了瞻垠……” 中年丧子,朱高炽怎么可能不悲痛,而且他这么多儿子就走了这么一个。 但是马上朱高炽又转移了话题:“瞻埈啊,兄弟四个里面就你是最争气了,有了一儿一女,只是相隔的远了,我们也难见到,我们商量了下,让两个孩子和他们母亲进京一趟吧,我们也好多见见自己的孙儿孙女。” “是父亲,今日回去儿臣便安排下去,让他们赶快进京来。” “没事,不着急,路上慢慢走,孩子小,路途遥远颠簸的,别累着。”朱高炽的话充满了温情,听的人心里一暖。 “你皇爷爷刚将你的封地范围扩大,俸禄,权力等同藩王,等过了年,你先回封地去吧,先将自己封地内的事情处理好。” 马上一个急转弯,众人皆错愕,这是将朱瞻埈要支出去,而且还将他的子嗣留在京城,这不是和当年朱元章将朱棣的子嗣留在应天府一个性质吗? 朱瞻埈万般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一种不信任,渐渐的有了一些不满,但是不能表现出来:“父亲,现下正是多事之秋,儿臣才能虽低微,但是留在父亲身边总能帮上些忙。” “什么多事之秋,北伐西征皆是大胜,大明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来多事之秋的说法。”朱高炽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面容,但是反驳了朱瞻埈的说法。 “但是……”朱瞻埈但是没说话深呼一口气,作罢。 但是他心中愤愤不平,四个人里面就他是庶出的,所以就这么针对他吗? 不过马上他的不忿就被打消了,这哪里是针对他,而是雨露均沾。 朱高炽又对着朱瞻墡说:“瞻墡,之前你上报的东瀛奸细一事,我仔细想过来,不能放任,毕竟蒸汽机是国之重器,若东瀛也有,将来这片大海之上便有强敌,大明身旁怎容强敌环视,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前往东瀛吧,既要调查清楚到底谁是奸细,若能趁此机会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 朱瞻墡错愕的看着朱高炽,他从来不是一个主张征伐的人,但是今天话里的意思朱瞻墡如果有机会的可以拿下东瀛。 “儿臣遵命。”朱瞻墡恭敬的回话,兄弟二人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朱高炽是特地安排他们出去,只是不明白朱高炽将他们支出去的原因。 不过朱瞻墡本就打算去东瀛,之前朱棣不感兴趣,现在为了支出去反而给了他这个借口也挺好的。 “还有瞻基。”朱高炽在安排完两人之后终于轮到了朱瞻基,朱瞻基觉得事情不妙,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朱高炽:“父亲,我不出去。” 但是朱高炽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诉求,自顾自的说:“嘉兴年岁渐长,你母亲已经在她张罗成亲的事情了,她想去看看海,你带她去你的封地住一段时间吧。” “父亲……”朱瞻基显然不愿意。 “你母亲也是这个意思。”朱高炽今天笑呵呵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父亲,我们都出去了,那二叔三叔呢?”朱瞻基问道。 “藩王回封地自然是一样的。” 朱瞻墡明白了朱高炽的意思,将他们都支出去了,那么汉王,赵王拿什么理由留在京城,藩王本就应该回自己的封地才对,连自己有了郡王位置的儿子也不例外。 这样在大义上,至少朱高炽不会落人口实。 当然四兄弟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朱瞻墉,朱瞻墉没有被安排出去,因为他之前从来也就没有就藩过,而且朱瞻墉的性格最是平和,不争不抢,没有什么威胁性。 站在礼法的角度将所有人都支出去,京城内只留下朱高炽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将那些站在朱高煦等人一边的大臣给暗中降职或者也外派出去,那么京城就是铁板一块。 太医的结论朱棣若是养的好的话撑个一两年,养的不好的话可能没多少时日了,这还多亏了朱棣原先武将的身子骨,底子好,不然的话这次都撑不住。 朱高炽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时候想要将朱高煦和朱高燧支出去很困难,但是在宗族礼法这座大山面前,就算是汉赵二王也无法逾越。 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个,我将我自己的儿子也全部都派出去了,文官言官又多是朱高炽的人,至少这样朱高炽占尽先机。 明白了朱高炽的想法之后,朱瞻基也不再多说什么。 三兄弟都被支走,但是其实方式又各不一样。 最不让人放心的朱瞻埈让他的子女全部入京,确有作为人质的意思,因为朱瞻埈是朱高炽唯一摸不准的一个儿子。 与朱瞻墡明面上经常做事乖张不同,朱瞻埈看着顺从,但是为人暴戾,凶残,在封地与乡绅富豪厮混在一起,仰仗权势大肆敛财。 当年总说朱瞻墡为己屯财无皇室之风,但是真正到了封地之后才能看出来个人真实情况,朱瞻墡反而成了最正直的那个,当然也是因为广州府税收确实丰厚。 朱瞻墡被安排去东瀛,这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呢?不符合朱高炽的性格,也不合常理,朱瞻墡一时间想不明白。 ------------ 第251章 沁园春·永乐大帝 朱瞻墡一直在思考,朱高炽转了性子让自己去东瀛的原因,但是就是想不出来。 回到府上,朱瞻墡命令小生开始准备行李,自己要去东瀛但是不准备带她们一起过去,还是在珠江郡王府内最让人安心。 “殿下,您一个人去东瀛我不放心,我陪您去吧。”陈新月本以为朱瞻墡是要留在顺天府但是没想到是要去东瀛,异国他乡的她不放心。 “小生和楚儿会随我一起去,你放心有人照顾我,我此去可不是去玩,你在身边反而得照顾着你。”朱瞻墡拒绝了,东瀛一行,他不敢带人。 “殿下这样吧,让阿利亚陪着您,她武艺高强寻常人不是她的对手,也好保护你。” 黑蛇姬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保镖,陈新月执意安排一个人过来的原因也是怕朱瞻墡等会又带一个新的回来。 朱瞻墡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决定了吧,阿利亚到时候跟我去东瀛,其他人回广州府,我不在的日子一切都由新月说了算。 朱瞻墡安排完之后就走开了,陈新月对着阿利亚语重心长的说:“阿利亚,殿下此去东瀛非带军去的,你得护卫着殿下,万事以殿下的安全为第一。” “新月姐姐,我知道了。”阿利亚乖巧的回答,她依旧是外头凶勐,在家小猫,虽然比众人都快高了一个头,但是恭敬的很。 她比陈新月大(年纪大)但是因为陈新月是正妃,其他人都称呼其为新月姐姐,其实应该称呼娘娘的,但是姐妹相称显然更加亲切些。 陈新月看着阿利亚,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口提醒:“阿利亚,殿下去东瀛是做正事的,你万不能像平常一样毫无节制,免得殿下没了心力做其他事情。” 阿利亚面颊一红,她在西北的所做的事情,陈新月知道了一些,不能耽误朱瞻墡做正事,所以虽然这事情不好意思说,还是得说。 “新月姐姐我知道了,那我一天最多一次。” “啊???” “那三天两次?”阿利亚小心翼翼的征求意见,她不知道怎么样算合理,怎么算不合理。 陈新月微微黑了脸:“扎拉,你们在西北的时候如此对待殿下的?” 扎拉低着头不好意思说,阿利亚似乎还没察觉出来问题:“有时候我和扎拉还一起。” 汝听,人言否? 陈新月彻底黑了脸,朱瞻墡年轻体力好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啊。 “胡闹! 此去东瀛最多两天一次哦不三天一次,就此定下了,若有意见就别去了。” 阿利亚微微屈膝:“明白了。” …… 今年的新年宴格外的热闹,几乎所有的朝贡国都派人到了大明祝贺大明大皇帝。 疆域旷古烁今,功绩无人能敌的大明大皇帝却是大病初愈。 他站在奉天殿外,看着宫内忙碌的人,心生万千感慨,对着身边的夏原吉说道:“维喆,你说朕是不是犯了天怒,这才打完仗在,怎么就病成这幅模样。” “陛下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定是有更宏大的未来等着陛下。” 朱棣微微笑着摆摆手:“非也,非也,朕这个年纪了,有心也无力了。” “陛下,等过了年何不去南方转转,北方天气寒凉,广州府温热许多,而且这些年广州府变化极大,两年前臣去的时候,在香江港,差点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夏原吉不吝赞赏。 “听说瞻墡这小子在珠江郡王港造了一座巨大的天妃像,说是要等郑和回来。”朱棣今日有了闲情逸致便问道。 “是的陛下,臣去的时候已经造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四十多米高,甚是雄伟。” “劳民伤财啊,姚广孝在的时候和朕说瞻墡这孩子最是不信神佛,但是又花了那么多钱,造了那么大的天妃像,你说他到底还是信还是不信。” 夏原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朱棣就有自顾自的说:“还有你说郑和也真是的,听了瞻墡一句话就真的出去了,这一去得有六年了吧,了无音讯,不知是生是死。” “他居然相信了瞻墡那句世界是圆的话,你说可笑不可笑。” “珠江郡王殿下确非常人也。” 朱棣欣慰一笑:“瞻墡想法非常人所能及,不知是好是坏,又说地球是圆的,又说人是从猴子变来的,若非生在皇家,朕亲眼见过蒸汽机这些玩意,怕是也早就将他当成是个疯子来对待了。” “诶,只是他诸多作为却不得不让人认真看待,朕已经允准了起源等书可以刊印,也允准了他推行三年义务教育,朕这两天时常在想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夏原吉接上了这句话:“陛下之功举世无双,功过早已不需讨论,至于珠江郡王殿下这些奇思妙想,只等若郑和能回来,便是朝廷封着,怕也若滚滚洪流不可逆了。” 朱棣点点头:“是啊,郑和能回来的话,在事实面前,确实无人能争辩了,只是郑和啊……什么时候能回来。” 闲聊了一段,朱棣终于语重心长的问夏原吉:“维喆,你说朕的几个儿子里面,谁最适合当皇帝。” 夏原吉也不敢说话。 “你大胆直言,朕不怪罪。” 皇帝这么说,你可不能就这么信了。 “太子殿下仁德贤明,监国多年未有错误,朝野上下无不臣服,敬天爱民,礼让恭谦。” “你这套说辞和所有人的都一样,高炽虽然差事做的不错,为人又素来稳重,温厚仁慈,但是嗜欲享乐,你瞧朕的几个儿孙,除了他其他人哪个不是龙行虎步,唯有高炽常年身体不好。” 这是朱棣最担心的地方,朱高炽身体不行,特别是入冬之后都得小心照料着,若是皇帝的重担压在身上,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皇位若是短期内多次易位,其中变数会非常大。 “陛下,好圣孙。” 好圣孙的说法又出现了,这是朱棣在迟疑朱高炽是否有能力担任皇帝位置的时候最常见的说法。 “好圣孙,你说的是瞻基,瞻埈,还是瞻墡?”朱棣微微笑着。 “皆是好圣孙。”朱瞻埈因为这次用兵如神的经历,让人对其刮目相看,虽然暴戾,但是似乎在打仗这事情上有不错的天赋。 朱棣叹出一口气:“大明的疆域,大啊。” “从北边的捕鱼儿海到南边的交趾得有多远,从东海之滨到西接帖木儿帝国得有多远,这广阔的疆域非能征善战者守不住,高炽性格仁慈,却也能忍,按照他的性格将来远端发生战乱或难镇压,这些地方距离中原遥远,又不好管理,税粮也少,再加上满朝文官一劝,将来或许会自断不少地方,他不是朕这般脾性。” 夏原吉沉默不语,在文官的角度来看,那些沙漠戈壁,荒原草地,对于大明来说反而是累赘,既贡献不了税粮,税金,又得派人管着,还得时常面对外族的滋扰,朱棣将这些文官的做事风格摸的清清楚楚。 见夏原吉不说话,朱棣说起了舟山的事情。 “当年瞻墡监国,跑去舟山与郑和一起打了东瀛倭寇,舟山岛当年不也是一样,大明海防退缩,欲让舟山军户内迁,便有了军户与海盗倭寇之乱,中原大地人杰地灵,我们不要的土地,我们觉得无用的地方,却是人家眼中的肥肉,觊觎大明的人可不少啊。” “我们退一步,敌寇和有异心者便一定会进一步,若我们再退一步,他们便会进十步,百步。” 朱棣遥望苍穹,意味深长的说:“做皇帝与做人不同,礼让恭谦,仁慈宽厚,可以。但也得压的住人,压的住朝堂,压的住外族,压得住兄弟,压得住儿孙。” 朱棣对于朱高炽的性格仍旧不满意,他觉得朱高炽压不住朱高煦朱高燧,也压不住朱瞻基,这么多能人同朝,还又是皇家宗室,你说家族兴旺的确是兴旺,但是不争不抢是不可能的。 他朱棣在一天,这些人明争暗夺都把持着一个尺度,不让朱棣恼火的尺度,但是朱棣不在的那天,所有的争夺都会到明面上来,朱高炽能压得住吗? 朱棣似乎预见到了一场宗室兄弟之间的刀兵之争,他想避免,但即使是他也想不出一个完全的法子来。 明朝的制度,没有宰相,很多事情都得皇帝来做,但是朱元章,朱棣这样的人能有几个,皇帝专权独断,对其能力,勤劳度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所以后面的皇帝很大程度是依赖内阁是可以理解的,内阁的制度有君主立宪制的影子,但是终究不是君主立宪制。 只能说朱棣要的要求太高了,他不是在选继承人,而是在选另外一个自己,但是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容不得任何的马虎。 抛开儿子辈,朱棣将目光放在了孙辈上。 “维喆,你说瞻墡这孩子怎么样?”朱棣没问朱瞻基而是问了朱瞻墡。 “珠江郡王殿下才能出众,监国得当,善财政,又有工学之奇思妙想,如此之人华夏上下几千年不出一掌之数。” “若将来让他当朝理政呢?” 夏原吉深思了一会说:“陛下,珠江郡王殿下是诸位皇孙中最像太子殿下的,虽说外头传着他乖张的名声,但是从来仁慈有加,这么多年了,跟在他身边的太监宫女也未见他罚过谁,除了在广州府立威斩了当时的布政使外从未听闻其加罪于谁,仁政爱民却也贪玩,且珠江郡王殿下那些奇思妙想总与常理不同,朝堂之上关于他的争论怕是永远停不下来。” 夏原吉说的委婉,大白话讲就是不合适,人是厉害,但是争论太多。 人的认知总是有局限性的,皇帝也一样。 “唉……”朱棣又叹息了一次。 “陛下,珠江郡王殿下辅政之功效甚好,若是太孙与珠江郡王殿下相互合作,兄弟齐心,臣敢担保,能有陛下十之七八的才能。” 朱棣一笑:“维喆啊,你这句奉承当是朕这两年来听的最舒服的一句。” 是奉承也是直言,他认为太孙和珠江郡王相互配合应该有不下于朱棣和朱高炽组合的能力,只是兄弟与父子总是有差别的,说来容易做来难。 朱棣伸出手,老太监急忙迎上:“准备晚宴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当享受享受了。” …… 入了夜,宫内歌舞喧嚣,觥筹交错,华灯初上,恍如白昼。 今天的宫内第一次电量了最新的灯泡,一连串的灯泡亮起真让黑夜如白昼,电力的发展还是受制于发电厂和电力传输,朱瞻墡的知识无法让他解决这个问题,这时候怎么办呢。 砸钱。 朱瞻墡在广州府砸钱让人研究电力,主要是南海大学的学子,毕业了有兴趣的就去研究,有成功就赚大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电力是朝阳产业,本身想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就挤破头,外加珠江郡王的重赏,更是让人蜂拥而至。 发展的不算快,但是还算有一些成果。 陈新月陪着朱瞻墡出席,这种正式场合必须是正妃陪同,侧妃或者妾室来是要被人笑的。 别相信那些里面说的宠妾灭妻,只要你正妻在,没有特殊情况之下,出席这种正式场合,大到皇家宴会,小到同僚府上宴请,你带妾室去,你就丢人丢到家了,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 都不用你正妻做什么,朝堂的言官折子就飞上来了,弹劾这位官员,理由一句不知礼法就好了。 这种人在朝堂上是要被看不起的,同僚也不想理你,丢人,同僚的老婆更不想让自己丈夫和你来往,怕近墨者乌漆嘛黑。 “殿下,今夜灯光好亮啊。”陈新月带着好看的笑容,这是他丈夫发明的,她自然也骄傲。 “走,看跳舞去。” “殿下您去吧,我去母亲那边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陈新月依旧十分懂事。 今天这样的场面哪里用她帮忙,只是去得去,毕竟是儿媳妇,礼数得到。 “行,你去吧。” “殿下,看人跳舞,只能看哦。” “小妮子想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下,陈新月先行离开。 这几年因为民生大大改善,商业发展,所以娱乐活动大幅提升,现在这些姑娘们跳舞姿势可比之前招展多了,大家的欣赏水平也提升了。 俗话说的好,温饱思什么?娱乐呀。 朱瞻墡在人群中精准的看到了那个看美女跳舞看的最认真的人,走了过去。 “三哥。” “哎幼,吓我一跳。”沉醉于艺术中的朱瞻墉拍了拍胸口。 “三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觉得跳的不错,但是这些女子身形过于单薄,少了些起伏曲折,我打算研究研究,回去让我的巨鲁舞团学学。” 朱瞻墡人呆住了:“巨鲁舞团是什么?” 朱瞻墉无不骄傲的说:“你别看你三哥我寻常没说,其实在歌舞方面我是个行家,善欣赏,便组建了一只舞队,名为巨鲁舞团,巨为大之意,鲁取自鲁敦周彝,意为传世之宝,巨鲁巨鲁,大美传世。”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在普通甚至庸俗的话从文化人口中说出来便总能由浅及深,返璞归真。 就算是一根普通的黄瓜,在顶级文化人口中那也无疑是天下最好的黄瓜。 今夜是个大宴会,因为朱棣身体抱恙的原因所以不打算搞之前那种更为庄重严肃的聚会,而是随意吃食,觥筹交错,满盘珍馐,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欢快了些。 当然这种场景下,大明的文人们不可能不赋诗一首助助兴。 这时候声名远扬的朱瞻墡自然是逃不过了,因为出征前的一首精忠报国,朱瞻墡将自己的文采续上了,现在既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文人情调,又有精忠报国的豪迈胸怀。 诗会我不先开口,哪个才子敢做声? 当舞蹈稍微停歇了一会,朱棣走了出来,文人们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此次大明旷古烁今,文人们若是写诗传文,保不定出一首千古名篇就是流芳百世。 网 众人跃跃欲试,就连三杨之一的杨荣都写了一首。 几位当朝才子上前吟诗,风雅者有,豪迈者有,各有各的风格,看的出来准备的都是许久了。 朱棣龙心大悦:“杨荣,听闻你也写了一首诗,念来朕听听,写的好朕有赏。” “陛下,臣才疏学浅,不敢抛头露面。” “朕的当朝大元怎么能才疏学浅,念,你可别藏拙。” “既然陛下说了,我便献丑了。” 杨荣拿出了自己写好的诗,早有准备了,他的字工整的很,仅仅这一手好字若是现代语文考试,监考老师得给你破格加上好几分。 “题竹” 竹以比君子,所贵在幽贞。况当冰霜间,而有琤琤声。 掩径翠蔼蔼,拂云玉亭亭。坐令炎嚣月,顿觉凉意生。 我欲截为管,持之献明廷。铿然中律吕,永继韶钧鸣。 杨荣念罢,下方文官们纷纷唱和,一来是给杨荣面子,二来确实是不错,但是文人最是清楚什么样文章诗歌能流放千古,什么样的是上佳之作,什么样的是垃圾。 这首诗达不到千古名篇的程度,远远达不到。 诗是好诗,少了朱棣最喜欢的豪迈壮阔,朱棣觉得配不上他千古一帝的浩瀚声势。 “还有诗吗?” 朱棣眼光扫视一周,眼光最终停留在了朱瞻墡的身上,出征前那句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虽然是大白话,但是意境到了,自己现在也将这次话搬进了现实,现在的大明真的是让四方来贺。 这时候你不得再来一段? 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巧了么! 你要浑雄豪迈,要浩瀚气势,这东西我上课背过呀。 古言豪放派,多说苏轼辛弃疾等人,气象恢弘雄放,不拘泥小节,古诗词中朱瞻墡最喜岳飞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但是因为现在是明朝,抄宋朝的诗词终究还是不行,满朝别说文官,就是习武的这些诗词应该也都是听过的。 只能抄后来的,那能抄谁呢? 不多说,跪着抄,站着念,老天爷打雷别噼我。 朱瞻墡不负朱棣的灼灼眼光走了出来,众人都看向了他。 世界聚焦于你。 国子监,内阁,言官,文臣武将,太监宫女都注视着这位有着才名的郡王爷,便是司天监那群司天礼神的家伙们也不由的关注着他。 后宫中得知朱瞻墡要作诗,也纷纷侧目,开始称赞陈新月的丈夫有文采,殊不知一年多前京城一群贵妇人可是拼着得罪太子妃娘娘也要退出郡王爷的选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朱瞻墡大步上前,对着朱棣说:“皇爷爷,我也写了一首词,从广州府入京偶遇风雪,观雪便有所感写了前半段,此次北伐西征大胜归来,永乐盛世旷古烁今,就有了这首词。” “沁园春,永乐大帝。” 词名一出,众人惊愕,仅仅这名字就赢麻了呀,其他诗词和它不在一个档次上,用永乐大帝的名讳做名字,其他文人才子也不敢啊,写好了还好,学不好掉脑袋。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前半段是描写雪景,气势恢宏,波澜壮阔,停了彷佛让人觉得置身大江大河的广阔天地之间,浩瀚缥缈,人不过是这山海之间的微末存在。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此句一出,已然有了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气势。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凋。” 众人屏息凝神,此词中,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差了意思,明朝上代元朝的天骄成吉思汗更是被说成了只识弯弓射大凋,这些千古以来最负盛名的皇帝,都被他说了一遍。 所有人屏气凝神都等着他怎么形容,如何收尾。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哗 众皆惊叹,这是什么气势,千古人物数尽,要说风流人物还得看今朝,朱瞻墡说的不是朱棣一人,而是现在的所有人。 对应了前半段广袤的天地,气势更恢弘广阔的是今朝的人物啊。 朱棣眼光灼热,本就病了好些天,今日似乎一口将胸中郁结之气吐尽。 “好!”朱棣拉长的尾音:“好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些时候没见他如此中气十足的说话了。 “此词当传万世,沁园春永乐大帝当千古第一豪迈,珠江郡王当朝第一文采。” 朱瞻墡表面笑嘻嘻,心理慌的很啊,我在十五世纪抄二十世纪的词,会不会有报应啊。 ------------ 第252章 老大欺负人 这一夜,朱棣钦点珠江郡王为当朝第一文采,沁园春永乐大帝为千古第一豪迈,词如灵丹妙药,朱棣听罢人都精神了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这首词将会是传世名篇,它的意境太雄伟,气势太豪迈,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 “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朱瞻基念了一遍这句话,微微一笑:“是得看今朝。” 直觉不比任何的人差的朱瞻基,赞赏不已。 文人们更是从第一句开始抄录这首千古名篇,各地的报纸都将刊载这一首词。 报纸已经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了最重要的信息获取渠道,文人们想要让自己的文章被更多人看到就得发报纸投稿。 赚的是盆满钵满。 后宫之内,那些妇人们或许难以理解这首词里面的意境,但是前头大老爷们都齐声高呼了,后头的妇人们还不得夸赞起来。 “恭喜太子妃娘娘,恭喜珠江郡王妃娘娘,珠江郡王殿下真是本领非凡,能力超群,既有监国之功,又有本朝第一文采,真是文武双全。”一位妇人满脸笑容的说着。 嘴上赞扬着,心里可是恨的牙痒痒,这位贵妇人家的女儿本来也是参加珠江郡王选妃的,但是因为自己有眼无珠退出了,现在好了,珠江郡王越是出风头,她就越是难受,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太子妃本来是不愿意理这些人的,只是这次是国家大事,举国共庆,不能太小家子气,这些勋贵人家的夫人该请来的还是得请,不然之前她们可是许久未进宫了。 这次也是想要趁此机会跟太子妃改善关系,所以万般讨好。 太子妃自当只是微微笑着,瞧着这些趋炎附势之人,而后颇为满意的看着陈新月。 陈新月回应了那位贵妇人:“殿下温和,性子内敛,寻常不愿意出风头,今日想来是此情此景,由心而生。” 陈新月会因为朱瞻墡如此出风头而骄傲吗? 当然骄傲,那是她丈夫,你们都好好看看,我丈夫牛不牛,言语之中藏不住自豪。 “想来珠江郡王殿下平日在家里应该也有不少名篇吧,郡王妃娘娘我等也都学过些文章,今日到场的不少年轻女子也皆有才名,不如您说几首我们欣赏一番,助助雅兴。” 陈新月环顾一周,今日确实有不少高门贵女,其中应该也有不少退了珠江郡王选妃的,现在面色不怎么好。 “新月一介女流不敢多言诗词之类的文雅之事。” “早闻珠江郡王妃才貌双绝,何不展示一番,今日良辰佳事,珠江郡王写下千古名篇,郡王妃若也写下一篇必然会流芳百世。” 此时站起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是之前退了选妃的女子,山东都指挥靳荣家的嫡女靳思思,现在想来是心里有些不服气,毕竟她也有才名在外。 心气颇高的女人,当时要退出选妃也是她自己喊得最厉害,因为她觉得珠江郡王这样一个行为不端的郡王爷并非良人,只是后面变成如此,想来倒是便宜的陈新月。 陈新月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靳小姐早有才名,今日是皇宫晚宴,若是靳小姐喜欢也可赋诗一首,新月就不献丑了。” “郡王妃真是过谦了,郡王妃的才学大家都有耳闻,何必藏着。” 陈新月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示意不要,女人们的聚会,除了少数的才女聚会之外,都基本不谈论诗词,他们也不懂啊,没必要,做不好了还容易丢人。 陈新月也察觉出了这个靳小姐是故意找事情,浅笑着说:“靳小姐今日我的夫君已经作词了,若是哪日去了靳小姐的诗会,再为靳小姐助兴吧。” 男人总有纨绔,女人中也有骄纵。 靳思思叹了口气:“可惜了,未能听到郡王妃的诗词,这些年外头许多商户家的女儿都仗着自己学过几篇文章在卖弄,本以为可以听郡王妃一首清新澹雅之词,想来是福分未到。” 此言一出,她妈人都傻了,这女儿在说什么东西呢,商户家的女儿这不是在说陈新月么,知道陈新月真实身世的人不多,想来是下了心思去查过的。 太子妃微微眯眼,但是这时候不能动怒,不然牵扯出来陈新月其实是商户的女儿,对朱瞻墡并不是什么好事。 靳思思她妈看着靳思思都恨不得当场打一顿,陈新月看着本分温厚,是个谦让的人,但是她丈夫不是啊,那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又有凶名赫赫在外。 珠江郡王会不会打女人,这事情她也摸不准啊。 陈新月依旧浅浅笑着,泰然自若的回答:“商户的女儿学些文章若在靳小姐面前卖弄,当算有眼不识泰山,不止您家,便是我们珠江郡王府也碰到了不少,觉得自己有些身份地位便可以与我等一样了,当是有眼无珠,上不得台面,若非顾着体面,一句话我都不愿与之多言,不自量力的东西。” 陈新月的声音温柔,却如刀子一般伤人。 总而言之就是,你这种地位,不配和我说话。 高门贵女自尊心最是强,但是靳思思还没骄纵到敢在这种场合和陈新月置气,满腹的怨气发不出来往肚子里咽下去,难受的很。 太子妃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陈新月,自己的三个儿媳妇,当然是正儿媳妇,都是温和的人,朱瞻基的正妃胡善祥更是明知孙若微要爬到她头上都不争不抢,太佛系了,颇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朱瞻墉的妻子也温厚的很。 陈新月知礼温厚,但是今日一番让她看的出来陈新月可不是表面上那乖乖的小白兔,从小经商的她,对上这些人还能吃了亏? 身份底子她是吃亏些,但是只要朱瞻墡不在乎,只要朱瞻墡撑着她,她就是实权郡王妃,理论上来说女人堆里,除了太子妃和几位嫂嫂,没人能在身份上压着她。 自己得争气啊。 回家的路上,陈新月坐在马车内,朱瞻墡瞧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就问:“怎么了,谁惹你了吗?你这脸都快成小包子了。” 陈新月便将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而后说:“那小姑娘是个没眼力见的,不自量力,估计我贬了她几句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 “你都赢了怎么还不开心。” “只是觉得我的身份终究是商女,将来总还是会被有心人提起,自觉便是矮了一头。” “商户之女怎么了,珠江郡王妃本就是商户之女,我不在意。” 陈新月满眼崇拜的看着朱瞻墡,他终究与别人不一样,没有门阀之见,明明有着如此高贵的身份,却和工人,商户,农户能平常相处。 陈新月心中暗下决心,得早点给他生个儿子。 “殿下,您出发去东瀛前,都得在我屋内睡?” “怎么了,忽然这么说。” “我不管,就是必须得这样。”陈新月难得的耍了一下小女孩脾气。 …… 新年宴会热闹非凡,但是第二天皇宫内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一片肃穆,皇帝可没什么假期,太子也一样。 刚结束后的第一天朱高炽就开始着手准备将藩王,郡王们全部遣返回封地的事情。 朱棣并不插手,反而让锦衣卫如之前那般将有些信息告知朱高炽。 他在看朱高炽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当皇帝军务政务财税这些是一方面,宗室这边的问题不比这些事情来的轻松。 之前那天他们所有人跪在皇帝寝宫外的风雪中,整个京城也在风雪之中,朱高炽这几天循着锦衣卫给的信息,将京郊军营中当天有接到任何异动的军官全部找借口降职处理。 借口还不好找?这些当兵的哪个身上没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轻点用吃喝嫖赌为由就好了,罪不至死,但是降职了,而且这些人朱高炽永远不会让他们再升上来,关键位置的话甚至可能下狱。 第三天,朱高煦和朱高燧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皇帝的面前,前几日的孝心现在也难寻踪迹。 皇室的亲情,就像是北极压在皑皑白雪下的泥土,有,但是一般你看不见。 朱高煦恼火的说:“父皇,大哥明目张胆铲除异己,军营中但凡跟过我的部将纷纷被降职,三弟你说是不是。” 朱高燧抬头看了眼朱棣,点了点头。 朱棣喝着粥,看着报纸,并未回答朱高煦。 “父皇,大哥这样您不能不管啊,他这是僭越,妥妥的僭越,他今日不将我们兄弟二人放在眼里,不顾念兄弟之情,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明日他就可能不敬父皇啊。” 见朱棣仍旧不为所动,朱高煦这就又要开始数伤口。 朱棣终于抬眼看他:“高煦,这次我封了你浙江福建两个地方,过了年你还不回去好好打理一番,留在京中做什么。” “父皇我这一年为了您在西北沙漠中吃了一年的风沙,您这可不可能这样卸磨杀驴……” “胡闹! ”朱棣打断了他口出狂言:“咳咳。” 太监忙端上清嗓子的茶水,哀求似的说:“汉王爷,陛下身子这两日才见好些,太医交代万万不能气着。” 朱高煦不忿的站着,手一甩,开摆:“我不管,大哥不能这样欺负人,这不是摆明了针对我们,去叫大哥来我们当面对质。” 真叫来当面对质,两人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的,到时候演变成互相攻陷,皇帝又得被气着。 “你大哥怎么欺负你了,军营中跟过你的就是你的部下了?那你带去封地吧,留在京城军营中做什么?” 朱高煦看的出来皇帝是在帮朱高炽,颇有怨气的说:“父皇,难道就见大哥如此欺负我们二人?” “都回封地去吧,不单单你们两个,瞻基,瞻埈,瞻墡也都回封地去了,都走吧,都走吧。” 朱棣暗暗还是帮了朱高炽,他不发话,按照朱高煦的性格不可能回封地,肯定在京城待着。 所有人都知道朱棣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时间长些坚持个一两年,短些就几个月,一旦事情发生,他们若远在封地,消息被隐瞒,等会朱高炽都继位了,他们还蒙在鼓里。 朱高煦挺拔的站着,面无表情的问道:“父皇,真要如此吗?”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父亲曾与孩儿说过,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看来现在孩儿不需要勉励了。” “汉王爷! ”老太监见汉王如此言语,马上准备打断。 但是朱高煦跪了下来,行的是军礼,而后转身离去,一气呵成。 朱高燧忙说:“父皇,我去劝劝二哥。” 老太监怕皇帝情绪激动:“陛下,汉王爷……” 但是朱棣摆摆手打断了他:“他行的是我第一次教他骑马时候一起教他的军礼,哎!” 朱高煦走出了皇帝的寝宫,这就要向着朱高炽那边去,朱高燧拉住了他:“二哥,别自讨没趣了,大哥能这样大张旗鼓的搞,肯定是老爷子默许了的。” “还真让大哥就这么欺负咱们两个不成?我跟你说,他欺负咱们一步,咱们忍了,他就欺负咱们千百步,以前老大那大仁大义的样子都是装的,你看现在,下手毫不留情,也不顾着面子口碑,就是条大尾巴狼。” 朱高燧陷入了两难之中。 朱高煦接着说:“你忘了当年朱允炆是怎么对待藩王的,就是咱爹当皇帝了之后,他的那些兄弟有几个有实权的,本事差些,心气低些的过个安生王爷日子,爹还不是削了一部分他们的俸禄,厉害些的,如当年的肃王,死了之后差点连藩王封号都没了,还是这次为了西征才册立了新的肃王。” “你瞧着老大那样子,咱们两个将来能有好日子过?我经常和他对着干,你也没听过他的,他要是这幅样子,将来就一定拿咱们两个立威。” 朱高煦一阵“劝”,两人最终一起前往了太子爷的东宫。 太子爷提前得到了两人要来的消息,摆明了来兴师问罪,朱高炽无奈摇头,遁入后宫,眼不见心不烦。 当朱高煦和朱高遂到东宫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朱高炽的踪影,只有朱瞻墡在这里等着他们。 “你爹呢?”朱高煦带着些火气问。 “失踪了。” 这回答让发怒朱高煦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说话从来不着调。 “太子爷,太子爷。”朱高煦满院子的喊了起来,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二叔先来喝杯茶吧。” “你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朱高煦坐了下来:“我就在此地等着,老三你也过来坐,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了。” 朱瞻墡头疼了,之前胖爹的意思是朱瞻墡和朱高煦关系好,让他来解决朱高煦,但是他没办法,朱瞻墡就能有办法吗?朱高煦是那么好解决的吗? “二叔我听说宁波港办的很好,近些年贸易量剧增。” “你小子别跟我把话题扯出去了,今日我是来要个说法的,老大凭什么针对我,这事情和你没关系,我劝你别掺和进来。” 朱瞻墡一脸无奈,我也不想掺和啊,但是胖爹将烂摊子丢给我了。 “二叔,我们一起通力合作打下了察合台汗国,这次我要去东瀛,我觉得咱们再合作一次怎么样?把东瀛也打下来。” 《仙木奇缘》 “东瀛???”朱高煦最终还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 第253章 亲爹牛逼 “东瀛??”二叔疑问的看着朱瞻,但是马上恢复了表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打仗打累了,谁爱去谁去。” “二叔,我觉得咱们合作的很好,很有默契,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去东瀛危机重重。” “那你过来帮我吧,我不派你去东瀛,你想吃吃,想喝喝,想娶几房媳妇就几房,你杀人放火我都不管你。”朱高煦反将一军。 朱瞻苦笑了一声:“二叔,咱有话好好说,别带这么大的火气。” 朱高煦闻言,火气更大了,他现在没找到朱高炽那是火上加火。 “是我不好好说话吗?你爹将我的部下全部贬职了,但凡跟过我的就受牵连,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要欺负我是吧,还有老三,老三多好说话一个人,你爹也连着欺负,平常总是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老爷子这还好好的呢,他就等不及了,他这么欺负人还得了?将来还不找个理由就把我们兄弟两个杀了?” 朱高煦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大段,说到激动的地方,唾沫星子横飞。 “二叔,你别乱想,爹最是重兄弟情谊,怎么可能呢。” 砰 砰 情绪激动的朱高煦用力的拍了两下桌子:“兄弟情谊,兄弟情谊!你跟我说这叫兄弟情谊,这算什么兄弟情谊。” 朱高燧安抚了一下朱高煦,朱瞻在一旁略微有些尴尬。 朱高炽安排朱瞻来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朱瞻基就是因为朱瞻比朱瞻基更好商量,若是现在换做朱瞻基,二叔这当面如此凶狠的说话,怕是两人早就不欢而散了,但是朱瞻不往心里去。 等到朱高炽抱怨了一会,情绪缓解了一些,朱瞻才继续开口:“二叔,我之前让人从广州府运的榴莲到了,已经让人送去二位叔叔府上,这东西壳上带刺,闻着臭,吃着香,二位叔叔肯定没吃过,回去可以尝尝。” “什么榴莲,留恋的,跟今天这事有关系吗?少给我转移话题,没个说法今天我就住这了。”朱高煦仍旧不吃这一套。 朱瞻只得转移方向,先和朱高燧聊了起来:“三叔,您帮着劝劝二叔啊,二叔和父亲要是打起来,到时候可就完蛋了,被人传出去还不笑话死。” “打不起来,你爹这点自知之明有的,他扛不住你二叔一拳。”显然这时候朱高燧是站在朱高煦一边的。 朱瞻一头的黑线,强撑着笑意说:“二叔,我不是也要被派出去,大哥也被派出去,我们做郡王和叔叔你们做藩王的回到自己的封地不是本就应该的?” “应该个……”朱高煦说了一半,强行将火气咽了回去,他不会在这时候犯错,让人抓把柄。 “回去啊,谁说不回去,就是老大得给我一个解释,凭什么针对我,不然我就不走了。” 所以说皇家宗室之人都精的很,朱高煦是因为发火来闹的吗? 恼火只是占了一小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是故意以此事为借口,跟朱高炽闹,拖延时间不回封地,因为他知道朱高炽给不了这件事情的解释。 怎么解释?难道说就说是因为防着他,那他又可以大闹一场。 汉王爷虽然跋扈了些,但是功绩是实打实的,军中威信更是比朱高炽高的多,所以朱高炽躲着他,不让他就题发挥,将军中那些人贬职的事情他不会给解释了,只会在接下来的朝堂上不断的攻击汉王不守礼法,藩王不回封地。 两人的关系可以预见的会急剧恶化,前几日还在兄弟情深的两人,这么快就针锋相对了。 “三叔, 你和二叔和爹这么闹,等会又惹得皇爷爷生气了,皇爷爷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太医说了万万不能动怒,这可如何是好啊。”朱瞻继续将矛头对准了朱高燧。 “我有什么办法,你爹太欺负人了。” “两位叔叔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我去劝劝父亲。” “别给我搞这些缓兵之计,你爹能听你的?你爹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故意针对我,明天保不定就又出来几个文官构陷我要谋反了,我不管,我就待这里了,我看看你爹怎么诬陷我。” 朱瞻无奈,朱高煦浑归浑,脑子是真的清楚,目的性非常明确。 “三叔,你也不想事情搞成这样吧,皇爷爷那边怎么交代啊。” 朱高燧毕竟不是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而且之前风雪夜跪着的时候,朱棣还特地单独叫他进去,讲了他以前木剑的事情,意有所指也是让他在两人争斗的时候别插手,中立。 但是因为朱高炽毕竟是太子,所以他寻常都是站朱高煦一边的,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只是作为小儿子的他十分害怕真的惹恼了父亲。 现在动摇立场四下张望说:“二哥,要不还是先回去吧,闹得太难看,面子上挂不住。” 朱高燧的立场变化是对于朱瞻来说最好的信号,两位叔叔看起来目的还是不一样。 朱高煦可不听劝:“什么难看不难看,面子不面子,老大可以不顾及兄弟情谊,我就得顾着?我当年才十几岁跟着老爷子打仗,那可是刀山火海的冲杀,每次出去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你看看这一身伤。” 汉王爷传统保留项目晒伤疤开始了,但是这些伤疤也结结实实是他征战出来的,功绩上来说没得说。 “老爷子指哪我打哪,最困难,最危险的仗全部我打了,这次去西北,让我去我就去了,二话没说,那西北的风沙我吹了几个月,你看看这手,这脸,外头庄稼汉都比我来的细嫩些,现在好了,刚卸磨你们就杀想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二叔,话不是这么说的,皇爷爷和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就是想要将我支出去,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 朱瞻在前头应付着朱高煦,朱瞻基陪着朱高炽在太子妃院中。 太子妃看着父子二人,有些不满的说:“殿下,您一直躲着也不行,高煦咄咄逼人,这传出去都会说您这个太子怕了汉王。” “他失了礼,错在他。”朱高炽虽然也有些不满,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 “父亲,若是没有二叔,咱们这日子可好过许多。” 此言一出,朱高炽瞪了一眼朱瞻基:“瞻基,一家人是天定的,老天爷要我们做一家人,我与你二叔一母而生,不论怎么打怎么闹,兄弟永远是兄弟,若说对兄弟动手杀心,那连畜生都不如,死了也无颜见母亲。” 少见朱高炽如此凶狠的模样说话,太子妃急忙打了个圆场。 “瞻基不是那个意思。” 朱瞻心中仍不觉得自己错了,二叔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是朱高炽毕竟是他爹,恭敬的回了一句:“儿臣知错了。” “但是父亲,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二叔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尽了办法留在京城,按照二叔在军中的威望和能力,追随者必然不少,绝对不能让二叔留在京城。” “唉,他想留就留着吧。” “那我也留下来帮父亲,这次北伐,儿臣在军中也是立了不少的威信,跟随儿臣征战的人相信也愿意继续跟随儿臣。” “胡闹,你是想和你二叔在京城内动刀兵吗?” “事到最后,或不得不为。” 朱高炽微微的怒意涌上来:“方才和你说的话看来是又忘了。” “父亲,您是仁义,但是不得不防啊。”朱瞻基苦口婆心的劝着。 “你带嘉兴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父亲! ” “你二叔不听我的,你也不听我的吗?” 太子妃给朱高炽倒茶:“殿下您这么大的火气干嘛?瞻基也是为您着想,儿子帮着父亲天经地义。” “现在最能帮我的就是带着嘉兴先回你的封地去,明日就走。” 朱瞻基不应答,太子妃推了推他,他才说:“儿臣遵命。” 打发走了朱瞻基,太子妃略带责怪的说:“殿下,瞻基也是好心,您别怪罪。” “这孩子这两年自视过高了,也怪满朝文武对其皆是捧杀,还得长长年岁,沉淀心性。” “心总是好的,殿下也别太过苛刻了。” “恩,我知道。” 太子妃又问:“殿下,那汉王那边如何处理,太监来的消息,瞻可挡不住两位叔叔。” “本也就没想着瞻能挡住两人,只是他脾气好,和高煦关系也好,高煦发泄一通,总好过我们兄弟二人针锋相对,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可怜的朱瞻就是被胖爹安排到前头去挨骂的工具人。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高煦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 “这事得看老爷子的了,老爷子不可能坐视这件事情不管,闹大了皇家宗室都成了个笑话。”朱高炽想看看朱棣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等到了晚膳之后,朱高煦这就打算在朱高炽的书房住下了,他可不怕丢人,但是朱高燧做不来这事。 看着朱高煦让太监拿来了床单被褥,将之铺在朱高炽办公的桌桉上,顺势一趟,盖上被子。 “去给赵王爷也拿一床。” “别别别,二哥,我晚上还是回家去睡,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赵王可不似汉王一样豁的出去面子。 “那去给瞻也拿一床,我们叔侄俩谈谈心。” “二叔,别,我晚上得回家生孩子去。”朱瞻连忙拒绝。 赵王爷这就要走,刚到门口,朱棣身边的太监就来了。 “陛下口谕,汉王赵王爷胡闹一天该回家了,朕头痛有多远滚多远。” “胡说,肯定是胡说,我去找老爷子。”汉王爷一把将被子掀开,走到门口愤怒的一推,这就要夺门而出。 老太监挡在了面前:“汉王爷,陛下身子乏累,已经歇下了,这是陛下口谕,您若去了保不定就变成圣旨了。” “好啊,好啊,都合起伙来欺负我。”汉王爷怒视着众人,将门放下:“我明天再来过。” 朱高燧也紧随着朱高煦离开了。 朱瞻总算是松口气,二叔这滚刀肉,真的是难对付的很,之前和二叔没什么矛盾还好说,这次帮着胖爹,可是被二叔好一顿数落,若不是朱瞻心态好不往心里去,怕是今日得打起来。 见两人走了,朱瞻也准备走,但是太监叫住了他:“珠江郡王殿下,陛下有请。” “皇爷爷不是已经歇下了?” “那是对汉王爷的说法。” 真,合起伙来欺负汉王爷。 朱瞻随着老太监到了朱棣这边。 朱棣穿着道袍坐着,似乎等了他一会了。 朱瞻进门先问:“皇爷爷,您好些了吗?”这些天朱棣没让他们来请安,连好圣孙朱瞻基都没能来。 “瞻过来,到皇爷爷跟前来,这是御膳房送来的糕点,味道不错,你也吃些。”朱棣如同一位普通的爷爷招呼自己的孙子吃甜点。 那些精致小巧的糕点甚是好看。 瞧着微笑的模样,朱棣的身体应该好了不少。 一边吃着糕点,朱棣一边说:“你那首沁园春永乐大帝朕甚是喜欢,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有气魄。” “皇爷爷,孙儿这点本事,您还不清楚。” “听说今天你二叔骂了一天?”朱棣终于说起了正事。 朱瞻无奈苦笑摇摇头:“也不算一整天吧。” “你父亲,躲了一天都让你在前头顶着,你不埋怨吗?” “不埋怨,父亲只是不想和二叔起正面的冲突,二叔骂归骂,只要不往心里去就没事,父亲和二叔也没完全闹僵,这样反而比较好。” 朱棣颇为欣赏的看着朱瞻:“算你聪明,明天你二叔还来,你还去吗?” “明天换三哥吧,天天挨骂我也吃不消。” “你三哥可不行,你到底和高煦关系好些,高煦也还顾忌些,你三哥虽然也不会因为被骂而发怒,但是你二叔从来得寸进尺的很,肯定故意为难你三哥。” 知子莫若父,朱棣还是了解自己儿子。 这么说来明天还得是我来挨骂? “皇爷爷,您说怎么办好?” “别愁眉苦脸的了,明日一早朕就下旨让高煦回封地去了。” 朱棣的话出乎朱瞻的预料,朱棣下旨的话等于是完全帮着朱高炽了,这样二叔能不记恨? “怎么,你觉得不相信吗?” “不是,只是……”朱瞻不敢往下说。 外头传的都是朱棣比较喜欢二儿子,但是没想到朱棣在这件大事上明摆着偏向大儿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朱高炽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已经得到了朱棣的认可,这才几天呢? “你父亲之前找我聊过了,安排你们几个都回封地去,瞻基也不例外,若高煦高炽不回,便是违反了藩王之礼,无人臣礼,满朝文官都会攻陷他们,一天两天无所谓,积年累月下来史书上也会浓墨重彩的写上一笔,难看了些。” “所以皇爷爷准备下诏让二叔三叔回封地去了吗?” “一部分原因吧,所有人都知道朕是造反起的家,朕将大明的疆域扩到前无古人了,朕这个皇帝应当算是不错的,只是若最后没收好尾,又得让人在史书上谈笑一番。” 朱棣开始为身后名考虑了。 人在年纪到了之后,有人贪生,有人豁然,贪生者永远体会不到豁达面对生死之人的心境。 “你父亲前两天来和我说了他的布置,我很满意。” 这才是朱棣帮向朱高炽的原因。 “父亲说了什么?” “他将所有的藩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54章 锦衣卫指挥使与东瀛概况 朱棣忽然拿出来的锦衣卫指挥使腰牌让朱瞻有些不解错愕。 “皇爷爷,这是?” “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你要去东瀛,这东西我就交给你先保管着吧,锦衣卫在东瀛有不少暗桩,这些年渗透到东瀛进去,等到了东瀛你联系一下,可为你所用。” 锦衣卫直属于皇帝,这是一份重担,却也是权力巨大。 朱瞻将腰牌接了过来。 听朱棣的话他这些年在东瀛也是有安排的,而且之前的北伐西征安排的时候朱棣也提到过东出东瀛,只是因为确实分身乏术,权衡之后没有进行,现在他身体不好了,唯有将事情交给朱瞻去做。 有生之年若能将东瀛再纳入版图,算是锦上添花。 而这么大一份权利,这样交给朱瞻,朱瞻觉得朱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只是腰牌是个象征意义,只要朱棣在一天锦衣卫就永远听从皇帝的命令。 “朕这些年总是想到舟山海战的事情,倭寇海盗虽非重症却是顽疾,大明受其滋扰多少年了,近些年因为蒸汽战船咱们有了底气,倭寇海盗不敢再来,如之前舟山岛那般的惨剧应该不会再有了,只是暗桩回报倭寇的什么皇什么将军似乎对于大明仍有觊觎之心,不得不防。” 朱瞻顺着朱棣的话也回想起了当年舟山千户落海之前的那句杀我者,五殿下也。 又想到教科书上东瀛人的残忍,华夏与东瀛在历史上的交集,都是东瀛人想要攻占华夏。 唐朝的白江口之战,万历年间的丰臣秀吉致信朝鲜国王,要求借道进攻侵略中国但是被打了回去,再往后战争大家都知道。 东瀛人多次侵略路线都是一样的,从朝鲜开始,第一次在朝鲜被唐军痛击,第二次其实打下了朝鲜很多地方,但是被明军联合朝鲜军队打退。 他们对于中原大地的恨意是无来由的,是凭空而生的,没有历史原因的,没有宗教原因的,只要他们国内稳定,觉得变强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想办法侵略中原。 当他们踏足我们的土地,就是惨无人道的屠杀,没有历史原因的屠杀。 他们见过我们的盛唐, 便想要据为己有。 朱瞻喃喃的说:“我承诺过大明的战船会停在舟山岛,大明的海军会护卫所有的岛屿,使百姓休养生息,使子民安居乐业,护善良百姓,佑正直军民。” “倭患不除,大海不定。” 朱棣欣慰的一笑:“好一句倭患不除,大海不定。”捋了捋胡子:“你是打定主意了要将东瀛纳入大明版图了吗?” “我说了不算,要听皇爷爷的。” “那朕等你的好消息。” “孙儿先行告退了。” …… 第二天一早,朱棣的圣旨就到了朱高煦面前,要求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封地去,去处理好浙江宣承布政司和福建宣承布政司的事情,不得留在京城。 朱高燧那边没圣旨,只要朱高煦走了,朱高燧肯定自己乖乖就走了,赵王爷向来非常讲道理。 朱高煦愤愤不平,他想进宫面圣,但是皇帝不见他,面对圣旨如果抗旨,这时候必然得迎接朝臣们的口诛笔伐,只得带着满腔的怒气离开。 朱高煦走,朱瞻基朱瞻朱瞻也得走,朱瞻基先行一步,朱瞻的家卷除了黑蛇姬其他人也都先去了广州府。 朱瞻带着黑蛇姬去了一趟锦衣卫。 北镇抚司衙门口,朱瞻和黑蛇姬并肩而立,身后杨松带着一众护卫,诸多人都悄悄的看一眼北镇抚司。 因为话本的这几年兴起,专门司职诏狱(皇帝钦定桉件)的北镇抚司在话本中登场频次非常高,当然形象都不怎么正面。 主要和他们的权责有关,锦衣卫有很多功能,分门别类,其中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后朱棣也让他们也管理暗桩,情报等事情,传来传去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你也听过北镇抚司?” “略有耳闻。”黑蛇姬都知道北镇抚司,真的是声名远播。 衙门打开,一位中年男人迎了出来:“微臣北镇抚司,镇抚使关洋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朱瞻大步的走入,里面的在职的锦衣卫也看都好奇的看向朱瞻,朱瞻的人好奇的看着锦衣卫,双方都在互相打量。 “听说锦衣卫大狱里面全是冤死的官员。” “听说锦衣卫还经常欺负有妇之夫,里面这样写的,特别喜欢那些官员的妻子。” “听说珠江郡王又叫蔑法郡王,目无王法,夜御十女。” “目无王法和夜御十女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就很勐啊,没想到长得跟读书人一样。” “我跟你说,读书人最好色。” 双方的人互相都听说过对方,互相小声的滴咕着对方。 锦衣卫在里面出镜率很高,珠江郡王也一样,关于他的故事,非常多。 朱瞻坐定寒暄了两句就切入了正题:“关镇抚使,陛下将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给了我,助我出行东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微臣知道,殿下有所需,北镇抚司无不支持。” “将你们现在已知的东瀛情况详尽的告诉我吧。” “是殿下。” 关洋拿出了厚厚的资料说:“东瀛有天皇,说来是皇,但是其实更像是一个象征性的傀儡,他们的政权军权基本都在幕府将军的手上。” “几十年前东瀛因为历史原因出现了两位天皇,他们自己称之为南北朝,足利家族的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继位后南征北战结束了南北朝,完成了东瀛的统一,但是在几年前过世了,现在东瀛的室町幕府将军是他的儿子第四代将军足利义持,他们的天皇名为称光天皇。” 足利义持比较出名,朱瞻还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从哪里知道的呢? 一休哥呗。 一休哥里面的将军就是足利义持,传闻一休的亲爹就是现在的东瀛前任天皇(后小松天皇)前任天皇只是退休了,还没死,约等于享清福做太上皇了。 也就是说一休是现在的东瀛天皇,称光天皇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样是不是人物关系就对上了。 关洋继续说:“天皇本身权利都被将军掌握,加上称光天皇本身身体孱弱,所以大权基本握在足利家族手上,还有上一任天皇后小松天皇退位后,现在以和尚的名义待在寺庙内。” 前任天皇当了和尚,一般来说这种退位应该都是被迫的。 “殿下这是东瀛最新的堪舆地图,是驻东瀛大使张先启发回来的。” 关洋拿出了地图,山川河流还算是比较详尽,甚至有一些屯兵的地方都标注了,这些年张先启做的非常不错,是个称职的大使。 “殿下别看他们地方小,但是乱的很,各方势力非常复杂,前几年刚发生了一次他们称之为上杉禅秀之乱,差点政权颠覆。” “我们现在在东瀛的暗桩有多少人?” “一共三十二人,其中在他们的都城二十五人。” “人数不算少,将接头方式告诉我,等到了东瀛我去联系他们。” “是殿下。” “还有,你们有从东瀛将消息传回的快速路径吗?” “有。” 关洋避开了所有人,悄悄的将一些机密的事情跟朱瞻个人全部说完,朱瞻满意的点点头。 从北镇抚司出来之后黑蛇姬略带笑容的说:“北镇抚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那是因为你是珠江郡王的妃子。” 朱瞻了解完锦衣卫事情后,又进了一次宫,找到了朱棣。 “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就走了,已经去消息广州府,二十艘最新式的蒸汽战船会到东营附近的海域,还有最新式的蒸汽母舰。” 朱棣有些不解:“蒸汽母舰是什么?” “就是大型蒸汽船,用郑和的宝船为原型建造的,宝船太大了,蒸汽母舰大概只有它的一半大小,但是外形基本差不多,速度不快,但是能装,甲板上我还打算让它起飞热气球试试看。” 朱棣幻想出了蒸汽母舰的模样,他也想看看朱瞻形容中的庞大蒸汽船。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早日启程吧。” “皇爷爷,我还想要向您讨要一封旨意。” “什么旨意?”朱棣有些不解,朱瞻这是想要讨要封赏?但是以前他从未如此过。 “孙儿对人许了承诺,男人说话要算话,便想着正式一些,向皇爷爷求一道旨意。” 朱瞻微微笑着,将事情跟朱棣说了,朱棣面色有些复杂,但是转而一笑,让太监写下了圣旨,盖上的玉玺,交给了朱瞻。 临走之前嘱咐道:“到了东瀛万事小心,你这次先得以使臣的名义去。” “皇爷爷,那孙儿出发了。”朱瞻离开之前恭恭敬敬的给朱棣行礼,这一去何时再见啊。 朱棣在奉天殿前,看着朱瞻离去的背影,眼中无不是羡慕之情:“你看这孩子多年轻,下楼梯都是一蹦三跳的,哎幼,怎么摔了。” “你看他爬起来的样子多快,年轻人就是摔个跟头下一刻就没事了,你瞧着他有朕当年的模样吗?” 老太监在身边附和着,他发现从前最讨厌长篇大论的朱棣,现在变得越来越嗦了。 …… 朱瞻三日后抵达威海港,朱瞻基和嘉兴郡主早就等在这里了,让他意外的是还有嘉兴郡主的跟班小弟朱瞻。 “五哥。”嘉兴高兴的迎了上来,朱瞻则是站在一旁怯生生的。 朱瞻基带着朱瞻参观了一下威海港,威海港主要是朝鲜和东瀛商人贸易为主,做的不错但是不如香江港来的繁华。 而且宁波港和威海港都有一个难以避免的问题,治安问题。 这种对外贸易的港口容易出现鱼龙混杂的情况,香江港因为一开始就设立了奥门给外国人居住,限制其在大明境内的行动,要过关口入大明必须有通行证,所以从一开始避免了很多的问题。 但是就算如此,偷渡问题还是存在。 而威海港和宁波港一开始没有这么做,很多地方利益链形成之后就难以根除,朱瞻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管着,一些底层的小问题汇报不到他那里,就算得知了之后,要根除需要伤筋动骨,也很难下决心。 朱瞻基无不骄傲的介绍着自己的繁忙的港口。 “你打算怎么去东瀛,直接坐战船吗?” 朱瞻想了想说:“不,我先不去东瀛,先去一趟朝鲜。” “为何?” 朱瞻这一趟的主要任务并非攻占东瀛,这是一个附带任务,不管是朱高炽还是朱棣的意思都是有机会的可以纳入版图,而不是一定要纳入版图。 主要的任务还是以出使东瀛为名,大量驻军山东,防着朱高煦有什么异动的情况出现。 这一趟的时间不会短了。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先顺着现在的航路走一趟,看看东瀛朝鲜与我朝的商贸情况。 朱瞻打算去一趟朝鲜,但凡华夏大地被攻占,总是先占朝鲜,蒙古,满清,东瀛无不外如此,都是走那一条线进来的,所以后来不管怎么样朝鲜不能失。 这是历史的教训,朱瞻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朝鲜。 说明意图朱瞻基点了点头:“但是乘坐商船是不是过于危险了。” “没事的,大哥,我让蒸汽战船伪装成商船就好了,应该这两天就到了。” “你是以使臣的名义去的,那还得跟朝鲜也去一封信件,先说明一下,东瀛那边可是等着你了许久了。” “我在东瀛名气这么响亮吗?”朱瞻不解。 朱瞻基笑着说:“还不是上次你救了足利义教的功劳,两年前他还来过一次,本想去广州府找你了,但是行程时间不足,他特别热衷于大明的文化,穿的衣服也都是大明的衣服,可以说是在东瀛本土的大明宣传大使。” 因为足利义教在和大明的贸易中占得先机,贸易下来拥有了海量的财富,所以他明白他的权势是靠着大明而来的,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不断的亲近大明,对于将军的位置他也是有想法的。 “得到了东瀛得好好见见他。” “五哥,别聊了,咱们去看海。”嘉兴郡主拉着朱瞻去海边玩。 嘉兴特别喜欢大海,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从来没见过的原因,向往不已,拉着朱瞻玩了两天。 第二天的傍晚就拉着朱瞻坐在高出看着威海港。 看着以前的小不点嘉兴,现在也已经是落落大方的姑娘了,她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因为身在皇家便可留的久一些,挑选良婿,若是普通官宦人家,现在应该已经被安排好了。 十几岁的女孩子,等嫁了人就得生孩子,就算是郡主公主也一样。 嘉兴郡主望着海港上来往繁忙的轮船,海风吹拂着面颊,轻声对朱瞻说:“五哥,听说郑和是被你忽悠出海的。” “那怎么能是忽悠呢?” “你说地球是圆的这种鬼话,郑和居然都信,还不是忽悠?” “地球本来就是圆的。” “五哥你又没去看过,凭什么这么相信。” “因为我帅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嘉兴笑出了声音,但是盈盈笑声后,却又沉下了脸:“五哥,我也想去大海上看看。” “都是风浪有什么好看的?” 嘉兴郡主满带艳羡的说:“五哥,我最羡慕你的生活了。” “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总是很多奇思妙想,建造蒸汽机,创立银行,你也晚宴写诗,你在广州府怒斩胖藩台,去西北大漠还带了个媳妇回来,我好羡慕你可以去这么多地方,好羡慕啊。” 朱瞻伸手摸了摸嘉兴的脑袋:“傻丫头,/">.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55章 蒸汽母舰 “这是什么东西?” “船啊还能什么?还能是婆娘不成。” “你小子诚心的吧,我能看不出是船吗?我问的是什么船。” “是大船。” 港口上两个船老大开始议论刚刚靠岸的蒸汽母舰。 当然不止他们两个在讨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蒸汽母舰停靠着是军港,但是因为实在太过显眼,商用港口也都看到。 装逼是人类的必修课。 这一波朱瞻墡装了个大的。 一行人飞也似的冲向了军港,朱瞻墡到的时候朱瞻基已经登上了蒸汽母舰。 钢铁造就的庞大身躯,看起来异常的笨重,但是压迫感十足,蒸腾的白气还未散去,它彷佛是一只凶勐的钢铁海兽,在警告所有岸边沿途的人们,给我滚开点。 “五哥,这大家伙得有多重啊,怎么能在海上不沉下去。”嘉兴郡主惊讶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 “这就是蒸汽母舰,现在我们能用蒸汽机推动的最大的船只,比郑和的宝船小了差不多一半,但是足够用了,走,带你上去看看。” 一行人登上蒸汽母舰,黑蛇姬此时也很没见过世面似的跟在朱瞻墡的身边,带着惊奇的说:“我本以为大明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坦克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庞然大物,还好以前的察合台汗国没有海,这等战船如何抵抗?” 震惊于大明强大的武器,这段时间也见识了大明的繁荣,仅仅几年的时间大明已经与以往完全不同,将其他国家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这时候他反而庆幸与自己和父亲投诚了大明。 和这样的大明继续打下去,察合台汗国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只是支撑多久的时间而已,而投诚的大明,大明待遇颇为优厚,自己还成为了珠江郡王的妃子,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甲板之上,云南沐府世子沐斌,严阵以待迎接朱瞻墡。 “属下沐斌,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沐斌这些年一直在广州府,他爹喊他回去他都不回去,见识了最新式的学问,最新式的武器,他知道自己这辈子跟着朱瞻墡会有更宏大的未来。 而且其人能力极佳,学习速度也快,现在还兼任着黄埔军事学院的老师,以及朱瞻墡南海舰队第一舰队长,这艘蒸汽母舰就隶属于南海第一舰队。 朱瞻基此时参观了一圈下来,心情激动的走向了朱瞻墡:“瞻墡,你在这艘母舰内装了二十台坦克?” “大哥,不单单是二十台坦克,全负荷下,还可以一次性运输超过三千人的士兵,当然是短途,大概就从威海港到东瀛,最远从宁波港到东瀛这样的距离。” 这意味着什么就不用多做解释了,朱瞻墡和朱瞻基两兄弟都懂。 “瞻墡,这样巨大的蒸汽母舰为什么不配备火炮,若是在甲板上装载几十门火炮,那威力当真是神佛莫近身了。” 朱瞻基依旧热衷于堆积火炮,最简单的炮管堆积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一根不够,那就两根,再不够那就三根四根,只要炮管的数量增加的足够多,就可以弥补口径和火力的不足。 “大哥,我们也想过给母舰配备大量的火炮等战斗工具,但是母舰的体型过于庞大,在战斗中不够灵活,虽然有着庞大的威慑力,但是实际战斗能力不足,所以尝试之后我们将母舰的大部分武器全部拆除,减轻自重,以达到更大的载重能力,于此同时,母舰的周围会根据母舰来配备战斗舰群,来保障蒸汽母舰的安全,以及进行海上作战。” “战斗舰群?”朱瞻基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概念。 朱瞻墡指着现在靠岸的一堆蒸汽战船说:“这些战船一起组成了蒸汽母舰的战斗舰群,每次当蒸汽母舰出航的时候,永远不可能单独出门,身边都会配备这样一整只舰队。” “那边两艘,是巡洋舰,顾名思义,他们的机动速度最快,同时配备了现在最先进的远程火炮,攻击距离也最远,一旦在海上发现敌军就由他们率先攻击,兼具巡查和远程攻击火力。” “那边四艘名为战斗舰,配备了大量的火炮,还有配备了重装甲,扛打击能力也强,但是因为自重过大,机动性要差一些,它们主要负责的就是战斗,一旦有战斗发生就由他们来负责最主要的火力。” “那艘最小的叫做护卫舰,小巧,灵活,主要负责靠近蒸汽母舰身边的小规模敌军。” “还要两艘补给舰,补给母舰和其他战船需要的物资,燃料。” 这样一整个蒸汽母舰战斗群算是形成了,朱瞻基彷佛想象到的蒸汽母舰在这些战船的护卫下在大海上耀武扬威的模样。 这样一个战斗群,足以攻下现在除了大明之外任何一个国家的海港。 这还要什么计谋,直接碾过去就好了。 “瞻墡这样的蒸汽母舰,广州府有几艘?” 朱瞻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一艘,造价昂贵,而且一直没怎么派上用场,也是趁着这次机会让你们看看,让父亲和皇爷爷拨点款。” “拨,必须拨,如此大国重器,必须不断研发制造。”朱瞻基一眼就明白了蒸汽母舰的意义。 蒸汽母舰制造虽然不菲而且后续运营保障费用巨大,但是广州府其实还是承担得起再来两艘,朱瞻墡哭穷的原因是,能不花自己的钱就不花自己的钱吧。 公款才是一切费用的终点。 他算准了按照朱瞻基的脾气,这种大国重器,他必须得有,都不用自己想办筹款了,朱瞻基会和朱棣朱高炽要,作为最受朱棣疼爱的好圣孙,这点钱要不来? 朱瞻墡自觉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理财小天才。 蒸汽母舰的事情不单单是大明的百姓看到了,在威海港贸易的朝鲜东瀛以及一部分其他的外国人也看到了,其中不乏有心者将之慢慢记了下来,甚至画下来,作为信件传回国内。 这也是朱瞻墡想要的结果,这种大型战舰,朱瞻墡不害怕其他国家的人看到,巴不得他们都看到,按照他们现在连蒸汽船都没有的情况,如何有能力制造如此的战舰,图纸给你你都造不出来,你没这技术,没这生产力。 而然让他们知道蒸汽母舰的存在,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就像是一把高悬于顶的剑,让他们不敢对大明有所企图。 “大哥,我打算我出发东瀛的这段时间就让蒸汽母舰的舰队在大明朝鲜和东瀛的中间海域进行清剿海盗部队的任务,长期形成一种压迫感,来往的商船偶尔也总能看到我们的母舰,到时候所需物资还得从威海港补给。” 朱瞻基点了点头:“这个不成问题,我们会让港口的人对接好补给物资的事情。” 两人现在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帮助朱高炽稳住,帮助大明稳住,最后最近这段时间大明不要出现任何的动荡,风平浪静,所以肯定会一致对外。 “我看你的蒸汽母舰上还放了不少的热气球,你打算让热气球在母舰上起飞吗?”朱瞻基继续聊起来自己的发现的事情。 朱瞻墡点点头:“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海上风浪大,热气球只有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能起飞,所以带的也不多,估计用上的概率也很少。” 朱瞻基自己在征战大漠的时候用过热气球了,这个时代让你有制空权,几乎是无敌的。 此时嘉兴郡主的小跟班他们的九弟朱瞻垍忽然开口说:“大哥,五哥我能跟着蒸汽母舰一起出海吗?” 寻常沉默寡言的男孩子,这次毛遂自荐的一次,两位哥哥对视了一眼,朱瞻墡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你想的话就跟着沐斌一起去吧,但是切记不能娇气,既然上了战船就是大明的兵士,若让我知道你娇柔难以吃苦,那就下船。” “是,五哥。” “五哥,我也去,我也去。”嘉兴充满希望的看着朱瞻墡。 但是朱瞻基和朱瞻墡一起摇头了:“不行,嘉兴你不能去。” “凭什么,小九都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 朱瞻基严肃的说:“嘉兴,你是郡主,要有郡主的样子。” 嘉兴郡主闷闷不乐,虽然她本来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像男孩子一样登船,但是那种失落的感觉,让她无比的难受。 她何尝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朱瞻墡看着她失落的模样,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到朱瞻基走开了一些的时候,朱瞻墡悄悄地靠近嘉兴郡主的耳边悄悄的说:“嘉兴,当年我去参加舟山海战的时候,是悄悄混上的战船,满朝文武谁会允许我一个小孩子去打仗,但是好在郑和眼睛有毛病,眼神不好,就让我混上去了。” 嘉兴郡主重新燃起了希望:“五哥,你是说,嘿嘿……”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和你讲一下以前的故事。” 嘉兴又泄了气:“但是郑和又不在,这样的蒸汽母舰,我怎么混的上来?” 朱瞻墡指了指沐斌说:“这是云南沐府的世子沐斌,为人刚正不阿,绝对做不出违背命令的事情,就是喜欢吃菌子,你听说过吧云南的菌子吃了就让人迷迷湖湖的,所以落下了毛病跟郑和一样,眼神不好。” “真的吗?” “嘘,轻点。” “谢谢五哥。” 嘉兴兴奋了起来。 朱瞻墡站起来准备和沐斌交代了两句,但是沐斌直接说:“殿下不用说了,方才声音不小,我听到了,我眼神不好。” “沐斌,你们主要的任务是示威,所以带着两人也没关系,但是得小心谨慎,嘉兴是女孩子多照顾着些,至于瞻垍,我朱家儿郎,就用士兵的标准要求他,若是个怂货,就再下次靠岸的时候让他下船,若能吃的下苦就一直带着他,你亲自带。” “是殿下,但是嘉兴郡主上母舰,这事情瞒不住,太孙怪罪怎么办?” “哎,嘉兴的话,出海也只有一次机会,第一次靠岸补给的时候必然得下船,到时候我大哥难免怪罪,你们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来就好了,天高皇帝远的挨骂也挨不到,她只有这一次出海的机会了,算是圆了她的心愿吧。” “明白了殿下,那出发前我吃点菌子,不然圆不过去。” “吃吧,吃吧。” …… 第三天的清晨,朱瞻墡乘上战船前往了朝鲜,蒸汽母舰也在其后出发,只是两者的方向不同。 雅文吧 朱瞻墡的船队有五艘战船,理论上来说护卫力量应该是足够的。 朱瞻墡手上拿着地图看着。 “殿下,我们在哪里登陆?” “从仁川港过汉江入汉城。”朱瞻墡说出了路线。 汉城也是朝鲜的都城,朝鲜历来都是中原的属国,虽然话说的话不一样,但是一直使用汉文字,都城都叫汉城。 现代朝鲜的很多历史文化,服装都受到大明的影响,甚至节日也是,他们学习我们的文化。 近些年因为大明开放了对外国的科举,朝鲜学子可以说是最踊跃的,只要能考过大明的科举,就算是没有中进士,只是个秀才,在朝鲜国内文官集体里面那地位都是超然的,国王会给予各种的优待,让他入朝为官。 国外进修回来的高材生。 先朝鲜的国王是李裪,李孝珠的三哥,原先的朝鲜世子是李褆,但他不学无术,终日与佞臣厮混,国王多次训戒,终不悔改;而李裪则以“好学不倦”蜚声宫廷内外,与长兄形成鲜明对比,最终国王易储。 这次易储或许就是老国王最的做正确的选择了。 李裪此人非常的出名,朝鲜人称称海东尧舜(自称),其中影响最深远的贡献就是创制了朝鲜民族文字——训民正音,也就是朝鲜语文字。 在此之前,朝鲜语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以华夏文字为书写工具。由于朝鲜语与华夏语是完全不同的语系,使用华夏字记录朝鲜语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加之一般百姓不懂得华夏文,非常不利于文化的交流与发展。 并且他在位的时候女真族也不敢犯朝鲜,总的来说对于朝鲜,他是一位非常贤明的国王。 他现在最明智的一点就是强化与明朝保持了稳定的宗藩关系,然后在明朝开海禁之后朝鲜最为积极响应,这也一定程度上改进的朝鲜的民生和经济情况。 同时也与东瀛实现通商往来,在北方驱赶女真人,稳定了朝鲜版图。 朱瞻墡这次要去见的就是这位朝鲜国王。 “殿下您见了朝鲜国王想要做什么?”黑蛇姬问。 “朝鲜人对于留学大明非常热衷,我打算开通关口让朝鲜的学子可以去南海大学留学,然后强化通商。” “殿下似乎对朝鲜特别好。” “他们是忠诚的属国。”朱瞻墡说的时候眼睛却是带着冷漠。 他想让朝鲜的高层知识分子都向着大明,在大明留学过的读书人若高人一等,那么大明的经历就会成他们骄傲的资本,他们会不自主的去宣扬大明的文化来标榜自己的学识。 而这些文人成为朝鲜大臣之后,依旧会形成一股亲近大明的文官势力,强化宗藩属性,让朝鲜完完全全的依附于大明。 至于朝鲜族自己的文字,我想,那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 第256章 留学生计划 船队过了仁川港,向着汉城而去,到了汉城之后,朝鲜的房屋一般都比较的矮小,远处辉煌的宫殿很明显就是朝鲜的王宫了。 朝鲜的王宫名为景福宫,大名鼎鼎的青瓦台就是景福宫的后院。 朱瞻墡的战船到达渡口的时候,朝鲜国王李裪已经带着臣民在渡口迎接了。 李裪是个较为瘦高的年轻人,估摸着高度可能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单眼皮让他的眼睛显得不大,但是总体脸型五官长得都还算不错,朝鲜族人颧骨普遍较华夏族人而言,要偏高偏大,这在大明的审美中并不算好看。 朝鲜是大明的属国,他们的风俗习惯都学习的大明,甚至文字用了许多年的华夏文。 朱瞻墡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继续下去,当一个国家使用别人的语言文字,学习别人的文化,那这个国家在基底上就认同了他人之文化,永远不能根除。 战船靠岸,港口的李裪和大臣们纷纷注视着朱瞻墡从战船上走下来。 朱瞻墡踏足朝鲜土地,身后黑蛇姬全副武装跟在朱瞻墡的身边,倒是颇为唬人。 “朝鲜王李裪,见过珠江郡王殿下。”李裪立马行礼,作为王的他却需要对大明的郡王行礼,这其实让他行礼不舒服,他能被朝鲜历代称赞的原因就是他是一个有抱负有能力的好国王。 这次朱瞻墡却收起了自己纨绔乖张的气质,在这里扮演了一个温文尔雅的郡王爷。 朱瞻墡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要行礼的李裪。 “朝鲜王不必如此,你我皆为大明属臣,论位次你还在我之前,而且三舅哥,我还是你妹夫呢。” 瞧着眼前和蔼可亲的珠江郡王,李裪一时间难以将之和传闻中那个纨绔又能征善战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朱瞻墡的侧妃中有李孝珠,所以朝鲜会格外关注这个郡王,毕竟两边怎么算都是姻亲,而且就李孝珠和朝鲜王族少量的通信里面可以看的出来李孝珠非常受宠爱。 当年李孝珠可是因为朝鲜王室的排挤被送出去和亲的,但是没想到她却还是最受到疼爱的那一个。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古人诚不欺我。 好在李裪本人和李孝珠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他当了国王之后,反而信件往来还多了一些。 珠江郡王少年监国,每次都能搞成大动静,蒸汽战船这种他们万分渴望的东西也是他弄出来的,传闻中他可是一个非常不好相处的男人,但是今日一见面,却大为改观。 李裪和朱瞻墡寒暄了起来,看热闹的大臣和民众都关注着两人,李裪在朝鲜的声望非常高,这几年李裪积极的响应大明的开海禁的政策,让朝鲜,特别是沿海的商行生意越做越好,民生情况也越来越好,百姓日子过的好了,自然夸你。 朱瞻墡坐上了马车随着李裪去景福宫,马车内李裪给朱瞻墡详细的介绍着朝鲜的情况,从朝鲜的地域到现在与大明的贸易情况,他都是脱口而出。 这种信息他提前背是不可能的,只能还是平常政务中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交谈中可以脱口而出,而且瞧着他认真且意兴勃勃的样子,他应该对于朝鲜有着一份发自内心责任。 因为要来朝鲜,朱瞻墡特地向李孝珠问了这个李裪的一些信息,李孝珠也只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她的三哥比起她的大哥要亲和许多,从未见过他打下人,甚至连责骂都很少有,礼仪姿态也很出色,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可惜的说李裪只是三哥而已,若他是大哥就好了。 而且李裪身上还有点神异的事情在。 他爹也就是上一任朝鲜国王李芳远与他的正牌老婆元敬王后闵氏在一开始所生的三个儿子皆是早夭,全养不活。 当李芳远的又一个儿子(长子)也就是之前的朝鲜王世子李褆出生时,这两口子吓坏了,不敢亲自养了,就把李褆寄养到了闵家。 次子李补出生后几天就得病了,又把这两口子吓坏了,他们又把次子李补寄养到了别家。 当第三子李裪出生后,这两口子死后不肯再把这个儿子寄养出去了,他们就把这个儿子养在了身边。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有李裪是养在朝鲜王夫妇自己身边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说来也奇怪,养着其他的儿子都要么生病要么早夭,唯独李裪健康的不行,身体还倍棒,骑马射箭都行。 这也让民间的相面术士说,李裪才是朝鲜的真命天子,其他的王子承载不住朝鲜的国运,所以纷纷早夭,唯有李裪可以承载国运,其他兄弟都是为了给他铺路的。 最终的最终,也确实是李裪做了朝鲜的国王,而且这才几年就成为了所有人认可的国王,他们国内称他为海东尧舜,贤明可比古之圣贤。 你看这就是文化的厉害,他们在称赞人的时候还得用上华夏历史上的人物,因为文化已经深耕在他们的脑海中。 来到景福宫内,李裪特地请来的李孝珠的母亲王氏,那本来是一位地位低下的朝鲜妃子,因为女儿不受宠爱,自己也不受宠,她的生活相当的一般。 但是随着李孝珠在大明受宠,她的地位勃然提升了一大截,每次朝鲜王宫宴会也一定有她的席位,母凭女贵。 朱瞻墡和王氏一见面,王氏激动的对着朱瞻墡行礼,她现在的一切生活都是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婿的来的怎么能不感激的。 当然她说了一大串,朱瞻墡全部听不懂,毕竟她说的是朝鲜语。 李裪翻译了一下,就是些感激的话为主。 朱瞻墡对于自己的岳母非常的尊重,晚宴的时候还特地邀请她一起出席,自己只是做这些动作,就足以让岳母在朝鲜国内继续安享晚年了。 虽然李孝珠说她以前和她母亲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毕竟是亲生母亲,总得照顾着些。 为了迎接珠江郡王,李裪举办了隆重的晚宴,与朱瞻墡推杯换盏中,李裪问:“殿下此行来朝鲜和东瀛出使访问,可是大明大皇帝陛下有天诏示下于我等臣民?” 当然不能说为了在山东屯兵的事情。 朱瞻墡放下了酒杯,正色的说:“自大明开海禁以来,大明也允准朝鲜,东瀛之学子赴大明考学,近些年来确实有不少的学子来大明,但是我们觉得仍是不够?” 李裪愕然,朱瞻墡这话他不懂,什么叫仍是不够,他们朝鲜的学子挤破了脑袋想要前往大明考科举,但是因为本身的问题,很多人达不到标准而已,但是朱瞻墡这句仍是不够好像是反而嫌弃来的太少了,这让李裪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次我从察合台汗国西征归来,我们的陛下已经允准了在顺天府,应天府两京之地施行三年义务教育,凡事达到十岁之龄,身家清白,家中父母无犯罪历史的孩子,都可以到学堂以低廉的价格上三年之学,商户,农户皆可。” 朱瞻墡此言一出,李裪人都听傻了,什么叫三年义务教育,这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朝鲜教育的未来。 “大明国力鼎盛,大皇帝陛下真是爱民如子。”李裪发自内心的敬佩,这等事情可非凡人能做的。 “我希望朝鲜也可如此。” 朱瞻墡的话让李裪燃起了希望,但是又陷入了两难。 “殿下有所不知啊,非我不愿,实在无力,我们的农户也不会让孩子们荒废三年的时间去学习文化让良田无人耕种。” 朱瞻墡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存在。 “我在广州府建造了一个南海大学,广招天下学子,三舅哥可听闻过。” “臣也有所耳闻,朝鲜但凡去过广州府的商人,回来都说广州府若世界之第一大城,高楼玉宇,还有四十多米高的天妃金身,令人啧啧称奇。”李裪的话中也充满了对于先进大城市的向往。 朱瞻墡趁热打铁说:“三舅哥,我有一个留学计划,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择选朝鲜内优秀的孩子,十三四岁的精通大明文字语言的孩子,送往我们广州府,我会让他们今日学堂和大明的学子一样进行三年的义务教育,并且其中考学优秀者还可以进入南海大学,甚至进行科考。” 忽然间朱瞻墡提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李裪怎么可能不吃惊,天上怎么会掉这样的大馅饼? 作为一位贤明的君主,他不觉得朱瞻墡忽然提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是免费的。 “殿下,是否需要我们做什么?” “三舅哥,现在朝鲜和大明之间的关系非常好,通商也非常顺畅,我希望你们可以允准大明的商人来朝鲜定居,当然是在需要的情况下,还有我将去东瀛,朝鲜与东瀛相距甚近,如果有需要,我相信三舅哥会助我一臂之力。” 朱瞻墡明白自己忽然给出那么优厚的政策,对方肯定会怀疑自己另有所图,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搞一些不痛不痒的要求好了。 李裪是聪明人听到朱瞻墡说起东瀛还说要助他一臂之力,便明白了意思。 “殿下,大明的商人愿意来我们朝鲜定居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我们也希望与大明增加商贸,若能帮上殿下的忙,我们也是求之不得,殿下所说留学计划,当真可能成行吗?” “自然当真。” 说到了此处,朱瞻墡拿着酒杯站起身来,对着下方朝鲜的朝臣说:“诸位朝鲜的臣子,李裪大王的臣子们,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朱瞻墡,珠江郡王,也是你们李孝珠公主的夫君,我还是一位朝鲜女婿。” 瞬间双方的距离就被拉近了,所有的大臣们都知道朱瞻墡是亲近朝鲜的一位大明实权郡王爷,而这样一位宗主国的实权人物如此亲近朝鲜,他们自然万分乐意。 “珠江郡王神武非凡,器宇轩昂,真是人中龙凤。” 奉承的话马上来了,朝鲜会说如此字正腔圆大明话的朝臣可是不多,但是你是怎么发现我器宇轩昂的呢? 朱瞻墡举着酒杯对所有人说:“孝珠常常和我说,咱们朝鲜有很多的孩子都很聪明,只是没机会读书,没机会考科举,她感到万分痛心,现在我们大明已经允准的朝鲜学子的科考,我们在广州府也建立了一套新的学习制度。” “三年义务教育,大学体系,这次我来就是给大家带来了消息,以后朝鲜优秀的孩子可以到我们广州府上学,可以上大学可以考科举,当然在大学里面可以学到的不单单是以前的知识,还有最新式的学问,关于蒸汽机的学问。” 一时间全场惊愕,包括了李裪在内,蒸汽机这样的大国重器,朱瞻墡居然愿意让外国人学,学啊,那必须学,花多少钱都得学。 “殿下,我们的孩子如何去大明,去广州府?” “殿下需要花多少钱?” …… 一群大臣一股脑的开始问了起来,朱瞻墡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停下来,而是看向了李裪。 “我与你们的李裪大王都有意促成此事,至于花费的话,就是就读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用问题,当然其中优秀的学子我还会额外的提供奖学金来支持他学习。” “但是……” 朱瞻墡的但是出来,所有人包括李裪都在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 “因为之前有先例的存在,朝鲜的学子去了大明便是考了科举,但是不会说大明话,交流会非常的困难,所以我们希望在朝鲜学生前往大明之前要先将大明的文字和语言学好,就入李裪大王还有在座的几位大臣,大家的大明话说的就非常的不错,这样可以让学生到了大明之后交流学习更加通畅。” 这就是朱瞻墡的目的,让朝鲜最为优秀的学生以后都学大明话,写大明字,只有这样的学生才有前途,那么他们国内的所有孩子都会挤破头一样的学习大明话。 甚至渐渐的形成说大明话才是人上人的社会状态。 而蒸汽机的知识呢?不画个大饼怎么让人上钩。 三年义务教育,四年大学教育,学成归来七年之后了。 而且学校里面教的大部分都是原理,烧水形成蒸汽的原理,他们想要借此追上大明的脚步,那可还有很长的路子要走,等他们做出来大明的科技早就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们本身的国力财力和大明也无法比拟。 七年之后朝鲜的学子们带着蒸汽机的基础知识回到朝鲜,大明难道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吗? 对于这些朝鲜的大臣来说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机会,将自己的孩子们送往大明这还能不积极? 朱瞻墡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朝鲜送往大明留学的孩子中有很大一部分会是朝鲜权贵阶级的孩子。 这也意味着这些权贵阶级他们的财产会流向大明,允许他们在广州府买房就好了。 这些朝鲜的学生以后也一定会宣扬大明有多好,其一本身因为大明比朝鲜发达,所以各项设施都要好,其二因为不断的宣扬大明的好,才能让他们高人一等。 而将来朝鲜的所有产业背后都会有大明的影子存在,在背后操控着朝鲜的经济,文化,让他们永远离不开大明。 这就是朱瞻墡的最终目的,当然要达到这个目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是阳谋,摆在明面上的谋划,而朝鲜的国王和大臣们还拒绝不了朱瞻墡,因为就现在看来朱瞻墡确实是在帮他们。 “殿下,留学生的计划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李裪问。 “明日就可以,事情全权拜托大明驻朝鲜的大使馆,朝鲜选出来的孩子们在经过大使馆的口语和文字检查后可以得到一份大明的护照,有了这份护照就可以在大明生活,与大明百姓无异。” “与此同时,每年的3月份和9月份,一年两次机会,我会特别安排孝珠亲自回来接咱们朝鲜的孩子们。” “是孝珠公主来,那可太好了。” “太好了。” 在所有人都欢呼中,唯有朝鲜训民正音的创造者之一,朝鲜的状元郎郑麟趾面无表情的坐在宴席的末尾。 郑麟趾看着一群勋贵们围着朱瞻墡,载歌载舞,心中暗自叹息:“人人都说大明话,人人都写大明字,朝鲜终成大明之朝鲜。” 只是朱瞻墡给予的待遇太优厚了,他明白自己说服不了所有人与自己一样,朝鲜的孩子们必将挤破头一样的学习大明话。 那份他在家中耗费心力编撰的初版表音字型终将埋没在黄土之下,无人问津。 ------------ 第257章 禅与泡面 朱瞻墡在第二天来到了大明驻朝鲜的大使馆,这是朱瞻基第一次出使朝鲜的时候创建的,规模也不小,大使名为唐材。 而作为朝鲜国王的李裪亲自陪同朱瞻墡,昨日方一见面朱瞻墡就抛出了那么多优惠的政策,李裪还能不陪着这位大老板? 大使馆门口,唐材迎了出来:“微臣见过珠江郡王殿下,外臣见过朝鲜王。” “免礼吧,带我参观一下大使馆。” 唐材开始介绍了起来:“殿下,这边是学堂,不少朝鲜的读书人愿意学习大明之文化,所以按照陛下的旨意,在大使馆开设了学堂来帮助他们学习大明文化。” “这边是政务部,所有大明和朝鲜之间的政务联系都在此处处理,同时得到了朝鲜王的允准,微臣在有诏令的情况下也可以参与朝鲜的早朝,微臣深感荣幸,也万分感谢朝鲜王。”唐材对着李裪微微鞠躬致意,李裪换之以礼。 大明的大使就是大明的象征,虽然品级不算很高,但是地位超然,朝鲜王也得尊敬着他。 “这边是商务部,在朝鲜贸易的大明商人经常有些需要我们帮忙解决的事情,我们常得需要与朝鲜的一些部门协商。” “大明与朝鲜双方贸易中,数额最大的产品有哪些?” 唐材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使,脱口而出:“大明对朝鲜出口最多的是,丝绸,棉花制品,陶瓷,水果,白菜等物品,朝鲜对大明出口最多的是海鲜干货,高丽参,木材等。” 朝鲜的生产工艺落后,生产水平不够,所以他们的生产制品赶不上大明,没有出口能力,但是当地特产高丽参等物在大明需求还是不错,还有海鲜干货,因为地区特殊性所以产量品质都不错。 朝鲜高纬度的气候特性,以及环海的自然环境让朝鲜冬日严寒,海产丰富,为了扛过严寒的冬天当地的居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腌制咸菜还有海鲜干货来储存粮食,这也让朝鲜的海鲜干货品质产量都不错,运到大明之后,这些产品反而补充了大明百姓日常生活的多样味道选择,所以销售的不错。 朝鲜购买的大明商品,很多都是再加工产品,附带有高额的利润,大明在贸易中永远是有优势的那一方。 海鲜干货和咸菜几乎是朝鲜的国民级产品,因为没有辣椒所以没有辣白菜的出现,腌咸菜的办法也是从大明传入的,这种保存食品的办法对于朝鲜这样一个冬季寒冷且绵长的国家来说非常重要。 甚至成为了他们招待贵客的菜品,只是在没有辣椒的前提之下,腌白菜的滋味真的是乏善可陈。 民以食为天,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行。 这时候朱瞻墡想到了朝鲜的国民级食物泡面,就算是在现代社会,泡面在朝鲜的地位也是极其超然,泡面辣白菜几乎是标配,这事关民生可是一门大生意。 而且一旦垄断的朝鲜的民生经济,那等于将朝鲜的命脉握在了手上。 接下来几天朱瞻墡跟着李裪一起游历朝鲜各处,朝鲜的生产状况与大明相比确实非常差,而且国内土地较为贫瘠。 朱瞻墡思考了后给广州府去了一封信,是给南海大学的。 南海大学的召开了一次会议:“珠江郡王殿下有信件回来,他希望我们能利用当前的手段创造一种,可以长期保存的面饼类产品,只要开水滚泡或煮几分钟就可以食用,便于运输,便于保存,味道好,最好能附带作料,而且还要压缩成本。” 这是朱瞻墡给南海大学出的考题,让老师们带队研究,南海大学拨款,学生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目标就是泡面面饼。 学子们开始纷纷提问:“殿下想要制作这样的面饼是为什么?” “殿下现在正在出使朝鲜,他看到了朝鲜这样的寒冷地带,百姓获取食物困难,所以想到了如果可以制作这样的快捷食物,就可以缓解贫苦严寒地区的情况,而且可以作为军用,大有前景,你们说研究项目若是通过了,珠江郡王将会资助你们开设工厂,生产产品。” 众人跃跃欲试,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就是朝气蓬勃。 “我们家乡的面条和粉丝在经过阳光晾晒之后,干燥定型,可以长期保存,所以实际上制作并非最困难的一环,而是殿下要求中的便于运输,便于保存,味道还得好这些要求。” “对,可以借鉴我们家乡粉干的生产过程,殿下说要带上作料,这个如何是好。” 粉干即米制粉干,南方地区大米种植区特产,在北宋中期就开始制作粉干,具有悠久的历史,但是那种制作工艺对于气候温度湿度都有要求,所以不能一直生产。 现在朱瞻墡要的是全年随时可以在工厂内生产的面饼,来改进如朝鲜这样地区的饮食习惯。 “这是珠江郡王殿下,给我们出的考题,希望大家都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去为殿下解决此事。” “是。”年轻人群情激昂,这就开始发挥想象力设计方案,还有想制造流程。 首先大家确认了同一点,必须是在工厂里面制造的,工业制造简化流程,而且因为是食品,必须卫生干净,符合口味上的需求,要是做出来难吃的要死,还不如不做。 华夏民族在吃的东西上永远心里有杆秤。 “殿下对于佐料包的想法倒是启发了我,面饼本身不需要什么味道,滋味全部都在佐料里面,那么面饼只要仿造粉干的样式制作就好了。” “粉干这样的东西最怕潮湿,殿下要求的便于运输也是个大问题,用牛皮纸包裹吗?” 没有塑料这种简单方便又廉价的器具,显然保存和运输都存在着巨大的挑战。 这个难题朱瞻墡就交给了南海大学。 在朱瞻墡出使朝鲜期间,嘉兴郡主跑到蒸汽母舰上的事情曝光,太子妃得知此消息差点没一下子昏厥过去。 “胡闹,胡闹,嘉兴一个女孩子,怎么跟到战船上去了,快快快,让人去喊停战船,让嘉兴下来。”太子妃难得手忙脚乱了一次。 “娘娘,现在战船已经出海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善围,善围。”太子妃娘娘喊了起来,但是这一喊才发现,胡善围已经不在宫中了,顿时心里有一丝失落,毕竟胡善围陪伴她这么多年了,现在出了宫。 “你,让人去威海港,让瞻基不管如何带嘉兴回来,这不是胡闹吗?本以为瞻墡成亲了稳当了一些,就这几天就给我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嘉兴是郡主,千金之躯跟着上了战船算是什么事。” 太子妃发怒期间,朱高炽走了进来,听说嘉兴郡主跑上战船的事情,朱高炽也黑了脸。 战船出海本就危险,而且这事情传出去对嘉兴郡主的名声也不好,一个郡主私自跑到战船上去,是不知礼法,不懂规矩,将来哪家敢娶她。 “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嘉兴偷跑到战船上吗?”朱高炽怪罪了一句。 “殿下,我也是忙中生乱,善围一不在,我做事情都没人商量,你说善围也真是的,去瞻墡府上当总管,和在皇城内当尚宫,不是还不如在皇城内来的好?” “胡尚宫这么大年纪了,你还好意思留着她,她总要嫁人的。” “还不是去瞻墡府上当差了?” “在瞻墡府上当差又不拦着她成亲,在皇宫当差她是不能成亲的,你也真是,没了胡尚宫就大喊大叫,平常的架势本事呢?” 太子妃颇有些委屈:“臣妾只是还没习惯,那殿下您说该怎么办?嘉兴都跑到战船上去的,以后哪个婆家敢要这样胡闹的儿媳妇。” “胡说,嘉兴是我东宫的女儿,哪家敢嫌弃。”朱高炽很疼女儿,对于儿子多是严格苛刻的他,对于女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宠溺。 “那您想想办法,赶紧去将她接回来啊。” “瞻基已经亲自出发去追赶战船了,哎,真是胡来。” 朱瞻基乘着最新式的战船追上了蒸汽母舰,蒸汽母舰上嘉兴郡主看着正在对接的两艘战船,满脸的不开心。 “瞻垍,本以为蒸汽母舰靠岸的时候我才会被抓回去,这才出来几天大哥就追上来了,烦死了。” “嘉兴姐姐,父亲,母亲,大哥都是为你着想。” 嘉兴郡主嘟着嘴巴:“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为我着想,但我还是喜欢五哥,五哥待我更公平些。” “公平?”朱瞻垍不明白嘉兴郡主为何会出此言。 “是的,就是觉得五哥寻常对待我,仿佛更公平些,就是如此,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嘉兴郡主也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朱瞻基来到了嘉兴郡主的面前,嘉兴郡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头认错:“大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瞻墡真是胡闹。”朱瞻基并未责怪嘉兴郡主而是责怪的了朱瞻墡。 “大哥,是我自己跑上战船的,和五哥无关。” 朱瞻基给了嘉兴郡主一个,你看我是会信这种鬼话的傻子吗的眼神。 没有朱瞻墡的授意,嘉兴郡主能跑到战船上吗?这么多士兵都是摆设吗? “走吧跟我回去。”朱瞻基带着嘉兴郡主就准备离开,待的时间越少越好。 嘉兴郡主扭头跑向了蒸汽母舰的最前端,望着碧蓝的晴空大海,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喂,大海。” 碧波层层,她的呼喊仿佛沉在了大海海面之下,战船上的人听到了,海底的鱼儿也听到了,少女呐喊声,藏着她的不甘,藏着她的向往,藏着她的自由。 朱瞻基看着嘉兴的背影,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嘉兴郡主想要跑上战船,嘉兴似乎有满腔的郁愤想要抒发。 她被压在深宫大院中太久了,这或许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能够深入大海之中,去看看那广阔无际的,浩瀚的世界。 但是这对于嘉兴自己本身不好,这样贪玩的女孩子并不符合皇家宗室的合格郡主要求,她应该知书达理,端庄贤明,若再有两分文采是最好不过的。 朱瞻基带着嘉兴走到了自己的战船上,嘉兴低着头跟在后面,她又得回去做她的乖乖郡主了。 “战船继续往前吧。”朱瞻基忽然说了一句。 “殿下……?” “既然都出来了,就跟着蒸汽母舰,也见识一下它的作用,以后对于咱们自己威海港的造船厂也是有好吃的,我希望威海港也能造出这样的船只来。” 不回去了? 嘉兴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瞻基,这位平常严格到甚至有些冷酷的大哥,这次居然没有带她回去,她还能继续在海上航行一段时间。 “大哥,我们不回去了吗?” “恩,预计就是两日后返航,下次可不许胡闹了,要出海也得是我们带着你,而不是你自己偷跑出去。”朱瞻基显得格外的通情达理。 “明白了,大哥。” “大哥你看外面有海豚。”嘉兴郡主的心情瞬间又变好了。 …… 但是船行了没两个时辰,忽然间船首巡洋舰挥舞旗帜,全军警戒。 正前方行来了一支船队,看旗帜是东瀛的船队。 全军戒严随时准备开战。 但是对方的船队挥动旗帜,缓缓的靠近,示意友好。 大明巡洋舰也往前靠近,双方战船体型差距极大,不久之后巡洋舰回报。 “殿下前方是东瀛最大的商行三井商行,这是他们的商船队伍。” “让他们速速避让,见我军而不让是何道理?” “他们说他们有一座岛屿在附近,这旁边都是他们的领海。” 朱瞻基冷笑了一声:“哼,他们的领海,此处距离我大明显然更近一些,从未曾听闻东瀛在此处有小岛。” 此时朱瞻基身边的臣子小声的说:“殿下,自开通商贸之后,东瀛便将海上不少的岛屿占为己有,宣称附近领海全部归属他们。” “他们小日子倒是过的非常不错啊。”朱瞻基不屑一笑:“他们敲算盘的声音,隔着海都能听到了。” “下令下去,不需理会,凡是大海之上,大明战船皆可去的,但凡有敢阻拦者,按照倭寇海盗论处。” 蒸汽母舰舰队无视了三井商行的宣誓主权,直接往前走,并且四周的战船将炮管对准了三井商行的船队,充满了宣示主权的意味。 三井财团的船队的首领,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大明人。” “三井兄,何必气恼,大明以势压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船舱内一个光头青年和尚缓缓走了出来,带着微笑。 “周建大师,大明欺人太甚了。” “现下只能忍着,等到我们东瀛也有了蒸汽船才能与其一教高下,师傅的谋划不会有错的,我们先回东瀛吧,也将大明有如此大型战船的事情带回,此时不需要为此时恼怒。” “宗昙宗师与天皇谋划自然不会有错。”三井右二郎非常恭敬的对着周建和尚行礼,言语中对于提及的两位也是万般的尊重。 这位名为周建的和尚,又叫一休宗纯,自号狂云子,此前在大明拜寺访佛,此时正随着三井商行的船只返回东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58章 大明圣人 两月之后,汉江港口上,随着清晨的薄雾散去,还有些微寒的天气让朱瞻墡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等待着广州府的战船靠岸过来。 朱瞻墡在朝鲜整整呆了两月,拖了很长的时间,主要就是在于培训朝鲜的选出来的孩子们,准备让他们前往大明,而今天就是这个日子。 朝鲜在国王李裪的带领下,选出了第一批三十个朝鲜孩子,都是最聪明的孩子,并且在短时间内接受华夏语培训,其中有些本身就会,而华夏字基本上不用培训,这些本来就在读书的孩子,认字没什么问题。 李裪和大臣们都非常的重视此次留学,这是和大明加深关系的契机,也是学习大明文化的契机。 当战船完全停稳,南海大学的老师走了下来:“微臣杨安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免礼了吧。” 朱瞻墡转过身给李裪等人介绍:“这位是广州府南海大学华夏语的分院院长杨安,朝鲜的这些学子到了大明之后还需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语言再学习才能进入学校。” “以后就有劳杨安院长了。” “朝鲜王阁下客气了,这是外臣的分内之责。” 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这群学子的竞选非常的激烈,为了照顾朝鲜国内的大臣子嗣,李裪请求之下朱瞻墡放宽了对于学子的年龄要求,这一批有年级大到十八岁的孩子,其中一半是朝臣们的子嗣。 朱瞻墡之所以不想要那些年级偏大的学子,原意就是这些学子很大程度上思维三观都已经形成了,虽然将来肯定对于大明有认同感,但是不如那些十二三岁出去的,毕竟他们的整个青春期,心理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都在大明,更容易对大明产生更大的认同感和依赖感。 因为第一次所以破例,但是以后朝鲜前往大明的学子,必须在十四岁以下。 杨安从包裹中拿出了一片油皮纸包裹着的物品,递到朱瞻墡的面前:“殿下这是您发回南海大学让学生们合力研究的东西,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的成果,他们让我带来给您看看。” 打开油皮纸,里面是一片四四方方的面饼,和现代泡面那种波浪状的造型不同,是白色的干燥长条面,很容易压碎,很容易断裂。 “这是根据粉干的工艺制造的面饼,经过了烘干可以制成这样但是还不足够达到殿下的要求,远距离运输,还有保存仍旧问题很大,我们尝试了用油纸,用木盒,甚至用铁盒,有些成本过高,有些效果不好。” 朱瞻墡看着手上的面饼,确实仍达不到要求,但是能够在工厂里面进行烘干了之后其实应该就能在短距离内进行销售了,而且这样的烘干设备经过一定的改良之后总体成本不会很高。 李裪满眼惊奇的看着朱瞻墡手上的面饼问道:“殿下这是何物?” “我给它取名叫方便面,简单的来说就是方便食用,方便携带的面饼。” 李裪有些不解了,朱瞻墡为什么要研究这东西,锦衣玉食的郡王爷难道还喜欢吃这种干燥的面饼不成,别说朱瞻墡了,在场的所有大臣或者朝鲜的富商吃的都不差。 “我这些天在朝鲜,发现因为地区原因朝鲜的粮食价格比大明要贵上不少,现在商贸通了,便想着能不能制作一种简单的面饼可以作为朝鲜百姓的主要粮食,让人去研发了这种烘干的面饼,稍微炖煮几分钟,加上一些调味料就是一碗味道不错的拉面。” 李裪大为错愕,朱瞻墡居然如此为朝鲜的普通百姓着想,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思想觉悟?这是圣人吧,还是个外族圣人。 “殿下如此为我们朝鲜百姓着想,真是令小王汗颜啊。” “三舅哥,孝珠常与我说,要体察百姓疾苦,要知晓民生,多亏了她常常提醒,我才能永保这份心,我身为朝鲜的女婿,这都是分内之责。” 又给朝鲜学子安排求学之路,又为朝鲜百姓想方设法创造食物,那些贪官污吏看了都得喊一声圣人。 “三舅哥,我打算让广州府的人将方便面的工厂建设到朝鲜来,虽然先方便面还没办法维持长距离运输和保存,但是生产后短时间内的保存甚至比一般的米面更为简单方便,所以主要在朝鲜生产销售应当可以改善朝鲜的一部分百姓的食物情况。” 作为一个食物资源较为贵乏的地区,其实朝鲜是需要进口粮食的,但是在大明和朝鲜的贸易中粮食的总量占比并不高,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利润。 无利不起早,而粮食作为民生的最重要的一环,李裪限制了进口粮食的销售价格,现在都是朝鲜的商人去大明销售完货物之后自己采购粮食回来销售,但是因为价格的原因,很多商人还是减少了携带粮食的数量,转而携带其他商品。 所以朝鲜国内的百姓这些年虽然在食物上有了一些改善,但是仍旧以腌咸菜鱼干,还有海产汤配少量的主食为主。 朱瞻墡引入方便面也是将明朝的粮食贸易引入到朝鲜之中。 受限于李裪的粮食贸易政策,普通的米和麦子难以卖上高价,但是二次加工出来的方便面是在朝鲜制作的产品,可以提高售价,保证利润,而且因为其低廉的成本和简化的制作方式,就算方便面卖的价格非常便宜,依旧可以保证比较高的利润。 当然这其中的利润很大一部分自然归属广州府建造的工厂。 “除了这个方便面工厂之外,我打算让广州府的一些民用器具工厂也开到朝鲜来。”朱瞻墡打算让朝鲜人用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是大明的产品,这样才能进一步的赚取外汇。 产品外销,金银流入国内。 但是李裪是个聪明的人,他明白当所有东西用上大明的产品,朝鲜将会失去了自己的生产能力,顿时陷入了两难。 “三舅哥,本来我还想让蒸汽机厂也过来的。” 此话一出,李裪和他的大臣们眼睛都亮了,蒸汽机是什么?大明近几年的经济腾飞就是蒸汽机的功劳,大明的战船称霸海上,让倭寇海盗不敢靠近大明疆域,靠的就是蒸汽机推动战船。 想要模彷大明建造蒸汽机的不在少数,但是无一都是以失败告终。 朝鲜东瀛这些地方的工匠水平,基础锻造冶炼水平跟蒸汽机出现前的大明都远不是一个档次的。 当年大明制造的火器,就远比他们来的精良的多,若非有这样的基础制造能力撑着,朱瞻墡也不可能和张三等人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原型机。 《重生之金融巨头》 现在朱瞻墡提出想要在朝鲜建立蒸汽机厂,这怎么能让李裪不激动。 “殿下,真的可以在朝鲜建立蒸汽机厂吗?” “我是有此想法的,毕竟建造工厂很多地方都得用到蒸汽机,将来需求大的都从大明运送成本太高了,不如在朝鲜本地制造蒸汽机,但是三舅哥你明白了,现在蒸汽机暂时没办法对外公开,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画饼艺术在哪里都是有效用的。 而且朱瞻墡也明说了需求量,你朝鲜国内都没有足够的工厂来匹配蒸汽机的生产,我建造它干嘛?那必须让我将工厂开起来。 李裪并未有任何的犹豫,而是说:“殿下在朝鲜开工厂的时候,您可以随时安排人过来,通过大明的大使馆与我们联系,我会安排人尽全力的配合。” “三舅哥不愧被人称为海东尧舜,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国王。” “对了学生们的事情安排完,我过几日就出发前往东瀛了。” 李裪依依不舍的说:“殿下,多住些时日吧,朝鲜的朝臣们都非常敬佩殿下,还希望殿下多住些日子,我们好招待殿下。” “不了,不了,我此行本就是去东瀛了,只是因为我是朝鲜女婿的身份,我觉得必须来一趟朝鲜,此行也停留的许久了,还得早日启程。” 一群人想要劝着朱瞻墡多留一段时间,但是朱瞻墡去意已决,他们也无办法。 在港口给学生们送行之后,李裪告别了朱瞻墡回到了皇宫,到了自己的书房,身边只有三五人的朝鲜内阁。 朝鲜的政治制度几乎也是全班照抄大明。 郑麟趾见到李裪那有些忧愁的表情就马上语气急切的说:“殿下,殿下,切不可让珠江郡王如此大包大揽,若朝鲜万事都依靠着大明,将来怎么办?我们朝鲜百姓将会完全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但是却有另外的大臣有不同的意见:“郑学士,朝鲜与大明本就关系密切,大明接受我们的朝贡,而学士作为大明最顶尖的理学者,学的也是大明的程朱理学,现下又说要与大明脱开关系,如此说法到底意欲何为。” “我何曾说过要和大明脱开关系,只是大明是大明,朝鲜是朝鲜,我们朝鲜也得自强才行。”郑麟趾寸步不让。 “哼,郑学士恐怕只是见了珠江郡王殿下如此帮扶朝鲜,而郑学士之前反对与大明大举贸易所以才如此说的吧,你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朝鲜百姓的利益。” 朝鲜的朝堂明争暗斗一点也不比大明少,甚至更加激烈,互相攻陷的更加直白一些。 “我郑麟趾万事为朝鲜考虑,绝无私心。”郑麟趾直接在李裪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但是朝堂争锋可从不是你一句保证可以说明的,发誓都没用。 李裪有些苦恼,朱瞻墡万事都以自己是朝鲜女婿的角度为朝鲜考虑,提出的方案看来也都是为朝鲜的发展助力,但是正如郑麟趾所言的一般朝鲜对于大明的依赖只会越来越强。 但是朝鲜不依赖大明的话该怎么办呢? 近些年朝鲜的情况好一些了,但是之前他们被草原上的人欺负驱赶,被东瀛人劫掠,向大明朝贡寻求庇护,大明对于朝鲜的庇佑从历史上来说都是有先例的,他们只能依赖大明。 “诸位爱卿,前段时间商船们传回来的大明蒸汽母舰在大明朝鲜东瀛中间海域执行剿灭海盗的任务,你们都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众人点点头,这两月来大明频繁的海事活动,让周围的商船很多都见识过的蒸汽母舰,或许没见过舰队战斗的模样,但是仅仅从其远处看着这样一支舰队就让人心生恐惧。 “大明的战舰如此强大,大明的战意如此旺盛,他们去年横扫了草原,瓦剌鞑靼尽皆称臣,太孙领兵饮马瀚海,他们去年西征察合台,打的察合台灭国,而这还没用上他们最强的海上力量,如此大明我们朝鲜只有依附一路。”李裪显然想的比郑麟趾等人以为的要多的多。 他并非单方面如此开心的接受朱瞻墡的施予,不是因为朱瞻墡嘴上说着要给朝鲜一些好处就笑嘻嘻,而是权衡之后决定跟随大明远比拒绝大明要来的合算的多。 依附啊,唯有依附这一条路可以走,而且朱瞻墡对于朝鲜确实好,各种帮着,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大明历来对于投诚者待遇都极为优待,我们朝鲜从早先就是大明的番属之国,大明如此强盛的国力,我们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裪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无奈情绪。 郑麟趾仍旧不死心:“王,我们创造自己的文字吧,创造我们朝鲜自己的文化传承,我们是朝鲜人不是大明人。” “郑学士怕不是得了妄想症。”内阁的其余人显然都不赞成郑麟趾:“文字哪里是那么好创造的,而且华夏文字渊源流传,岂是一般胡乱创造的文字可以比拟的。” 郑麟趾这就准备拿出自己的文字范本,但是李裪一拍桌子阻止了大臣们的争吵,也阻止了郑麟趾拿出自己的文字范本。 “大明泱泱几千里,蒸汽战船雄踞大海之上,他们打草原,打察合台同时在一年多年内拿下来,我们朝鲜有和余力与大明抗争,大明给予朝鲜之待遇不可谓不优,人心不可以不足,不能得了人家的恩典,背地里还想着算计他人,此为不忠不义,我朝鲜绝非如此地域。” 李裪的话非常明显了,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大明的强势面前,顺应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 “珠江郡王为侧妃为朝鲜公主,兰州郡王的侧妃也是朝鲜公主,尔等不得再对大明有所不敬。” 军事强权和文化强权面前,一声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了。 ------------ 第259章 东瀛曹孟德 朱瞻墡将蒸汽母舰放在大海上耀武扬威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让朝鲜人和东瀛人近距离的体验了一下大明强盛的海上力量。 朱瞻墡在朝鲜待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准备动身前往东瀛了。 “殿下,您再待一段时间吧,您在朝鲜这些日子还有很多人还想多聆听您的教诲。”李裪依旧将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 “时间许久了,以后我们来朝鲜的机会还多着呢,随着留学的开展,以后来往密切,不急于这一时,明年有空的话,三舅哥你也可以去一趟我们广州府,当做去玩玩也好。” “好,那等殿下回程之后我们再出发。”李裪满带着笑容。 而后又说:“殿下,朝鲜军队将在东面演练,现有八万军队靠近东部沿海。” 朝鲜的东部和东瀛就隔着一道海峡,李裪的意思也很明显,朱瞻墡如果有用的上的地方他们愿意帮忙,毕竟受到倭寇海盗之威胁的不仅仅是大明,朝鲜也一样。 而因为这几年大明沿海的强盛,这边的海盗多开始滋扰朝鲜,虽然滋扰朝鲜所得不如大明,但是他们也得要命啊。 自从朱瞻墡的蒸汽母舰在大海上清剿海盗,朝鲜的沿海也平稳了许多,如果朱瞻墡对东瀛有任何的动作,朝鲜国王自然不介意帮上一把,一举两得之法,何乐而不为。 朱瞻墡与李裪互相行礼,挥手告别上了战船驶向东瀛。 黑蛇姬等到船行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悄悄的说:“殿下,您如此对朝鲜,实在是太过于优待了吧。” 朱瞻墡笑着,从历史上来说朝鲜和大明甚至后来的清朝都是非常牢固的宗藩关系,而朝鲜的位置对于中原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朱瞻墡要将之牢牢把握在手上。 但是朝鲜这样的地方,你让中原的百姓过来生存,人家也不来,但是这地方不能荒着,那就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咱们。 如果说朝鲜在历史上是很不安分的,朱瞻墡也没如此好商量。 恩威并施很重要,朱瞻墡大张旗鼓施了恩,至于威,横亘在三国海域之间的蒸汽母舰就是朱瞻墡最大的威势。 “朝鲜不一样,他们学习我们大明的文化语言,既然学了就学的彻底一点,等他们的学子到了大明将会有专门的一门课学习大明的历史,他们将只会知道大明的历史。” 黑蛇姬站在一旁没有言语,她的父亲金瀚王现在也投诚了大明,大明对之待遇也算优厚,只是见到了朝鲜这般待遇还是不忍为之咋舌,简直就是将饭嚼碎了喂到嘴里。 这就是普通人看待朱瞻墡在朝鲜所作所为的情况,甚至朝鲜的不少百姓将朱瞻墡称之为大明圣人,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帮他们的。 但是当你的一些基础工业,基础层面的能力都掌握在别人手上,就算你的国家明面上发展的不错,但是你的基地永远被人控制着,你赚的钱都是我的。 朱瞻墡在广州府香江港造了一条街,名为长城街,大明中央银行,工商银行,澳洲铁矿公司等等大型企业的总部或者分区总部都在这条街上,其分量十足,拥有着海量的财富,金融大鳄,包括现在朱瞻墡要做的新一代纸质货币也在大明中央银行紧急改进中,会在这条街上先流通。 《剑来》 朱瞻墡将会将开发朝鲜的任务交给他们,朝鲜将来的各种产业最终的受益方会是这条街,而这条街背后的老板就是珠江郡王府和广东宣承布政司,长城街也是我大明的经济之墙啊。 所以将来的朝鲜到底是朝鲜王的朝鲜还是长城街的朝鲜? 对朝鲜可以如此,但是东瀛不一样,他们远不会像朝鲜这样对大明如此的亲近,而他们本身也不算和大明有宗藩关系。 室町幕府的前任将军,足利义满曾经以“东瀛国准三后源道义”为名,遣博多的商人肥富、僧人祖阿赴明朝。当时怀良亲王势力衰落,建文君封义满为“东瀛国王”,并要求足利义满取缔倭寇。在使者返回日本之际,明朝发生了燕王朱棣夺位的靖难之变。 但是因为足利义满是建文君册封的东瀛国王所以朱棣不认。 后朱棣夺取帝位后,派遣使臣分赴四方。永乐元年琉球、日本、暹罗各国使节到中国朝贡,建立了宗藩与册封关系。 足利义满又遣使赴明,贺册立皇太子。当时对马、壹岐一带的倭寇骚扰明朝沿岸,明成祖要求足利义满进行抓捕。义满发兵歼灭倭寇,献倭寇首领20人。 此后足利义满频频入贡,同时受明朝封赏,与明朝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明朝对日本颁发勘合符(一种类似存物牌的证明),日本以属国的名义对明朝进行朝贡贸易。明朝赐足利义满“东瀛国王”金印一枚,足利义满回书自称“东瀛国王,臣源义满”,东瀛正式承认自己为中国的藩属国。 当然这里仅仅是名义上的,但是大明对于东瀛没有什么约束能力,甚至在蒸汽战船下海之前,倭寇之乱还有愈演愈烈的情况存在。 义满逝世,足利义持掌握实权,曾以“东瀛国世子源义持”的名义,遣使向明朝报告父丧;明成祖派中官周全前往吊唁,并册封义持为“东瀛国王”。但对明朝的称臣引起管领斯波义将等人的强烈不满,最终足利义持于断绝了同明朝的贸易。 足利义持说我国自古不向外国称臣,并且声称要改变足利义满的外交政策,这也让大明的倭寇之乱越来越严重。 直到蒸汽战船的出现,舟山海战事件,足利义教返回东瀛国内,东瀛才再次对大明表达了重启贸易的愿望,并且敬献礼物表达善意,朱棣在拖了他们两年之后重新册封足利义持为东瀛国王。 但是经过前一次的教训,所有人都知道东瀛人对于所谓的宗藩关系并不看重,和朝鲜不同,他们没有对于自己宗主国应有的尊重。 朱瞻墡的船过了九州岛,过了四国岛,进入了海湾抵达大坂。 东瀛的民生情况明显的好于朝鲜,两岸的民居港口的繁荣程度都要更好。 大坂的港口是现在东瀛最大的港口,因为其离京都近,交通方便,而且本身大坂地界就是东瀛最发达的地方之一,自从跟大明通商以来,也有很多东瀛人搬入大坂。 这个时代港口城市才是最有机会的,许多年轻人来此打拼。 朱瞻墡出发之前就通知了东瀛,到港的前一天也提前再次派人通知,此时的东瀛天皇,将军全部都在大坂,等待着迎接珠江郡王。 作为老熟人,足利义教当然来来到了大坂,还有大明驻东瀛的大使张先启也携夫人到了港口等待。 普通的东瀛百姓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他们寻常根本没机会见面的东瀛天皇,他们的精神领袖也出现在港口亲自接人,周围的安保等级提升到了最高,几乎整个大坂的港口都停运了,所有要靠岸的商船都得往后捎捎。 “这是要迎接谁啊,如此大的阵仗,据说天皇陛下还在里面。”港口的外围围观的人正在讨论着。 “据说是大明朝的一个什么郡王。” “郡王?郡王值得这么多人来,我还以为是大明朝的大皇帝来了。” “这郡王爷可厉害的很啊,你看到之前海上那个“正妻母舰”了吗?就是他搞出来的。”蒸汽母舰的名声很大,因为没有专门的东瀛语来话说所以他们都用华夏语来形容它,但是因为口音的问题,读起来就是正妻母舰。 “那这个郡王够厉害的,这么大的船都能搞出来。” “可不是么,据我大明的朋友说,这位珠江郡王可真是厉害的很呢,所以你看足利将军和天皇陛下才如此重视他。” 当朱瞻墡的战船缓缓的驶入港湾,将军足利义持带着众人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但是朱瞻墡非常的小心,让杨松带着卫队跟着自己,紧紧的护着自己。 张先启领头而上,几年不见他续起了胡子,恭敬的行礼:“臣,张先启,见过珠江郡王殿下。”声音高亢,朱瞻墡忙扶着他:“张大使免礼吧,这些年你辛苦了。” 两人还是通过不少信件的,而这次在张先启的身边跟着他的妻子,当他在东瀛的第三年,稳定之后就将妻子接了过来,而现在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准备回大明。 一般来说这种场合这个年代是不会有女性跟着,但是张先启却带了自己的妻子,而朱瞻墡也一反常态与张先启的妻子进行了一番寒暄。 随后张先启将朱瞻墡接引到了东瀛诸位领导人的面前。 “殿下,这是东瀛天皇,称光天皇。”张先启先介绍了主要只有象征意义的天皇,这让足利义持不满,立刻自己站了出来。 “珠江郡王殿下,在下足利义持,东瀛将军,幸会。” 朱瞻墡微笑着的面容并未有任何的变化,对着足利义持说:“东瀛国王,足利义持,早有耳闻,幸会幸会。” 特地强调了东瀛国王几个字,因为就大明的册封来说东瀛国王的叫法没错,足利义持才是大明册封的东瀛国王而不是天皇。 张先启先介绍称光天皇下了足利义持的面子,朱瞻墡称呼东瀛天皇,下了称光天皇面子,据朱瞻墡所知,天皇和将军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 怎么可能好的了呢,有几人愿意做个傀儡呢,在最高的位置上做个傀儡。 方一见面就开始拨动对方的情绪,朱瞻墡和张先启之间还是非常有默契的,因为张先启的信中说了天皇虽然是象征意义,但是很大程度上民间还是迷信天皇,所以就算没有实权,也有用,所以他经常会去拜会天皇搞好关系,也让称光天皇觉得大明是尊重他的。 足利家族基本上不将天皇放在眼中的,特别是足利义持的爹足利义满,有着东瀛曹孟德之称,睡了天皇的老婆,天皇不敢啃声自己气死了,之后还让自己的老婆做下一任天皇的准母(干妈),明摆着要当天皇的爹。 牛头人和义母剧情都有,不愧是东瀛传统文化。 当然足利义满想当天皇,足利义持没这个兴趣,他认为天皇就是个傀儡,当然和他爹一样,对天皇除了明面上的礼仪,基本没有尊重。 介绍完将军足利义持和称光天皇之后,朱瞻墡又和老熟人足利义教热情的招呼了一番, “珠江郡王殿下,此次来东瀛可要多待上一段时间。”足利义持将军热情的说:“我给殿下准备了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侍奉您,有现在京都最好的艺伎。” 艺伎朱瞻墡自然还是知道的,理论上诞生的时间已经还没到,但是随着居民的生活水平大幅提升这些新生代的消遣方式也提前出现了。 还是东瀛民风开放,当场就提了这些事情,人家都是暗戳戳的搞,你们这里怎么成了明面上的待客礼仪了。 “足利将军,我这次来东瀛是带着我们皇帝陛下的友好盟意来的,当然也听闻了我们张先启大使关于东瀛的赞美,所以觉得必须来游历一番,本王自小喜欢游历各处,看不同的民风民俗,此次来了东瀛还望将军予以优待让我能在东瀛畅通无阻。” “自然,自然。”足利义持的华夏语比较生涩,但是能说上不少,边上还有翻译帮忙。 “当然我也不是纯来游玩的,我希望加大广州府与东瀛的商贸规模,之前东瀛的商贸港口主要是威海和宁波港,我们南方也有许多好的商品,可以和东瀛进行贸易,对于东瀛的特产也是有需求的。” 足利义持满脸的笑容:“那是当然的,舍弟现在负责对大明的贸易,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 “我与足利义教阁下关系匪浅,我们定是要坐下来把酒言欢一场才行的。” “对,对,对,殿下,我们准备了好酒,您看咱们这就去喝上一杯吧。”足利义教终于接上了话。 “足利将军,我想要游历东瀛,但是人生地不熟,就张先启一人我估计也不够熟悉东瀛各地,可否接下来让足利义教阁下费些心力时间跟我一起啊。” 足利义持自然求之不得,他肯定得派人跟着朱瞻墡,现在朱瞻墡自己提了出来,这还免得自己想办法开口了。 “那是自然,义教切记要照顾好殿下,殿下想去哪些地方啊,我们让当地的人提前准备。” “京都是一定得去的,其他地方我想到时候足利义教阁下给我安排吧。”朱瞻墡不能说太多地方,不让显得对东瀛太了解了。 但是石见银山一定要去的,广岛也一定要去,因为李显予的信息中广岛就是东瀛造蒸汽船的基地,而她本人现在也在广岛。 “好,好,我一定让人安排好,殿下可要在我们东瀛多玩上一段时间。”足利义持打的主意是看看能不能从朱瞻墡为突破口,得到一些大明的资源。 因为朱瞻墡的名声毁誉参半,足利义持听闻他也非常的贪财,只要是贪财之人就有下手的机会。 砰 就在一行人热烈会面之时,忽然一声枪响打断了一切。 枪响之后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 第260章 一休和尚 一声枪响打让众人之间那火热的氛围瞬间消失,杨松带人将朱瞻墡团团围住,阿利亚从左右大腿外侧的盔甲中抽出了两把短刀,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枪响之后场面一片的混乱,开枪者被一时间控制住,但是被攻击者倒在了血泊之中。 枪击不是冲着朱瞻墡来的,而是称光天皇。 当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朱瞻墡和足利义持身上,称光天皇反而在两个身位之后,此时忽然称光天皇自己的警卫队中有人拿出火铳给了称光天皇一枪。 看来这是东瀛领导人传统保留项目了。 好在凶手因为没有充足的时间瞄准,没有击中称光天皇的头部而是打中了肩膀位置。 血流了许多,但是应该没生命危险。 杨松等人死死的护着朱瞻墡,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突发的枪击,让足利义持的护卫也警戒了起来。 拿下凶手后,足利义持满脸愤怒的喝道:“八嘎,叽里咕噜呱啦。”意思就是他要亲自审问这个凶犯,在他到之前不能让这人死了。 “抱歉珠江郡王殿下,让您见笑了,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赶紧审问凶手。”足利义持等到情况稳定就来和朱瞻墡道歉,毕竟这样的安全保障能力,他国的使臣必然会看不起你。 张先启正色着说:“足利将军,我们大明的珠江郡王殿下出访东瀛,带着大明的善意而来,还希望您能保障我们的安全。” “是,是,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足利义持在和朱瞻墡道歉,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称光天皇的伤势,吩咐手下的人在处理。 因为发生了突发事件,在港口给朱瞻墡准备的盛大欢迎仪式也终止了,带着朱瞻墡先到了下榻的府邸。 朱瞻墡居住的地方名为大坂宫,好像是什么以前贵族住的地方,全部都清空了让朱瞻墡一人居住。 大坂宫的造型独特,和大明建筑不太一样,下办部分是巨大石块堆积的墙体,而居住的地方位于上半部分,东瀛城堡式的建筑。 但是这种建筑抵挡一下刀剑可以,来个火炮反而是做活靶子,所以近些年来东瀛自己也不建造这种建筑了,只是作为接待场所。 因为称光天皇遇袭,所以足利义持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便让足利义教陪着朱瞻墡。 刚递到大坂宫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和尚,和尚不到三十岁,但是不修边幅看起来便年纪大些,而且东瀛的和尚可以有头发,就更邋遢了一点。 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朱瞻墡走过去的时候以为是要饭的,拿了几两碎银赏给了那和尚,看的足利义教人都傻了。 但是和尚拿起银子就揣在了口袋里面,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殿下,容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东瀛的名僧,狂云子大师,法号一休。” 朱瞻墡大为错愕,这居然就是传说中割鸡割鸡,割鸡割鸡,阿姨偷了驴的一休哥,怎么和动画片里面那可爱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啊。 仔细打量眼前的和尚,这幅邋遢的模样和深深的黑眼圈感觉就像是被酒色掏空神智的花和尚,和一休哥完全搭不上边啊。 动画给你描绘的那副可爱模样,你咋长这样。 “一休大师。”朱瞻墡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一休宗纯将银子藏好,没有给朱瞻墡任何拿回去的机会而后双手合十恭敬的说:“小僧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足利义教在中间说:“殿下,一休大师在诗词一道上造诣甚高,而且是我们东瀛最有名的僧人,听闻殿下是大皇帝陛下御赐的当朝第一文采,便想着来拜会一番。” “一休大师也作诗啊?”朱瞻墡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这些事情。 足利义教说:“一休大师在十五岁时所作的诗,至今仍脍炙人口,吟行客袖几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风寐耶寤,一场春梦不分明。” 朱瞻墡看着一休和尚,这什么鬼诗,你一个和尚写春梦还能流传出来,居然以此为傲,看来东瀛的风气果然和其他地方完全的不一样啊。 “一休大师才学甚高,不如进府一叙吧。” 一休点点头。 朱瞻墡却多留了一个心眼,一休莫名其妙的来找自己,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是因为仰慕自己的才华? 不过也看的出来一休宗纯的地位非常高,足利义教对他相当的尊重,而且他可以来到自己的住处之外,一般人可没这地位。 进入大坂宫,朱瞻墡让杨芦将大坂宫的周围全部都安排上自己的护卫,好在东瀛的建筑都不算大,两百人的护卫队就可以将之看守的水泄不通。 朱瞻墡坐定之后问:“一休大师,此次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仰慕殿下之文采,每每读到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便觉得殿下之心若天上皎洁明月,更胜春风秋雨这些凡俗之物。” 被一个邋遢的男性东瀛和尚这么夸,朱瞻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休大师的华夏语说的非常不错。” “小僧自幼便学过一些,随着商贸畅通也前往了大明拜访名山古刹,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小僧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一休和尚倒是非常的恭敬。 足利义教便接话说:“一休大师踏足名山大川,此次珠江郡王殿下也想在东瀛游历一番,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师随行。” 一休对于东瀛的名山大川确实非常了解,足利义教说话的时候征询两人的意见。 一拍即合,朱瞻墡也乐意有个向导,只是刚到一休大师这个向导就送上门了,说来还是巧了些。 朱瞻墡明白这年代的人仰慕文采是正常的,毕竟哪个年代都有这样的人,大文豪泰戈尔到的时候,可是一堆人去迎接。 朱瞻墡虽然诗不多,但是名头大啊,而且有了朱棣钦点的当世第一之后,各地的文人对他仰慕也是情理之中。 在朝鲜的时候也是一样,一群当地的文化人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想要求见珠江郡王。 一休和尚的出现,情理之中但是预料之外,预料之外是这样一个自己唯一知道的动画人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起接下来还被安排接待自己同游。 说起来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东瀛美少女伴游,这中年邋遢和尚是个什么意思么,虽然他是一休,但是他还是一个中年邋遢和尚啊。 “足利义教阁下,一休大师,今日刚到港就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深感疲乏,中午之后也习惯小憩一会,等我睡醒了再去看看晨光天皇的情况。” “殿下,您先歇着。” 两人退了出去,朱瞻墡和黑蛇姬还有张先启留在房内。 “床呢,殿下,他们这里怎么没床。”黑蛇姬找了半天发现这地方确实没有床。 “他们这里没有床都是拿着被褥就睡在地上,朱瞻墡指了指不远处叠的整齐的被子。” 黑蛇姬不是很满意的说:“没有床怎么行,没有床不得咯的生疼,膝盖也疼。” 张先启一头的黑线,但是不敢说话 “张先启,今天天皇被袭击的事情你怎么看,是真的袭击天皇还是冲我来的?” 张先启凝眉深思:“殿下,行凶之人目的明确就是冲着称光天皇去的,应不是针对您,但是在这样的日子如此明目张胆,微臣会去找东瀛将军要一个说法。” 短短的对话就可以听的出来张先启在东瀛地位现在很高,毕竟他代表的是大明,此次枪击事件他可以以此为题要东瀛将军彻查清楚也很正常。 “东瀛的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殿下接下来不管去何处都还是得带好卫队。” “恩这个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敲了警钟,毕竟出门在外,终究不如在家中那般安全,就你的了解来说,谁想杀称光天皇呢?” 张先启思考了一会,先将称光天皇和自己的关系说出来:“殿下,信件中与您交流过,也按照您的意思,我与称光天皇关系不错,故意的去接近他,足利家族并不尊重称光天皇,而我的尊重也让称光天皇对我颇为重视。” “称光天皇十一岁登临天皇之位,现在才二十出头,从交流中我觉得他也算是颇有雄心之人,经常与我说想要拜会大明皇帝,愿意以天皇的身份对大明进行朝贡,也想大明能够承认他的位置,并且帮助他,当然他只敢在私下里面和我单独说,有些雄心,但是因为长期作为傀儡,他实际非常的懦弱。” 张先启对他的评价不算高,但是此人是可以利用之人,这也是张先启对他示好的原因。 张先启接着分析:“东瀛普通的民众对于天皇还是比较信仰的,所以普通百姓不会平白无故的想着暗杀天皇,而且东瀛的火铳管理还算严格,一般人拿不到,称光天皇的主要对手还是将军足利义持,殿下您觉得会不会是足利义持派人演的这出?” 朱瞻墡思考着问了一句:“足利义持想当天皇吗?” “足利义持与其父足利义满不同,足利义满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一位枭雄,对于天皇之位觊觎多年,但是因为天皇讲究血统所以就算大权在握也没有得逞,相反足利义持是相对平和一些,父子二人关系一般,但是足利义持沿袭了足利义满的一些基本政策,令政治的小康状态可以维持,又与大明商贸往来频繁,经济发展迅速,但是他对于天皇之位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听到这里朱瞻墡疑惑了:“但是东瀛研究蒸汽船,而且我朝派奸细,会不会足利义持并不像表面上一样。” 张先启点了点头:“是有可能,但我认为足利义持经过他父亲的一系列作为之后对于东瀛天皇的位置似乎不感兴趣,但是据我所知他在推行他的新政。” “新政?” “对,一种以将军为主的新政,完全的架空天皇的权势,将几位重要的人物和将军一起组建类似大明的内阁组织,以将军为首领。” 朱瞻墡心惊,这是要搞君主立宪制啊。 “殿下别觉得他是多此一举,东瀛的实际权利虽然在将军手上,但是很多事情他还是得向天皇请示,没有天皇的御令,一部分事情是无法进行的,这也是其他的家族对于他的限制。” 如此看来足利义持倒是真的确实有杀天皇的理由,现在的称光天皇年纪大了,没那么好控制了,杀了他重新扶持一个新天皇显然跟有利于他的统治。 但是朱瞻墡还是摇了摇头:“今日的刺杀手段太劣质了,而且火铳的精准度也不高,场合也不合适,若真是足利义持要杀称光天皇,一定会小心谨慎且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一定会找最优秀的杀手最好的准备,称光天皇必然没有活路,今日这般刺杀更像是一场演出,故意的。” “殿下您的意思是,今日的刺杀是故意做出了一次失败的刺杀,那是为什么呢?” 朱瞻墡摇摇头:“现在我也没明白,是做给我看的,还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在我刚抵达的时候闹这一出,似乎是想要利用我。” 张先启恭敬的行礼:“殿下放心,此次事情微臣一定追着东瀛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冲撞了殿下,就是冲撞大明。” 朱瞻墡笑着说:“不必如此拘谨了,这些年你辛苦了,嫂子现在有了身孕,我安排一艘战船先送嫂子回大明吧。” 看向了边上张先启的妻子,陪伴丈夫在外确实非常的辛苦,异国他乡的,一出来好几年回不去,思乡之情总难缓解。 张先启微笑着,带着温情看着自己的妻子:“多谢殿下。” 张先启的妻子自己开口了:“殿下我再晚些回去吧,先启还有一些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都有身孕了,安养着才好。” “既然已经帮着先启做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个月,也得殿下帮忙配合。” 朱瞻墡点点头:“恩,你们在东瀛所做的方式我很满意。” 她在东瀛宣扬了什么?宣扬了大明女子人人皆可凤冠霞帔,大明男人以爱女人为荣,大明女人享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 ------------ 第261章 渣男外交 张先启的妻子张氏,当年因为张先启要出任东瀛大使,为了让张先启早日成亲留下子嗣,给他安排的妻子,而且身份还不简单。 太子爷当年特地让太子妃安排了族中女子做他的妻子,那时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且还是太子妃娘家宗族之人,为人也贤慧所以两人便很快成了亲。 来到东瀛后也成了张先启的好帮手。 东瀛的女人身份地位极其低下,特别是因为之前才结束了东瀛的南北朝战争,一般情况下战争中女子地位更低一些。 张先启让她的妻子经常带着一些粮食或者糖果去拜访慰问东瀛底层的妇女,去施予恩惠,以大明的名义帮助这些妇女,去帮助那些成为母亲但是无力负担孩子生活的家庭。 这个措施会花费掉不少的经费,但是通过信件后,朱瞻墡表示这些钱由珠江郡王府来支出,甚至朱瞻墡还另外增加了一份薪俸给张先启的妻子。 当她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除了帮助东瀛的女子,还会抽出时间给她们讲故事,将大明的女孩子出嫁的时候都能凤冠霞帔,穿着如同公主皇后般的衣服,可以随时上街穿着好看的明制马面裙,大明的官员或者商户当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带着自己的妻子。 女子可以写诗,甚至家里的钱财多也由女子管着,丈夫们经常还得问女子要些钱财用。 大明男子不可打女子,不然会被人看不起,大明女子可以骑马,可以经商,甚至可以聚会饮酒。 她们有许多种颜色的丝绸可以随意挑选,可以在衣服上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桉,发饰也行,经常就在东瀛的街道边,一群普通的妇女就围坐在张氏的身边。 这些东瀛的底层女子,有的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有还没嫁人的姑娘,也有不到十岁的女孩,她们围坐在一旁,看着穿着大明传统汉服的张氏,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听着张氏讲大明的故事,讲大明的女子如何生活,不由的心生向往。 她们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居然可以骑马,可以穿着那么好看的衣服,甚至可以自己拿着钱,我也想像她们一样作诗,一样游山玩水。 在张氏的话语中这群东瀛的女子们脑海里构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大明,那里开明,人人和善,男人们从不会打女人,女人也享受读书写诗的权利,不用如她们这般在家里得伺候着男人,洗衣做饭,喂养孩子,赡养老人。 与美好的幻想相对应的是苦难的现实,疲乏的身躯在现实中遍体鳞伤,只能幻想着自己触及不到的他国之景,让她们明白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自由”。 虚假自由。 “自由”在华夏古文里的意思是“由于自己”,就是不由于外力,是自己作主,朱瞻墡让张先启在东瀛大陆上散布这个概念。 散布甚至连大明也未有之自由。 张先启买通了不少的东瀛各地氏族,在当地有影响力之人,不需要他们为自己提供任何的情报,所以就少了被发现的风险,张先启只要他们帮自己散布一些消息。 当大明有了新的发明就会以信件的方式传给他们,让他们帮着宣传,也不断的宣扬大明有多么的发达,多么的强大。 这些年说大明话成为了东瀛的潮流,许多的年轻人都以说话的时候都喜欢在东瀛话里面夹杂着两句大明话,以此来标榜自己的身份。 而与大明商贸的商人们纷纷都赚到了钱,一个个成了人上人,这更加令人向往了,实际和幻想对应上了。 所以东瀛的年轻人对于大明极其的向往,朱瞻墡这是第一次到东瀛,但是朱瞻墡在大明非常的出名,珠江郡王的名号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 因为他创造了蒸汽机,还有他的那篇咱们工人有力量也被张先启加以编撰传扬开来。 但是这些向往着大明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到不了大明,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他们只能在平庸的生活中畅享自己若是在大明会如何。 消息传来传去,到了最后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大明的厕所水比东瀛人喝的还要干净。” “大明的街头没有任何的垃圾。” “大明人人住着宽敞的大房子。” “大明的女人与男人一样。” “大明的乞丐一月都能赚五两银子。” “大明连空气都充满了香甜的味道。” …… 种种离谱的传闻在东瀛的民间发酵,而这些传闻也组成了东瀛底层容易受舆论影响的百姓心中那个幻想中的大明的模样。 这次朱瞻墡抵达大明,张先启还得地带着自己的妻子来迎接,这更加让看到了东瀛女子们真实的相信了在大明女人的地位,她们可以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出席这样重大的活动。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啊,这都是做给她们看的,在大明就算是尊贵如嘉兴郡主这般的女孩子还是被礼法圈禁着,不能肆意抛头露面,藏在深宫中。 我只看给你看好的一面,空中楼阁越搭越高。 这种强大者对于弱小者的外交,就像是一个顶级渣男一样,刻意将自己塑造的完美用来PUA你。 告诉你虚构自由,公平,正义,人权,夸张出一个供底层人民去幻想的空中花园。 在坚硬的石头上放上参天大树,在腐烂的泥土里硬塞进了一朵盛放玫瑰。 将一切美好的事物,用美好的口吻说给你们听,那些放之世界皆准的道理,到哪都可以。 但是呢,我只说,我不做。 那些自由,正义,人权,告诉你的清清楚楚,给你描绘的绘声绘色,但是我不用为之负责,我也不会为之负责,因为你不是我的人民,甚至你一辈子都到不了我的土地。 溺死在你自己构建的美好中,做一个梦吧。 渣男,简直就是渣男。 这就是朱瞻墡要求张先启做的对于东瀛的外交准则,他做的非常不错,而且一开始这些事情若非是参与之人很难发觉问题的情况,等到如足利义持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在民间发酵上好一段时间了,这些观点已经在百姓的心中形成。 朱瞻墡端起茶杯说:“辛苦了,这些年在东瀛,做到如此这般,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为大明效力,不敢言辛苦。” “对了李显予去广岛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原因?”朱瞻墡在来之前的最后一封信件里面得知李显予去了广岛,但是并未说明详细原因。 张先启叹了一口气:“显予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她按照殿下的吩咐搭上了东瀛的关系,其背后是三井财团,三井财团的背后是足利家族,微臣本以为应该是足利家族的人在掌控着,但是随着前段时间显予姑娘获得了更大的信任,我们得知了一个名为【奎】的组织。” “奎?”朱瞻墡从未听闻。 “微臣也是前段时间刚刚得知,仅仅这一个名字而已,其具体如何毫无消息,所以未敢多言,显予姑娘好不容易搭上了这条线,所以冒险前往了广岛一探究竟。” 朱瞻墡微微皱着眉头,之前的消息,李显予原来是隶属于三井财团下属的谍报组织,其实际创建人是足利义满,现在的掌控人是足利义持,但是足利义持基本不亲自过问,而是由负责的三武士向他汇报。 三武士代号分别为火猿,蓝鸟,白狗,在东瀛放奸细的事情都是他们三人负责,之前被大明抓了一次,但是现在又有新的奸细在大明,目前已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盗取大明的蒸汽机技术。 当李显予将初代蒸汽机图纸献给三井财团的时候,经过一番验证三井财团信任了李显予,这个埋伏在珠江郡王身边多年的女孩子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李显予本来在京都,以大明大使馆女官的身份偶尔传递一些大明消息给三井财团,后来她巧合中得知了三井财团之上还有一个名为【奎】的组织,高于三武士,已知足利义持是【奎】的首领,但是奎之中似乎还有另外的重要人物。 【奎】的存在令人不安,在张先启的允准下,李显予还是冒险随着三武士前往了广岛。 广岛是现在东瀛的蒸汽机秘密研发场所,李显予虽然没有蒸汽机制造的能力,但是毕竟她看过,所以三井财团的人也乐意她过去看看。 “自从显予姑娘过去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消息,我也不敢声张。”张先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知道朱瞻墡和李显予的关系匪浅。 “若我直接要去广岛,显得太明显了,不能直接去,在游览的过程中恰好路过,这是最好的方式。”朱瞻墡还是有些担心李显予的安全问题,但是至少李显予现在明面上是大明驻东瀛大使馆的女官,应该还是安全的。 双面间谍的身份永远充满了危险,她是以替张先启的妻子去广岛照顾当地的女孩子的名义去的。 “殿下,微臣会安排好您前往广岛的事情。” “还有安排一趟我要去大田市。” 张先启诧异:“大田市?殿下,为何是大田市?” “那里有一座叫做石见的山,我想去看看,而且那边在东瀛的西边,过了海峡就是朝鲜,那里也有港口,或有可用之处。” 大田市的港口因为毗邻朝鲜,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只是张先启不懂朱瞻墡为什么特意提到了石见山,那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传闻那里有宝藏,朱瞻墡不会对这样的传闻敢兴趣吧。 当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一座还未开发的大银山罢了。 “那殿下,您先休息,微臣先去拜访一下手上的称光天皇看看情况。” “恩,你去吧,也切记小心。” 随着张先启也离开,朱瞻墡向后躺倒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东瀛啊,东瀛。” “殿下,怎么您对东瀛不像对朝鲜一般的做法?让东瀛的孩子们也去大明留学不是很好吗?”黑蛇姬不解的发问,两者相距如此的近,但是朱瞻墡对之的政策截然不同。 “不用我让他们去,他们暗中都已经派遣了多少的探子去我们大明了,对待方式的不同是因为他们的态度不同,朝鲜可以,但是东瀛不行。” 黑蛇姬跟在朱瞻墡的身边越久,越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的丈夫,他心里似乎总是藏着许多的事情,自己却也为他分担不了。 但是自己有让他排解释放的办法。 “阿利亚,大白天的……” “殿下,今日有枪袭,我怕您吓着,给您压压惊。” …… 天皇临时行宫 称光天皇正在被紧急救治,足利义持黑着脸站在门外,刚刚得到消息,刺杀天皇的凶手,已经服毒自杀了,是个彻头彻尾的死士。 “八嘎。”足利义持眼神阴沉,语气愤怒,显然事情不是他操作的,正如朱瞻墡预料的,如果足利义持要杀天皇不会如此行事,更不会在今天。 这一场大秀只是借助了今天珠江郡王抵达东瀛这个引人注目的舞台而已。 “将军,那名凶手的身份正在调查。” “一定要查出来,查不出来唯你是问。” 足利义持就今天的事情肯定得给朱瞻墡一个交代,毕竟在迎接他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对方若要做文章说袭击是针对他的,东瀛对他无礼,又是一件麻烦的大事。 他这个东瀛国王的身份还得大明支持,自己的弟弟足利义教和朱瞻墡的关系又不错,看起来朱瞻墡对他们也很有友好相处的意愿,不能将好事做坏了。 “将军,宗昙大师派人来了,是后小松太上天皇座下的松莲童子。” “走。” 足利义持带着人先去会见了这位松莲童子,这是一个年轻白净的和尚。 宗昙大师全名华叟宗昙,原住兵库北,八岁上京,师事彻翁。十五岁剃发,十八岁历访大德寺与德禅寺。关悟后,住滋贺禅兴庵十年,移住高源寺。 他有两位亲传弟子,一休宗纯和松莲童子,其中一休宗纯更有名些,而松莲童子更像是他的侍从,他在东瀛的地位是超然的,上一任天皇就在出家在他身边,是一位佛界宗师。 理论上来说后小松天皇应该也算他弟子,但是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并未以师徒相称。 松莲童子见了足利义持恭敬的行礼:“足利将军阁下,小僧特来此传到家师口谕。” “说。” “请将军至广岛一聚。” “何事?” “蒸汽机已成。” ------------ 第262章 小和尚老和尚 “蒸汽机做出来了?”足利义持又惊又喜:“终于做出来了,终于做出来了。” 东瀛研究蒸汽机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能够应用的蒸汽机出来,每每彷造大明的蒸汽机,但是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总是有错误,通过奸细获得的蒸汽图纸不完全拼凑不起一台蒸汽机,所以现在蒸汽机真的做出来了,足利义持自然难以抑制的开心。 “但是今日恰逢珠江郡王到访,足利将军这几日应该脱不开身了,还有称光天皇今日遇袭,还请将军定要查出凶手。”松莲童子恭敬的跪着。 称光天皇是后小松天皇的儿子,今日的事情还没那么快传到后小松天皇耳中,但是毕竟是父子关系,后小松天皇得知此事之后一定也会如此要求。 “此事自然,你不说我也会查的清清楚楚,毕竟袭击天皇兹事体大。” 足利义持想了想说:“你先替我跑一趟回去和两位说一下,我过一段时间再过去,蒸汽机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得对任何人透露。” “还请将军放心。” 足利义持并未留松莲童子,他本来就是来报信的而已,事情通知到了就赶紧回去传信吧。 但是松莲童子离开之后,却没直接离开大坂城而是先去找了他的师兄,一休宗纯。 两人显然是提前商量好了,很有默契的互相会面,在大坂城内的酒馆里,一休还点了酒。 “师兄,师傅上次罚了您不准喝酒,您怎么还喝酒。” 一休满不在乎的说:“那我这就向师傅老人家认错,师弟见证一下,我认个错,自罚三杯。” 当当当 三杯下肚,一休满意的哈了一声,擦了擦嘴角残余的酒水,习惯性的拨弄了一下自己唏嘘的胡渣。 松莲童子满头的黑线,这是认错吗?但是一休本就是有名的狂僧,酒肉不忌。 “唉,师兄,别酒多了误事。”松莲童子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弟还是怪我,那我再罚三杯。” 松莲童子忙制止:“师兄,别喝多了。” “喝不多的,你师兄的酒量你还不了解?”一休自信满满。 松莲童子劝阻无效只得谈起了正事:“一休师兄,蒸汽机已经制作出来了。” “那个女奸细,倒是真的帮了大忙,叫什么来着?川岛真子是吗?” “她的大明名字叫做李显予,在东瀛叫川岛真子。” “啧啧,确实是个极美的女人,埋伏在珠江郡王身边这么多年,带回蒸汽机图纸,忠诚可见,只是你说这次珠江郡王来有为了她的原因吗?”一休和尚提出的疑问。 松莲童子凝眉深思:“应该不会,传闻珠江郡王好色成性,女人不计其数,他十岁出头就敢将川岛真子养成外室,成亲的时候就有三位妃子,与其有关系的女人不计其数,川岛真子得了蒸汽机图纸之后,因为长期被养在外头,珠江郡王也生了厌烦的心思,毕竟他这样的身份不可能让一个歌女进入郡王府,便想打发她走,川岛真子自请来了东瀛大使馆做女官。” “这女人生的好看,天生的媚骨,一颦一笑都是极品,一双眼睛更是勾魂,当真不错。” “师兄您别想了,后小松天皇陛下可是应承她将来能够成为天皇妾室才让她心甘情愿的将蒸汽机图纸全盘奉上,不然你以为她没脑子吗?”松莲童子颇有些不屑一休那副好色的模样。 松莲童子提醒没正型的一休:“师兄,别忘了你的任务,接近珠江郡王。” “放心吧,事情都在有序的进行,我已经与珠江郡王会面了,珠江郡王接下来要游历东瀛,我还得作陪。” “哦?”松莲童子有些惊愕,没想到如此顺利,不过一想一休毕竟名声很大,以文会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松莲童子好奇的问:“这位珠江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对他很好奇?” “传闻听的多了,自然好奇,外头说他放浪形骸,但种种作为又极其富有传奇色彩。” “帅。”一休脱口而出自己的评价。 “仅仅这一字?” “英俊。”一休多加了一个字。 松莲童子无语了。 一休被他的反应逗的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是如此的有趣,不逗你的,这位珠江郡王殿下就和我见了一面,确实非常好色。” “如何见得?”松莲童子不解的问。 一休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见面的场景,而后说:“当我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珠江郡王殿下房内不久就传出了声音,白日宣淫,还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说他好色不好色?” “师兄这都能听到?” “动静不小。” 松莲童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手做出了刀的手势,问道:“既然师兄已经能近身珠江郡王,那师兄是否可以找机会……”手刀在脖子上划了划。 手势动作非常明显,一休果断的摇摇头:“我不善武艺,珠江郡王殿下人高马大,我应该不是他对手,而且身边全是护卫,他带来的女人也并非简单人物,若说要我一命换一命,我做不了。” “师兄你跟在珠江郡王身边,不能实时传消息,万事你自己小心。”松莲童子提醒了一句。 “你们让川岛真子先回京都吧,好歹两人是老情人,来了自然要见面一番,若是让珠江郡王起了疑心怕是不好。” “现在让她回来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心,她名义上是领了正事去的广岛,匆匆忙忙赶回不才是让人起疑心吗?”松莲童子反对了一休的观点。 “行吧,行吧,都随你们。”一休满不在乎的说。 “师兄我先行告辞了。”松莲童子走出酒馆戴上斗笠隐藏身形离开。 一休则是自己一人喝酒,自言自语的说:“豪机瞋恚识情心,二十年前即在今。鸦笑出尘罗汉果,日影玉颜奈何吟。店家,算钱。” 一休将朱瞻墡以为他是乞丐打赏给他的碎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大师,给多了。” “珠江郡王赏你的。” 一休随后摇摇晃晃的走出的酒家。 其他人并不知道一休和松莲童子的会面,松莲童子其实还是非常的担忧一休这一幅狂放不羁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师傅对于一休非常信任。 问责方张先启此时也到了天皇的休养行宫,他气冲冲的走入行宫,找到了足利义持。 愤怒溢于言表,但是强压着那份怒气,用尽可能平和的心态对足利义持说:“足利将军,今日的事情冲撞了珠江郡王殿下,我们珠江郡王殿下素来是最注重礼法礼仪的,今日的事情必然会惹得珠江郡王不满,还望足利将军重视。” 足利义持有些不满,张先启的态度并不好,这个大明人在东瀛对于他的尊重向来只有明面上那么一点,反而是和晨光天皇走的很近,但是他代表了强大的大明啊。 “张大使莫急,已经在调查之中了,而且受伤的是称光天皇,珠江郡王殿下并未有任何伤势,我会让人带着礼物去给殿下赔罪。” “珠江郡王殿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近日这样的时机行凶,珠江郡王殿下认为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只是运气好没有打中他,此事若不给一个交代,珠江郡王殿下近日便启程返回大明,我等也会随着珠江郡王殿下返回。”张先启寸步不让。 都走了意味着大明和东瀛断交,而且大明很可能以此为借口让在海上的蒸汽母舰对东瀛进行攻击。 两国虽然现在关系不错,但是毕竟此事事关珠江郡王自己的性命,常理而言他肯定需要足利义持对自己的性命安全作出保障,不然的话心中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足利义持心中虽然不爽张先启的态度,但是他耐下性子来说:“张大使放心,我们一定彻查到底,不会让任何人对于珠江郡王的安全造成威胁。” “还望足利将军能够信守承诺。” 两人互相鞠躬,张先启又说:“珠江郡王殿下万分关切称光天皇阁下的情况,还请容许我入内慰问称光天皇阁下。” 足利义持身后的护卫守着门一动不动,足利义持也没有放行的想法:“我们的天皇陛下正在休养,还请张大使不要打扰,天皇陛下现下无忧,若有新的情况,我会命人禀告珠江郡王殿下。” “殿下命我必须面见天皇。” “称光天皇现在的情况不宜接见任何人,张大使还请回吧。”足利义持态度坚决,张先启和他磨了好一会,但是足利义持始终不松口,张先启在东瀛多年明白很多事情不能逼的太紧,所以打算先走。 但是就在要走之前身后的门打开了,称光天皇的近侍,日野光太郎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面色极其白净好看的男孩子,传闻中也是称光天皇的禁脔,身体不算很好的称光天皇没想到是好这一口龙阳菊花茶。 日野光太郎来到足利义持的面前恭敬的说:“足利将军,天皇陛下命张大使入内一见。” 足利义持眼睛微微眯着:“称光天皇陛下今日受了惊吓,还是不要见客的为好。” “将军,天皇陛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御医也诊治了,接下来只需要养着,今日是珠江郡王殿下到访的大日子,东瀛不能失了礼数,天皇陛下觉得应与张大使说明清楚情况,避免双方的误会,当然将军阁下也可以入内一起面见天皇陛下。” 日野光太郎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足利义持还是犹豫了一会,而后说:“那张大使,请进吧。” 足利义持也一起进去,但是足利义持只在明面上对称光天皇的伤势表示的慰问以及对凶手的深恶痛绝,便站在边上仿佛监视着张先启和称光天皇一般。 称光天皇肩膀中枪,此时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嘴唇煞白。 “张大使。” “外臣在,天皇阁下今日受伤严重,珠江郡王本欲亲自前来慰问,只是怕冲撞了天皇阁下,而且今日的事情珠江郡王殿下也受到了惊吓,正在静养。” 称光天皇有气无力的说:“有劳珠江郡王挂念,今日此番定然是冲撞了珠江郡王殿下,等我身子恢复些,亲自上门道歉,还请珠江郡王莫要怪罪,坏了两国之间的友好情谊。” “天皇阁下的心意,先启必定带到,天皇阁下还请多休养,早日康复。” 张先启并未多说什么,足利义持和他的手下就守在旁边,自然不可能说些其他的事情,挑拨离间就更加做不到了,所以只是维持着双方明面上的慰问。 日野光太郎为各位端上茶水,张先启一饮而尽之后,行礼就准备告退。 见张先启这就要走,足利义持也稍微放心了些,亲自送张先启出了门。 张先启离开前再次转身对着足利义持说:“足利将军,虽然今日珠江郡王抵达东瀛出了些变故,但是我们既定的行程不变,还请将军派些人手随行,还有一休宗纯大师也会跟珠江郡王一起出游。” “哦?一休大师,倒是不错的选择,珠江郡王的出行路线如何?” “今晚会和一休大师订好路线,明日呈给足利将军。” 足利义持点了点头,目送张先启远去。 边上的心腹问:“将军,今日的事情蹊跷,居然能让人混入我们的队伍中,刺杀天皇,对方来头可能不小,会不会是珠江郡王殿下?” “不会,他们刚到,而且行凶者是我们队伍里面的人,现在已经去抓他家里人了,珠江郡王对于我们东瀛应没有如此渗透力,而且此事对他无任何的好处。” “那,让他继续出游?” “自请派卫队跟着也是在和我说明他并无恶意,而且一休大师的话,也好,等到他们的行程出来后看看。”足利义持今日头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打算花费所有的心思来对付这个珠江郡王,但是没想到今日突然出现的对天皇行凶事件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张先启这边离开之后并未回到朱瞻墡下榻的地方,而是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向着一处寺庙走去。 那是大坂着名的四天王寺,而张先启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方才足利义持与天皇对话之时,日野光太郎递过来茶水中放了这张字条。 张先启发现之后将茶水一口饮下,将字条留在口中,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藏起来。 纸条上的信息很简单:“四天王寺,僧人丹阳。” ------------ 第263章 凝命神宝 四天王寺是东瀛大阪非常出名的一座寺,只是张先启不明白为什么称光忝皇会悄悄的递给自己这个纸条,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踏足寺内寻找僧人丹阳。 “施主,天色已晚,还请明日再来。”刚到门口的张先启被僧人拦住。 张先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目的给其他人知道,所以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是来找这位丹阳的而是说:“这位小师傅,我是大明驻东瀛大使馆大使张先启,今日我们大明的珠江郡王刚到东瀛,称光忝皇阁下遇袭,珠江郡王受惊,听闻四天王寺是最好的寺庙,特地前来参拜,为称光忝皇阁下和珠江郡王殿下祈福。” 一听张先启的身份,小和尚也不敢决定了,毕竟来头太大了。 张先启则是故意将自己的身份放出去,称光忝皇让他来找丹阳和尚,那丹阳和尚很可能也知道自己要来找他,到处打听和尚不如让他来找自己,不然到时候被足利义持发现了自己来找人必然其疑心,自己走后这位丹阳和尚很可能被抓出来。 “张先生还请稍等。” 小和尚到了寺庙内,没一会一位高僧走了过来,为什么他是高僧呢,因为他的袈裟肉眼可见的比较贵。 高僧走到近前:“张先启先生,贫僧丹玉,见过先生。” 这是一位约莫六十来岁的和尚,很和蔼的面容,对着张先启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张施主诚心而来,还请入庙参拜。” 张先启随着和尚一起入内,四天王寺供奉的自然是四大天王。 佛像威严庄重,四天王地位极高,受香火也多,东瀛人的佛像比华夏的要凶悍一些,少了一份平静宁和,将怒意描于脸上,这也和东瀛的佛教更自由有关。 张先启郑重的跪拜佛像,他妈信佛,从小就教他这些所以也算是熟稔。 僧人丹玉为张先启点了香,而后对张先启说:“张施主,今日之事贫僧也有耳闻,张施主能有心为忝皇陛下和珠江郡王殿下祈福,真是令人感动。” 扯来扯去的聊了一会,张先启也不见那位僧人丹阳来找自己。 张先启无可奈何,他不想露出痕迹,便对着丹玉和尚说:“丹玉大师,今日我便先走了,等过几日再继续来祈福,连夜叨扰,还望海涵。” “小僧丹阳恭送张施主。”丹玉和尚做了个请的手势,但是却自称丹阳。 张先启内心错愕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此时四下已经无人,只有两人和威严的四天王相。 “大师你的法号是丹阳还是丹玉?”张先启疑惑的问。 “小僧原是法号丹阳,只是后来有了变故便改了法号叫丹玉,今日脱口而出还望张施主莫怪。” 张先启明白原来自己要找的丹阳和尚就在这里等着自己,而且还故意等到四下无人之后才和自己坦白了身份,之前他特地支开了一直陪着的小沙弥。 “丹阳大师,今日我去了称光忝皇阁下的寝宫,忝皇阁下现下伤势虽不致命但也不算轻,我也见了日野光太郎先生,便是他让我来四天王寺祈福的。” “阿弥陀佛,张施主真是大善之人,身为大明之臣原因为我们东瀛的忝皇祈福,小僧也曾与忝皇陛下有过几面之缘,日野光太郎阁下曾多次来四天王寺祈福,之前还留了些东西在小僧这里,如果张施主愿意帮忙,可以帮小僧带给他吗?” 张先启点了点头,就见到丹阳和尚走向了四天王像中的西方广目天王身下,转动机关,石台打开,他从中取出了一个用金色丝绸包裹的物体。 那东西,看起来底下四四方方,张先启接过东西,就想要打开看看,但是丹阳和尚伸手拦住了他:“张施主,这东西,我看不得,您也看不得,唯有忝皇陛下可看,珠江郡王殿下可看。” “这是什么东西啊。” “殿下见了便知道了,恭送张施主。” 张先启先行离开,出了四天王寺,他仍旧非常的小心,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称光忝皇希望他来四天王寺,这个丹阳和尚又给了自己这包裹。 凝神看向了怀中的包裹,这东西他不敢直接敬献给朱瞻墡万一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朱瞻墡造成威胁怎么办? 所以就算是丹阳和尚说他不能看,但是他忍不住还是想要看看。 缓缓的打开金色的丝绸,取出内中物品,仅仅看了一眼,张先启这般在东瀛待了多年,历经世事从容不迫之人,便如丢了魂魄,吓的赶紧将金色的包裹重新叠好,冷汗直流,急命马车前往朱瞻墡下榻之处。 …… 与此同时,称光忝皇的房内只有日野光太郎一人,烛火昏暗,特地降低了屋内的能见度,屋外都是足利义持的部下。 他们也怕被偷听到。 昏暗中,日野光太郎用手比划着,这是两人交流的特有手语,是日野光太郎自己发明的。 “光太郎,真的没有问题吗?大明人值得信任吗?”称光忝皇显然有些害怕,面露担忧,因为肩膀受伤现在只能单手比划。 男人如果只有一只手能动的话,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日野光太郎浅浅的笑着:“忝皇陛下放心,可以的,这位珠江郡王我调查过了,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而且我们给予的条件会让他不得不帮助我们而且不敢声张。” “足利将军会不会发现我们。”称光忝皇胆子不大。 日野光太郎只得继续安慰着说:“没事的陛下,我将事情处理的非常细,足利将军短时间内不可能发现,今日刺杀您的凶手也自杀了,死无对证,没有任何的纰漏,陛下不必担心。” 虽然日野光太郎如此说,但是称光忝皇就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心里依旧非常的忐忑,那种心里藏着事情就会让他惴惴不安的人。 这种人我们俗称怂炮,但是人家是忝皇啊,那就是一个尊贵的怂炮。 “光太郎君,我怕珠江郡王不愿意帮助我们,甚至会帮助足利义持。”称光忝皇的担心似乎永远没有止境,永远不会停歇。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等到珠江郡王看到我们转交给他的东西,不论如何他一定会选择帮助我们,因为足利义持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他永远不会选择和足利义持站在一起。” 日野光太郎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做事稳健,善于谋划,是称光忝皇隐藏在暗处的谋士智囊,也是称光忝皇最信任的人。 “光太郎君,枪击案,真的不会被查出来吗?”称光忝皇仍旧是那副神色紧张的模样,这多少让日野光太郎有些不满,自己效忠扶持的这位忝皇陛下也实在是太懦弱了,空有掌权之心,但是没有掌权的能力,遇事不决,做事犹豫,瞻前顾后,没有主见,几乎所有的缺点他都有。 但是转念一想只有这样的忝皇扶持起来,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权臣,成为真正的掌权者,成为将军。 称光忝皇肩头的伤口又痛了起来,看着称光忝皇难受的样子光太郎也心疼不已,只得安慰他:“忝皇陛下,这次您受了难,但是只要计划如期进行,珠江郡王配合我们,足利义持必须去盯着珠江郡王,您留在大阪养伤,咱们的计划就能成功,大明有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陛下您现在所受的苦难一定会有回报的。” 原来今日的枪袭是称光忝皇自导自演,凶手也不是打偏了,而是瞄准的就是称光忝皇的肩部,两人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故意演出枪袭案,而称光忝皇因此受了重伤,足利义持并没有怀疑这是称光忝皇的自导自演,毕竟忝皇可是结结实实的被击中了。 他不会认为寻常那懦弱的称光忝皇有胆量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码,更想不到这样做到底对于称光忝皇自己有什么好处? 博取同情吗? 这又有何用呢? 夜深之后足利义持还来了一趟称光忝皇的住处,问边上的侍卫:“忝皇陛下可有什么情况?” “将军,忝皇陛下已经歇下了,日野先生也离开了。” 足利义持点了点头,走向了黑暗的回廊,黑暗之中一道人影从回廊上缓缓落下,那是一个浑身黑色衣物的忍者。 “将军,张先启从此处离开之后并未回到珠江郡王下榻之处,而是先去了一趟四天王寺,为忝皇陛下,为珠江郡王祈福。” “祈福?哼。”足利义持不屑的一笑:“如何祈福的?” “未能入内,四天王寺僧侣众多没办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入内。” 足利义持眼神微微眯着:“珠江郡王那边呢?可有什么异动?” “珠江郡王那边下午一直待在下榻住处,并未有任何的异动,但是一休宗纯大师曾经去过那边一次,双方似乎谈的比较开心。” 这些忍者是足利义持培养的情报部门,当然和动画里面神出鬼没的不一样,其实就是身手不错的普通人,没办法真的做到飞檐走壁,使用忍术之类的,当然啦更加不会轮回眼写轮眼,他们的眼睛都还算正常。 朱瞻墡的下榻住处,重兵把守,他们自然进不去。 “可有派人跟踪一休宗纯?” “人手不足,也无将军指令并未跟踪。” “一休宗纯为人狂放不羁,派人去【奎】的总部,问明宗昙大师让一休宗纯跟着珠江郡王的原因。” “是,将军。”忍者又隐藏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不得不说走路是真的轻。 足利义持一人看着栏杆看着月亮,自言自语:“奎啊奎,这么多年了,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已死之人,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 幽暗的夜色中,整个东瀛的局势因为朱瞻墡的到来而在默默的改变着。 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鬼魂们,想要重见天日。 …… 朱瞻墡晚上都休息下了,还被人喊了起来,但是他也知道张先启是个有分寸的人,这时候如此焦急的将自己叫醒定然是有什么无法等的事情。 朱瞻墡在茶厅会见张先启。 张先启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这还是朱瞻墡第一次见到张先启这幅模样。 他从来是个儒雅的男人,做事有分寸,有风度,就算是在自己的面前也未失了风采,面对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的时候更是保持着大明大使的模样。 但是下午离开现在回来,却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肉眼可见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他非常的紧张,紧张到忘记的维持自己的神态和风度。 “你怎么了?”朱瞻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短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 张先启看向了朱瞻墡的护卫,朱瞻墡会意,让杨松带人去屋外等着。 张先启又看着黑蛇姬,朱瞻墡说:“阿利亚是我的侧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但是张先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殿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兹事体大,微臣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还请殿下原谅,若殿下知晓事情后觉得微臣所做有不对之处,还请殿下尽管责罚便可。”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瞻墡看了眼黑蛇姬,黑蛇姬识趣的自己往门外走去。 对于张先启反常的行为,朱瞻墡疑惑,此时两人单独相处,虽然朱瞻墡内心百分百相信张先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朱瞻墡此时已经将警戒心提到了最高处,万一张先启变节了呢。 张先启看到所有人离开之后,四处在房间内翻找,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后,坐回了原处,拿出了那块被黄布包裹巴掌大小的东西,非常的小心翼翼。 “这是什么?” “今日午后,微臣去拜访称光忝皇,他的近侍,递给我一张纸条,上书四天王寺,僧人丹阳,微臣便去找了他,而后在四天王寺内,那位僧人丹阳给了微臣此物,叮嘱微臣不得自己看,只能殿下您看。” “但是你看了?”朱瞻墡猜到了张先启肯定已经看了。 张先启点了点头,并未否认:“微臣怕是有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东西,所以微臣先看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能让伱如此的紧张失常?” 张先启将东西往前一推:“殿下,您自己看吧。” 朱瞻墡微微有些疑惑,缓缓的打开了黄布。 那是一块半尺见方的碧绿美玉,其质地温润细腻且坚韧无比,颜色晶莹剔透又雍容华贵,外表光泽犹如水浸一般,制成印玺,华贵非凡。 朱瞻墡将之拿起来翻过来却见十六个大字。 天命明德,表正四方,精一执中,宇宙永昌。 朱瞻墡瞪大了眼睛看着玉玺,又看向了张先启,他终于明白了张先启为何如此这般慌张,还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侧妃在内全部都请出了房间。 他做的是做的,这份考虑也是周全,这件事情,就算是阿利亚也不能让她知道。 包括张先启自己,现在知道这件事情,他也万分担心自己的处境,这可是皇室的辛秘,永乐皇帝最大的禁忌,若玉玺为真,此事大矣。 这块玉玺若是真的,它名为凝命神宝。 是建文帝的玉玺。 (本章完) ------------ 第264章 怎么你们都知道 凝命神宝忽然的出现,出乎的朱瞻墡的意料之外,建文帝可是朱棣的心病,当年神秘的消失,朱瞻墡没经历过那个时间,他总是认为肯定已经被朱棣斩杀了,只是就名义上来说叔叔杀侄子篡夺帝位实在是太难听了,所以弄出来一个失踪。 毕竟一个皇宫之内,朱棣都打进宫内了,朱允炆还能跑的了吗? 但是眼前的凝命神宝让朱瞻墡不得不仔细去思考为什么凝命神宝会出现在东瀛,为什么称光忝皇会传信息给张先启让他去取来凝命神宝给自己。 目前而言,现在知道凝命神宝的只有自己,张先启还有称光忝皇那边的人,他无法判断凝命神宝的真伪,他也不能去找人辨别,知道此事的人越多越不利。 按照朱棣的性格或许这些知道事情的人都得死,这也是张先启之前慌张的原因,这事情太大了,他扛不起来。 “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就算是阿利亚也不应该让她知道。”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将消息上报给陛下吗?” 朱瞻墡皱着眉头为此头痛不已,凝命神宝真伪难辨,但是朱瞻墡本能的相信他是真的,称光忝皇拐弯抹角的搞这一出若是拿个假的出来,他也无法判断朱瞻墡能不能判断真假,他会不会传回国内判断真假,既然敢拿出来就是不怕验。 凝命神宝在此,那建文帝呢?是不是也在东瀛? 朱瞻墡思来想去,最终的决定还是不将此事报告给朱棣。 现下也不能对东瀛动武,一旦动手对方若是手上有活着的建文帝,怎么办?闹的全天下皆知,朱棣晚节不保,史书怎么写? 朱棣的人生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他一生功绩,南征北战,他心有天下,在现在再让他的晚年惹上一份墨染,朱瞻墡不愿意。 朱瞻墡将凝命神宝用黄布包裹了回去,对着张先启说:“此事只有我知,你明白吗?” “微臣明白。” “这件事情我得先弄明白,所以你就当没发生过,还有我需要一个机会单独与称光忝皇相处。” 张先启犯了难,朱瞻墡想要和单独和称光忝皇相处,这难度太大了,足利义持不可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朱瞻墡又想了想:“或许,那个叫做日野光太郎的男人也可以,能安排他单独面见我吗?” “殿下,我会尽力安排。” 朱瞻墡在猜测对方的意图,为什么称光忝皇要这时候将凝命神宝偷偷交给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或者说想要以此来挟持自己去帮他。 朱瞻墡不喜欢被人挟持,但是此事关系到朱棣,关系到他们一大家子,所以最好的选择是在暗中偷偷的解决好。 他让张先启去安排跟日野光太郎的见面,等他走后自己又拿出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叫了杨芦进来。 杨芦刚进来,朱瞻墡就将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交给了他。 “殿下?!” “杨芦,伱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在东瀛我的身份过于引人注目,足利义持必然拍了不少人跟着我,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你们来帮忙,包括联系东瀛锦衣卫暗桩的事情,在大阪有两位锦衣卫的暗桩,给我去联系他们,然后以想办法以合理的名义带来见我。” 杨芦有些忐忑的接下了令牌。 “属下竭尽所能。” 朱瞻墡这一夜都没睡好,关于建文的事情,在朱棣这里可能和北征大漠一样的重要。 第二天一早,一休和尚就到了,他来和朱瞻墡张先启商量接下来朱瞻墡游历东瀛的行程问题,两人都尽量表现的不露馅。 “一休大师,你对东瀛地理熟悉,我们珠江郡王打算在东瀛一到二月的时间,您看如何游历?”张先启先将路线的问题踢给了一休宗纯。 一休宗纯仔细的给张先启和朱瞻墡介绍东瀛的名山大川,更着重于古刹名寺,毕竟他是个和尚,酒肉和尚也是和尚,但是显然张先启对于这些古刹名寺没兴趣,因为据他了解朱瞻墡对于这些寺庙之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朱瞻墡自己的心思则不在这里,一直在想着关于建文的事情。 最终张先启和一休确认了行程,大田市和广岛都在路程上,张先启只做引导,而让一休宗纯做决定,这样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不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在确认了路线之后一休宗纯恭敬的问朱瞻墡。 “明日或者后日吧。”朱瞻墡思考了一下回答,张先启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瞻墡,这时间也太紧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甚至都根本没办法处理现下遇到的关于建文的问题。 目前信息太少了。 等到一休离开,朱瞻墡说:“安排我见日野光太郎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才过了一晚上,朱瞻墡的催促让张先启应接不暇。 “殿下,还没想到好办法安排。” “尽快去吧,此事一点都拖不得,赶紧想办法。” “是,殿下。” 时间紧,任务重,张先启能理解朱瞻墡,若非他自己身份过于的显眼,必然被足利义持盯着,不管如何他肯定自己去想办见忝皇或者日夜光太郎了。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张先启只能自己头痛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杨芦回来了,带回来一些消息。 “殿下,已经联系了在大阪的两位暗桩,一位现在是海产商人,一位是东瀛教书先生。” “两人可有什么情报?” 杨芦摇了摇头,两人的社会地位都不高,只能带来一些简单的情报,对于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朱瞻墡为之头痛不已,黑蛇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平常总是处变不惊的丈夫,自从昨晚单独面见了张先启之后就变得慌张了许多,完全不像是他正常的模样。 “殿下,门口有足利义持将军派来的人,请您去他的府邸一叙。” 来请了不可不去,朱瞻墡这就带着队伍前往了足利义持的府邸。 本来他对于自己在东瀛的安全很有自信,毕竟东瀛人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不敢对大明有任何的不敬,若一个地位尊贵的郡王在东瀛出了事情,大明必然对东瀛征伐。 但是现在他又变得担心了一些,毕竟这里藏着建文这么大一个秘密,就像是一团浓雾,现在看不清前路,索性衣服内里还穿了软件,以备不时之需。 他一路上最大的疑问就是东瀛的称光忝皇知道建文玉玺的事情,那足利义持将军呢?他知道吗? 足利义持在大阪有自己的府邸,就在忝皇行宫的边上,朱瞻墡抵达门口之后,足利义持已经在此等着了。 “珠江郡王殿下,昨日因为出了那个事件,没能好好的招待您,现下忝皇陛下仍在养伤也不宜大张宴会,我便在自己的府邸内给您准备了家宴,还请殿下多多海涵。” 足利义持迎接朱瞻墡,面子上做足了,今日作陪的还有很多东瀛的名门望族。 朱瞻墡则是说:“昨日之事是突发情况,我能理解将军阁下,只是还希望接下来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好,若说在东瀛连忝皇阁下的安全都无法保障,那将军应是脸上无光吧。” 足利义持早就知道朱瞻墡会因为这件事情不满,哈哈笑着说:“殿下说的对,殿下说的对,今日我郑重的给殿下赔罪,接下来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在殿下的周围发生。” 高层权利场的社交就是利益至上,朱瞻墡也笑着和足利义持聊了起来。 足利义持给朱瞻墡准备了一场隆重的宴会,隆重在什么地方呢?上百个东瀛美女这还不够隆重吗? 作陪的无不是军政高层,纷纷向着朱瞻墡敬酒,但是朱瞻墡都是你干了我随意的态度,除了足利义持自己给他敬酒的时候,不然他是不干杯的。 朱瞻墡的酒量还行,但是万分担心喝酒误事,这群人一个个都给自己敬酒,万一倒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酒过三巡,足利义持让周围的人都先散开,自己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珠江郡王殿下,你这次来我们东瀛我万分欢迎,你们大明封我为东瀛国王,说来我也是大明的臣子,东瀛与大明两国交好,但是我们的忝皇陛下似乎对于我被称为东瀛国王非常的不满,我辛辛苦苦操持着东瀛这么多年也非常不易啊。” “足利将军之才能我也有所耳闻,东瀛国王的名头你担得起,也应该是你的。”朱瞻墡说了句支持的话。 “殿下这么说真是让我欣慰,我将不断的推动大明与东瀛的贸易,将范围扩的更大,还望珠江郡王殿下多多支持。” “那是自然的。” “殿下,可否卖我们东瀛几艘蒸汽船,蒸汽商船。”足利义持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想要蒸汽船的人可多的是,但是他们又不敢抢,弄了这么久虽然昨天来信说弄出了蒸汽机,但是没有被大明认可的渠道的话,蒸汽机他现在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毕竟如果大明知道了他们自己有蒸汽机,而且没有被大明认可,肯定会想尽了办法来打压他们。 朱瞻墡正色的说:“足利义持将军阁下,蒸汽机为我大明之大国重器,万万不能对外售卖,还请足利义持阁下谅解。” 足利义持当然知道朱瞻墡不可能轻易的松口,政治讲的是交易,你得拿出对等的东西才能让人和你交易。 钱吗?他珠江郡王会差钱吗?蓬勃发展的广州府有着海量的财富,甚至是他们想象不到的财富,东瀛很难拿出让朱瞻墡动心的东西,但是也不是没有。 足利义持这下打发了所有人都出去,示意朱瞻墡身边的人也都出去,当然朱瞻墡身边就留下了一个黑蛇姬,护卫自己的安全。 足利义持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朱瞻墡倒是有些好奇了。 只见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足利义持轻轻喝了一口酒而后说:“珠江郡王殿下,我父亲在离世之前跟我说过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你们大明。” 朱瞻墡心里咯噔一声,足利义持忽然间这么说肯定是大事,而现在他能联想到关系到大明的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建文。 朱瞻墡不动声色,只是看着足利义持让他继续说。 足利义持明白此事重大,他也不明说,而是意有所指:“我的父亲当年以“日本国准三后源道义”为名,遣博多的商人肥富、僧人祖阿赴明朝,当时建文君封父亲为“日本国王”,并要求父亲取缔倭寇,在使者返回日本之际,大明发生了靖难之役。” 说到此处,足利义持带着笑容看向朱瞻墡:“当时使者返回的时候还带上了几位来自大明的客人,其中一位是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 足利义持说着话,肉眼可见的朱瞻墡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是朱瞻墡并未说话。 “我父亲在离世之前交代了这件事情,并且命我好生招待这位来自大明的客人,当我真正掌权的时候这位年轻人也算不得多年轻了,不过依然健在。” “他在哪?”朱瞻墡冷冷的问。 足利义持却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父亲在的时候一直抱有幻想,但是我不喜欢那人,我觉得他懦弱,无能,已经输过一次的人连再战的勇气都没有,他注定了永远的失败者,我希望能够将之用以表达我的诚意,换取大明的信任和承诺,以大明的名义取消东瀛忝皇。” 我擦,这吊人居然要取消东瀛忝皇,他爹是想要取而代之,而足利义持经过他爹的事情,明白忝皇更加看重血统,自己就算是取代了也会被人以并非忝皇血统而抨击,甚至推翻,索性不如将东瀛忝皇制度推翻,万事以将军真是主宰。 但是如果完全依靠他自己来推广,那么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忝皇的制度存在多少年了,岂是想推翻就能推翻的? 一旦自己开始行动那么那些隐藏在暗处对于至高权力有所企图之人定然会出动,联合起来围攻自己,就算自己现在是将军,但是一旦局势出现变化,这种未知实在是太难把握。 他想要将矛盾转嫁到大明,让大明来取消忝皇制度,因为现在名义上东瀛还算是大明的朝贡国,大明如果真的下令,自己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不将主要矛盾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来。 而且他可以借助大明的力量来稳定时局,一举两得。 但是这首先得和大明取得共识,并且得确保大明是在帮他而不是引狼入室让大明攻占了东瀛,他是在走钢丝,可是他却很有信心的样子。 野心家和阴谋家总是擅长在危险之中走钢丝,他们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在无尽的危机中寻找细微的机会,历来枭雄多是如此。 朱瞻墡无奈了,怎么好像建文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这种一半威胁一半合作的作法,让朱瞻墡有些不舒服,一旦自己现在就答应了他就会让他明白自己非常在意建文的事情。 谈判不能让自己的底牌过早的暴露。 朱瞻墡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足利将军,今日酒喝了不少,我也疲乏了,至于将军所说的事情,再议吧。” (本章完) ------------ 第265章 偷天换日 见朱瞻墡起身要走,足利义持显然没想到朱瞻墡是这样的态度,怎么说朱瞻墡得知了建文的消息都不应该如此淡定才对啊。 也正如他所想,若非昨晚张先启带回来建文的玉玺让朱瞻墡提前得知了建文在东瀛的消息,今日足利义持和朱瞻墡说的消息足以让朱瞻墡震惊了。 但是因为心里有底了,所以处变不惊。 朱瞻墡不可能跟着足利义持的想法走,双方都在试探,唯有一件事情朱瞻墡已经百分百的确认了,朱允炆就在东瀛,而且活得好好的。 “珠江郡王殿下,我说的年轻人,您可能还没理解到……”足利义持想要再解释一下,他觉得朱瞻墡如此心态应该是还不知道那是朱允炆,毕竟朱瞻墡的年纪不大,对于以前的事情了解的可能不是很多。 朱瞻墡眼神阴冷的看着足利义持:“足利将军,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这与我何干呢?难道当今永乐盛世,一个旧时代的年轻人还能掀起波浪不成?倒是要劝一句足利将军,新时代的大船载不了旧时代的人。” 朱瞻墡的话让足利义持吃惊不已,自己可是说出了朱允炆的消息,要知道理论上来说朱允炆才是大明的正统皇帝,朱棣称其失踪就是担不起叔叔杀侄子的罪名,担不起谋反的罪名,虽然人家还是会说他谋反,但是至少朱棣做足了样子。 而现在朱允炆没死,那对于大明皇室照理说应该是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但是朱瞻墡的话显得有些满不在乎,据他所知朱棣应该是花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寻找朱允炆,怎么现在朱允炆的消息就在眼前,人家反而不在乎了。 他摸不透朱瞻墡,现在将消息说出来,但是没有得到预计的反应,这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么多年纵横东瀛的经验告诉他,自己之前的预计绝对不会错的,大明皇室不可能不在乎朱允炆的事情,短暂的错愕后,他猜想朱瞻墡肯定是装的。 足利义持保持着微笑:“珠江郡王殿下既然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强求,来人,送送珠江郡王殿下。” “这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啊。”朱瞻墡心里暗自想着。 双方都在极限拉扯,朱瞻墡不可能放任朱允炆的消息不要,虽说现在也可以从忝皇那里得到朱允炆的消息,但是自己想要和称光忝皇见面难度太大了,显然从足利义持这里获取消息会更加简单,但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足利义持也担心今天自己事情已经说出去了,朱瞻墡只要将情报送回去,自己这边可就难处理了,大明很可能对东瀛动手。 双方都怀着忐忑的心情,但是谁都不可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瞧着朱瞻墡往外走去,足利义满更加的忧心了,一旦朱瞻墡走了,这件事情便算是定了。 他望着朱瞻墡的背影,拳头握着,牙齿咬着,似乎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内心挣扎了无数次。 “等等。” 足利义持最终还是叫停了正在登上马车的朱瞻墡。 朱瞻墡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次的心理交锋是自己赢了。 主要还是朱瞻墡底牌足啊,最坏的结果是东瀛和大明打起来,并且建文的消息被大众知晓,建文的消息对于朱棣不利,但是也并非完全不能处理,打起来显然大明不怕,怕的是东瀛。 同一张牌桌上,当你的底牌不足,你便输了一大半了,谈判的技巧最终还是得建立在底牌上。 “足利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 “忽然又想起了些事情来,如果殿下愿意一听,还请里屋一坐。” “阁下送客送我走,又请我回去,这是什么道理?”占了上风的朱瞻墡,便更嚣张了些。 足利义教陪着笑容:“方才是我失礼了,还请殿下莫怪,这边为殿下备上了一尊金佛,还请殿下收下。” 道歉的时候得把诚意露出来。 足利义教身边的侍从手上捧着一尊金佛,怎么看都有个三四斤的样子,这时候朱瞻墡就发扬了二叔精神,来者不拒,将之收入囊中递给了黑蛇姬。 “够给伱打点首饰的了。” 朱瞻墡顺手将金佛递给了黑蛇姬,黑蛇姬美滋滋啥都没做就拿了一尊金佛,还是自家老公好,白天送金子,晚上送…… 朱瞻墡和足利义持重新回到了里屋,足利义持坐下说:“珠江郡王殿下,我是大明册封的东瀛国王,还请相信我的诚意和能力,在我的带领下将来东瀛一定会成为大明的助力,一定会跟随大明一起蓬勃发展。” 一些场面话而已,朱瞻墡也不在意:“足利将军,这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方才你既然已经说了那位年轻人的事情,还请继续。” 足利义持依旧保持着笑容:“殿下,我们东瀛就是想要拥有自己的蒸汽机,蒸汽商船,或者说我们可以不用费心研发制造,只要大明愿意卖给我们就好了,这样咱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亲近些。” 足利义持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让东瀛拥有蒸汽机,当然根据李显予的情报,朱瞻墡知道现在东瀛应该基本具备了制造第一代蒸汽机的能力了。 就算能造了他们也不敢拿出来,不然一定会面临着大明的问责,他要的是大明的信任和授权。 第一目的是推翻忝皇,建立一个完全以将军为领导的东瀛,退而求其次是拥有蒸汽机。 野心昭昭,他得让朱瞻墡支持他,让大明支持他。 若只以两国为考量,东瀛国内的情况对于朱瞻墡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谁是东瀛的忝皇或者将军,对于大明来说无关紧要,用蒸汽机来换取朱允炆的性命,看起来也算是合理,而且足利义持表现出了对大明的臣服,朱瞻墡知道这些消息全部传回大明,让朱棣来做决断的话,朱棣大概率会同意。 让朱高炽来决断的话,朱高炽也大概率会同意。 朱瞻基,朱高煦同理。 但是朱瞻墡不同,他打心底里警惕着足利义持这样的东瀛野心家,但是现在权衡利弊他必须要建文帝的消息,趁早将建文帝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朱瞻墡沉下声来说:“足利义持阁下,蒸汽船不能出售。” “但是。”朱瞻墡的这句但是让足利义持明白朱瞻墡还是想要朱允炆的消息,他愿意做出妥协。 “我愿意和你一起成立一个财团,财团的名下可以拥有大明的蒸汽商船。” 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但是显然这个折中的办法并不能让足利义持满意:“珠江郡王殿下,如此说来我们东瀛还是不能拥有蒸汽商船。”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这边可以制造蒸汽机了,蒸汽船指日可待,他需要的就是大明允准他制造蒸汽船,而不搞破坏甚至发动战争。 蒸汽机迟早是要被其他国家开发出来,这点朱瞻墡无比的清楚,不可能永远只将技术握在大明的手上,南洋诸国也在着手研发蒸汽机,大明虽强但是不能犯众怒,要维持着如此大的疆域本就非常费力了。 “足利将军,虽然如此说,但是至少这样东瀛拥有了购买蒸汽船的能力,实际上可以掌控蒸汽船,而且我可以如对朝鲜一般,让东瀛的一部分留学生前往大明学习,等到他们学成归来东瀛也不是不可能无法拥有蒸汽机。” 朱瞻墡在将其他国家拥有蒸汽机的时间往后拖,他最怕现在大明处于风雨动荡之时,多生出事端来。 足利义持听闻朱瞻墡如此说稍微满意了些,但还不够:“珠江郡王殿下,蒸汽机可以加速海上运输,可增加大明与东瀛之商品运送速度,现下我们都得租用大明的商船,价格也高昂,如此对我们东瀛商品多有不利,还请殿下允准售卖我们东瀛蒸汽船,允准我们拥有蒸汽船。” 不见兔子不撒鹰,朱瞻墡明白要想从足利义持的口中得到消息,就必须付出代价,有些困恼。 思考之后朱瞻墡做出了他的妥协和决定:“足利将军阁下,你之前提了两个要求,你自己也应该明白这样的要求对于我来说也是万分的困难,并非我一人可以决定,这样吧,两个要求中我可以答应你其中一个,还请你自己选择。” 二选一吧,足利义持却不是那么容易满足之人:“珠江郡王殿下,我的两个请求其实对于您来说都是可以做到的。” “只能一个。”朱瞻墡不想要再纠缠,给出自己的最终报价。 足利义持面露难色,难以取舍。 “好,那我要蒸汽机。”足利义持做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倒是出乎朱瞻墡的预料,没想到他对于蒸汽机的执念到了这个程度,甚至可以在推翻忝皇统治这样的条件面前选择了蒸汽机。 “明日开始我会派人去通知将蒸汽商船给你送来,五艘蒸汽商船,并且大明会承认东瀛可以拥有蒸汽船。”朱瞻墡也不犹豫。 “此事,珠江郡王殿下不用和大皇帝商量一下?” “不用,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朱瞻墡说的非常的轻巧自信。 但是他真的有自信吗?有个鬼哦,朱棣能同意算是见鬼了,只是与虎谋皮,与阴谋家围坐而论,赢过他的办法只有比他来阴险。 见朱瞻墡如此这般自信,足利义持倒是没什么怀疑的。 “足利将军,现在可以说那位年轻人的消息了吗?” 足利义持笑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朱瞻墡的口头承诺就将事情全部说出来,至少也得等到蒸汽商船靠岸之后,才能全盘脱出。 但是为了稳住朱瞻墡也得先说一些东西。 “事先声明我所知的一切都是我父亲在临终时告诉我的,并非我自己所愿。”足利义持先将自己摘了出来。 “那位年轻人来到东瀛之后,一开始一蹶不振,但是后来又想要东山再起,为了掩人耳目,我父亲给他安排了个身份,一个不得了的身份。”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朱瞻墡的表情变化,似乎在窥探朱瞻墡的内心想法,此时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面色和眼神不要有太多的波动,也不要激动。 足利义教顿了顿,但是朱瞻墡并未插话,端起茶杯喝着茶,等着他说话。 足利义持只得继续说:“先和珠江郡王殿下说明白,这些事情都是我父亲在世时候做的,我并未参与其中,更对此人没有任何的好感。”再次强调了一遍,似乎在为后面的话做伏笔。 “还请足利将军不要绕圈子,我展示了我的诚意,还请你也一样。”朱瞻墡冷冷的说。 足利义持讪讪一笑:“当年那位年轻人到了之后,我父亲见了他第一眼便觉得他和某人很像,身高体型,面相都有着几分相似,当那人去世之后便让他一直假扮那人的身份活着。” “是谁?” “上一任忝皇陛下,后小松忝皇!!” 随着足利义持的话,朱瞻墡的表情也绷不住了,这种消息实在是过于让人震惊,让建文帝冒充东瀛忝皇活着。 或许这样是当年后小松忝皇正值壮年就退位给了现任称光忝皇的原因,因为他已经不是原先的后小松忝皇了,而是建文帝。 这操作,一般人敢想也不敢做啊,上一任将军倒是真的胆大心细,大明的锦衣卫在四处寻找建文帝的踪迹,这么多年也不曾停歇过,包括现在东瀛也有大明的暗桩,但是谁能想到后小松忝皇就是建文帝呢,锦衣卫也不会往这方面查。 最开始足利义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朱瞻墡还要震惊许多。 朱瞻墡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瞬间明白了方才为什么足利义持会在两个条件中非常坚定的选择想要蒸汽机,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只要朱瞻墡要对付朱允炆就得插手东瀛忝皇的事情,就得和他合作,如果不和他合作就会困难重重,消息也必然走漏,所以这件事朱瞻墡不得不去做。 “现在后小松忝皇在何处?”朱瞻墡语气寒凉。 “殿下莫急,等蒸汽商船到了之后,我自然会告知殿下,也会协助殿下,那年轻人不过是个窝囊愚笨之人,我也早就想和他划清界限。” “足利将军阁下,我们双方之间应该保持着诚意,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还请阁下告知。” 足利义持则是继续打着哈哈:“殿下太急了。” 朱瞻墡知道足利义持仍旧在试探着自己,看看朱允炆对于自己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可以卖上什么样的价格。 蒸汽船不到足利义持不可能松口,而自己若是动用所有东瀛的暗桩搜查朱允炆,或许有消息,但是折损也大,他明白现在最好的解决朱允炆事情的办法就是和足利义持一起,在统一战线上帮助他推翻忝皇。 只是朱瞻墡现在还不知道足利义持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推翻忝皇的统治。 但是这种跟着别人的步子走,被人挟持的方式让朱瞻墡非常的不喜欢,他本能的觉得和足利义持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是现在朱允炆在人家手上,为了不走漏消息,朱瞻墡只得委曲求全。 “蒸汽船不日就会达到,但是东瀛得给我大田市的港口,我会在那个港口交接蒸汽船给你。” (本章完) ------------ 第266章 乱成一锅粥 朱瞻墡提出了要港口,这是要利益互换。 足利义持明白朱瞻墡要港口的原因,这和他在南洋所做的事情一样,控制所有重要的港口,海事贸易越是兴旺,他就赚的越多。 广州府实际掌控了交趾的多处港口,南洋诸国的主要港口也是一样,要么实际掌控要么就是背后联合掌控,这也是广州府海量财富来源的渠道之一。 足利义持老谋深算不愿意让朱瞻墡在东瀛也如此做,因为一旦港口发展起来,与当地百姓的民生利益挂钩之后,以后想要将之赶出去就会非常困难,遇到的阻力会很大。 像现在的南洋诸国,眼看着港口贸易的一大块利益全都得被广州府分走,但是谁也没办法,人家武力强,而且百姓还向着他。 有如此教训在前,足利义持自然不可能将港口给他:“殿下,方才的条件中可没有这么一条。” “你要我们的蒸汽船,这就是条件,我给你十艘蒸汽商船,但是我要大田港,还要租借大田市。” “为何是大田港?” “近。” 朱瞻墡并未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他藏了,足利义持难道看不出来吗?是妥协也是威胁,告诉足利义持一旦你有什么异动,我就可以让战船直抵大田港,制裁你。 “珠江郡王殿下,如此可不好。” “或,足利将军可以与我的蒸汽母舰谈。”朱瞻墡开口威胁了。 足利义持明白这是朱瞻墡最后的条件了,他比朱瞻墡更加讨厌威胁,但是这样的双反谈判就是在互相妥协和威胁中不断的进行的,谁都不想要谈判破裂,更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 朱瞻墡给他蒸汽商船,承认东瀛可以拥有蒸汽商船,而后朱瞻墡显然也得帮他推翻忝皇的统治,他也得做出足够的让步,仅仅靠着朱允炆的消息想要朱瞻墡付出如此代价显然不可能。 接下来持续了许久的讨价还价后足利义持最终还是松口了:“那就等珠江郡王殿下到了大田市的港口,我们接收了蒸汽商船后,我会约后小松忝皇前往大田市。”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朱瞻墡这就起身离开,足利义持送他出门。 回去的马车上,朱瞻墡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黑蛇姬忙拉过朱瞻墡的手臂:“殿下这是作何?” 因为朱允炆的事情朱瞻墡觉得自己被算计,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他也知道这才是政治的常态,只论利弊,不论对错,哪有次次都自己占上风这样的事情。 “殿下,今日你们说的什么年轻人,什么忝皇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湖涂了。”黑蛇姬关切的看着朱瞻墡的手,一边问着,他还没理解清楚。 “阿利亚,今日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跟任何人也不准说。” “是殿下,您也别上火了。” 说不上火怎么可能不上火呢,因为朱允炆的事情自己得委曲求全,为了保住朱棣的名声这事情跟谁都不能说,而东瀛这边仿佛谁都知道朱允炆的消息一样。 … 回到住处,先下下火,而后接见了张先启。 张先启苦着脸说:“对不起殿下,微臣办事不利,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能够单独与称光忝皇或者日野光太郎的机会。” 这个任务的确是难度太大了,朱瞻墡之前是因为心境有点乱了,才下达的指令,完不成也在预料之中。 “不必自责,尽力就好了。” 火气下去之后,朱瞻墡将已知的信息全部理了一边,头脑更加清晰了些。 朱瞻墡考虑了一下,还是将今日的事情跟张先启说了,毕竟这是他现在在东瀛唯一值得信任的部下兼谋士,这件事情上朱瞻墡少不了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而且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朱允炆的存在。 虽然将他拖到这件事情中来,对他也很危险,但是从他看到凝命神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进入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听完朱瞻墡说了今日的事情,张先启的震惊之情不比朱瞻墡少,朱允炆是后小松忝皇,这位前任忝皇他在东瀛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见过,非常的神秘。 “殿下,您真的答应他的条件了?” “恩,权宜之策也无其他办法,必须悄无声息的将建文君的事情处理掉,现在我必须借助足利义持的帮助,但是事成之后,足利义持这样的人太危险了,不能长期养虎为患。” 张先启知道朱瞻墡悄无声息的处理掉的意思是将朱允炆还有知晓他身份的人都处理掉,而他也是知晓朱允炆身份的人,自己可该怎么办。 掌握这样的秘密,要么继续往上爬,要么就会被舍弃,以他对朱瞻墡为人的了解,朱瞻墡不是阴狠之人,只要自己尽心尽力的做事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毕竟昨日朱瞻墡还对他说朱允炆的时候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将他撇清出去,现下肯定是必须要他帮忙才与他商量。 抛开一切的顾虑,人说用人不疑,对张先启来说应是跟人不疑,他既然跟着朱瞻墡那就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殿下,这些全都是足利义持的个人之言,虽然微臣也相信足利义持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但是既然称光忝皇也有意与您联系,跟您说关于建文君的消息,微臣觉得还是应该找机会联系称光忝皇,从他那里再了解一下。”张先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朱瞻墡点点头:“称光忝皇给我们凝命神宝应也是想要以建文君的消息和我们做交易,足利义持想要推翻忝皇的地位,寻常也没将称光忝皇放在眼里,想来两人的矛盾也不小,我们或有从中取利的机会。” “殿下,我会一直想办法争取到和称光忝皇或者日野光太郎单独见面的机会。” 朱瞻墡想了想:“这样吧,我出去游历的事情依然不变,明日我会派船回大明并且将蒸汽商船的事情待过来,你让你的妻子也先跟着一起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繁杂,到现在咱们还没完全理清头绪,存在着危险,让你的妻子先回去也好安心些。” … “多谢殿下关心。” “还有,我去游历之后,你还是先留在大坂吧,争取和称光忝皇单独见面,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先启担忧的说:“殿下您自己去,真的可以吗?” “没办法,这件事情我现在只信得过你。” 张先启恭敬的行礼:“微臣必不辜负殿下信任。” 看着张先启离开的背影,朱瞻墡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朱瞻墡原意真的是不想要将张先启带进来,毕竟他出使东瀛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已经非常辛苦了,最开始来的时候还非常的危险,当时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安全的回去,这些年吃得苦也不少。 而朱允炆的事情,一旦掺和进来,朱棣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情,势必会将一干知晓此事的官员全部灭口,朱瞻墡不能让张先启走到这一步。 所以朱允炆的事情,现在开始只能他和张先启两人知道,杨芦等人不能知道,锦衣卫暗桩更不能知道,连黑蛇姬也不能。 “我真的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件事情吗?”朱瞻墡们心自问现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他真的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第二天,朱瞻墡就安排一艘战船先带着张先启的妻子回大明,并且通知广州府开十艘商船过来,直接去大田市的港口。 朱瞻墡也改了行程,不准备游山玩水慢慢走了,而是直接从大坂出发去大田市。 一休宗纯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改了主意直接去大田市,但是足利义教和足利义持都没说什么,他自然没有意见,他就是个向导兼伴游。 足利义教随行,而足利义持则是需要回到京都去,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称光忝皇因为受伤了,不宜移动,所以在大坂养伤。 大家这就分道扬镳了,足利义持让足利义教跟着朱瞻墡,等到商船达到大田市港口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前往大田市接收。 称光忝皇故意受伤的原因就是为了留在大坂,毕竟足利义持身为将军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一直留在大坂,他需要回到京都去,就算还是会被人看守,但是比待在足利义持的身边肯定要轻松的多。 而且因为朱瞻墡的存在,足利义持很大一部分的精力会被分到朱瞻墡那边去,这也变相的给了他更多的自由。 第三天的一早,朱瞻墡在下榻之处门口,伸了伸懒腰,一副慵懒的姿态,对着早已等在门口的一休宗纯说:“一休大师今日便启程了,大坂的风景食物都不错,下次来还得多住上两天。” 说话间后方三个东瀛艺伎走了出来,这是昨晚为了迷惑足利义持所以收下的,玩了半晚上的猜拳游戏,朱瞻墡总是非常的具有为国献身的无私精神。 一休宗纯颇为羡慕的看着离开的艺伎,这些艺伎寻常自己花钱的话可是贵的很,但是朱瞻墡这一晚上三个,还不花钱,这怎么能不羡慕呢? … 足利义教来的稍微迟一些,去给朱瞻墡准备马匹和马车了,东瀛什么都小一些,连马车都小,朱瞻墡坐不习惯,还是这两日临时让人加大了。 朱瞻墡坐上马车,这就出发了。 等朱瞻墡出发之后,足利义持交代了大坂负责人一些事情后,自己也出发返回京都去了。 这些人离开之后,大坂城仿佛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忝皇的住所内,张先启又来了。 他以慰问忝皇的名义来的,但是他和称光忝皇对话的时候已然有人看着,这些都是足利义持的人,所以只能不咸不澹的说上两句,但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就想着能够达成独处,得到称光忝皇的将凝命神宝给朱瞻墡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而是告诉称光忝皇和日野光太郎,朱瞻墡让自己留在大坂城,不管什么事情,就算是他们说最担心最忌讳的事情都可以和他说,他就是朱瞻墡的代言人,让他们不要有所顾忌。 他相信既然称光忝皇将凝命神宝交出来,那么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既然我想不到办法,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来见我。 …… 朱瞻墡在东瀛遇到的事情极为头痛,在大明内的朱瞻基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重兵放在山东,朱高煦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回过神来的汉王爷每天就是上奏折,让浙江和福建的官员一起上奏折,参奏的就是太子爷嗜欲享乐,还有就是太子爷管理不好西域和北漠。 西域和北漠是刚打下来的,为了好好的发展,朝廷拨款不少,西域还好一点,金瀚王还算尽心尽力,但是北漠势力众多,人形复杂,朝廷的官员在当地话语权不足,本地人又阳奉阴违的多,而这些事情全部都在朱高炽身上。 朱棣现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朱高炽也是在看他能不能处理的好这么大的疆域,各种纷繁复杂的各项事宜。 当然这些事情短时间内不可能处理的非常妥善,所以朱高煦就抓住这点不断的上奏,给朱棣吹风,总得来说就一句话:“大哥不行。” 朱高煦转了性子,一直用朝堂攻陷倒是真的有点作用,最大的作用就是搞的朱高炽无比的心烦,被那些政事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还得面对朱高煦不断的攻陷,朱胖胖最近饭都少吃了一碗,没啥胃口了。 朱瞻基不满朱高煦,虽然朱高炽劝了他好多次不要和朱高煦一般见识,他们一家现在得低调,但是朱瞻基的性格哪里是朱高炽能够劝住的,他开始不断的和朱高煦交锋。 朱高煦攻陷朱高炽,而朱瞻基则发动他的力量给朱高煦上折子,朱高煦本身就一堆子烂事,随便挖出几件来都可以参他一本。 这样一来最近的朝堂之上就没什么其他事情了,就是双方不断的互相攻击,愈演愈烈,打的火热,有明哲保身的就什么话都不说。 一时间朝堂上那是一个乌烟瘴气,正事都没时间讨论了,这让朱高炽想要处理那些政事都没人,大家的心思都在朱高炽和朱高煦之争上了。 毕竟国本之争,谁都不可能让步。 朱高炽无奈了,本就别管朱高煦,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朱高煦除了私生活也没啥把柄,被朱瞻基一搅和,现在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朱瞻基的性格则不可能这么受气,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那些人站在朱高煦那边,分清敌我。 大明现在也是风雨交加之时,朱瞻墡对于建文的事情瞒而不报确实也是对的,如此时候若再加个建文的事情,大明的朝堂可真就乱成一锅粥了。 ------------ 第267章 石见银山 东瀛地方不大,但是道路远不如东瀛的开阔走的也就慢了一些,而且大坂到大田市很大程度上是要走山路,所以速度也就更慢了一些。 一路上的东瀛农村百姓忽然见到了有这样一辆气势非凡的马车都纷纷侧目,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朱瞻墡的安保工作非常的严密,不过好在现在他不需要多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足利义持不会对自己出手,天皇也不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躲在暗处的朱允炆,也就是后小松天皇。 但是根据朱瞻墡自己的情报,后小松天皇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足利义持也不会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朱瞻墡掀开帘子看着东瀛田间的风景,因为其特殊的自然环境,东瀛的山川河流风景倒是都极为不错,就是地震多,台风海啸也常有,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非常的宜居。 “呀,这光天化日的怎么水井边就开始了。”朱瞻墡诧异的看着不远处一个水井边上的香艳场景不解的问。 一休宗纯骑着马给朱瞻墡解释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殿下有所不知,别看现下我们东瀛一片祥和,三十多年前都还处于南北朝分裂时期,连年的战争将东瀛的人口消耗了许多,各地人丁稀薄耕地荒芜,为了促进人口繁衍,足利将军颁布了和服法令。” “和服法令是什么意思?”朱瞻墡不解。 “足利将军改进和和服,让其便于脱下,在生产劳作的间隙随时可以随时随地的那个,然后提升新生孩童的出生,这项措施这些年非常有效,所以东瀛的人口都在不断的提升。” 朱瞻墡无语了,真是因地制宜。 “而且不止如此,我们东瀛的度种方式也延续多年了。”一休宗纯继续说。 “度种?”朱瞻墡又不解了,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地方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操作。 一休宗纯叹气说:“我们东瀛人不如大明人强壮健硕,便像大明度种。” 度种的意思就是借种,当然不是电线杆上那种重金求子,那是骗人的,东瀛人还是来真的。 宋代《清波杂志》中记载:倭国,一舟泊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妇女悉被发,遇中州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曰度种。 和更为高大强壮的中原人借种来强壮东瀛后代,这种行为他们延续了不知道多少代。 真是神奇的脑回路,也是对本民族的极度不自信。 一休宗纯接着说:“前几天,殿下您的那三位东瀛艺伎就是同样的道理,殿下高大英武,品貌端康,是东瀛女子最喜欢的类型。” 我擦,朱瞻墡后背发凉,东瀛人居然想要借自己的种,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三英战吕布,自己虽然踩了地板油超速行驶,但是好在身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朱瞻墡还是非常了解缸内直喷的优缺点。 … 缸内直喷的好处是喷射压力也进一步提高,使燃油雾化更加细致,一脚油门下去推背感十足,一个字,爽。 但是缸内直喷容易漏油啊,朱瞻墡当时好在没有选择缸内直喷。 倒不用过于担心了。 “一休大师,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到大田市?” “按照咱们的脚程至少得五天以上吧。”已经走了七天了,但是一行人的速度不快,所以预计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殿下,为何对大田市如此关心?” “因为你们的足利义持将军将大田市的港口给我了。”朱瞻墡嘿嘿笑着说。 朱瞻墡轻描澹写的一句话,却让一休和尚无比的吃惊,足利义持怎么会将一个港口给大明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一休宗纯不敢直接问,怕朱瞻墡起疑心。 但是朱瞻墡自言自语的说:“因为我给了他十艘蒸汽商船还有将来可以制造蒸汽船的权限。” 一休宗纯错愕的说不上来话:“这……这……这……” “很意外吗?” 一休宗纯恢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听闻之前大明不允许任何的国家拥有蒸汽机,一旦拥有不论是用什么途径的都会被视为是大明的敌人,没想到殿下居然允许我们拥有蒸汽机。” “咱们是朋友么!”朱瞻墡笑着说。 但是一休宗纯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朱瞻墡或者说大明与东瀛之间关系没好到那个程度,将蒸汽船这样的国之重器都给东瀛,显然不合常理。 “一休大师,你修的是大乘佛法还是小乘佛法?”朱瞻墡忽然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小僧修的是大乘佛法。”东瀛的佛教是从华夏传入的,所以很多受到华夏的影响。 “殿下,对佛法也有研究?” “我有一位忘年交,是佛门中人,姚广孝大师,所以略微知道一些。” “道衍大师的名讳,我等也有听闻。” 朱瞻墡喃喃自语:“小乘佛法,是以自我完善与解脱为宗旨,大乘佛法,将无量众生度到彼岸,啧啧啧都难的很啊,一休大师你觉得真有佛能度众生吗?” 一休合十双手:“阿弥陀佛,世间仍存灾厄苦难,佛便未成佛。” “高,高,高!” 骑着马的黑蛇姬饶有兴趣的问:“殿下,这高在何处?” “我听不懂,但是觉得有道理,那就是高。”朱瞻墡哈哈一笑。 一休宗纯也笑了起来:“与殿下交谈真是颇为有趣,殿下本是文采斐然之人,这些时日游历东瀛可有诗篇啊。” 这是一休这些日子来每天都会问的问题,朱瞻墡都被他问烦了,不过人家本就是冲着他的文采慕名而来的。 想了想朱瞻墡打算来上一首。 既然一休宗纯是东瀛人,那就用东瀛人的话来敷衍……额不忽悠……也不对是写一句诗句吧。 … “一休大师,我来到东瀛,总是见东瀛的天空湛蓝,便想了一句词,虽不成诗,但是我很喜欢,您若想听听,我就说了。” “小僧今日有福了。” 朱瞻墡咳嗽了一声,说:“天空呢,其实是无色的,它没有欺骗你,只是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这来自哪里呢,这来自动漫带诗人,死神作者久保带人笔下,蓝染惣右介的名言。 一休宗纯念了一遍这句话,忽然又用东瀛语,念了一遍叽里呱啦的。 忽然间面露喜色,一时间没有纸,就拿出藏在一支看着很脏的毛笔,在舌头上沾了两下,湿澜了些,在自己的袈裟上写下了这句诗。 “殿下不愧是大皇帝陛下钦点的当世第一才华,才来东瀛短短十数日,连东瀛语都还未学会便可以用东瀛语的形式来做诗,真是奇才啊奇才。” 朱瞻墡人傻了,这不是巧了么。 这天一休得知朱瞻墡并非徒有其表之后,对于朱瞻墡更是尊重,接下来的相处中朱瞻墡也觉得一休宗纯其人非常的有意思。 虽说东瀛和尚忌讳的少,但是如他这般酒肉荤腥完全不忌的也少,而且黄段子一流,写出来全是会被封的内容,那些喜欢听荤段子的侍卫们,每天有空就跟着一休身边听他讲最新的荤段子,到时候可以学以致用,去调戏清倌人们。 他总是放声大笑,似有着超脱世俗的超然心态,但是他也满口荤段子,俗不可耐的俗,他怜爱苍生不愿踩踏任何一株花草,但吃肉的时候他吃的最多最香。 人本都有两面,心中有慈悲怜悯,心中也有残忍嗜血,他只是将一切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而已。 每日礼佛念经的是他,吃肉喝酒的他,俗不可耐是他,超然脱俗也是他,但凡所见皆是本我,但凡所见皆非本我。 第十五天的下午,青山赤霞,下山暖阳与和煦的风,朱瞻墡慵懒的活动了一下身子。 “殿下,石见山到了。” 朱瞻墡闻言就出了马车,四下一望,那是一片青山绿野,周围的自然环境倒是极美,远处也有村庄人烟,但是一休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特地要来此处一趟。 虽然说东瀛传闻石见山地下有宝藏,也有记录说延庆2年(十四世纪初)这里有挖到过银矿,但是后来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无功而返,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么多年来这个传说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什么人特地来此处挖银矿了,仅仅在老年人对儿孙讲故事的时候时常讲起石见山下有银子妖怪,它全身都是银子,用镐子敲一下就能掉几两,如果能找到他就能得到一整座银山。 “殿下,不会听信了那个传闻吧?”一休宗纯好奇的问。 “什么传闻?” “银山的传闻。” 朱瞻墡哈哈一笑:“对啊,万一真的有的,这要是一座大银山,那可是海量的财富。” … “殿下那只是传闻中的故事而已,若是真的存在,早就被人发现了。” 朱瞻墡则是不以为然,东瀛之前在南北朝之乱中,人丁稀薄,生产力弱后,工具也差,所以石见银山并未被完全发掘出来。 但是等大明接手这里可就不一样了,我们有先进的工具,庞大的劳动力,蒸汽机会将这里蕴藏的银矿完全的发掘出来。 要知道石见银山下埋藏的银矿,16世纪至17世纪上半期石见银山的银约占世界产银量的三分之一,整整三分之一啊,挖下去那可都是钱呀。 那是我的基建基金,科研基金,还有我珠江郡王府修盖房子的钱。 先考察一下地形地貌,等到时候过来开工的时候顺利一些。 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外观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一个山区,停留了一天就赶往了大田市。 石见银山距离大田市非常的近,当朱瞻墡到达的时候便得到了张先启传来的消息。 …… 朱瞻墡离开大坂后的第十天,张先启的住处,夜幕之下一道人影翻入了他的家内。 身手矫健的忍者趁着夜幕悄悄的靠近了张先启的房间,张先启觉察到的时候,一只黑手已经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 “张大使,请别出声。” 声音很熟悉,是日野光太郎。 张先启也没想到日野光太郎的身手如此之好,居然可以躲过所有的护卫来到自己的住处,也明白自己的护卫力量得加强了,若不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杀心,这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确认张先启认出自己之后,日野光太郎松开了手,拿下了面纱,道歉说:“张先启君,迫于无奈,如此斯行事还请不要怪罪。” “光太郎君身手如此了得,真是令人意外。”张先启面色恢复了平静。 日野光太郎苦笑一声:“我本就是忍者出身,所以会些手段,不值一提。” “光太郎君,连夜来找我是有何事?” 日野光太郎双目认真的看着张先启说:“张先启君,之前让您去四天王寺取的东西可交给珠江郡王殿下了。” 张先启说:“若没教给殿下,殿下怎么会命我留在大坂等称光天皇阁下和光太郎君联系呢?” 日野光太郎放松了一些,朱瞻墡和张先启都知道了那东西,而且张先启是故意在等自己的,那么这一趟就不用藏着掖着,多番试探了。 “张先启君应认得那东西吧。” “之前虽为亲眼见过,但是书籍中有记载,知道是何物,只是无法判断真伪。” 认识就好说了,日野光太郎继续说:“东西是真的,当年从大明回来的祖阿和尚,有两位弟子,一人是名震东瀛佛界的华叟宗昙,还有一位就是四天王寺的丹阳和尚,只是与宗昙宗师的扬名天下不同,丹阳和尚隐姓改名藏于寺中,不争名利。” “祖阿和尚从大明带了昏迷的建文君回来,也自知上一任将军足利义满极其危险,便将那方印玺藏了起来,说是丢失了,足利义满果然意图以建文君为凭图谋中原,但是因为建文君心灰意冷,迟迟未成,后足利义满去世,建文君现假扮为后小松天皇,和华叟宗昙以及足利义持创建【奎】组织图谋大事,意图中原。” 日野光太郎用最简短的话语将自己的所知的事情全盘托出。 其中大部分事情与足利义持所说的差不多,但是张先启得装出吃惊的模样,一副第一次了解到这件事情的样子。 “光太郎君,这也太让人吃惊了,怎么会如此?事情如此的复杂。” “张先启君,称光天皇知晓这些事情后无一天不在厌恶足利家族的所作所为,此次正好乘着珠江郡王到来的时间,称光天皇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协助珠江郡王将前朝余孽完全的消灭,为大明清除隐患。” 张先启想了想说:“东瀛窝藏前朝余孽,与大明势同水火,光太郎君你们这是在玩火。” ------------ 第268章 我想通了 张先启略带威胁的话让日野光太郎有些愣神。 “张先启君,建文君的存在并非我们称光忝皇的意愿,是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建文君一事与您和珠江郡王殿下建立合作关系,双方保持友好,共同处理掉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若你们早就想处理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日野光太郎叹了口气:“张先启君,您也看到了,我们称光忝皇现在虽然年纪已经长大,但是仍受制于人,所有的权力都握在足利义持的手中,就连今日我能来见您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还请您谅解。” 张先启此时沉默,思考了起来。 日野光太郎继续说:“张先启君,一切的根源是上一任将军足利义满的野心,趁着大明之乱将建文君东渡东瀛,将建文君偷天换日养在府上,伺机而动,这些都是足利家族的所作所为,我们忝皇陛下并未参与其中,反而是受害者,还请与珠江郡王殿下说清楚。” 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两人不约而同的向朱瞻墡卖了建文君的消息,因为他们都认为这对于大明,对于朱瞻墡是极其重要的消息,是可以换取利益的消息。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时代的变更。 建文君是上一任将军足利义满时代的重要人物,足利义满将之带回东瀛然后以他为依凭坐着想要窥视中原的春秋大梦,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陆陆续续向大明派遣了许多的奸细暗桩,意在破坏中原大明的稳定,或者找到大明动荡之时的出征机会。 他的春秋大梦中,最完美的情况是,朱棣统治的大明出现动荡,或者朱棣早亡,毕竟朱棣的年纪比较大,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打着朱允炆的旗号,以正统大明皇帝的名义找机会入主中原。 所以他在不断的派人滋扰大明的沿海边境,在小岛上部署一些军事力量,随时都在准备着。 但是谁能想到朱棣如此能活,而且大明越来越强盛,这让他的计划迟迟没有机会去施行,直到他死了之后,他的儿子,却和他有不同的想法。 其实他们再等等这个动荡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不知道大明的内部现在已经有了不安的迹象。 足利义持难道不意图中原吗?不,他也想要,只是和他的父亲相比他更加谨慎,更加保守,而且现在的大明比之他父亲的时代又强盛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大明西进北伐,举国兵力出征,但是东瀛依旧能在大明各地的海港看到成群的军队和强大的蒸汽战船,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东瀛都没有机会染指中原,他便明白了,现阶段这份心都收起来。 而且足利义持觉得朱允炆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足利义满和朱允炆共同创立的【奎】组织,就像是东瀛的锦衣卫,司职监察功能,但是更侧重于奸细暗桩的培养,而现在这个【奎】组织基本握在和尚华叟宗昙的手上,而华叟宗昙是朱允炆的坚定支持者,这让他反而察觉到了一定的威胁。 尾大不掉,不如直接割舍,让他为自己做出最后的价值,所以他果断的将之卖了,来获取自己的利益,而因为朱允炆现在是后小松忝皇,朱瞻墡想要除掉他,就等于对忝皇动手,他还有后续计划,让朱瞻墡帮他清理了忝皇体系,达成他以将军统领东瀛的目的。 当然他明白朱瞻墡不是做亏本生意的人,他有把握让朱瞻墡心甘情愿的帮他。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至于称光忝皇,他本就处于弱势地位,想要绝地反击就得利用别人的力量,他想要摆脱将军的控制,就得推翻将军,所以他想要利用朱瞻墡。 双方目的不同但是行为差不多。 可怜的朱允炆啊,一次性被两人一起出卖了还不知道。 因为人家从未拿你当自己人。 张先启微微皱眉:“光太郎君,此事太大了,我还得和珠江郡王禀报,来去又是好些时日,还请光太郎君将你们的后续计划如实相告,我可一次性与珠江郡王汇报。” 日野光太郎拿出一份东瀛的堪舆地图说道:“现在后小松忝皇也就是建文君正在广岛,这也是【奎】的基地,而他们的基地就位于港口附近,如果有机会可以将之一网打尽,张先启君放心,只要珠江郡王支持称光忝皇有把握能够稳住东瀛的局势,东瀛将会成为珠江郡王将来坚实的后盾。” 他们的筹码小的可怜,与足利义持和朱瞻墡的来回拉扯不同,称光忝皇和日夜光太郎因为实权不在手上,给出的也都是空头支票,他们的计划居然是让朱瞻墡发动军队一举歼灭足利义持和朱允炆,而后在让朱瞻墡帮助他们把持住东瀛。 他朱瞻墡是大善人吗?给吃又给喝,还得给你嚼碎了喂到你嘴里,称光忝皇若是世界第一的大美女还有点商量的余地,你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傀儡忝皇凭什么让我这么做? 成年人的世界是讲利益的,你这样的空头支票对我没有意义。 再说了朱瞻墡真的发动军队一次性团灭了足利义持和朱允炆,为什么还要扶持你这个有野心的忝皇,就算是要扶持傀儡,也随便抓个几岁的小孩当忝皇就好了。 要你何用。 张先启知道称光忝皇没什么本事,但是没想到他的计划真的是百疏一密,仅仅在将凝命神宝的消息交给张先启这件事情上算是有点脑子,其他的真的是不带脑子。 当然张先启不能当面说,主要是不怎么礼貌。 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一对比很明显选择和足利义持合作更保险。 足利义持虽然阴险狡诈,但是他掌握着实权,朱瞻墡虽然不爽他,但是双方合作的最终目的应该都能达成,而称光忝皇,那可笑的计划,几乎全是需要依靠朱瞻墡来完成的。 就算是朱瞻墡出兵了,杀死了足利义持和朱允炆,朱瞻墡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称光忝皇有能力把持住东瀛的内政,有能力让朱允炆的消息不外传。 但是张先启不会明确的告诉他们,你们的计划很幼稚,你们的条件很没有说服力,而是说:“光太郎君和称光忝皇的计划我们明白了,我会如实和殿下转告,一切都得等殿下决断,光太郎君关于建文君的消息,您这边还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丹阳大师,我,还有称光忝皇陛下,毕竟此事涉及辛秘,我等不会让任何无关人等知晓。” “还请光太郎君保守秘密,此事若是泄露,珠江郡王殿下必然大怒。” “明白,那我等张先启君的好消息了。” “我送你出门吧。” 日夜光太郎摇了摇头:“张先启君虽是深夜了,但是从正门走,依旧容易被人发现,我相信足利义持肯定派了人监视着您的院子,我翻墙从后门走吧,我习惯了走后门。” “光太郎君果然身手了得。”张先启称赞了一句。 张先启让属下将消息带向了大田市给朱瞻墡。 刚抵达大田市的朱瞻墡收到了消息,看完不由的一笑,这位称光忝皇被足利义持管的死死的也不是没道理,而那位他的日野光太郎能力也非常有限。 当然朱瞻墡也明白,他们确实是没什么实际权势所以才会显得这么被动,毕竟只是傀儡而已,拿不出什么好的条件来。 而且他拿着朱允炆的消息还有些一点点威胁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对头已经将朱允炆的事情和朱瞻墡全盘托出了。 朱瞻墡想了想给张先启回信让他一直和称光天皇保持联系,让对方认为我们有合作的意向,看看对方是否有什么底牌现在还藏着。 长期保持联系,不发生实际进展,一直吊着。 因为朱瞻墡觉得称光忝皇或许还有些什么藏着掖着,毕竟好歹也算是个忝皇吧。 而且如果在称光忝皇和足利义持中做选择,明智的选择是足利义持,但是足利义持是一个有野心且不好控制,反制称光忝皇对当傀儡有着充足的经验。 真是两难啊。 朱瞻墡游览了大田市,东瀛的地方不大,大田市的人口也不多,港口虽有,但是不大,蒸汽商船来可以停上个两三艘,但是这也是极限了。 大田市的港口是距离石见银山最近的港口,若是开发了石见银山,就会有海量的财富从此处流向大明。 毫无疑问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东瀛完全的囊括大明之下,但是前提是朱允炆的消息不能走漏,不然世人会说朱棣是为了杀朱允炆灭口才对东瀛发动战争,晚节不保。 朱瞻墡吹着海风敲敲脑袋,似乎忽然间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够用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复杂。 黑蛇姬看着他苦恼的样子关切的问:“殿下,您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些烦,等这次东瀛之行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回广州府,过快活王爷的日子。” “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歇不下来的。”黑蛇姬一眼就看穿了朱瞻墡这句话不会成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黑蛇姬说朱瞻墡是个做大事的人,让朱瞻墡明白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或许是要去那九五之位上争一争的人,自己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实力。 黑蛇姬这么认为,朱瞻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我跟他说我不抢,他会信吗? 朱瞻墡自己苦笑着叹了口气。 大明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啊,而且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朱棣日薄西山,算下来已经比历史上长寿了一点点,不出意外自己的父亲接了皇帝位,那自己就该封亲王了,而这样自己也将直面皇位之争。 一旦朱高炽做皇帝,朱瞻基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朱瞻墉是第二顺位,自己就是第三顺位,但是朱瞻基一定会将自己视为最大的敌人。 他了解自己的大哥,朱瞻基是个好大哥,从小对于自己嫡出的两个弟弟都非常的照顾,但是在皇位面前,朱瞻墡也了解自己这个好大哥的阴狠一面,而自己就是他的最大对手。 这该怎么办呢?藏拙吗?退了自己的权势做个安乐王爷,但是这样朱瞻基就会安心吗?自己没了权势的保护,还能安身立命吗?朱瞻基会不会对已经卸下权势的自己动手呢? 这样缺乏安全感的行为,朱瞻墡不会做,辛苦建立的广州府,南方商贸体系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争斗似乎在所难免,为了保全自己也得将权势牢牢的握住。 而现在东瀛的局势也如此让人头疼。 “咦! !” 朱瞻墡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想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一个看起来好像还是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东瀛这个地方,四面环海,想要攻打东瀛就必须走海上,而自己引以为傲的就是海上战力。 若自己雄踞东瀛而离中原,凭借着东瀛的地势,朱瞻墡就算是有心对自己动手,也不可能,因为如此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会防着自己,但是只要朱瞻墡自己不要有异动,应该能相安无事。 互相威胁,互相扶持,才是长久之道。 如果以此为最终目的的话,朱瞻墡就需要尽可能不动干戈的谋取东瀛,不能让战火在这里烧的太勐烈,就算是打也是小范围,快速的打,毕竟自己要统治这里,若这里的人民都在反抗,那也非常让人头痛。 仇恨是最顽强的种子,不需要灌既,不需要阳光,不需要养分,只要种下了就会遍地开着,在山间田野,在悬崖峭壁,在人烟罕至的荒漠,在白雪覆盖的冰原,它都会生根发芽。 朱瞻墡迅速的开始调整自己的想法和战略,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这样的话就不是自己的对立面了,这就是我的合作伙伴啊,只是看情况,两者只能取其一。 甚至连朱允炆似乎也不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忽然间的转换思维让朱瞻墡一身轻松,黑蛇姬敏锐的观察到了朱瞻墡的这个变化,好奇的问:“殿下怎么好像您忽然间变得开心了许多。” “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阿利亚,你觉得东瀛这个地方怎么样?” “条件差了些,但是自然风景很不错,民风不好,路边田间到处都那啥。”黑蛇姬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是啊,那我来教化这个地方的人吧,张先启开了个不错的头,基础打的牢固,做起来应该也会轻松很多。” “殿下怎么忽然间变了主意了。” “不是说男人都是善变的吗?”朱瞻墡自嘲一笑。 阿利亚摇摇头:“殿下可不是善变之人,从来意志坚定。” “哎。”朱瞻墡微笑的叹了口气,难道以后和自己的大哥,父亲站在对立面吗?此次出来也算是他从政治斗争的泥沼中抽身的好办法。 只是自己还回得去吗? ------------ 第269章 朱日和 朱瞻墡连夜思考布局,足利义持,称光忝皇,朱允炆,奎组织,所有一切本来自己要对付的东瀛势力现在都变成了自己的要利用的势力。 怎么利用呢? 现已知,称光忝皇和足利义持都将朱允炆作为条件想要得到朱瞻墡的帮助,这双方必须都先吊着,最好的结果是双方皆除,但是这个结果很困难,得找到合适的人替代,直接自己取代也不好,毕竟最好还是得本族人管本族人。 朱瞻墡不能支持足利义持推翻忝皇的决定,政权交替和政治形势变化都会引起国家的剧变,两者一起来的话东瀛估计得动荡上好一段时间,这不符合自己的最终需求。 如此看来本来足利义持是比较好的合作对象,现在得换成称光忝皇了。 足利义持绝对不能留,朱允炆也一样,而且都得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朱瞻墡开始想办法。 一切的前提得先去见到朱允炆,确认其是真的朱允炆,人都还没见到其他都是虚的。 …… 又几日之后,广州府的商船到了,这是未向朱棣和朱高炽汇报就开过来的商船,事情自然是瞒着的。 足利义持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赶往了大田市,在大田市的港口,他见到心心念念的蒸汽商船,整整十艘船,大田市的港口都停不下来,其他的停在海上。 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蒸汽商船啊这可是。 足利义持心情激动的说:“殿下真是言之有信之人。” “足利将军,这段时间我想过了,这次来的不单单有蒸汽商船,还有我们的工匠,我要在东瀛建造蒸汽机厂。” 朱瞻墡此言一出可是让足利义持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 “殿下,我没有听错吧,您是说要在东瀛建造蒸汽机的工厂?”足利义持之前和朱瞻墡交锋那么久得到了朱瞻墡的蒸汽商船,但是没想到朱瞻墡居然忽然间一千八百多度大转弯,这是要在东瀛给自己建造工厂? 这是怎么回事?天上真的能掉馅饼? 朱瞻墡哈哈一笑:“之前与足利将军交谈,虽有些摩擦,但我觉得足利将军与我想法甚是相同,而且张先启在东瀛多年,与我说东瀛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这里的人民热爱和平,这里的百姓善良友爱,将军更是为了东瀛尽心竭力,既然都已经合作了,不如合作的更加深入一些。” “毕竟将军将大田港给我了,我怎么说也得为东瀛做出一点贡献。”朱瞻墡满脸的笑容说的非常的义正言辞,说的足利义持都相信了。 足利义持接着问:“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从工厂买蒸汽机吗?” “不!” 朱瞻墡立马拒绝,这让足利义持又有些看不懂了。 “说买就客气了,足利将军还记得之前我说过与阁下一起创建一个财团,来掌控蒸汽商船吗?” 足利义持此时多了一个心眼,他觉得朱瞻墡可能不想让他这么轻松的拥有蒸汽船,所以才抛出了糖衣炮弹。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还是成立一个财团,一起来掌控蒸汽机的工厂,以后生产出来的蒸汽机,蒸汽商船这些东西,足利将军说买都客气了,都是咱们自己的。” 足利义持人都傻了,这天上掉的是什么七彩馅饼,比我做梦想到的都要美啊。 朱瞻墡居然让他参与到蒸汽机的制造中,让东瀛实际上拥有蒸汽机厂,虽然名义上是双方合作,但是工厂放在东瀛,蒸汽机在东瀛造,这不就是给自己的吗? 怪不得今天出门踩狗屎啊,运到了呀。 朱瞻墡并非头脑一热才这么做的,一是为了取信与足利义持必须让他获得足够的利益,二是为了让朱允炆完全的失去价值。 朱允炆所主导的奎组织在广岛,针对大明的情报工作,还有蒸汽机的研发,这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足利义持本就出卖了朱允炆,有意取缔。 而现在朱瞻墡向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合作态度,这时代东瀛暂时没有了对大明动手的能力,眼下也没必要了,所以针对大明的情报工作也就显得尾大不掉。 而蒸汽机,朱瞻墡直接给你,虽说广岛那边奎来情报已经研发出来了,但是那是初代蒸汽机,其性能完全没办法和朱瞻墡带来的成熟产品做对比,存在反而是个容易被朱瞻墡发现他们盗取大明情报图纸的潜在威胁。 不管从实际价值还是发展空间,价值都变的极低,现在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些暗桩以及朱允炆本身。 不用朱瞻墡动手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处理掉。 同时既然打算了夺取东瀛,那么建立工厂发展起来就是在发展自己的地盘,总不能要一个荒芜的地方。 “如果足利将军觉得这样可行,那咱们就开始着手成立这个财团。” “殿下对我们东瀛如此厚爱,若我还犹豫,还简直不知好歹了,今日便可以。” 朱瞻墡微笑着摇摇头:“足利将军,财团虽然是你我二人为主导,但是不可以只有你我二人,而是你我双方,我们广州府也有一些人得加入进来,同理我相信将军也会有一些部下或者朋友得加入进来,一起共同获取利益才能长久以往。” 足利义持瞬间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他们两人占大头,但是得将一些重要的人一起拉进来,这样才能让他们接下来要成立的财团变得更加的壮大,怎么算都是好处极大的事情。 足利义持会心一笑:“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朱瞻墡的话正中足利义持的下怀,他本就没有他父亲那样枭雄般的号召力,之前关东还发生上杉禅秀之乱,差点动摇了自己。 得将那些贵族们,掌握着权力的高官们纷纷凝聚在一起,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才能稳固自己的统治。 而这个新成立的财团是大明与东瀛一起合作,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蒸汽机的所带来的的财富他能够预见,或许将来东瀛就能成为第二个广州府。 而那些贵族们从中分了一杯羹,就会不断的为自己出力,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固。 一举多得,求之不得。 他眼底有一丝狡黠,他觉得朱瞻墡这么做是开始帮助他了,稳固他的地位,将来推翻天皇,自己就是东瀛真正的主人了。 “殿下所思所想真是令我佩服,殿下都如此了,我也不藏拙了,明日开始我便传信一些人让他们过来。” “好,静候佳音,财团的总部咱们就定在大田市吧。” 足利义持这立马启程回京都将自己麾下几个最重要的贵族领头人喊到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众人听闻朱瞻墡要在东瀛建立工厂,并且他们还都有份,一个个都非常的惊讶,但是同时也怀疑起了朱瞻墡的目的,毕竟莫名其妙的大明的珠江郡王为什么要给东瀛建造蒸汽机厂,这不合情理。 但是足利义持却非常的有自信,在他看来是自己和朱瞻墡谈条件后,朱瞻墡为了在朱允炆这件事情上做的妥协,同时他认为朱瞻墡还是个有野心的人,在东瀛建立蒸汽机厂有他自己野心的原因。 “诸位,诸位,珠江郡王的目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把握可以控制住珠江郡王,这将是我们东瀛提升实力的重要机会。”足利义持非常自信的说。 东瀛的贵族富樫满成发出了疑问:“足利将军,东瀛人忽然的好意,还是得小心些。” “诸位放心,珠江郡王向我们租借了大田市以及港口,兴建工厂,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相信诸位不少人应该听说过南洋诸国现在的情况,就是靠着和广州府的商贸往来,港口租借近些年经济繁荣,收入暴增。” “但是足利将军,南洋诸国,现在都被大明把持着经济命脉,受制于人。” 足利义持依旧非常的有自信,但是不能将朱允炆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东瀛与南洋诸国不同,在座的诸位与南洋诸国的首领不同,我相信我们自己,我相信我们东瀛,而且据探子可靠消息回报,大明大皇帝,已成日薄西山之势。” 闻言诸人议论纷纷,大明大皇帝的情况,他们中没有谍探情报的人是不清楚的。 足利义持敲了敲桌子:“诸位,诸位,安静一下,大明大皇帝日薄西山大明正值动荡之际,此时大明既访朝鲜又访东瀛,而且在朝鲜大肆布恩,到了东瀛也如此大张旗鼓的给我们好处,各位可能猜想出为什么?” 众人的面色这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大家的脑子里面都开始想。 朱瞻墡此行在他们看来是在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和声望的,他在朝鲜的所作所为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现在的皇位之争还轮不到他,但是接下来就到他了。 足利义持任由所有人讨论了一番后又敲敲桌子:“我与珠江郡王的合作不管是对于我自己,或者在座的诸位都大有好处,诸位了解其中缘由并且提供帮助便可,我说的话足够明白了吗?” “足利将军,我们能获得多少?” “珠江郡王要求他们广州府占比六成,咱们四成,毕竟需要他们的技术和生产能力,这个不利也是合理的,东瀛的四成中有两成是留给诸位的,价高者得。” “将军什么叫价高者得?” “这个啊,得等到了大田市之后,珠江郡王亲自跟你们说。”足利义持卖了个关子,但是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不能被人看出来。 朱瞻墡跟他说了什么股份,什么涨跌,但是他听得懂是见了鬼了。 朱瞻墡说这是广州府长城街最新式的财团形式,甚至他们的股份可以公开买卖,他一知半解,但是朱瞻墡将之形容的好处多多,所以他也就同意了。 因为他认为只要蒸汽机工厂,其他的工厂都在东瀛,一些其他形式的东西无所谓,只要在东瀛那最终的决定权就在他这个东瀛将军的手上。 “诸位准备一下,本人前往或者派代表前往大田市,珠江郡王十日后将会在大田市开启财团的股份购买,诸位都有认购的资格。” “足利将军,您还没说这个财团的名字呢?” 足利义持保持着笑容,春风得意的模样:“珠江郡王说,既然是双方合作,就以双方的名字一起组成一个财团的名字,大明国姓朱,已经东瀛的日和民族,合称朱日和。” 众人纷纷赞叹光从名字就能听得出来珠江郡王真的是诚意满满啊。 足利义持将消息通知下去之后,这群贵族高官就开始着手于准备购买【朱日和】财团股份的事情了,这些人都是东瀛最上层,金字塔最顶端的人,一个个家里都富得流油,特别是这些年和大明开通商贸之后。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不多投一点的。 跟这群权贵商量完事情之后,足利义持身边的人问:“将军,此次事情是否需要通知称光天皇前往?” 足利义持一愣,差点给人忘了:“不必了,天皇陛下现在还在养伤,这些事情就不要去麻烦他了,毕竟天皇陛下的身体要紧,若是有个闪失我们都担待不起。” 随便找个理由,足利义持就将称光忝皇排除在外了,在他的计划中要被抛弃的人没有必要再继续带着了。 “但是将军这样不好吧,这么大的事情。” 毕竟忝皇名义上是东瀛的主人,这样租借了一个市出去的事情至少得上报一下。 “无妨。”足利义持已经越来越不将称光忝皇放在眼里了:“你派人去通报一声就好了,这样对于东瀛有诸多裨益的事情相信忝皇不会反对,通报过了就好了。” “是,将军。” 属下正要走的时候,足利义持又叫住了他:“另外派人去广岛通知后小松太上忝皇吧,让他去一趟大田市。” 属下童孔放大:“将军这不合规矩?后小松太上忝皇已经退隐了,跨过称光忝皇,却让后小松忝皇出席,这样不好。” 足利义持不屑的笑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去做就是了。” ------------ 第271章 东瀛股票交易所 大田市本来不算发达,甚至有些落后,但是这几日不断的有东瀛的大人物纷纷涌向这座小城,这让这里的百姓甚至官员都有些疑惑。 消息灵通的知道的是大明朝的珠江郡王和足利将军要在这里创办一个财团,所以很多大人物纷纷来访。 朱瞻墡的住处这几日都快被东瀛的大人物们挤满了,也算是趁着这次的机会和东瀛的各路高层会面了一次。 东瀛的高层对于此次合作财团非常的重视,毕竟朱瞻墡给出的筹码是在东瀛建立蒸汽机厂。 蒸汽机啊,谁不想要呢,这可是飞速发展的核心要诀。 东瀛人的礼仪很大程度上受到大明的影响,所以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来呢,多多少少都带了点礼物,朱瞻墡再次秉承着学习二叔精神的宗旨,照单全收。 礼物就摆满了一个房间,而且多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送出来的东西也不至于太差,一般以金银为主,你要是送土特产,珠江郡王怕是记不住你是谁。 大田市那小型港口今日变得非常的繁忙,广州府送上来的匠人和器材也到了一部分了,现在正在赶建工厂。 张先启也到了大田市,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朱瞻墡,将称光忝皇的情况和朱瞻墡汇报,然后满带担忧的说:“殿下,为什么也和足利义持还有哪些东瀛的达官贵人们一起建造蒸汽机工厂,将蒸汽机的给东瀛此事怕是不妥吧。” “交换的条件。”朱瞻墡轻描澹写的说。 张先启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以蒸汽机交换朱允炆,代价确实非常的大。 “但是殿下,为什么忽然提出来要做什么股份制。”张先启对于朱瞻墡的提出的股份制不太了解,但是也听说过,似乎广州府那些个大企业还有南洋的诸多港口朱瞻墡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汇聚了这么多的东瀛高官,将股份分给这么多人确实让张先启不解,跟足利义持一个人周旋已经够麻烦的了,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加入这么多人来。 朱瞻墡未回答先饮了一口茶。 “呸,呸,这什么鬼茶,这么难喝。” 黑蛇姬拿过来丝绸做的手帕:“殿下,这是斯波家送来的礼物,是东瀛特产的名茶。” “换了,换了,难喝死了,这鬼东西怎么喝的下去,斯波家还有送其他东西一起来吗?” “还有一些金银之物。” “那就算了,咱们也不是这么记仇的人。”朱瞻墡非常大方的原谅的对方。 换了自己的茶之后,味道舒服多了,朱瞻墡这才继续说:“我和足利义持都不差钱,想要建立蒸汽机厂的钱我们都可以轻松的拿出来,让这些人来入股的原因也并非因为资金,而是想要将之绑在一起。” 朱瞻墡一字一顿的沉稳道:“股份制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将买卖从私人的变成公众的。私人的买卖,多大都不保险,而股份公司只要足够大,这群东瀛的高官贵族就会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保证公司的正常运作,到时候就算是足利义持有一些想法,这些人反而会倒过来支持自己,因为谁都不想要公司倒了。” 《仙木奇缘》 当一群人的利益绑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会和你站在一起。 此时黑蛇姬拿上来一个朱红色的镶金盒子,朱瞻墡轻轻的打开。 里面是一叠叠类似宝钞的纸张。 随着粮票的不断推行,广州府的造纸和印刷也得到了快速的提升,在重金投入之下,产出也非常的喜人。 张先启拿起了纸张,正面印着“朱日和集团”,背面印着一份股份的详情,以四色油墨印于纸上用来防伪。 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八个大字最为醒目,还特地用东瀛文字在下面标注了一遍。 “殿下听闻这股票还可以买卖?”张先启疑惑的问? “是的,但是不能私下买卖,只能派人到大田市港口的股票交易所经过认证登记才能买卖,买卖的双方,价格都要登记,而且每天都会对价格波动做出一个趋势表,来给人看的,让他们知道分红能赚钱,股票的买卖也能赚钱。” 张先启大致懂得了朱瞻墡的意思,他知道蒸汽机厂赚钱,但是真的能如朱瞻墡预想那么赚钱吗?赚到足以让这群东瀛的高官们都站在朱瞻墡这边? 看出了张先启的疑虑,朱瞻墡拿出了事先准备好了股票递给了张先启啊:“张先启,这是给你的,整个朱日和集团你占股百分之二,别嫌少,在个人持股里面你这应该会是除了我和足利义持之外最多的了,而且你不用担心朱日和集团的体量问题,集团一旦创立,我会让其快速的介入东瀛的各行各业,以广州府先进的制造能力,去打击东瀛本土的制造业。” 因为有钱赚,朱瞻墡相信这些东瀛的高层们也一开始也会乐呵呵的,等到真的有有识之士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金融界有一句名言:“too big to fail。” 意思就是太大了导致下垂,额不是不是,翻译是大而不能倒。 作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掌握几门外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主要是说大企业,在遇到危机时,政府是不会愿意让他们倒闭的,因为牵扯太多了,政府会救他们,而当东瀛的高层都能从朱日和集团分一杯羹,很多人都会维持其不能倒。 而朱瞻墡选择了大田市,选择了石见银山,因为这里埋藏着海量的财富,这个时间段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一旦开始挖掘那财富总额现在根本没办法计算。 只是现在还不行,朱日和集团还没开始,不够稳定,这份财富便是祸乱之源。 这种数量的白银,必然引发战乱和哄抢,最终的拥有者只可能的是战争的胜利者,别看大田市这么多东瀛的高层人物,贵族阶级,但是他们想要分一杯羹门都没有。 而朱日和集团将来开发银矿,他们却能分一杯羹,这样的财富就算只喝口汤都够他们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银矿之事先按下不表,朱瞻墡开始准备明日的招股大会。 …… 大明这边,朱高炽也收到了朱瞻墡在东瀛的所作所为,朱瞻墡跟他汇报了,因为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此时的他愁眉紧紧皱着,关于朱瞻墡将蒸汽机厂建到东瀛的事情,他想不明白。 之前朱瞻墡对于东瀛的态度一直不算好,甚至有些仇视,但是为什么现在朱瞻墡居然这样做。 同样朱瞻墡的作为遭到了满朝大部分文武的抵制,理由无外乎蒸汽机国之重器,怎么能给他国。 朱高炽没办法决断,朱瞻墡也没说清楚原因,他只能去找朱棣。 朱棣面色比之前好多了,但是这是靠一堆补药撑着的,就像是一栋承重梁快塌了的大厦,外立面做的再漂亮其实也没用。 朱棣知晓了此事便问朱高炽:“高炽啊,瞻墡是你的儿子,你觉得他所做为何?” “儿臣不明白,正准备去信问问他。”朱高炽诚实的回答,对于朱棣他没有任何的隐瞒。 朱棣拿着奏折背着手,咳嗽了两声:“根据探子的消息,东瀛已经有了自己制造蒸汽机的能力,瞻墡这番做法应该是想要让东瀛放弃自己的蒸汽机制造,也算是个妥协之策吧。” “但是此计终究还是让东瀛有了制造蒸汽机的能力,这对我朝威胁巨大。”朱高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朱棣叹了口气:“哎,是啊,瞻墡当年才那么点大去南洋的时候就时刻带着蒸汽战船准备发动战争,现在年纪大了,怎么反而妥协了,你可知啊。” 朱高炽忽然间就明白了:“儿臣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瞻墡应是不想此时有战事。”说话间朱高炽观察了一下自己的父亲。 朱棣将手放在朱高炽的肩膀上拍了拍:“做父亲的还是得多信任自己的儿子。” 眼前的老人嘴上说着要信任自己的儿孙,但是他似乎忘了,就是他最擅长将自己的儿子玩弄在股掌之间。 当然他们不知道朱瞻墡现在正想尽了办法在东瀛悄无声息的将朱允炆的事情处理掉,要是朱允炆的事情传回大明,现在大明肯定乱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永乐盛世恐怕要出现变化。 …… 第二天一早朱瞻墡就开启了招股大会。 临时的会场内坐着上百号人,朱瞻墡上台之后就用蹩脚的东瀛语说了一句:“扣你鸡娃。”东瀛打招呼的话,朱瞻墡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学的。 下方足利义持领头回了一句:“扣你鸡娃。”朱瞻墡感觉被上百人一起微笑着骂了,确实稍微难听了些。 不过不管这些细节了,朱瞻墡微笑着说:“朱日和集团的新形势之前已经以文字的形式发给诸位公司章程,按照公司章程规定,股东大会将会成为朱日和集团公司的最高权力机构。” “所有股东都有权出席股东大会,并按照股份表决公司重大事项,今日也将会选出9名董事会成员,‘董事当选需由三分之二表决权股本同意’两条,将会提名并选出了九名董事会成员。” 朱瞻墡和足利义持还有张先启直接自动当选董事会成员,还有长城街工商银行行长赵全,以及澳洲铁矿集团的董事长,剩下的四人将在今日的招股会上选出。 此次招股会一共出让股权50000股,占比朱日和集团的百分之十五。 座下的预备股东们今日也是跃跃欲试,珠江郡王和足利义持牵头的项目,而且是蒸汽机项目,就前景来说意味着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朱瞻墡先介绍了一下朱日和集团的发展前进,大田市的港口,蒸汽机制造厂这些大家都知道了,还有就是朱瞻墡将会将在这里建造一所股票交易所。 股票交易所司职朱日和集团的股票交易,同时也会为将来其他的优质集团进行股票交易,比如同时发放的还有澳洲铁矿公司的股票。 说到此处朱瞻墡就举了个例子:“诸位,这是澳洲铁矿集团去年的报表。” 说话间一份报表拿了出来,这是澳洲铁矿集团去年一年的报表。 一大堆的数据,看的人眼花缭乱,朱瞻墡估计他们大部分人也看不懂,那就去掉那些他们看不懂的数据吧。 总资产:二十万两黄金 全年净收入:两万五千两黄金 股东人数:2225人 股票总数:1200000股 股票总市值:二百三万两黄金。 一听到二百三万两黄金,一群人哗然起立,要知道几年前朱瞻墡还没开发出蒸汽机的时候,大明朝的一年的财政收入算是粮食等实物税收和税银,一共也就两千万两白银出头,算下来一共不到四百万两黄金,这样一家澳洲铁矿集团总市值超过了当时大明朝廷朝政收入的一半。 当然大明的朝政收入翻了不知道几番了。 股票总市值是总资产的11.5倍,这个倍数按照现在的上市公司来说不是很高,但是毕竟大明朝,交易麻烦,炒股的人也没那么多,所以主要局限在长城街,不然还得翻,毕竟做着澳洲铁矿的独门生意,而且还有那么多地。 “珠江郡王殿下,为何股票总市值能够超出总资产和净利润那么多?” “因为股票不但有分红,还有交易价值,澳洲铁矿集团,今年才半年不到,营收已经接近了去年全年,不出意外的今年拿着股票的人,分红会是去年的两倍以上,这就是对未来价值的期望,现在澳洲铁矿集团也会分出总股份的百分之五到大田市的交易所进行交易,等到朱日和集团的股票完成认购后大家也可以购买。” 对未来价值的期望,一瞬间这群人的期望值就被提了起来,有了实际例子在这里,这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的招股机会。 考虑到东瀛的经济情况和大明无法相比,朱瞻墡本身目的也不是靠着招股赚钱,而是将这群人绑到同一条利益链上,所以朱瞻墡对于这次的股价期望并不是太高。 50000股,一手一百股起,一人可以买多手,最终212个人购买了股票,全部售罄,最终的股价是5两银子出头一点,折算下来25万两白银。 招股的50000股占比朱日和集团的百分之十五,粗略简单的计算的话也就是朱日和集团现在市值一百六十六万两白银,毫无疑问,百倍以上的增长空间。 上了我贼船可就别想走了。 足利义持在招股会结束后,找到了朱瞻墡:“珠江郡王殿下,后小松天皇到了。” 朱瞻墡承诺的做到了,或正在进行中,那足利义持也得展现自己的合作诚意,终于等到你了。 朱允炆! ! ------------ 第271章 我的皇叔朱允炆 朱瞻墡在东瀛建立蒸汽机厂,和足利义持创建朱日和集团,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足利义持还不将朱允炆带出来,怕是得面对朱瞻墡的责难了。 朱允炆终于来了。 足利义持笑着对着朱瞻墡说:“珠江郡王殿下,今日之朱日和集团招股会非常的成功,我非常的看好将来咱们的后续合作。” “足利将军,带我去见后小松天皇吧。”朱瞻墡也带着笑意。 “那就这边请吧。” 朱瞻墡带着卫队,来到了后小松天皇现在下榻的地方,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足利义持拦下了朱瞻墡的侍卫:“珠江郡王殿下,里面是后小松忝皇的所在地,为了避免惊扰,还请你自己进去就好了。” 朱瞻墡现在倒是不担心足利义持对自己不利,现在双方在合作,足利义持可以看到将来的发展前景,若现在对自己不利,自己出了事情,好不容易刚成立的朱日和集团完蛋了,蒸汽机厂完蛋了,大明必然以此为由和东瀛开战,他这样精明的政治家,怎么可能做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选择。 别说害自己了,现在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足利义持都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 朱瞻墡担心的是朱允炆对自己的不利,毕竟双方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其实知道了朱允炆在此,朱瞻墡可以强行带队直接斩杀,但是朱瞻墡权衡之后不能这么做。 因为对方现在的身份是东瀛的前任忝皇,朱瞻墡也不允许他是朱允炆的而消息走漏,所以只要是明着杀就是杀东瀛忝皇,这就中了足利义持的计策,等于是帮着足利义持发动了推翻忝皇统治的第一步。 足利义持反而能将此事归咎于朱瞻墡,而后趁此机会发动一场政变,又当了又立了,两全其美。 而且朱瞻墡还得确认好里面的是不是真的就是朱允炆,若不是的话怎么办? 朱瞻墡点头让杨松等人留在外面,杨松得令直接让卫队将整个忝皇的住所围住,自己则是带着黑蛇姬往内走。 贴身保镖还是得带着,防人之心不可无,有黑蛇姬在,终究多一份保障。 在一个房间外,足利义持伸手示意:“殿下里面请,还请殿下放心,除了里面的那人,其他地方都是我的人。” 朱瞻墡点头示意说:“阿利亚,你也在门外等着吧。” “殿下,我得护卫您的安全。” 朱瞻墡带着丝丝笑意:“在外头等着就好了。” 而后悄悄靠着阿利亚的耳朵细语:“若里面有动静就冲进来。” “是,殿下。” 黑蛇姬看着朱瞻墡走了进去,横移的木门被关了起来,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要单独会见里面那位后小松忝皇。 那是一个简单的房间,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在其中喝茶,用的是东瀛的姿势,喝的东瀛的茶,就是之前朱瞻墡嫌弃难喝的那种,打眼瞧去,那儒雅的中年男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瀛人。 朱瞻墡走了过去,那人抬眼一看,伸手示意朱瞻墡坐在对面,然后礼仪十足的给朱瞻墡斟了茶。 但是朱瞻墡没喝茶,而是仔细的打量着中年男人。 他风雅卓卓,体貌端康,有着朱高炽的柔和,长相上却与朱高煦有着那么三分相似,毕竟是同一个爷爷,有点点相似也是正常。 他清瘦了些,在东瀛他的身高算是很高的,但是确实瘦了些。 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没有慌张,没有惊讶,反而带着微微的笑意,从容不迫,澹定安然,自己模拟过很多次见到朱允炆似乎的场景,但是没想到如此的澹然。 就像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到了一家茶厅,主人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给你沏了茶,示意你坐下。 温文尔雅,平静澹然,这是朱瞻墡第一眼对他的评价。 见朱瞻墡未喝自己的茶,便张口说:“茶中无毒,安心喝便可。” 朱瞻墡看着桌前的茶水依旧未动:“这茶属实难喝。” 中年人抬起头,和朱瞻墡四目相对,伸手收回了茶,另外拿出茶叶泡了起来:“喝习惯了其实也还好,东瀛人事事彷着我们大明,有彷的不错的,也有照虎画猫的,如他们彷我们的唐横刀制的倭刀就是改进的不错,这茶叶便是彷了个差劲。” 重新沏的茶朱瞻墡依旧没有喝,而后说:“是我们的大明,没有你。”朱瞻墡纠正了他的说法。 “论起来,我应该喊你堂叔吧。” 朱允炆和朱高炽同辈,按辈分是朱瞻墡的堂叔,只是双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朱允炆有些诧异于朱瞻墡的话,略带自嘲的笑着:“你若愿意的话可以这么喊。” “不愿意。”朱瞻墡直截了当的回答。 朱允炆一愣,显然没明白朱瞻墡不愿意还提这茬做什么? “我很好奇,你应该明知道是要来见我?怎么还会过来束手就擒?是觉得我不会杀你还是安排了要反杀我。” 朱允炆摇摇头:“哪有那么多纷繁复杂的想法,不过是受制于人罢了,足利义持带兵说来请我,不就是押送吗?他将我作为筹码送给你,我区区一个连姓名都不敢有的人,能反抗吗?” 这么一想倒好像也是,足利义持将人送到你面前,将刀递到你的手上,不就是让朱瞻墡杀他的吗? 此时杀了他永绝后患,倒是个轻省的办法,只是中了足利义持的计策,自己以后怕是也不好躲藏在东瀛了。 “你往我们大明派了不少奸细暗桩,全部写下来吧,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朱瞻墡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的笔墨纸砚。 朱允炆并未拿起笔:“写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死的痛快点。” “那就不写了。”朱允炆微微笑着。 朱瞻墡敲了敲桌子:“你啊,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做些腥臭之事,一休宗纯是你派到我身边来的吧,这疯和尚应该不怎么听你们的指挥吧,他似乎也不听他那师傅华叟宗昙的。” “派他来杀你的,但是狂云子,既疯又狂,命令不得,其他人又找不到理由近你的身。”朱允炆对于既定的事实并未有任何的反驳。 因为除了一休宗纯之外他们找不到任何人有合理的理由靠近朱瞻墡,或者可以派个女杀手。 但是女杀手怎么悄无声息的混到朱瞻墡身边呢,毕竟女子想要靠近珠江郡王便全身上下已经没有藏武器的地方了,一个普通的女杀手若是训练有素,浑身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柔柔弱弱的在没有武器的前提下,怎么可能打的赢人高马大的朱瞻墡。 组织杀手的话,他也想过,但是朱瞻墡身边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他们没把握,而且主要是足利义持反对了刺杀,所以他们可以动用的力量其实非常的有限。 “既然如此,你自尽吧,免得我动手了。”朱瞻墡澹澹的说。 “蝼蚁尚且偷生,死过一次的人跟珍惜生命的宝贵,不到最后一刻便是苟且着也得活下去,自尽是不可能自尽的,若想我死,你便动手吧。” 朱允炆似乎笃定朱瞻墡不会动手,说话也是云澹风轻。 朱瞻墡一把掐住了朱允炆的脖子,身高体壮的他,死死的捏住了朱允炆的脖颈,没一会就让他因为窒息而面色憋的青紫。 朱允炆瘦,力量不足,根本无法挣脱。 但是朱瞻墡最终松了手,朱允炆咳嗽了两声,双目因为充血通红,瞪着朱瞻墡,那汹涌的怒意毫无遮拦。 正如他所笃信的一样,朱瞻墡今天不准备,或者说不能杀他。 朱瞻墡坐回了桌子边上,擦了擦手说:“我有些好奇,你当年是怎么跑出来的?” “咳咳,皇宫内有密道,放火烧了宫,我从密道走的,后来遇到的东瀛使者,便想着来东瀛等有一天东山再起,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没等到机会吗?” 朱允炆揉着脖子盘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可惜了,四叔一直没有给我机会,本等着他在草原上打仗吃了败仗,国力空虚,召集旧部重夺皇位,可惜了四叔的子嗣也都出色,没机会了。”朱允炆自嘲的放生一笑:“可惜了,可惜了。” 有的时候,这就是天命,他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个好机会了。 朱允炆认真的看着朱瞻墡说:“你比你爹长得英武多了。” 算来两人是堂兄弟,之前朱元章将朱棣的子嗣和妻子留在应天府的时候朱高炽作为燕王世子也被多次召见。 在当时一表人才的朱允炆看来,这个不起眼的胖乎乎的腿脚还不怎么利索的堂兄弟应是个无用之人,也对燕王世子多有瞧不起,但是朱元章常夸他,仁厚且带忠勇,有为民之心,有宽宥之度量,身有中庸之大风度,让朱允炆得好好关注着他,得学着些,以后若有此臂助也算安心。 但是朱允炆对于朱高炽可不放在眼里,年纪轻轻的少年,以貌取人,后来在东瀛听闻永乐盛世的种种事迹,才明白朱元章识人的本事自己是一点都没学会,这泱泱永乐盛世朱棣是领航者,朱高炽才是掌舵者。 他恨啊,恨朱棣当皇帝二十几年,竟让大明越来越好。那些口口声声效忠自己的臣子,竟然成了朱棣的臂助。 他恨啊,恨朱棣身强体壮,谋反篡位,大逆不道,竟然能活如此之久。 他恨啊,恨朱高炽稳定朝局,恨朱高煦南征北战,恨朱高燧不多搅弄些风云。 他恨啊,恨朱瞻基这明朝第二个太孙浑身的尊荣,有父亲庇护,又更比当年的他更意气风发。 他恨啊,恨朱瞻墡如此聪慧,将大明的科技,经济全方位提高,让他再无任何的机会。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比不了四叔,世人似乎忘了他才是大明真正的正统皇帝,周围四夷纷纷尊称朱棣为大明大皇帝,仿佛朱棣才是天命。 只是恨能有什么用呢,无数次噩梦中惊醒,不过是徒增烦恼,后来跟着和尚华叟宗昙修行,才与自己和解了一些。 也许是年纪的增长吧,他现在对于之前的执念没有那么深了,但是仍旧放不下,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真正的放下。 两人都心平气和的坐回了位置上,朱瞻墡说:“解散的你的奎组织,将所有暗桩的信息都给我,我可以让你继续以前任忝皇的身份活下去。” 朱允炆也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了,没有回答朱瞻墡,而是异常平静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组织要叫做奎吗?” “不清楚。” 朱允炆似乎怀念起了从前:“我的第一个儿子叫做朱文奎,他是个胖乎乎的可爱小男孩。” 奎组织的名字就来自于朱文奎,传闻中和朱允炆一起消失了,朱瞻墡便直白的问道:“还活着吗?” 朱允炆摇头:“死了,你瞧瞧,你们本来是算来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同辈,生在帝王家,不是你死就得是我死。”朱允炆似乎非常排斥和反感帝王家。 “那时候我抱着他跑出了地道,然后地道就塌了,因为地道烟大,便用沾了水的布捂住了文奎的口鼻,我当时来不及注意文奎的情况,后来发现时他已经被生生憋死了,不知道是被布憋死的还是被烟呛死的。” 作为朱允炆的长子,朱文奎出生的时候是洪武二十九年十月晦日,据说朱文奎出生后,朱元章说:“日月皆终,大凶之象。”所以很不高兴。 但是出于对长子的疼爱,朱允炆还是将之立为了太子,可想而知当时得知朱文奎死的时候,朱允炆有多么的绝望。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个本家的人聊聊天,便多胡言乱语了几句。” 此时双方似乎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朱允炆此时反问了一句:“从进门你问我讨要了两次奎组织暗桩的信息,一个谍报组织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总不能任由你们将探子放入大明打探消息吧,既然都已经到东瀛了,自然是要连根拔出。” 朱允炆摇了摇头:“不,你不是要把奎组织连根拔出,更不是要将奎组织的探子消息传回大明,而是要将这些我们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暗桩探子,安插在大明各处的内应,归为己有,我说的没错吧,珠江郡王殿下!” ------------ 第272章 恢复庙号 朱允炆认为朱瞻墡想要奎的资料,并非想要将奎拔出,而是想要利用奎在大明的暗桩为他所用。 在他们的想法中,朱瞻墡肯定是想要争皇位的,毕竟皇位谁不想要呢。 拥有奎的暗桩,又是锦衣卫指挥使,朱瞻墡所掌握的信息将会涵盖极广,而且其中有很多的隐秘信息,他大可以用这些隐秘信息加上两边的暗桩来监视,操控很多的朝堂官员倒向自己这一边。 朱允炆当过皇帝,他那时候虽然锦衣卫没有被重用,但是朱元章时代遗留下来的锦衣卫中就藏着很多的隐秘信息,很多都是可以一次性绊倒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的,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现在的锦衣卫比之之前尤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知道我是怎么培养这些群奎的探子吗?” “我见过许多……” “但我们的不同。”朱允炆似乎没听到朱瞻墡的话,自顾自的说:“奎的探子,都是从小开始培养,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些是探子到了当地培养了探子。” 朱允炆看了一眼朱瞻墡说:“比如之前你养在外头的那个歌女,李显予。” 他不知道朱瞻墡已经知道李显予是探子的事情,现在故意说出来,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得意和炫耀的意思。 朱瞻墡眼神中带着怒意,脸上却平静一些,这两年他的演技渐长。 “是吗?一个玩物罢了,还劳烦那么费心吗?” “她可是我最出色的探子之一,虽然失联了许久,但是带回了我最想要的消息,你的蒸汽机,现在东瀛已经有独立制造蒸汽机的能力。” 朱瞻墡接过话:“但是没用啊,我已经和足利义持将军合作了,本就让东瀛拥有了蒸汽机,你的努力到头来什么都算不上。” 朱允炆依旧似乎没有将朱瞻墡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她跟你说她是朝鲜公主吗?” “她才不是朝鲜公主呢,那是去大明的时候为她想的一套说辞,她也不是女真的公主,那是我们从小骗她的,她也不是瓦剌鞑靼之类什么地方的公主,她就是一个东瀛艺伎不知道怀了哪个恩客生下来的女孩子,在奎里面我会想一套说辞来教她,为她设定背景,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只是让她们去相信而已。” 朱瞻墡眼神微微眯着,他没明白朱允炆说这些是为什么,而且看他的状态好像也不正常,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一直在自说自话,似乎有些问题。 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真的有点精神问题。 “李显予只是个普通的探子而已,我最得意的是我有一个探子在大明做教书的先生,他找到了一个孩子,本地的孩子,没爹的小孩,告诉他一个故事,说他是我的某位被诛九族的大臣的孙子,不断的给其灌输这个故事,到最后孩子信了。” “我的大臣,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很详细,给那孩子灌输的也很详细,他发愤图强,竟然中了科举,大明朝查不出任何的东西来,他的背景干净的很,就是一个寒门贵子,但是他自己坚信,他的祖上是被朱棣诛九族的,所以他给我们传回了很多的有用的消息,就包含了不少蒸汽机的图纸,就算没有李显予的信息,我们也快要制成蒸汽机了。” 此言一出,朱瞻墡背嵴有些发凉,这等手段,确实让他有些不安。 大明朝录用人才,都是要考察背景的,那些祖上有桉犯,或者自己有罪行的都难以被录用。 但是按照朱允炆的说法,他的探子培养出来的第二代探子,等于是被PUA完全洗脑了,这些人你查背景完全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他本身就是清清白白,只是他相信了朱允炆给他编造的故事,就被洗脑了,这样的探子才是最危险的,除非自己露出马脚,不然真的难以探查出来。 “是谁?”朱瞻墡沉下声来,这样的人被安插在大明,确实非常的危险。 “你猜。”朱允炆哈哈大笑了起来。 因为笑声过大,门外的黑蛇姬一把拉开了门,开门的瞬间刀已经出鞘了。 但是屋内却是朱瞻墡和朱允炆无事一般的坐着。 听到动静不远处的足利义持满带欣喜跑了过来,本以为是朱瞻墡动手了,但是看到朱允炆还活着,足利义持显然有些小失落。 朱瞻墡趁着这机会先退出了房间,单独拉着足利义持问道:“足利将军,你们这位后小松天皇是不是,脑袋有点……”朱瞻墡指着脑袋,意思是朱允炆精神有点问题。 足利义持倒也没有隐瞒:“当年父亲将之带回东瀛的时候,偶尔的他就会有些疯疯癫癫,一开始父亲怀疑他是装的,但是后来时间久了觉得应该是真的,许是打击太大了吧,偶尔会出现不太正常的情况,后来跟着佛家大师华叟宗昙之后情况好了一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创立的奎组织。” 足利义持的话证实了朱瞻墡觉得朱允炆脑袋有问题的猜测,这件事情上足利义持没有必要骗朱瞻墡,他只是有些期待朱瞻墡能够早点杀了朱允炆,但是朱瞻墡就是不杀。 但是他又不好催促,总不能直接问你咋还没杀他呢,咋还不动手呢。 旁敲侧击的问:“你们聊得怎么样?” “相谈甚欢。” 朱瞻墡在足利义持的惊讶之下回到了房间内,关上了门,足利义持呆呆的看着朱瞻墡的背影,他觉得朱瞻墡似乎不想杀朱允炆了,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足利义持想不明白。 屋内,朱瞻墡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等到朱允炆不再笑了,冷静下来之后,朱瞻墡才开口:“现在清醒一些了吗?” “清醒?何为清醒?人生一场大梦,醒则醒矣,梦则梦矣,何妨?” “怎么东瀛几十年还学着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了。”朱瞻墡嘲笑了一声。 朱允炆清醒了许多,而后说:“方才失态了,还望见谅。”他一直在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儒雅,这是他所在乎的体面。 朱瞻墡敲了敲桌子说:“奎在东瀛有暗桩吗?” 朱允炆抬眼瞧着朱瞻墡:“我为何要告诉你。” “利益交换,我会对大明瞒下你的存在,但是你得帮我一件事。” 听到朱瞻墡说会瞒下他的存在,朱允炆狞笑了起来,表情变得三分狰狞七分得意,如同一只阴险的老鼠躲在墙角窃窃发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想要那位置的是吧,你想要的吧。”朱允炆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着朱瞻墡。 “是啊,谁不想要呢,那可是皇帝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定想要的。” 朱允炆认为朱瞻墡想要瞒下他的存在,甚至想要合作,肯定是为了皇位,毕竟他离皇位那么近,千百年来的争斗大部分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他认为朱瞻墡也一样。 而朱瞻墡也希望他这样认为。 所有人基本上也都会这样认为,毕竟朱瞻墡距离那个位置太近了,而他的实力又太强大了。 若是朱棣驾崩,不出意外朱高炽继位,那其实朱瞻墡距离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的距离,仅仅只有朱瞻基和朱瞻墉的命而已了。 远吗?不远吧。 朱瞻墡此时并未否认,而是说:“成交吗?” “成交! ”朱允炆斩钉截铁的说。 朱棣一家内斗,他自然乐意去看,这样互相利用的筹码,他也习惯了。 “我会将你的所有信息都隐瞒下来,但是与此同时知晓你存在的人,大部分也都得抹除,奎组织中多少人知道你的存在?” “组织里面只有华叟宗昙一人,足利义满是一位枭雄,确实有雄才伟略,平定南北朝之乱,掌控东瀛,他的儿子远不如他,对于我的事情他也非常小心,生怕走漏了消息让大明知晓,引发战乱,所以足利义持也是在足利义满临终前才知道我消息的。”朱允炆对于足利义满评价颇高,对足利义持评价一般。 华叟宗昙,足利义持,称光忝皇,日野光太郎,丹阳和尚,这些是目前已知的知晓朱允炆身份的人。 人数越少,处理起来越是简单。 “你和你儿子的关系怎么样?” 朱允炆眼神中带着疑惑和阴狠:“什么儿子?” “称光忝皇。” “他知道我的身份,这是一个没用的东瀛人,怯懦,弱小,犹豫不决,没有主心骨,成不了大事,便是足利义持这样远不如他父亲的将军,也能将这位忝皇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朱瞻墡呼出一口气:“称光忝皇请我杀足利义持。” “哈哈,他凭什么?” “他告诉了我你的消息,想要以此为条件和要挟。” 朱允炆不屑的冷笑着:“幼稚,笨蛋。”他似乎又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满怀的雄心壮志,但是在自己的四叔面前,或许他也觉自己就是幼稚蠢笨的侄子吧。 朱瞻墡瞧着朱允炆的精神状态似乎又有一些变化,笑意变得迷离,眼神恍忽。 “我答应他了。”朱瞻墡的回答出乎了朱允炆的预料。 “你别骗我了,你怎么会答应他呢,那样的人你看不上的。” “但,那样的人才好控制。”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不怕被足利义持监听吗?” “又不是,还能真有忍者能够藏在阴影中不成?”朱瞻墡嘲笑了一句,在东瀛这些时日,朱瞻墡见过所谓的忍者了,说白了就是经过训练身手较好的杀手差不多。 这样的的锦衣卫多的事,他看过锦衣卫的信息,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监听到信息,什么情况下不行。 “你,真的答应了,称光忝皇的请求?” 朱瞻墡点了点头。 “那你和足利义持走的这么近?足利义持还带你来见我。” “他又不知道。” 朱瞻墡的回答让朱允炆难以反驳。 答应了称光忝皇杀足利义持,答应了足利义持推翻忝皇,现在朱瞻墡还要答应朱允炆将他的存在隐瞒住,不杀他。 朱瞻墡到底想要做什么,朱允炆看不懂,想不通。 “你在东瀛有没有称光忝皇和足利义持不知道的暗桩探子。”朱瞻墡继续了方才的问题。 毫无疑问的朱允炆这次点了点头:“有,你想做什么?” “帮我杀了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 朱允炆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瞻墡:“原来你不是想要和他们任何一方的合作,而是想要他们都死啊,真是个奸险的小子,不愧是四叔的孙子,够阴险,够凶狠。” “这两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又是东瀛的领导人,杀了他们才能保证安全,我不打算改变东瀛的形势,把持住新的忝皇和将军就好了,而我的朱日和财团给我一年的时间就够了,一定可以让东瀛的贵族们都潜移默化的导向财团。” “你如此有信心?” “这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信心,我在南洋都是这样做的,有把握。” 朱允炆笑着说:“杀死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何等的困难,你一句话我就得给你去做?别忘了咱们之间可是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是你和我爷爷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小辈,既没参与也没攻陷,我生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如此了。” “你是四叔的孙子,深仇大恨也得算到你的头上。”朱允炆此时说这样的话朱瞻墡明白他在等自己的条件。 朱瞻墡意味深长的说:“配合我,杀掉称光忝皇和足利义持,我朱瞻墡对天起誓,将庇佑你,将保护你一生。” “我孑然一身,这条命有什么用呢?我就是一个丧家犬,过街老鼠,我得藏着,躲着,在漆黑腥臭的地方苟活着,我这辈子没有希望了,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差别。”说话间朱允炆摊开双手:“不如杀了我吧,死在四叔的孙子手上,我这命也得算到四叔头上,我要下去和皇爷爷说说我的好四叔。” 这般模样,这般心境之人,生死早已无关了,之前朱瞻墡掐着他脖子,想要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过。 少年双目深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我朱瞻墡对天起誓,有朝一日,将朱允炆恢复宗族,恢复朱标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朱允炆为闵惠皇帝,庙号惠宗。” 朱允炆双目瞪圆看着朱瞻墡,朱瞻墡给出他永远想不到,但是也永远无法拒绝的条件,朱瞻墡将朱标也带了进去,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为自己的父亲想想吗? ------------ 第273章 永乐皇帝驾崩 朱瞻墡的话让朱允炆难以置信,朱瞻墡居然能以此为条件,自己这个侄子真是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啊,他觉得朱瞻墡为了当皇帝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但是这样的人才是他期待的人,大明朝啊大明朝,四叔啊四叔,没想到狼子野心的朱棣还有个更狼子野心的孙子。 望着眼前的少年,朱允炆笑容已然难以抑制:“你的话可是算数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你不是君子。”朱允炆冷冷的说。 “信与不信,你自己决定吧。” 朱允炆狞笑着,指着朱瞻墡:“朱瞻墡若有一天你违背你自己的誓言,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将死无葬生之地,尸体被抛弃在臭水沟之中,你的五脏六腑被野狗吞食,就算是我死了也会跟着你,一口一口的将你的肉啃咬殆尽,吸食你的骨髓,撕咬你的灵魂,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的面容狰狞,声音低沉,分不清他现在的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或许他本来就介于两者之间。 这些恶毒诅咒的话,似乎是朱允炆唯一能限制朱瞻墡的条件,他没办法相信朱瞻墡会真的如他所说一样,将朱允炆和朱标重新纳入朱家牌位中,以皇帝的名义称呼,这也就是说朱棣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又朱瞻墡为了争抢皇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明白朱瞻墡是在骗他的,但是这似乎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在滚滚的洪流中,这是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他的父亲可以以兴宗的名义接受香火,他死后也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在宗族的祠堂中。 华夏向来极其重视宗庙之事,配享太庙是臣子们最荣光的事情,而身为大明正统皇帝的朱允炆怎么会不想自己回到宗族祠堂内。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朱允炆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让朱瞻墡有些担心,和这样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谈合作,自己似乎有些可笑。 “罢了,不信就算了。” “不,等等,我帮你,我暗中安排的一些暗桩,足利义持也不知道,足利义满也不知道,我帮你杀他,我帮你杀他。”朱允炆的眼神空洞异常,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意。 “不是现在,等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怎么通知?” “既然李显予是你的奸细,就让她来吧,我也熟正好。” “你想杀她?”朱允炆眯着眼睛说。 “总有些手段让她不如死了来的痛快。”朱瞻墡羊装非常愤怒李显予还是埋伏在他身边的奸细这件事 情。 朱允炆明白李显予是自己给予朱瞻墡的一个诚意,点了点头,方才还有些狰狞的他,现在又恢复了那副儒雅的模样。 “好。”朱允炆这就应下了。 朱允炆又问:“今日你不杀我,与我相谈许久,等会出去如何与足利义持解释?” “时候未到。”朱瞻墡两手一摊。 “足利义持会信?” “我说其他的他会信?” “高炽那温厚仁慈的胖子,怎么能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朱瞻墡又说:“皇叔啊,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 “你说。” 朱瞻墡慢条斯理的说:“我大哥在自己的府上设立了内书堂,请了名仕教导宦官读书,多任用宦官为己所用,甚至让宦官代为处理政事,培植宦官为其党羽,有违祖制,有违礼制,让你的暗桩以此事找机会上奏攻陷我大哥。” 朱允炆微微眯着眼睛:“这就开始了吗?” “一日不可成高楼,得一天天,一点点的堆砌才行。” 朱瞻墡展现出了攻击朱瞻基的意图,朱允炆明白朱瞻墡不用他自己部下的原因,因为朱棣和朱高炽都不是耳聋眼花之人,若是朱瞻墡的部下上奏攻击朱瞻基,那么很明显朱瞻墡这就是要和朱瞻基站在对立面,就是明着要抢了。 但是用他的暗桩来参奏,那就根本无从查起,只要安排好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可以起到攻击朱瞻基的作用。 朱允炆了解到朱瞻墡的意图便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安排手下去做。” 这种事情他求之不得。 “那今日就先说这些吧,我先走了。”朱瞻墡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慢。” 朱瞻墡回过头,朱允炆缓缓起身。 “还有什么事情?” “足利义持有一个三井财团是这片海上大部分海盗的资助方,它的掌管着是足利义持的儿子,足利义量,前段时间大明的蒸汽战船在海上打击倭寇海盗,三井财团受影响非常严重,他与你差不多的年岁,多次和足利义持说应该刺杀你。” “是吗?” “他现在也在大田市。” “多谢提醒。” 朱瞻墡走出了房门,不远处的足利义持一路小跑了过来,但是可以看到朱允炆仍活着,他有些不满。 “足利将军,今日与后小松天皇相谈甚欢,改日再约吧。” 足利义持跟了上去:“珠江郡王殿下,我可是好不容易将后小松忝皇约出来。” “足利将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足利义持不能直说:“殿下,您不像是一个会将威胁留在身边的人。” “时候未到。”朱瞻墡笑笑,便带人离开了。 足利义持本觉得朱瞻墡今日会对朱允炆动手,毕竟朱允炆的存在对于大明朱家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也想利用此机会将朱瞻墡完全的绑到自己这边来,他明白朱瞻墡会犹豫,但是觉得朱瞻墡最终会选择杀了朱允炆。 可惜了朱瞻墡超出了他的预计。 足利义持返回了屋内,对着朱允炆说:“方才你们两人说了什么?” “聊聊家常。”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知道。” “没对你做什么?” 朱允炆抬起脖子让足利义持看了一下脖子上的的痕迹:“一开始的时候他想杀我,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收了手。” 足利义持微微眯着眼睛,朱瞻墡还是动了杀心的,估计是没想好后面如何收拾,所以收手了,这也合乎常理,朱瞻墡从来不是鲁莽行事之人。 他相信朱瞻墡会动手的,自己稍微助力一把就好了。 而且现在和朱瞻墡展开了合作,朱允炆死和活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差别,既然朱瞻墡不杀,那就继续先留着,就不一次性接收奎了,慢慢的将奎接收过来。 朱瞻墡离开了之后,在马车内却是松了一大口气:“阿利亚,你说说谎真的会有报应吗?” “殿下怎么了?” 朱瞻墡冷冷的看着车顶,现在的他满口都是谎话,似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男孩了,他对足利义持没一句真话,对称光忝皇也是,对朱允炆也一样,甚至对朱棣,朱高炽,朱瞻基都是一样的。 现在的他似乎变了。 他先去找到了张先启:“去帮我找足利义教来吧。” 又立即命令杨风,传令在海上的蒸汽母舰舰队,加速荡清海上的倭寇海盗队伍。 东瀛现在和大明的海上贸易加速,蒸汽机厂,造船厂也建立过来,显然这些倭寇海盗已经不被需要了,足利义持自己也会遣散这些人。 朱瞻墡主动找到了足利义教,之前忙于朱日和集团的事情,都没时间和他见面。 足利义教因为之前朱瞻墡救他,以及他本身的原因,对于大明是非常友好并且向往的。 “殿下,今日怎么得空寻我。” 朱瞻墡满带笑容说:“前段时间忙了许久在,昨日大体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就是想着朱日和集团已经开始运作了,但是差了一位领导者,便想与你谈谈。” “啊?”足利义持愣在了原地:“殿下您的意思是?” 朱瞻墡伸手示意足利义教坐下:“对,我觉得还得是你。” “我?我不行吧。”足利义教有些不自信,作为足利义持的弟弟,但是他在东瀛国内并没有什么实权,足利义持刻意的保留了权力,不给自己的弟弟,这也导致足利义教面对朱瞻墡忽然的橄榄枝有些不自信,没做过自然会不自信。 “朱日和集团是我们大明和东瀛共同经营的,需要和两边的人交流,而且位于东瀛,我希望是一位东瀛人来作为领导者,精通大明话,也能维持双方的交流,保持友好,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但,这也得经过我兄长的同意。” “我会去和足利义持将军商量,你要有自信,你一定可以的。” 足利义教如同受到鼓舞了一般,眼神坚定了些。 身为足利家族的人,身份尊贵,但是足利义持不给他实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朱瞻墡考虑到朱日和集团接下来要发展必然会和东瀛本身的财团,就如同三井财团产生矛盾,这就需要有人出面解决,足利义教是个不错的人选。 而且就他和足利义教接触下来,这人不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朱瞻墡愿意去扶持他试试看,只是得看足利义持是否愿意让足利义教来出任这么重要的位置。 第二天朱瞻墡就去找足利义持,提出让自己的人来担任朱日和集团的总干事,但是遭到了足利义持的反对,足利义持认为有了董事会了,朱日和集团的总干事必须是东瀛人。 但是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朱日和集团的核心操作都是大明在负责,朱瞻墡如果不找自己商量,估计这个总干事或者说总负责人会是大明的,但是朱瞻墡既然来找自己商量了,那就得争一争,倒是朱瞻墡提醒自己了。 两人一时间难以达成共识,朱瞻墡的态度比较坚决,因为技术和人工现在基本都是大明的人,东瀛人来了也命令不了,但是足利义持也尽可能的争取。 最后当朱瞻墡提出一个折中方案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的合理了。 足利义教被推倒了台前,似乎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还有一个是足利义持的儿子足利义量,但是因为足利义量不会大明话,而且他还掌握着三井财团,所以足利义量并未被推到台前来。 而相比起足利义持其他的兄弟或者东瀛其他的贵族来说,足利义教又相对的更加合适,足利义持也认为足利义教好控制些。 一番争斗,足利义教成功的就成为了朱日和集团的总干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总干事该做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集团有多少人。 朱瞻墡安排了很多人在他身边协助他。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日和集团肉眼可见的变得强了起来。 顺天府冬雪落了下来。 朱瞻墡在东瀛创办了朱日和集团,躺在床上的朱棣拿着邸报,喃喃自语着:“朱日和,朱日和,这孩子倒是会取名字,跟爹的名字一样。” 朱元章原名朱重八后改名为朱元章,改名“朱元章”意为诛(朱)灭元廷之圭章,现在这个朱日和集团倒是相似的很。 “这孩子现在才是最让我放心的,你可知他此去东瀛前问我要了一份圣旨?” “儿臣不知。”朱高炽确实不知道:“瞻墡历来行事乖张,但是父皇瞻墡心地一直都是好的。” “朕自然清楚,一点小封赏而已,准了也无妨,只是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是东瀛的奸细,朕始终不放心,你到时候将这封信给张先启吧。” 交代了朱瞻基的事情又交代了朱瞻墡的事情,这是他最重视的两个孙子,而朱瞻墡身边有东瀛奸细的事情也着实给朱高炽吓了一跳。 朱高炽在朱棣的身边候着,朱棣这两日身体日渐不好,昨天还能站立,今日便只能卧床,好一日坏一日,太医摇摇头,一直卧床躺着兴许还能多撑些时日下去。 但是朱棣这个性格怎么可能一直躺着不动呢?只要身体利落一下就又要出门走走。 喝了汤药之后,朱棣对着朱高炽说:“高炽啊,这是前两日礼部来的奏折,瞻基府上设立了内书堂,请了名仕教导宦官读书,多任用宦官,你得和他好好说说,宦官可以用,但是不得多用。” 朱高炽结果奏折,点点头:“是,父皇,您多歇着吧,这些琐事儿臣处理就好了。” 朱棣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朱高炽的脸上:“高炽,你是不是又胖了些。” 朱高炽有些尴尬的说:“父皇,入冬了便多吃了些御寒的食物。” 朱棣摇头一笑:“高炽啊,这一年处理政务觉得如何啊?” “大明疆域辽阔,儿臣心力有限,远不如父亲处理的好。” “我处理的好,是因为我儿子们都帮的上忙,高炽啊最近朕总是想起咱们一家人,你们兄弟三个,围桌而食,你娘责你多吃,怪高煦不受规矩,高遂怯生生的自顾自吃着,现在想来还是咱们一家人好,大明江山管的住,父子兄弟情谊也存得住。” 朱高炽抬眼望着老态龙钟的朱棣,龙行虎步,高大强健的永乐大帝此时垂垂老矣,躺在卧榻之上,现在的他只是一位老者罢了。 “高炽啊,江山不可失,答应朕大明将来寸土不让。” “父皇放心,儿臣便是拼出这条命,也不会让大明疆域受损。”朱高炽泪光灼灼。 “好,好,好,是朕的好儿子,老大你心宽些,你弟弟们常与你作对,朕都看在眼里,便当是念着母亲情谊,别动了干戈,别生了嫌隙,若是不听话的就罚他们到宗人府跪着些日子。” 朱棣此时最怕的是他走了之后儿孙大动干戈,他自己是这样上位的,万分担心儿子起刀兵。 “父皇放心,父皇放心。”朱高炽强调了一遍。 “大哥啊,大哥啊……” 朱棣双目浑浊似在回顾自己的一生,戎马一生,大明疆域旷古烁今,他也算是对的起列祖列宗,只是终究是抢了侄子的位置。 对不起自己的大哥啊。 走出朱棣寝宫的朱高炽,又跪在了门口,雪今夜下的温柔了些,只有他一人跪在漆黑无边的夜色之下,后来太子妃张氏也来了。 这一夜似乎非常安静,无声的静谧笼罩了整个大明皇宫,这个大明更古铄今,煌煌盛世,耀耀帝国,只可惜当永乐大帝走着他人生最后一程的时候,却儿孙不齐,是无奈也是庆幸。 只愿儿孙莫起争斗,血脉相残。 永乐二十三年,冬日雪夜,太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 “陛下,殡天了。” ------------ 第274章 对东瀛动手吧 “什么陛下驾崩了?” “昨天夜里的事情。” “前几天我看陛下还能站起来,怎么忽然间就没了。” “陛下自从北伐归来身体就日渐衰弱了。” 大臣们在宫门口窃窃私语着,皇帝驾崩是国家一等一的大事,他们这些做朝臣的自然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心里也是在打鼓。 朱棣的诏书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传位于太子朱高炽。 另有言: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后来之大明皇帝都以此为准则。 传位嫡长子最稳妥也是最正确的方式。 但是有人不服。 宁波府,朱高煦得知朱棣殡天之消息,第一时间带齐兵马北上,与当年朱棣得知朱元章殡天所做之事一样,带兵奔丧。 他跟朱棣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他的心思,朱高炽也明白。 朱瞻基已经率先返回了顺天府,显然他比朱高炽还要着急。 “父亲,二叔已经领兵过了长江了,整整五千兵马,直奔京师而来,还请父亲下令儿臣领兵阻拦。”朱瞻基明白朱高煦的兵马其他人不敢拦,只有自己才能去。 “胡闹,你想和你二叔打起来吗?”朱高炽瞪了一眼朱瞻基。 “父亲,二叔之心路人皆知,难道让二叔领兵进京吗?” 朱高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堆的烦心事等着他呢,叹了口气说:“他想领兵来,就让他领兵来吧,哪有拦着儿子给父亲奔丧的道理,等到了京师边上,让他仅仅带着亲卫入京就好了。” “父亲! !”朱瞻基不敢相信朱高炽居然让朱高煦的人马就驻扎在京师周围。 但是转而一想马上明白了。 朱高煦要做和朱棣一样的事情,但是他朱高炽可不是朱允炆。 朱允炆害怕朱棣下令让朱棣强行回去,不让朱棣奔丧,古代重视孝道,拦着儿子不让给父亲奔丧,这件事情可以沦为他人诟病。 朱高煦也打算这样来一趟,只要朱高炽不让他奔丧马上就会造势朱高炽刚刚继位就荒废孝道,要知道这年代皇帝要是被打成一个不孝之人,罪责比皇帝杀人放火可能都要重。 所以朱高炽得让他来,必须让他来,不只是他,还有朱高燧也得来,咱们兄弟三个整整齐齐的给老爷子奔丧。 他有什么好怕的,论兵力,我比你多,论朝堂文臣,我碾压你,人说汉王能征善战,我三个儿子各个出色还能虚你?你的五千兵力也没本事造反打进顺天府。 唯一要防的是有没有里应外合,除非顺天府的守军全面倒戈朱高煦才有机会。 “瞻基,去令广州府,整备兵马,去令海上蒸汽母舰舰队,靠岸天津。”朱高炽防御性准备还是要的。 朱高煦若是真的不识抬举,敢造反,朱高炽便会用多方兵马逼他投降,广州府毗邻福建布政司,兵强马壮,随时可以切入他的大本营,天津靠近顺天府,一旦有任何异变出现,威海港还有蒸汽母舰舰队就会行动起来。 所以朱高煦的进京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反而是一路畅通无阻,礼遇有加。 等到了京师之外,他无任何的借口带兵入京,不然的话落人口实的是他,京城的守军也不是他这五千兵马可以对付的,所以只得就领了亲卫回京。 朱高煦披麻戴孝入了皇宫,一路哭丧,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是哭喊的动情。 一见到朱高炽,还没进门朱高煦扑通就跪了下来,朱高炽忙去扶。 “大哥,你说爹怎么就走了呢?”汉王爷真真哭成了一个泪人,若非知道这是帝王家,真真大孝子的典范楷模。 堂前跪着,哭着,心里算着,大家都一样,只是朱高炽没有露出任何纰漏让朱高煦发难,所以只得按兵不动。 因为朱棣的殡天,大明大皇帝的去世让诸多人都有了想法,北方鞑靼瓦剌旧皇族遗孤是最迅速的。 趁着大明现在内政还不稳定的时候,瓦剌新一任国师也先当即宣布联合附近八个部落脱离大明。 朱棣的北伐这才过去了一年的时间,似乎他们就忘了当初大明铁蹄的威力,果然草原上的人不能信任,大明这一年给予的优厚待遇现在全部成为了他们对抗大明的资源。 瓦剌新一任国师也先知道大明现阶段肯定不会冒险大兵压境,朱高炽需要先稳定国内的局势,只要他们加剧动荡,甚至不单单是重夺草原,进一步利用汉王和朱高炽之间的矛盾,重入中原的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野心蓬勃,但是他不知道朱高炽在朱棣的面前立了誓言,大明疆域寸土不让。 周围四夷全部派出使者前往大明拜谒这位雄踞中原二十多年的大明大皇帝,朝鲜王更是亲自出发。 东瀛的海岸边上,朱瞻墡遥望大海,手上拿着大明送过来的邸报,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送了,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三天。 黑蛇姬走了过来,为朱瞻墡披上了一件厚实貂皮披风,少有温柔的说:“殿下,东瀛的海风寒凉,莫要着凉了。” 少年一袭白色的孝服,披着貂皮披风,站在寒冷的海边,扬手让信件随风飞扬,信件在寒风中飘飘荡荡落入了海水中,被冰凉刺骨的海水碰撞撕裂,直至完全的消失。 朱瞻墡微微张嘴,白雾呵出,在新建的港口,回望是正在装东西的船只,船只上画着一把宝剑,那是东瀛传说中的宝剑,这艘船是属于足利义持个人持有的舰船。 因为得到了大明皇帝殡天的消息,东瀛现在和大明关系如此紧密,足利义持深思之下决定以自己出使大明,祭拜大明大皇帝。 半年多的时间朱瞻墡在东瀛一直和足利义持合作良好,足利义持也看到了大田市带动的发展,这让足利义持渐渐的对产生了一些信任。 珠江郡王做事光明磊落,而且非常的直接,朱日和集团都是以追求高效为目的,这让足利义持也学到了不少。 足利义持走了过来:“还望珠江郡王殿下节哀,您真的和我一起不回大明吗?” “我晚足利义持将军阁下两日出发。”朱瞻墡微微带着笑意,云澹风轻,看起来并不悲伤。 足利义持心底冷笑,大明的皇室真是冷血啊,明明那么疼爱他的爷爷去世了,他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那我先行一步,等到了大明的京师,殿下您可得多尽地主之谊啊。” “那是自然的,好酒好菜自然少不了。” 说话间朱瞻墡吩咐黑蛇姬去取来了一壶温热的酒倒了两杯说:“足利将军,在此敬您一杯祝您一帆风顺。” 足利义持接过酒一饮而尽。 他这次去大明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刻意的外出,离开东瀛。 为何呢? 自己走的这段时间,称光忝皇死了的话,自己也堂而皇之的摆脱嫌疑,虽然他知道大家都会算到他头上,但是性质不一样。 这就像身子在泳池里面尿尿,和站在泳池边往泳池里面尿尿一个道理。 在泳池里面游泳的时候尿尿别人能怀疑你,但是没证据你尿了,很多人都做过,但是站在泳池边往泳池里面尿尿,那就是实际证据。 足利义持觉得是时候对称光忝皇下手了,这次他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当然他会在他准备要返航的时候才通知动手,这样的话他可以在第一时间返回东瀛主持大局。 做了详细而周密的计划,自信满满的走上了船只,蒸汽升腾中驶向了大明,他还从未去过这个强大的邻国,心中不免还有些好奇。 看到船只缓缓的离开,朱瞻墡将手中的酒杯再倒上了一杯酒,然后翻转酒杯,洒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温热的酒落地溅起,凝成寒霜,酒杯落入了海水中,飘飘荡荡沉入了无边幽暗而又寒冷的海底。 他望着海面叹了一口气:“皇爷爷,不孝孙儿,得晚点才能回去看您了,还望不要怪罪。” 当他返回了住处,李显予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自从和朱允炆见面之后,李显予就成了两人之间传话的人。 “殿下,您回来了,给你热了姜茶,您等会先祛祛寒。”李显予满是笑容的迎接朱瞻墡。 她自觉身份低微,所以事事小心在阿利亚的面前自然也是小心的候着,但是朱瞻墡警告过阿利亚不得欺负李显予。 “显儿,后小松天皇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额,后小松天皇说您放心。”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小松天皇会和朱瞻墡有联系,但是她只是一个传话人他的任务就是将话传递到位。 张先启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他手上是两封信件一封是给他自己的,他已经看过了,犹豫了许久还是藏了起来,仅仅带着给朱瞻墡的信件送了进去。 “殿下,朝廷来信了。” 是朱高炽的信,朱瞻墡看了之后说:“朝廷命我回去。” “殿下何时启程?” “等东瀛的事情结束了吧,现在大明的朝堂纷乱不已,我也不想参与,派战船去广州府,将新月等人全部接过来东瀛吧。” “殿下,这是……?”张先启不明白朱瞻墡的所为是什么意思。 “带他们游玩一下东瀛。”朱瞻墡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殿下这样怕是不妥吧。”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阿利亚,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去广岛。” “是,殿下。” 张先启也不是很清楚朱瞻墡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明白自己得做对大明,对朱瞻墡有利的事情。 …… 出发大明的舰船上,足利义持意气风发的看着大海,对着身边的侍从说:“珠江郡王整出来的船只果然好,大海之上无风而行,只要在这样的舰船上装上大炮,咱们东瀛也将拥有一支强大的战船队伍。” “大明现在多事之秋,等到了大明,找上几位老臣拜访一下,若趁机透露一下建文帝在东瀛不知道能不能给时局不稳的大明加上一把火。” 北方已经反了,若是大明内部再出一点问题,交趾也才归顺多少钱,南洋诸国会不会乘火打劫?到时候他们东瀛也就多了一些机会。 现在他们有蒸汽机厂了,也有造船厂了,珠江郡王必然有争雄之心,跟他一起的话将来也说不定中原大地能有自己一席之地,这可是东瀛人梦寐以求多少年的中原大地啊。 他畅想着未来,但是一个海浪打来,也不知道是谁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就这样足利义持跌落到了茫茫的冰冷海水中。 这可是冬天的大海啊,那刺骨的海水,足够将人活活冻死了,当船上的人开始救援的时候,足利义持已经在水里挣扎了几分钟。 他已经失去了去抓住绳子的力气,有忠心的部下义无反顾的跳入冰冷的海水中,但是大海从不怜悯,大海从不悲戚,在冰冷的海水中,野心勃勃的足利义持带着他身后的秘密沉入了海底。 当足利义持坠海的消息传回东瀛,大家的反应并不一样,最开心的自然是称光忝皇。 称光忝皇得知这个消息,兴奋的差点没有跳起来,足利义持一死,东瀛就没有将军了,他这个忝皇就可以当家做主了。 当即兴奋的和自己最忠实的部下日野光太郎喝起了酒:“珠江郡王殿下真是说到做到,说了足利义持此去有去无回,就真的有去无回。” “好酒,好酒,格外的甘甜,这是什么酒。” “这是后小松天皇命人送来的樱花酿,据说让少女们用口嚼酒的形式制成的,除了樱花的香气还有少女的体香,确实甚为甘甜。”日野光太郎也赞叹不已。 这日晚间称光忝皇与谋士日野光太郎被发现衣不蔽体倒在床上,七窍流血,又有服用禁药之迹象,为了避免丑闻泄露,侍者们纷纷闭口不谈称光忝皇死因。 四天王寺,高僧丹阳圆寂在天王像之前。 朱瞻墡踏足广岛,一休宗纯引路带他去见了后小松天皇。 ------------ 第275章 朱棣遗诏 朱瞻墡第一次到了广岛,这是一个和平宁静的地方,朱允炆等人就是在此处开发蒸汽机,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他们制造的蒸汽机不实用,和朱瞻墡的蒸汽机厂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朱瞻墡抵达广岛之时,称光忝皇的死讯也传到了,短短的时间内足利义持和称光天皇全部死去,但是朱瞻墡可以排除嫌疑,因为两人的身边都没有朱瞻墡的人存在。 足利义教现在焦头烂额了,因为三月前先足利义持的儿子足利义量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足利义持是将军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东瀛的贵族们蠢蠢欲动,东瀛的动荡也在发酵之中。 朱瞻墡并未急于插手去处理这件事情。 在港口朱瞻墡见到了和尚华叟宗昙,这是这年代东瀛佛教最负盛名的老头子。 这是个身材矮小,头发稀疏的男人,甚至牙齿也不全了,换下一身袈裟就可以无差别成为街边的乞丐。 一休宗纯给二人做了引荐,华叟宗昙便引着朱瞻墡去见后小松忝皇。 路上很多人在看着朱瞻墡,这位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就是传说中的珠江郡王。 他们好想上去问问他,大明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好吗? 东瀛的底层的民众对于大明充满了向往,那个强大且富饶的国度,或许可以缓解他们的忧愁和苦难。 来到了朱允炆所在的地方,杨风带着卫队将宅邸完全的包围,朱瞻墡带人进入其中。 “珠江郡王殿下,好久不见了。” 朱瞻墡坐了下来:“后小松天皇好手段啊,短短几日内连杀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 最吃惊的是黑蛇姬和李显予等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会这么说,但是也明白朱瞻墡这么说的话一定就是后小松忝皇做的这件事情。 杀足利义持可以理解,但是称光忝皇呢?在她们看来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这次的事情朱瞻墡并未让两人避讳,包括张先启杨风也都候在一旁。 “也算是遂了珠江郡王殿下的心愿,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东瀛现在将军和忝皇都死了,时局动荡,如何稳定就只能看珠江郡王殿下的了,我的能力有限,怕是帮不上忙了。”朱允炆用非常平澹的语气说话。 “你需要做的只是把奎交给我就好了。” 这就是朱瞻墡这趟来的目的,他要接收奎。 “珠江郡王殿下,也未免太心急了些,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汉王和太子先斗起来,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后小松忝皇说话的语气仿佛他是朱瞻墡的谋士一般。 朱允炆微微眯着眼睛,现在大明正在动荡之中根据他的情报,汉王朱高煦已经和朱高炽闹开了,当汉王从京师跪拜了朱棣之后就带兵离开,但是他回到浙江,集合两司职兵马囤与应天边缘,似乎有开战的迹象。 而让汉王敢如此做的原因,是一份盖有朱棣印玺的密诏。 现在大明每一日的情报都如雨点一般打来,每一份情报无不在说着现在大明正在动荡之中。 “非我心急,现在是个好机会,我需要奎为我做点事情。” “不必珠江郡王交代,奎已经动手了,殿下可知为何汉王朱高煦,退回封地之后,敢引兵逼近应天府,正大光明,毫无避讳。” 朱瞻墡手上有情报,但是朱高煦领兵进京,先跪拜朱棣之后就向着内阁讨要朱棣遗诏。 朱高煦看着遗诏,反复的看,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但是他出了京师回到封地就又拿出了一封遗诏,上面写着传位于汉王朱高煦。 朱棣的笔迹,朱棣的盖章,和朱高炽那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传位人选。 一模一样的两份遗诏是怎么来的? 朱允炆微微笑着说:“我的探子,擅长文字书写,又能接触到朱棣的玉玺,所以彷了一份遗诏,这样就足够引起大明的动荡了,只要大明动荡珠江郡王殿下,您的机会就来了。” 朱瞻墡暗自心惊,朱允炆的探子到底是谁啊?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这也是朱瞻墡一定要掌握奎信息的原因,这样的人埋伏在大明太危险了。 朱允炆喜闻乐见于大明现在变得更加混乱,他已经没了复国的心,唯一想要的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好,他想着朱瞻墡是个冒险的野心家,想要在大明动荡之时窃取机会,所以他甘心让朱瞻墡利用他,因为他也在利用朱瞻墡。 两份朱棣遗诏的事情刚刚开始,随着时间会不断的发酵,以后一定会愈演愈烈。 朱高煦这样的人没有机会都会创造机会,更别说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了,现在手上有圣旨,他就认定了老爷子是选他当继承人的,朱高炽一直瞒着他,就是想要将此事瞒着。 朱允炆的想法中,朱高炽和朱高煦争斗,若是朱高炽赢了,后世也会说朱棣是传闻朱高煦的,留下污点,若是朱高煦赢了那就更好,朱瞻墡和朱瞻基一定会将战争继续下去,大明会依旧在内战的泥沼中挣扎,四叔一家斗的你死我活,他就开心了。 “我的父亲和二叔都有信件过来,父亲要我回去广州府,二叔则是想要邀请我一叙,但是我现在不打算回去。”朱瞻墡依旧面色平静。 朱允炆明白现在的朱瞻墡是一个香饽饽,朱高炽和朱高煦都想要拉拢。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上次让你安排攻陷我大哥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的探子似乎没按照你的做法去做,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我的前头有一个大哥。”朱瞻墡的话带着阴狠。 “我的探子刚找到机会将朱瞻基违反礼制的事情递上去,朱棣便殡天了,事情似乎被朱高炽压下来了。” “能不能重新安排?” “已经在安排了,消息也会到汉王朱高煦的手上。” 朱瞻墡眼神微微眯着,只要事情递上去了,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到底是谁在攻陷朱瞻基,谁就是朱允炆的探子。 一番商讨,朱允炆始终不愿意将探子的消息交出来,这是他现在最有价值的东西了,不可能轻易的交出来。 “我很好奇现在珠江郡王殿下打算如何稳定东瀛的局势。” 朱瞻墡让李显予拿出了一张图纸,摆在了桌面上,那是大田市的堪舆地图。 “足利义持死了,足利义教这半年身为朱日和集团的总干事做的非常不错,我打算先分红一次,我会推足利义教上台,成为新任的东瀛将军,至于忝皇的话,我想请后小松忝皇出山。” 朱瞻墡的话震惊的所有人,不知道朱允炆身份的人震惊于朱瞻墡居然会请后小松忝皇重新出任忝皇的位置,而知道朱允炆身份的华叟宗昙这是震惊于朱瞻墡居然会这么做。 朱允炆寻常有些疯狂的想法,但是他这个侄子似乎比他还要疯狂,朱家人的显性遗传吗? 华叟宗昙心想果然朱允炆的话没错,他的侄子,这位珠江郡王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是个不择手段的政客,是个疯狂的野心家。 他比足利义满更有野心,比朱允炆更加阴狠,但是朱允炆和他话说朱瞻墡不但没杀他还打算和他合作,要将其归回明朝的庙号,华叟宗昙还以为是朱允炆又犯病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位珠江郡王应该做的出来。 毫无疑问朱瞻墡的目标就是皇位了,所以他才会不断的和东瀛人合作。 此时华叟宗昙走了出来说:“珠江郡王殿下,后小松忝皇殿下已经退位,重新出任忝皇不合祖制。” “不,我可以。”朱允炆却自己说了出来。 “殿下……” “尚有余力自当为东瀛做出一些贡献。”朱允炆冠冕堂皇的说着。 朱瞻墡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堪舆地图说:“我之前听闻石见山说地下埋着银矿,便有兴趣让人去探勘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真有?”朱允炆诧异的看着朱瞻墡,这也太巧了吧。 朱瞻墡微笑着点点头:“恩,而且不只是有呢,是非常的多,是非常非常的多。” “有多少?”朱允炆小心翼翼的问。 那可是本世纪全球三分之一的银矿啊。 朱瞻墡微微一笑:“大概,大概怎么说呢,就像将现在的东瀛所有的银子集中在一起或许也不过这个银矿的一半这样的吧。” 霎时间朱允炆等人,人都傻了,这也太惊人了,也就是意味着只要一直挖这个银矿就有这源源不断的财富,这件事情足以将将军和忝皇的死亡掩盖过去。 转移矛盾的最好方法是有一个更大的矛盾,只要这个银矿的消息一公布,那么现在东瀛最大的矛盾就会成为怎么分这个银矿,那些东瀛的高管,贵族绝对会想要分一杯羹,而且很大程度上就会出现战争。 这可是比东瀛现在全国财富还要大的银矿啊。 “珠江郡王殿下打算如何分这个银矿?”朱允炆明白一旦这个银矿处理不好,反而可能引发整个东瀛的动荡。 朱瞻墡拿出了自己的方案:“朱日和集团占股百分之四十,这样的话朱日和集团中的所有股东都有份,这是挖了就是钱的生意,每年的分红少不了,朱日和集团的股票稳稳的提升,又是一笔财富。” “除此之外,将军个人占比百分之十,这是除了朱日和集团之外的。” “忝皇及其家族占比百分之十,这份收入足够忝皇家族自身使用的了。” “东瀛的贵族和高官们可以分享百分之二十。” 朱允炆有些急切的问:“那最后的百分之二十呢?” “最后的百分之二十,我将会设立一个名为【东瀛基础基金】的组织,将这份资产用以分发给东瀛的普通百姓,或者在各地修桥铺路,让所有东瀛的百姓们都享受到银矿带来的好处。” 一时间朱允炆瞪大眼睛,朱瞻墡此行为与圣人无异啊,居然给百姓发钱,存下资金为他们修桥铺路,东瀛神话故事里面,那些神话人物的也不如他呀。 朱允炆第一时间明白了朱瞻啥这么做的原因,毫无疑问就是为了笼络民心。 这个大银矿可以将东瀛的经济情况直接翻上好几倍,而这些东西普通的底层百姓也有的分,这些还不向着他。 而且他的身后有强大的大明舰队保驾护航,东瀛人绝对不敢轻易的和朱瞻墡开战。 大家都有得分了,或许有人满意有人不是非常满意,但是绝对不会出现说大规模的骚乱,甚至于为了钱,大家还会更加安分,谁都不想要自己现有的安稳富足的生活被破坏。 朱允炆不由的感叹朱瞻墡还真是运气好,明明东瀛如此动荡之内乱,本以为朱瞻墡等到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死了之后应该要以武力插足东瀛内乱完全的掌控东瀛,但是恰逢大明自身出了问题,朱瞻墡可用之兵力应该也不多。 但是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一个大银矿,朱瞻墡现在又成为了那个分蛋糕的人。 足利义教会愿意做朱瞻墡的傀儡吗? 会的。 就他所知的足利义教完全没有他父亲和哥哥的才能,更没那份野心,只要跟着朱瞻墡足利义教可以安心享福,他所拥有的财力也将完全超过他的父亲哥哥。 而现在朱瞻墡又邀请朱允炆重新出任后小松天皇。 他是想要自己也做他的傀儡吗? 不,不是的。 他不是要自己去天皇的位置上去做傀儡,而是要互相挟持,让自己也成为他的臂助,他知道自己不会将奎组织交出来,但是见识过奎组织居然能够伪造圣旨,搅乱大明之后,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他需要这份力量来成为他的臂助,帮他登上九五之巅。 四叔啊,四叔,你这个孙子当真是乱世之人啊,有这样的人在何愁天下不乱呀。 朱瞻墡看着满脸阴狠笑意的朱允炆说:“阁下,几日后我将会在大田市公布关于银矿的事情,也请你一起去一趟吧,称光忝皇死了,相信皇室的很多人已经来找过你了吧,去帮我稳住这个局势。” 面对朱瞻墡的要求,朱允炆何乐而不为:“行,我随你一起去。” “不能一起,被人看到不好,我今日就走,显儿留着陪你一起等两天后过去。” “好。”朱允炆一口应了下来。 ------------ 第276章 都是骗人的 足利义教因为足利义持和称光忝皇的忽然身亡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作为将军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毫无疑问的要接替将军之位,而且现在是将军和忝皇一起嗝屁了,大臣和贵族们都要求这件事情得彻查,这太巧合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足利义教被请回了京都,但是这让他非常的不适应,在朱日和集团的时候,身边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他只需要监督这些负责人做事就好了,听听汇报,决定一些决策,但是在这里什么时候都得他想办法,他忽然觉得东瀛这个国家的运转机制还不如朱日和集团来的高效。 纷繁复杂的意见向他涌来,朝堂的争斗永不停止,贵族和大臣们的意见总是相悖,大家口口声声喊着国家利益,其实都裹挟着自己的私心。 这让他有些难以招架,真想把朱日和集团里面的高管请过来帮他管理国家。 这一天足利义教应付了几位贵族之后,朱日和集团的信使到了。 “将军。” “什么事?” “珠江郡王殿下有密信,需要您亲自打开。” 足利义教接过了信,缓缓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人就愣住了。 “足利义教将军阁下,大田市石见山探勘出银矿,数量巨大,矿藏丰厚,估量其中之财富,远胜东瀛现存之财富数倍,兹事体大,还望将军阁下速速赶往大田市,共商大事。” 放下了信件,足利义教喃喃自语的说:“数倍于东瀛现存之财富,数倍于东瀛现存之财富!” 小书亭 这甚至是比忝皇身亡更加重要的事情,足利义教当即下令前往大田市。 与此同时,朱瞻墡将信件发往了东瀛各处掌权贵族,石见银山的消息如同雨点一般飞向了东瀛各处。 若是足利义持还在,朱瞻墡这么做,足利义持肯定要跟他闹起来,毕竟越过了自己给其他贵族发消息,但是现在足利义持死了呀。 足利义教自己本身就不稳,而且这段时间,这群贵族在朱日和集团身上分到了不少的好处,就算还没开始分红,但是依靠着关系展开贸易,或者优先采购蒸汽机,已经让他们取得了收益,这群人可是很喜欢这个带着他们赚钱的珠江郡王。 这次的大银矿的消息,也让多方纷纷异动。 对其有野心之人自然也是不少,毕竟这是海量的财富,但是若非集齐东瀛之力量,不然无能力抢夺银矿,而现在东瀛还能集合在一起吗? 大家的利益点汇聚不到一起去,自然就合不到一起。 而且他们想要抢的话,现在不单单是东瀛内部抢了,毕竟石见山是在珠江郡王的租界之内,他们如果要抢的话还得先过了珠江郡王这一关,得先和大明的蒸汽战船打上一仗。 既然珠江郡王公开出来的就是拿出来共享的,先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再看后续。 一时间一大堆人涌向了大田市,这座小城市,今年常住人口都翻番了,成为了现在东瀛最热门的城市。 趁着这个大发展的时间,无数的东瀛百姓想要涌入这座城市,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和朱日和集团搭上关系,那么就会发家致富,百废待兴之时最适合乘风而起。 足利义教率先到达了大田市,他去找朱瞻墡,被直接带到了石见银山所在的地方。 “珠江郡王殿下,您说的石见山有银矿是真的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走吧,带将军去看看。” 石见银山中,一辆小车从小型铁轨上推出,这是为了方便运输搭建的,人力摇动就可以推动,速度不快,但是也可以节省一些人力。 足利义教不知道朱瞻墡是什么时候搭建的这条小铁路。 朱瞻墡带着足利义教拦下了一辆小车,工人们退开,朱瞻墡带着足利义教走了上去,掀开了上面的布,下面全是银矿。 这些不规则的银矿经过提炼之后就可以成为一锭锭银子,这一车车往外运的都是难以估量的财富。 “这是第一批开采的银矿,里面还有很多,我不打算一次性大规模开采而是有序的慢慢来。” 足利义教震惊于这海量的财富就在眼前,他也明白想要拥有这样的银矿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正常来说为了这座大银矿打仗也是情理之中,现在朱瞻墡要如何妥善的解决呢。 朱瞻墡将东瀛基础基金还有之前和后小松忝皇说过的分配方案又说了一遍,震惊于朱瞻墡提出来的东瀛基础基金,这是笼络民心的大杀器。 转而一想,这么大的银矿想要保护好,或许也就只有依靠大明的军队了,如果让他来的话肯定处理不好,而且自己个人作为将军可以分到一大部分,这一大部分财富已然难以估量。 如何抉择其实应该非常简单了,足利义教当下拍板:“珠江郡王殿下,您的分配方案非常合理,我一定全力支持您。” 朱瞻墡拍了拍足利义教的肩膀:“将军阁下,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将军啊,相信在将军阁下的领导下东瀛人的生活水平一定能比之前好上几倍,相信你们的史官也会将将军记载成东瀛史上最好的将军。” 足利义教这个新任将军迫切的需要朱瞻墡的支持和帮忙,而银矿的事情,将军全力支持了也就事半功倍,互相支持才是合作下去最好的办法。 广岛的海面上,一艘船只出发,后小松忝皇就在船只上,虽然华叟宗昙不建议他来,但是他还是来了,只要到了大田市,朱瞻墡和足利义教会支持他出任忝皇。 他这个忝皇位置是真正的后小松忝皇死后他假冒的,并没有当过真正的忝皇,不能在大明当皇帝,在东瀛当忝皇何乐而不为。 李显予为他端上来一杯暖茶说道:“忝皇陛下,海上风寒,您喝杯暖茶去去寒。” 后小松忝皇接过了茶满意的一笑说:“你做的很不错,川岛真子,你是我最忠诚的部下,也是奎中最出色的探子,等到我出任忝皇之后,将会让你出任我的近侍,我会让你嫁入贵族,一生无忧。” “多谢忝皇陛下。” 后小松忝皇又疑惑的说:“我倒是惊讶于,朱瞻墡居然没有杀你,看来你的本事不小啊,朱瞻墡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还留着你。” “珠江郡王是看您的面子才留了小的一条贱命。” “给我面子,哈哈哈,给我面子。”后小松忝皇忽然有些发狂似的笑了起来。 “这位珠江郡王啊,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要将石见银山分配好,他将会实际掌控整个东瀛,基本不费一兵一卒,就完全掌控东瀛,啧啧,若非我手上还有点有价值的东西怕是没机会活着了。” 李显予缓缓开口:“据属下所知,珠江郡王从不接受他人的威胁,忝皇陛下,您是如何做到的?” “人都有软肋,这位珠江郡王虽然心狠手辣,机关算尽,但是我知晓他极重视自己的家庭,他的父亲,兄长,妹妹,妻子都是如此,他是一个超凡的阴谋家,却也是个不合格的皇室成员。” 朱允炆仿佛自己非常了解朱瞻墡一样,继续分析说:“他一边谋东瀛图中原,一边还有着对于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说他是不是天真幼稚,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不够心狠,不然以其之实力,大明皇帝应该是他才对。” “他或许只是不想当皇帝吧。”李显予轻轻的说。 “不想当皇帝?没有人不想当皇帝。”朱允炆嘲笑着李显予的幼稚,他不会理解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不想当皇帝的。 “不想当皇帝,他刻意占着东瀛做什么,他想要我的奎组织做什么,他这是在多方制衡,我若是他定然直接抢皇位,而他却在等机会,皇位等是等不来的,抢到手了才是你的,那些臣子只会喊上几句,又去侍奉新君了,当年四叔就是明白这个道理,而我不明白。” 李显予不知道他口中的四叔是谁。 寒风乍起,冬天的海风真是刺骨,朱允炆打着他的如意算盘,看向了前方。 在是他的船只后方,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升腾着蒸汽向着他们快速行来。 寒风凛冽,旌旗猎猎作响,舰队之中蒸汽母舰格外的显眼。 “忝皇陛下,后方出现舰队,正向我们驶来。” 正沉浸在美梦中的后小松忝皇忽然惊醒了过来:“舰队,什么舰队?” “天皇陛下,其中有蒸汽母舰。” “蒸汽母舰?蒸汽母舰?”后小松忝皇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蒸汽母舰不是靠岸天津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瀛的海域之上。” 蓬勃的蒸汽在大海上升腾了起来,后小松忝皇天的船根本无法和蒸汽母舰的舰队比速度,没一会就被赶了上来。 还在震惊之中的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一艘艘的战舰掠过后小松忝皇的船只,当庞大的蒸汽母舰停在身边,那钢铁巨兽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似乎随时可以将之碾碎。 冬日的海水就像是黑暗的深渊,巨舰行驶的波涛都让这艘船颠簸不已。 泛白的波涛拍打着船身,飘摇的像是孤苦的落叶,无依无靠。 后小松忝皇抬眼望去,那就在面前的庞然大物,那钢铁铸造的身躯,那冷峻冰凉的装甲外壳,都带着让人绝望,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的威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想要做什么?”后小松忝皇已经分析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舰队将逼停船只,后小松忝皇的船只夹在中间,一列装备精良的大明士兵有序的登入了船只。 第一时间船只上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 广东宣承布政司都指挥使杨芦亲率南海第二蒸汽母舰战斗群抵达东瀛。 当见到南海舰队的旗帜的时候,朱允炆似想明白了,又像发了疯一样的喊了起来:“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原来他都是骗我的,跟我合作是骗我的,让我去当忝皇是骗我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骗我的,他一直都在骗人,他不想当皇帝,怎么会有人不想当皇帝……” 他忽然间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但是一条银丝绕过了他的脖颈,他身边的李显予显然不想让他说更多的话了。 银丝勒住了脖子,李显予的力气不大,但是银丝非常的锋利,一用力便划破了他的皮肤。 鲜血从脖颈处流出,朱允炆双手堵住自己的脖子,想要让自己的血液不要流出来,但是徒劳无功,血液从手指缝中渐渐的渗出,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显予,这个他本引以为傲的暗桩。 他的眼神变得狰狞恐怖,伸出手想要去抓李显予,李显予就站在原地,他的手抓住了李显予的脖子,但是已经失去力气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他不会……娶你的。”朱允炆猩红色的双目瞪圆,说出了这辈子模模湖湖的说出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倒在了地上。 李显予拿出白色的丝巾擦拭了自己脖子上的血手印,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朱允炆。 她第一时间割破了朱允炆的喉咙,让他喊不出什么话来,模模湖湖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她的诅咒,这是朱瞻墡的安排,不给朱允炆任何的说话时间。 至于另外一位知情人,华叟宗昙和尚,已经在船舱内喝了李显予泡的热茶,圆寂西去了。 “显予姑娘,这人该怎么处理?” “扔到海里,还有这艘船上的所有人,一把火全部烧了,沉入海底。” “是。” 整船的人都惨遭屠戮,一把火下去,在茫茫大海中化为了飞灰,沉入无边的海底,再无踪迹。 朱瞻墡将李显予留下的目的就是让她去灭口,避免朱允炆死之前说出什么东西来传扬出去。 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去,朱允炆自己才会不留后手,朱允炆的消息才能尽可能的保护住。 当然关于朱允炆的探子,朱瞻墡上次与朱允炆交谈的时候问过了,他的探子已经上奏攻陷过朱瞻基了,只是被朱高炽压了下来,这样的话就有迹可循了,朱允炆趁着这个机会销声匿迹也挺好的。 蒸汽母舰之上,李显予擦拭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血迹,将带血的白色的手帕扔向了大海,南海舰队第二蒸汽母舰战斗群继续开动,驶向了大田市。 李显予望着海面,带血的白色手帕就在寒风中飘啊飘,不知落向何方,无根之人就如这寒风中漂流的手帕,沾满了血迹,无依无靠。 朱允炆最后的话如同一句诅咒萦绕在心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朱瞻墡,但是她又无比相信他不只是利用自己而已,这位永远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定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他说过娶她。 ------------ 第277章 大明海王 大明皇宫内,朱高炽拿着朱瞻墡传回来的密信,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遇到了比汉王爷造反还要更加重要的事情。 朱瞻墡在信中将这段时间在东瀛做的事情都告知了朱高炽,并且也告知了他自己将要对朱允炆动手,他收到信件的时候,朱允炆已经葬身冰冷大海了。 看完密报,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连朱棣驾崩都没回来,而且他特地选在了朱棣死后动手,本还觉得他孝心不佳,朱棣驾崩都拖着不回来,现在看来他才是思虑最周全,孝心最好的那个。 此时怒气冲冲的朱瞻基走了进来,他现在一脸的不忿,满面的怒气,走进来都没行礼而是自顾自的拿了一杯茶水先喝了起来。 现在他的父亲朱高炽可是大明皇帝了呀。 “爹,什么事情急召我回来,真给我气死了,二叔就是个死无赖,城下叫骂,说的都是什么词,青楼妓女听了都得害臊,真是不知廉耻。”朱瞻基显然没受过这气。 朱高炽命他去守应天府,朱高煦隔两日来叫骂一次,朱高煦还以正统大明皇帝自居,偏偏朱高炽有令只守不攻,所有人就听着他叫骂,但是只要朱高煦不攻城就打不起来。 朱高煦战场老油子了,这种时候争的国本,争大统,他现在占着江南富硕之地,虽说没什么天险可依,但是他算准了朱高炽的性格绝对不会大军进攻,使得生灵涂炭,这是他这位“仁君”万万做不出来的。 所以朱高煦一边拉拢朱高燧,画着饼,一边不断的去激怒朱瞻基,朱瞻基以朱棣为榜样,这性格也是个不吃亏的,天天这么挨骂总有一天忍不住先动手。 其实他还一边联络朱瞻墡,说要给他封王,什么南洋东瀛广东藩司全部归他之类的话。 但是朱瞻墡跟着朱高煦打仗吃喝玩乐许久,二叔的话和他收的礼是一样的,关键时刻从来不作数,也就三叔经常被他忽悠一下。 看着朱瞻基那气愤的样子,朱高炽身边的老太监立马上前悄悄说:“殿下,您得先对陛下行礼。” 这时候朱瞻基才反应过来,立马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儿臣失礼了,还望陛下责罚。” “罢了,罢了。” “父皇,急诏儿臣回来是为何?” “朕有一事想问你。” 朱瞻基愣住了,就是因为有一事想要问自己就让自己千里迢迢从前线赶回来? 朱高炽给了太监一个眼神,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父皇这是做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你听着就好了,其他人不能听。” 瞧着朱高炽那认真谨慎的模样,朱瞻基终于正色了一些,寻常时候朱高炽身边的太监大部分都会在,这次居然也让出去了。 其他人都出去之后,朱高炽合上了朱瞻墡的密报问道:“瞻基,若你知道建文君还活着会如何?” “啊?”朱瞻基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朱高炽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建文君的事情已经很久没人提及了,自己甚至都快忘了。 “若你知道建文君还活着会如何?”朱高炽再次问了一句。 朱瞻墡想了想,胖爹不可能无缘无故忽然提及这个问题,外加朱高炽现在手上握着一份密报,朱瞻基便大致猜到了一些。 “父皇,有消息了?” “不必多问,先回答朕的问题。”朱高炽再次问道。 “若儿臣得知其消息,定会先上报父皇,而后悄悄命人的将之杀了。”朱瞻基并不避讳。 “若是在你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呢?” 朱瞻基有些为难的说:“那就先上报皇爷爷。” 朱高炽想了想将密报给了朱瞻基看,朱瞻基接过了密报,看了前头一点便已经大惊失色,朱允炆在东瀛而且以后小松天皇的身份在生活着,以及奎组织的信息。 “这,这……”一时间朱瞻基也不知道说什么。 “瞻墡为何瞒而不报,私自处理?” 朱高炽叹了口气:“瞻墡在得知建文君存在的第一时间就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事瞒下来,不能让你皇爷爷知晓,因为当时你皇爷爷身体已经不好了,他不想再让你皇爷爷徒添烦恼,而且一旦事情爆出来,建文君的消息很可能走漏。” “但是他如此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在东瀛将军和朱允炆之间权衡,也很难保证消息不走漏。” “总得来说结果是好的,足利义持,称光忝皇都死了,建文君也完全销声匿迹,你知道为什么他独自一人去做这些事情吗?” “儿臣一时间想不明白。” 朱高炽的手摸了摸龙椅:“建文君的下落,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当年的大火中消失不见了,昨日,今日,明日都不要有人提及,人们最是喜欢皇室宗族的故事,任何关于建文君的消息都会被无限放大,后面没有了任何的消息,那么史书上关于建文君的记载到那时就算结束了。” 说着朱高炽又叹了口气,也咳嗽了一声:“任何的消息,对于你皇爷爷来说都是心病,所以瞻墡假意靠近东瀛,不断的发展壮大,就是为了稳住建文君消息所有的知情人,以东瀛人的手杀东瀛人,所有一切都在你皇爷爷离世后动手,在他们没有怀疑的时候动手,不留痕迹。” 处理了建文,也实际掌控东瀛。 建文君最后的消息便是当年皇宫内的那场大火,人们永远会议论,但消息只在那场大火之中,离奇的消失了。 朱瞻基反问了一句:“但是父皇,既然瞻墡想要瞒下所有人,为何这时候就又和您说了?” 朱高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瞻基,缓缓的说:“就这一年他在东瀛的所作所为,给蒸汽机,造工厂现在还要分银矿,等到你二叔的事情平定下来,还不得被朝臣们参奏个遍?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被拉上朝堂狠狠批上一番的,若非担心被攻陷,他估计会将此事埋在心底,无人知晓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只是在自保罢了。 自己的儿子能有这番作为这般想法,朱高炽非常的欣慰,他直觉如果自己是朱瞻墡绝对不可能做的比他好。 “五弟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只是他在东瀛的作为终究欠妥,此事又不能拉上朝堂议论,想来以后会参奏的大臣仍是不少。” “只要朕这个做父亲的和你这个做大哥的信任他,朝堂万般非议,他又有何可惧怕,瞻墡的行事从不来让人非议纷纷,瞻基,你得帮着他。”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 朱高炽老怀欣慰的呼出一口气:“还有一事,瞻墡提到的奎组织有暗桩渗入朝堂,参奏了你在府上培养太监的事情,因为当时你皇爷爷病重,朕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想到是东瀛暗桩所提,你带人去将暗桩抓了吧,顺带将其党羽一网打尽,你二叔手上的那份遗诏彷的极真,又有皇帝印,也是暗桩所为,最大嫌疑人礼部陈赟。” “礼部陈赟?”朱瞻基惊讶的看着朱高炽。 这是现任的礼部左侍郎,年纪轻轻到这个位置,而且是朱棣生前最后两年最为信任的官员之一。 明朝官员做到这一步,其背景肯定是被锦衣卫摸透了,如果身份有问题怎么可能让他升迁,而且陈赟为人刚正不阿,深得朱棣信赖。 现任的礼部左侍郎,而且因为礼部尚书的暂时空缺,他现在的权柄等于礼部尚书,可是六部话事人,东瀛的暗桩真的可以走到这一步? “父皇,陈赟和瞻墡之前有过矛盾,也是陈赟直接害的瞻墡失去了南方三司的军权,瞻墡如此或有攻陷之嫌疑啊。” 朱瞻基的怀疑合情合理,谁让对方是陈赟呢,朱瞻墡和陈赟之间的仇恨几乎整个朝堂都知道,而朱瞻墡有名的脾气乖张,啥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朱高炽也为此事有些头疼,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儿子。 作为现在礼部一把手,并且深受朱棣信任的陈赟,确实有可能在朱棣病重的时候碰到朱棣的印玺,而且他本身一手好字,并且善于模彷,对的上,而且参奏攻陷朱瞻基在府内大肆教授太监任用太监的也是他,也对的上。 朱高炽深思熟虑后说:“先命锦衣卫私底下去查,若是可以查实,就可以证明你二叔手上那份遗诏是伪造的,如此暗桩对我朝危害极大,但是如此事情也绝非他一个人可以做出来,从其身边人下手总有人了解些事情,此事得你去做。” “儿臣明白了。”这种事情因为也涉及到朱允炆,陈赟大概率知道朱允炆的身份,所以如果查实了得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朱瞻基来。 “还有,朕派宫内的嬷嬷去照顾若微了,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做事要跟稳重些。” 是的,大明战神投胎成功了。 “是,儿臣明白。” 朱瞻基自然接下来如此任务,随后便先告退了,朱高炽咳嗽了两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太监此时进门进来,见到朱高炽在咳嗽,忙迎了上去:“陛下,您可要万分保重龙体啊。” 朱高炽身体本就不好,到了冬天就容易出问题,往常冬天他会减少自己的工作,但是现在毕竟一国之君了,现在国家又面临内忧外患,自然不能歇着了。 朱高炽摆摆手示意太监拿来奏折,太监说:“陛下,南洋交趾等诸国都派来了使臣,拜谒先皇,现已经在天津渡上岸。” 朱高炽略有欣慰,本也怕南方和北方一样,趁着朱棣驾崩之际心生反意,但是总得来看还算不错,虽然交趾内还是有人要反叛但是小规模反叛一下就被镇压了,大部分民心还是向着大明。 看着南方的邸报,朱高炽老怀欣慰的一笑:“瞻墡虽说做事乖张了些,但是以经济掌控南洋之民生,不管南洋如何乱,任何一位南洋的领导人都顾忌着和大明的商贸,对我朝之敬畏更甚以往。” 南洋诸国并不看重是谁当皇帝,而是更看重商贸的延续,这些年的交易商贸,还有大明海军驱逐海盗,让他们的经济情况提升了许多,民生更是越来越好,他们就算是自己国内乱,也万万不想影响和大明的商贸。 他们上到士大夫阶级,下到百姓农民都得到了好处。 “命鸿胪寺好好的安顿他们,通知一下瞻墉,让他出面接待,南洋诸国国王抵达,使臣团队人数也多,大明也不能失了风度,瞻墉负责吧,他性子也稳重些。”三哥朱瞻墉被安排了这差事。 太监又打开了一张圣旨,那是朱高炽的即位诏书,其他事情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主要就是几个儿子的事情,他登了帝位,几个儿子自然得从郡王封藩王。 还有朱瞻基这个太孙,是否现在就立为太子,这些都是让他头痛的问题。 首先朱瞻基这个朱棣钦定的太孙,理论上来说自己登基,将之马上立为太子也是应该的,但是朱瞻基近些年来过于的目中无人,盲目尊大,特别是自从饮马翰海之后,更是自比霍去病。 而朱瞻墡这次的作为让朱高炽觉得朱瞻墡似乎还是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反而是这个做弟弟的更为稳重一些。 只是各方权衡,又怕兄弟之间心生嫌隙,自己若不第一时间立朱瞻基为太子,怕是朱瞻基必然心里不舒服,而且也坏了嫡长子继承制度,更是让老二朱高煦有话可说了,思来想去一切以稳为主。 立朱瞻基为太子。 朱瞻埈和朱瞻墉自然是直接在原有封地的基础上封王,特别是朱瞻埈本就是朱棣给了他相当于藩王的权柄,现在只是一个名头改变而已。 朱瞻埈进来作为也不怎么好,立了功,每日都以用兵如神自居,高傲的很。 最难封的还是朱瞻墡啊,理论上来说应该封为粤王最为合适,但是朱高炽又怕他心里不舒服,毕竟其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可以说是高出朱瞻基的。 大明后世皆受朱瞻墡之功绩影响,封一个普通的藩王,怎么样都觉得有点对不住朱瞻墡,但是除了藩王还有什么可以封的吗? 在古代这就叫功高震主,皇帝都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你了。 太监显然看出了朱高炽的为难之处,眼珠子一转说:“陛下,五殿下研发蒸汽机,南征南洋,东出东瀛,使得大明之海事贸易兴盛,又有无数蒸汽战船拱卫大明沿海,万事皆在海上,陛下觉得大明海王之称呼如何。” “大明海王?大明海王!” “好,好,好,就叫大明海王,大明海上之王,算来比普通藩王又要高出半筹。” 朱瞻墡得知自己的封号的时候,人都傻了,怎么别的兄弟都是封地的名字来作为藩王封号,到我这里了就成了个人行为品德了? 《仙木奇缘》 国家钦定的海王,好像也不错。 ------------ 第278章 奉旨成婚 后小松天皇的船只在大海之上失踪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人们想起这件事情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因为分银子才是现在东瀛的贵族高官们最在乎的事情。 东瀛的高官们聚集大田市,都去了一趟石见银山,看到了那茫茫多的银矿,如同随意开采的石头一样运出来,没有人会不相信朱瞻墡的话,这里藏着一座巨大的银山。 南海舰队第二蒸汽母舰战斗群抵达大田市,蒸汽母舰舰队十余艘战舰上浩浩荡荡抵四千人全副武装的大明士兵,以及坦克等装备,加上之前的到的将士,大田市差不多有一万人大明军队,且都是装备精良。 东瀛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作为将军的足利义教短时间内要召集万人部队都很困难,但是大明跨海运抵却比他召集还来的快。 当然朱瞻墡安抚着他,这些部队怎么会对东瀛动手呢,只是为了保护银矿的安全,毕竟这么大的银矿,将军也不想看到为了银矿大打出手的情况吧。 利益要分给他们是为了让东瀛局势稳定下来,转移矛盾,避免东瀛成为战场,大明得不断的输送兵力,毕竟现在北方草原已经乱了,二叔那边也没解决好。 但是在分利益的同时也得让他们明白,这片大海之上,到底是谁说了算,只是大田市是大明的租界,石见银山在租界之内,受到大明的管辖。 朱瞻墡强势的示威行为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不过大部分人都默不作声。 因为大明的强大,因为银矿可以分自己一份,于利益和局势分析显然是默不作声对于他们更为有利。 当所有人都因为利益沉默的时候,你的清醒就显得有那么一点不懂事了。 朱瞻墡联合足利义教驱逐了几位不满的东瀛贵族,然后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开始商量分银矿的事情。 大致的方案朱瞻墡早就已经想好了,忝皇的位置也从未想过让朱允炆来做,而是早就和足利义教商量好了立一位年幼的称光天皇孩子为忝皇。 但是朱瞻墡并不急于公布方案,而是让这群人沉浸在分银矿的喜悦中去,连续几天都在商量方案,大家都希望去多分一点,这也就让人们没有时间去想那消失在大海之上的后小松忝皇,渐渐的遗忘。 足利义教此时最需要朱瞻墡的支持,所以就算他身边的幕僚谋士认为大明会侵害东瀛,但是对于足利义教个人而言,跟朱瞻墡一起绝对是大大的有利。 他不是野心家,更没有宏大的理想抱负,所以他可以成为东瀛有史以来最富有,生活的最滋润的将军。 那些因为被不守朱瞻墡的规矩被驱逐出大田市的贵族愤愤不平,这就聚集在一起要找朱瞻墡的麻烦,但是两天后的一件事情让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与朱瞻墡对抗的心思。 因为朱瞻墡公布了东瀛基础发展基金。 东瀛基础发展基金一公布,东瀛举国震惊,东瀛的百姓们可没想过天上能掉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正正经经的砸在自己的头上。 当然东瀛的贵族和高官们纷纷反对这个基金的成立,但是这种东西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要么就不要去打开,一旦打开了,就别想着合上。 东瀛的百姓们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喜,这时候如果有人说要取消这个基金,那就是全部东瀛人民的敌人,就算是将军也给你掀翻咯。 用东瀛的银子笼络东瀛的人心,当然朱瞻墡不可能真的给东瀛所有人都分到这笔钱,不然他不就真的做圣人了。 想要分到东瀛基础发展基金有以下几个条件。 一:不是以人为单位,而是以户为单位,现在的每一户若将来分家成为两户,不会增加分发总额而是分为两份分发。 二:以乡为单位一次性统计户数,以后不额外增加分发总户数,分家后为二级户。 三:任何一户中有违法犯罪之人,将会取消分发资格,多余部分平分给其他户。 四:凡家中有倭寇海盗者,三族之内皆取消资格,若抓捕倭寇海盗上交者可免除。 四条基础规定,前两天等于将东瀛基础发展基金设定成类似推恩令的效果,每一户的兄弟和和睦睦大家分家之后各分一半很合理吧。 是啊很合理但是就人心的贪婪而言,谁都不想被分走一半,特别是现在这个长子继承制的社会,东瀛和大明一样,理论上都是长子继承爵位财富,但是现在次子甚至更小的孩子也有了继承权,他们必然不会放弃这份财富。 别小看了这份财富,这可是挖银矿的财富,对于那些底层的百姓来说这份钱,甚至是他们一年收入的总和。 长此以往,可以激化东瀛每一个家庭的矛盾,不会在短时间内显现出效果,但是过个五年十年,那些要分家立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矛盾就会越来越激烈,将经济矛盾下放到每一户,让其成为常态将东瀛拖入泥沼之中。 后面两条也很合理,倭寇海盗打之不尽,但是东瀛的百姓接下来为了和海盗划清界限,一定会不断的举报自己知道的海盗之流,而且取消一户其他人就多一份,那么打小报告的人就会更多了。 躺在银山上赚钱的国家,也将失去奋斗力。 东瀛的贵族们就更别说了,你要躺着赚钱你怎么过日子?吃喝女票赌,人之常情,有清醒者也会被奢靡之风完全的掩盖。 疲国之策绝非一日之事。 要让这个国家失去奋斗精神,让这个民族失去战斗力。 而现在的大田市仍是其乐融融,足利义教和天皇家族领到了一大部分的受益,其他的贵族分则是争抢的不行,朱瞻墡并未设置任何的门槛,而是由东瀛的贵族们自己公投决定几大贵族家族的占比, 所有他们的在纵横捭阖,也是展示他们自己交际能力和利益交换能力的时候了。 这就是在一些经济学课程上的沙盘模拟游戏,他们沉浸其中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早就将称光忝皇,足利义持的死忘在脑后了,好几天没消息的后小松忝皇更是好像不存在一样。 朱瞻墡悠闲的躺在温暖的房子内,他这两天空的很,任由东瀛的贵族们在争斗,自己这是坐山观虎斗。 李显予在小院子内熬了一锅砂锅粥,这是她之前跟着朱瞻墡在广州府的时候学的,她知道朱瞻墡喜欢海鲜粥,便学了许久,煲的特别好吃。 阿利亚走了过来:“真香,我先尝尝。” 李显予小心翼翼的阻止了她:“艾丽亚姐姐,火候还没到,等会吧。” “你们大明人朕将就,一锅粥还得弄的如此精细。” “殿下喜欢喝便精细了些。”李显予带着浅浅的笑意,阿利亚看着她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会喜欢她,如此轻柔婉转的女人,还天生媚骨,静若处子,动若少妇,怎么能让男人不喜欢呢。 不过她尝试了一下自己学着李显予的行为,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她还是不适合这种轻柔的路子,毕竟长得也不是这种恬澹优雅的模样,从来也不会撒娇卖萌。 等到砂锅粥好了,端入了房内,恰好碰到张先启来了,张先启帮着她拿碗进去。 朱瞻墡闻到了海鲜粥的味道,便坐了起来。 李显予将粥放下,打开了盖子,香气扑面而来:“殿下,东瀛的螃蟹倒是真的非常不错,虾也好,熬出来的粥香气甚为浓郁。” 李显予先给朱瞻墡装了一碗,心急喝不了热粥,在她装粥的时候,朱瞻墡先和张先启聊了起来。 “殿下,陛下来信了,这次不是密信,是圣旨,您自己看吧。” 毫无疑问张先启知道这是什么圣旨,朱瞻墡也满带笑意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真是朱高炽分封诸王的消息,看到自己这一栏的时候就变得哭笑不得了。 阿利亚和李显予围过来看朱瞻墡手上的圣旨。 “哇殿下好厉害啊,居然是大明海王。” “海王可比什么其他王都厉害,其他王都是某一个区域的王,殿下可是大明整片大海的王。”李显予赞赏着陛下的分封可真是到位。 凭空想出来一个海王的名头,朱瞻墡明白这应该是朱高炽绞尽脑汁了,生怕只封一个粤王委屈了自己,只是这名字,国家盖章认证的海王,这好像不是那么好吧。 好在这年代海王这个词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就算是在现代那也是对于一个中性词汇,想想有啥不好的呢,以后我就是大明海王朱瞻墡。 朱瞻墡笑了起来,张先启随着一起笑,并且说:“殿下,陛下的消息中还说已经去抓了奎组织在大明的暗桩了,现在正在审问,只要能掌握切实证据,那么就可以证明汉王爷手上那份遗诏是有人刻意伪造的,现在朝堂归心,相信汉王爷也吵闹不了多久了。” “此也是大好事,来吧大家一起吃粥吧,冬天粥凉的倒是挺快。” 一碗热粥,能与交心伙伴分之,便是人间幸事,粥尚温热,则幸之又幸。 “张先启,你的孩子出生了吧。” “托殿下洪福,是个男孩,取了名字张松柏,松柏常青。”张先启谈到刚出生的儿子满脸的笑容,他还没回大明见过。 朱瞻墡点了点头:“那等到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到时候随我一起回大明吧。” 张先启眼中有着光亮,他知道回大明意味着什么,朱瞻墡答应过他,东瀛十年,入阁拜相或封疆大吏,张先启的差事办的好,朱瞻墡自然不能亏待了人家。 “此次我大哥抓了礼部的人,礼部尚书的位置本就空着,我会举荐你去,不论功绩能力,你都有资格,只是年纪上可能还不够,我估摸着父皇可能会让你先在侍郎的位置上待两年,而后任尚书,切莫觉得委屈了。” 张先启立马谢恩,但是回绝了朱瞻墡:“多谢殿下的美意,只是东瀛情况尚不稳定,臣在东瀛多年,总比其他人要熟悉些,且在东瀛继续帮着殿下吧。” “你可想好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得等好些日子。” “臣,想好了。” 出人预料的,张先启放着六部尚书的位置不要,选择留在东瀛,说实话朱瞻墡也确实不舍的张先启回去,张先启走了,还得另外派大使过来,重新搭建东瀛的各项关系网。 张先启则是觉得跟着朱瞻墡才是最有前途的,谁都知道他是朱瞻墡的人,朱高炽会用他,但是朱瞻基不一定会,而在东瀛他还拿着朱日和集团的股份,算来现在是这样更好,更自在一些。 众人其乐融融之时,李显予起身走到朱瞻墡的面前,拿起了朱瞻墡的碗微微欠身:“殿下,臣妾再给您盛一碗粥吧。” 2k 朱瞻墡点点头,看着李显予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她似乎和当初第一次见她时候是一样的,没什么变化 她微微含着笑,美人一低头,是娇嫩,是含羞,是春风十里莺飞草长,是少年怦然心动,是这一夜的风温暖了寒凉的冬。 她重新盛了一碗热粥,望着朱瞻墡,但是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刹那间满是震惊和空洞。 下一瞬间,朱瞻墡等人还在围桌而笑,李显予的身体却一晃,往前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落在那一锅海鲜粥之中晕开,落在了她正对面朱瞻墡的衣服上,脸上,还不等人反应过来,又喷出了第二口。 她的面色惨白,身躯如同飘零的树叶,瘫软了下去。 桌子掀翻,粥碗落地,离得近的阿利亚急忙扶住李显予,朱瞻墡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显予的面前,将之怀抱住。 “显儿,显儿,快喊大夫,快喊大夫。”朱瞻墡慌张的喊着。 阿利亚和张先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找大夫。 “殿……殿下……”李显予满口的鲜血,喊着朱瞻墡,手死死的抓着朱瞻墡的衣服,她不想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朱瞻墡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忽然这样,李显予没有病,就算有也不会忽然间如此,中毒,只有中毒。 再次涌出一口鲜血,李显予双目满是血丝,她看起来很难受,好像呼吸不上来,又好像全身都无比的疼痛。 她挣扎着死死的抓住了朱瞻墡的衣服。 啪嗒 一滴泪珠落在了李显予的脸颊上,李显予看到朱瞻墡哭了,她看到了朱瞻墡的慌张与关心,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无助。 现在的他不是纵横捭阖,在权谋中游刃有余的珠江郡王,而是她的男孩,那个带着微笑叫她显儿的男孩。 这一刻她不再挣扎了,轻轻松开了死死抓住的朱瞻墡的衣服,伸出沾满血的手想要去给朱瞻墡擦掉泪水,但是又怕血污染了少年白净的面孔,最终垂垂而下。 “殿下,您……您为我哭,显儿足矣。” “不!不行!你得活下去,我还没娶你过门呢,等会大夫就到了,你一定要撑住。” 李显予带着惨白的笑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殿下,我地位卑微,自知……自知是配不上您的,便是口头许诺,显儿……显儿便很开心了。” “瞎说,我说了要娶你就是要娶你,我说你不准死,你就不准死,小生!小生!” 小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陪在朱瞻墡身边这么多年,朱瞻墡的心思他清楚的很,此时手上拿着一张圣旨。 “显儿,我说话从来算数的,我说过娶你就不会骗你,只是怕普通的迎娶太草率的,所以出发之前特地向皇爷爷请了一份圣旨,得了圣旨的时候我甚至还高兴的摔了一跤。” 朱瞻墡说着,泪水已经满面。 “念。” 小生慌忙的打开圣旨,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民女李显予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与太子五子珠江郡王朱瞻墡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李显予许配珠江郡王朱瞻墡为郡王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听着小生念着圣旨,李显予眼神迷离,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朱瞻墡,这次她终于用着最后的力气伸手摸着朱瞻墡的脸,她不再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歌女,而是珠江郡王的侧妃了。 她的少年说道做到,似乎回想起了当年那个还没她高的男孩就曾经夸下海口要娶她,她怀抱着一丝希望却也明白这只是奢望。 她在别人构建的虚假人生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在不断的被人利用中,少年便是她唯一的光,她向着他跑过去,跑了很远,很远,终于还是相拥在一起的。 “显儿!显儿!” “殿下,为我……种些……樱花吧。” “种!我们回去种!” 此时圣旨念完,李显予的手无力的垂下。 朱瞻墡将李显予紧紧的拥在怀中,血迹混杂着泪水,滴落在女孩微微弯起的嘴角,不断的喃喃自语着:“我说过的……我说过要娶你的……” 她无力又略带心疼最后一次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的少年可以在阴暗中一个人扛着大明帝国的辛秘屹立不倒,也扛得起清风明月和女孩的莞尔一笑。 我的少年应当是天底下最好的。 ------------ 第279章 东瀛易帜 朱瞻墡怒目而视,张先启带着大夫及时赶到保住一命,但是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经过大夫的查验李显予是被人下毒杀的,但是当日喝的粥里面有检测到毒,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毒的,下毒的种类也查不出来。 好在下毒的人知道是自身掌控不了药量还是刻意的留手,李显予现在只是昏迷,挺过一晚已经是脱离了危险状态。 朱瞻墡勃然大怒,下令搜查大田市的所有东瀛人,这是要查个底朝天也得将下毒的人查出来。 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找不到下毒人,找不到下毒工具,找不到毒药,更找不到想要毒害李显予的人,一切都没有头绪。 朱瞻墡将自己关在房子内思考了许久,谁想要杀她呢?她素来没有仇家,若说有仇只有那葬身海底的朱允炆而已,想到这里朱瞻墡背嵴发凉,难道真有恶鬼索命。 不,不可能的,不会有鬼魂的,更不会有索命一说,只是被人下毒了。 只是连翻的搜查,搞的大田市的东瀛贵族们怨声载道,足利义教跟张先启一起找上了朱瞻墡。 朱瞻墡闭门不见,张先启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对着小生说:“小生公公,去禀报一下殿下吧,张先启求见。” “张大使,真不是我不去啊,您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殿下的脾气您也是晓得的,这时候我进去,还不是惹得殿下不快,我就一个下人,真不敢触这眉头。”小生也是一副苦瓜脸。 明白小生的为难,张先启也只是急没有办法。 此时朱瞻墡的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朱瞻墡走了出来,几天的时间他非常的憔悴,一直没找到凶手,甚至于查不到任何的线索。 几人看着朱瞻墡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朱瞻墡望着蓝天白云说:“足利将军。” “殿下有何吩咐?” “东瀛樱花多,帮我找一处好看的地方,要樱花开的时间长些,开的美些,女孩子终究喜欢好看的东西,我快要回大明了,得找个地方让我的妃子安养着。”朱瞻墡喃喃着说。 “是,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为您寻最好的地方。”足利义教一口应下。 李显予实际上是一个东瀛女人,她没有什么公主之类的复杂身份,只是被奎组织培养,编造并且灌输了一个背景故事而已,但是她所有的身份之前是朱瞻墡的妃子。 “张先启,停了搜查吧。” 朱瞻墡的简单一句话,让张先启如释重负,他真怕现在这样继续搜查下去,在大田市的东瀛贵族高官们真的要联合起来反了,大好的局面也全部没了。 “足利将军,劳烦你跑一趟,向那些这些天被我们的士兵滋扰的东瀛贵族们传达我的歉意,并且于后日公布银矿的各项占比。” 足利义教还想劝慰朱瞻墡一番,都是些什么节哀顺变的话,说了一通就打发他走了。 等到足利义教走后,朱瞻墡让张先启上前:“这几日的搜查,情况如何?” “并未查到任何可能是谋害显予姑娘的人。”张先启无奈低头,下毒的凶手好似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他的所在。 “我问的是东瀛贵族们对于我们士兵搜查的态度。”朱瞻墡的话让张先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朱瞻墡似乎并未受到任何李显予死亡的影响一般。 反应过来马上说:“刚开始得知了殿下侧妃中毒,殿下要搜查的时候,都是配合的,但是渐渐的连日的搜查,将他们的下榻之处都翻了个底朝天,也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言语冲突,总有些脾气不怎么好的,今日他们联名要求我与足利将军来劝劝殿下。” “恩。”朱瞻墡点了点头:“应该是快要到他们的底线了,能忍这么些天,看来他们对于大明对于我们的蒸汽母舰战斗群应当心存畏惧,那接下来东瀛易帜的事情应该好开展一些了。” “东瀛易帜?”张先启震惊的看着朱瞻墡。 他本以为朱瞻墡是因为李显予的事情而沉沦了,但是没想到从开始他让士兵满城的搜查一方面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东瀛贵族们的底线。 自己有的时候不能有一个全面的认知,那就试试看。 东瀛人还是挺怕他这个大明海王的,每天入府搜查这么多天了才真的忍不住了让足利义教和张先启来说情,如果自己继续不管他们估计再搜上个几天也没问题。 更清晰的了解到了东瀛人对于大明的畏惧。 张先启一时间不知道朱瞻墡之前的沉沦是真是假了,若完全是假的,他心底不由的有些发寒,这位殿下也太无情了。 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朱瞻墡不是无情之人,他的那一日的哭喊,眼泪都不是假的,为了兑现承诺让李显予成为他的侧妃,他还特地跟朱棣请了旨意,在出发东瀛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取李显予过门。 应该是在搜查的过程中才想到的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情他是百分百的不用担心了,朱瞻墡绝不会因此沉沦。 李显予的事情他会不断的查下去,只是明白这个搜查应该没有任何的效果了,他只能让锦衣卫暗中查找。 “张先启,你说凶手会是谁。” 朱瞻墡忽然的问题让张先启有些为难,总不能瞎说吧,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测:“殿下,您说会不会是奎组织的成员,现在后小松忝皇死了,但是咱们没有找到奎组织的全部信息,应当还有不少的探子留着,会不会是他们动手的。” 朱瞻墡双目如隼,张先启见其面容犹有朱棣当年的鹰顾之相。 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奎的人,对方下毒手法高明,李显予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家中并未外出,肯定是在家中动的手,而对方只杀了李显予一人,目标非常的明确精准,若是奎的探子,那应当连我一起毒杀才合理,他的目标就是李显予,只有李显予,刻意的避开了我。” 朱瞻墡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但是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人想要如此结果呢? 谁人和李显予有如此深仇大恨。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张先启说:“殿下,此事臣也想不明白,殿下,会不会是恶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团浓雾紧紧的笼罩着,朱瞻墡这辈子都解不开这谜题。 太诡异了,实在太诡异了,朱瞻墡又想到了自己的妃子争宠,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在此的侧妃目前只有阿利亚,阿利亚不会将李显予视为敌人,两人都是侧妃。 陈新月更不可能了,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就算是要争宠也争不到李显予的头上,别说没过门,就算是过了门她也是身家背景最低,威胁最小的那一个,陈新月有容人之量,不会容不下这么个女孩子。 只能看锦衣卫的后续追查,以及对方会不会露出马脚了。 …… 后日,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大明的新年马上就来了,朱瞻墡在大田市召集了所有的东瀛贵族们开始分银矿。 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港口上蒸汽战船威风凛凛,近海内蒸汽母舰也临时停泊着。 比例其实商量的都差不多了,今天就是公布一下,同时朱瞻墡给他们安排了阅兵。 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明军队的威风凛凛,拉着坦克一起上街阅兵。 看着威风凛凛的坦克,以及各式各样的武器在长街上走过,东瀛的贵族们不免心生畏惧,感叹大明的强大,民众则主要就是看热闹,毕竟大田市是大明的租界,而且跟着大明这半年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现在以明租界百姓自居。 自觉高出普通东瀛百姓半筹。 足利义教看的兴致勃勃,朱瞻墡微笑着对他说:“足利将军,石见银山的分成大家都有的赚,接下来的东瀛发展必然越来越顺,将军阁下可要多照顾着些我啊。” 足利义教受宠若惊:“殿下,您这话说的可是折煞我了,没有您哪有这样蓬勃发展的东瀛,人家都说殿下是个有魔力之人,不管到了那里都能让那里的百姓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朱瞻墡与足利义教对话和当初的足利义持不同,足利义持保持着自己作为东瀛将军的体面,与朱瞻墡从来的平等对话,刻意的也要保持着这份平等,但是足利义教显然是如同对待上级一样对待朱瞻墡。 兄弟两人的性格诧异极大,也因为足利义持多年来对足利义教的压制,所以足利义教早已经习惯了上头有人来做决定,如果大事情得他自己决定的时候反而就会犹豫不决。 他这种性格就不适合做团队的领导者,犹犹豫豫,欠缺主见,说的不好听就是没主心骨,说的好听点就是善于接纳意见。 所以不由自觉的总是在询问并且顺从朱瞻墡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瞻墡才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东瀛将军,听话就好了。 此时大明的将士将一面旗帜递给了朱瞻墡,那是一面蓝底日月旗帜,日月环抱就是明,红日当空就是照耀大地,居中就是以我为中心,蓝底就是蓝天。这是大明希望“万国来朝”的意思。 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现在的海上贸易发达起来,各国的船只往来穿梭,络绎不绝。为了更好地识别各国船只的身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都在船上悬挂各自的旗帜以方便辨认。 渐渐的这面旗帜也成为了大明现在公认的海上国旗,朝廷现在没有公开承认过有任何国旗,南海舰队和广州府商船都用这面日月旗。 当然在这面旗帜之后,很多的商行还会悬挂自己的家族或者商行的代表徽章,这是为了做品牌。 这面旗帜已经成为了一个标记,朱瞻墡此时将旗帜递给了足利义教,足利义教有些不解。 “殿下,这是?” “足利将军这是大明的海上旗帜,只要挂着这面旗帜在大海上就受到大明海军的保护,以后东瀛的商船出海都悬挂这面旗帜吧。”朱瞻墡呵呵笑着说。 挂着大明的旗帜就等于是大明的臣民了,足利义教虽然没主见,但不是蠢,东瀛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但是东瀛的这群贵族可没几个愿意真的对大明俯首称臣。 瞧着足利义教那勉强的表情,朱瞻墡浅浅的一笑,现在可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得跟着我混。 之前的搜查,朱瞻墡探了东瀛贵族们的底线,他们对于大明的强权还是比较畏惧的,那就好办很多了。 “足利将军,悬挂大明国旗,在大海上才能完全的安全,毕竟我们的舰队常年在海域之上打击海盗,只有悬挂大明的国旗才能让我们分清敌友。” 朱瞻墡怕足利义教不理解,所以可以说是威胁的非常直白了,就差直接说挂了就是自己人,不挂就是海盗。 在大海上被大明舰队歼灭的话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的,就是失踪,必须是失踪,茫茫大海想要找一艘船只沉没的证据,何其困难。 这让足利义教的面色更加尴尬了,朱瞻墡语重心长的说:“足利将军,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大明苦海盗久矣,其中大部分是东瀛流窜出去的倭寇,若海上不太平对你我双方都不利,我的父皇主张大力肃清海上敌对势力,咱们双方之间现在的关系越来越好,我们也希望倭寇越来越少,这样才可以进一步的促进你我双方的发展,对将军也有利。” 足利义教权衡了一下,然后说:“殿下此事容我回去和诸位商量一番,我一人也不好做决定。” “自然,将军往大海上看看,这广袤的大海蕴含着无限的财富,天下大势滚滚而来,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朱瞻墡半警告半利诱的和足利义教交代完这些事情,然后站起身说:“足利将军,除了旗帜之外,我们大明之歌,也请让人学一下,会唱就是自己人。” “预备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里本来是:起来,不愿……,但是怕没了,大家自己代入下就好了。) 随着将士们开始唱,大田市的东瀛百姓们也跟着唱了起来,已经提前挨家挨户的让人去教了,不会唱总会哼的。 但是场面委实壮观,要东瀛君民齐声高歌我的祖国,朱瞻墡准备对接下来新上任的小天皇进行一个突击培训,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大明之歌。 ------------ 第280 太子誓言 朱瞻墡一边在东瀛搞着经济发展,宣传大明就是好,然后推动东瀛易帜,一边准备这回大明过年。 出来一年的时间了,本打算接陈新月她们过来大明的,但是因为朱棣去世自己还没回去过,怎么说也得先回去一趟,所以打算回应天府过年,其他事情等年后再说。 还有一点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如果按照历史进程来说的话朱高煦当皇帝就当了几个月,得回去看看,虽然很多东西和原历史记载已经完全不同,但是他发现人的生老病死大差不差。 自己的四哥,比历史上早死了一年,朱棣比历史上晚了接近两年,朱高炽现在也已经多出来了一年,根据传信得知朱高炽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好了。 现在朱高煦的事情还未完全的平定,大明仍无时间对付草原上的家伙,现在就为做预防性准备,避免其继续扩张。 而这次朱瞻墡打算带张先启也回去,他许久未回家了,而且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总得回家看看,这次可是衣锦还乡,朱瞻墡因为拒绝了回国升任礼部侍郎,朱瞻墡给张先启向皇帝讨要爵位。 因为没有军功,爵位其实是不叫困难的,但是他毕竟是大明第一个驻外大使,有标杆作用,而且这些年东瀛所做非常好,不能亏待了人家。 读书人出相入仕为的说白了就是名和利,只是有有良心和没良心的分别。 不必要整的那么高尚,真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人有没有? 有,当朝于谦就是一个,但是这样的人很少,也不要拿这种极高的道德标准来作为底线要求他人,他努力工作,兢兢业业,你该给钱给钱,该给名给名,这才是良性循环。 张先启有朱日和集团的股份了,钱的问题不用担心,相比起来他显然也更加在乎名,所以朱瞻墡为其向朱高炽讨要了爵位。 不过朱瞻墡和张先启自己都知道这次的讨要应该不会有爵位,年纪太轻资历不够,总得来说摆在明面上的功绩也不足,爵位要不到的话也会给一些其他的封赏,以及名义上的奖励,算是为了以后得爵位做一次铺垫。 还有朱瞻墡在给朱高炽的奏报中特地将张先启也知道朱允炆的事情给抹去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让朱高炽和朱瞻基知道的好。 他也相信张先启会守口如瓶。 …… 大明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一个单独的隔间内。 朱瞻墡穿着橙黄色的飞鱼袍,精神奕奕的站在幽暗的大牢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间单独的牢房里面只有朱瞻墡和他面前被铁链穿了琵琶骨,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的原礼部侍郎陈赟。 根据其同伙的供述,陈赟以汉王的名义纠结了几个人,以礼部左侍郎的职位之便利,以永乐皇帝信任之事实,他悄悄的藏了一份改了永乐大帝印玺的空白圣旨,然后找人彷造永乐大帝的字迹做了一份假圣旨。 彷造的人也是礼部的,是一位年轻的官员,写了一手好字,许了对方汉王登基他就升任礼部尚书的好处,年轻人便胆大包天写了字。 但是非心志坚定之辈,被锦衣卫抓到之后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陈赟的幕僚,宫内玩忽职守收了陈赟好处没有搜查就让陈赟带着空白圣旨出宫的太监全都下了狱。 毫无疑问如此事情,他们一个人都别想走出大牢了,唯一有点念想的就是不要祸及九族。 其他人经过审问都不知道建文帝朱允炆的事情,只以为是为了汉王在做事,求的也不过是光明前程,若能助新皇登基,他们几人都功不可没。 陈赟也不会傻乎乎的告诉他们关于建文帝的事情,助汉王等皇位是一码事,伙同建文旧臣是另外一码事,助汉王还多少有点机会,心中总是存着点念想的,但是跟建文旧臣混在一起怎么想都是掉脑袋又毫无胜算的事情,没人会参与到十死无生的事情里面来。 所以陈赟没有和他们说任何关于建文帝的消息。 这让朱瞻基松了一口气,陈赟自打被抓进来就一直关在这里,只有他可以进来审问,这已经第三天了,陈赟一口饭都没吃,牢房的顶上有水滴下来,正好滴在他的头上脸上,让他不至于渴死。 浑身血迹,伤痕累累的陈赟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当朝太子爷朱瞻基,眼中充满了怨恨,冷笑着说:“乱臣贼子,枯坐庙堂,国之不幸,家之贼子。” 朱瞻基并未有任何的生气,用手拍动了一下扣着他琵琶骨的铁链,便有带起了陈赟一阵阵的哀嚎。 “你这样的才叫乱臣贼子,我这样的叫做叫做当今太子。” “太子!太子!可笑可笑,朱老四一家,满门的逆贼,叔叔火烧侄子,诛灭忠臣十族,这天底下再也寻不出你们家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朱瞻基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他不是朱棣,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愤怒,心里也没有疙瘩,仿佛和他无关一样,也不能说是不痛不痒吧,基本就是毫不在意。 朱瞻墡拿着邸报坐在红木制成的椅子上,就在陈赟的面前翻看着。 “奎组织。”说了一下组织名字然后歪出脑袋看了一眼陈赟,陈赟眼神微微眯着,他明白自己的资料应该都被掌控了。 “你以前的学堂先生是奎组织的人,他挑中了你,你母亲守寡,而你又聪慧,这便是看中了你的理由,他开始刻意的培养你,并且为你找了个身份。” “他在你才十几岁的时候告诉你这个单亲孩子,你其实是建文旧臣当时的礼部尚书陈迪之后代,因受迫害而流窜在外,你的母亲对于你父亲的事情又含湖其辞,血气方刚的少年被不断的灌输这个信息之后,便信以为真。” 朱瞻基念到此处,不屑的说:“啧啧啧,这蹩脚的话也就你这小子会信了,奎组织的人倒是有两把刷子,找些身份底子清白之孩童,灌输一个身份给他,若自己不露出马脚,倒真是难查。” 陈赟怒而大喝:“胡说,你在胡说!陈迪是我的祖父,你们一家人戕害忠臣,一家子窃国之贼,一家子奸佞小人。” 朱瞻基带着无奈与不屑,嘴角上扬一笑:“你的身份朝廷查的清清楚楚,你父亲其实当地的富少,你母亲以前是个富家小姐的丫鬟,私通之后有了你,将你们母子二人养在外头,运气不好家道中落,好在还算有些良心,给了你母亲不少的手势,可以换钱度日,不然你以为你寡母绣一些东西就能供你上学堂了吗?” 陈赟冷笑着:“你们一家子真是一脉相承,最擅长的就是诬害忠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惜那富少运气不好,亲儿子考中了进士,他却没活到这天,你母亲就在外头牢房,不信的话我让她进来。” 听闻母亲被抓,陈赟登时大怒。 “卑鄙,无耻小人,对妇孺老幼动手,谈何大丈夫所谓。”陈赟依旧坚信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朱瞻基明白了陈赟的软肋,便继续说:“供出你知道的奎组织暗桩还有你们的联络方式,我可以保证你母亲不会受你的牵连。” “你这样的人说话会算吗?呸。” 含着血水的唾沫落在了朱瞻基橙黄色的飞鱼袍上,朱瞻墡微微眯起的眼睛,陈赟狂笑着大喊:“你这样肮脏的人不配穿我大明的飞鱼袍,不配做我大明的太子,只有建文陛下才是大明的正统皇帝,你们都是贼,都是贼。” 深深吸了一口气,朱瞻基压下了怒气继续说:“当初皇爷爷登基,身为礼部尚书的陈迪抗旨不尊,皇爷爷下命与其子陈凤山、陈丹山等六人磔于市,倒真有一幼子陈珠当时才五月,乳母潜置沟中,幸免了此难,后来被发现,皇爷爷宽宥其死罪,戍抚宁,寻徙登州,为蓬来人,现父皇登基,他在大赦之列,算来年岁确实与你相彷,年后应当就返乡了。” “胡说,你在胡说。”陈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陈迪有多少子嗣朝廷还能不清楚吗?而且其人与妻子颇为恩爱,从未有过纳妾也洁身自好,除了是这三个儿子未有其他的子嗣。” 陈赟自然不行朱瞻基的话,一个被传销组织深度洗脑的人,到了警察局还会帮传销组织继续辩护。 这就是奎组织厉害的地方,朱瞻基此时反倒觉得这种培养暗桩探子的法子有可效彷之处,这种身世背景如此的清白之人能被洗脑成这样,若非自己露出马脚,真的都没任何的机会抓到他。 而这样的人行事也非常的小心,平常就是一副大明忠臣的模样,想想真是让人后怕。 若是这时候不抓出来,将来陈赟大概率会任礼部尚书,甚至可能入阁,成为大明权力中心的人,身居高位而害国家,想到都不禁让人背生凉意。 现在人赃俱获,陈赟必然已经是要被斩首了,但是还得将之关系网全部挖出来,避免再出现这样的人。 朱瞻基以陈赟的母亲为威胁说:“你母亲也挺不容易的,含辛茹苦拉扯了儿子长大,守了几十年的寡,遭了多少的厌弃和白眼,终于儿子中了进士出息了,却没想到儿子是个被东瀛人灌输了错误信息的奸细,可怜幼。” “有什么事情你们冲着我来,大明皇室之阴暗腐败,居然对妇孺老幼下手,真是恬不知耻。” “你以为用读书人的几句伦理道德可以压的住国家利益吗?你这样的最新,轻则夷三族,重则诛九族,你妈在你九族之列,所以当然也是死罪。” 陈赟双目充满着怒火,几乎要将自己吞噬,但是这样的无能狂怒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换做一声声的叫骂,朱瞻基并不在意。 “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朱允炆死了。” “胡说,建文大帝威加海内,旷古第一,他先正值壮年,只要在东瀛联合了珠江郡王,就能起复再入中原,怎么会死呢。”陈赟带着一丝丝的狞笑,他认为朱瞻墡的事情肯定能让朱瞻基吃惊。 珠江郡王和前朝旧君相同勾结,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足以让人惊讶吗? 但是朱瞻基的面色极其的平静,甚至有些玩味的看着他:“朱允炆死了,瞻墡设计杀的他,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沉在大海底下被鱼虾分食,你以为你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啊,瞻墡将我私自大批培养太监任用太监的消息假意告诉朱允炆让你来奏报先皇,就是为了抓出你们来。” “现在人抓到了,朱允炆也没有价值了,便杀了。” “胡说!胡说!卑鄙,卑鄙。” 朱瞻基倒是没有否认:“你说卑鄙的话,我的五弟确实比我要卑鄙一些。” 朱瞻基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陈赟,陈赟不能接受朱允炆已死的消息,但是确实自己在被抓之前的几天探子一直联系不是朱允炆说是前往大田市的过程中失去了联系,还在寻找。 堂堂建文帝怎么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朱瞻基瞧着陈赟也差不多到了最后的心理防线了,毕竟连日的拷问,加上疲惫,不让他睡觉,他现在身心俱疲。 “告诉我关于奎组织的所有联络方式,还有其他你所知道的暗桩,查实消息后,可以绕你母亲一命,这女人已经够可怜了,你想他被你连累的被砍头吗?” 陈赟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以太子的名义起誓,保她一命。”朱瞻基的话让陈赟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朱瞻基。 眼中有愤怒,怨恨,恐惧,求饶等等情绪,复杂的就像是人心。 最终朱瞻基以自己太子的身份起誓了,为了母亲的安危,陈赟还是交代了。 但是从始至终他仍然认为他是前朝礼部尚书陈迪的儿子,他是为了他们伟大的光复事业而战的。 朱瞻墡走出牢房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份陈赟供述出来的名单,而后看向了远处一间牢房内已经被严刑拷打而咽气的老妇人,面无表情的说:“原礼部左侍郎陈赟勾结汉王伪造圣旨,已于牢房内畏罪自杀”。 《逆天邪神》 ------------ 第281章 认我做爹? 在离开东瀛之前,朱瞻墡打算先去一趟京都,新任的小忝皇他还没见过呢。 称光忝皇毕竟是误入歧途之人,并无子嗣,所以在忝皇宗室中找了养子,这孩子现在八岁就成为了新任的忝皇,人称后花园忝皇。 刚开始朱瞻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但是没想到这是真的,东瀛人这起名也着实是随意了些。 朱瞻墡骑着高头大马走路京都之中,着实威风凛凛,京都的百姓对于这位来自大明的王爷也非常的好奇,街道的两边围满了人,这还是担心有危险,驱散了一部分了。 为了欢迎朱瞻墡京都准备了盛大的庆典,足利义教也算是以主人的身份招待朱瞻墡,作陪的都是在银矿分成中得到好吃的东瀛贵族。 这些人可都将朱瞻墡看做是大财神,朱瞻墡到东瀛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这些人的财富总值结结实实的翻了一倍不止,而且眼瞅着明年还会更多,每天睁开眼躺在床上都赚钱,不感谢你,感谢谁呢。 宴会火热之时,新任的天皇被请了进来。 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看着怯生生的,见了这一屋子的大人物连句话都说不全。 后花园忝皇原是称光忝皇的养子,但是他显然也没好好的培养这个养子,甚至基本是放任不管。 朱瞻墡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后花园忝皇身后那个美艳妇人的身上。 她穿着东瀛传统的服装,甚是隆重,眉宇间那种忧愁的感觉一般人模彷不来,白嫩轻瘦,纤细光滑的脖颈隐隐能见到锁骨,身上似乎冲刺着一种破碎感。 她是后花园忝皇的养母,称光忝皇的皇妃,湾仔码头,铜器。 她的名字叫日野杏子,也是日野光太郎的胞妹,你说说这一家子,听过姐妹的,甚至母女的,没想到还有兄妹的,东瀛人从古代开始玩的就花。 朱瞻墡现在有些好奇,称光忝皇是走歧路的,那这位忝皇妃身上现在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隔阂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朱瞻墡自嘲一笑,自己是不是在东瀛待久了,思维想法受到了侵蚀,居然出现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酒足饭饱之后,足利义教酒气上脸,满脸的绯红拉着朱瞻墡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就是些你我亲如兄弟,以后还要继续合作巴拉巴拉的。 朱瞻墡照惯例应对着,此时日野杏子带着后花园忝皇过来敬酒。 足利义教看到她就有些不满,随意的应付了两句打发他们娘俩回去自己的作为,作为东瀛名义上的最高存在,忝皇却越来越得不到尊重。 朱瞻墡好奇的问:“足利将军?怎么对小忝皇如此的不耐烦?有什么事情吗?” “唉,殿下有所不知,日野家是我东瀛的大家族,与我们将军府,忝皇宗室以及一些贵族都有姻亲关系,其关系网极宽广,人脉兴盛,但是近些年来过于的嚣张跋扈,当初我任将军日野家是反对的,后来的朱日和集团,以及银矿的分成他们都反对。” 这样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带头反对,对于足利义教来说应该是挺头痛的,若非大部分的人都获得了好处,足利义教也没那么轻松能够推动和朱瞻墡的合作。 这也是足利义教现在对于日野家态度不好的原因,今日这样的盛会就没邀请人家参加,甚至有消息,日野家现在正准备就反对足利义教的将军之位进行反叛,并且要彻查称光忝皇和足利义持的忽然死亡。 人家都不提这茬,其乐融融了,就你揪着不放,你是不是不懂事了。 就在两人说的时候会客厅的大门被打开,气势汹汹的涌入了几个人。 领头的是一位矮壮的东瀛男人,今天身高在一米五出头的样子,身形却较为壮硕,穿着东瀛武士服,而且装饰了不少的贵重金饰,身后跟着的男人们也是穿着差不多的服装,带着他们家族的徽记。 忽然到访的不速之客,让所有人紧张了起来,杨芦和阿利亚本来带着护卫在边上,立刻上前先护住了朱瞻墡。 足利义教勃然大怒:“日野村,你在做什么?” 日野村正是日野家的家主,也是日野杏子和日野光太郎的父亲,在东瀛其辈分和身份都很高。 日野村豪放一笑,端起了离得最近的桌子上的酒杯,大步走到了朱瞻墡的面前:“哈哈,老夫就是在见一下传说中的大明海王,来,大明海王我敬您一杯。” 举起酒杯,因为用力幅度比较大,倒是酒水撒出去了一点。 但是酒杯就这样悬在空中,无人应答,稍微有些尴尬。 朱瞻墡看其意图是想要敬酒的样子,但是他说的是东瀛话,所以朱瞻墡听不懂。 朱瞻墡虽然观摩过不少东瀛老师的日语教学,但是说掌握的单词仅限于一得,斯果尹这些简单的日常应用性词汇,他这叽里咕噜的一大段下来,朱瞻墡没理解。 足利义教等人都是自己用华夏语和朱瞻墡交流。 朱瞻墡留下了有些尴尬的日野村,转向了足利义教,足利义教只得给朱瞻墡翻译了一遍方才日野村的话语。 朱瞻墡听完后还是没有理会端着酒杯的日野村,而是问道:“这位日野村在你们东瀛有什么职位吗?” 足利义教解释了一番,大概相当于前任的兵部尚书,但是已经致仕了,他家中倒是还有不少人在朝堂任职。 既然你没有职位,而且反对我,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和你喝酒。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是不是一场政变,但是看着对方就五个人,而且外头还都是东瀛和大明的士兵,便无此担忧了。 朱瞻墡对着足利义教说:“我是大明的王爷,你们东瀛的没有官身的人就想敬我酒,那我一杯杯喝还不得从街头喝道巷尾。” 轻描澹写的话语,却带着充分的蔑视,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不配敬我酒。 足利义教面带笑意的将朱瞻墡的话翻译给了日野村听。 别看日野村小老头了,脾气火爆着呢,他认为朱瞻墡这是在羞辱自己。 “八嘎。”日野村将酒杯一摔,这就要拔刀。 这句朱瞻墡听懂了不用翻译。 日野村暴脾气是出了名的,以前足利义持执政的时候都常有争吵,固执且火爆脾气的倔老头。 他身后的部下还算是有点脑袋,在日野村要拔刀之前拦住了他。 朱瞻墡这个人最是温柔随和,《圣经》耶稣说:“如果有人打你的右脸,那就把他全家抄了。” 对,耶稣说的。 随着朱瞻墡的起身,杨风和阿利亚不约而同的手持武器这就准备干架。 “杨风,阿利亚,抓住那个老头,但凡有人敢拦,杀无赦。” “是。” 一声令下,杨风和阿利亚就带人冲了上去,两人武艺非凡,而且对方的部下也不敢轻易动手。 也有拦在前方的,阿利亚手起刀落,没有任何的犹豫,刀锋划过一人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当即斩杀。 这里可是东瀛的京都皇宫内,朱瞻墡当众杀人,让其他的东瀛贵族甚是错愕。 《仙木奇缘》 敢对日野村的人动手,朱瞻墡自然是思考过的,首先作为将军的足利义教和日野家现在关系不好,日野家因为与朱日和集团,与分银矿唱反调,也得罪了不少的东瀛贵族,而且在座的人都是跟着朱瞻墡得了好处的人。 至于忝皇,一个八岁的孩子,现在正抓着他母亲的一角躲着呢。 没一会杨风和阿利亚就带人将日野村牢牢的抓住,虽然日野村不断的挣扎,但是他根本无力回天。 他今天本是倚老卖老来找麻烦的,但是没想到朱瞻墡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身份地位就算是足利义持在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现在的足利义教更加,他基本上是以长辈的身份口吻和足利义教说话。 但是没想到今天提到铁板了,朱瞻墡不按套路出牌,一点没有尊老的意思,让自己下不来台不说,还直接命人动手。 外来的和尚不念本地的经。 朱瞻墡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家室强是强在东瀛,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打了你,你还能去朱高炽哪里告状不成。 朱瞻墡走到被死死抓住的日野村面前居高临下,主要是身高差太大。 “你刚才说的八嘎是什么意思?” “无礼的大明人,足利义教你这狗东西你看看这个大明人在我们东瀛的土地上当着忝皇和你这个将军的面居然敢对我动手,你们迟早会被大明人吞并,东瀛迟早要毁在你们手上。”日野村对着足利义教嘶吼着。 “他在说什么?”朱瞻墡仍旧听不懂,看向了足利义教。 足利义教有些尴尬的面皮抽动,真的翻译怕是朱瞻墡真的可能动手,这位殿下的脾气他见识过,那是完全的不吃亏。 心里暗骂日野村不知好歹,你就算今天一群人欺负一下朱瞻墡又有什么用,你有胆量去海上欺负人家的蒸汽战船舰队啊。 足利义教只得陪着笑脸说:“日野村知道错了,方才是在跟殿下道歉。” “他道歉说了那么长一段?” 足利义教面皮抽抽,甚是尴尬:“道歉的诚意比较足。” 朱瞻墡当然知道那不收道歉的话便说:“足利将军,这家伙对我不敬,而且带人带武器到我面前,我现在怀疑他想要行刺我,足利将军,您说现在怎么办好。” 足利义持有些为难,但是一番权衡之后说:“殿下,我先命人将日野村带下去关起来吧,以示惩戒,其年纪也大了,不好下狱,先关禁闭吧。” 看的出来足利义教不愿意得罪日野村,其在东瀛的身份确实很高,朱瞻墡也没有为难他,让杨风和阿利亚松手,让足利义教的部下带他下去关起来。 一路上日野村还在骂骂咧咧。 朱瞻墡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怎么办?难得今日与将军和忝皇聚会,本兴致勃勃,让人扫了兴。” “日野家扫了殿下的兴致,自然让日野家的人自己赔偿,让殿下见了血是为大不敬,我会命日野家的人亲自登门带着礼物来道歉。” 宴会到这里差不多也就散了,朱瞻墡起身对着后花园忝皇说:“忝皇阁下,我先告辞了,太后阁下,改日再会。” …… 朱瞻墡回到了自己下榻的行宫,足利义教给他准备的,而且得知朱瞻墡准备要回大明,他还给朱瞻墡准备了不少的礼物,他赚了钱,自然要犒劳一下朱瞻墡。 朱瞻墡在院子内清点着足利义教以及其他的东瀛贵族给予自己的礼物,堆了满满一院子,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啊。 “殿下这个是东瀛的什么口嚼酒。”阿利亚清点礼物的时候提着一坛子酒。 “扔了扔了,口水有啥好喝的,咋老是送我这东西,我看着像是喝这种东西的人吗?”朱瞻墡满脸的嫌弃。 点到了晚上,朱瞻墡在院子里面抬头看着月亮,出来一年的终于快要回去了。 “殿下,有人拜访。” “哦?大晚上的谁啊。”朱瞻墡没想到晚上也有人来。 小生有些尴尬的说:“殿下,是东瀛皇太后。” 朱瞻墡惊了,怎么是她,这是什么剧情,东瀛未亡人夜访大明王爷? 小生将之请了进来,掀去黑袍,果然是东瀛的皇太后,日野杏子。 “日野杏子见过大明海王殿下。” “皇太后阁下不必多礼,深夜到访所谓何事?”两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内,朱瞻墡倒是不怕对方对自己的行刺,身份摆在这里,双方也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日野杏子这娇柔的身子,自己一米八的大汉还能打不过? 日野杏子微微欠身说:“殿下,我来此主要是为了来给今日我父亲的鲁莽行为给陛下道歉,还望陛下勿怪。” 道歉的时候得把诚意露出来,显然她这样一句空口白牙的道歉诚意不足,但是对方身份在这里,朱瞻墡也不打算追究便说:“年级大了,行为过激也是有的,还望接下来皇太后阁下能规范你父亲的言行,避免影响了贵我两国之间的关系。” 日野杏子恭敬的跪坐着而后继续说:“还有一事肯定殿下答应。” “请说。” “希望大明海王殿下,能将犬子收为义子。” 日野杏子这一句话倒是真的给朱瞻墡吓的不清,这搞啥,认我做爹? ------------ 第282章 太上忝皇 忽然间来个认我做爹的剧情,着实让朱瞻墡有些措手不及,这是搞什么东西,有些莫名其妙了。 “夫人,你先慢慢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殿下虽然冒昧,但还请答应我这个请求。”日野杏子跪伏了下来:“希望殿下能收后花园忝皇为义子,庇护我们母子二人。” 日野杏子其实并非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下的决定。 称光忝皇的莫名死亡,让她心生畏惧,她本以为是足利义持冬的手但是足利义持也死了,而且称光忝皇的死亡过于难看且离奇,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什么德行,但是嗑药到死,死在床上是万万想不到的。 只是怎么样都找不到凶手,只能如此认为了。 现在他们孤儿寡母两个人,无依无靠,富贵险中求,她想着如果眼前这位大明东海王可以收自己的儿子为义子,或许就有了一份依靠。 毕竟这位王爷就算是在强大的大明也是一等一的实权人物,就算足利义教对其也如同对待上级一般,仿佛他才是东瀛真正的天皇。 急中生智,但是她也知道对方凭什么要做这个义父呢,所以先探探朱瞻墡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夫人,我是大明人,您的儿子是东瀛的忝皇让他认我做义父,这于情于理多有不合,东瀛的其他贵族,足利将军都不会同意的。”朱瞻墡微笑着婉言谢绝。 “殿下,家中尚有些关系交情可以用上,而且殿下在东瀛之声势甚隆,只要殿下说了,必然是可以做到。” “实非如此,我终究是大明人,东瀛内部之事还是少插手为妙,若是热闹了足利将军,我们在大明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日益交好,若因为此事得罪了将军,得罪的其他的东瀛贵族,对我而言……”朱瞻墡无奈苦笑着摇头。 “殿下,忝皇陛下才是东瀛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 “你也说了是名义上,我要的不是名义上,而是实际上。” 日野杏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殿下,我们可以封殿下为忝皇亚父。” 朱瞻墡感叹这些家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为了能让忝皇掌权,居然想出来要让朱瞻墡成为太上忝皇,如果朱瞻墡同意了依旧意味着得站在将军的对立面,两人必然展开争权。 在日野杏子和忝皇的幕僚看来,朱瞻墡肯定是想要争皇位的,在东瀛大肆建立自己的势力,并且连朱棣的去世到现在都还没回去过,在他们看来或许是朱瞻墡被忌惮被猜忌了,这在明朝的王爷中也不是少数。 所以日野杏子以太上忝皇之位为条件,希望朱瞻墡能够站到他们这一边。 他们的想法和当初足利义持与称光忝皇一样,毕竟这才是普通人的思维,但是不好意思啊,朱瞻墡暗中处理了朱允炆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东瀛的这些人中唯有足利义教算是稍微了解自己一些的,为什么选择足利义教合作呢?因为足利义教听话懂事,没主见,他不会要求自己得做到什么什么,他只知道跟着朱瞻墡一起混,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他的,朱瞻墡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推翻这样一个很合心意的合作对象。 “夫人,我是大明人,若是做了东瀛的忝皇亚父,东瀛必然大乱,这对于大家都没好处,夫人不必多说了。” “殿下,您再考虑一下,只要您做了忝皇亚父,您会有东瀛的实际掌控权,我们母子二人为殿下马首是瞻,我们日野家以及家族分支也都是归殿下所用,还有我,我也是殿下的。” 这话出口的时候,日野杏子站起了身来。 还不等朱瞻墡回答,衣服一拉,哗哗的就掉落在地上,洁白细嫩的身躯瞬间展现在面前,不得不说细枝结硕果,她是怎么做到的。 东瀛的衣服是真的方便,似乎有什么小技巧,一拉全部就脱干净了,烛光之下,像鲜嫩的柿子。 那纤细的身躯之上却有着累累硕果,如同秋后的柿子挂在枝头,饱满的果肉撑着细嫩的外皮,轻轻一碰便会晃动证明着它的弹性。 “夫人,请自重。”朱瞻墡忙伸手阻止。 但是日野杏子快步往前走上来,丰收的柿子正好碰到了朱瞻墡的手掌,丰收的喜悦总是带着柔软和丰盈。 朱瞻墡忙收回了手,男儿本色,但是总得有底线,日野杏子这样的女人不能要,她的身份,她的立场注定了碰上她,朱瞻墡会一身的麻烦。 而且这女人自己送上门,本来就带着利益交换来的,你一个女人的身躯就想要诓我大明海王站到你的阵营也太小瞧我了吧,如此我怎么对的起我大明海王的称号。 老祖宗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好色,不乱打炮。 朱瞻墡呵呵一笑,往前一推将日野杏子推了回去,好家伙,别的不说,手感真的是可以。 将自己的衣服扔向了她,没曾想半遮琵琶半遮面的情况下更是诱人。 “夫人不会幼稚的觉得我朱瞻墡会因为你这样做就帮着你吧。” 日野杏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因为其丈夫是误入歧途之人,根据其操作的不正规性,所以日野杏子至今仍是少女之躯,也并非不会生育,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她非常的珍视自己的身躯,将之视为自己最宝贵的财富,但是却被朱瞻墡如此坚定的推开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被自己的丈夫嫌弃,被这位大明王爷嫌弃,自己对身份地位,长相身材,都极为自信,但是自己的丈夫不碰自己,现在自荐枕席,但是这位大明王爷也不碰自己。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日野杏子瞬间红了眼眶,委屈甚至带着些许的愤怒看向了朱瞻墡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非礼啦。” 朱瞻墡没想到对方居然闹这一出,门口瞬间围了人过来,阿利亚急切的问:“殿下没事吧,有人非礼你吗?” “没事,她瞎喊的。” “殿下让我进去我帮您教训他,居然敢非礼我家殿下。”阿利亚气不打一处来。 “都散了吧。” 隔着门朱瞻墡遣散了他们,然后对着日野杏子双手一摊说:“你喊是没用的,都是我的人,我也不差这么点声誉,只有高楼才会塌,而我本身就是废墟,你也别想着靠人家猜测说我和你怎么样了就妄想我帮你,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的方式成熟一些。” 日野杏子这才明白在朱瞻墡的面前她是多么的弱小,不单单是实力上的弱小,还有内心上的,眼前这位大明王爷,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自己的心思瞬间就被看穿的,所以这样的人才能做出那么多旷古烁今的事情。 男女之情困不住他,传闻他是个好色之人,但是现在发现色字也困不住他。 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底牌可以和朱瞻墡谈条件,无助感压迫而来,不一会居然哭了起来。 嘤嘤而泣,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极了。 朱瞻墡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你一个看起来挺有心机的女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起来了,这搞的好像我真的欺负你了一样,是你想要欺负我,失败了。 “夫人,哭这一套就不必要了吧。” 噙着泪水的日野杏子,对朱瞻墡说:“足利义持在的时候欺负我们夫妻,夫君整日愁容满面,郁郁寡欢,现在足利义教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便是今日这般宴会在宫中,也是他足利义教做主人家,我们母子只能坐在席下,宛如被宴请的客人。” “我的夫君是忝皇,我的儿子是忝皇,他们是天照大神的后裔,他们万世一系,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但是凭什么,凭什么,足利一家可以把控朝政,可以无视忝皇的意见,现在不止是将军,其他人也敢,现在你这个外族人在东瀛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你知道他们称呼你为什么吗?” “他们称呼您为太上忝皇!” 日野杏子几乎是在嘶吼。 朱瞻墡一听到太上忝皇的说法,就想到了美军司令麦克阿瑟,麦克阿瑟就在东瀛做了好几天的太上忝皇,当然也只是称呼而已。 当时的忝皇战败已经只是吉祥物了,世界各地都将之当做战犯来对待,但是麦克阿瑟保下了忝皇,因为他知道忝皇就算是失势了,但是在东瀛民众心中的地位极高,犹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向就是,法律。 当时麦克阿瑟以忝皇的名义重新修建的法律,从法律的层面上让米国人对东瀛拥有者实际的压榨能力,这也让其后的东瀛沦为了米国经济的圈内羔羊,不管他们将来发展的多好,最终拿着屠刀的人还是自己,只要自己的国家有强大的实力,只要东瀛没有能力切实的修改法律,那么就能从基础层面进行永久的压迫。 有经济问题了就收割一波。 这也让东瀛人在自己的国家成为了二等公民,米国人才是一等公民。 一想到这里,朱瞻墡忽然发现,帮她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显然这个小忝皇也可以作为自己的傀儡。 足利义教没主见,好控制,也没民族抱负,是现在合作的最好人选,但是人随着年纪增长也有可能会有变化,老而弥奸也不是不可能,培养一个备胎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朱瞻墡微微笑着对日野杏子说:“夫人,当爹这件事情,在下没什么经验,辜负夫人一片美意了,但是夫人,我看小忝皇资质不凡,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之收为弟子。” 日野杏子本是在哭泣,瞬间略带震惊和欣喜的看向了朱瞻墡:“真的吗?海王殿下。” 朱瞻墡点点头:“我看后花园忝皇阁下喜欢音律,我也喜欢,不然让花园忝皇阁下认我做音律师傅吧。” “音律师傅?” 朱瞻墡意味深长的说:“教什么无关紧要,主要是师徒关系。” 日野杏子瞬间明白,急忙对着朱瞻墡道谢,一边道谢一边晃动,这次的道谢比之前的道歉诚意可是足的多。 日野杏子意思到自己还没穿衣服,两颊绯红,走到了自己的衣服边上开始穿了起来,朱瞻墡就在旁边瞧着。 察觉到朱瞻墡在看,日野杏子此时反而没有觉得羞耻而是自豪,朱瞻墡还是喜欢看自己的,证明自己还是有魅力,反而动作变得更加妩媚了一些,有些刻意勾引的意味。 但是朱瞻墡只看,这女人的心思不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自己这么一个单纯的男孩子可不能被这些女人骗了。 而且人家孤儿寡母的,若是自己欺负了她,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欺负孤儿寡母之人,那自己和曹操,杨坚,赵匡胤这些英豪有什么区别。 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日。 朱瞻墡看着日野杏子的矫揉造作的模样就知道,她不单单是一个铜器,而且还是一个黄铜器。 …… 第二天的一早,足利义教气冲冲的冲到了忝皇宫邸。 一大早他得到了消息,朱瞻墡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忝皇的师傅,这是他不能接受的,马上赶往了忝皇和朱瞻墡所在之处。 此时的朱瞻墡整盒天皇在花园练歌,东瀛皇宫的花园还不如大明的十分之一,小的过分。 瞧着怒气冲冲的足利义教朱瞻墡自己率先打了一个招呼:“足利将军,早啊。” 足利义教不敢对朱瞻墡发火,压下火气说:“海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怎么成了后花园忝皇的师傅了?” 朱瞻墡打着哈哈说:“我觉得后花园忝皇音律天赋甚高,两人一见如故,所以收了他做我的弟子,音律方面的弟子。” “音律?”足利义教一脸的疑惑不解,没明白朱瞻墡这又是个什么路数。 朱瞻墡示意后花园忝皇请开始你的表演。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 后花园忝皇唱了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天赋一般,没什么艺术细胞,唱的难听死了,朱瞻墡还得假装自己很满意。 ------------ 第283章 回大明 朱瞻墡将小忝皇收为了自己的徒弟,虽然是音律方面的徒弟,但是关系摆在这里,这让足利义教异常的着急,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尝试和朱瞻墡交流,但是朱瞻墡并不会听他的,当然朱瞻墡也和他说明了只有音律方面的关系,不会对其提供任何的帮助。 足利义教也不是傻子不会相信这番话,而且手下和他说了,之前日野杏子晚上曾经单独去找过朱瞻墡,他料定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朱瞻墡才会成为小忝皇的师傅。 名义上的师徒关系让小忝皇多了一份保障。 足利义教拉着朱瞻墡单独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说:“海王殿下,您与我的合作非常顺利,为何要在这时候收后花园忝皇为徒,如此是对我的不信任吗?”他知道和朱瞻墡没必要拐弯抹角,这样自己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就直截了当的将事情说出来。 朱瞻墡微微摇头说:“足利将军误会了,本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本王选定了合作伙伴自然是相互信任,相互合作,收忝皇为徒不过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足利义教满脸问号的看着朱瞻墡。 朱瞻墡耐心的解释:“是的,这段时间我观察到了东瀛的民众对于忝皇有着超乎正常范围的崇拜,近乎是将之看成神来对待的,便了解了一下东瀛的历史,发现忝皇的氏族从未变更,唯一的变动就是之前的南北朝之乱,所以忝皇在东瀛一定会继续存在下去,为了维持好东瀛的稳定也需要将忝皇这方面稳定住。” 朱瞻墡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足利义教的肩膀说:“足利将军,既然不能取代忝皇就得避免任何有心之人利用忝皇做文章,本王希望东瀛处于一个稳定的,可长期繁荣的状态下,之前我观察到包括将军在内的所有人对于小忝皇都没有展现足够的尊重,我觉得这样不好。” 听完朱瞻墡的一番话,足利义教似懂非懂:“殿下,真的是为了如此?” “你是在质疑本王吗?”朱瞻墡语气渐渐变冷。 足利义教忙说:“不敢,不敢。” 朱瞻墡便转过身,边走边说:“足利将军,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大明了,我将大半身家都放在了东瀛,我不希望东瀛出现任何影响到我的动荡,忝皇是东瀛的象征,所以我得稳住他,而且银矿所得本就有一份要给忝皇,以长久计这才是对的,还望足利将军明白。” 足利义教明白朱瞻墡的意思,也知道他这时候带着警告的意味,任何的动荡都会给朱瞻墡带来经济上的损失,所以他极力的避免。 回想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将忝皇放在眼里,包括自己的部下也是如此。 以前他个足利义持权倾朝野,但是在傀儡一样的称光天皇面前还是表现的毕恭毕敬,让人基本找不到话柄,至少在礼仪上恪守着为臣之道,之前他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一些了。 一旦他僭越了这些礼仪,他手下的人也一定会有样学样,到时候都不尊忝皇,有心人就可以以此发难,忝皇虽然是政坛上是个吉祥物,但是民众信仰中确实非常重要的图腾。 他明白朱瞻墡这是在安排他离开东瀛之后的事情了。 快步的追上了朱瞻墡说:“海王殿下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稳定东瀛局势。” “有劳足利将军了。”朱瞻墡微微笑着回礼。 显然现在的足利义教还是他最好的合作对象,如果一直如此,那么他们可以一直合作。 朱瞻墡收了后花园忝皇为徒的事情没多久就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这可是个不小的消息,更是坐实了朱瞻墡太上忝皇的雅称。 京都的巷子里两人在议论着。 “八嘎,这个大明的王爷怎么做了忝皇的师傅,还真的当自己是太上忝皇了不成。” “你小声点,这位王爷来了之后又造蒸汽船,又建港口,又开发银矿,做的都是大事。” “八格牙路,西内,那是我们东瀛的银矿,凭什么要给大明。” “那你去和大明的蒸汽母舰说说。” “下雨了,我先去收衣服了。” “我准备去大田市了,据说现在在招人,只要进入了朱日和集团七天可以休息一天,薪俸还高,我家表哥已经进去了。” “带我一起吧。” “你刚不还在大明海王。” “我就发发牢骚。” “不带不带,万一被人发现你说了大明海王的坏话还得连累我。” “他有顺风耳不成,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不行,据说大明海王异于常人,谁知道呢。” 与这位东瀛人相同,这段时间各地的东瀛人都向着大田市涌去,只要进入了大田市,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赚钱,传闻大田市银子布满了街道,人人都是大富豪。 朱瞻墡则是将李显予先安放在一处种着樱花的院子内。 东瀛人虽然房子小,街道小,什么都小,但是小院子的小情小调却也做的非常到位。 李显予现在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大夫说醒过来得看运气了,运气好明日就醒了,运气差的话可能得昏迷很久,朱瞻墡明白李显予这是植物人了,能不能醒来全看天意。 轻轻的抚摸着李显予的脸庞,她的皮肤依旧白皙粉嫩,只是少了一份血色,也没有了之前的盈盈笑意。 “显儿,你且在这里安养着,我会让人全天照顾你,给你按摩,每日都会有人照料,你要快点醒来,我等着娶你过门呢。” 朱瞻墡说着拿起李显予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说:“等到三四月份的时候你喜欢的樱花就会开了,到时候可要记得醒过来看看。” “还有你放心,给你下毒的人我一定会不断的追查下去。” 张先启此时到来,行礼说:“殿下,该出发了。” 朱瞻墡缓缓起身,方才那副柔情的面容荡然无存,心无旁骛的说:“走吧,启程,回大明。” 一行人就踏上了返回大明的路途,先回大田市,再坐船返回天津渡,港口上一休宗纯来送他。 对于这位东瀛和尚朱瞻墡还算有些好感。 之前一休宗纯一直在找他的师傅,但是了无踪迹。 寒风袭来,一休宗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朱瞻墡关切的问:“一休大师这是着凉了?” 一休摆摆手说:“殿下,不碍事,小僧尚在襁褓中时家中遭了火灾,呛了烟便落下了这毛病,只要吸了凉风就容易咳嗽,老毛病了不碍事。” 朱瞻墡意味深长的看着一休宗纯。 他轻松简单的说着这些事情,应是家中长辈告诉他的吧。 “殿下,殿下。”一休宗纯呼唤着想事情出神了的朱瞻墡。 “怎么了?” “殿下今日离别可有诗作。” “今日便不作诗了,用唐伯虎的一首诗送给大师吧。”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谁论腰间缺酒钱。诗赋自惭称作者,众人多道我神仙。些须做得工夫处,莫损心头一寸天。” 朱瞻墡浅浅一笑:“大师,将来若是少了酒钱可以随时来寻我。” “多谢殿下。” 当战船离开大田市的港口,朱瞻墡回望自己这一年多的业绩,也还算是满意,至少东瀛还算是切切实实的掌控住了,只是还不够深,根扎的还不够深,还没有深入到东瀛的各行各业,各府各门,只有不断的将根扎的更深才能让东瀛人更加顺从大明。 战船上,张先启拿出了邸报给朱瞻墡,大明的时局现在动荡不已,所以邸报隔两天就会传到朱瞻墡的手上,避免朱瞻墡得到消息的滞后。 朱瞻墡看着手上的邸报,看完之后便扔入了大海。 “二叔,还是不肯降,只怕这样下去,我大哥可是真的会动刀兵。”朱瞻墡叹了口气,喝出的白雾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北方大海上之上的寒凉让人心生畏惧。 自从朱瞻基拷问了陈赟得到了他们伪造圣旨的确切消息之后,便布告了天下,但是朱高煦不信啊,当初陈赟将圣旨秘密给他,他是有怀疑的,但是关系到皇位,有这样递上来的圣旨还能不用吗? 朱高煦咬定了陈赟的事情是假的,是朱高炽和朱瞻基估计抓了个替死鬼来骗天下百姓,谎称陈赟伪造圣旨,陈赟本就官声极好,便说他们父子二人谋朝篡位,现在又谋害忠良。 陈赟平常给人是刚正不阿的形象,做事本分,风评又好,孝敬老母,礼让下士,就算是在铁证面前,朝堂上还不时的有人为陈赟申辩要求重审,并且要求公审。 但是陈赟的事情涉及到朱允炆,怎么可能公审,只能审审其他的同犯算是给了个交代。 朱瞻基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本以为抓出了陈赟可让朱高煦乖乖就范,谁知朱高煦混不吝,他又不能说陈赟是朱允炆的奸细,反而落得被动。 朱高炽严令朱瞻基不得说任何关于朱允炆的事情,不然按照朱瞻基的性格,他才不管什么朱允炆不朱允炆的,反而觉得将朱允炆的事情说了,那些大臣会闭嘴,将陈赟的事情完全坐实。 但是朱高炽得为他爹的名声考虑啊,朱允炆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朱高炽并不着急,全国大部分的军队都在自己的手上,南方广东藩司接壤福建藩司,随时可以前后夹击,朱高煦本身虽然能征善战但是以两省是兵力对抗全国显然不现实,而且福建浙江两藩司内,大部分的兵力也并不想要和朝廷对抗。 拖得越久其实对他们越有利,唯一不好的就是北方的瓦剌在趁机兴风作浪,暂时没有时间管他们。 朱瞻基则是觉得朱高炽不会打仗,完全不懂军事,他觉得只要下令让他带兵攻打,迟则三月,定能荡清二叔的势力,这样一直保持着对峙的状态让他非常的恼火。 两人的战术理念和行政理念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朱瞻基内心多有不忿。 朱高煦似乎是抓准了两父子之间的里面矛盾,不断的在挑衅对方,他的想法就是就算是我没得当皇帝,你也别想当舒服咯,他料定了自己以仁德着称的大哥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兄弟出手,不然史书上会写他不顾手足之情,这是朱高炽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当朱瞻墡抵达天津之时,皇宫的仪仗队早已准备到位了,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的朱高炽为了迎接自己的儿子归来也准备了一套大张旗鼓的欢迎仪式。 为了什么呢? 为了朱瞻墡能去劝降朱高煦,自己的儿子中就朱瞻墡和朱高煦关系最好,这个劝降的任务大儿子做了这么久看来是没戏了,还得是朱瞻墡来。 朱瞻墡自然知道自己的爹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来迎接朱瞻墡的人是夏原吉带领的,夏原吉身为朱棣的心腹重臣,现在又辅助朱高炽,他身份地位都高,这次派他出来,还无疑问是朱高炽有事交代。 夏原吉满面笑容的将朱瞻墡迎到了车站,坐上了从天津到顺天府的火车。 随着汽笛声,火车开动,行驶在北国的寒冷的路面上,窗外飘了雪,夏原吉先称赞了一句:“殿下,您发明的火车真是便利,有了火车之后,天津到顺天的时间大大缩短,仿佛天津就是顺天的港口一般。” “夏尚书,应天府那边二叔和大哥还是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吗?”朱瞻墡不打算拉家常了,直接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夏原吉叹了口气,少见他这样的人有如此无奈的表情。 “殿下,不瞒您说,汉王爷和太子现在可是闹得不可开交,两人仿佛前世有仇一般,都欲除了对方而后快,陛下为此事也头痛的不行,就怕真的打起来,汉王爷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又占着浙江之利,随时要动手就可以直抵应天府。” “二叔不会打的。”朱瞻墡非常笃定的说。 “殿下何出此言。” “二叔这人吧平常看着是大老粗,但是像他这般能征善战之人怎么可能是大老粗,他心思细着呢,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知道父亲以前本就是太子,又有朝堂多数官员相帮,他只有两省之兵力,他开打广东藩司就会从后方动手,他所在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朝廷的范围,无天险可依,只要动手他就必败,所以他不会打,他只是在伺机而动。” 夏原吉看着朱瞻墡的眼中充满了欣赏,朱瞻墡虽然在海外但是大明的情况他一清二楚,这样相比起来朱瞻墡似乎比朱瞻墡更为聪明一些,也更加冷静,若是换了朱瞻墡去守应天必然不会像朱瞻基现在这般着急。 “殿下,陛下有意让您前往应天府,与汉王交涉。” “不去。”朱瞻墡非常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 夏原吉面露难色。 “当我傻呢,我要是去了替换了大哥的位置,做不成挨骂,事情真要成了……”朱瞻墡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原吉,夏原吉明白朱瞻墡这是怕被朱瞻基猜忌。 “殿下错了,陛下的意思不是您去守应天府,而是你作为使者去劝降汉王。” “孤军深入?这不是更加开玩笑?我不要命的?”朱瞻墡连连摇头。 “殿下,此乃为国为民之大事,避免站端再起,生灵涂炭。” 朱瞻墡略带不屑的说:“少拿这些来忽悠我,我又不是十几岁想要考科举的傻小子。” 夏原吉面露难色,但是朱瞻墡却从他刚才的话里觉出味来。 “不对,爹不是那么莽撞的人,让亲儿子去送死,夏尚书,爹是不是有什么旨意?” “陛下只是让微臣询问您的意见,并未有旨意。” “哦,来探探底,看看我的态度。”朱瞻墡哈哈一笑。 “那就先不回宫了。” “啊?殿下这……” 朱瞻墡意味深长的说:“先去祭拜皇爷爷。” ------------ 第284章 大明战神 朱棣的陵墓前朱瞻墡虔诚的跪拜,对于这个千古一帝,对于自己的爷爷,朱瞻墡心中尊敬万分。 朱棣的长陵修的宏伟,一代雄主永乐大帝长眠于地下。 朱瞻墡独自一人在祭祀之处,说着话:「皇爷爷,孙儿压下了朱允炆的事情,孙儿也不知道您是觉得我做的对还是不对,如果您觉得不对就出来骂我两句,如果觉得对那就继续躺在陵墓中吧。」 半晌之后,没有任何的动静,朱瞻墡总算是安心了,朱棣应该是觉得他做的事情没问题。 「皇爷爷啊,现在二叔和爹闹的不可开交,北方的鞑子们又不老实了,孙儿明白您不想要看到儿孙争斗,但是寻常农家百姓为了一亩良田儿孙也要打的不可开交,这大明江山没有不争的道理,二叔虽然会打仗,但绝对不是爹的对手,我还得帮着点二叔。」 朱瞻墡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必然引起轰然大波。 当然他并不是想要帮助汉王夺取天下,他又不傻,帮着汉王到头来自己还落不到好,而且胖爹才是自己的亲爹,总不可能帮着外人对付爹吧。 他的意思是怕汉王将来太惨,得帮着些,至少得将之命保住吧。 胖爹在朱棣面前承诺过不杀兄弟手足,但是现在汉王一再相逼,若是真的出了一些差池打起来也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刀剑无眼,谁能保证发生什么。 反正朱瞻墡知道自己的好大哥绝对会杀。 「皇爷爷,孙儿不孝,这么久了才回来拜祭,孙儿也是为了自保才开发东瀛还望勿怪。」 朱瞻墡在朱棣的陵墓前呆了许久才连夜赶回皇城,并未来得及回家更衣沐浴,先直抵宫中。 朱高炽已经等急了,路上就连发诏书让朱瞻墡速归。 朱瞻墡大步的走进朱高炽的书房大喊:「爹,爹。」 太监忙说:「殿下,您得改口了。」 「哦,对对对,儿臣叩见父皇。」 胖爹眼睛一撇,自己的儿子是越长越帅,英俊神武,虽然面容白俊但是却也不少阳刚之气,少年热忱浮于表面,这才是少年人应有的模样啊。 朱高炽伸手示意让太监们都退了出去,就父子二人说话。 「瞻墡啊,你的密报朕看了,做的很好,关于那人的时候还是不要被提及为妙,此事你想要什么赏赐。」 朱瞻墡想了想自己现在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好赏赐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女人有女人,赏无可赏也是大忌。 说明功太高了。 朱瞻墡嘻嘻笑着说:「父皇,要不再赏我个公主吧,要好看的那种。」 朱高炽笑着说:「你啊你,还是没个正型,都多大的人了,再过两年也得当爹了。」 「父皇,我可还没这心思。」 两人聊了聊家常,朱高炽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瞻墡,过两天你去一趟应天府吧,你去帮帮瞻基,劝劝你二叔,现在国内如此拖着,无心北伐,北方的鞑子们闹得凶,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朱高炽颇为头痛的说。 打不能打,更不能纵容,最好的结果是朱高煦自己投降,但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此时朱瞻墡从衣服内拿出了十来封密信,递给了朱高炽。 「这是?」朱高炽颇为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密信。 朱瞻墡挠挠头说:「全是二叔的来信,父皇您自己看吧。」 朱高炽打开信件,看了几眼,先是有些愠怒,但是转而变成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这个高煦啊。」朱高炽苦笑着摇头。 桌面上的信件内,写着的都是朱高煦拉拢朱瞻墡的信件。 「瞻墡,回大明来宁波港,跟二叔混,二叔封你一字并肩王。」 「帮二叔取下天下,咱们叔侄二人共享天下。」 「划江而治,你南我北。」 「二叔长子早夭,次子品行不佳,我先当皇帝,然后传位给你,大明在我们叔侄二人手上必然再旺五六十年打底,载入史册也是一段千古佳话。」 …… 一大堆的信件没有任何的遮掩,全部非常的直白,朱高煦对朱瞻墡说话不来虚的,给出的条件甚是比朱高炽要好的多。 虽然朱高煦的话就像是夜场蹦迪时候的爱情,从来不可信,但是朱高炽也怕朱瞻墡万一信了其中之一。 只是朱瞻墡将这些信件全部拿出来了,他也就放心了,自己儿子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父皇,二叔野心勃勃,路人皆知,此事想要善了怕是难。」 「唉。」朱高炽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啊,只是他与朕终究还是一母同胞之亲兄弟,虽说从小关系不算和睦,但是念在母后的情分上,朕始终不能对其下死手。」 朱高炽被后世评为仁宗,其宽厚仁慈,众人有目共睹。 「拖着只能让国内形势恶劣,矛盾加剧,北方的鞑子们更加有机可乘,父皇不愿意手足相残,但是也得顾及大明之时局,现下浙江福建两藩司与其他地方隔绝了来往,商贸不通,民生哀怨,浙江各地本就富足,经商者多,现在断了运河,断了海事,想必其中商户百姓恐怕也是怨声哀道。」 朱瞻墡旁敲侧击的提醒朱高炽,可以从百姓入手。 自古以来最不想打仗就是老百姓,不管谁胜谁负,终究是苦了百姓,而且现在的大明如此国富民强之时,谁愿意国内打起来。 百姓不愿意打,当兵的就愿意打吗? 打异族他国是建功立业,本国内打,而且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之下,浙江福建两藩司当兵的也是没脑子的。 「浙江藩司内,工业发达,商业繁茂,近两年税收贡献极其突出,只是若想以工商百姓之意愿牵动高煦的行为,怕是太难了。」朱高炽不认为朱高煦会被其他人牵着鼻子走。 朱瞻墡则是持不同的意见:「父皇,现在打仗打的可不是人了,是钱,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根本无法维持战争状态,枪炮要钱,人员要钱,若是二叔有把握打下应天府劫掠一番或许够钱,但是很明显他没把握。」 「方才说了浙江福建都是海贸繁荣的之地,税收丰盈。」朱高炽再次强调了一遍。 「税收丰盈不假,但是二叔与父皇不同,父皇习惯了一分钱掰成两份花,又有夏尚书帮着父皇管理财政,大明中央银行运行也流畅,可是二叔呢,二叔是武将性格,花钱又从来大手大脚,他手底下的人也跟着二叔多是挥霍无度,今天花着明天的钱,说来是潇洒,真到了用钱的时间便紧巴巴了。」 朱高炽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朱高煦和朱棣一个样子,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从来不知道省钱,而且跟着他的人也都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朱棣的钱是朱高炽和户部官员们一点点省出来的,朱棣身边有人帮着,朱高煦身边可没人帮他省钱,没人帮他精打细算,临时找也找不到,现在其财政可是吃紧的很。 照惯例这种时候必然是加税收,加税收就会积民怨,而现在浙江福建藩司与外部的商贸停了,有出无进,民怨积压,朱高煦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但是朱瞻墡这个拖法,不知道朱高煦到底能撑多久,非朱高炽想要的办法,毕竟他得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好全力应对北方瓦剌的反叛问题。 「瞻墡,你去劝降你二叔吧。」朱高炽还是寄希望于朱瞻墡能够直接劝降朱高煦,至少可以一试吧。 这也是古代战争常用的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 朱瞻墡叹气,但是现在大明已经渐渐的由冷兵器时代转换过来,现在如果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应该用贸易战,经济战。 而且朱瞻墡不觉得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能够劝降朱高煦。 瞧着朱高炽似乎是心意已定,朱瞻墡便说:「父皇我可以去,但是父皇准备筹码吧,想要让二叔归降可非易事,凭我一个人一张嘴,万万做不到。」 「已经命内阁在理了,如何劝降高煦确实为难,你与他关系好,所以只能你去,辛苦你了。」 朱瞻墡望着朱高炽,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那堂上的皇帝或许也身不由己吧,轻声问道:「父亲若儿臣此次去劝降失败了会如何?」 朱高炽叹了口气:「先去试试再说吧。」 显然朱高炽没有将朱棣忽悠儿子画饼的本事学会,应该也是觉得骗不了朱瞻墡。 朱瞻墡明白了朱高炽执意让他去劝降应该就是朝廷给朱高煦的最后通牒了,他不想拖,也就意味着北方瓦剌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朱高炽必须尽快解决朱高煦的事情,然后分出手去对付瓦剌。 虽然朱高炽不是一个主张征伐的人,但是毕竟在朱棣生命的最后时刻许下了承诺,大明疆域寸土不让,现在才继位多久若是让国家疆域分裂,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父皇,尽快让内阁商量个结果出来,我好出发。」 「你先回府上休息一下吧,洗漱一下,你许久未回来了,这两天休息一下。」 「儿臣先行告退了。」 朱高炽看着朱瞻墡的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更怕朱瞻墡觉得自己不公,心生恨意。 自己和朱高煦从小关系就不算好,闹成这样也有心理准备,但是朱瞻墡和朱瞻基从小关系极好,若将来闹得个兄弟阋墙,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办法平衡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先随波逐流了。 朱瞻墡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府上。 陈新月等人在年前就已经回到了顺天府,此时都在等待着朱瞻墡的归来。 当看到朱瞻墡的马车到了门口,陈新月便迎了上去,接了朱瞻墡下马车便马上嘱咐:「殿下,先进屋吧,外头冷。」 这一夜无话,冰雪消融。 次日一早,却有人到访了。 朱瞻墡睡眼惺忪的起身:「谁啊,这么早到了。」 陈新月此时已经收拾的漂漂亮亮了,微微笑着说:「是若微姐姐带着殿下您的大侄子来了。」 朱瞻墡一个激灵,没想到是大明战神送上门了,这小子可是个关键人物。 孙若微生了现在的皇长孙,带着他经常入宫,现在才四个月,皇后娘娘喜欢的不行,连带着孙若微自己的好感度也快速的提升,母凭子贵,而且这是皇长孙,虽然她不是正妃,算来朱祁镇只能算是庶出的长子,但是凭借着朱瞻基的宠爱,她有恃无恐。 现在的朱祁镇在她手上就像是到处炫耀的瑰宝。 胡善围只有两个女儿,一直没有儿子,这么多年肚子没有动静而且没了朱瞻基的宠爱,这让她有恃无恐,没有嫡出的儿子,自己这个庶长子就是第一继承人。 他甚至跟皇后娘娘表达过想要让朱祁镇如同当年的朱瞻基一般称为太孙之位,但是被婉拒了。 陈新月忙到前厅,见到孙若微正坐着逗弄自己的儿子玩耍,忙吩咐下人:「你个没眼力见的,快去多添点炉子,让屋子里更暖和些,皇孙月数尚小,着了寒怎么办?」 下人忙点头哈腰的去办。 孙若微带着笑意,她这两年面相成熟了许多,已经没了少女时候的天真可爱。 「妹妹莫慌,你瞧这小子,生龙活虎似的,就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都是骑马射箭的好手,身子壮着呢。」 陈新月瞧着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小子,不得不说长得确实可爱,虎头虎脑的,谁不喜欢白白胖胖的小孩子。 「祁镇可真是一脸的福相,幼幼幼,笑了。」 两人嘿嘿的笑着。 这时候朱瞻墡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了过来,他尽量的掩饰自己对于朱祁镇不喜之意,毕竟历史上的朱祁镇是叫门天子,大明战神,现在这里的朱祁镇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孩,未来怎么样可不一样。 历史早已更改,现在的朱祁镇将来打不过瓦剌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大明的战力不要沦为像一战时候意呆利那种模样就不可能出现历史上叫门天子的事情。 见到朱瞻墡来了,孙若微便抱着孩子上前:「瞻墡,快来抱抱你侄子。」 朱瞻墡强压下自己心里的嫌弃,伸手接过了襁褓中的朱祁镇,瞧着怀中那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孩子,还没来得及说话。 这孩子哇哇哭了起来,拉了。 为您提供大神周星河不会开车的《蒸汽大明:别再叫我监国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284章 大明战神免费阅读. ------------ 第285章 抽烟喝酒 这孩子是真拉啊。 拉着朱瞻墡一身,屎量惊人。 但是小孩子嘛,这些事情也不能控制,陈新月等人反而是有说有笑的:「殿下,您的侄子可是很喜欢您呢。」 朱瞻墡有些无奈,孙若微身边的宫女接过朱祁镇带他去换一下衣服,这位小殿下出行,所有的行头都准备了好几套,随便拉,随便换。 那金贵的屁股蛋必须用上好的丝绸包裹保护住。 趁着朱祁镇去换尿布的时候,孙若微和朱瞻墡坐定了说话。 「瞻墡啊,许久未见了,瞻基时常提起你,说你聪明,还说以后得让祁镇跟着你,多学着些奇思妙想的本事,将来还要送到你的南海大学去读书。」孙若微笑着说。 她现在特别会用朱祁镇来做文章,也是从小就给朱祁镇搭建关系网。 这可是皇长孙啊,想要攀附的人自然也是不少,孙若微多带他拜访些勋贵世家,以其将来的身份,这个叔叔那个伯伯就都得给上面子为你做事,铺好路子走的更通畅。 当年若小白花一般的孙若微,在为世故忙碌的奔走着。 她仍然穿着她最喜欢的粉白色,只是与少女时站在草地上翠绿间的浑身粉白色服装不同,现在只是在雍容华贵间点缀着些许的粉白色,许是年纪大了些,言语得体,仪态大方。 她不再似一朵伸出了枝头半开未开的桃花,娇柔可爱,温婉澹雅藏在了略显形式化的笑容之下。 但谁不是这样呢。 朱瞻墡换好衣服回来,孙若微拉起了家常。 「瞻墡,这次回来得在顺天多住一些日子了,母后经常念叨你。」 其后又说起了这家王公,那家侯伯府上的一些事情,现在的她对于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但是朱瞻墡没兴趣,都是陈新月应付着。 陈新月知道朱瞻墡不喜欢这些事情,但是孙若微却如数家珍,表达着自己对于现在京城中权贵人家的熟悉,关系网极其强大。 快要到晌午的时候,陈新月本要留着孙若微吃午饭,但是孙若微说已经约了某位公爵的夫人,便不留下吃饭了。 临走之时,孙若微还强调了一边以后朱瞻墡这位叔叔可要多教导自己的大侄子,而作为初次见面的,朱瞻墡也给朱祁镇准备了一份金银玉器的礼物。 并且承诺:「嫂子放心,将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教导祁镇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朱祁镇教好,佛祖都得专门给朱瞻墡留个好位置,也算是为了大明百姓吧,这任务朱瞻墡暂且就算是接下了。 要将其教育成一个具有民族自尊心,被抓了就自杀的烈性男儿。 朱瞻墡能和朱祁镇如此亲近,孙若微自然是开心的,连着夸了朱瞻墡好几句。 送走了孙若微,朱瞻墡微笑着对陈新月说:「新月,一起上街逛逛吧。」 陈新月微微错愕,没想到朱瞻墡会这么说,自从结婚后两人可还没如此悠闲过,朱瞻墡总是事务繁忙,今日反倒是忙里偷闲了。 便带着盈盈笑意点了点头。 两人如同普通的大明市民走上了街头,虽说顺天府的天气依旧寒凉,但是热闹非凡。 主街上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街道上各色的产品让人目不暇接,身为大明的首都,顺天府经济发达,商贸繁荣,高官无数,富商络绎不绝,这让所有的商品都想要涌入顺天府。 但是顺天府受制于原有的格局,反而从场面上来说不如广州府,更不如香江港。 广州府是朱瞻墡去的第一年就开始了规划城市的主干道,虽说也受限于原有的格局,但是总体来说发展的更好,香江港别说了,朱瞻墡是按照五十年后的规模来完全重新规划的,你可以看到香江港长城街的宽敞与繁荣。 顺天府的街道虽然繁荣但是也杂乱,拥挤且嘈杂。 当然这是对普通人来说,朱瞻墡和陈新月的身边跟着护卫,走到哪都有人开路,而顺天的百姓每天都要见到大官富贾,知道见到这些人自己得让开,便不会向着他们拥挤。 朱瞻墡望向了远处的运德楼怕,那是林苗的产业,老爷子且是能熬的,这么些年了身子骨似乎越来越好了。 林苗将报纸办的好,自己的老行当也没落下,运德楼在各地都开了分号,总是会空出一块地方给一些失意的文人才子们聚会,切磋。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有此心者,大善。 「新月,陪我去听听故事吧。」朱瞻墡兴趣来了便拉着陈新月一起去了运德楼。 大明现在经济发达,女子逛街也是屡见不鲜了,那些富家小姐或者高官女子甚至常成群结队的游玩。 顺天府的运德楼,掌柜的位置上站着的正是秦淮墨客纪振伦,纪振伦一眼就瞧见的朱瞻墡,这就要惊呼出声。 但是朱瞻墡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纪振伦不要说话。 纪振伦忙走出来迎接,现在他已经不单单是个写的了,也是运德楼顺天分号的负责人,有名的家。 功成名就的纪振伦,自然不会忘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朱瞻墡。 「没想到殿下来了,……。」 「奉承的话就不必了,你也说不好,给我准备两个好位置吧。」 纪振伦一笑,忙将朱瞻墡往里面请,一群听众看着掌柜纪振伦对少年如此客气也是好奇这人究竟是谁,纷纷侧目,定睛一瞧,这高大英武的少年。 真的是帅。 朱瞻墡正准备坐下,却瞧见后座坐了个熟人。 蓬头垢面的于谦正面色红润的躺在后座的椅子上呼呼大睡,瞧着模样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还能闻到些许酒气。 朱瞻墡疑惑这位怎么会在这里,于谦喜欢酒,这个事情朱瞻墡是知道的,只是怎么大白天的喝的醉醺醺在这里睡觉? 生活不如意?官场不如意? 不应该啊,西征归来之后于谦升迁了,而且为人刚正不阿,虽然得罪了些人,但是总得来说官路应该还是不错,怎么现在大白天的买酒浇愁? 朱瞻墡拍了拍于谦,但是于谦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朱瞻墡示意纪振伦拿了水过来,陈新月阻止了玩心大起的朱瞻墡说:「殿下,于谦是有官身的,而且素来为人刚正,您若捉弄他,怕是不好。」 面对陈新月的劝阻朱瞻墡只得作罢,让纪振伦拿来的醒酒的香。 说是香,其实味道极其的冲,放到鼻子边一闻,整个人都精神了。 于谦也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似乎浑身不舒服,酒气未散去,却见眼前站着高大的青年,正是大明海王。 「殿……」 话还未出口,朱瞻墡扶住了他:「嘘。」 于谦四下一看,太上说说先生还在讲着书,便收了声,微微示意。 朱瞻墡让于谦在自己身边坐下,于谦整理了一下仪表便坐了下来。 压低的声音问:「前段时日听闻你升任了兵部郎中,还未恭喜。」 「劳烦殿下记挂了。」 「官升了,薪俸也涨了,怎么见你这白日里在说书的地方醉酒睡觉,这可不是春风得意的兵部郎中该有的模样。」 于谦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囊中掏出了烟袋,正要点上,想起旁边坐的是朱瞻墡,便收了回去。 「怎么原本只是喝酒,现在还抽烟了。」朱瞻墡不解,这样的话于谦真的只差烫头了。 于谦颇为苦恼的说:「哎,就是有些烦心事而已。」 「若是朝堂之事,可以说了本王听听,或能助你一二。」朱瞻墡知道于谦这样的人,性格不讨喜,而且不善拍马熘须,朝堂上被人孤立才是正常显现。 感受到朱瞻墡的好意,于谦受宠若惊,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对他这么好。 「多谢殿下了,非朝堂之事,只是家……家中之事罢了。」 「家中之事?」 于谦再次叹了一口气:「哎,说话话长,自打西征归来之后,微臣便娶妻了,翰林庶吉士永丰知县董镛之女董氏。」 「娶了媳妇是好事啊,怎么如此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媳妇不好。」 「非也,非也,内人柔惠静专,克谨内助,贤良淑德,只是……只是……哎。」于谦似乎有苦不能言。 朱瞻墡瞬间想到了于谦是不是遇到了很多男人都会碰到的难以启齿的问题。 中年男人一旦无理由的哀怨,大概率是遇到了和很多作者一样的问题。 不是短,就是快,或者又短又快。 「于谦,我虽然用不上,但是我有一个朋友跟我说过一个药方,可以改善雄风,连战连捷,改日让人送给你。」朱瞻墡也算是为于谦想想办法。 于谦错愕,但是一会就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因为酒气而泛红的脸,现在更红了些。 「殿下,我不是因为这事郁闷,这事情上微臣尚无问题。」 朱瞻墡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都这么说,不用不好意思。」 「殿下真的误会了,微臣郁闷的是我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管着,偏偏还没法说她。」 「她管你什么了?」 「钱财。」 朱瞻墡明白了原来是没私房钱了,看他这幅模样应该也是个气管炎,挣不回来财权只能在外面借酒浇愁。 但是看他有钱买酒,应该零花钱还是不少的。 朱瞻墡颇带怜悯的看着于谦,历史上于谦为官清廉,就算是后来被大明战神抄家的时候,抄出来最值钱的也不过是皇帝御赐的蟒袍和剑器,完全不是当朝大员的模样,让人找不出任何诟病的地方。 好人清贫一生,如此下场让人唏嘘,朱瞻墡在就不可能让他落得如此下场,而且朱瞻墡有一个想法,这样为国办事的人,不能如此贫困,反倒让那些大贪官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又怕自己带着于谦赚了钱,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反倒将这样一个旷古名臣引入了恶途更为不美。 小脑瓜子一转,得给于谦找个副业,让他多赚份钱,不要太多,可以改善他的生活的那种就好。 朱瞻墡四下一看说:「于谦,我早闻你才名,进士出身,写的一手好字,有没有兴趣写诗发表在报纸上啊。」 「殿下,报纸上多是连载为主,微臣无此才能。」 于谦直接婉拒了,不过想来也是,一般的诗词的话报纸上载的确实不错,倒是因为报纸的出现这一问题被推向了更高的高度,甚至现在还单独为创办连载的报纸。 当朝的官员在报纸上写供市井百姓娱乐,这倒是好像没先例。 朱瞻墡看来是也没办法给于谦发稿费了,不然自己暗中操作一下多给点稿费就好了。 「对了,于谦,听闻你善辩,应天府那边,汉王和太子对峙许久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于谦闻言,面色立马变得严肃:「国之大事,微臣自然清楚。」 「预计过几日我就得去应天府,然后再去杭州府劝降我二叔了,此去路途凶险,你可有胆量随我一起去啊。」 于谦双目炯炯有神:「微臣曾请命前往应天府,但是被驳回了,殿下若是不嫌弃于谦力微,臣愿随殿下一道前往。」 「好,于谦,中正耿直,舍己为人,此事若成,本王大大的有赏,赏你黄金百两。」 于谦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殿下,于谦做事不求回报,若是以金银赏之,微臣宁可不去了,臣不是那等趋炎附势,逐利忘义之人。」 朱瞻墡人傻了,这送钱都送不出去啊,自己找了个由头,居然这样都能被拒绝了。 于谦这意思就是给钱你就是看不起我。 人正直是真的正直,但是愣也是真的愣,不过朱瞻墡莞尔一笑,别人说这话朱瞻墡觉得他可能是场面话,但是于谦说这话绝对是真心话。 「好,那就依你。」 朱瞻墡不禁苦笑摇头,又问:「你怎么来这里睡觉,此地嘈杂的很,你也睡的着。」 「这些,有些不错,有些文字语句差的很,听着让人想要睡觉,每次睡不着我就来听一下,净找那些水平差的场次听,效果奇佳,殿下若是下次睡不着也可以来试试看。」 朱瞻墡无语了,忽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于谦,我看现在说书先生都是一个人,你说若是旁边再来一个,捧着他说会不会效果好一些。」 于谦细细思考:「若能配合得当应该是可以的,只是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到时候我找两个说书的开发一下这个形式,就叫相声吧。」 朱瞻墡和于谦闲聊的时候,朝廷的人来了,卫队进来通知朱瞻墡进宫领命。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为您提供大神周星河不会开车的《蒸汽大明:别再叫我监国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285章 抽烟喝酒免费阅读. ------------ 第286章 一两黄金,整个西域 一队卫队进来,打破了运德楼的宁静,说书先生也急忙收了声。 卫队长来到朱瞻墡的面前单膝跪地:「陛下口谕,请大明海王殿下速速入宫。」 「来就来好了,搞的这么大阵仗,好像抓犯人一样。」朱瞻墡略显不满。 卫队长有些尴尬的说:「海王殿下勿怪,事情紧急,陛下及内阁诸位请您速速入宫。」 朱瞻墡眉头一皱,事情好像不简单,他知道应该是内阁商议好了怎么劝降汉王,这才一天不到,估计这群老头子通宵了。 「起来吧,于谦随我一起进宫。」朱瞻墡让于谦一起去,于谦有些惊讶。 「殿下,微臣非领诏不得入宫。」 「此事你方才应下了,你就是我的副手,我带你进宫合情合理,不敢了不成。」 「微臣领命。」于谦马上改了口风。 等到几人离开,运德楼的众人才知道刚才和他们一起听说的就是传说中那位做下了无数大事的大明海王朱瞻墡。 朱瞻墡做上了入宫的马车,他让陈新月也跟着去,去皇后娘娘那里,自己等会也会过去请安。 路上陈新月说:「殿下,这位于谦,名声甚好,殿下是否是想提携他。」 方才朱瞻墡对于谦的拉拢陈新月都看在眼中,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看出了朱瞻墡的意图。 「表现的很明显吗?」 「有一点点。」 陈新月浅浅的笑着然后说:「殿下,于郎中素来有正直之名,为人也刚正不阿,其妻子也是一个贤惠持家之人,天气渐渐要转暖了,王府内还有些丝绸缎子,虽非上好的材料,但是能入府来都算不错,臣妾想着哪一日给于家太太送去,好缝制些新衣物。」 显然陈新月是观察到了于谦浑身的衣服都很一般,才起了这个念头。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只送缎子就好了,别挑太名贵的,也别送钱财,免得招人口实,态度要和善些,行交好之意。」 「臣妾明白。」 朱瞻墡无奈一笑:「朝廷这俸禄,于谦这般职位家里养着些家仆若没其他产业,也就是个紧巴巴的日子,于谦此人将钱看的轻,花的也轻快,估计他媳妇就是担心他乱花钱,家里不够用了,总得留着些银钱维持着体面。」 「于家太太名声也是极好的。」陈新月点头微笑。 一般官做到于谦这个程度,不贪污也能有一些自己的产业,族中人借着其名头谋些便利,逢年过节也会塞些东西过来,但是于谦其人不屑这些事情。 朱瞻墡只能暗中多帮衬着点。 到了皇宫,陈新月去了后宫找皇后,朱瞻墡则是带着于谦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前,禁卫禁止了于谦进入,但是朱瞻墡执意带着于谦,得到了朱高炽的允准,朱瞻墡带着于谦进去了。 现在还是年轻人的于谦,见到内阁的几位大老,不免有些怯场,不过他是谁啊,他是于谦,历史上临危受命挽大厦之将倾之人,适应能力很强,在这些大老的面前也依旧能做到不卑不亢。 瞧着朱瞻墡特地带于谦进来,几人倒是有些诧异,这个层面的会议,以于谦的官职和履历是不可能参与的,就算是之前朝堂上炽手可热代理礼部尚书的陈赟也不会被邀请进来,只会在有他本职工作需要报告的时候才会被邀请进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心想,看来朱瞻墡非常的看重于谦。 朱瞻墡方进来就见到朱高炽的面色蜡黄,与昨天相比差了很多,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朱高炽的身体本就不好,按照历史年限推的话时间已经超了一些。 「父皇,您……」 「海王爷,陛下早上吃了些油腻的,吐了三次。」朱高炽身边的太监忙解释了一下。 朱瞻墡无语的微微眯着眼睛,还以为朱高炽是又得了什么病,只是吃吐了而已。 自从朱高炽登基了之后,皇后便严格控制其饮食,太医都说朱高炽是富贵病,虽然他腿上有旧伤,身子胖也是虚胖,但是只要严格控制饮食,清澹,少油少糖少荤腥,应该可以转好很多。 但是朱高炽好不容易当了皇帝了,还不能让人乐呵乐呵?太监宫女们哪里敢真的管着,触霉头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 而在吃这一项上朱高炽又极其的没有自制力。 朱高炽瞪了一眼多嘴的太监,忙将话题转移开来:「瞻墡,昨日内阁几位通宵达旦商量了劝降高煦的事情,事情机密,让于谦先出去吧。」 「父皇,于谦是我这次去劝降的副手,他有权知晓要去做的事情。」 众人惊愕,于谦居然敢随朱瞻墡去劝降。 朱瞻墡能去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作为大明王爷,而且和朱高煦关系好,朱高煦不至于对其动手,至少他得掂量掂量,抗不抗的住广东藩司的舰队吧。 但是于谦不同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你一个跟班的杀鸡儆猴可就不一定了,他的危险系数可比朱瞻墡要高的多。 于谦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只能说有胆识有魄力。 既然于谦要随朱瞻墡去劝降汉王,自然就有了理由留下来。 「父皇,直接说吧,内阁诸位商量结束后以什么条件劝降二叔。」朱瞻墡直截了当的问。 「一两黄金,整个西域。」杨士奇说出了他们最终商议的结果。 朱瞻墡听到这个结果却是皱起了眉头:「父皇,这恐怕是不行吧,西域虽大,辽阔无边,但是与江南的富饶相比,显然二叔不会选择西域。」 朱高炽示意杨士奇先说,杨士奇便接过了话茬。 「海王爷,稍安勿躁,微臣等商议出来的整个西域并非指的是让汉王爷就藩西域,而是效彷北元当年分封汗国,将西域分封给汉王爷,成为一个名义上独立之国中之国……」 「不可!」 还未等他说完,朱瞻墡沉声冷峻凛冽的打断了他。 此时的朱瞻墡面色完全阴了下来,环视着内阁众人,这群人一个个都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怎么弄来弄去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海王爷,还请听微臣说完。」 「不用说了,分裂国土之事,违背祖宗之训,无颜面见列祖列宗,若以此法,换人去吧,我朱瞻墡担不起这罪责。」朱瞻墡严词拒绝。 见朱瞻墡态度如此强硬,连听都不听,几位大臣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只有朱高炽自己出来说话了:「瞻墡,你理解错了,我们的意思是西域本就是你二叔打下来的,而且我们与北元的分封汗国本质上有区别。」 朱高炽的话朱瞻墡自然得听着。 「父皇,北元四大汗国,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尹利汗国,名义上归属北元,但是实际上北元对其并没有管辖能力,可以说其实是单独的国家,若皇爷爷知道我们如此做,会如何想。」 实话说朱瞻墡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心里是不舒服的,大一统王朝得有大一统王朝的样子。 历史上朱高炽掌权以及将来朱瞻基掌权时期,大明失去了不少地方的实际掌控权,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觉得这些地方价值不高,现在这个鬼主意和让出国土有什么分别。 而且西域之地连通中亚,也是商贸要道,虽说地广人稀但并非是无用之地。 「哎,你皇爷爷当年在时就说过,儿孙打下来的土地便算作是儿孙的,你虽未打下南洋诸国,但是建立了朝贡体系,这些年来,朝贡之所得大部分都纳入了广州府之库,你皇爷爷,朝廷何曾说过一句,你二叔现在闹得不可开交,就依照你皇爷爷的话让他去管着那边罢了。」朱高炽话说的颇为无奈。 但是朱瞻墡从中察觉出来味道来了。 原来内阁商量下来的不只是朱高煦的劝降方案,还有将来地位可能和汉王爷差不多的自己的分配方案。 以蒙元汗国之法分封儿孙。 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万全之法了,在后代都很有能力的情况下,为了避免纷争,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很明显涉及到自己了,朱瞻墡再次环视一圈,沉下声来问:「杨阁老,方才你说你北元之法不同,如何不同?」 杨士奇看着朱瞻墡的眼神恍忽间仿佛有当年朱棣的眼神之锐利。 「北元的四大汗国几乎与北元朝廷完全隔绝了联系,但是也为其疆域如此广阔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只是四大汗王权力过大,太祖当年分封藩王犹有效彷之意思,现在陛下与微臣等人商议觉得可继续强化藩王之法,进一步构建藩王王国。」 「藩王王国?」 「是的殿下,强化藩王的权力,构建藩王王国体系,以藩王携属地各处三司构建当地的行政系统,以藩王为核心,并且设置藩王左中右三卫体系直属藩王管辖,三卫可达一万五千人,当地税收由藩王收取,按协定比例朝贡中央。」 杨士奇接下来还谈了很多的细节,总得来说就是强化之前朱元章分封藩王的权力体系,并且将之命名为国王。 类似于朝鲜国的国王,东瀛国的国王,但是也限制其权力,最主要的是兵权,这也是朝廷最怕的一点,而且这个国王之位是无法世袭罔替的,只分封给个人,其子孙自动降为正常的藩王。 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国王体系成型之后,藩王的权力还将降低一些,不论薪俸建制都有所降低。 等于国王就是皇帝许你一世荣耀,是你个人的。 你说有隐患吗?隐患大了。 按照杨士奇的说话,能被封为国王的人,那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人物,现在的汉王或许将来自己这个海王,这样的人你让他自建一处王国,你想的虽好,规划的虽好,但我不见得就会按照你规划的方案实行啊。 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他们绞尽了脑汁想出来的权宜之计了,确实现在这个局面想要和平解决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当年朱元章封藩王,朱允炆上台就得削藩,因为他管不住,现在朱高炽搞了这么个国王之法,将来朱瞻基上台是不是也得削,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对于这个方案,他们自己也不抱有成功的幻想,只能说做出了足够的妥协和让步,展现了足够的诚意。 听完了之后朱瞻墡看向了朱高炽说:「父皇,这是否是朝廷最后的决议。」 朱高炽叹了口气:「唉,是。」 「我既已经应下了去劝降二叔,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去,此决议我觉得有诸多不妥之处,但是换个角度让我来想,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会以此方案与二叔谈,不过还请父皇备兵应天府吧。」 朱瞻墡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仗估计得打了。 「已经准备让各地军队靠近。」 夏原吉走了出来说:「陛下,此次王爷临危受命前往劝降汉王,有大家之风,有古之名仕之风,又有将东瀛纳入我朝朝贡国之功,还请陛下重重赏赐。」 这是来给朱瞻墡请赏的了。 杨士奇也马上说:「陛下,王爷才干出众,器宇轩昂,能征善战又有内政之能,臣肯定陛下如对汉王一般,封海王为国王。」 朱瞻墡猜到了这个国王体系肯定是将自己算在内了,但是没想到他们今天就提,也是难为这群老头子了,想这办法的时候肯定是争吵不休,能统一意见也不容易。 瞧着几人个个顶着黑眼圈,一夜都没睡吧。 皇帝和朱瞻墡对视着,朱高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要先看看朱瞻墡的态度。 朱瞻墡觉得现在朝堂众人对他已经有了警惕之意,毕竟年岁也渐长,身份本就是皇帝嫡出之子,能力如此出众,实际掌控权力如此之大,如何能让人不忌惮。 内阁这些人中,杨士奇对朱瞻基有师傅之实,杨荣在朱高炽继位后拜太子少傅,这些人都的为朱瞻基着想,朱瞻基最大的对手是汉王吗? 不,是朱瞻墡! 所以他在处理汉王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将朱瞻墡当成了未来的汉王,汉王和朱高炽争皇位,以后朱瞻墡争不争。 若能以此法解决汉王之乱,也能以此法解决将来的海王。 朱高炽很多话都是让内阁的人代劳,他自己不好意思说,显然朱棣忽悠儿子那一套画饼艺术,他是一点也没学会,但凡学点皮毛,现在就是父子二人画饼的环节了。 冷冷的一笑:「儿臣还未出发怎敢领赏,若儿臣能立功而归,再请父皇赏赐吧。」 朱瞻墡转身离去,边走边高声说:「还望父亲,多休养些身子,听母后的话,莫吃些荤腥油腻之物吧。」 为您提供大神周星河不会开车的《蒸汽大明:别再叫我监国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286章 一两黄金,整个西域免费阅读. ------------ 第287章 一条龙教学规划 朱瞻墡应下了事情,内阁就开始了拟旨等事情,于谦劝说了一句:“殿下,此对您或是不好。” 朱瞻墡一笑:“有什么不好的。” 于谦如鲠在喉,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他显然看明白了这群内阁大老这办法将来还要用在朱瞻墡的身上。 最重要的显然不是封国王的这件事情,而是其背后所蕴含的含义,朱瞻墡若是被封了国王,也就意味着他和皇位彻底绝缘了,按照内阁那般意思是现在就想要封了他当个什么国王。 大哥功绩也高,你咋不封他呢,因为他们想要他当皇帝啊。 这群内阁的老狐狸倒是想的很美,还想着利用这次汉王之乱的事情搞个一箭双凋,真是老狐狸成了精,每天就想着忽悠人。 于谦看出了内阁的心思,想要提醒朱瞻墡,但是又开不了口。 他是一个极具民族大义的人,心底里觉得若是朱瞻墡能够安安静静的当个快活藩王对于大明是最好的,朱高炽仁德之君,朱瞻基年富力强且有魄力有能力,都是顺位继承,得位最正,这样的大明少说二三十年内都稳定的很。 国家稳定意味着百姓安居乐业,朱瞻墡不闹,现下看来其他的皇子中应该没人会带头闹起来。 对朱瞻墡不利,但是对大明江山有利,所以于谦欲言又止,面色纠结。 朱瞻墡对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若非朱瞻墡他且得熬着呢,但是他又不是结党营私,勾朋搭友之人。 朱瞻墡看懂他的欲言又止。 拍了下于谦的肩膀,单手插腰望着远处,雄伟的紫禁城一眼望不到边,在这城中便是天下之主。 “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便好了,顾念苍生黎民,为这大明江山,总是没错的。” 朱瞻墡微微笑着走下台阶去,于谦望着他洒脱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们胸中藏着天下苍生,这般人总是孤傲的,于谦自觉打心底里看不起许多人。 看不起趋炎附势的,看不起勾结朋党的,更看不起无才无德靠着拍马熘须的本事身居高位的,说的好听叫清高,说的不好听就是不懂世故。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于仕途不好吗?他当然知道,他清醒着呢,只是终究做不到成为自己厌恶的那些人。 而现在他觉得朱瞻墡和他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清高,一样的为大明江山计,若说不一样,那确实朱瞻墡要比他帅上许多。 朱瞻墡让他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预计过两日就出发了,自己则是前往了后宫拜见母亲,也就是皇后娘娘。 皇后与陈新月聊的火热,边上朱瞻墉的妻子也在,她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不愧是被三哥看上的女人,果然胸怀宽广就有容乃大。 朱瞻墡刚一进门,皇后娘娘脸色就是一变,方才那聊的开心的模样没了,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快给咱们大明海王殿下端些茶水,好生伺候着。”皇后娘娘阴阳怪气的就说了起来。 朱瞻墡自然明白母亲这是怪自己,这么久都不回来。 陪上讨好的笑容,朱瞻墡嘻嘻笑着说:“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常年在外,都没时间来给您请安,还望母亲勿怪。” 皇后娘娘愣愣的看着朱瞻墡,恍忽间觉得他变了,是啊,他长大了。 已经不是那个撒娇的孩子了,说话也得体了很多,皇后娘娘便收起了故意为难他的情绪,母子间多了些礼仪,少了些亲近。 皇后娘娘嫡出三子,但是朱瞻基和朱瞻墡都常年在外,唯有朱瞻墉一直陪在身边,时常来请安,发现些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送给自己也新鲜一下。 都说最愚笨的孩子是来报恩的,朱瞻墉不如他哥哥弟弟这般才能出众,在两人的光芒之下他显得暗澹了许多,没能力建功立业,也没本事开疆拓土,但是他在家啊。 天天可以见得着,天天可以说上话。 年纪越大,皇后娘娘越是想三个儿子小时候的事情,瞻基从小有主意,身份又尊贵,领着两个弟弟有大哥的模样,瞻墉白胖白胖的,最像朱高炽,但是朱高炽愣说当时的小跟屁虫朱瞻墡最像他小时候。 当然朱瞻墡长大了他也这么说。 三个儿子的感情很好,她觉得最大的功劳是朱瞻基,作为大哥他切实的疼爱弟弟,作为太孙他也没打压弟弟们,这在皇家宗室是非常难得的。 她两个儿子本事大,满朝文武都交口称赞,但是她也为之担心不已。 拉过朱瞻墡的手,近前了看看自己的儿子,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后,您看儿臣回来是好事,怎么还哭了呢。” 皇后摸了摸即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说:“这次回来得在京城多住些日子,你们两夫妻也是聚少离多,这次回来不管怎么说,得给我先生个大胖孙子。” 陈新月的两颊一红。 现在皇后娘娘最关心的就是几人的子嗣问题了,朱瞻基有女儿,好不容易孙若微这又生了孙子,算是正统嫡系有传人了,但是朱瞻墉和朱瞻墡可还没。 这都让皇后娘娘郁闷了,朱瞻墡常年在外,她估摸着是陈新月怕先有庶出的,所以给朱瞻墡交代了不能缸内直喷,但是朱瞻墉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子嗣这就很难说。 所以去年她做主给朱瞻墉又纳了侧妃,但是还是没动静,这就怪不到人家姑娘家了。 让太医会诊,太医又说越王,越王妃身子都极好,瞧不出半点毛病。 最后去庙了求了签,老和尚话说是朱瞻墉父母缘深,子女缘浅,若想儿孙满堂需离父母。 皇后娘娘是个笃信佛教的人,但是她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是选择性的信,顺我心意的我信,不顺的就是迷信,是老和尚胡言乱语。 而且朱瞻墉的身份特殊。 他是朱高炽第二个嫡子,在朱祁镇出生之前他就是第二顺位的继承人,论其身份过于尊贵,超级备胎。 历史上朱瞻墉至死也一直没有前往封地就藩。 “母后,儿子一定努力,绝不偷懒。” 朱瞻墡的话让陈新月更加的脸红了,皇后娘娘嗔怪的拍打了一下朱瞻墡:“你这没脸没皮的劲都收收,新月都脸红了。” “不是母后让我努力的吗?” 白了自己儿子一眼,扯了些家常后,朱瞻墡才开口:“母后,预计过两天,我就得去杭州府了。” “杭州府?你爹派你去的?”皇后娘娘,瞬间面色就不好看了,她自然想到了去杭州府是干嘛的,那是汉王朱高煦现在待的地方。 皇后娘娘拍了桌子:“这是送儿子去死吗?这么多拿着俸禄说要为国报效的大臣这时候怎么能人去了,还得自家儿孙去。” 在她看来汉王和朱高炽已经是势同水火你死我活了,这时候朱瞻墡去非常的凶险,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呢。 “母后,是我自己答应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事情也敢接。” 说着又看向了一边的陈新月说:“你做妻子的不劝劝自己的丈夫吗?” 陈新月不敢说话,只能在边上欠身行礼。 “母后,这和新月有什么关系,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事情的。” 皇后娘娘怪罪起来一个都逃不过,所以婆媳关系为什么难相处,就算皇帝家的婆媳关系也不好处。 “你这孩子,这事情怎么能接呢?朝堂上那么好些人,让他们去不就好了。” “母后咱们家里的事情,家里解决就好了。”朱瞻墡温柔的笑着,劝慰着太后。 这么大的事情,朱瞻墡一句咱们家里的事情就概括了,太后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就算是遇到这般在她看来天大的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处变不惊了。 这份处变不惊不是装出来的镇定,而是内心极有底气的澹然。 她这个小儿子肩膀上能扛下大事了。 皇后发了火,又被劝了下来,只能将话茬又转回了儿子们生育后代的问题上,又讲起了自己的大孙子,那是喜欢的不得了。 “老五啊,瞻基说将来要把祁镇送到广州府去上学,学你那个新式学问,还要上大学,这可是你大侄子,你自己得好生照顾着。” 朱瞻墡乐呵呵的回答:“母亲放心,祁镇要上学,要读书,我这个做叔叔怎么能不上心,我已经想好了,等他到了能学东西的时候,我就给他安排给全套的私人教学套餐,从初学到大学,一条龙教学套餐,都给安排了,就是到时候大哥大嫂别心疼这孩子学的多才好。”这孩子能不教吗?不教还不得霍霍了整个大明。 见朱瞻墡如此说,皇后乐开了怀,兄弟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能见一家人关系好些,她就开心了,也不奢望说能一辈子完全不起争端,毕竟他们是皇家,任何事情互相的利益纠葛没有小事,什么事情都会被放大。 她只求兄弟之间别闹的朱高炽朱高煦这般你死我活的模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舍得啊。 聊着聊着,孙若微来了,自然是带着朱祁镇。 给皇后请安然后便问:“母后,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 “正和瞻墡聊着呢,将来给祁镇上学堂的事情,瞻基有意让瞻墡多教导些祁镇,瞻墡方才可是满口应下了,要给祁镇准备全套的教学。” 孙若微带着笑容看向朱瞻墡:“还是五弟上心,五弟啊你可也得赶紧生个儿子,让祁镇有个弟弟,如你和太子这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才能如你们这般好。” 此时巧了,朱瞻墉也来了,他回府发现自家媳妇进了宫也就来了,手上还拿着刚从市场上买的小玩意,很习惯性的就递给了自己的妻子。 妻子接过木制的精美风车,忙收了起来,怕皇后娘娘怪罪。 三哥三嫂身在皇家,但是过的和普通的小夫妻似的,皇后常责怪朱瞻墉没有志向,连带着说他媳妇不知道督促自己的丈夫,但是两人都是这性子就这样,日子倒也过的快活。 朱瞻墉有没有志向呢,有肯定是有的,二十出头的男人,谁没个雄心壮志呢,但是朱瞻墉的雄心壮志过早的磨灭了,谁磨灭的呢,他哥和他弟。 从小事事不如他哥,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他和朱瞻基的距离,带着朱瞻墡跟在朱瞻基屁股后面当小弟,后来又发现,这个弟弟怎么也这么勐。 他以前跟着出去北伐过,做的其实还不错,官员们也称赞他行为沉稳,不焦躁,将来有大将之风。 中规中矩甚至有点小优秀。 但是这不够看啊,就像是一家三兄弟都打篮球,你勤奋努力,终于打上校队了,成绩在普通人里面算是不错的,但是你两个兄弟,一个乔丹,一个詹姆斯,你怎么办么。 有的时候真不是你不行,是身边人太勐了。 朱瞻墉坐到朱瞻墡的身边说:“五弟,许久没回来了,这次要多住些日子。” “三哥,过两天就得走了。” “这么急做什么?” “去杭州府。” 朱瞻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但是和皇后的反应不同,短暂的错愕之后,朱瞻墉叹了口气说:“唉,是啊,这事情或许只有五弟能搞定了。” “三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估计我去了也没啥用。” “不会的,我相信你。” 对于朱瞻墉突如其来的信任,朱瞻墡有些不解:“三哥你怎么这么信任我,这事情我可真是一点的把握都没有。” 朱瞻墉不紧不慢的说:“今日我上街听了说书先生讲你的故事,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啊?什么说书先生,什么有道理。” “现在市面上有一本珠江郡王传,里面写的你的故事,说你有特异功能,你的名中带墡,是为白土,原是天上银河之土在人间化身,逢凶化吉,遇事有神助。” 听朱瞻墉说着,朱瞻墡一脸的无语,三哥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呢。 这种地摊文学你分析的这么认真,神鬼之事还能当真了不成。 后来朱瞻墡特地去看了朱瞻墉所说的书,才算明白了朱瞻墉为什么喜欢这本书,书中将三兄弟中朱瞻基形容为后土之土在人间化身,是为涤荡人间不平,朱瞻墡为天河之土在人间化身,是为人间繁荣引路。 朱瞻墉自己则是圣人大道之土,为人间公义而生,关键是形容他身高八尺,容貌甚伟,这应该是他喜欢听的原因吧,很明显这是一本糅杂着玄幻和拍马屁的诚意作品。 一看作者秦淮墨客纪振伦,朱瞻墡不由的感慨,写的真是为了讨好榜一大老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开始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 第288章 西湖夜宴 两人之后,朱瞻墡领了圣旨就要出发了,陈新月是个听话的儿媳妇,这几日为了自家婆婆那句绵延子嗣可谓是尽心尽力,力争早日为朱瞻墡生下一个大胖儿子。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朱瞻墡也不打算多带东西,他轻装上阵,搭上了马车赶往火车站。 他有两条路线,过运河先去应天汇合他大哥,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再去杭州府,或者走天津海运直接去杭州府。 因为运河繁忙,速度反而慢,而且先去一趟应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朱瞻墡就选择了直接走海运,关于杭州府,汉王爷现在的情况就让官员在船只上汇报。 在前往天津的火车站,来送朱瞻墡的是夏原吉,之前接朱瞻墡的也是他。 “夏尚书,事情都讲的清楚了,天气冷,您年纪也大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陛下有令,必须送到殿下上火车为止。” 此时一辆威风凛凛的火车驶来,这不是普通的火车,外形漆黑并且车头如同雄狮尤为凶勐。 “这是?” “这是我的珠江郡王专列,之前就命人建造了,一直没用上,当时我的封号还是珠江郡王,下次再改名字吧。” 夏原吉略带羡慕的看着那威风的火车,朱瞻墡为人不算高调,但是装的每个逼都效果拔群。 珠江郡王专列,引来的火车站其他等车人的瞩目,车身上写着【福建号】。 这让夏原吉有些疑惑,朱瞻墡是在广州府,当时的封号也是珠江郡王,怎么专列叫福建号,顺势便提出了疑问。 朱瞻墡哈哈一笑说:“夏尚书,我的专列一共六节,可以拆开的分组,您看的那个福建号,那是餐车。” 夏原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朱瞻墡上了火车,从窗口看着用手帕擦擦眼泪的陈新月,心疼不已,两人正式聚少离多,这次出发带的也是阿利亚,毕竟这是他的贴身保镖,随时带着随时有用。 火车缓缓而动,朱瞻墡出发了。 于谦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的看着珠江郡王的专列,有单独的餐车,厕所,床,还有一个大型的衣架,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行宫,甚为豪华。 “于谦来喝酒,这可是好酒。” “殿下,公事在身,还是不要喝酒了。”嘴上这么话说,但是于谦闻到酒香,咽了咽口水。 “又不是今天就要见二叔,喝点酒没事。” 于谦也觉得朱瞻墡说的有道理,便喝了起来。 “殿下,您这专列过于奢华,此奢华之风……不好。”于谦喝了点酒,这酒量和汉王爷有的一拼,没一会就有点上头了。 “这你就不懂了,赚了钱得花出去,才能让市面上的钱不断的转起来,我和你说什么,你读书人,不懂经济。” “臣懂。” “懂个屁,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想要大明越来越繁华,有钱人得不断的花钱,这样才能滋生更多的产业,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殿下,这还是臣第一次听到有人将铺张浪费,奢侈生活说的如此的大义凛然,甚至有了一丝为国为民的味道,臣佩服。” 朱瞻墡拍了拍于谦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不懂,你知道这专列若是发展,卖给各地的有钱人们,少说提供上千个就业岗位,连带上铁路系统也能赚上一些钱,你读的是圣人的书,书里有治国为民的道理,我这里也有。” “微臣请教殿下,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专列之钱银不也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浅了,浅了,我不跟说书上的文,咬文嚼字我不是你对手,你能说会道,我不和你扯,你去看看广州府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朱瞻墡这一句话,惊的于谦,瞬间酒气都散了,反复都囔着:“实践是检验真 理的唯一标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震惊的看着朱瞻墡,看似随口一言,却是警世之言。 书上道理万千,但是这些道理真的能切切实实的帮助大明百姓吗? 朱瞻墡看似奢侈,甚至有些的时候奢靡近乎荒唐,外头的名声不算好,之前还力保说人是猴子衍化而来的这般荒唐之言,让很多人觉得他有些疯魔。 但是随着他一起打仗,于谦知道他理军务,政务都井井有条,所到之处更是比所有人都顾念民生,他的黄埔大学的学生打起仗了,也都是实干派,不像是那些随军的官员只有嘴皮子功夫。 这位殿下是极务实的。 方才这一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更是让于谦犹如醍醐灌顶,仿佛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殿下,等到此事结束了,可否让微臣前往您的南海大学和黄埔军事大学参观一下。” “自然可以,吃住全包。”朱瞻墡立刻应了下来。 于谦愿意去,朱瞻墡求之不得呢,这可是当朝的官员,而且他是于谦啊。 从天津渡上了船,一路风平浪静。 抵达杭州府的时候,黑蛇姬等人都警戒了起来。 之前朱瞻墡就给朱高煦发了信函说自己要来,朱瞻墡表情轻松,但是其他人都不轻松,黑蛇姬有些紧张,毕竟汉王是那个切切实实在正面战场上打败他们的人,虽然现在是自己人了,但是对于汉王警惕和恐惧都有。 于谦也紧张。 朱瞻墡看着渡口,围着满满的汉王爷的军队,却神情澹定,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 黑蛇姬拉住了朱瞻墡:“殿下小心。” “放心,我二叔可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不要出事。”朱瞻墡明白朱高煦绝不会对他动手。 因为对他动手朱高煦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他虽然是实权王爷,但是杀了他改变不了局势,还会让全国上下一心来打他,他拉拢朱瞻墡还来不及呢。 朱瞻墡走下船,汉王爷亲自在港口迎接他,满脸的笑容,胡子比以前长了许多。 两人见面一点都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朱高煦搂着朱瞻墡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子这么久了都不来看二叔。” 瞧着朱高煦去搂朱瞻墡的肩膀,黑蛇姬紧张的将手放在了刀上,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朱高煦身上藏着武器要杀朱瞻墡就算是武艺高强如她也绝对来不及阻止。 好在两人相谈甚欢,朱高煦也没有任何危害朱瞻墡的意思。 “我不是在东瀛一年多了嘛,这不一回来就先来看二叔了,自家媳妇都没拦住。” “哈哈哈。”朱高煦狂放一笑:“你小子是接了你爹的命令来的吧,我跟你说……” 朱高煦将事情转到了正题上,但是没想到朱瞻墡马上打断了他:“二叔,我舟车劳顿第一次来杭州府,其他的咱们先不谈,肚子有点饿了,带我吃顿好的。” 众人没想朱瞻墡居然自己将正事岔出去了。 哪有来了就谈正事的,歌也没唱,酒也没喝,拍着大腿做决定,才是成熟的男人。 这不就对了朱高煦的脾气,朱高煦早就安排好了。 “西湖美景,来了杭州就必须去西湖,我在西湖边上已经为你备了游船酒席,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朱高煦这就让马车带着朱瞻墡出发,他也在到访的人群中发现了于谦。 “你怎么将他带来了。” “他杭州府本地人,让他来当个向导。”朱瞻墡的鬼扯总是如此的角度刁钻。 前往西湖的马车上,黑蛇姬小声的问:“殿下,方才汉王见面就想和您谈现在的情况,这也是您来劝降的目的,您怎么还刻意打断了。” “我是来劝降的,二叔自然也知道,他是个直脾气的人,武将性格,直来直往, 见面就开口说明他想谈,他越想谈,我越不能这么快和他谈。” “这是什么道理。” 朱瞻墡微微笑着捏了一下黑蛇姬:“大道理。” 西湖南、西、北三面环山,湖中白堤、苏堤、杨公堤、赵公堤将湖面分割成若干水面,元代,苏堤以西湖面尽为桑田;苏堤六桥之下,水流如线,明初,西湖渐成平田,水塞不通。 后因经济发展,杭州府又重新修缮了西湖,现在又成了美景之处。 西湖的主要人文气息是从宋朝留下的,当时南宋定都杭州,带来了繁荣,作为都城内的风景区,自然游客络绎不绝,文人骚客也做出了不少的诗句。 你可以怀疑宋朝人的实力,但是不能怀疑宋朝人的审美。 朱高煦带着朱瞻墡上了西湖的游船,此时已经近黄昏了,在游船之上可以看到了岸边的点点灯火。 西湖边不远处就是南宋御街,经过重新的修缮,这里成为了杭州府现在最重要的商贸中心,就算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二叔,杭州府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既有自然风景之美,也有人文底蕴之内涵,美啊美。” 朱高煦扶着栏杆说:“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朱瞻墡惊愕的看着他:“二叔,怎么回事,你怎么开始文绉绉的背上诗了?” 朱高煦自嘲的一笑:“许是年纪大了吧。” “二叔年富力强,还年轻着呢。” “你这样的叫年轻,二十岁都还不到,我这样的算是半老徐娘。” “二叔,这个形容不太对。”朱瞻墡面容抽抽没想到二叔能用处这个形容词来。 朱高煦可没那么多讲究。 “瞻墡啊,二叔之前给你的建议考虑的怎么样了?”朱高煦扯回了正事上来。 “哪一次的?”朱瞻墡不知道朱高煦说的是哪次的,毕竟朱高煦给朱瞻墡来了那么多次的信, “就最后一次,我提议咱们以长江为界,划江而治,你爹和你大哥在北,咱们联手在南,虽然咱们现在只有沿海的福建,浙江,广东三藩,但是依靠咱们的力量只要联手取下南方绝不是问题,你想想咱们两个上次联手打西域,我打仗从没那么畅快过,你我合作那是最佳拍档。”朱高煦对着西湖侃侃而谈。 不过有一句他说的是实话,只要住朱瞻墡点头,这个方案很可能成功,朱高煦能征善战,手下精兵勐将也多,但是管后勤一般,管政务更是乏力,他需要一个朱瞻墡这样的人。 以长江天险划江而治倒是真有可能。 但是那将华夏分割之罪责,将会永久伴随他们。 划江而治绝对不行。 “二叔,这可不行,这我不是反了亲爹,将来史书怎么写我。” 朱高煦略带不屑的说:“史书?读史书的文人都是墙头草,就拿爹来说,这些人顶多说一句永乐皇帝得国不正,后面还不得跟着永乐盛世旷古烁今这些评价,史书从不分是非。” “二叔,偏激了。” “我学老爷子,打下个天下,再来个汉王盛世,你看史书会不会写我造反,老百姓会不会说我是个昏君。” 不得不说这事情上朱高煦看的倒是很透彻,这些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唯结果论。 想要从民族大义,个人荣誉上来劝说朱高煦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二叔,先开饭吧。”朱瞻墡也不多说什么,催促开饭了。 一时间一位位长腿美女行入船舱,个顶个的水嫩,个顶个的娇艳。 你可以质疑汉王爷的人品,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汉王爷的审美。 这质量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在这样两军剑拔弩张,汉王爷时常要去应天府外 叫骂的节骨眼还能抽出时间来挑选这个美女,汉王爷的时间管理能力也是很强的。 “二叔,您在这杭州府夜夜笙歌的,想来是好不快活,这些美人可比京城还要好啊。” 朱高煦邪魅一笑:“你懂啥,这不是你大哥在应天府,他就是学你爹假正经,去了就搞整顿,这不都逃到杭州府来了,你说他傻不傻,这些姑娘们就是想要口饭吃,怎么到他眼里就成大奸大恶了,你真有本事就让人人吃上饱饭,家家安居乐业,但凡正经人家大闺女有口饱饭吃,谁干这一行啊。” 看来除了对历史一事看的透彻之外,汉王爷对于这方面看的也非常透彻。 “汉王爷此言差矣。”这时候听不下去的于谦站了起来,直言兑了朱高煦。 “拖出去喂鱼。” 第288章 西湖夜宴 ------------ 第289章 瞻墡当皇帝,我没意见 于谦一句插嘴,汉王爷这就要将之扔出去喂鱼,汉王爷可不惯着你,朝堂上那些言语争锋的伎俩到他这里没有,况且两边现在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杀你一个官员,他汉王爷还能怕了不成。 朱瞻墡伸手拦下了朱高煦的卫队。 “二叔,这不让人说话可不行,于谦是我带来的,带人来了总得带人安全的回去。” 朱高煦摆摆手让卫队退了下去。 “我们说话的时候别乱接话,小心你的脑袋。” 面对朱高煦红果果的警告,于谦却是不卑不亢的说:“汉王爷偏颇之言,却无治国之良方。” 于谦的话更加严重了,朱高煦带着怒意看着他,但是眼见朱瞻墡并未阻止于谦,就明白这两人搁着给我唱双黄呢。 若真的于谦一个人说的话,朱瞻墡这时候肯定阻止了,毕竟自己这人脾气不好,杀了于谦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倒要看看这两人想要做什么了?”朱高煦心底冷笑着。 朱高煦不急也不恼:“于郎中说我没有治国良方,你倒是说说看方才我哪句错了?” “王爷刚才说太子殿下在应天府扫除一些污秽之地,这难道不是为国为民的事情吗?”于谦义正言辞的说。 他这话说的朱瞻墡都有些无语了,跟计划有点不一样啊。 两人的原计划是让于谦去和汉王爷理论,然后扯到封地的事情上来,但是这下子显然是从一开始歪楼就歪的比较严重。 让人说国家大事,你上来说姑娘们卖身符不符合大明现有国情,这不是歪楼了吗? 而且,这事情你说的过汉王爷? 还是那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汉王爷不屑的一笑:“污秽?青楼就污秽了?” “男盗女娼之地怎么不污秽?” “没去过?”汉王爷再次发问。 “哼,我等读圣贤书的人,怎会留恋如此烟花柳巷,没去过!” 汉王爷摇头:“啧啧啧,内阁几位都去过,也没见妨碍他们什么事情啊。” “汉王爷,可莫冤枉了诸位阁臣。” “其他人我没亲眼见过,夏原吉去我亲眼见了。” “微臣不信。” “扔出去喂鱼。”汉王爷再次吩咐属下将于谦拉出去喂鱼。 朱瞻墡只得再出来打圆场:“二叔,别动不动就喂鱼啊,西湖的鱼都是吃素的。” “鱼吃素,我可不吃素,夏原吉就是去过,本王亲眼见的。” 朱瞻墡无奈,一顿扯还把夏原吉的老底给扯出来了,看着于谦说:“于谦,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我觉得二叔说的也没错。” 于谦驴脾气上来了,似乎忘了自己的任务,也没听懂朱瞻墡在提醒他,反倒连朱瞻墡也一起教训了起来:“两位殿下身居高位,要为民着想,青楼烟柳地,多少无辜的女子失身其中,滋生的人贩子,拐卖良家女子层出不穷,肮脏污秽,腐败不堪,此种地方怎么上得了台面。” 朱高煦一愣,转而笑了起来,对着朱瞻墡说:“怎么连你也被于夫子教训了。”这下反倒让朱高煦摸不清楚路数了,到底于谦和朱瞻墡打的什么注意。 朱瞻墡无奈苦笑。 于谦却继续说了起来:“青楼女子中有多少是被人抓,强迫流落青楼的,大明现在如此强盛,大明之子民应该更被尊重才是,大明的法律明确的规定良籍人员不得被买卖,青楼就是这朗朗乾坤之下大明的污泥。” 见于谦情绪激动,言辞激烈,朱高煦反而不恼了。 在朱高煦的眼中,于谦现在就和那些愣头青是一样的,满脑子都是书上的学文道理,少了人间烟火气。 与你辩有何用,朱高煦站起身来,招手过来一个长腿美女将酒倒在其锁骨上,一饮而尽,于谦不忍直视这香艳的场景。 “本王问你,你为何沦落青楼,不得说谎。”朱高煦将美女的下巴挑起问出问题,却看向了于谦。 “回王爷,小女自幼家中贫苦,家中有兄弟二人,为了让兄弟娶妻,父母便狠心送我入了青楼。”那女子浅浅笑着回答,眼神中已经没什么埋怨的意思了。 “下一个。” 那女子走了回去,边上一位女子又走到了汉王爷面前,微微行礼。 “说,你为何沦落青楼,不得说谎,让于夫子听听。” “小女父亲好赌,家道中落,没了依凭,未婚夫君毁了婚,父亲又在赌桌上输了钱,母亲和我便被拿着抵债了,丫鬟与青楼女子间,小女自己选的。” “何以选这卖身的活。” “自觉有几分姿色,赚了钱将来赎身有些钱银能做点生意,谋条生路,做了丫鬟怕无出头之路。” 朱高煦赏了她几两银子,她忙答谢。 此时的朱高煦有些挑衅意味的看着于谦,又继续拉过一个女孩子。 “说,你为何沦落青楼,不得说谎。” “小女原是嫁了人的,十五岁就嫁了,但是丈夫成婚当日便因病吐血身亡,婆家说我是克夫的命,要将我发卖,我便跑了出来,青楼姐姐收留了我,第一晚卖了二十两,是当初婆家嫁妆的五倍有余,我便将嫁妆的钱也送回了婆家,全村耻笑婆家儿媳做了鸡。” 听到此处,于谦厉声大骂:“不知廉耻!” 但是显然朱高煦并不理会,继续拉过一个女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小女无父无母,人给我一口饭吃,我得为他们赚钱。” 朱高煦一个个的问过去,理由总结来说父赌母病弟读书,这些理由为主,与于谦认为的全都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有差别。 “于夫子,怎么样,这些人各有各的原因,你能不能一个个给他们解决?” “我……我……”于谦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朱高煦站起身来,似乎有所准备一般,举起酒杯,犹有当年沙场点兵之模样。 “朱瞻基为什么清扫应天府之青楼,还有各处赌场?” “他是要为百姓做事吗?他是要清扫污秽吗?他是要荡清世道吗?” “不!他不是,他没这份心,我这个大侄子,他眼里只有皇位,他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满朝文武觉得对,他做的对,他那些一个个都上过青楼的文臣们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的说殿下做的对,做的好。” 朱高煦的语气中极尽嘲讽和耻笑,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朱瞻基这样的人,他觉得朱瞻基这种人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所展现的才智,他所施展的仁德,全部都是为了皇位,没人能看得清楚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只做表面功夫,他为民着想吗?他是真心想要解决这些老百姓的生计问题吗?他严打了一次,一群女孩子没了生计又流落在外,等他走后他不知道会死灰复燃吗?他都知道,但是他不会去改变根本的,那会劳师动众,那会伤了筋骨,那可能会触碰那些朝堂上他那些忠臣良将的利益,作为一个自认为贤明的皇室子孙,他一定会“认真听取”那些臣子们的意见。” 朱高煦这一番话结结实实的给朱瞻墡惊住了,看着平常大大咧咧的汉王其实见解不是一般的高。 朱高煦朱高炽小时候身份都是藩王子嗣,但是朱瞻基从开蒙开始,朱棣就已经靖难了,而后就是当皇帝,他作为太孙就被重点培养,那些人教他什么。 教他四书五经,教他学文识礼,也教他愚民之策,教他朝堂平衡之法。 这些可以帮他做一个好皇帝,这都没错。 但是和于谦这样年轻正直的官员所认知的可能有差别。 朱高煦说的于谦哑口无言,朱瞻墡本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朱高煦却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若说真的为民做实事,你看看这位殿下,这才是真正为民做事的人。” “二叔,你忽然夸我,侄儿心里很慌。” 一听到朱高煦夸自己了,朱瞻墡就明白事情不妙了,眼前的二叔似乎变了,这还是那个在朝堂上被文官怼的说不上话来的汉王爷吗?现在的他能言善辩,居然将进士出身的于谦给说的哑口无言。 非于谦不善辩,而是两人的经历差的太多了。 于谦是忠直之人,是刚正之臣,但他对于这些污秽世界里的门道,却几乎一窍不通。 “你知道为何我和朱瞻基的关系不好,和瞻墡关系这么好吗?”朱高煦又问了一句于谦。 于谦自然想说是因为朱瞻墡对于朱高煦没有威胁,但是没有开口,这些皇家宗室的事情他并不想说。 朱高煦摇着一根手指头说:“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但是和你们所想的都不一样,本王是个粗人,没你们那么多门门道道假模假式,本王与瞻墡亲近,就是这小子虽然有时候也会玩虚头巴脑的一套,就像这次带你来,两人肯定是想要演出双黄然后想办法劝降我,虚的很,就是生了张好面皮让人觉着他这人正直。” “但是……” 朱高煦说着但是,又去倒了一杯酒,畅快的一饮而尽:“但是,这小子拿我当叔叔,当自家亲人,如果杀了我明天就能登基,瞻基那小子下一刻就拿刀子砍死我,但是瞻墡不一样,至少他能犹豫个两三天。” “二叔,那不可能,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这句又虚了。”朱高煦哈哈笑着,嬉笑怒骂间却将几人看的透彻。 “所以,老爷子也说了,瞻墡最像大哥,虽然我天天骂我大哥假仁假义,假模假式,但是我知道他终究念着点兄弟情谊,念着父亲恩情,真打起来就算我输了,他也最多软禁我,吃穿用度,衣食也绝对亏待不了,做给大臣看,他自己心里也无愧。” “但是瞻基啊,我这大侄子,我是越和他认识,越害怕,这小子将他爹那假模假式全学去了,打仗也不比我差,笼络人心更有一套,就是心狠啊,非常狠。”朱高煦说出了自己对于朱瞻基的评价。 又拉着朱瞻墡站了起来,继续对着于谦说:“劝降什么都就不用了说了,我可以降,明天就降,但是你回去帮我给我大哥带个话,让他立朱瞻墡为太子,我就这一个条件,答应了我隔天就负荆请罪,去奉天殿给他磕头喊万岁。” 卧槽 朱瞻墡差点骂出娘来,二叔这是明着挑拨离间,立自己为太子,这什么鬼投降条件,摆明了就是不投降。 “再说了,你这这样回去报信,瞻墡要是当了皇帝能不念着你的好,他当了皇帝你就六部尚书或者直接入阁。”二叔对着于谦一顿忽悠。 朱棣画饼的本事,朱高炽没学会,朱高煦倒是学了些,就是画的比较歪。 内阁的人现在本就有点忌惮朱瞻墡,这要是朱高煦真的将这个条件提上去,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自己到了杭州府之后提上去,他们怎么想,是不是自己和朱高煦合谋了? 这不得打个你死我活的。 “二叔,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朱瞻墡满脸苦恼的说:“我也没打算来劝降你啊,您和我父皇,大哥的事情可别把我算进去。” “我可是为你好,你当皇帝大家开开心心,你也有本事当这个皇帝,而且我知道你是真心想为老百姓做事的,我闹着一出,将来你搞个盛世出来,我也名留青史传为佳话何乐而不为。”朱高煦笑着说,那笑容爽朗的很。 “二叔您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当皇帝。” “哪有人不想当皇帝的,你别怕,有人不服,二叔帮你打回去。” 这鬼话更不能信了,朱高煦一开始给朱瞻墡去信,他当皇帝,和朱瞻墡平分天下,又说自己当几年皇帝传给他,现在又说推他当皇帝,最终目的还不是拉拢他,将他拉到一个阵营来,顺带将朱高炽一家搞的乌烟瘴气。 但凡朱瞻墡想要当皇帝,上头有个朱瞻基这样的大哥路堵死了自己总得想办法试一试。 朱瞻墡叹了口气说:“二叔,你还说我来虚的,您别来虚的了。” “谁说这是虚的?这就是我的投降条件,其他的免谈。”朱高煦态度非常的强硬。 朱瞻墡索性双手一摊说:“接着奏乐,接着舞吧,我本也就没打算能劝降成功,人来过来了算是可以交差了,没必要闹得我和二叔还不愉快,不说那些烦心事了,这么多好看的姑娘,别浪费了。” “来来来,这个姑娘陪我喝酒,对就你,婆家说你克死丈夫那个,我硬的很,这条命不怕克,来试试看。” 那女子顺势娇柔的往怀里一躺:“殿下,您这话粗俗了些,不过臣妾喜欢。 朱高煦一愣,瞧着朱瞻墡这就饮酒作乐了起来,本以为自己给朱瞻墡准备了一套,连于谦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没想到朱瞻墡直接开摆。 一副,算了我不管了,爱咋咋地的态度。 ------------ 第290章 杭州美食 男人说到做到,朱瞻墡说不管就不管了,两手一摊,小曲一唱,拍着大腿打拍子,这曲子是真白真长。 朱高煦纳闷了,朱瞻墡是来劝降的,怎么连讨价还价都不做,甚至连对于朝廷的条件到现在也是闭口不谈,真就来找自己享乐来了。 当然最后晚上朱瞻墡还是回了下榻的地方睡觉,谁让带了老婆来呢,陈新月明令阿利亚,这次出来,朱瞻墡绝对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 皇后娘娘跟陈新月分析了很多次自己没有子嗣的坏处,并且以自身以及先太后的例子给陈新月举例子,先有儿子那是多大的好处。 陈新月又想到了孙若微的事情,现在先有儿子的孙若微几乎是什么时候都压了太子正妃胡善祥一头,就算是身为婆婆的皇后娘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她有皇长子呢。 这不,危机感就上来了,朱瞻墡这身份,外加长相,多少女孩子想要往上扑,朱瞻墡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关在家里的人,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自己可不能吃了这亏。 以海王正妃的名头,强制下令阿利亚管住朱瞻墡,阿利亚也不得不从。 这种情况下,第二天朱瞻墡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起来就带着自己的随从还有于谦等人上街闲逛。 汉王爷派人盯着他,听见人来回报说朱瞻墡上街逛街去了,一脸的无语,真当是来旅游的了? “派人继续跟着他,这小子最是乖张,做事也没什么根据,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身边的暗卫自作聪明的问了一句:“王爷,是否要找时机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你脑子坏掉了吗?那是本王的侄子,挚友亲朋,你对他动什么手,杀了他对本王有一分好处吗?让你盯着你就盯着,别想那些没用的,杀了他正好给对方动手的理由,到时候广州府的蒸汽母舰战斗群你去硬抗吗?”朱高煦厉声训斥了一番暗卫。 暗卫本想要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但是没想到惹来了汉王爷一顿臭骂。 朱高煦皱着眉头看着远处正在闹市区逛着的朱瞻墡,有些无奈。 疑惑的自然不止汉王爷一个人,于谦也同样不解。 瞧着刚买了糖葫芦和阿利亚两人吃的开心的朱瞻墡,于谦终于还是问道:“殿下,咱们是来劝降汉王的,您这样玩乐怕是误了大事。” “别急,二叔自己会找我们。”朱瞻墡满脸轻松的说着,又拉着阿利亚去一家看着不错的丝绸店看东西去了。 店家一看身材高大的阿利亚,吓了一跳,这异域女人长得好看,但是确实高大。 店家仔细的看着朱瞻墡,一眼就知道,这是来大客户了。 观这少年郎品貌非凡,又有随从跟着,那定然是高门大户的少爷,最最重要的是身边跟着异域女子。 这两年因为丝绸之路通了,大明又如此的繁华,很多的西域人涌入了大明,但是因为面貌有差距,所以很明显可以认出来。 西域的美人在江南沿海一带那都是稀缺资源,谁身边要是带着一个西域美女那肯定是顶级有钱人,因为一般人不会娶西域美女为妻,只能是妾或者直接外室。 能有钱养着西域美女做外室的,那怎么能是普通人呢,那真是又有钱又爱装。 这不就是大客户吗? 店主急忙迎了上来,低头哈腰的伺候着。 此时于谦又走了出来,他瞧不得朱瞻墡如此玩乐,义正言辞的说:“殿下,您身有皇命,应以正事为先,逛街享乐之事还请殿下延后。” 于谦和当朝绝大部分官员一样,喜欢以匡扶皇室行为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这就是明朝官场风气不好的地方,一个个都想着让皇帝得做的和圣人一样,但凡有点不对的就有人上书,皇帝喝酒伤身体啊,皇帝不应沉迷女色啊,反正总是一大堆事情,要真的按照他们的标准去做,那只能做圣人。 风气就是这样的,一个个御史以抓皇帝毛病为荣,这皇帝做的可是一点也不开心。 朱棣性子硬还好,朱高炽性子软和些,这些当御史的天天朝堂上说着皇帝仁德之君,该说你的时候可没嘴软,前几日大喷子李时勉还在御前说了一顿朱高炽享乐纵欲,大喷子说话不好听,惹得朱高炽郁闷了好几天,又不能罚他,毕竟在大义上人家是为了皇帝着想。 这就是当今朝堂的风气,只是有人真心有人假意,于谦属于真心的那种,一般这种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年轻。 等年纪大了之后就明白了,这只是他们在朝堂上谋名利的工具。 朱瞻墡招招手让于谦更近一些,小声的说:“现在是二叔想谈,咱们得拖着他。” “啊?”于谦没搞懂朱瞻墡的操作。 “现在外面人多眼杂,回去和你说,你安心的随着我逛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给你妻子也买点。” 瞧着于谦窘迫的模样,朱瞻墡想起来于谦的钱好像都让他老婆管着。 “今天爷高兴,全场消费朱公子买单,都去选吧。”朱瞻墡索性大手一挥,让侍卫随从们也都的了好处。 跟着朱瞻墡就这点好,薪俸绝对不拖欠,时不时的有奖金,偶尔还有额外的惊喜,这群侍卫们自然开心。 “这……这……不好吧。”于谦有些尴尬的说。 一个侍卫拍了拍于谦的肩膀说:“于大人,您且挑着选着就好了,殿下从来都大方,你要是不买些东西,殿下反而不高兴了。” 于谦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到最后就选了一根木簪,朱瞻墡都看不下去了,给他选了一根玉簪,硬塞给他了,这可抵得上他一月的薪俸了。 他的观念中无功不受禄,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朱瞻墡有些无奈,但是也有些庆幸,这份清高在他人看来或许是有些蠢笨迂腐,但是有着这份清高的人,将来才能成为真正的中直之臣,同流不合污,可敬可敬。 第一天逛街,第二天灵隐寺,第三天雷峰塔,朱瞻墡一直没闲着,完全就是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第四的天的时候于谦终于忍不住的,拦在下榻之处的门口,死活不让朱瞻墡出去。 “殿下,您若是今天还不去做正经事,劝降汉王,微臣便是死在门口也不能让您出去。”于谦死死的挡在了门口。 因为朱瞻墡说会和他话说原因,但是这几天朱瞻墡就拖着他,啥也不管,自己该逛逛,该玩玩,顺带去灵隐寺求了个子。 于谦虽然挡在门口,但是因为门太宽,根本拦不住,朱瞻墡的侍卫还是井然有序的从他身边走了出去,列排两边。 于谦怔怔的看着卫队,自己却坚决不让。 “拦着干嘛?还不让开。” “殿下,您若是还要出去游山玩水,就踩着我于谦的尸体出去。” 于谦说罢只听到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朱瞻墡无奈一笑说:“我二叔到了,我要不要踩着你的尸体去见我二叔啊。” 于谦闻言回头一看,汉王爷正在下马车,立即从门口让开了。 四天时间于谦忍不住了,汉王爷也忍不住了,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朱高煦带着笑容大跨步走了过来:“瞻墡,这几天都去了哪些地方玩啊。” “领略了一番杭州府的美景美食。”朱瞻墡随口答到。 朱高煦和朱瞻墡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面走:“来和二叔说说你都尝了杭州府的哪些美食。” 朱瞻墡一时语塞,转而说:“二叔,您给我推荐点杭州府的美食吧,我这几天尝了点,您推荐点我再去尝尝。” 朱高煦也语塞了,一时间杭州美食四个字让能言善辩的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瞎扯也得有根据的瞎扯,杭州美食这种完全需要凭空想象的事情,两人随口一说居然都给自己难住了。 尴尬一下:“二叔,里面请吧。” 两人在堂内坐定,朱高煦笑的有些局促,不尴不尬的说到:“瞻墡,昨天我又去应天府骂了一次,你大哥这个人吧,满口大道理,真骂起娘来,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估计他气的要死,就是为了颜面不敢和我对骂。” “二叔,他娘也是我娘,是您嫂子,您可不能乱骂。”朱瞻墡无语的回答。 朱高煦仿佛早有预料,眉飞色舞的说:“放心,二叔有分寸,我都是对着他旁边的副将骂,骂的他狗血淋头,骂了他全家老小妇女,指桑骂槐,从不指着你大哥,你大哥听着也一样难受。” 高,还得是二叔高,张弛有度,粗中有细,朱瞻墡听了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竖起大拇指。 汉王爷这般作为在于谦看来却是略显无耻,鄙视之。 “二叔,您也别总是去骂我大哥了,他也不容易,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闹的这个样子,不是让人家耻笑了。”朱瞻墡知道朱高煦是忍不住来找自己了,想要说到劝降的事情,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张口,所以朱瞻墡顺水推舟说了起来。 朱瞻墡说起来,朱高煦自然是求之不得。 “还不是你爹和你大哥欺人太盛,就你大哥那样子,恨不得下一秒就让我脑袋满地滚。”汉王爷满脸的不忿,气冲冲的说着。 朱瞻墡苦口婆心的说了起来:“二叔也不能都怪我爹和大哥,都是陈赟这狗东西的错,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东瀛的奸细呢,若不是我剿灭了东瀛的那群坏人,还真抓不出来这家伙,他就是故意伪造了圣旨,想要让全天下看咱们一家人的笑话。” 朱高煦一声叹息:“唉。” 见他不再说话,朱瞻墡便继续说了起来:“二叔,我是真的不愿意父皇和您闹成这样,都是亲兄弟,喊打喊杀的,皇爷爷泉下有知也会难过的,皇爷爷那时候让我去祠堂罚跪,他来找我的时候就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一家人就得有一家人的样子,还让我在祖宗祠堂面前起誓说绝对不能和兄弟叔叔们起争执。” 朱瞻墡编着故事,反正也没人验证真伪。 朱高煦再次叹息:“唉,当年我也被父皇罚跪过,当时他还与我说世子多病,汝当多帮扶之,时过境迁,万事不由人啊。” 于谦有些惊讶,汉王这语气明显是有服软的意思啊,这耀武扬威的汉王爷怎么回事? “谁说不是呢?我与二叔向来关系好,与三叔关系也不错,大哥那是我亲大哥,父皇是我亲父皇,这里里外外的都是自家人,这要是打起来不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我来之前苦口婆心的劝父皇,不能打不能打,千万不能打,打起来就是让人看笑话,父皇说他也不想打,但是二叔想打,让我来劝二叔,我说二叔我肯定劝不住,他让我不管如何来一趟,我就来了。” 说着朱瞻墡还拿出了地图:“二叔,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二叔我肯定是劝不住的,但我相信二叔肯定不是杀我,二叔是最重亲情的了,怎么可能对侄儿动手,我来杭州府几天我就走,我躲到东瀛去,惹不起我就躲。” 汉王爷反问了一句:“你爹都大军压境了,你说这是不想打的样子?” 这次轮到朱瞻墡叹息了:“二叔,您手上的圣旨是陈赟伪造的,这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了,您要是想看桉件卷宗,也是可以的,查的都水落石出了,您还拿着圣旨,国无二君,就算还是爹不想打,但是满朝文武齐声讨伐,你也知道我爹的性子,要不是爹拖着,一群等着建功立业的人都指着打仗呢。” “我是怕打仗的人吗?” “二叔用兵如神谁不知道,但是那些指着这次事情建功立业的大臣可不管了,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人,说什么全国两百多万兵力,对上两藩司不到三十万,又有东海南海两大蒸汽舰队,怎么能输,我在早朝上痛斥了这群只会做加减法的文臣,打仗那是比人数,比炮管吗?我军儿郎的命不是命吗?一个个好像都盼着打仗一样。”朱瞻墡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通。 朱瞻墡一番话看似痛批了一顿朝堂上喊着打仗的文臣们,实际上在给朱高煦分析一下双方的战斗力。 也告诉了朱高煦,现在朝堂上人心齐的不行,都希望打仗,新皇帝登基,正等着建功立业呢。 朱高炽不是当年的朱允炆,你朱高煦也不是当年的朱棣,想要打赢朝廷基本上是做梦。 这些数据朱高煦心里跟明镜一样。 “二叔,你放心,我绝对不参与,帮着二叔打爹,我就是背着千古骂名的逆子,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名声,但是这名头属实过于难听,我背不起,我也绝不会帮着爹打二叔,自家人打来打去,我在皇爷爷面前发过誓,要是动手了,我就断子绝孙,我才这么几岁,我可不想断子绝孙,我就跑东瀛去,现在东瀛的忝皇太后对我挺有好感的,虽然她是个寡妇,但是长得也不难看出,实在不行我大小伙子稍微吃点亏,我就真的去当东瀛的太上忝皇得了。” 朱高煦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唉,谁说不是呢,我也在老爷子面前发过誓,要是对兄弟亲族动手,就断子绝孙,你说这事闹的。” ------------ 第291章 男人的话 两人聊着聊着都显露出万般无奈的模样,朱瞻墡恍然大悟一般的说:“我就说二叔怎么迟迟没有动手,按照二叔的本事,我大哥怎么可能是二叔的对手,用兵打仗也就皇爷爷在世的时候能和二叔相比,原来皇爷爷让二叔也发了和我一样的誓言,皇爷爷为儿孙所谋之深远,实在让人钦佩。” 什么叫就坡下驴,顺水推舟。 朱高煦也接着话茬子说:“父皇真是深谋远虑啊,老三给我来了信,也是劝我的,他说父皇也跟他说了这个话,让他发了誓,不想我们兄弟之间起了争端。” 一听到三叔朱高燧,朱瞻墡不禁想笑,朱瞻墡能精准了解朱高煦的状态杭州府的情况,三叔可是功不可没,至于朱棣到底说没说过这些话,自己和二叔作为孝子贤孙总不能拉他起来对峙吧。 “二叔,其实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一堆人就是想要看着咱们闹,咱们闹的你死我活,这些人一个个论功行赏,这不是让人看来笑话还占了便宜,这不行。” 朱瞻墡说的激动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得上书和父皇说一下,不能总听着那群文臣说来说去,这些人都没打过仗,没见着死过人,满口的仁义道德,还不是框着别人仁义道德,他们自己升官发财,不行,这样不行。” 朱高煦仿佛见到知己,情绪激动的说:“瞻墡啊,还是你清醒,你现在越来越有一个王爷的模样了,我们朱家能出你这样的儿孙真是祖宗保佑。” “二叔谬赞了,我还年轻,经验不足,就是看着几位叔叔有样学样的。”朱瞻墡满脸的“不好意思”。 于谦瞧着两人忽然开始了互相吹捧,这马屁拍的也是忒直白了些。 但是他也听明白,朱瞻墡一句句虽然看着是在吹捧朱高煦,但是明里暗里告诉朱高煦朝堂上他会帮着朱高煦说话。 朱瞻墡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多少分量?大明海王的分量,大明三分之一经济话语权的分量。 朱瞻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接着说:“二叔,咱们其实都是为国着想,都怪陈赟这个奸细,还有朝堂上那些喊打喊杀的人,二叔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着要不二叔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情找个法子让他过去就好了。” “都闹成这样了,怎么过的去?你爹那里过的去,你大哥那里过的去吗?” 此言一出,于谦明白,朱高煦这是有了降意了。 “二叔,您放心,咱们自家人的事情还能闹的你死我活不成,我用性命为二叔担保。” 朱高煦欣慰的拍拍朱瞻墡的肩膀:“我还是觉得你做皇帝是最合适的。” “二叔,这话可不兴说。” “人啊,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权在自己手上,那怎么选都由着自己。”朱高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二叔啊,你要不还是降了吧,我去和父皇说说,您还当您的汉王爷。” “汉王爷?怕是当不了了吧,这番一闹,还想荣华富贵恐怕是做梦了。”朱高煦往后一躺到红木椅子的靠背上,话说的悠闲但是表情极为凝重。 “朝廷让你来劝降,用的什么条件。” “一两黄金,整个西域,让二叔就藩西域,建立国王制度,这个制度等会让鸿胪寺的官员给您详细解释,大抵便是如同蒙元当年分封汗国一般。” 朱高煦不屑一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怕是这个国王限制颇多,军权稀少吧。” “细节我让鸿胪寺的人来和您详聊吧。” 朱高煦的态度变得非常的缓和,招招手说:“让鸿胪寺的人来吧。” 朱瞻墡命人去自己来时坐的战船上接下鸿胪寺的人,详细的事情需要他们来说,并且一些汉王爷的需求也得他们记录,朱瞻墡有权限可以应下一部分,若是要求过高的,朱瞻墡也不能私自应下,得这些人登记在册。 去接人的路上,于谦无比好奇的问朱瞻墡:“殿下似乎非常笃定,汉王爷是想要和您谈和,殿下是如何有如此信心的?”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朱瞻墡方才三言两句,朱高煦就同意和谈了。 “我对二叔了解啊,从我们刚到二叔就想和我们谈,我刻意拖着,只要他想谈,咱们就有主动权。”朱瞻墡微微笑着。 于谦非常认真的看着朱瞻墡:“殿下,微臣觉得应该并非如此,仅仅依靠殿下对汉王的了解,就可以完全拿捏汉王的行为,非微臣不信任殿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看来骗不到你啊。”朱瞻墡哈哈笑着将一份信扔给了于谦。 于谦打开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赵王爷朱高燧的信件。 人的底气来源于对事物全貌的详尽掌握。 人人都知朱高燧是汉王爷一派的,铁打的二爷党。 但是自己这个三叔,说他是墙头草那属实是对墙头草的赞美了,他基本上就是骑在墙头上,随时观测风向,风还没来,他就已经先动了。 他一开始自然是和朱高煦眉来眼去,但是绝不坚定的站在朱高煦一边,只是倾向性比较强。 后来渐渐的他了解到朱高煦这边显然是越来越不行,就马上调转枪头,他知道自己身份敏感,直接去找朱高炽或者朱瞻基,可能还要被人猜忌,思来想去,朱瞻墡似乎还是那个最好的缓冲地带,便将自己说掌握的信息一股脑的发给了朱瞻墡。 撇清关系肯定是撇不清,但是朱瞻墡这人他是知道的,自己帮上忙了,朱瞻墡绝对会给他说话,不会激化他和朱高炽的矛盾,而且他本身和朱瞻墡虽然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是没矛盾啊,朱瞻墡绝不会故意针对他。 于谦看着朱高燧的信件,看完之后恍然大悟,赵王爷对于汉王这边的情况掌握的非常详尽,里面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一点,汉王的部下将领们不想打了。 汉王手底下最重要的几位将领,基本上家人都在京城,因为伪诏的事情,事发突然,也做不到将他们全部带出来,所以心里都有顾忌。 一开始本着跟汉王爷干,汉王爷要是继承大统,几人也能封侯拜爵,封妻荫子,但是随着时间拖着,大家的信心就不足了。 人心不齐,这是打仗的大忌。 汉王爷带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人心不齐的后果,自己兵力上差距本就悬殊,人心再一散根本就没机会赢。 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汉王爷,没钱了。 当然这个没钱不是说汉王爷自己没钱了,是两藩司的账上没钱了。 浙江,福建两地税收颇丰,特别是浙江,税收只在两京和广东藩司之下,天下富庶之地半江南,在广东藩司崛起之前浙江和应天就是最富的地方。 但是因为汉王爷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时不时的还巧立名目往自家账上拿,跟着他的将领们自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但是真的要用钱的时候,特别是现在这种大量超支的时候,财政账上就明显不够了。 汉王爷家还有钱吗?自然是有,还非常多,但是汉王爷更重个人利益,拿进来的钱让他再拿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人不齐,钱不够,舆论上自己的圣旨还已经被认定是假的了,真的假的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初陈赟凑上来说给他这份圣旨,帮他在京城做内应,他能看不明白其中有问题吗?只是皇位有机会他怎么会不想要争一下,学自己的父亲也不是不可。 诸事对他都不利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打了,胜算太小了,但是事情闹成这样必须要一个合理的过度,他还得保下自己的荣华富贵,保下自己的军权威势,不然他明白自己肯定会被清算,朱高炽不清算他,朱瞻基也会。 毕竟观大明这些年,叔叔和侄子内斗都快成传统项目了。 于谦看完了信件问:“殿下既然早知汉王爷有投降之意,为何不早谈。” “人要下楼你得给他台阶,二叔从来也是蹬鼻子上脸的人,我若急着和他和谈,他一定提出些非分的要求,比如之前说让我当皇帝这种事情,给他台阶,但是不能给的太早,不然他不一定下楼。” “就算汉王爷不下台阶,朝廷也不怕他。”于谦自觉朝廷的实力强横。 朱瞻墡摇头叹气:“唉,你和朝堂上的人一样,事事弄的过于激进了,若是二叔死在父亲手上,虽非父皇亲自下令斩杀,但是两军一旦交战,大明将士人人欲取汉王首级领功,真杀了二叔,以后史书如何写我父皇,父皇如此重视名声之人,史书这一笔杀兄弟的记载,是你于谦帮他担着,但是内阁的人能担着。” “但是汉王爷是切切实实造反了。” “造反?汉王爷哪里造反了?” “啊?”于谦被朱瞻墡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朱瞻墡一脸轻松的说:“哪有造反的王爷称自己为本王的,汉王爷在言语行为上可都没僭越,只是被陈赟这混蛋蒙骗了,拿着伪诏要一个说法而已,现在陈赟的事情水落石出了,汉王爷也就没事了,双方也没打起来不是。” 于谦恍然大悟,朱高煦从一开始举兵用的就是那道圣旨的名义,这边朱高炽都登基了,他也一直没其他的动静,真的造反的话他也自己搞个登基才对啊。 汉王爷这就是典型的中年男人,先试一试,能行就继续,不能行今天状态不好混过去就睡觉了。 他要真的自己登基称帝,那两边不打也得打了。 这件事情上朱高煦和朱高炽都非常的克制。 从一开始汉王爷就想好了后路,我朱高煦不是造反,我朱高煦没有造反。 试了一下,没什么人支持,自己也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明明白白朱高煦,清清楚楚汉王爷。 若非汉王爷本身身上的小毛病实在太多,他的大局观确实非常不错。 要知道朱高炽身边可是一群内阁在帮他出谋划策,汉王因为不怎么瞧的上文人,很多事情都只能靠他自己想。 于谦震惊于汉王的这番操作,他还是个为己谋利的藩王,今日这般作为说道最后还是为己谋利,只是心思确实细了些,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的少年郎,汉王和皇帝老谋深算,可以理解。 眼前的少年却也能将这事情看的如此透彻,字里行间全是通透豁达,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一股子老成之气,偏偏还生了一副好皮囊,让人觉着不食人间烟火气。 与之交往久了,又觉得他非阴险狡诈之人,权谋城府他有,为民之心他也有,诸多手段,万般谋划,却最终仍为自己那颗赤子之心。 世间竟有这般人。 或许汉王爷那句话没错,这位殿下会是一个更好的皇帝。 一时间于谦有着那么些许的恍忽,他也竟然生出和汉王爷一样的心思来了,觉得应该让朱瞻墡去当皇帝。 朱瞻墡接过来鸿胪寺的人,汉王爷这边的人也坐了下来,双方面对面的谈。 既然汉王爷愿意谈和了,现在就是谈条件了,毫无疑问汉王爷会狮子大张口,但是这些人也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不会什么都答应,能答应的先推脱,不能答应的直接否决,和谈也不是一日之事。 汉王爷不喜欢和这样文绉绉的人说话,慢条斯理的,汉王听着都头疼,和谈进行到第二天,他觉得不爽就又率兵去应天府外,骂了一遍才回来。 可怜的朱瞻基,明明得到消息和谈已经开始了,还得挨了一顿骂,也没地方出气,憋着一肚子的火。 和谈的第四天晚上,朱高煦来找了朱瞻墡,依旧是西湖游船之上。 “瞻墡,和谈也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二叔我就要被发配西域边疆了,以后都得挨着风沙过日子了。”朱高煦摇头叹气。 他想要留在江南之地,但是朝廷咬死不放,这点是绝对不行的,汉王爷也摸清了双方的底线,朝廷不会让他再占着这么好的地方。 “二叔,西域之路通了,将来商贸往来频繁,以后不会比江南差的。” “西域除了美女和葡萄干,其他有什么可以和江南比的。” 朱瞻墡吃着碗里的葡萄干,这是朱高煦说要提前熟悉一下当地的伙食。 “二叔,我倒是觉得这对您来说也不是一个坏事,西域多大的,重新成立的西域王国可比您现在的藩地大了好几倍,再往西去也不是不可以。” 朱高煦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瞻墡:“再往西?那可就是你大舅哥的地盘了。” “大舅哥以后真正的做我们一家人也不是挺好的。”朱瞻墡嘻嘻笑着。 “你小子说你野心大也是真的大,说你没野心,皇帝也不争一下,真是看不懂你。”朱高煦面色复杂:“看来你有一些计划了?” “二叔,还记得郑和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被你忽悠出去说地球是圆的,现在不知道在哪了。” “二叔,这些年商船下南洋,去西洋,我们发现过了天竺又是帖木儿帝国,再往西还有很大的土地,这些地方咱们何不去开发一番?” 朱高煦微微眯着眼睛一笑:“所以我走陆路,你走海路?” “还是和二叔说话简单。” ------------ 第292章 西域国王 汉王爷这边情况转好,整个朝廷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那些想要趁着这次事情建功立业的臣子们反而捶胸顿足,甚至有人上书汉王爷有造反之实,必须严惩,当然这种论调在朝堂上现在属于少数,内阁大老和皇帝都定下来的事情,你上书了不算。 谈判中汉王爷死咬着军权不放,但是这也是朝廷最忌惮的一点,所以谈判的过程比较困难。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汉王爷到了西域仍可以拥有三卫建制,每一卫满人可达两万,但是三卫中只有一卫可以留在城内,另外两卫寻常必须派守边关。 理论上汉王爷拥有六万人成建制的军队,但是实际城内最多两万人,并且没办法短时间内聚集在一起,毕竟西域如此的广阔。 而且趁着这次机会重新划分后西域会成为三个宣承布政司,都有三司管理,其他的军队都在各地的都指挥使之下,名义上他们是西域王国的属地,但是同时归属朝廷管辖。 西域和中原间,想要过来就得走嘉峪关,汉王但凡有任何异动都不可能短时间内打进来,这就是朝廷的打算,而且西域的问题很多,大部分人是外族,虽然现在丝绸之路通畅,商贸越来越繁忙,但是过去了之后,汉王必然也被很多琐事缠身,无暇顾及其他。 汉王还要求不用西域国王的名号,继续沿用汉王,但是朝廷死活不答应,朱瞻墡有时候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些名头的事情上争的不行。 最后汉王爷问朝廷要钱,朝廷死活不给,最终答应下来给汉王爷十万两银子,这件事情算是盖章落幕了。 朱高煦的事情和平解决,皆大欢喜,朱高煦手底下的将领们也都乐见其成,他们不想和朝廷打,主要是眼瞅着打不过。 这日一大早,朱瞻基来了,带着亲卫队来到了杭州府的城门外。 早就得到消息的朱瞻墡和朱高煦已经等在城门口了。 朱高煦瞧着不远处缓缓行来的朱瞻基队伍,颇带着些不屑的说:“这当朝太子的排场就是大,他爹每日躺着节俭,可不如他这般排场大。” 朱瞻墡有些担心的说:“二叔,您可别给大哥使绊子,大哥这人眼力不容沙子。” “放心吧,二叔也不傻,都已经谈好了,没必要找不痛快,但是这小子要是在我面前使威风,我可不惯着他。”朱高煦满不在乎的说。 “二叔,你我皆是臣子,顺着是应当的。”朱瞻墡再次提醒。 朱高煦一摆手说:“瞧他队伍走的慢,你前几天说的要到帖木儿帝国建立港口又是怎么一回事?趁着现在细说一下。” “二叔,南洋现在基本稳定,虽然南洋诸国里面还有点内部问题,但是基本影响不到我们,就算是他们内部政变,都小心的不要触碰大明的利益,现在他们和大明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是时候去西洋了。” “西洋诸国虽然也和我们有贸易往来,但是不够紧密,对其探索也不够多,从南阳出发过了马六甲海峡,有孟加拉国和天竺,再往西就是帖木儿帝国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国,之后就是一片广袤的大陆,天竺是咱们的叫法,他们自己叫德里苏丹,目前是分裂状态,所以我打算直接绕过他们将港口建立到帖木儿帝国。” “看来这些年你对西洋的情况掌握的很全面。”朱高煦赞赏了一句。 朱瞻墡一笑:“天竺与我朝接壤,但是因为高山横亘,难以从陆地过去,得走西域绕路,所以麻烦的很,只要能通海运便可以起商贸之路。” “你想要天竺?” “何乐而不为?” 两人相视一笑,朱高煦又问:“怎么不将港口直接建到天竺去?” “天竺历史悠久,他们有着自己的等级制度和悠久的文化传统,与我朝完全不同,之前我们能如此顺利的让周遭小国臣服,包括东瀛在内他们其实都属于我们的文化圈范畴,天竺则完全是异域文化,而且现在他们处于内部分裂的状况下,想要和平贸易可以有点难,所以我打算在帖木儿帝国建立港口,前后包夹,这次我打算是海军压境。” 朱高煦知道朱瞻墡的做事方式,他不是个主张征伐的人,所以很少直接用兵,多是作为威胁手段,但是对于天竺,显然他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等二叔到了西域就开始联系帖木儿帝国,按你的说法,帖木儿帝国和天竺关系也不睦,他们应该很乐意这样做。”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五五分账?” “二叔,我出力大。” “四六,四六。” 两人相视一笑,朱高煦乐意和朱瞻墡合作,毕竟到目前为止和朱瞻墡一起他都赚到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迷信的,成功一次就认为肯定能成功第二次。 朱瞻墡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天竺,天竺在中亚和大明中间的海域,走海路过去就必须经过天竺,蒸汽船的航行能力,行驶一段路程就得靠岸补给,天竺沿岸是不错的补给点,得拿下来。 进而取下中亚,将来中亚的能源也是关键的战略物资,变成有史以来,后世之孙会感谢我的。 交谈时,朱瞻基已经到了城下了,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朱瞻基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城。 好在他也不是飞扬跋扈的性格,进了城见到朱高煦便下了马。 “二叔,这趟要不先回一趟京城吧,也见见婶婶和堂弟。”朱瞻基面对朱高煦拉起了家常,两人关系向来不睦,这显然已经有点为难朱瞻基了,只是和谈完成了,朱瞻基也得做出姿态来,也得告诉朱高煦他家人都没事。 现在再想到应天城下,朱高煦那些污言秽语,朱瞻基还恨得牙痒痒。 “回去一趟,但是去西域就不带着老婆孩子了,那边风沙大,还是继续留他们在京城吧。”朱高煦早就猜透了朝廷的想法,朝廷肯定防备着他,这时候全家人都过去,显然不可能,不如自己先找个台阶下吧。 朱瞻墡在旁边悠悠的来了一句:“二叔,西域的美女那么多怕是不敢带着婶婶去吧。” “还是你懂二叔。”朱高煦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高煦给朱瞻基准备了宴会,朱瞻墡和朱瞻基骑马并行在杭州府的街道上。 许久未见的大哥带着微笑开口:“瞻墡你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哪里敢称功啊,都是朝廷做好的准备,谈也大部分都是鸿胪寺的人谈的,我就是凭着和二叔的关系不错让我领了这差事,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做。” “谦虚是好,可也不用事事谦虚,瞻墡此事你是首功,父皇定会好好赏你,对了祁镇的事情若微和我说了。”说着朱瞻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大哥是说将来教育祁镇的事情吗?” “是啊。”朱瞻基对于朱瞻墡的爽快非常的满意,证明朱瞻墡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是非常重视的。 “祁镇眉眼间很像大哥,既然大哥有意让他学习新式知识,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不能推迟,大哥放心。” 朱瞻基又叮嘱了一句:“地球是圆的,人是猴子变的这些知识就没必要先和他说了。” “大哥,地球真的是圆的。”朱瞻墡坚定的强调了一遍,进化论有争议,但是地球是圆的没争议啊。 “郑和哪一日回来,哪一日你就是对的。” 朱瞻墡苦恼了起来,郑和久去未归,如果一直不回来,他打算派出第二队人马了。 “一起回京城吧,许久没好好的聚聚了。” “恩,大哥。” 几日之后,关于朱高煦出任西域国王的圣旨就昭告了天下,大明朝廷兵不血刃的解决了汉王之乱,还派汉王去了西域发展,在朝堂众人看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 顺天府的火车站,朱瞻墡和朱瞻基一起走下了珠江郡王号专列,朱瞻基回头一看那威风凛凛的专列火车说,这位年轻的太子爷充满了羡慕的说:“瞻墡说好了,你送我一台专列的,可不能不算数。” “大哥哪有这样薅弟弟羊毛的,多少还是要给点的。”朱瞻墡故作抠门。 “哈哈……哈哈。”朱瞻基仰天大笑出门去,一串笑声算是付钱了。 火车站,三哥三嫂,孙若微,陈新月都在等着了,孙若微抱着朱祁镇第一时间递给了朱瞻基,朱瞻基对于自己这长子显然非常的喜爱,接过来就逗他笑,可惜这孩子是真拉,又拉了。 陈新月走到了朱瞻墡的身边微微的笑着说:“殿下,辛苦了。” 两人相视一笑,陈新月的笑容永远温暖人心。 朱瞻墉对着两兄弟说:“大哥,五弟,父皇已经在宫内等着我们了,二哥也回来了。” 朱瞻埈回来了?这倒是让朱瞻墡意外。 “三哥,二哥回来是为什么?” 朱瞻墉压低了声音说:“回来的不单单有二哥,还有肃王叔,二叔任西域国王,二哥藩地兰州府,肃王叔藩地肃州府,都是咽喉之地,父皇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 朱瞻墡点了点头,这才是正常的,毕竟两人都有兵权。 “这应该是肃王叔第一次进京吧。”朱瞻墡问了一句,他一直在外,肃王之前是否入过京城他不知道。 “是的。” 朱瞻墡回过头对陈新月说:“新月派小生去联系一下,约一下肃王叔,我要和肃王叔见见。” “是,殿下。” 三兄弟这就先向着皇宫行去,在宫门口,刚要进去,却见到朱瞻埈和肃王朱赡焰正走出来。 “二哥,肃王叔。”朱瞻墡打了一声招呼。 肃王见是这三位,当即行礼,保持着谦卑和礼数,朱瞻埈以前和朱瞻墡一起监国的时候不怎么对付,但是那次征西域之后关系好了很多。 “大哥,瞻墡,前几日刚解决了二叔的事情,厉害啊。” 他说话并未尊称太子,这让朱瞻基有些不舒服,他自己两个嫡出的弟弟可以不称呼,但是朱瞻埈可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其实还是比较在意这些事情。 朱瞻墡对着两人说:“二哥,肃王叔,等会晚上我做东,一起聚聚,如何?” 朱瞻埈拒绝了朱瞻墡说:“五弟,我等会就启程回去了,怕是来不及。” “啊?怎么这么急?” “父皇有命,必须速回,这次恐怕没办法聚了,等下次吧,还有我和李尚的儿子准备回京城来,到时候你这做叔叔的可要多照顾一下。”朱瞻埈近两年戾气削减很多,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只是懂得了隐藏罢了。 “我也打算让新月和孝珠常住京城,到时候让她们多照顾些。” 朱瞻埈只和朱瞻墡嘱咐,因为他知道和朱瞻基说没用,朱瞻墉也一样。 肃王也作揖告别,朱瞻墡说:“肃王叔,晚上别忘了到我府上一聚。” “好。” 简短的相遇后三兄弟走入了皇宫。 朱瞻基是橙黄色的飞鱼袍,朱瞻墉和朱瞻墡是都是红色的飞鱼袍,只是朱瞻墉是鲜红,而朱瞻墡是暗红而已。 三兄弟并排行着,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不禁侧目,大明朝的三位嫡出皇孙真是各个一表人才。 朱瞻墡和朱瞻基自不用多说,朱瞻墉虽然看着胖,但是因为朱高炽自己是胖子且腿脚不便,这两年为了不让朱瞻墉跟自己一样,特地监督其锻炼,身形已经健硕了许多,但是显得三人中他最有福相也最壮硕。 一个王朝年轻一代的皇子们如此各个出色,怎么能让人不畅想这个王朝未来会有多么的强盛。 春风和煦吹过紫禁城,结了一个寒冬的坚冰化作春水,顺着瓦片流下,滴落在地面。 这森严的宫殿,在春风之下也有了温柔之感,广阔空明,心旷神怡。 行过金砖铺就的地面,汉白玉石桥,跨过天子门槛。 “儿臣,朱瞻基。” “儿臣,朱瞻墉。” “儿臣,朱瞻墡。” “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眼望去,高堂之上大明第三位皇帝,洪熙大帝端做龙椅,龙袍加身,云锦织造明黄绫罗,上绣升龙、翟纹及十二章纹,金龙驾雾腾云,万福来朝! ------------ 第293章 洪熙文学奖 看着三个儿子,朱高炽心中就升起了自豪之情,论能生他绝对历史上排的上一号,轮生养的好,那更是个中翘楚。 这些人一个个牛逼吧,嘿嘿,都得叫我爹。 朱高炽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都红润了许多:“都起来吧,都近些来。” 三人齐步上前,朱高炽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各个都精气神十足,这才是我大明太子和王爷们该有的面貌,瞻墡这次立了功,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瞻墡不过与二叔言语周旋了些,情报交涉全都是朝廷定好的,不敢称功,父皇若要赏,就赏新建的燕京大学一些地吧,再有就是派遣一些新科登榜的文进士给我暂时去大学授课。” 当初朱棣答应朱瞻墡让他兴建大学,此时应天府,顺天府的大学都要开门了,顺天府的取名叫燕京大学,应天府的取名为中京大学,顺天府的建造速度快些,应天府的估计还得要些时日,只要两所大学建立,那么大明南北中心都有一所大学了。 广州府那边为了两所大学可谓是费劲了心力,建造是一回事,钱的问题好解决,而且是朱棣当初点头批示的,又有朱瞻墡这位王爷做后台,所以建造速度很快。 只是师资力量是个大问题啊。 南海大学这些年积累下的师资仅仅供给南海大学本身都不够,现在这些学子们上学热情极高,师资成了难题,所以朱瞻墡就想要向朱高炽要人。 这就让朱高炽头疼了。 因为朱瞻墡的南海大学经常有一些奇特的理论出来,在那些考科举的文人眼中有些甚至是大逆不道,因为南海大学自己办了学术期刊,是可以在上面发表学术论文的,这些进士有些也会看看。 针对南海大学的奏折时不时的也有,总体来说在朝堂上这些东西都被认为上不得台面。 主要是朱瞻墡的大学招收人数也多,又有面相大众的义务教育,这点才是这些人反对的重点。 为什么呢? 因为学识文化渐渐的不再是稀缺资源了。 古代读书可是很贵的,高门大族可读书,寒门中只有那些族中最优秀的孩子才有书可读,读书人,人人皆苦读,有朝一日金榜登科,便如鲤鱼过了龙门,换了新袍退了百姓身,便是官了。 现在朝堂上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这些人中最最优秀的那批人,他们比普通人聪明,当然也刻苦,他们掌握着最高等的文化,他们以此为傲,他们将会继续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优先掌握学习的权力,拥有更高的,更多的知识。 知识就像是一堵高墙,墙内文人才子高雅乐曲,家国大事朝政江山,墙外俗世苍生。 墙内的人学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你若说要将墙推倒,让墙外的人进来。 不行。 因为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下等人。 而朱瞻墡所做的事情是让所有人都可以上学,学知识,虽说其中大部分资质平平,但是上过学人便不会只甘于在墙外生活。 农夫和渔夫的孩子有了和门阀贵族一样学习的机会,这让门阀贵族们为之不满,凭什么这些底层人可以获得学习的机会? 你们应该去打渔,去种田,去街头叫卖,去做木工,去做力工,你们的孩子也一样。 但是朱瞻墡朱瞻墡所做与你所想背道而驰,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需要技术工,需要大量的科研人才,广州府已经是个很好的例子,大量的大学生被各个商行哄抢,供不应求。 现在这些门阀们虽然有些意见,但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新兴的阶级正在产生。 现在朱瞻墡向着朱高炽要新科进士,这着实让朱高炽为难了,倒不是不(本章未完!) 第293章 洪熙文学奖 能下令,但是这些人心高气傲,一身风骨,说不去就不去,你真要打他罚他,他也认着,深知这些人性格,朱高炽只能无奈的摇头。 “朕可以下令,但是这些人你得自己劝,劝说着愿意去当学校先生的,朕绝不拦着,兼着做都行。” “多谢父皇。”朱瞻墡狡黠一笑。 瞧着朱瞻墡的笑容,朱高炽就知道这儿子又要出馊主意了,立马问:“瞻墡,你是想要做什么吗?” “啊?没有啊?” “那你刚才笑什么?” “开心的。” “朕还能不了解你?” 朱瞻墡略带不好意思的一笑,反正自己要做的事情最终还得朱高炽点头,便索性说了出来。 “父亲,现在不是有永乐金榜嘛,近些年激励作用极大,民间热情很高,我想要效彷此法再创立一个奖项。” 朱高炽一脸的疑惑:“什么奖项?” “洪熙文学奖。” 此言一出,朱高炽外加朱瞻基和朱瞻墉都惊讶的看着朱瞻墡。 这套路……不是和之前一样的吗? 但是朱高炽的眼中倒是有了光,新皇帝上台,内忧先算是解决了,外患还没搞定,他也得为自己做出一些项目来稳定民心提升政绩,这不儿子把项目送上门了。 “你且说说看。” “父皇,是这样的,我朝文人墨客颇多,诗词繁盛,文章写的好的人那不是一个两个,从朝堂到民间,可以说人人向文,所以我想举办一个评比比赛,评出每一年最好的文章,诗词,并且嘉奖之,这些文章诗词都将被冠以洪熙文学奖流芳百世。” 听到这里朱高炽人已经激动的不行了,他的执政基础就是文官,现在为文人们搞个奖项,昭告天下,这些好文章都会被归在一个大类目洪熙文学奖之下,那以后人家一谈起来就会说洪熙大帝,那不是妥妥的千古流芳? 但是马上他提出了担忧:“古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何评选文学?” 朱瞻基也跟了上来:“父皇,以您的名义创办文学奖项,怕是朝堂上的文臣们要起争端。” 两人都深知文臣的性格,极其不服输,若是意见向左,定是要分个高下,若是说他文章不如其他人,那基本上是要以命相博了。 现在要以皇帝的名义评选,两人担心引发争端。 “父皇,文人言语相争千百年来从未停过,因为奖项或许激烈些,但是总得还是好处更多,而且儿臣的想法是奖项不评给朝廷上品级高于三品的官员,真有才华就等到致仕之后评选,也避免各种拍马熘须导致奖项失真。”三品以上也就是各部尚书,内阁诸位,以及各地三司这些人不能参与评选。 而其下的官员可以,因为朱瞻墡要邀请阁老等人作为评委,更低品级的不值得他们为其开绿灯,顾念着自己的名声更不会徇私。 朱高炽微微一思考,他内心自然是想要做这个奖项,这对于他个人来说很有好处。 朱高炽站起身来:“若要以文学评奖,文章形式多,如何分高下?” “诗词字画,四项奖,还有,外加一个终生成就奖,儿臣现在想到的是一共六个奖项,至于评选的人,儿臣打算组建一个洪熙文学奖的评委会,每年要评选之前会发邀请函,邀请文坛宗师,各地有名望的人来作为评委,这个评委会将会放在燕京大学的文学系。” 这就是朱瞻墡的目的,打造各地大学的特色,即将开门的燕京大学就在顺天府内,离朝堂近,他打算让燕京大学的文学系作为主要系别,洪熙文学奖的评委会由燕京大学负责,他就能越办越红火。 朱瞻墡的目的很明显,但是朱高炽却愿意让他去做。 别人或许做不成,但是他朱瞻墡一定做的成,因为他除了是大明朝的王爷之外,也是(本章未完!) 第293章 洪熙文学奖 永乐皇帝钦点的当世文采第一。 虽然发表的文章不多,但是文人向来向往更有文采者,朱瞻墡振臂一呼说要颁布洪熙文学奖,必然响应甚多。 “你的燕京大学什么时候开门收学子?” “回父皇,半月之后,广纳天下学子,有教无类。” “有教无类,有教无类。”朱高炽念叨着这句话,然后说:“瞻墡你先准备吧,关于洪熙文学奖也可以准备,瞻墉你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帮着些你弟弟,瞻墡长期不在京城,燕京大学你得让三哥帮帮你。” “儿臣明白。”朱瞻墡知道这是朱高炽想让朱瞻墉来插手这件事情。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朱瞻墡自然应下。 说完了朱瞻墡的事情,朱高炽看向了朱瞻基说:“瞻基,现在国内平定,北伐事宜可以准备起来了,北方雄师百万,全由你调动,这一次要将瓦剌赶出去,朕不会相信他们的投降。” 开国第一战,北伐瓦剌,朱高炽虽不是个喜欢征伐的皇帝,也觉得北方的大漠对于大明的用途有限,但是在朱棣面前发过誓,这也是他当皇帝第一次打仗,所以必须打得漂漂亮亮的,必须是胜仗,并且是大胜而归。 “是,儿臣领命。” “朕封你为北伐大元帅,征讨瓦剌,荡清草原任何动荡势力,见之不服者,皆可教训。” “儿臣明白。” 朱高炽自己监国礼政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只是北伐大将军的人选换了而已,朱瞻基之用兵本领几乎将朱棣的那一套都学下来了,而且年轻力壮,所以朱高炽自己也非常的有信心。 按照现在大明的国力,完全不怕打仗,而且其实打仗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意味着廉价的劳动力。 随着之前朱棣的北伐西进,大明的商人们渐渐发现了,打仗能赚钱。 特别是武器制造工厂,因为打仗而需求激增,武器工厂需求量增加,钢铁需求量也增加,带动了一大条产业链,在这条链条上的官员工厂全部都赚到了钱。 “父皇,半月之后儿臣就带兵出征,儿臣准备直抵瓦剌,以迅雷之势扫荡瓦剌。” 朱高炽不懂用兵之道,朱瞻墡开口提醒了一句:“大哥,直接带兵攻击瓦剌的话,万一沿途的其他北方草原部落反叛抄截后路,我军将面临前后夹击之风险。” 朱瞻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说:“无须担心,我大军前压,若有其他北方部落反叛,正好让第二路军出击,到时候就是我们前后夹击他们了,趁着这一次计划将那些有弃土的人都引出来一网打尽。” 以自己为诱饵,看看还有没有心怀不轨的部落,朱瞻墡的做法危险,但是骁勇善战的太子爷想要让人看看他有着不比永乐大帝差的军事才能,他有自信可以应对这样的局面,他有自信大明的军队和武器可以呈现碾压之势。 朱瞻墉略带担忧的说:“大哥,前段时间抓获的瓦剌奸细身上带着新式的火器,根据其供述瓦剌现在也在大量的制造火炮火器,还是要小心为妙。”他跟在朱高炽的身边,有些事情朱高炽会吩咐他去对接所以知道一些。 朱瞻基点点头:“此事我是知道的,根据现在的情报,瓦剌虽然大量制造火炮火器,但是其制作工艺以及火器水平远远达不到跟大明叫板的程度,粗制滥造的火器根本不是我军对手。” 朱瞻基常年带兵对于枪械火器非常的了解,所以才有底气,瓦剌现在的火器水平相当于大明十年前左右的样子。 当朱瞻墡的蒸汽机开发出来,大明的生产力提高之后,大明的制造水平提升太快了,快到他们抄都抄不了。 这却也更让朱瞻基明白,朱瞻墡的重要性,虽然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件件动手去做的,但是一切的根源是从朱瞻墡这里开始的,而且他还在不断的发明出新的东西来(本章未完!) 第293章 洪熙文学奖 。 这是大明能够继续领先的关键。 他是年轻人他对于朱瞻墡的做的事情有更强的接纳能力,甚至愿意去全力支持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两人位身份所决定的将来或许会成为皇位的争夺者。 与皇位相比其他的就又显得不值一提了。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朱瞻墡就开口说:“父皇,向您借夏原吉夏尚书一用?” “何用?” “洪熙文学奖,名头大奖金自然也得足……” “没有,你出。” 一谈到奖金,朱高炽直接一口回绝,以前朱棣花钱他拦不住,现在儿子想要从自己这里坑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啊?父皇,这是您的洪熙为名的文学奖。” “寻常人家儿子过了弱冠,若再开口向父母要钱,是极为丢脸的。” “父皇,我还未及弱冠。” “咱家也不是寻常人家,你本领强些也是应该的。” 第293章 洪熙文学奖 ------------ 第294章 夏尚书留着喝茶吧 顺天府昆明湖畔,一座座亭台楼阁拔地而起,栋主教楼每一栋都有六层楼高,建筑形式也与原来的有所同,水泥和钢筋构造的房屋显得更加的硬朗,但是不不说与大明筑风格审美还是差了一。 但是为了实用性,朱瞻墡还是下令如此建造了教学楼和宿舍楼,这样建更加的简单,更加的快速,不够美观只能用其他的筑物来凑了。 其中就有一栋照福建土楼为原型建造的会议楼,也是在挑战这些工匠们的技术了。 这还是第一次朱瞻墡来到这里,划了地就命令广州府的匠人们修建,有了修建南海大学的经验,这些工匠也算得心应手。 朱瞻墡的身边还有于谦和夏原吉两人。 虽然朱高炽不肯出钱,是朱瞻墡还是了办法将夏原吉拉了出来,人先拉出来再说。 至于谦,朱瞻墡想要让他看看自己的燕京大学怎么样,还要邀请他来大学里当导师,这种刚正不阿的好老师怎么能放过呢。 朱瞻墡带着他们走到了学校的范围之内,然后说道:“么样两位,我这大学建的还行吧。” 夏原吉环视一圈而后说:“殿下,您这燕京大学,瞧这规模,恐怕比国子监的占地面积还要大许多吧。” “就面积来说是要大,当初皇爷爷给一大块地,然后我瞧着周围的地方人烟也不算多,就全买了下来,合起来建造了燕京大学,我可都是为了大明教育事业,不惜自己下血本啊。”朱瞻墡说的仿佛极的委屈。 “殿下,您的钱财之巨,恐怕谁都算不清,您若和微臣哭穷,微臣可是真无法接话了。”夏原吉无视了朱墡的哭腔,这位殿下的钱,夏吉甚至觉得可以比拟国库。 “夏尚书,父皇小教我节俭,我哪是有钱啊,不过是一份钱掰成两份花,一点点省下来些。” 夏原吉一副你瞧我信不信你这鬼话的浅笑表情,转移了话题:“殿下,为何将楼成那般模样。”他指着的就是几栋主教学。 朱瞻墡也废带着他走进了刚造好,还没搬入桌椅的教学楼,然后敲了敲墙壁。 “坚固,建造快速,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读书人说寒窗苦读,的学校可不让他们寒窗)”说着朱瞻墡打开了开关,教室里面亮起了灯。 白天不明白,现在夏原吉知道电灯这东西,朱瞻墡几年前就发明的玩意,只是因为发电麻烦所以并未普及下来,电话机倒是在宫内应用广泛,给他们这些人都剩下了不少力气。 “殿下,您给这通了电?” “对,就在燕京大学的边上,我也建造了一座发电厂,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给燕京大学供电,现在大学内的教学楼,学子们住的宿舍楼,我都给通了电,轻轻一按,晚上也可明亮,不仅如此,学校内还配备了浴池,每日开放,只要是燕京大学的学子,每日都可沐浴。” 在古代想要洗上热水澡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寻常百姓人家,大冬天的想要洗个热水澡难加难,十天月也不见得有一次。 不单单是澡堂子,朱瞻墡甚至还想地暖,是建筑师傅,了之后直摇头,在能力搞不定,倒是尝试了一番,就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厅用铺设土炕的办法算是搞了地暖,只能搞到接近地面的一层,朱瞻墡就大手一挥,要将最大那个会议室也搞起来。 这可给这群人难到了,理论上来说可以,技术上问题多多,地太大了,一边搞一边想办法,但是绝无怨言,谁让朱墡给的钱多呢。 朱瞻墡又给两人介绍了燕京大的花园,以及各处建筑,还有朱瞻墡要将燕京大学的分为多系别,这是夏原吉等人之前不了解的事情。 文学与政务系,经济管理系,学系,师范系。 这是朱瞻墡燕京(本章未完!) 第294章 夏尚书留着喝茶吧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大学定下的是个基础的系,因为新开的学校不敢开太的别,资人员跟不上,所以先把个基础的类别开起来。 文学与政务,古时候的历朝历代的都极其看重文学,这是一切的基础,之所以将政务与文学放在一起,因为两者在古代密不可分,这也是朱瞻墡给燕京大学定下的重点项目。 经济管理这是南学的项,科学系,现在自然没力分出什么物理化学,只能大锅烩,一次性教,师范系则是为尽快的反哺大学以及其下的教育机构,将老师的数量快速增加,所以师范系的毕业时间甚至比其他的学要少一年。 先把数量提起来再评选量吧。 “分门别类,学而道,殿下,如此学出来的学子,怕要不如其他人。”夏原吉提出了自的担忧。 朱瞻明白他是担心若燕京大学的学生想要去当官,怕是学识能力上远不如科举出来的进士们。 “夏尚,大明朝有多少官,不是人人都要当官才是好的,文学系,写词岂不美哉,经济系去经商,去银行不也很好,科学系研万事运行之理,才算是本职,师范系教书育人,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 “读书不为当官,殿下,臣不理解。”夏原吉直言而出。 “夏尚,偌大的大明朝,得有人当官,也有人去经商,有人去,有人去田间地头,文采斐然,文章惊世,田间稻谷却不会因此多长一两,人所做不同,所学不同,只要有于大明盛世,便都是好的。” 夏原吉身为户部尚书,也不是个迂腐的空想主义者,相反非常认同朱瞻墡这番实用主义的话。 “殿下总有不同于人高见,微臣佩服。” “夏尚书,带您去一个,您绝对会感兴趣的地方。” 朱瞻墡带着夏原吉来到了燕京大最中心的位置,周围是一个湖,有四条道路连着东南西北,而湖中心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物,奉天殿那般的庞大建筑。 朱瞻墡带着他走在湖中的道路上,湖水很浅,装扮的极其雅致,锦鲤游动,缓缓而自然,看了让人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燕京大学图书馆。 这栋建筑是朱瞻墡煞费苦心建造的燕京大学的图书馆。 走入空荡的图书馆,四下一看,什么都没有,旷巨大的建筑内现在装修算完成了,但是桌椅图书都还没搬入。 “殿下图书馆是为何意?” “是搜集、整理、收藏图书资料以供人阅览、参考的地方,我已经命人将永大典复刊一份放入到这里来,只要是燕京大学的学子,以后都以来此看书,至有些可以借阅,同时其还会不断的增加藏书的数量。” “永乐大典?!”夏原吉惊呼出声,这可国宝啊。 “是啊,我可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心力当初才让皇爷爷答应我复刊永乐大典的。” 这是朱棣在世的时候就打印瞻的,朱瞻墡生动形象的给朱棣形容了一遍永乐大典是传世之宝,万一将来后人保管不妥当导致损怎么办?得多复刊几份,分开存放,保证千年万后,后世的儿都还能看到乐大。 朱棣也就答应了,让他复刊。 永乐大典规模何其庞大,渐渐的复刊,就让人花缭乱,但是和整理编撰来说,复刊也就是小儿科,花费时间金钱,就能达到。 朱瞻墡的想法是燕京大学,南海学,天大学,各要给他来一份,现在还没刊好,但是刊印了一部分,可以先放进来,开学的时候燕京大学的图书馆保证装的满当当的。 而这些东西朱瞻将会京大学的学子们都可以自由的阅读,这让夏原吉有些不可置。 因为朱瞻墡将获取知识的成本降的实在是太低了。 国子监作为明代最高学府和教育(本章未完!) 第294章 夏尚书留着喝茶吧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管理机构,其等级森严,想要进国子可不容易,国子监的老学究,老博士可是随便教课的,想听他们的课得自身有足够的条件,你若一个凡夫俗子人家都看你一眼。 所以学习知识的成本很高,一定程度上花钱都还不一定买的到) 书也样,有些书不是你看想看就能看的,就像永乐大典,***文献之,将世间图书分门别类整理好了,花了海量的财富和时,虽说其中不少民间有单本的图书,但是不成册,平头百姓哪里看到这些书。 瞻墡却将之充入图书馆,让学子们随意看书,大有一副为天下学子建高楼之势,大宴宾客之风范。 夏原吉看了燕京大学的设施,房屋,就算是在严寒的冬日,朱瞻墡在所有的宿舍楼准备了暖炉,学子们依旧可以在学校学习,图书馆更是可以容纳上千人,如此条件就算是国子监也无法望其项背。 而且国子监的老学究们觉得读书人就该吃苦,他们推崇是凿偷光,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精神,所以你甚至可以说是略微有些刻让学子们过的更苦些,毫无疑问燕京大学的设施条件会在这些学子中口口相传,报考者绝对不会少。 燕京大学此事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就没到E少也得有D吧。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夏原吉有些深邃的看着正在图书内跟几个工匠们分析还有哪些需要改进,哪些需要加项目的朱瞻墡,不禁心中升起了敬佩。 这可以在朝堂上指点江山,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大明王爷,也可以在工上和工匠们谈笑风生,原吉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少年王爷似乎是真没有门阀偏见,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是言谈举止间,从未见他对底层百姓有过任何的偏见。 朝堂上有很多人,谈着民生,标榜着是父母官,但又有几人正眼瞧过那些劳苦百姓呢,们心自问,夏原吉自己打心底也觉得官比民高。 他们是特权阶级,他们是门阀,怎么会打心底里觉得和农民工人一个层呢。 但是朱瞻墡不一样,与朝堂上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爷相比,他说的少,做的多,桩桩一件件,却又都是为民谋福祉的事情,一时间他头皮发麻。 恍然他想,万一哪一天这位大王爷振臂一呼,该有多少人涌麾下。 这让夏原吉害怕,作为朝臣他每考虑心的就是这些事情,所以任何事情都会从这些角度出发思考。 “夏尚书,夏书。”于瞧着原吉愣神,喊了两声。 “啊?”夏原吉意识到自己的失,晃过神来问:“于郎中有何事” 于谦看着朱瞻墡在忙,只有他们两人便出言提醒道:“夏尚书,您是陛下的重臣,于谦在此斗胆提醒您一句,还请洁身自好。” 面对于谦突如其来的醒,夏原吉一脸疑问:“于中何出此言? 谦四下一看,没什么人,就悄悄的将汉王爷之说他去过青楼的情说了一遍,要说年轻于谦愣也是真的愣,这种事情能当着人面说吗?以后不给你穿小鞋? 好在夏吉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反而是尴尬了起:“于郎中,汉王爷谈判中随口说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哈哈……哈哈哈。” 再说了化人的事情,能算女票吗?最多只能叫喝茶作乐。 “夏尚书,您真没去过?”于谦再追问了一句。 在问原吉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生气了,没回到去还是没去就留下一句:“于郎中,为人处世,你还要很多需要学的。” 朱瞻墡此时走了过来:“刚和工匠们交代了,我准备再立一个皇爷爷的铜像在图书馆的门,以此来警戒所有的学子认真的学习。” “殿下,陛下说您要举办洪熙文学奖,今日允准我来的原因也是因为此事,(本章未完!) 第294章 夏尚书留着喝茶吧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咱们聊正事吧。”夏原吉将事情说了正题上。 朱高炽给他的指示是,洪熙文学奖一定要办,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必须要全力支持朱瞻墡,这可是一皇帝名头做的大事,必办法。 这个可承受的范围,朱高炽划定的界限就是不出钱,打死不出钱。 “洪熙文学奖,我经命人去邀请了两位文坛巨擘,我希望评委会有三到五位高望重的人来坐镇,夏尚书,要不您来吧。” “我?可算不上,殿下这是希望有朝廷大员来吧。” “是,没有朝廷的,终究差了些。” “臣举荐杨荣,及翰林学士沉度。” 杨荣善诗文,爱诗文,翰林学士沉度以善书入翰林,台阁体的代表人物,一手好字冠绝天下,也擅书画,流传世间的明朝麒麟图就是他画的,就是大明朝臣看长颈鹿那个事情) 两人一人文,一人字画,看来在来之前夏原吉和朱高炽就商量好了,朱高炽确实非常重视这件情。 朱瞻墡便马上提出了:“夏尚书,洪熙文学奖规宏大,我打算广纳天下诗文书画评选,所需支出也极大……” “没有。”还不等朱瞻墡说话,夏原吉直截了当的来了一句。 “夏尚书……” “朝廷正在北征,国空虚。” “夏尚书,国库怎么能空虚,应非常充盈才对。” “殿下,北伐耗资巨大,朝廷也没多余的钱了,殿下若是缺钱,微臣自愿拿出一部分俸禄支援殿下。” 朱瞻墡脸的无语:“罢了夏尚书自己留着喝茶吧。” 第294章 夏尚书留着喝茶吧 ------------ 第295章 名士风范 “听说了吗?最近要开一个燕京大学。” “什么叫大学?有多大?” “据说是让咱们都可以去上学的地方,只要经过了海王创办的小学堂三年教育之后,考试通过就可以进入大学,我听人说哦广州府那个南海大学可是厉害的很呢,一个个毕业了就有工作,薪俸还很高,人家都抢着要。” “这和我一个杀猪的有什么关系?” “你个没志气的,我要送我儿子去上学,只要上了大学,以后就有机会能当官,再不济也能去银行,去工厂。” “你个倒夜香的真是想得美,上学那得花多少钱啊。” “义务教育的小学学费很低,只要缴纳一些书本费就行了。” “竟吓唬谁,能有这好事?再说了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能科考,你儿子要是去了考不上不久浪费了时间,我儿子还是跟我杀猪吧,十几岁开始练,二十几岁的时候靠这门手艺赚点钱就能娶媳妇了。” “没志气!” “没前途!” 街头巷尾关于燕京大学的议论非常多,有人想让儿子去上学,有人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资质平庸的孩子去上学就是浪费钱,浪费精力。 而在文人雅士之间现在讨论更多的是关于洪熙文学奖的事情。 国子监内,一群监生趁着休息时间在讨论着:“听说了吗?洪熙文学奖的评委公布了,几位评委那可都是辈分极高,权威甚强啊。” “有谁?有谁?” “文太青妻,清尚先生孙作,文渊阁大学士杨荣,及翰林学士沉度,这四位作为主评委。” “啊?头里那两位还活着呢?” “你别咒人家好吧。” 文太青妻是华夏有史以来活得最久的女诗人,元朝生人,现在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为了寻她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但是得知可以成为洪熙文学奖的评委之后,老太太人都精神了。 清尚先生孙作,传闻是三国孙坚后人,元末学家,战乱起,携家避兵于吴,尽弃家产,唯载书两车,洪武六年聘修《大明日历》,授翰林编修,乞改太平府教授,后入国子监,是有名的藏书家,起诗文工整,笔力苍劲,虽说不是什么大文豪大诗人,但是现在在家还常年为当地的学子讲学,在松江一带的地位名声极高,松江的进士这些年来大都自称为其弟子。 他却只有一句学者为友也,无分老幼师徒,论名望极高。 几人说话之时一位年轻的监生走了过来,听到几人在讨论洪熙文学奖的事情,忽然就变得满脸的不屑:“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搞个文学奖出来,让天下文人竞争,不伦不类,无用之事。” “徐有贞,你昨日又被先生批评了,天天心高气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另外的监生不满他的口气,出言讥讽。 年轻的监生就是徐有贞,现在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因为其身材较为矮小,但是面相老陈,常被人是说小老头。 徐有贞斜眼瞧着讥讽他的监生,在他眼中这些资质平平的监生甚至根本就不配和他在同一个学堂内读书写字。 “先生批评我不是因为我的文章学文,先生至今从未因为我的学识批评过我,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与尔等泛泛之辈同窗,真是令人觉得可笑。” “你! ……”年轻的监生们谁还不是个百里挑一的人,大家脾气也都不小,眼瞅着这就要打起来。 就在两人要挥拳相向的时候,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儒雅先生来了。 一见到他众人纷纷退开,徐有贞也恭敬的行礼。 山羊胡子是国子监祭酒赵瑞。 “诸位皆是国子监的监生,若有矛盾,便以拳脚暴力解决,损了文人风范。” “学生知错了。” 赵瑞简单的教训了一句便自己走了,一袭青衫风姿卓卓真有名士风范。 徐有贞快步跟了上去。 “先生,学生有一问。” “何问?” “海王爷准备举办洪熙文学奖,更要开办燕京大学,听闻先生受邀成为评委团之一,可是真的?” “是真,翰林学士沉度是我多年至交好友,他开口了,我得去。”赵瑞的话非常简单,虽然不是四大主评委但是评审团不过也就二十多人,受邀的要么一方名士要么在朝大元。 徐有贞有些不忿的说:“先生,学生恳请先生莫要参加。” “为何?”赵瑞面露不解。 “先生,您可看过了燕京大学的生源名单?”徐有贞此时拿出了一份名单。 燕京大学的第一批招收学生刚到两百人,陆续还会有新增,并且将招收的新生名单都公布了出来。 “怎么了可有问题?” 徐有贞点了几个其中的名字说:“先生,其中有不少都是多次科考不中的国子监监生,学生听说还有杀猪贩家的儿子,粮米油店家的儿子,甚至码头力工的儿子,您说这些人……这些人搞出来的地方乌烟瘴气的,您可是当朝名士,去了不是污了自己的名声,学生也是为了先生好。” 赵瑞看着徐有贞手上的名单,其中有几个学生他也知道的,资质平平,在国子监毫不出彩,这辈子怕是也没有中科举的机会了,而燕京大学却将这些人全部招收了进去。 说明要么没人,要么就是能力有限,这让赵瑞有些微微皱着眉头,作为名士自然得有名士的风采,风流倜傥,潇洒自如,更是得与凡夫俗子划清界限。 瞧着赵瑞的模样,徐有贞又说:“先生,您寻常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若与那些下等人同席而坐,损了先生的名声。” 一番谈论下来,赵瑞便生了退却的心思,他确实也不想和那些厨子,码头力工一起。 名士总是喜欢穿竹林,饮茶,赏月这些雅事,若没了风采,还算什么风雅名士。 徐有贞趁热打铁说:“先生,燕京大学据说给学子们提供了很多设施,一副要让学子们养在闺房中一般,真是有辱斯文,您说我等寒窗苦读,受尽风霜雨雪洗礼,方能成才,方有坚韧之精神,强健之体魄,若按照他们的方法,教出来一个个养着娇滴滴的大花姑娘似的,读书有何用。” “徐有贞不得妄言。”赵瑞沉声说着,瞪了一眼口不择言的徐有贞。 徐有贞躬身道歉:“先生,是学生失礼了。” 不过赵瑞细细想来徐有贞的话,不无道理,他们都是苦读出来的,就算是王公贵族,若是自己没有读过三船五车的书,说上几句话便露馅了,大明尚文的风气又高,若是满肚子草包的公子哥,他们也都瞧不上,现在燕京大学公布的条件,虽好,但是让他所不齿。 真就培养大姑娘的法子了?据说冬日里还有暖炉供应。 他们不懂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吗?没有经历过苦难怎么成就满腹学问?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着把别人的伞都扯烂,还得把衣服也扒了。 历史上的有许多经历磨难而不倒,从苦难中成长的故事,而这些人都成为了名人为后世所传颂,所以后人开始歌颂苦难,而忘却了那些人本身的坚韧。 苦难与成功没有直接关系,我们只能听到那些苦难中成功的例子,而那些倒下去的,销声匿迹的才是绝大多数。 不要感谢苦难本身和带给你困苦的人,感谢那些在你身陷令圄之时伸出援手的人和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着不放弃,从冰冷刺骨的淤泥里爬出来的自己。 徐有贞也代表了国子监很多监生的态度,因为燕京大学的出现,他们的地位陡降。 民间现在将燕京大学和国子监比作平级,甚至风头完全有盖过去的意思,一部分的监生心中就觉得不服,自己费了多少的努力才走到现在,怎么忽然就又冒出来一个燕京大学,而且里面招收的人似乎还没有什么门槛一般。 当然不是没有门槛,这些学生要么是国子监的监生,各地进京的学子,或者从义务教育小学中选出来的优秀毕业生。 但是就是这些人让国子监的监生社会地位降低了,也抢了风头,其中一部分自然不开心。 徐有贞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他爱出风头,在国子监就是个极其爱出风头的人,被先生批评也多是因为盛气凌人,他年纪不大,总觉得自己必然少年及第,意气风发。 赵瑞被徐有贞说的有些动摇,徐有贞又继续说:“先生,再说这个洪熙文学奖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各地的文人才子或都多有不满,先生何必去蹚这趟浑水,若是被有心人刻意攻陷,先生百口莫辩。” 赵瑞叹了口气:“怎么会不知呢?自古文无第一,选了最好的,必然有人不服,有人不服就有争端,以陛下的名义颁奖,争端大了到时候还得上朝堂,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道要如何收拾才好。” 徐有贞马上继续说:“更有甚者,洪熙文学奖还将单独设立奖项,与诗词同级,此非有辱斯文吗?” 痛心疾首的徐有贞对着赵瑞作揖,悲愤之情涌了上来:“学生一片肺腑之言,全是为先生考虑,先生寻常教导学生都谨记在心,视先生为良师益友,学生望先生多加考量,不要缺掺和那奖项。” 赵瑞拍了拍徐有贞的肩膀说:“你文章好,学识好,为人也如此这般中直不阿,将来必成大器,为师深感欣慰啊。” “还望先生多多提携。” 当日赵瑞便去退了洪熙文学奖评审团的席位,而且退的不止他一人,京城中的不少人都来退了。 这可给四位主评委难住了。 朱瞻墡将四位主评委都喊到了一起,文太青妻,清尚先生孙作,文渊阁大学士杨荣,及翰林学士沉度,朝堂大元和民间文人同桌而坐。 但是前头这两位地位很高,就算是没有官身,也没人敢轻视。 而且古代人对于年长之人非常的尊重,只要你活过了六十,谁见了你都得尊重着,不然敬老之名没了,这些文人雅士可担不起。 更别说清尚先生孙作年逾八十,文太青妻更是年过百岁。 只要你能活过一百,皇帝见了都得叫你老寿星,年轻后生但凡有点不敬,不用你自己说话,旁边的其他人口水都能给淹没了。 所以虽然没有官身,这两位还是坐在上位,反而是主人朱瞻墡自己坐在了下位。 “洪熙文学奖的海选我已经命人在进行了,全国各地的文章,诗词都在选择中,选出来较好的文章才会交于评委会,到时候还要劳烦四位主评委以及评审团。”朱瞻墡人逢喜事精神爽,满脸的笑容颇有春风得意少年郎的意味。 杨荣无奈叹了口气说:“王爷,近两日原选定的诸位评审,超过半数已经来微臣处婉拒了评审团职位,现下人手严重不足。” 杨荣和沉度作为朝臣担任主评委的压力也是不小,现在朝堂上反对洪熙文学奖的人不少,只是碍于挂了皇帝的名号,皇帝也同意做了,所以少有人明面上提,都是撺掇着御史上书。 杨荣身边的诸位同僚们也是明里暗里的劝导或者说施压让杨荣最好还是辞去主评委的职位,杨荣自己也和朱高炽稍微提了一嘴,但是朱高炽的意思就是他必须得做,硬着头皮也得做。 沉度情况稍微好些,沉度本人才学出众但是在朝堂上实权不多,而且这次听闻书画也要评奖,他很有兴趣,反倒是可以做了评委不能自己参选了。 朱瞻墡明白杨荣的为难,微微一思考说:“杨少傅,这次评审团中很多都是京城国子监的人,既然他们想要退出我们也无法挽留,我会从应天府国子监中再重新选拔一些人过来。” “殿下,这……”杨荣面露难色。 这不是在挑事情吗? 众所周知,大明国都原是应天府,时至今日应天府仍保留了一整套朝廷的班底,皇帝过去就可以直接用,所以顺天府应天府被称为两京,甚至朱高炽有过考虑将京师搬回应天府。 应天府的国子监和顺天府的国子监可以说是互相谁都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正宗的。 文化人之间这种竞争是最要命的,互相都不可能让步,而现在朱瞻墡这是要弃用顺天府的国子监众人,让应天府的国子监诸位过来,这不是啪啪啪的打脸吗? “殿下,这恐是不妥的。”杨荣觉得朱瞻墡不可能不知道两京国子监的矛盾,他就是故意的。 “有什么不妥的,他们不愿意来帮忙,我就找其他人,他们瞧不起我们,还不准我换人了?”朱瞻墡说的非常直白,也毫不留情。 ------------ 第296章 人间幸得朱瞻墡 “王爷,燕京大学开在京师之中,洪熙文学奖的评选也在京城之中,理应由京城国子监中诸位博士,或者城中诸位文人雅士参与评审团,若让应天府国子监的人过来,确实是不妥。”杨荣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好。 朱瞻墡要办的洪熙文学奖现在已经被人议论纷纷了,不少人对此事都颇有微词,现在不去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反而还要激化矛盾,可想而知朱瞻墡在朝堂上又得被多少人上折子了。 这几天国子监传出来对朱瞻墡的评价,都不怎么好,而且文人说话,你说脏吧,字面上多是没有什么脏字,但是细细一品是真脏。 多是说朱瞻墡年轻气盛,竟然要选出文章第一,还将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和诗词放在一起,这让他们觉得不耻。 更有甚者说朱瞻墡就是仗着自己身在帝王家,纨绔子弟凑文坛热闹。 是寡妇门前露大鸟,这不是欺负人么。 不过按照国子监的人的尿性,这话应该说不出口,估计是被人加上去的。 朱瞻墡觉得有些可笑:“杨少傅的担忧我懂,但是顺天府国子监众人近些时日以来对我的评价甚嚣尘上,我也有所耳闻了,你也知我脾性的,总不能人家都骂上我了,我还上门求他们来吧。” 其实还真就是这样,你三顾茅庐求他们了,他们台阶面子都有了,真的会来参加评审团,毕竟朱瞻墡地位摆在这,这也是这些人提高名望的方式。 将来说起来也好听,大明王爷多次登门拜访求学,终成佳话。 “王爷,您还是亲自登门去请一下他们吧,这些人也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您亲自去的话更显得有诚意。”杨荣劝说了一句,他深知这些人的脾性,要将自己捧得高高的,这个名声才能更响亮。 朱瞻墡面无表情的说:“我没去吗?第一次发出邀请的时候我不就亲自去了。” 杨荣苦口婆心:“王爷,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您多去几趟,反而能成就王爷您不耻下问的美名。” 理论上来说这样没错,但是这是理论上。 我朱瞻墡可不惯着你们这群清高文人的臭脾气,我好声好气请你们来,你们摆着谱,挂着脸,还得让我三番两次低三下四的来请你们。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换人,你还不乐意? 朱瞻墡带着些许怒气:“人家做人不地道最多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们是不拉屎不用茅坑也不让人用,还把门给堵上了。” 听闻此言,四位文人都是吓了一跳,这话也太难听了些,有失文人雅士风范。 文太青妻哈哈一笑,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笑声爽朗:“王爷真性情。” 话虽难听但是也让几人知道,朱瞻墡不可能低头了。 杨荣感叹朱瞻墡还是年轻了些,意气用事,这样子他可能会得罪许多的人。 但是朱瞻墡这哪里是意气用事,而是深思熟略,他本身就做好的准备得罪一大批文人了,他深知自己的大学体系必然会打破原有之文化体系,不破不立。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破,那我就不伺候了。 吴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帮你你帮我,我帮你你不帮我我还帮你,我帮你你还毁我,那我就***。 瞧着朱瞻墡那坚决的态度,杨荣觉得事情不妙,这事情晚点还是得和皇帝汇报一下。@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朱瞻墡继续说:“四位,咱们的评选还是得照常继续,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被影响。” 几人都点点头,洪熙文学奖势在必行。 四人中文太青妻和孙作其实非常感激朱瞻墡,因为他们现在都无官身,但是朱瞻墡邀请他们参与到这么大的事情里面来。 特别是文太青妻,她是一个女人,但是朱瞻墡一次都没提过男女有别之事,将之如同其他人一般尊重着。 几人商量了一下。(本章未完!) 第296章 人间幸得朱瞻墡 具体事项,而后各自离开。 杨荣立刻奔赴宫中寻找朱高炽将朱瞻墡的事情先上报上去,他也怕事情闹大,也觉得朱瞻墡的这样直接让应天府国子监的人过来,确实容易引发争端。 文太青妻则是叫住了朱瞻墡,她拄着拐杖走的很慢,句偻着身子,朱瞻墡近乎得半蹲着才能和她平视交流。 “王爷且慢。” “老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老身可担不起您一句老先生。” “您担得起。” 朱瞻墡扶着文太青妻坐下,文太青妻一双饱经沧桑后仍清澈的眼睛看着朱瞻墡说:“王爷,您有几房夫人了?” “啊?”朱瞻墡愣住了,没想到她居然问这样的问题,短暂的错愕后说:“六房。” “对您来说倒也不算多。” “老先生何出此问啊。” “只是见了王爷您这模样,想着若是在我们年轻那时候应当是极受欢迎的模样,不知道现在的姑娘们喜欢的少年变了没。” 朱瞻墡无语,居然这是为了这点子事情。 文太青妻一笑,瞧的出来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必然是风采卓绝的。 “殿下,老婆子实是想要来和您道谢的,感谢殿下能邀我前来。” “老先生德高望重,是我应该跟您道谢。” 朱瞻墡就是这样,你尊重我,我也就尊重你。 文太青妻摆摆手说:“老身我是个等死的人了,我原姓武,年轻的时候蒙古人掌管中原,好在家中父亲尚有名望,不至于一家老小被外族欺负咯,后嫁了人,丈夫怜爱,倒也过的不错,生儿育女,年岁渐长,后闻太祖皇帝起事,家中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投效参军去了,留下小儿子在家中。” 说到此处可以看到文太青妻的眼中有了异样的色彩,眼眶没红,也没含着泪,只是朱瞻墡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的变化。 “两个儿子去参军了,便没了音讯,兵荒马乱的年代,没了也是寻常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悲之事她说来却也平常事一般了,只是送的多了,便看开了。 “老身自认还是有些文采的,写了些诗词,也有些名声,等到大明建立,天下太平,老身也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 “我的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后来孙子也死了,连重孙子都死了,家族也算繁盛,每年寿诞,新年这些日子总是许多人围着我这个老婆子,只是这些日子一过,空荡荡的院子内又就剩我一个人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起初还好,写字写文章消消愁,后来年纪更大了些,手也抖了,便写不了字了,每天就是数着日子等死,等着等着就等到了这幅年景,等到了小丫鬟跟我说大明的王爷希望我来参与评审洪熙文学奖,当时我问洪熙是谁的名号,才知道原来是新皇帝的年号,等的久了连皇帝换了都不知道,老了老了。” 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啰嗦,话虽然啰嗦但是透露着文太青妻的人生之道。 文太青妻接着说:“王爷可知我为何叫文太青妻。” 朱瞻墡摇摇头。 “我的丈夫叫太青,原意是写了文章后,写上文,太青妻,后来人们叫着叫着就叫文太青妻了,时间久了便如此了。” “久了久了,一百多年了,王爷可知这一百多年,哪些年最好?” “想来应是少年时吧。”朱瞻墡随口回答。 “非也非也。”文太青妻摇着头说:“是永乐盛世这几年,是殿下做出蒸汽机后的这几年,一年远胜一年的好。” “哦?老先生居然知道蒸汽机。”朱瞻墡有些惊讶,文太青妻居然还知道蒸汽机,原以为她是一个深居简出的老婆婆了。 “老身住在江南,蒸汽机一动,声响极大,晚上睡不着觉还让丫鬟找人理论去了,规定了每日天黑后不得开蒸。(本章未完!) 第296章 人间幸得朱瞻墡 汽机织布。” 朱瞻墡一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老先生为何觉得这几年最好?” “笑的人多了。” “人生数十载,苦七分,忧两分,得一分乐已算是人间幸事了,这些年从院门口跑过的孩子,热闹多了,附近的人笑的也多了,蒸汽机虽吵闹些,但从它来了后大家笑的多了,活了一百多岁,这些年见的笑脸,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都多,孩童们跑街串巷居然也居然都能背上两句简单的诗,这便是我见过最好的日子了。” 她用自己的角度去分析这个世界,孩子们在笑,连他们的父母都在笑,赚了钱,日子也平和,都学了些文章诗词,自古以来现在应是最好的日子了,这一切都是从蒸汽机响起的那天开始的。 “老先生,以后的日子还会更好的。” “别人说我不信,王爷您说,老身信,此次来京师,路途遥遥,家中的后代们都觉得我不该来,嘴上说的好听,是担心我,其实还不是担心我这么个老婆子话说不利索,字也写不了,吃饭还得仆人碾碎了喂,出来丢人现眼了,他们啊就当我是个泥菩萨一样供着。” “我瞧老先生身体好着呢。”朱瞻墡哈哈一笑。 “我想着我得来啊,来见见您这位殿下,殿下不嫌弃我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婆子,老婆子就得费尽了心力的给殿下办事,殿下做的都是大事,大好事,我从未见过殿下这般真心为老百姓着想的人,况且长得还英俊。” “哈哈,老先生您这么夸我,我可是要骄傲了。”朱瞻墡觉得这老婆婆说话很有意思。 “老婆子我定为殿下选好这次的洪熙文学奖。” 朱瞻墡扶着她说:“老先生,可不是这次的洪熙文学奖,其后三十四年的文学奖或许都还得您操劳着呢,我在燕京大学的文学系给您留了位置。” “殿下您怎么开起老身的玩笑了,老身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有三十四年,我可得掰着指头数日子,撑着可别在此次事了之前去见了阎王爷。” “您可就放宽了心的过,以后还有很多事情得麻烦着您呢。” 春风在院内轻缓的拂过,拂过了苍劲的树,拂过了新生的绿芽,到了老太太身边的时候似乎也刻意的变的更加轻柔了些。 首发更新@ 温柔的拂过她银白的发丝,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她的青丝成了白发,她的满脸的皱纹,她几乎掉光的牙,她老了,好老了,却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个时代。 她的身子句偻,拄着拐杖多用了些力,拐杖在春芽新泥中陷进去了些许,这点点的力道支撑着她尽可能的抬起头看着朱瞻墡。 阳光下的少年熠熠生辉。 “殿下……” “老先生还有事吗?” “殿下为天下平民百姓开文路,老身自当全力相助,老身本数着日子等死,今日起要多顾念着些自己的身子了,承了殿下的吉言,再为殿下照顾天下学子几十年或是幸事。” “老先生,大气!”朱瞻墡带着笑容说。 说着文太青妻居然对朱瞻墡作揖:“殿下,希望殿下以后仍能如此,让天下人人笑颜开学诗文,诗香思洒,笔藻梦花,人间幸得朱瞻墡。” 朱瞻墡立刻回礼。 “老先生您这么夸,我真不好意思了。” 文太青妻又说:“殿下今日所说做法,定然会引发他人不满,老身在场的时候若殿下觉得处理不了了给老身一个眼神,老身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 文太青妻拄着拐杖缓缓转身走了:“殿下只需知道老身有办法就可了,办法上不得台面,还是不说了,希望用不上才好。” 瞧着文太青妻走了,朱瞻墡心情极好,老太太虽然啰嗦但是交谈下来却很有趣。 她是历史上最长寿的女诗人,且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的呢。(本章未完!) 第296章 人间幸得朱瞻墡 。 此时小生跑了进来:“殿下,于谦来寻您了。” “哦?他来了?不会也是来和我说要退出评审团的吧。”朱瞻墡微微有些惆怅,他特地给了于谦一个评审团的位置,但是若于谦来说退出,他可是会很失望的。 走了出去于谦正在大门口焦急的等着,一见朱瞻墡就迎了过来:“殿下,您可前往不能喊应天府国子监的人来啊。” “你怎么知道的?” “方才正巧碰见了杨少傅,便于我说了,杨少傅现在入宫去了。” 杨荣入宫情理之中的事情,朱瞻墡倒也是不着急,反而问于谦:“你怎么来了,不会也是来退出评审团的吧。” “那不是,我是来通知殿下,太子殿下的出征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让微臣来通知您。” “好,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于谦有些尴尬:“王爷,陛下和太子商议了出征仪式,因为要办得较大,所以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王爷您得为兄长操办费些钱也是合理的。” “不带这么坑儿子的啊,我要入宫,我要面圣。”。 第296章 人间幸得朱瞻墡 ------------ 第297章 少年诗 朱瞻墡听闻朱高炽又想办法让自己掏钱,嚎啕了一声,随即跟着于谦一起进宫去。 首发更新@ 于谦瞧着朱瞻墡面色不好,立刻说:“殿下,陛下也是为了国家考虑,广东藩司税收丰盈,今年税收第一超过了两京之和,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您得多支援一些。” “税收不是大部分都上交朝廷了,父皇这就是明摆着坑我的钱,我虽然不差钱,但是也不能任由他这样坑啊,父皇当年就是被皇爷爷坑钱坑多了,现在轮到他来坑我了。”朱瞻墡悲愤交加。 “王爷,这话可不兴说。”于谦低声的提醒了一句。 朱瞻墡细细一想,朱高炽明着要钱,似乎好像有其他的目的。 朱瞻墡入了宫,直奔朱高炽的书房,此时杨荣在此,刚刚汇报了一下朱瞻墡说要让应天府国子监的人过来担任洪熙文学奖评审团的事情,朱高炽现在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 正好这时候朱瞻墡进来了,朱高炽瞪了他一眼:“你瞧瞧你做的这事。”不等朱瞻墡询问让他出钱的事情,朱高炽先发问了。 朱瞻墡不卑不亢也不低头:“父皇,儿臣所做之事并无过错。” “你瞧着还不如你自己小时候做事来的圆滑。” “非不愿意圆滑世故,只是此事上儿臣不愿意让。” “哦?”朱高炽有些疑惑的问:“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朱瞻墡往前走了一步,朱瞻墡也不能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毕竟他是想要打破原有的教育体系,这种事情朱高炽这样以稳为主的性格不可能同意,只得扯了起来。 “儿臣不忿,儿臣非没有去请,当初派送邀请函的时候儿臣在邀请函上极力压低了身份邀请他们,亲自去国子监,态度模样都做足了,您瞧着他们怎么说儿臣的?” 朱高炽瞧着朱瞻墡那生气的模样,态度稍微的缓和了一些,这群文人说话难听那是出了名的,而且以说话难听标榜自己出言中正。 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就是他们最多的说法,但是忠言逆耳你得多往忠言上钻啊,不要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逆耳啊。 朱高炽自己深受其害,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他也只能受着,现在瞧着朱瞻墡那副委屈不忿的模样,朱高炽反而觉得朱瞻墡应该是忍不了这些人了,脾气上来了。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闹小孩子脾气可不好,虽说国子监的文人们说话是难听了些,但是也不无道理,瞻墡现在你是大明的王爷,做事不可过于激进,更要全方位的权衡利弊,此事和国子监的人闹的不愉快,对于洪熙文学奖还有燕京大学都多有不利,你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朱高炽苦口婆心的劝说。 朱瞻墡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父皇,我非不愿意,只是儿臣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若是低了头,没了脸面,而且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儿臣呢,儿臣可忍不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朱瞻墡的话还是有分量的,朱高炽明白让他低三下四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有了打压一下这些人狂放说话风格的想法。 “这样吧,朕会邀请国子监祭酒以及那些之前退了邀请的评审团成员们一起在宫内聚一下,包括四位主评审,以为商量洪熙文学奖为名,到时候朕会亲自出言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互相有个台阶下,朕的面子他们还敢驳了不成?” 朱高炽还是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打算缓和朱瞻墡和国子监的关系。 朱瞻墡也不好拒绝,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算了,皇帝都发话了,自己死扛着让朱高炽的面子下不来,搞的父子间的关系都不好了,得不偿失。 瞧着朱瞻墡点头,朱高炽颇为满意的笑了笑:“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杨荣你得跑一趟国子监,将人请来,好声好气些,朕会下一道圣旨。” 直接动圣旨了,那些人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杨荣。(本章未完!) 第297章 少年诗 行礼告退,朱瞻墡却还没走。 “瞻墡,杨荣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觉得他是在告状。”朱高炽害怕朱瞻墡因为杨荣心里不舒服。 “儿臣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杨少傅的心意儿臣明白,所做也都是分内之事,杨少傅不来您这里儿臣才会觉得他失职了,父皇放心。”朱瞻墡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杨荣打小报告。 朱高炽满意的点点头。 说完了这件事情,朱瞻墡终于可以说正事了。 “父皇,听说大哥的出征仪式您要让我出钱?”朱瞻墡立马变成了质问一般的态度。 朱高炽从让于谦去通知他的时候就想到了他会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两手一摊反问一句:“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朱瞻墡愣住了,怎么朱高炽现在还会这一手,这反将一军我怎么说,说不对,他问你什么地方不对,若说不愿意给大哥出钱,那显得小家子气了。 但是不能让你坑,朱瞻墡就说:“父皇,儿臣现在也没钱啊,我建了两座大学,广东藩司建立南海舰队花费也巨大,儿臣现在都入不敷出了。” 朱瞻墡用上了汉王爷的绝招,哭穷。 但是朱高炽可不吃这一套,朱瞻墡的钱有多少,他前段时间和夏原吉盘了一遍,不盘不知道,一盘吓一跳,算出来的数字近乎一半的大明国库,而且这还是粗略计算的,后面东瀛的银矿和一些上市公司的股票还没算。 当然这不全是朱瞻墡的私人资产,是算上广东藩司这些年的税收结余以及王府的资产,其中广东藩司这些年的税收结余是大头,但是就算只算朱瞻墡的私人资产,其财产之巨仍可以算的上是当朝第一巨富。 就长城镇街一条街上的公司,其资产抵的上人家一个藩司了。 而且他的财产还在不断的增加。 其实朱高炽他们还算少了,没算上南洋港口的收入,这也是朱瞻墡收入的一大部分。 换你,你儿子资产万亿,你也想着得让他多出点钱。 朱高炽笑呵呵的说:“你有多少钱朕还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出征仪式而已,能花你多少钱?对你来说都是零头,也算是你为大明做些贡献,朕又不是让你犒赏三军呢。” “父皇,犒赏三军儿臣可真没那么多。” “没有吗?” “真没有! ” “那负责个你大哥的出征仪式有问题吗?” “为大哥分忧,儿臣分内之责。”朱瞻墡心里骂骂咧咧的。 但是他也知道出这点钱肯定是得出的,算下来也不算多,朱高炽自己提出来了,他肯定出钱,只是得来说道一番,免得接下来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花销项目。 朱高炽坑朱瞻墡这毫无疑问是内阁诸位的主意,主要就是想要看看朱瞻墡的态度,汉王爷的教训已经足够了,他们可不想现在更加年轻,声势更强的朱瞻墡将来也做出和汉王一样的举动。 用一些看似不痛不痒的小事情来看看朱瞻墡的态度,比如破点费,破点费这样的。 内阁诸人中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觉得朱瞻墡现在的声势太大特别是在周围的邻国之中,朱瞻墡的名声远比朱瞻基来的大,甚至有些地方的人只知大明有朱瞻墡而不知道朱瞻基,觉得朱瞻墡现在就是大明的太子。 但是内阁中也有人觉得朱瞻墡所为国家皆是利事,与朱瞻基感情甚好,最最关键的一点事朱瞻墡至今在朝堂上也没有拉帮结派,组建朋党,这也是朱高炽最放心的一点。 汉王爷当年可是想尽了办法让人来支持自己,而朱瞻墡与六部重臣基本上都保持了一个距离,若说关系好,就是广东藩司的臣子,那是藩地内的自然不能不熟悉,还有张先启,于谦等人,但是在朝堂上这些人的地位力量有限。@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若。(本章未完!) 第297章 少年诗 是朱瞻墡党同伐异,他们肯定忌惮,但是现在没有啊,这也让内阁中其他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没有啊,你总不能冤枉他吧,所以他们想要让皇帝在一些小事情上试试看朱瞻墡。 而现在四海皆平,正常来说皇帝应该是让藩王赶紧回封地去,如同对待朱瞻埈那般交代完事情就让走,但是朱瞻墡他们就刻意也要让他留在顺天府。 …… 第二天的宫内,皇帝举办了晚宴,宴请的就是顺天府国子监的诸位博士,还有国子监祭洒、司业、主簿等一干人等,到了四十多人,其中不少年轻的是第一次入宫,走在宫内大道上东张西望,有些惶恐之色。 徐有贞得了赵瑞的信任,这时候跟着赵瑞一起进来了。 “徐有贞,不得东张西望,这是皇宫大内,陛下所在的地方,我等只走自己的路,目视前方,你四处观望便露了怯了。”赵瑞教训了一句。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第一次来,心中难免惶恐。” “你我读圣贤书之人,走到的是圣人之路,到何处都不需惶恐。” “是,先生。”徐有贞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抬头看着黄昏下巍峨的奉天殿,心中生出了一股子豪迈之情。 我,要站在其中! 朱高炽为他们举办晚宴,但是作为皇帝不会一开始就到场,现场是由杨荣代为主持的。 朱瞻墡坐在上座,然后是几位洪熙文学奖的主评委下面才是国子监的众人。 孙作和文太青妻也是第一次入宫,略显局促,但是年纪大的人所行就更为通达一些,只是担心宫内规矩对自己碰了哪条不知道的规矩,到时候麻烦。 人都到了,杨荣便开口说:“诸位国子监的博士学子,今日是大明皇帝陛下亲自设宴请诸位共商洪熙文学奖的相关事宜,陛下素来节俭,自登基之后还未如此隆重的宴请过群臣,诸位能到此处的都是陛下名单上有名字的人,皆才学出众,皆文人雅士,还望诸位今日能合乐一堂,开怀畅饮。” 杨荣的话都是场面话,但是也让国子监的人都得清楚今天是皇帝做东,洪熙文学奖也是皇帝要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国子监祭酒赵瑞起身:“陛下宴请,我等深感荣幸,我提议在座诸位,先饮一杯感谢陛下。” “感谢陛下。” 所有人举杯一饮而下,朱瞻墡象征性的举了一下杯子,瞧着一群风流个傥文人雅士打扮的人,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 但是得先把洪熙文学奖做好,稍微不痛快就不痛快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基本也不用和这些人相处。 杨荣走到了国子监的人面前说:“洪熙文学奖马上就要开始评选各地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此事必为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盛事,诸位才学出众,受到了邀请成为洪熙文学奖的评审团,而且诸位本就是国子监博士或先生,教书育人是为职责,可不能推辞了。” 国子监的几位相识对看了几眼,纷纷举酒行礼:“杨少傅,我等能入选评审团深感荣幸,自当全力以赴。” 他们要的就是这样,面子给足了,样子做足了就差不多了,就算心中仍不喜欢洪熙文学奖,但是那都是小事,哪有皇帝亲自宴请邀请他成为评审团来的重要。 皇帝亲自设宴邀请,回去了总是个说法,同僚之中参加过皇帝宴会的也就他们这批人。 杨荣又走到朱瞻墡的面前说:“王爷,您说两句吧。” 瞧着国子监的人现在都还算老实,杨荣便想着让朱瞻墡说上两句好听的事情就过去了。 朱瞻墡站起身来,杨荣还是有些担心朱瞻墡会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悄悄的提醒:“殿下说两句场面话就行了。” “杨少傅放心,我也没那么不识趣,差不多就行了。”朱瞻墡的话让杨荣放下心来。 “。(本章未完!) 第297章 少年诗 咳咳,诸位大才子,洪熙文学奖能得诸位相助,小王倍感荣幸,文乃圣人道,学文为天下苍生百姓,诸位都是其中佼佼者,还望此次洪熙文学奖能圆满完成。” 朱瞻墡的话很简单,他也懒得应付这些人,说完就坐了下来。 “好!好!好!” 朱瞻墡刚落座,就有中气十足的少年传出了叫好声。 “传闻大明海王风流个傥,英俊潇洒,又有当世第一之文采,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在座诸位先生都是文坛中人,又要为洪熙文学奖评审,殿下何不来一首诗为今日之事助助兴,也为洪熙文学奖开个头。”说话的正是徐有贞。 朱瞻墡瞧着那说话的少年年纪轻轻,中气十足,也有抢风头之嫌疑便问:“阁下是。” 徐有贞立马对着所有人作揖行礼:“学生,国子监学子徐有贞。” “我擦,大奸臣啊。”朱瞻墡差点喊出声来,但是忍住了,现在人家还不是女干臣,但是知道其人后是越看越不顺眼。 想想又觉得不对,便问:“你本名徐珵?”历史上徐有贞是后来改的名字,不是一开始就叫徐有贞,应该是到了后来当官之后改的,再别是同名同姓,到时候错怪人家了。 徐有贞一愣说:“王爷,学生本名徐珵,后改名有贞,您听过我的事?”没想到海王知道自己,这倒是让他很是惊讶,但是也颇感自豪。 原来没错怪,朱瞻墡面皮一抽抽,那就是你了,虽然改名时间不对,但是不可能本名加改名都一模一样这么巧,只能说现在的历史和原来的有些出入,也是情理之中。 “我没听过你的故事,但是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王爷谬赞了。” 两人对话间,太监走了过来,公鸭嗓一开喊道:“皇帝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炽来了,得知杨荣已经将事情弄得差不多了,他来露个面。 面色红润的朱高炽说:“方才朕听闻,有人要写诗,是吗?” 徐有贞急不可耐想要在朱高炽面前表现自己:“陛下,学生听闻海王爷当朝第一文采,想要一瞻风采,便斗胆询问了。” 赵瑞斜眼看着徐有贞,他才发现徐有贞如此的急功近利,有些后悔带他过来。 朱高炽一模胡子说:“好,好,好,瞻墡距离你上次的那首沁园春永乐大帝已经好些年了,你都没诗作传出,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作一首诗词,为洪熙文学奖做开幕。” 朱高炽也想朱瞻墡给自己作一首诗,毕竟留名文坛的事情,谁不想要呢,而且也是为了洪熙文学奖造势,做的越多越好,自己儿子这么有诗才,可不能浪费咯。 “父皇,今日匆忙未有准备。” “择日不如撞日,你想一想,我管学子们都是少年人,便以少年为题做一首诗吧。” 朱高炽是一定要自己作诗了,朱瞻墡脑瓜子一转说:“徐有贞有才名,本王也是知道的,不如这样,徐有贞你先做一首诗,做得好本王有赏,也算是给本王一些时间想想。” 徐有贞一听,眼睛都亮了,正愁着没有表现机会呢,这不是表现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第297章 少年诗 ------------ 第298章 这年轻人,牛逼 徐有贞今日是一次进宫,少年望着巍峨的宫城,夕阳下的宫殿,那一列列的禁卫,那一排排忙碌的宫女太监,他喜欢这里,发自内心的喜欢,那份季动不安就像是见了漂亮的姑娘,是满心的欢喜吗?不,是馋她的身子。 自视甚高的年轻人,觉得将来他也必然封侯拜相,站在那庙堂之上,挥斥方遒,说的都是匡扶社稷的话,做的都是指点江山的大事,他终将通达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野心蓬勃而生,他根本压制不住,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想要在这宫内表现自己,让那些大人物们看到自己。 他知道朱瞻墡有才名,他深知这些文人才子的性子,没人会拒绝在这么多文人面前发表自己的作品,就算是你的大明王爷也一样,所以他特地说让朱瞻墡作诗,同时也是想要表现自己。 朱瞻墡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他都有些飘飘然了,大明海王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自己的名号还是比较响亮的。 毕竟他年纪虽然轻,但是在国子监的也算是最拔尖的那批,又懂得逢迎奉承,当然是对地位比自己高的那些人。 他从来分的清楚,哪些人需要自己去奉承,哪些不需要。 朱瞻墡忽然让自己先作诗,这不就是给自己机会吗?在皇帝还有诸位大老的面前作诗的机会,这是王爷提拔自己啊,徐有贞立即就明白了。 但是明面上徐有贞还是得压着兴奋劲,谦虚的说:“学生才疏学浅,能力低微,怎么敢在诸位面前露脸。” “既然能让赵博士带着你来,想来是国子监此次最为出色的学子,我相信赵博士的眼光。”朱瞻墡继续说。 赵瑞面色不算很好,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徐有贞还是得顾着脸面说:“徐有贞素来好学,文字端正,又擅诗词,殿下愿意让你作诗,是你的福分,还不好好谢谢殿下。” 徐有贞鞠躬作揖:“那学生就为殿下抛砖引玉了。” 徐有贞精神抖擞的走到了场中央,来回走着,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深思了一会便一拍脑门说:“学生不才,方才做了一首诗,还望诸位品鉴。” 朱高炽示意可以开始,徐有贞对着诸位拱手行礼便念了起来。 珠袍年少子,名冠羽林中。 独佩流星剑,双悬明月弓。 陪游向何处,还入华清宫。 徐有贞念完,又对着诸位大老行礼,将样子做足了,孙作抚了抚灰白色的胡须,面带笑容,看来颇为满意。 少年意气风发的场景,最后一句还入华清宫倒是将之心意说的明白。 杨荣明白朱高炽的想法,便说:“诸位评价一下吧。” 孙作是惜才之人,就站起身来说:“徐学子的诗,工整,有序,又有少年风采神韵在其中,意境也清朗,佳。” 徐有贞对着孙作作揖行礼:“孙先生谬赞了。” 孙作从来对于后生们都非常友好,不吝赞赏,众人看向了朱高炽。 皇帝陛下满意的点点头:“短短时间内能作出此诗,文采确实上佳,赏。” 老太监拿着一些银两递给了徐有贞,徐有贞激动的收了下来,立马谢恩。 银钱事小,皇帝赏赐是大,皇帝认可了他的文采,这明天回国子监不得把牛逼吹上天咯? 这才是真的要成为春风得意的少年郎了。 赵瑞虽然有些不满徐有贞,但是却也认可徐有贞的文采,至少没有给国子监丢人,而且还得了皇帝的赏赐,算是争光了。 “瞻墡,怎么样?写好了吗?”朱高炽正在兴头上又问了朱瞻墡。 “父亲,我想了一半了,最后一段还未好,今日大家雅兴都好,不如让国子监的诸位才子们都可以畅所欲言,做诗写词,多些好诗词,也可传为雅事。” “好,半个时辰的时间,考验一下大明的学子博士们的才学,皆可畅所欲言。”朱高炽兴趣极好,便答应了下来。 这种表现机会众人自然不可能放过,国子监包括赵瑞在内所有人都开始冥思苦想,定要做出一首轰动的诗出来。 一位位文人才子都站了起来,但是临时作诗,真能做出好诗的人寥寥无几,不然的话曹植的七步成诗怎么会让人如此赞扬。 古人对诗词要求苛刻,要求平仄押运,意境内涵也一点不能少,不像现代的很多诗,只要我会换行,就算是会写诗了。 古代诗多着呢,诗集海了去了,但是真正能流芳百世让人耳熟能详的能有多少,就以在场的杨荣为例子。 杨荣是当朝大元,诗文才学出众,地位又高,历经多朝而不倒,但是后世几人听过他的诗? 是他没诗词吗?不,杨荣着有《默庵集》、《云山小稿》、《静轩稿》、《退思集》、《训子编》1卷、《北征记》1卷、《后北征记》1卷、《两京类稿》30卷、《玉堂遗稿》12卷。 这些作品当朝的文人会读,十几年后的文人会读,但是流传后世也就那些专门研究的人会去读了,真能流传百世的诗歌作品也就没多少了。 所以想想当年唐宋八大家是多么的牛逼啊。 文人能有一篇文章流芳百世,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徐有贞见着众人诗词一般水准,不由的新生欢喜,看来自己的那首诗是本场最佳了,还得了皇帝的上次,这等明日回了国子监,还不得成为其他监生的中心? 果然我是有才华的,才华横溢的才华。 但是他觉得这样还不够,瞧着大家还在写诗,有人仰头对明月而深思,有人低头拿笔无处下手,他又自信的笑着走到了中央。 “陛下,学生还有一诗,方才第一次见了陛下与海王爷,想来王爷与陛下年轻时必然极其相像,神俊少年郎,白马春风,便又做了一首诗。” 朱高炽一乐,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毕竟他认为从外貌上来说朱瞻墡是最像他的,只是自己稍微的胖了那么一点点,终于有人看出来了。 “念,写得好仍是有赏的。”朱高炽被这群文人的马屁拍的乐呵呵。 徐有贞一抖长袖,白色袖筒带出一阵凉风,少年意气风发的念着。 少年乐 少年骑骏马,意气两相骄。 驰骋春风里,人看满渭桥。 “好。”虽然是普通的诗词,但是应景,而且说朱高炽和朱瞻墡长得像,皇帝开心啊,又命人赏了他几两银钱 两次得赏,徐有贞春风得意,全场最亮的仔。 此时杨荣来到了朱瞻墡的身边说:“殿下,请问诗做好了吗?” “杨少傅,方才都是听国子监诸位作诗,杨少傅也是爱诗之人,更是有名的诗文大家,不知道可否也来一首。”朱瞻墡瞧出了杨荣有些跃跃欲试。 杨荣看向了朱高炽,朱高炽笑着说:“杨荣,你也来一首吧,只是做的好朕也不赏你了,免得说出去你欺负了小辈。” 杨荣兴致上来了,作为当朝的大学士,杨荣自然不能丢人,拿出了以前做的但是没发表的诗,文人嘛藏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合理的,毕竟曹植之后人人都想七步成诗,没这本事不要紧,只要平常写的多,总有用上的时候。 年少负才志,力学勤书诗。振铎大江右,声誉已四驰。 朅来始相见,羡子美令仪。皎然玉树姿,煜煜含清辉。 “不错,不错,不愧是朕的大学士。”朱高炽甚是开心。 在杨荣作诗的时候,文太青妻悄悄的对着朱瞻墡说:“殿下您可有信心,若是没有信心需要老身帮忙,记得给老身一个眼神。” “哦?老先生也做了诗了?”朱瞻墡以为文太青妻也想要来一首。 文太青妻摇了摇头说:“陛下说要做少年诗,老婆子我既是老人,又是女子,哪里有心境写出些少年诗来,写的不伦不类到时候让人耻笑了。” “那老先生说的办法是什么。” 文太青妻瞧着四下无人,悄悄的说:“殿下,老身以前总是喜欢与曾孙子打趣,偶尔两眼一闭就当自己驾鹤西去了,等到曾孙哭的死去活来才摸摸他脑袋,吓吓他,所以老婆子我装死是一把好手。” 朱瞻墡人傻了,万万没想到文太青妻说的办法是这样的,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文太青妻出点事情,有人死了,那肯定所有事情都得停下来,先去忙她的事情,到时候在晃晃悠悠醒过来就好了。 莞尔一笑:“老先生这办法高啊。” “殿下放心,我这般年纪,随便往地上一倒,演的比真的还真。”文太青妻颇有自信的说,并且似乎还非常的骄傲。 不过转念一想,文太青妻一百多岁的年纪,若是倒地上确实效果非同凡响,就是得倒的慢些,不然容易真下去了。 “老先生不必了,我有信心。” “殿下做好诗了?” “也不算诗吧,随便写了几句,但是压下国子监这群人应是够了。” 瞧着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自信一笑,文太青妻恍忽间觉得少年真的是在发光,好在此处无年轻的女子,不然见了如此少年,还不发了疯似的往上扑。 等到杨荣念完了诗,众人称赞了一番,然后将目光都投向了朱瞻墡,之前朱瞻墡已经拖了不少时间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因为朱瞻墡起身了。 朱瞻墡身着一袭常服,上白下青黑,山隐青黑中,竹生玄白上,腰携暖玉,丰神玉朗,立如青松,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踏步流星傲立中央。 “可惜了,今日听了诸位的诗词,我自己却未能写出诗来。” 全场哗然,朱棣钦点的当朝第一文采的朱瞻墡居然没有写出来,但是瞧着他那副自信的模样,却也不像啊。 “未成全诗,写了几句,东拼西凑说出来让诸位鉴赏一下吧。”朱瞻墡的嘴角带着笑容。 朱高炽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全诗,也行啊,想当初朱瞻墡开口人生若只如初见,半句便封神,现在有几句若是出了哪怕一句流传百世也是极好的。 “父皇想要少年诗,少年人的诗词应有少年气,我便写了些句子,写少年情怀。” 朱瞻墡一步落定,仰头明月,低头沉吟:“少年说深情: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句出,众人惊,至此一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随便加两句便可成文,就算意境差些靠着两句也足够了。 朱瞻墡放着千古名句不成诗,这是什么少年风采。 朱瞻墡内心对着仓央嘉措暗自说了声对不起,但你信佛的,莫怪罪了。 众人惊愕中,朱瞻墡又说:“少年说愁: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对不起了纳兰性德,又得薅你羊毛。 又是如此句子,朱瞻墡又放着千古名句不成诗词,似乎他们想要的佳句朱瞻墡这里多的很,也不在乎。 朱瞻墡眼中有流光,环视一周,声音更高亢了些。 “少年说相思: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少年说征战: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 “少年说英勇: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 对不起了陈毅大将。 三段诗词一出众人惊愕,旁人要写一段千古名句得是耗费心力,反复揣摩,不断打磨才能成,但是朱瞻墡出口成章。 明明都是千古佳句,只要成诗,凭借这一句就可以流芳后世但是朱瞻墡不要,他都写了半句或者一段,为什么?是因为高傲吗?是因为时间不够吗? 不,都不是,因为他不会。 作为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记得的诗词大都只有最出名的这句而已,唐诗宋词能背全的不少,但是明清之后的就不多了。 但是,够用了。 杨荣震惊的看着朱瞻墡:“殿下随口出千古名句,何不成诗?” “今日我所写,皆让人汇聚成册,书名【洪熙少年】,这些句子都让少年人们随意去填词发挥吧,能成好诗者,便是句子主人。”朱瞻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他们求的功名利禄在朱瞻墡眼里不值一提,他们想要的千古文章在朱瞻墡这里也不值一提,仿佛在他的光芒之下,自己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他太闪耀了,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闪耀的让人失去斗志。 朱高炽却是内心狂喜,这本【洪熙少年】必然引发轰动,文坛也得留下他的名字。 好儿子,好大儿。 “杨少傅还没完呢。”朱瞻墡浅浅笑着接上了一句。 “啊?还有?” 朱瞻墡抬起手,高亢的说:“少年说无畏: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此句一出,四大主评委也都一齐愣在了原地,这是何等豪情,何等无畏,眼前的清朗少年胸中竟有如此山河。 “还有一句。” “还有?!”众人已经惊了又惊。 微风咋起,朱瞻墡的长袖飘动,若少年的旌旗飘摇。 “少年说少年:洪熙少年拏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 !” “绝了! ”杨荣拍桉而起 在场诸位年长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年轻人,牛逼!” ------------ 第299章 荣华富贵有我一席 朱瞻墡改了一下诗句,临时起意点题一下洪熙少年的主题,朱高炽激动的人都站起来。 他知道今日之事必然在文坛流传朱瞻墡方才说的洪熙少年一书也必然成为众人多追捧的畅销书,这种给你千古名句让你来续写的新模式绝对会引起风靡。 而且朱瞻墡方才这一番随口就是千古名句的行为着实的将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跟不要钱似的,这样让国子监众人明白了自己和朱瞻墡的差距。 洪熙文学奖不是他在求他们加入,仅他一人就足以在文坛压下他们所有人,年纪轻轻仅仅论诗才,足以称得上大明魁首,身份又如此尊贵。 徐有贞怔怔的看着朱瞻墡,似乎失了神,似乎丢了魂,他自觉文采奕奕,天赋卓绝,绝对年轻一代国子监监生中的翘楚人物,家室说不上豪门望族至少也是不错的,但是在眼前这位真正冠绝天下的少年面前,他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当太阳闪耀之时,星光怎可争辉。 几位主评委也明白了,这个洪熙文学奖若朱瞻墡也参选的话,必然是全票通过,当然为了避嫌朱瞻墡肯定是要刻意回避的。 文人们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不满,但是唯有对于那远超他的文采不敢有任何的不满,那发自内心的佩服,心悦诚服,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 一个文人清高,恃才傲物都是有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让李白站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就是诗仙的舔狗。 顶级的诗才对于任何一个时代来说都是稀缺的宝藏,特别是古代这种非常重视文化的时代。 一群人一时间鸦雀无声还是等到皇帝先开了口:“哈哈,我儿不才,写诗都只有一句或者一段,但是考虑到时间甚短临时起意,也算是情理之中,诸位才子博士,还望见谅啊。” 朱高炽凡尔赛起来了,谦虚,非常的谦虚了。 众人已经被朱瞻墡的才华所折服,朱瞻墡则是内心对这些后世的人道歉几百遍。 “今日有幸听闻王爷千古绝句,学生自愧不如,自请为王爷的洪熙少年排版出书。”身为国子监祭酒的赵瑞起身行礼,礼行的端正,话说的诚恳。 他不再认为朱瞻墡只是个有些才华玩乐世间的王爷,对于洪熙文学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古人说文无第一,但是现在朱瞻墡就是他认可的第一。 现在你跟他说退出洪熙文学奖的评审,开什么玩笑,你不让我来我都得挤破头了进来。 对于燕京大学的质疑虽然没有消失,但是会减少很多,因为朱瞻墡在大明文坛的地位高呀,这就和如果杜甫来创办了一个私塾,虽说也有人回说杜甫可能教书育人的本事一般但是看着杜甫自己的面子,会上口说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大一部分。 朱高炽高声大笑,中气十足,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身子骨都好似好了很多。 “今日之晚宴,有诸位学子监生做诗,有四位主评委在场,也有大明王爷的千古绝句,当传唱之。” 边上的太监立马让地位更低一些的太监,将宫内礼官记录的今晚事宜全部准备好,连夜发去报社,别说现在还没订刊明天的报纸,就是复印好了你们也得给我重新在排版一遍,将这件事情印上去。 头版头条,必须是头版头条。 众人情绪也都高涨,文太青妻站起身说:“陛下,王爷这般文采,老婆子觉着洪熙文学奖都可直接颁给他了。” “不可,不可,瞻墡的文采朕亦感到欣喜,但是作为大明的王爷根据我们本次的评选规则是不能参与评选的,虽然朕也觉得非常的遗憾,但是皇室一员只能委屈一下瞻墡了,由他督办本次的洪熙文学奖朕非常的放心,也希望诸位能够多多体量瞻墡,虽然他是大明的王爷但是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相信诸位皆是他的良师益友,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将话说成这样了,下方诸位那可真是惶恐不已,立刻全部起身行礼。 “微臣惶恐。” “草民惶恐。” “学生惶恐。” 这一晚上真是面子里子全部给他了,他们若是再找麻烦那就是这群人自己不识趣了。 “今日晚宴,朕深感欣慰,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朕就先离席了,诸位依旧可尽兴娱乐。” 众人送别朱高炽,但是到此也算是结束了,主人家都已经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夜晚的皇宫,因为有了灯而变得明亮的许多,特别是一些过道,为了安全考量,所以守卫加灯光。 赵瑞和众人走在过道之中,前后都有太监看着,避免有人落了队,有人走错了路,更避免有心人故意留在宫中。 徐有贞瞧着周围的太监们全都低着头走路,仿佛练就了一项特殊的本事,低着头也能看清楚前头的路,他们这群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得学着这样的模样走路,避免路上遇到的皇帝的贵人们。 这年代皇帝的女人你是看都不能看,看了就是冲撞了皇帝的威严。 你若抬眼看人家就觉得你心里生了旁的心思,是为大不敬。 就算是寻常他们威严的国子监祭酒在宫内也是这样低着头,这群高傲的文人为何能如此低头,因为这是规矩,压着所有人的规矩,他们文人最重的就是这些规矩。 “徐有贞不得抬头,免得见了不该见的。”赵瑞提醒了一句不老实的 徐有贞忙低下了头。 此时太监喊到:“众人避让。” 此时一对太监抬着轿子走了过来,山头坐着的是朱高炽近来最宠爱的妃子。 今夜朱高炽想来是高兴了,本来没打算让人伺候,现在又点了妃子过去,一般来说应该是去妃子的院内的,但是今夜事情还多,就让她过去书房了。 毕竟大事小事都得做,不能影响了。 妃子的轿子过去,众人又可以走了,但是才走了两步,太监又喊了起来:“众人避让。” “又一个妃子?”徐有贞心里打起了滴咕,皇帝不愧是皇帝。 但是这次的轿子是往出宫的方向去的,不是妃子的轿子,而是朱瞻墡的轿子。 朱瞻墡在宫内的待遇极高,晚宴结束后,还去自己母后那边坐了会,又被催生的话题围绕,为了让他早点回家生孙子,皇后让轿子送他出宫。 瞧见诸位学子低着脑袋待在一边,朱瞻墡喊道:“停。” 下了轿子走过去,赵瑞等人才知道来人是朱瞻墡。 “学生见过海王殿下。” “诸位不是早就出发了,怎么还没出宫。” 赵瑞有些尴尬,在宫内东让西让的,脚程也就慢了下来,但是不能直说。 “我等脚程慢,海王殿下勿怪。” “那就好,本王还以为是因为什么耽搁了,夜深了,诸位可得快点才行啊。”朱瞻墡提醒了一句。 赵瑞回话:“是,殿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人群中的徐有贞,他低着脑袋跟其他人一模一样。 徐有贞在历史上帮助朱祁镇发动了夺门之变,朱祁镇复辟然后处死了于谦。 理论上来说他赢得了政治斗争但是留下了万古的骂名,大奸臣。 现在的徐有贞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学子,朱瞻墡开口说:“徐有贞。” “学生在。” “本王今天的诗如何?” “殿下的诗词皆是千古绝句,学生谨记在心中。” 朱瞻墡则是悠悠的说:“父皇今日让我们以少年为题,也是给诸位学子明示,少年当有少年气,少年是国之将来,读诗书者常少年,尔等可明白。” “多谢海王爷教诲。” 一番说教,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但是心里多还有些不舒服,毕竟朱瞻墡只是个未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却可以对着他们说教,赵瑞这些资深的老学究心里能舒服了? 但是不舒服又怎么样,朱瞻墡就是故意的,他觉得还是得打压一番这些人,免得日后又对自己口诛笔伐。 朱瞻墡坐上了轿子,往后一躺潇洒离去。 身份地位,以及文坛实力上的全面碾压让这些人大都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思来,就算是稍有不爽也仅仅是不爽而已。 但是徐有贞不一样。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朱瞻墡离开的背影,这个身份尊贵,风流倜傥的大明王爷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似乎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才华,他的实力,他的钱财,他的权势,甚至他的身高样貌,无不让自己艳羡,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学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如此才华之人,框定南洋于国内,平定东瀛朝鲜,权势滔天,坐拥南海舰队,不费一兵一卒缓和汉王之乱,举手投足皆是人间大事,江山天下。 偏偏这样的人还能得到了皇帝和太子的信任。 瞧着朱瞻墡的轿子缓缓的行入黑暗之中,徐有贞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奉天殿。 微光下的奉天殿巍峨肃穆,明月悬于屋檐,恍如俯瞰世间的天上宫阙,那缥缈的云在月光下通透洁白,轻邈烟尘似如飞瀑,自银河九天飞泻而下,落于殿前。 深深宫邸,巍巍宫墙。 徐有贞并未被打击而感觉失落,反而觉得若自己能与他一般该有多好。 若成不了他那样的人,自己得在这皇宫走道中给受到皇帝恩宠的年轻貌美女子们,给权贵们让路。 得低着脑袋,躬着身子站在墙角,连抬头都是不敬。 这辈子还有很多的墙角得站着,还有很多的头得低着,进不去那座奉天殿,就得永远得躬身低头。 那座耸立的庙堂,黑暗中一双双权势滔天的眼睛,微微眯着,在俯瞰众生,窥视天下,那一地的荣华富贵。 当,有我一席。 后来他们又让了一次路,又是一个皇帝的新宠的妃子,看的出来皇帝今天还是真高兴了。 …… 朱瞻墡回到家中,洪熙文学奖的事情也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之后众多评审会开始比较文章,选择其中优秀者进行颁奖,而自己的燕京大学,朱瞻墡打算让他早点开学,这样到时候颁奖仪式就有很多免费的劳动力了。 让大学里面的学生去当洪熙文学奖的志愿者,这种盛会别人花钱想要参与进来都没机会,全部让燕京大学的学子去参加,也算是参与到了一个大项目中来积累经验。 而且这些人肯定乐意免费工作个两三天,包吃住是肯定的,毕竟学校里面吃住本来都有,稍微增加一些就好了。 哇,我可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啊。 朱瞻墡都不由的想要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比个赞。 陈新月端着暖茶过来了:“殿下,喝杯茶吧,您也忙了一天了,外头天还是寒了些,喝杯暖茶,免得寒气入体。” “方才去了母亲那边,母亲又催了,想来催你的次数更多吧。” 陈新月微微红脸,拿着茶壶倒茶:“殿下,母后也是为了咱们着想,催的紧些也是正常的。” 朱瞻墡伸手将美人揽入怀中:“那是得抓紧些。” 陈新月微微的抗拒又挣开了朱瞻墡:“殿下,新月今日不适。” 意兴阑珊的朱瞻墡喝着茶。 “殿下东瀛那边张先启来了信。” 朱瞻墡看了看就是汇报一下东瀛的情况,还有李显予现在的情况,依旧没醒过来,朱瞻墡不由的叹了口气。 “殿下,二哥家的侄儿明日就回来了,孝珠的意思是明日她去接一下,您看如何?” 朱瞻埈的子嗣被安排了回来,而且他不止一个儿子,现在有两儿两女,现在都被安排回来了,估计皇后心里不痛快,人家的儿子比较能生。 “恩,应当的,那大侄儿我也是见过一面的,明日让她接了,说一下随时可以来府上玩耍。”朱瞻墡交代了一句。 …… 顺天府万事有条不紊,茫茫的大海上,一艘破旧的大明战船缓缓航行着,它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在大海上飘摇,生怕一个巨浪将之拍碎了。 “前方有战船,前方有战船。” 穿着破布烂衫的水手在大喊着,隐约能看到他的衣服是大明服装。 “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一具倒在船舱内的身体,睁开了眼睛,他听着水手们准备迎战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 ------------ 第300章 郑和回来了 这一日是燕京大学开学的日子,朱瞻墡早早就到了,朱瞻墡还给燕京大学找了个校长。 于谦。 身为朝廷官员,理论上来说不应该来大学任职校长,但是燕京大学的存在就和当初的大明中央银行一样,算在国家行政单位之内,于谦这个校长虽然没有什么几品几品的明确官职,但是按照俸禄算比他自己的本职工作还高了一级。 理论上来说是升官了,而且皇帝准许了两份差事可以兼着,他的职位依旧保留,但是俸禄只能拿一份,当然朝廷上的事情他可以先不用管。 于谦穿着朱瞻墡花了重金给他做的衣服,感觉有些不自在。 之前给于谦量体裁衣的时候,他就说不用了,穿着本身的官袍就可以了,但是朱瞻墡跟他说,现在他是燕京大学的校长了,得做出样子来,不然让人家觉得燕京大学亏待了自己的校长,以后也会亏待了自己的学生。 无奈之下于谦只能让朱瞻墡花钱,但是也交代了别花太多,他说自己出钱。 但是今日穿上这身精神的衣袍的时候,于谦也无奈了,倒不是说自己不愿意出钱了,是实在出不起了。 朱瞻墡让人用皇室的贡品库锦妆花给于谦量身定做了一套衣裳。 明代的库锦也就是后来的人称云锦,从元朝开始朝廷的贡品,深受皇室喜爱,价格高昂,有寸锦寸金的说法,于谦光靠俸禄,这一身得抵上十几年不吃不喝了。 “相公这一身青白之色倒是非常精神。”于谦的妻子在边上瞧着自己的丈夫,穿着如此贵重的服装不由的心喜,今日这样的大事,她也陪着自己的丈夫来了,虽然不能到台前,但是远远的瞧着也开心。 人靠衣装,确实如此。 于谦仍觉得别扭,朱瞻墡说:“你啊,这身衣服就穿着,一身青白之色,寓意一生清白,用的墨绿地妆花纱蟒衣改的,没用蟒,没用飞鱼,改了祥云,没逾越礼制,你放心便可。” “殿下,样式没逾越了礼制,但是材料可是大大的逾越了,这可是皇家贡品。”于谦脸都快成苦瓜脸了。 “已与父皇说过了,本王就是有钱没处花,怕被惦记着,反正得用掉,不如自己用掉来的舒服些,别说了,快上台吧,校长讲话了。” 于谦上到台前,台下是燕京大学的第一批学生,以及洪熙文学奖的评审团,还有一堆来看热闹的人。 此时自然不能露了怯,于谦振作精神上台讲话。 朱瞻墡在后台瞧着,于谦中气十足的讲话。 于谦的妻子走到他和陈新月的面前行礼:“感谢王爷王妃提拔于谦。” 陈新月这段时间按照朱瞻墡的意思和于谦的夫人关系处的不错,便负责她说:“慧明不必多礼了。” 之前陈新月要以姐姐相称,于谦的妻子董氏死活都不敢受着,最后便以名字称呼。 “于郎中国家栋梁之才,我家王爷是爱才之人,君子之交澹如水,于郎中与王爷之交便是君子佳话,你不必担心。”陈新月还是看出了于谦妻子对于朱瞻墡如此重金赏赐于谦表示了担忧。 她深知自己的丈夫脾性。 董氏非常感恩朱瞻墡,在和朱瞻墡相遇之前于谦的仕途并不顺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顺,但是自从朱瞻墡出现,带着于谦打了西域一仗,到现在于谦已经是兵部的郎中,又是燕京大学的校长,年纪轻轻不说位高权重,但是隐隐有当朝新贵的态势。 此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跑到朱瞻墡的面前:“五叔,五叔。” 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说不上多好看,但是端正的很,这是朱瞻埈的大儿子,朱祁锳,朝鲜公主李尚是其母。 朱瞻埈现在两个儿子,可惜了都不是嫡出的儿子,所以就算是庶出,朱祁锳也是现在朱瞻埈藩王之位的第一继承人,而且总得来说自己这个暴戾的二哥,对于这个长子还算是不错,连带着对李尚也好了许多。 现在朱祁锳被带回京城,因为李尚和李孝珠的关系,所以朱祁锳经常到朱瞻墡府上,这孩子为人乖巧,想来和他母亲的教导,对于朱瞻墡这个当叔叔的非常亲近,应该也是母亲的教导,朱瞻墡闲来无事也会带着他玩。 李孝珠追着这个大侄子就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祁锳不能乱跑,这里要是闯了祸可就麻烦了。” “姨娘,这里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大,比父王的王府还要大好多。” 理论上来说应该叫李孝珠婶婶,但是因为是皇室,一般称呼什么夫人,就算是要婶婶也得叫正妃,所以他叫李孝珠姨娘,也亲切些。 李孝珠微微笑着,眼睛成了月牙的形状:“这是你五叔造的燕京大学,你瞧下面那些人都在这个学堂里面读书的。” 朱祁锳听到学堂瞬间就憋了:“教书先生坏的很,不会就打手。” 啪 朱瞻墡拍了一下朱祁锳的脑袋,朱祁锳吃痛看着朱瞻墡:“五叔,为何打我。” “小小年纪学点好的,不学好以后连老婆都娶不到。” “父王说了以后给我娶五房太太。” 朱瞻墡无语了,自己这个二哥怎么给小孩子说这个。 “算了玩去吧,你也还小,等祁镇大一些了,给你们两个一起上课。” 朱祁锳一熘烟的就跑出去看热闹了。 陈新月看着朱祁锳略微有些怅然,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啊。 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天天想着当妈,这要是被现代的拳女们知道了还不得天天骂你是圣域机器。 燕京大学的开学典礼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朱瞻墡清闲了些,接下来马上就是洪熙文学奖,也只能说是忙里偷闲。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的时候,顺天府的城门口一骑快马千里加急飞奔而来,来到了城门口,马一时停不住,冲了进去,直到摔倒在地上才算停下来。 京城的守卫纷纷手持武器将忽然闯入的马匹和人围了起来。 那骑马是大明将士装扮,显然方才那下摔的不轻,马站不起来,人也倒在地上,眼瞅着这是腿骨断了。 这人闯关,禁卫这就要押解他,但是他拿出了千里加急的信件忍着疼痛大喊:“千里加急信件,快!快!派人送给陛下。” 瞧着拿出了天津港的信件,立马有禁卫拿过信件就骑马往宫里赶。 那受伤的信使又说:“快,再派人去通知海王爷,郑和回来了,郑和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在围在边上的人很多,郑和的名字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而且大家都知道郑和被朱瞻墡一句世界是圆的忽悠出去航海旅行,这么多年还没回来。 这也是朱瞻墡经常被民间议论说脑子有问题的两点之一,另外一点就是人类是从猴子衍化而来的。 现在郑和回来了,他回来了! 只是无人知道郑和是航行到世界尽头折返回来的,还是真的世界是圆的,他绕了世界一圈回来了。 这种大事去通知自然都是领赏的,方才去宫内已经有人去了,朱瞻墡这边大家也都争抢着,最后禁卫首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自己出发报信。 燕京大学内现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那禁卫首领骑马到了大学门口,来到朱瞻墡所在的地方,一时间还挤不进去。 进不去怎么办,那就硬挤。 好在他行伍之人,身子强健,硬生生的往一堆文人学子中挤了进去。 到最前面的时候正好是于谦的校长讲话讲完,人群中闹哄哄的,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朱瞻墡的所在之处,索性就大喊了起来。 “微臣有事参见海王殿下。” “微臣有事参见海王殿下。” “微臣有事参见海王殿下。” 但是朱瞻墡没听到他的呼喊,他一路跑来现在喘着粗气索性大喊:“海王殿下,郑和回来了!” 边上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先停下了议论纷纷震惊的看着他。 “海王殿下,郑和回来了! ” 声音能传达的范围更远了一些,众人停了下来,在后台的朱瞻墡也得到了了消息。 “殿下外面一个京城禁卫统领打扮的人正在喊话。”小生有些慌张的说。 “喊什么?” “他说,郑和回来了! ” 朱瞻墡瞬间寒毛倒立,激动之情难以抑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 大步流星向着外头走去,于谦等人都在后面跟着他。 “海王殿下,郑和回来了! !” 刚走出来又听见那人在喊。 “台下何人?”朱瞻墡高声问到。 瞧着朱瞻墡出来,那人立刻行礼:“微臣羽林左卫副都统唐芳。” “你方才喊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天津港加急信件,郑和回来了! ” 一下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朱瞻墡故意让他响一些,让所有人听得清楚,让你们说我忽悠郑和出去,让你们说我的世界是圆的是癔病发作。 现在郑和回来了,这就是铁证。 “赏,黄金五十两。” 哗 全场人都愣住了,知道海王有钱,出手这也太阔绰了,这可是羽林左卫副都统一辈子赚不来的钱啊,仅仅是给朱瞻墡报个信,喊个话就赚到了。 朱瞻墡接着这个风头继续说:“郑和环球航行归来,此乃一等一的大事,燕京大学将会教授所有他在大海上所见所闻,而今日,开学大典继续,洪熙文学奖开幕继续,本王先行离开,本王要出迎郑和。” 小生深知朱瞻墡的想法,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他的马匹牵过来了。 朱瞻墡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冲向了城门的位置。 …… 皇宫之内 朱高炽也得到了消息,他的反应也差不多,惊的站起身来,此时朱瞻基正在他身边商量着北伐的事情,大惊失色的说:“难道世界真的是圆的?” 之前谁都觉得朱瞻墡这句话是句胡话,和人是猴子变的一样的胡话,偏偏郑和相信他,还出航了,这么多年没消息,大部分人认为郑和已经死了,死在了世界的尽头,但是今日来了消息郑和回来了。 朱瞻基急切的问:“郑和是从什么方向回来了。” 禁卫有些颤颤巍巍的说:“传信的人只交代了是在东瀛周边海面上的舰队传回来的消息。” “东瀛海面?!”朱瞻基头皮发麻。 若是折返应该从西洋过南洋回来,那应该从交趾那边归来,但是现在是从东边回来的,难道真的是绕了世界一圈回来了。 朱高炽不再犹豫:“快,快,将传信的人带进来,让御医治疗,派人通知瞻墡。” 这可是改天换地的大事,真若坐实了,天地为之一变。 “殿下,海王爷已经出发城门方向。” “瞻基,去,你也快去。” “是,父皇。” 朱瞻基也骑马前往。 朱瞻墡先到了城门口,那受伤的信使正在包扎,朱瞻墡下马就问:“可是你传信,郑和回来了。” “这位是海王殿下。”边上人介绍了一下。 信使匆忙行礼说:“海王殿下,在东瀛外海航行的南海舰队传来消息他们接到了郑和大人的战船,现在正在返航。” “东瀛外海!”朱瞻墡惊喜不已,狂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郑和一定可以的,别人不行,郑和一定可以回来的。” “准备专列,我要去天津,我要出海迎郑和。” 朱瞻墡的激动之前已经抑制不住了。 而此时朱瞻基到了,他从未瞧过朱瞻墡如此激动的样子。 他封王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激动过,这时候朱瞻基才明白,比起权势富贵,朱瞻墡更在意如同郑和归航这样的事情。 此时又有信使飞奔而来。 “报!郑和船队正在返航,明日可抵天津港。” 朱瞻墡激动的不行了,这就要出发。 “瞻墡,等等。” “大哥,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我的意思是等我一起去。”朱瞻基面带笑容。 两人轻装上阵这就前往火车站立刻出发前往天津港迎接郑和。 大明的大航海时代该扬帆起航了。 82中文网 ------------ 早上被制裁了 一大早起来被审核了,暂时不知道问题在哪,所以不知道咋搞,等编辑回复吧,大家等等 ------------ 第301章 我,到岸了 天津港的港口,这一夜灯火通明,大明的太子和海王两位实权人物都等在港口之上,周围已经全部戒严了,甚至任何船只不得出海,也不得靠岸,他们在等待着郑和回来。 朱瞻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看着猴急的他,朱瞻基说:“五弟,从未见你如此紧张的模样。” “大哥,郑和回来了,大家就都会相信我说的世界是圆的,再也没有人说我是得了癔病了。” “对了,你怎么如此确信世界是圆的?” 朱瞻基的问题一时间将朱瞻墡难住了,之前忽悠郑和是用天妃但是朱瞻基不信天妃,这时候怎么办呢,自然是找个死无对证的。 “当初我与姚广孝大师讨论,为何船行大海之上,远了,先消失的是船身而后是桅杆,最后我们两个想着世界会不会是个圆。” “仅仅以此推断就让郑和贸然出航?” “这不是回来了吗?说明这个世界真的是圆的。”朱瞻墡笑得万般开心,有如此实证,以后自己的新式学问就可以不断的推广了。 改变了认知,才能改变行为。 两人等到了深夜,在茫茫的黑暗之中南海第一舰队驶入了港口,随着战船驶入,朱瞻墡已经等不及想要去接郑和了。 但是南海第一舰队的中间只有一艘破旧不堪的舰船,朱瞻墡见到那艘战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想。 郑和出发的时候虽然没有带宝船,但是带了一整支庞大的战船队伍,十几艘战船,但是现在却只回来一艘近乎破损的船只。 或许是风浪太大吧,或许是走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正常的。 朱瞻墡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给自己一个很强的心理暗示不要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战舰靠岸,舰队长沐斌走了下来:“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海王殿下。” “沐斌不需多礼了,我先去看看郑和。”朱瞻墡瞧着战船停稳了,这就要冲上去,但是沐斌伸出手拦住了朱瞻墡。 “沐斌,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还请有一个心理准备。”沐斌瞧出了朱瞻墡的兴奋之情,他怕这个状态的朱瞻墡等会心理落差太大了,所以斗胆拦住了他。 “什么意思?”朱瞻墡的心里凉了半截,连带着边上的朱瞻基也是眉头一皱。 “郑和大人已命不久矣!” “什么?怎么回事?” “殿下莫恼,臣只是先将事情与您说明,具体的等到了战船之上让他们告诉您吧,臣也未来得及详细询问。”沐斌第一次见到那怒意满脸的朱瞻墡,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 朱瞻墡快步登上那艘破旧的战船,战船上的水手,士兵现在不过一十三人,纷纷跪倒了下来。 “郑和呢,郑和呢?” “郑和大人……行动不便在……在船舱内。” 朱瞻墡快步走入。 这座破旧的战船上唯有这个船舱还算是干净的,郑和此时就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他瞧见了朱瞻墡,可以看到他的眼中眼光流转,他想要坐起身来,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朱瞻墡走上近前,他激动的眼睛瞬间转为愤怒。 郑和双腿膝盖往下空无一物,左臂齐根而断,之前那个俊朗的郑和没了,只剩下现在疲惫不堪,披头散发的他,而且他非常的虚弱,若非眼睛睁着,还能转动,他几乎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嘴中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朱瞻墡这才发现,原来郑和的舌头也没了,他连说话也说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朱瞻墡声嘶力竭的吼着,如同一只凶勐的恶龙在发出咆孝,震得身后几人肝颤,连朱瞻基也被朱瞻墡的气势震到说不出话来了。 朱瞻墡怎么也没想到郑和变成了这幅模样。 随行的船员立刻跪在了朱瞻墡和朱瞻基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殿下,殿下,我等顺着路线绕过的风浪来到了欧罗巴大陆,确如地图上画的这里有一片大陆,我们刚到的时候那里一群人正在打仗,他们将我们卷入了其中,但是在我们的大炮之下他们的实力不足,很快就被我们打败了。” “但是我们毕竟人数有限,所以只占领了一个很小的地方,插上的大明旗帜。” “然后他们的使臣想要和我们交流一番,可惜我们双方之间话语不通,费了好些时间才大致明白了双方的意思,对方叫佛兰西,在跟一个叫英歌兰的地方打仗,打了几十年了。” “本来郑和大人并不打算在那里多停留的,只是想要补给一下物资就出发,谁曾想中了佛兰西国王的奸计。” “他们邀请郑和大人前去说要感谢郑和大人之前帮他们击退了英歌兰人,并且表示他们要和大明建立邦交,对大明朝贡的意愿,郑和大人考虑了后就去了,谁曾想,他们背信弃义直接将郑和大人抓了起来。” 听到此处,朱瞻墡已经愤怒难以抑制了,现在这年代正处于百年战争期间,按照郑和出航的时间算,当时佛兰西的国王的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疯批国王渣理六世。 “郑和大人被抓后,候显公公多次与佛兰西交涉,但是佛兰西王国拒绝了交涉,候显公公就带着我们和佛兰西开战。” “虽然我们的武器装备更好,战斗力也更强,但是毕竟我们实力单薄,补给不足,正面我们打赢了,但是没有办法打进佛兰西王国,随着弹药补给不足,还被他们逼退到了海上。” “很长的时间内都没了郑和大人的消息,后来再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疯王查理六世乘坐豪华马车游街,而郑和大人全身不着一缕被他绑在在笼子里面,并且将抢夺的大明军旗和武器放在一起,当做他的战利品,在街上炫耀。” 这次不单单是朱瞻墡,朱瞻基也一样,双目之中充斥着怒火,这个佛兰西的疯王践踏了郑和的尊严也践踏了大明的尊严。 “他们为何要如此对郑和?” 那跪着的人支支吾吾的说:“据……据说,因为郑和大人是太监,那个疯王非常感兴趣,就……就……想研究。” 朱瞻墡的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怒火,郑和收到这般屈辱,他现在只想给郑和报仇。 你没办法和疯子讲道理,或许只有大明的炮火才能让他清醒。 “后来你们救出来郑和的。”朱瞻墡的声音压的很低,尽可能的保持了冷静。 “郑和大人一被就好些年,我们派出船只原路返回寻求支援但是了无音讯,后来候显公公想了办法去联系了英歌兰国,当时两国正在交战,就想着联合他们去打佛兰西,没想到英歌兰更加可耻,他们假意和我们合作,花钱从佛兰西国王那里买回了郑和大人,但是却并未将郑和大人交给我们,而是让我们以战船交换。” “我们不得已与之交换,但是等到郑和大人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成了这样,不知道是佛兰西人还是英格兰人所为,而且我们的战船也只剩下了三艘,无力反攻。” “郑和大人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当时腿上都已经生了蛆虫,候显公公让我们带着郑和大人返航,但是郑和大人强撑着说要继续航行,他相信殿下的话,这个世界是圆的。” “候显公公并未随着一起回来,而是在一座小岛上扎了下来,连同八百将士一起,让我们用一艘船先带着郑和大人走,他说若是走了一圈能回大明,请皇帝出兵,让辱我大明者受到惩罚。” 说着那人狠狠的将头磕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请殿下出兵,为郑和大人报仇,为大明将士报仇。” 朱瞻墡紧紧的握着拳头,不自觉的竟然渗出血来,郑和这些年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英法之无耻已经超出了常理所能容忍。 朱瞻基喊道:“先叫人喊大夫来,给郑和看看。” 船队的人却说:“郑和大人从出发开始身体就越来越虚弱了,两月前开始只能卧床休息,茫茫的大海上物资有限,我等缩衣节食,郑和大人却也难以进食,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全靠强撑着。” 朱瞻墡看着床榻之上说不出话,身子也几乎动不了的郑和,满是心疼,眼中噙着泪,他看着郑和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艘船还能开吗?” 朱瞻墡忽然的问题让沐斌一愣,但是马上接上话:“船体破旧,但是主要是老化,并未有严重破损,蒸汽机多年未用,之前靠着风帆,我等遇上之后尝试了一下应该还可以用。” “马上命人检修,立刻出发前往广州府。” “殿下! ”沐斌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要在这时候开着这艘船去广州府。 “按我说的做!” “是……是。” 朱瞻基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说:“瞻墡莫急,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朱瞻墡看了一眼郑和,转过头来说:“大哥,当初郑和出航之前他相信天妃会迎他归来。” 他要将这艘船开到广州府去,开到香江港去。 “殿下,船可以发动。” 不一会沐斌回来了。 朱瞻墡直接下令:“战船起航,蒸汽母舰战斗群护送,前往香江港。” 刚刚靠岸的舰队再次出发,于此同时,朱瞻基将郑和的消息也命人先传向了京城,自己这是随着朱瞻墡一起前往香江港。 朱瞻墡守在郑和的身边,郑和现在只有身子几乎是动不了了,朱瞻墡懊悔的说:“都怪我,都怪我,我若当初不和你说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方才那位讲解了全部过程的士兵说:“殿下,郑和大人从未怪罪殿下,郑和大人顺着殿下说所说的航线行驶,经常想起殿下,总是说殿下若是也在该多少,殿下应该也想见见这番风景,被抓后没了舌头说不出话了,用嘴咬着笔给殿下写了一封信。” 朱瞻墡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信,打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 珠江郡王殿下轻启: 微臣见海波辽阔,望殿下也能得见。 非常的简短,当时郑和想要写下这几个字已经非常困难了。 他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但是在他心中那远航的梦想仍旧远胜过身体的困顿,那大海的风景才是他所追求的一切。 朱瞻墡将信件握在手中,郑和从未怪他,便是遭受了这般身体上的折磨,郑和也从没怪过他,这反而让他更加良心难安,一直守在郑和的床榻之前。 第二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朱瞻基走上了甲板,却见到朱瞻墡早已站在船头之上。 “船头风大。” 朱瞻墡似乎没听到朱瞻基的话一样,呆呆地站着,海风吹过,冰寒刺骨。 “一夜没睡吗?” 朱瞻墡点了点头,朱瞻基关切的说:“别累坏的身子,你现在身上的担子……” “大哥。”朱瞻墡打算了朱瞻基的话,朱瞻基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瞻墡。 朱瞻墡依旧目视前方,直面冰冷的海风说:“大哥,我要去给郑和报仇。” “佛兰西和英歌兰辱我大明,辱我使臣,这个仇一定是要报的,你放心大哥和你一样的想法。” 朱瞻墡深知朱瞻基的为人,佛兰西和英歌兰距离大明千里迢迢,想要打过去不是简单的事情,漫长的距离,注定了补给的困难,很大程度会是消耗巨大的国力而无回报,到时候朝堂上的诸臣一劝,朱瞻基是个很会权衡利弊的人,他不可能不顾及朝堂上的意见。 朱瞻墡意味深长的说:“大哥,这两年总是有人拿我和你做比较。” 此言一出,朱瞻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兄弟两人还未就这个事情聊过,而且这好像也不是一个能摆上桌面的话题,但是朱瞻墡却在这时候说了出来。 “旁人总是拿我们兄弟二人做比较,更有甚者恨不得咱两打上一架来的畅快,最好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朱瞻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有些尴尬。 “大哥,咱们是兄弟,旁人只是想要看笑话,我仍记得跟着大哥身后玩的日子,旁人总是觉得我们兄弟二人必然斗个你死我活的,但是我从未想过和大哥抢什么东西,矫情的我不想说,我想西征,我希望大哥信任我,支持我。” “我一直都信任你,也会一直支持你。” 朱瞻墡摇摇头说:“大哥聪慧,我的意思大哥应该明白,我不会和大哥抢任何东西,一旦西征我必然常年在外,我也希望大哥不要被任何人蛊惑,怀疑我。” 两人沉默不语,海风呼呼的吹着。 兄弟两人的话很简单,没有任何虚的成分。 过了一会,朱瞻基说:“旁人说的话,大哥不会信的。” 大海静谧无声,波澜壮阔。 …… 几只海鸥穿过绚丽的橙霞,自由且慵懒的站在岸边的礁石上,时而几只展翅遨翔,时而发出欢快的叫声,平静与澹泊,把黄昏的海洋多上一层神秘感。 当船抵达香江港的时候是后日的黄昏,橙色的晚霞遮盖了天空,朱瞻墡等人将郑和的躺的床榻搬出了船舱。 郑和在一片橙黄色的光芒之下望着香江港前最高的山。 灿灿的霞光之下,天妃像正在港口庇佑着所有回港的船只。 郑和激动的双目涌出了泪水,他的天妃来接他了,在世界的尽头也在世界的起点。 这一路的辛苦似乎都成了空,身上所受的苦难也已经忘却,沐浴在金灿灿的霞光之下,伴随着海鸥的鸣叫,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望着朱瞻墡,这位殿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孩童了,他高大,稳重,英气,他身上有永乐皇帝的气质。 回想起当年出航前的景象,回想起了朱瞻墡那句话。 是啊,这个世界不过是个球啊 珠江郡王殿下,郑和到岸了。 82中文网 ------------ 第302章 大航海时代 香江港,陈佑山见到南海舰队返航已经迎在了港口,并未有提前告知要回航,这次忽然回航让他有些疑惑。 当舰队缓缓的靠岸,他才看见舰队的中间一艘破旧的战船,看样式是几年前的模样,而且还是带着风帆的,那就是第一代的蒸汽战舰,现在这样的蒸汽战舰已经被完全淘汰了。 “这是谁的船,怎么用让南海蒸汽母舰舰队护送?”陈佑山心中满是疑问。 当朱瞻墡和朱瞻基从船上下来,陈佑山立刻上前迎接。 “微臣,香江县县令陈佑山,不知二位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殿下责罚。” 朱瞻墡的面色不好,冷冷的说:“召集建造天妃像的工匠,我要造一座新的凋像就在天妃像的边上。” “啊?” “郑和回来了。” 陈佑山满脸的欣喜:“郑和大人回来了?” 但是欣喜瞬间又消失了,因为郑和是被人抬下来的,而且还盖了白布,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这……”陈佑山半晌说不出来话。 他跟着郑和打过舟山海战,对于郑和在海战上的指挥才能有非常清晰的体会,郑和正当壮年怎么死了? 本以为他环球航行回来了,验证了当年朱瞻墡的猜想,万万没想到是如此结局。 他也想到了郑和是自然死亡的可能,但是瞧着朱瞻墡的面色,若郑和是自然死亡,朱瞻墡的面色不可能如此难堪。 那带着恨意的面容着实有些吓人了。 他仿佛一只吃人的凶兽,说不上面容有多狰狞,但是全身上下散发着要杀人的气势。 “昭告天下郑和回来了,郑和完成了环球旅行,香江港的港口以后要有两座凋像,天妃迎归,郑和护航,我要让全世界,让后世子孙,生生世世都记得郑和。” 说罢朱瞻墡看向了朱瞻基:“大哥,我不打算回京城了,劳烦你和父皇说一声,洪熙文学奖现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应该问题不大,我打算即日起开启航海西征欧罗巴诸国的事情。” “兹事体大,还得让父皇与朝中重臣们一起商议才对。” 但是此时朱瞻墡一意孤行的做了决断:“往西方我们无所知晓的地方去,路途遥远,前途莫测,若让内阁商议,如此耗费国力且不一定能成功之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瞻墡这些道理你都知道,你还……” “对,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和他们商量,我和大哥你商量,大哥你要支持我。” 朱瞻墡满眼真诚的看着朱瞻基,要敲定朱瞻基这个盟友。 “但是……”朱瞻基仍觉得这样就贸然决定去攻打郑和刚发现的欧罗巴诸国,实在是过于冒险了。 朱瞻墡咬牙说:“候显让人带着郑和先回来,自己还留在欧罗巴边的岛屿上,他在等我过去,等我给郑和报仇,八百将士仍在外,等我军驰援,难道不顾其生死?难道让他们践踏我们大明的尊严而无所作为?” “瞻墡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的顾虑我明白,但是这一仗我一定要打,而且现在开始就会准备,我要争取在年前先将第一批人送过去。” 朱瞻基现在担心的就是朱瞻墡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意孤行,而且以他对朱瞻墡的了解,朱瞻墡并不擅长打仗,他管后勤,管经济很好,但是上阵领兵打战却很一般,若让他如此下去怕不是好事情。 而他自己又马上要北伐,等于现在大明又得双线开战,而且其中一条是长线。 大明之前刚刚北伐西征,这才安稳了没两年,又得来一次,北伐的难度比之前低,但是这次西征毫无疑问,大明半数之财力都得用上去,这让他这个太子非常的为难。 朱瞻墡预判了他的为难和他权衡利弊的性格,所以之前在船上,特地和他交谈了一番。 人人都说海王权势滔天,将来是太子的心腹大患,兄弟之间终究会闹成汉王和当今皇帝一样的局面,不少人已经给朱瞻基出主意了,早点开始打压朱瞻墡,甚至有心狠手辣着,希望早点出掉朱瞻墡。 趁着郑和的事情和朱瞻基也把事情说开,朱瞻墡的意思很明显:你支持我北伐,我全力支持大哥登基当皇帝,绝对不和大哥抢夺皇位权势。 说的直白难听点,这江山天下我拱手相让,让了! 朱瞻基善于权衡利弊不假,朱瞻墡便是要给了他最大的利,其后所有人让他看局势,权衡的时候,他都得先把这件事情放在前面。 朱瞻基有些犹豫的说:“但是西征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得需要一个长期的规划,等我北伐归来,我与你一起,你不擅征战,我来。” 这一番话倒是给朱瞻墡感动了一番,但是朱瞻墡细想就知道,朱瞻基这应该也是担心虽然自己口头上做了承诺,但是西征必然用上全国大部分的军队,如此军权在人家手上他不安心。 “大哥放心,我不是冒进之人,双线开战对于大明不利我明白,我打算先派一部分人过去,先弄清楚那边的情况。” “好,你能冷静下来就好。”朱瞻基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 朱瞻墡此时得先将郑和的后事料理好。 身为太监郑和没有自己的儿子,过继了他大哥的儿子为子嗣,现在朱瞻墡要亲自将郑和的遗体送到他们府上。 朱瞻墡看着随着郑和回来的所有士兵,眼含热泪的说:“诸位随着郑和完全了环世界航行,历史书上都会有诸位的名字,朝廷的犒赏也不会少,陈佑山。” “微臣在。” “这几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安排好,愿意在军中任职的全部提升,不愿意的也要安排好生活,一生荣华富贵。” “微臣明白。” 扑通,一群战士跪了下来,但是朱瞻墡万万没想到他们不是谢恩的。 衣衫褴褛的将士眼含热泪激动的说:“殿下,我等之前商量好了,只要殿下不嫌我等力微,殿下的战船开拔之日,我等便依旧做殿下战船上的将士,随着殿下征战佛兰西和英歌兰,为郑和大人报仇雪恨。” “好!好!好!我大明好儿郎,大明好将士,陈佑山安排他们全部入学军校,你们都给我在里面好好学上几个月,等大军开拔,我带你们一起去。” “多谢殿下。” …… 郑和归来的事情引发了全国的轰动,这个世界是圆的,成为了所有人都在讨论的事情。 原来这个世界的另外一端还有着很多人,原来丝绸之路通往的地方,走海路也可以抵达。 “知道吗?这个世界真的是圆的。” “我也听说了,是不是朝廷瞎忽悠人的?” “忽悠你做什么?忽悠你世界是圆的还能赚三瓜两枣还是怎么样?” “据说是海王爷提出来了,郑和绕着世界环游了一圈回来了,可惜死了。” “据说现在很多人想要出海去看看,各种大商行,大家族都有此意向。” “据说郑和死的很惨,世界另一端的人都是吃人的恶鬼。” “听说这个样的,面色煞白,眼睛还是蓝色的,吃人的。” “啧啧,太可怕了。” 郑和回来的消息甚嚣尘上,传来传去消息就变的半真半假,说什么的都有,因为郑和的惨死,所以民间多流传,西方都是吃人的恶鬼,内心生出的恐惧。 与东方文化相比,十五世纪的欧罗巴真的是污秽不堪,虽说处于文艺复兴时期,但是污秽不堪才是真实的一面,黑暗的教会拥有巨大的权力。 如果一件事情过于的肮脏甚至难以启齿,那就用上帝的名义去做吧。 人不能被原谅,但神可以。 朱瞻墡最终决定将郑和的尸体埋葬在了天妃像的身边,这里也将立起巨大的郑和凋像,将来所有人都将在郑和凋像的指引下出海。 “郑和,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报。” 朱瞻墡对身后的陈佑山说:“陈佑山是,商行召集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都到了,正在等着您。” 两人这就往山下去,朱瞻墡召集这些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搞钱,接下来的下西洋征战,将会耗费巨大的财力。 他有钱,但是仍不够,他需要更多钱,也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多的人力。 朱瞻基此时已经回到京城,不用想也知道,朱瞻基和朱高炽还有内阁大臣们肯定在紧锣密鼓的商量着朱瞻墡说要西征的事情,而这些人中朱瞻基或许是唯一一个坚定的支持自己开战的人。 这一仗不管你们支持不支持,我打定了。 朱瞻墡召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这些人多在之前的海事贸易中赚到了不少的钱财,一方商贾巨富,但是在朱瞻墡面前一个个纷纷都放低了姿态,所有人都知道大家能赚到钱,都是沾了眼前这位殿下的光。 “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郑和的事情,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朱瞻墡简单的开场。 下方就有人应承着说:“殿下真乃神人也,绕着世界航行一圈居然真的能回到原点。” 朱瞻墡伸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他们本想要恭维几句,但是看着朱瞻墡的样子,似乎心情不好,识趣的闭上了嘴。 朱瞻墡环视一圈说:“我大明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既然郑和已经到过的地方,本王打算再去一次,让大明之旗帜插上所到之处。” “诸位都和南洋诸国有商贸往来,这些年应该也感受到了其好处了,这次出海,我希望你们能全力支持我,并且我希望你们的商行能够跟随我一起出海。” 此时所有人却踌躇着不敢说话了,这些人大多听说了郑和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知道郑和应该在航行中惨死了,是被西方的恶鬼杀死的。 短短时间内关于西方恶鬼的形象被形容的极尽恐怖,他们从未见过的人,无限的想象中加重了恐怖的情绪。 朱瞻墡明白这样的情绪如果继续发酵,对于整体局势来说非常的不利,必须得想尽了办法扭转局势。 “殿下若需要我等支持,我等绝无二话,我愿意出资个人百分之二十的资产来帮助殿下西征。” “我也可以出百分之二十。” 表态的时候这群人倒是毫不犹豫,毕竟跟着朱瞻墡混的好处,非常的明显,就算这些钱打了水漂,至少朱瞻墡看着这个事情的面子上,这些人在广州府的生意可以得到保护。 但是这显然不够,朱瞻墡要的不单单是这些钱,他有更加庞大的计划。 他明白这些人对于西方的未知心存恐惧。 恐惧从来不是人类前进的动力,贪婪才是。 朱瞻墡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一起看着这位英俊挺拔的少年王爷。 “天妃给我托梦了!”朱瞻墡的话让人所有人错愕,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候来上这样一句话。 “和当时给我指引说世界是圆的一样,这次她说会庇佑所有大明出航的船只满载而归,她说大海之上还有无数的土地,粮食,财富在等着我们去发现,那都是她给予我们的恩赐。” 别人说这话,大家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胡扯,但是朱瞻墡却不一样,所有人都相信他得到过天妃的指引,不然世界是圆的这么离谱的事情他是怎么想到的? 现在又有天妃的指引了,他们信还是不信? 沿海之人,特别是做海事贸易的人,多非常的笃信天妃,对于这一带沿海的渔民百姓来说,老婆可以骗,妈祖不能骗。 朱瞻墡敢用天妃说话,他们内心已经信了大半了。 “天妃娘娘说了,西方的土地上遍地黄金和美女,哪有的人们尚未开蒙,不过是山野村夫一般粗鲁之人,要我们将天妃的凋像建造到那片土地上,将天妃的光芒洒向那片黑暗的大陆,去大海上吧,去更远的地方吧。” “殿下,您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朱瞻墡大手一挥,是简单版的世界地图:“首先我需要人,很多人,去这里,帮我开凿一条运河,连通两片海洋。” 他的手指落在的地图上,红海和地中海之间。 82中文网 ------------ 第303章 朱瞻基的权衡利弊 这是朱瞻墡思考了几天得出的结果,这条苏尹士运河必须修建,没有这条运河的话,从大明出发的船只必须绕过整个非洲大陆才能抵达欧罗巴诸国,而且好望角可不似它的名字这般风平浪静。 航程过长,危险系数过大,必然导致大明的战船还未到达就得先经历大海的洗礼,后续的补给和支援也难以为继。 所以朱瞻墡觉得这条运河必须得挖,从这里过去可以直入地中海,从欧洲南部登陆也行,穿过地中海直接登陆也行。 而且现在就得开始。 目前的情况来看,朝廷肯定将重心放在朱瞻基的北伐之上,为了避免国力空虚,也不会允许朱瞻墡携带大军出征,他只能动用一部分的兵力。 因为武器战斗力的差距,朱瞻墡有把握用这部分兵力去征战,但是这得在补给完全能够跟上的情况。 蒸汽母舰现在无法进行这样长距离的航行,所以暂时只能先依靠蒸汽战船送一些人过去,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也都是问题。 朱瞻墡当下准备做两件事情,一是先派出一支舰队按照之前的路线前往佛兰西会和候显,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先将我方流落在外的将士们接应住,二就是派人去开凿运河。 苏尹士运河位于亚非大陆的交界处,现在那里是奥斯曼帝国的统领处,当然现在的奥斯曼帝国还不是全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现在的他们还打不过帖木儿帝国。 只要过去了一番“交流”不可避免。 而且前往运河距离其实也远,现在大明的海事威慑范围主要是到马六甲为止的,往西洋而去部署有限,毕竟那边的海事贸易能力不足够强。 因为现在蒸汽战船燃料补给问题,朱瞻墡必须保证这过去的一路上都有他自己的港口沿途补给,得一点点的布局过去。 而这些港口的维持运行,必须有这些商行的帮忙,得有人维持港口的正常运作,商品贸易,燃料补给。 不出意外的话,朱瞻墡的一句遍地黄金,将会开启大航海时代,地理大发现阶段,这些人有一定的资产积累,贪婪会驱使他们前进。 朱瞻墡点着地图说:“现在大明的海军驻军最远处是澹马锡(新加坡),澹马锡完全归属我国管理,接下来我会强化驻兵,并且着手扩建南海舰队,现在大明南海舰队有第一第二第三舰队,我打算扩充到至少六队,并且步兵数量也会扩充。” 众人纷纷不说话,因为这些军政大事是朝廷的权限范围,他们无权发话,因为无权议论,只是他们也不清楚朱瞻墡这番说法是经过朝廷认可的还是完全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如此大规模的扩军,如果没有朝廷的允许,那可是谋反级别的大罪。 朱瞻墡跟他们说这些就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身后有着足够保护他们的大明海军,并不是跟他们商量或者说征求意见。 “三个地方,我已经规划好了路线,柯枝港(今印度柯钦港),帖木儿帝国忽鲁谟斯港,还有就是即将开凿运河的苏尹士,三个节点足够我们的海军前往苏尹士,沿途上你们自己看哪些地方有好的深水良港,可自行开发,需要舰队协助的可以随时支援,各大港口的留守兵力在考量后可以出兵。” 朱瞻墡这话给众人吓了一跳,这是大明海军作为后盾帮助他们去开疆拓土,但是这样的话土地怎么分配呢,人口怎么分配呢?朝廷的兵没这么好发动吧?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下面一时间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但是这样也说明他们是有意向的,愿意去做的。 因为现在的商行资本,需要什么?需要人口,土地。 有人口才有消费能力,而低廉的劳动力和土地又可以降低生产成本,他们自然明白其中存在的利益空间。 朱瞻墡放任他们讨论了一段时间后,又敲了敲桌子说:“大家所购买或占领之土地都将成为大明的土地,但是诸位拥有领土的管控权,这么说吧,在这些土地上诸位就等于是郡公。” 一时间全场哗然! 这年代什么东西最贵?爵位,钱买不来的东西,朱瞻墡这话已经让所有人惊愕不已了。 “殿下,这可是陛下允准的?” “尚未。” 朱瞻墡没有骗他们,因为之间事情朱高炽那边不可能通过,任何的大明皇帝都不可能通过。 “虽无明令,但是本王在此保证会保障诸位在领地的权益。” 众人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成为被大明封赏的郡公,现在想来也是不太可能,但是朱瞻墡的话可信,他本人一直都是个可信的人,就算没有命令,至少自己的阶级可以跨越一大段,将来怎么样也说不定,既然跟着朱瞻墡混了,就得一直走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去跟着朱瞻墡做,达成了意向就等朱瞻墡的意思出发了。 …… 与此同时,大明的皇宫内可是乱了套了。 因为郑和的事情,也因为朱瞻墡的事情。 内阁重臣现在都是满面的愁容。 “陛下,海王殿下在广州府,跟那些大商行的人说凡购买或占领之土地都将成为大明的土地而他们位同郡公。” “陛下这样下去可不行,海王殿下如此擅作主张,还要对南海舰队进行扩军,本身南海舰队的规模就两倍于东海舰队,按照海王殿下的意思将回扩军到至少翻倍,如此下去可万万不行啊,陛下。” “陛下,我们正在整兵准备北伐,现在南方如此情况,还请陛下多做考虑!” “陛下,不如现在就如同对待汉王爷一般,建立王国,就算是海王爷旨意要出征,让他自己去,不能空耗了大明的国力。” 众人纷纷觉得这倒是一个现在就帮着朱瞻基解决未来隐患的好机会,让朱瞻墡自己在王国内,花费钱财去出征,消耗其力量。 广东藩司虽富,但是他们都认为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消耗。 所有人似乎都没想过万一朱瞻墡赢了会如何? 朱高炽也头痛不已,因为郑和的事情,他也认为朱瞻墡有些失去理智了,现在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完全欠考虑。 而且他个人对于远征欧罗巴这件事情并不赞成。 他也想为郑和报仇,但是利弊太明显了,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前往。 这时候若是朱棣在,毫无疑问,群臣反对,但是朱棣必会打过去,条件允许的话还会亲自领兵过去。 整个内阁都没人同意朱瞻墡的出征。 “不,父皇,必须让瞻墡出征。”所有人没想到的情况下,却是朱瞻基站了出来,成为了那个唯一支持朱瞻墡的人。 】 所有人错愕的看着朱瞻基,内阁包括六部重臣都在反对,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将来太子和海王起争端,也可趁此机会打压海王,为太子爷铺平了路子。 但是没想到太子自己站了出来支持朱瞻墡。 “这……” 本想着太子是不是不明白自己这些人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太子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瞻基,你是什么意见?”朱高炽开口询问。 “父皇,佛兰西和英歌兰辱我大明,辱我使臣,此事万万不能就此罢休,我支持瞻墡出征,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朱瞻基异常坚定的说。 “殿下,一句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或许得耗费大明多年的国库啊。” 朱瞻基义正言辞的说:“皇爷爷北伐西征,打的的时候诸位阁臣也说说空耗国库,但是空耗了吗?反而因为战争带动了一大波工作岗位和产业的蓬勃发展。” “时代变了,诸位。”朱瞻基双目如隼瞧着一位位胡子花白的阁臣。 “现在的时代,只要战争不是在国内发生,而是在国外,或许参与到战争中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朱瞻基的观点让所有人一愣,这番话也显得朱瞻基太好战了一些,但是细细想想似乎并无错误之处。 大明这些年越打越旺,既出了被外族侵犯的恶气,也实实在在的发展的越来越好,大明民众的自信心也越来越高。 但是其实这些都是说辞,最重要的是朱瞻墡已经和朱瞻基摊牌了。 只要朱瞻基支持朱瞻墡西征,朱瞻墡无条件的支持朱瞻基登上皇位。 这样的口头之言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朱瞻墡的态度。 朱瞻墡是一定会西征的,如果自己也拦着他,那么很可能两兄弟之间就得开战了,谁拦着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而且朝臣们都在想着用对付汉王的办法对付朱瞻墡,却没想过,现在的朱瞻墡比汉王可要恐怖的多。 汉王之乱时,朱瞻墡可以帮忙制衡,但是朱瞻墡一旦反了,谁能制衡?汉王吗?他巴不得朱瞻墡反了吧。 而且若让朱瞻墡也成立国中之国,新建王国,让他以王国的力量去西征,所有的朝臣都觉得他一定不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赢了呢,那将是一个拥有疆域比整个大明还要广大的超级帝国,到时候谁才是宗主国,谁才是朝贡者。 谁才是大明。 他会赢吗? 这个问题朱瞻基想了很多遍,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从来是个创造奇迹之人,而且他觉得朱瞻墡没有抢夺帝位的意思,不然不会和他摊开了说。 但是他是真心的吗?他会不会像是在东瀛对待朱允炆那样对待自己,他的心思很深,深到让朱瞻基有些害怕。 他终于明白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但是权衡利弊之下,朱瞻基做出了这个看似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的决定。 接下来整个内阁都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之中,朱高炽的脑袋都快炸了。 第二天继续吵,但是太监送来了一份广州府的加急的信件。 朱高炽打开了信件,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了下方的所有人看。 信件中朱瞻墡详细的阐述了,关于在西洋建立前哨港口以及去苏尹士挖运河的想法和具体实施过程,并且说了扩军的资金和运营费用暂时不需要朝廷出钱,广东藩司会自行承担。 也就是说朝廷还没商量好是否要出兵,朱瞻墡已经将步骤都安排好了,大有擅作主张的意思。 朱瞻墡不知道这样做不好吗?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也知道内阁绝对会拖,不断的拖着,等到他们商量好得到什么时候去了,自己这行为会惹怒他们,但是也在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一定要打。 朝堂已然大乱,但是朱瞻基依旧坚定的站在朱瞻墡这一方。 “儿臣已与五弟商议,西征现在只做前期准备,等到儿臣北伐归来,才会开启西征,避免两面作战,儿臣不日出征,不论如何,儿臣的意见便只有一个字,打!”朱瞻基的话掷地有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身退出了朝堂,不再参与任何的讨论。 两个儿子都这般,让朱高炽非常的为难。 他本来就是一个守成之君,也没想着和朱棣一样做个开疆拓土的千古一帝,但是两个儿子还是最出色的两个儿子都要去打仗,能不头疼吗? 在历史滚滚车轮的承载之下,他这个皇帝也被迫的成为一个开疆拓土之人。 朱瞻基离开之前坚定的态度对于阁臣们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至少吵闹之声没有了之前那么的强烈。 夏原吉看着一脸苦恼的朱高炽,叹了口气,朱高炽远不如当年朱棣有魄力,若是朱棣这些事情绝对由不得别人做主,但是各有各的好处吧,朱高炽这样的性格也给了下面的能人更大的发挥空间。 “陛下,虽然海王爷说不用朝廷的资金,但是若真的如殿下所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修建运河,那得花费多少钱啊,得用上多少人啊?” 杨士奇对于朱瞻墡的计划提出了疑问。 “瞻墡说了人也不用大明的百姓,他会想办法让东瀛人和南洋人去挖。” 众人错愕了,朱瞻墡这么说,但是真的能如此简单的做到吗? 82中文网 ------------ 第304章 劳工 昏暗的地牢内,王宝雨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潮湿的墙壁。腥臭的地面坑坑洼洼,有人的屎尿混杂着一些些的血液,味道极其难闻。 此时的他双目空洞,仿佛失去了希望,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他知道他这辈子出不去了。 作为曾经的大海贼,在大海上叱吒风云,甚至曾经短暂的占领大明的舟山岛,王宝雨的赫赫凶名在大海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现在的他被抓了,被困在这座监狱之中不见天日。 朱瞻墡在东瀛搞了东瀛基础发展基金,给所有的东瀛百姓分钱,条件就是必须是家中没有犯罪记录的作奸犯科的人,并且给予了那些改过自新的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手下的大部分都是东瀛的倭寇,他们在得知消息后叛变了,反过来抓了王宝雨献给了东瀛忝皇,当得知王宝雨和朱瞻墡的恩怨之后,他们等到朱瞻墡回来将王宝雨献给他。 这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一个讨好朱瞻墡的机会,这些人不会放过。 王宝雨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以前资助他的东瀛财团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而且他们自己也身陷令圄。 安装最新版。】 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年前的小屁孩,能够这样切实的掌控东瀛,东瀛的将军和忝皇都将之奉为座上宾,民间更是称呼他为。 太上忝皇。 监狱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光芒从门缝中偷跑进来,久违的光亮显得有些刺眼。 “王宝雨,出来。”狱卒的话让王宝雨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他抬头看着狱卒说:“牢头,不合规矩啊,行刑之前总得给口饱饭吧,肉也没有,酒也没有。” 啪 鞭子甩了过来:“哪那么多废话,快走。” 王宝雨走了出来,但是却发现自己不是被带去行刑而是被带到了空旷的地方,这里有不下两百人,都是些死刑犯或者重刑犯,而那位让自己被抓的少年就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 王宝雨充满着愤怒的看着朱瞻墡,但是朱瞻墡的眼中并没有他,在他眼中这一群死刑犯或者重刑犯都是一样的。 狱卒将人带齐之后说:“你们身上都犯了重罪,很多要被关一辈子,或者死刑,但是现在忝皇陛下开恩给了你们一个新的机会活下去,戴罪立功,可以回复自由之身。” 听闻能活下去,很多人心中都有了念想,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个条件会非常的苛刻,而且他们拒绝不了,他们已经没有身为人的权利了。 朱瞻墡在和足利义教商量着事情,足利义教满脸笑容的说:“殿下这法子好,这样的话反而东瀛各地的牢房之中压力也减轻了,送这些人前往去挖运河,也算是废物再利用了。” “能凑到多少人?” “各地都在处理,估算下来六七千人应该有的。” 朱瞻墡点点头:“这些人都准备好,随时等我的消息。” “没问题。” 朱瞻墡的计划就是先用这些死刑犯或者重刑犯前往挖运河,这些人本身就罪大恶极,所以对待他们不需要太仁慈。 朝廷之上,最终还是同意了朱瞻墡的方案,但是朝廷的意思也很明显,不会过多的资助其西征。 朱瞻墡要的也就是后顾无忧而已,他也没指望朝廷出太多的资源让他去北伐,只要允许他扩军就行。 至于钱,现在广东藩司资金充足,还有他最大的仪仗,石见银山。 所有人都低估了这座刚刚开始开采的银山,那不可估量的财富,可以支撑朱瞻墡接下来的征战,挖,不断的挖。 东瀛死囚,南洋死囚,合着能凑个上万人。 上万人看着规模不小,但是对于挖运河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但是现在朱瞻墡当务之急是先去一趟苏尹士运河那边,实地看了再说,而且和苏尹士运河边上的奥斯曼帝国该如何相处还是个问题。 所以朱瞻墡安排好前往挖运河的人员事宜就得要去一趟。 他从未如此的繁忙过,马不停蹄的又乘坐蒸汽战船行驶在大海之上。 “沐斌,继续征兵,南海第一舰队维持不变,主要任务还是在东瀛附近。”朱瞻墡不能让石见银山出任何的问题,所以这也需要海军威慑,第一舰队不能动。 “第二舰队扩军一半,战船增加一半,继续在南洋诸国。” “第三舰队扩军一倍随我前往西洋,作为拱卫西洋维持航道的主要力量。” “第四舰队,组建人数为1500-1800人的精英舰队,将随着郑和回来的几人全部算上,尽快组建完成,尽快出发,绕过大陆先一步前往汇合候显等人,建立前期根据地。” “第五舰队,组建规模最大的后备舰队,随时准备征战。” “沐斌我希望你留在第一舰队,东瀛的事情必须有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帮我看着。” 沐斌立刻说:“殿下,沐斌愿随您一起征战,东瀛的事情张启山应当比我合适些。” “张启山是文人,处理事情处处得体我很满意,但是毕竟还是要带兵的,他没经验,你得留着。” “殿下……我还是想要随您一起去。”沐斌坚定的说。 朱瞻墡瞧着他的眼神也明白了,沐斌也想要建功立业,南海舰队这些年在大海上好无敌手,其他南洋诸国无敢战者,海盗之流更是完全不够看的,若是留名青史还得跟着朱瞻墡西征。 他知道朱瞻墡这次的西征无论如何都会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朱瞻墡见其有此心意便同意了:“那你去第三舰队任职舰队长,随我前往西洋。” “殿下我想去第四舰队。”沐斌主动请缨。 “不。”朱瞻墡直接拒绝了他:“第四舰队组建完成就会前往寻找候显等人,并且建立早期根据地,或许要经历长期没有援助的情况,这个时间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更久,直到我们挖开运河为止,你更合适在第三舰队。” “殿下我不怕危险。” “不是危险的问题,第四舰队要的强兵,而非指挥,等到了那边指挥权就由候显负责,你是帅才,如此浪费了,所以你留在第三舰队做舰队长。” 刨除了顾虑,沐斌郑重的行礼:“多谢殿下。” 挖运河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涉及到的方面非常多,现在朱瞻基已经在顺天府启程去攻打北方的瓦剌了,朱瞻墡也去了书信给二叔,让他联系帖木儿帝国,当然路途远远,这封回信需要的时间很长,朱瞻墡等不及了。 安排好几大舰队的事情,朱瞻墡便不管了朝廷命令,直接私自带着第三舰队和第四舰队出发了。 身为广东藩司都指挥使的杨芦得知朱瞻墡要出发的消息,立刻跑来找朱瞻墡。 杨芦身为当年永乐皇帝的心腹,这些年在广州做都指挥使,做的非常不错,而且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为人甚是正派,但是因为过于正派也就显得有些不通人情。 海王府没有找到了人,杨芦就连夜赶到了香江港,没想到朱瞻墡此时正准备出发。 杨芦立刻上前拦住了朱瞻墡:“殿下,万万不可。” 朱瞻墡瞒着他就是知道他肯定会拦着,但是没想到还是让他赶上了,再晚两个时辰,自己这些人就出发了。 不过瞒得住才见鬼了,南海第四舰队和第三舰队的主力战斗群都要出发,这么大的行动,想要完全瞒过都指挥使,那这个都指挥使就有些失职了。 “杨指挥使,此次我是一定要去的,当然你放心这一趟我不是去报仇的,路途这么遥远,我不会如此不理智,只是趁着这次的机会去掌控西洋而已,距离咱们掌控南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西洋之地也应入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朱瞻墡找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杨芦可不是小孩子被朱瞻墡忽悠:“殿下,舰队如此声势浩荡,您的计划我也知道,但是一切等到太子殿下大胜归朝再出发吧,您私自行动恐怕会让朝堂震怒。” 朱瞻墡叹了口气:“杨指挥使,我等不及了。” “殿下,您的心情我明白,可是……” “杨指挥使,今日我一定要出发,若你想要拦我,就动手吧,举刀砍断我的双腿我自然就走不了了。” “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让开,今日除非身死不然谁也不能拦着我出发。”朱瞻墡异常坚定的说。 杨芦为难了,若是让朱瞻墡出发那是他的重大失职,朝廷必然怪罪,但是若不让朱瞻墡出发,瞧着朱瞻墡的态度了,周围严阵以待的卫兵,自己这几个人也拦不住。 朱瞻墡这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他前后左右怎么做都是错的。 瞧着他无奈的样子,朱瞻墡叹了口气说:“杨指挥使,西洋之行,我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我可以不去的,我是大明的王爷,我有着海量的财富,我只需要躺在我的王府内就可以每日酒池肉林,欢歌笑语,但我为什么要去呢?是为郑和一人报仇的吗?” 朱瞻墡的问题杨芦回答不了,瞧着眼前少年王爷义愤填膺的面容,他忽然觉得,这位王爷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我是要为郑和报仇,但是我更要告诉所有大明的子民,大明的臣子,大明后世的儿孙,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 朱瞻墡的话掷地有声,杨芦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觉得朱瞻墡做的是对的。 “杨指挥使,我出发的事情,你如实上报就可以了,你拦过我了,拦不住,就算有惩罚,应也轻微,杨指挥使素来刚正不阿,我朱瞻墡万分钦佩,这些年能于杨指挥使共在广东藩司做事,我也深感荣幸。” “微臣惶恐。” 两人说话之间,广东藩司的方臬司也赶到了。 “方臬司也是来劝我的吗?” 方时一阵尴尬,目的肯定还是来劝朱瞻墡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住。 朱瞻墡见其不说话,便向着船上走去。 此时杨芦双手抱拳,中气十足的大喊:“王爷此去违反朝廷命令,微臣为都指挥使劝阻不力,若被革职查办,是微臣之责,若能继续留在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微臣依旧会照常行事,还望王爷此去西洋,扬我大明国威,使我大明子民永不受外族欺辱。” 朱瞻墡回过头看着杨芦,也对着他抱拳回礼。 刚赶到的方时一阵愣,这是啥情况,杨芦这意思好像是支持朱瞻墡出征一样,而且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过去,帮朱瞻墡分担。 “杨指挥使您不帮着劝劝,怎么还火上浇油。” “你劝得住吗?” “劝不住。” “我也劝不住啊,既然劝不住不如管好自己的事情让王爷无后顾之忧。” 方时吃惊的看着杨芦,多年的共事让他知道这个人的脾气几乎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 “有些惊讶,为何都指挥使如此支持殿下。” 杨芦望着已经登船的朱瞻墡背影,掷地有声的说:“因为殿下是对的,将来想要大明的百姓不被欺负,就得让大明的军队在大海之上建立无上之威。” “但你怎么和朝廷交代?” 杨芦微微有些皱眉:“方臬司,你向着朝廷参奏我阻拦王爷不利,要求朝廷惩罚吧。” “啊?”方时不解。 杨芦非常坚定的说:“你我二人是王爷的左膀右臂,至少总得有一个在位置上替王爷看着这偌大的广东藩司吧。” 两人虽然平常意见经常相左,但是当年都选择留在广东藩司帮朱瞻墡,这些年朱瞻墡也没亏待两人,而且杨芦是打心底里觉得朱瞻墡虽然急了但是做的对,所以要提朱瞻墡分担,至少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吧。 撤职广东藩司的都指挥使,应该让朝廷面子上也过得去了。 方时明白了杨芦的想法,郑重其事的看着杨芦,对着他作揖:“杨兄弟放心,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我心里清楚。” “有劳方兄了。” 82中文网 ------------ 第305章 印度洋的海风 朱瞻墡率先带着舰队到了澹马锡。 小小的澹马锡见到如此庞大的大明南海第三第四舰队,所有的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澹马锡是归属大明直接管辖的地方所以无需害怕。 澹马锡的总督是朱瞻墡亲手提拔起来的,名为范石钟,是个中年男人,迎在港口。 见到是朱瞻墡亲自来了,范石钟立刻迎了上来:“殿下,不知是您亲自过来,怎么不派人先通知一下,微臣这边好准备。” “只是暂时的停留,不会留很长的时间,没有必要准备迎接,我停留主要是船只补给,以及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朱瞻墡不入城内了,节省所有的时间,在港口让人拿了椅子坐下来和范石钟说事情。 瞧着朱瞻墡那严肃的表情,范石钟也收起了笑脸,与朱瞻墡对坐着,认真听朱瞻墡说话。 “我要下西洋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范石钟点点头,这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殿下,不是说等到太子殿下北伐归来之后再出发吗?” “现在不是去打仗,是让我军前去做前期部署。” 朱瞻墡接着说:“澹马锡作为前往西洋的重要关口,接下来我需要你维持好澹马锡的稳定,所有一切可能影响到澹马锡稳定的因素全部都要扼杀掉,保障我军前线补给,国内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煤炭补给,会大批量的运送到澹马锡进而进入西洋,我会在主要的港口全部部署大批的物资,澹马锡地方不大,如果储存部下就去和马六甲公国谈地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安装最新版。】 范石钟郑重的说:“殿下放心,接下来我军所需的煤炭物资都将会成为第一重要的资源,微臣一定保证好我前线军队的补给问题。”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范石钟做事还是牢靠的,而且很果断,自己提拔上来的人终究放心些,接着说:“大明的商船运输过来的资源会非常巨大,所以安全工作也要保障好,南海第二舰队其中一个分队会常驻澹马锡,这些工作你也要负责好。” “是,殿下。” “还有,接下来澳洲矿业集团的物资运输北上和一部分煤矿运输,也保障好。” 朱瞻墡交代的都是后勤保障的事情,因为这么长距离大维度的作战,我军在前线又还没建立好阵地,一旦后勤物资跟不上就容易脱节,甚至难以为继。 以前打仗都是朱瞻墡自己来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这次他得先去前线,而且大明的军队从未打过如此长距离的仗,谁都没经验,现在只能信任这些年积攒提拔出来的这批人了。 好在现在各个关节上很多都是海南大学的毕业生,这些青年军经验不足,但是都是受到新式教育出来的,对于朱瞻墡也多有崇拜,这是锻炼他们也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朱瞻墡对于大明军队特别是海军的战斗力非常的有信心,现在大明军队和其他地方的军队的战斗力几乎都不在一个档次上,欧罗巴那群人更不是对手。 但是这些战船终究能带的武器弹药有限,煤炭燃料有限,长距离的海上运输要求也高,这么多军队的粮食也是个大问题,一旦粮食弹药消耗完,大明军队最强大的仪仗也就消失殆尽了。 这也是这次郑和船队去欧罗巴的教训,好在他们的船还是第一代带风帆的战船,没有燃料还是能走。 但是他们的弹药不足,打了几仗之后,弹药用的就差不多了,也没有后续补给能力,打完了就变成普通的军队,想要以这么点人对抗佛兰西和英歌兰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最后候显同意用战船交换郑和的唯一原因。 因为他们实在没东西了。 这个教训必须铭记在心,朱瞻墡加大了南海第三舰队中物资船的比例,尽可能的避免物资不足的情况出现,但是建立沿途的战略补给点才是重中之重。 并未在澹马锡做过多的停留,朱瞻墡安排好了事情,队伍暂时休整两日补给好燃料就再次出发。 这还是朱瞻墡第一次过马六甲海峡,之前来的时候往另外一边去了,这次过马六甲海峡前往了西洋。 明朝说的西洋,主要是印度洋为主,在历史上郑和也就是到了这些地方。 印度洋的水平轮廓,北部封闭,南部开敞,南亚次大陆凸出其他地方一块,也就是以前人说的天竺,现在的天竺很大一部土地属于德里苏丹国,十一世纪开始,中亚的突厥人对这片次大陆进行了征伐最终征服了这里。 其后又分裂成了很多的国家,所以现在天竺指的其实是多个国家,只是因为大明对此地的了解有限,就泛用天竺来说这一带。 朱瞻墡的第一个战略物资点想要建立在这里,其实旁边的锡兰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那里人口有限,接下来还会需要大量的人口,从这里的奴隶制国家运输奴隶去挖矿显然也更近一些。 按照朱瞻墡的了解这里现在大规模的施行着种姓制度,也称贱籍制度。 种姓制度最初是随雅利安人入侵而创立的社会制度。原本的种姓制度并非要划分阶级及人的高低贵贱,而是要确保本身雅利安人的执政权和保持各种工作都有一定的人数。 这是一种非常典型且严格的阶级制度,时至今日这种制度仍然留有余威。 只要人心中还存在着种姓制度,印度洋的海风就永远不自由。 在一个奴隶制的社会,什么是最廉价和畅销的? 当朱瞻墡乘着印度洋的海风航行在燥热的海面上,沐斌走到了他的身边:“殿下,根据海图,应该过几日就可以抵达柯枝,柯枝港归属于毗奢耶那加罗国,这个国家和锡兰关系颇深,以前锡兰和我们贸易繁多,毗奢耶那加罗国便眼红,曾经滋扰我国商船,后来被我们的南海舰队教训过一次,就老实了,虽有一些商贸但是总体处于互相不通关的状态。” 作为新任的南海第三舰队队长,沐斌这段时间仔细的研究了西洋之上各国的情况,包括与大明的交集和历年来的双方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各地的特产。 朱瞻墡点点头比较满意,然后说:“这个地方的生产力落后,并且奴隶和社会底层人众多,法律不严,犯罪频发,所以大明的商船多不愿意停靠柯枝,而是选择锡兰岛,这次前往柯枝港,我会先和他们的国王商谈花钱买下柯枝港。” “殿下,毗奢耶那加罗国应该不会同意,柯枝港位置好,也是他们这些年最重要的港口。” “若是同意就发展港口,并且建立第三舰队的指挥部,重兵囤积柯枝港作为西洋上我军本部,若是不同意就直接重兵压境柯枝港,以我军当前实力,打下柯枝港应不成问题。” “是,殿下。”朱瞻墡的意思很明白,并且不想要和他们做任何的周旋,所有的周旋都是在浪费时间,这次西征朱瞻墡与以前的作风大为不同。 “印度洋的海风真是闷热无趣啊。” …… 朱瞻墡出兵,朝廷震惊。 “陛下,海王爷此举有违之前的说法,说好了等到太子殿下归朝再出发,但是现在王爷违背了他的誓言。”御史们在朝堂上怒斥朱瞻墡。 朱高炽又是一阵头疼,又一位御史上来参奏:“广东藩司都指挥使杨芦,身为都指挥使,未能阻拦王爷出海,未能管理好下属军队,实乃大罪,望陛下对其革职查办,诛杀九族。” 御史们经常开口就是喊打喊杀的,但是这份奏折是广东藩司的方时启奏的。 朱高炽晕头转向,朱瞻墡这波操作可是给他整懵了,突然的出发,虽说也留了书信说明,但是最终还是先斩后奏,这在朝廷上来说可是大忌。 本身朝廷众人就觉得在西征的事情上已经对朱瞻墡多有忍让,有一次擅作主张,不罚不足以平息朝堂的愤怒。 大臣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朱瞻墡目无皇帝,擅自行动,他这个皇帝脾气好无所谓,但是下面的人急了啊。 朝堂上几乎没什么人帮朱瞻墡说话,但是这也是朱高炽最放心的一点。 他行事乖张,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掌握实权,财富惊人,但是他从未拉帮结派,勾结朋党。 当朝堂吵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朱高炽终于还是拍板了:“先将广东都指挥使杨芦革职,速派信使追上海王,责令其返航,返航后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一年。” 朱高炽给这次的事情定了性,最终革职了杨芦,但是命人去追朱瞻墡,追的到吗?大海茫茫,等到追到朱瞻墡想要带朱瞻墡回来可不是一句皇帝说就行了。 毕竟朱瞻墡出发就是带了违抗旨意的后果出发的。 可怜了杨芦堂堂广东都指挥使直接被革职,不过因为方时的参奏,所以方时的位置没关系,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可以帮朱瞻墡看顾着广东藩司。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朱瞻墡可以将自己的妻子们除了贴身保镖黑蛇姬,其他全部都留在了顺天府,也是故意将自己的软肋留了下来。 朱瞻墡出发的消息又传来的漠北,传到了正在出征的朱瞻基耳边。 朱瞻基叹了口气:“五弟啊五弟,你如此行事实在是太不将朝廷,将父皇放在眼中了。” 此时朱瞻墡身边的人提醒了一句说:“太子殿下,这对您或许是一件好事?” “哦?” “海王爷此番行事风格,也让满朝文武都明白,海王爷此人绝不会被朝堂言论说左右,甚至可以说是肆意妄为,独断专行,殿下也知,满朝文臣最怕的就是独断专行听不见去意见之人,五殿下如此行事无异于自断与满朝文臣之关系,算来对殿下倒无坏处。” 朱瞻基一愣神,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个事情,细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难道是瞻墡有意而为之。”朱瞻基心里打起了鼓。 他在朝堂上力挺朱瞻墡,朱瞻墡回应他的方式,就是故意激怒了朝堂诸臣,彻底断绝了朝堂文臣们的关系,以此来回应他。 虽然他现在不清楚是否朱瞻墡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这事情做的如此的不理智,若是朱瞻墡考虑不到这一层,那他也万万不信。 边上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对他没有坏处。 深思熟虑之后,朱瞻基让人带信件回去,信件中一字一句都是对于朱瞻墡的支持,对于自己五弟的心疼和关爱,同时也是告诉皇帝和朝堂诸臣,不能为难朱瞻墡,等到自己北伐归来之后再说处罚。 当他也给朝堂阁老,以及太子党诸臣发了信件。 朱瞻基的力挺终究还是有一定的效果,毕竟很多人都是太子一派的,得跟着太子。 朝堂纷杂,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朱瞻墡就打算什么都不管了,他的打算就是将运河的事情这次不管怎么样都得安排下去,只要运河开始凿,这仗不打也得打了,不然耗费的国力和资金全部打了水漂。 “殿下,明日即可到达柯枝港,锡兰国王得知我军前来,现在靠近我军邀请我军前往。” 如此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大海之上,而且已经靠近了锡兰国,他们得到消息也很正常,作为大明的朝贡国,自然认得大明的军旗,派人前来接触。 他们拿不准大明军队的意图,这就带着礼物前来慰问明军。 朱瞻墡手一挥,飞翔的河南人号上军旗摇动,前方的战船纷纷让出位置,朱瞻墡的主舰上前。 锡兰国王的船只在威武的飞翔的河南人号面前就像是一叶小渔船。 引导他们的使者队伍登船,朱瞻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他们纷纷行礼:“参见大明海王殿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海王,他高大英武,眉目之间有些凝重之色,威严万分,东方巨龙之爪,这是大海上对他的称呼。 “阁下是锡兰王国的王世子阿米尔汗?”朱瞻墡瞧着使者团队的领头健壮年轻人问着。 那人立刻点头:“是微臣。” 以君臣相称,这才是朝贡国该有的礼仪,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总得来说锡兰王国这些年是西洋上与大明关系最好的王国。 “听闻海王殿下过境,父王特别邀请殿下能去我们锡兰王国一聚,因父王年岁大了行动不便,不能亲自前来,便派了我过来,还望殿下勿怪。” 朱瞻墡想了想说:“此次我事情紧急,并未有计划前往锡兰王国,就先不去了,等到回程的时候有时间再去吧。” 阿米尔汗还想要多做邀请,但是显然朱瞻墡意兴阑珊。 “对了,世子,你们与毗奢耶那加罗国关系如何?”两国之间只隔着一条海峡,肯定非常的熟悉。 阿米尔汗吃惊的说:“殿下,您想要去哪里?” “是的,怎么了?” “殿下,毗奢耶那加罗国的国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奴役着几十万的子民,如同牲畜一般的生活,我们的商船都不愿意停靠在那里。”阿米尔汗语重心长的话说。 “哦?是吗?十几万奴隶?”朱瞻墡微微笑了起来。 阿米尔汗略带厌恶的说:“是的,若是算上其他领主奴役的人还不止。” “哦?是吗?”朱瞻墡的似笑非笑。 82中文网 ------------ 第306章 我与恶魔画押 在阿米尔汗的口中毗奢耶那伽罗国的国王是一个万分凶残的奴隶主,当然因为是关系不好的邻国,其夸大的成分肯定也是有的。 但是据之前的条件综合来看毗奢耶那伽罗国应该确实是一个奴隶制非常严重的国家,种族阶级分明,压迫严重,国内那些低级的奴隶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被长期压迫,毫无人性可言。 但是这反而坚定了朱瞻墡的想要前去毗奢耶那伽罗国的想法。 “殿下,方才我和您表述没有很清楚,毗奢耶那伽罗国的国王是个十分无耻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的信誉和诚实。” “阿米尔汗世子,你会说他们的语言吗?” 阿米尔汗一阵尴尬但是诚实的回答:“两国语言大同小异,微臣通晓。” “那如果可以的话请阿米尔汗世子随我一起去一趟,帮我做个翻译。” 阿米尔汗哪里敢拒绝,只得应声下来。 随即来到朱瞻墡的身边说:“海王殿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此行是为了什么?” 朱瞻墡缓缓转头,阿米尔汗瞬间背上起了鸡皮疙瘩,那冷峻的眼神令他胆寒。 传说中将这位大明王爷说的神乎其神,本身心中的敬仰加上朱瞻墡现在总是带着微微怒意的眼神,让他难以控制的觉得害怕。 “海王殿下恕罪,微臣只是想着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殿下。” 大明少年王爷缓缓开口:“你们锡兰王国与大明邦交不错,这些年双方贸易频繁,想来锡兰王国这些年发展的也不错,此次我来西洋自然有我的目的,其中之一也是扩大航运贸易,锡兰王国左右友好之邻,我希望继续保持下去,大明不会亏待了自己的盟友。” “是,是,万分感谢王爷。”阿米尔汗连连低头,这位健壮且皮肤黝黑的男人,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 庞大的舰队驶过了锡兰王国,这就来到了毗奢耶那伽罗国,顺着海图和阿米尔汗世子的指引来到了柯枝港。 此时毗奢耶那伽罗国已经察觉到了大明海军的到来,在沿海布置了防线,他们不知道大明来此的目的,之前两国的贸易也不算开展的很好。 因为毗奢耶那伽罗国虽然落后,但是很自负,不愿意和大明贸易,就算是有也只是少数的贸易,而且要收取商船非常高昂的税款,所以除了有猫腻的一部分商业之外,很少有商船过来,而且这一带也有不少的海盗流寇,做着打劫商船的活计。 大明的商船会选择锡兰王国,那里的税款相对低廉而且更加的安全。 庞大的舰队横亘在海上,毗奢耶那伽罗国柯枝港的港口人人自危,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柯枝港的所有者名为辛格,是个皮肤较白的胖子,属于刹帝利种姓,高等人,与周围一群瘦骨如柴的奴隶不同,他有着超过两百斤的体重和不到一米七的个头。… 此时的辛格正焦急的望着大海,看的不真切,远远的瞧见了一艘钢铁战船向着港口驶来。 “大明的战船,大明想要做什么?”辛格焦急且害怕的问自己身边的人。 当钢铁巨兽靠近岸边,一时间辛格命令所有的军队和武器全部都准备待命,随时可以向着对方攻击。 但是其落后的火炮还是从锡兰王国淘汰的战船上拆下来的,他们自己的生产力仅有一座火炮工厂,还是这两年才建成的,制造的火器,故障率高,性能落后。 所以主要的威慑来源于士兵们手持的弓弩和长枪短剑,但是这些武器在大明的钢铁蒸汽战船面前就显得那么的可笑了。 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战船上走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站成了两列,大明威风凛凛的战甲整齐划一的姿势就已经给这群人唬的不行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从战船上,阿米尔汗走了下来,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阿米尔汗心里是有点打鼓的,毕竟他自己和柯枝港的辛格关系不怎么好,还有过摩擦。 见到是阿米尔汗,辛格伸手示意,自己的军队更加严阵以待了些,完全是一副准备战斗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阿米尔汗是想要做什么。 阿米尔汗开口说:“辛格,命令你的军队放下武器,这里是大明的南海第三第四舰队,大明海王殿下亲临,若有不敬,后果自负。” 狐假虎威的说完了一段话,其实阿米尔汗巴不得辛格顶撞朱瞻墡,这样趁着朱瞻墡这次带了大军出来,正好一举灭了他们,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利,但是他不敢胡乱言语。 朱瞻墡出来肯定是带了西洋诸国语言精通的人来,大明特地有培养这样的官员,现在让自己来交涉或许也是考验一下自己,若是乱说话,到时候反而容易被怪罪,所以他非常的克制。 听闻传说中的海王亲临,辛格立刻命令所有的军队往后一步,收起了那副要进攻的模样。 朱瞻墡的名声早已响彻了这片大海,就算是毗奢耶那伽罗国这样落后的国家他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 大明海王亲临还带着如此多的战舰军队,辛格此时心里已经打起了鼓,他现在不知道朱瞻墡是来做什么,但是若大明海王打定了心思要攻占他们的领地,自己这些人能挡得住他们的坚船利炮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外臣辛格恭迎海王殿下莅临,还请殿下现身一见。”辛格高声喊道。 朱瞻墡身边的翻译给他翻译了辛格的话,朱瞻墡这就准备去见一见。 此时阿米尔汗说:“辛格,你这么多士兵严阵以待的可不是欢迎海王殿下的架势。” 辛格犹豫了一会,一挥手,所有的士兵都取消了战斗姿势,毗奢耶那伽罗国的士兵穿着的都是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热带的地方,这种衣服确实方便很多,但是架势上和大明的军队相差甚远,而且他们瘦弱的不行,瞧着没几个健壮的。… 当然大明的士兵在战船上也大多穿单衣,现在是剑拔弩张的时候,所以穿了盔甲。 朱瞻墡从战船上走了下来,两列士兵纷纷退开一步高声喊着:“恭迎大明海王!” “恭迎,大明海王!” 声势如天,若有宵小之辈被这些中气十足的声音怕是要吓破了胆。 见到朱瞻墡走来,辛格也是一惊,眼前的清朗少年就是传说中大明海王,虽然身体肥胖行动不便,但是走上了前。 “外臣不知殿下亲至,还望殿下勿怪。” 翻译在朱瞻墡的身边,立刻翻译了辛格的话,朱瞻墡点点头,四周一看,这个陈旧,简陋的港口,位置地理条件确实非常不错,在战船上就已经了解到这里是一出非常好的深水良港。 “辛格,传闻你是毗奢耶那伽罗国皇室,可是真的?” “在下是国王亲弟,不知海王殿下此行来我国是为何?若是想要见我们国王,我可以为殿下引荐。” 朱瞻墡摆摆手说:“国王见不见无所谓,我有一桩生意想要和阁下谈谈。” “殿下,咱们入我府上谈吧,我为殿下备上好酒好菜。” 朱瞻墡又拒绝了:“不必了,我的时间赶,问阁下一句,这座柯枝港是归阁下所有的吧。” 辛格听闻朱瞻墡此言,警惕心就提了上来,想了想回答:“殿下,柯枝港在我的领地范围内,是我们王国最重要的港口。” “我想要向阁下买下这座港口。”朱瞻墡非常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对于朱瞻墡的直截了当,辛格有些发愣,但是说:“柯枝港是我们国家的港口,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辛格阁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朱瞻墡命人将写好的契约拿了上来,大有强行拿下港口的态度。 辛格眉头皱着,没想到刚刚见面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海王就咄咄逼人的想要买下港口,而且这哪里是买啊,这明明就是直接抢。 传闻中大明的海军强横无比,但是却不会抢占其他国家的资源。 只是今日所见,辛格不由的对于传闻起了疑问,这朱瞻墡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啊。 倒是阿米尔汗在旁边窃喜,他乐意看到此等局面。 “海王殿下,我等虽是小国,但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怯懦之人。” “我可不欺负你,二十万两白银,以及港口每年收益的百分之二十,并且我会驻军在柯枝港,任何人敢对阁下不利,我都会派兵保护阁下,有我大明海军在此,谁都不能对阁下有任何的威胁。” 朱瞻墡忽然说出的条件让阿米尔汗吓了一跳,那可是二十万两白银,毗奢耶那伽罗国一年税收也就接近四十万两白银,这还是剥削奴隶得来的,朱瞻墡出手就是二十万两白银,何等的有钱。 而且这些钱是给辛格的,辛格面对这样的钱财说不动心是假的。… 有这些钱,他可以过上怎么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搭上朱瞻墡这样的人物,他还怕什么?朱瞻墡也说了大明的海军会驻军在这里保护他们。 只是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他怀疑朱瞻墡的到底是什么目的。 “海王殿下,恕难从命,此非我一人可做之决定。”辛格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表达的尊重。 “是不能还是不愿,既然阁下不愿,那就不用多费口舌了。”朱瞻墡转身就向着战船走去,然后高声说:“大明海军第三舰队第一小队准备,全军出击,攻陷柯枝港。” 闻言,辛格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反复的和他身边的大明语翻译确认方才翻译的朱瞻墡的话,是否有问题。 翻译都快吓尿了,谁也没想到这位大明海王一言不合这就要开战。 辛格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这边这群臭鱼烂虾在大明海军的面前根本无力抵抗,当即追了上去。 肥胖的男人,跑步也不利落,一边跑一边说:“海王殿下,海王殿下,请稍等。” 仅仅几步路已经让他气喘吁吁,来到朱瞻墡的面前,一队侍卫拔剑拦住了他。 “海王殿下,请听外臣一言。” 但是朱瞻墡却无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走。 “海王殿下,我卖,我卖!”辛格高声喊道。 朱瞻墡终于停下了的脚步:“那就请辛格阁下随我一起上战船吧。” 朱瞻墡取消了进攻命令,带着辛格回到战船上,辛格看着战船上那些新式火炮,虽然没见过它开火,但是仅仅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也为自己慌乱之中的妥协而感到庆幸,不然真的打起来的话,自己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拿什么挡下大明的枪炮。 “我同意王爷的条件,但是王爷也得答应我大明的军队得保护我。”辛格讨好的说。 “条件变了,十五万两白银,分十年付清,百分之十五的收益。”朱瞻墡将条件降得更低了。 辛格自然不满,但是不敢说,而且生怕再得罪朱瞻墡就应了下来。 柯枝港内的其他人可是看傻了,那些低种姓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寻常那个可以随意打骂待他们如同猪狗一般的辛格居然在那位英俊少年的面前就像是讨好的狗一般。 辛格签订契约的时候看着朱瞻墡,他仿佛不是在签订港口买卖的契约,而是在和恶魔画押,他知道这样毫无疑问他的兄长也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会开战,但是比起昏庸无能的兄长,他更害怕眼前这个难以捉摸的,掌控着强大舰队的恶魔。 朱瞻墡这次做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顾忌。 “对了,辛格阁下,我听说你有很多的子民,我还想和你做一桩交易。” “殿下您说的是那些如同猪狗般的贱民吗?殿下若是喜欢随时可以杀,我最喜欢的就是让他们扮成狗的模样,用箭射杀,他们中的女人如果长得好看些,就随时可以用,她们会感恩戴德的。” 瞧着眼前笑呵呵的说出这些话的辛格,朱瞻墡从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厌恶,全身都是肮脏的气息且贪得无厌的家伙。 他何尝不是与恶魔画押。 “我将会有一个大项目开凿一条运河,这些人……这些贱民,到时候可以派过去,辛格阁下自己负责管理,只要运河开凿成功,一人二两一钱银子。” “真的吗?”辛格喜出望外。 瞧着他欣喜的表情,朱瞻墡知道自己出价高了,是啊,一个贱民的命会值二两一钱呢。 似乎这没有什么不妥。 ------------ 第307章 大明炮火之威 当朱瞻墡直截了当的买下了柯枝港,所有人都想不到会如此的快,也正式见识到了朱瞻墡的果断决绝,不是卖就是打,只有两个选择,根本不跟你讲任何道理。 这也让沐斌等人完全的看到了朱瞻墡的决心,与朱瞻墡平常懒散甚至拖沓的性子似乎完全的相反。 在南洋,在朝鲜,甚至在东瀛,他做事都是尽可能的避免战争的发生,以更为和平的手段,以经济以贸易来获取对大明有利的结果,但是现在他跟倾向于使用战争来获得想要的结果。 因为现在来说战争确实更快。 战争会有很多的后遗症,但是管不得那些了。 如同这次如此迅捷的买下柯枝港,朱瞻墡已经将战争计算在内了,当日买下,当日大明的军队就接手了柯枝港包括城内所有的防御设施。 他预料到毗奢耶那加罗国的国王不会坐视柯枝港如此简单的被卖给外国人,战争一定会发生,而朱瞻墡依旧没有时间在此处跟毗奢耶那加罗国的扯皮,既然要打那就早点打吧。 朱瞻墡立刻派战船回澹马锡联系商船运送物资过来,在此处建立港口据点。 然后在卫队的保护下,跟着辛格前往他的府邸。 辛格虽然是这个国家的皇室贵族,但是其府邸在朱瞻墡等人眼中看来还不如大明某位县令府邸来的豪华。 其制造工艺粗糙,用材倒是不便宜,毕竟此地木材众多,这东西在这里并不昂贵。 从其房屋建造,以及一路上的百姓用品,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制造业现在还非常的落后,比之蒸汽机之前的大明,也是远远的跟不上,这样的国家在大明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因为毗奢耶那加罗国是奴隶制的国家,其本身就是在奴役着大部分的民众,这些人没有时间没有能力去发展自己的技能,每日吃不饱的人没有时间去学习建筑,制造,这是一个死循环。 进入辛格的住所,坐定之后辛格万分担心的对朱瞻墡说:“殿下,我将柯枝港卖给了您,我的王兄知道了,一定带兵前来,还希望您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朱瞻墡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你将柯枝港的所有贵族都召集到了一起吧,我有话要说。” 奴隶制社会,少数的奴隶主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资源和话语权,也掌握着海量的奴隶。 寥寥十几人就是这个城市的最高领导层,没一会辛格就将他们全部召集了起来。 朱瞻墡看着这十几人,这些人对于朱瞻墡多存着恐惧的心态,这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大明海王就像是一只恶兽。 “所有柯枝城内的奴隶主,只要心向着大明,为大明做事,就都会受到大明军队的保护,你们的权益全部都会保留,你们的地位全部会得到大明军队的保护。”朱瞻墡对着这群已经有些害怕的人,温和的说了这段话。 几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都看向了辛格,辛格是他们的首领,也是城内最大的奴隶主,他自然还是呵呵笑着:“唯殿下马首是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至少朱瞻墡口头上说了会保障他们的权益。 先礼后兵,朱瞻墡又接着警告了一句:“如果你们但凡敢背叛大明,大明对于背叛者绝不容忍。” 几人心里打了鼓,现在城内全是大明的军队,他们的军队力量在大明面前完全不够看的,朱瞻墡是为了防止他们联系他们的国王,来个里应外合,虽然还是打不过大明,但是会有更多的麻烦。 朱瞻墡又将开凿运河的事情说了一遍:“诸位手上应该都有不少的奴隶,我接下来需要开凿一条运河,诸位可以承包走其中的一段,按时开凿完成我会给与不菲的奖励,辛格阁下与我的交易相信大家应该知道了,我们大明军队有的是钱,诸位放心。” 应付了一下这些奴隶主,现在他们对朱瞻墡心有畏惧,但是得让他们更加畏惧才行。 港口朱瞻墡看着杨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上小心。” 杨风拳掌相击,郑重的对着朱瞻墡起誓:“殿下放心,此行杨风一定完成任务。” 因为朱瞻墡主要暂时停留在柯枝港,这是中途最重要的一个港口,所以朱瞻墡必须将之管好,但是大明南海第四舰队得出发了。 作为一支人数1800人的精锐部队,这只舰队的船只带着风帆,因为他们要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越过好望角,绕过非洲大陆,抵达欧罗巴和候显汇合。 这支队伍中有之前归来的环海部队的十三人,还有朱瞻墡一直以来的护卫,杨风。 这支舰队中多是精兵强将或者有经验老道的水手,在军中也是个顶个的好手,对于他们的战斗力,朱瞻墡放心他们的作战能力。 但是这些人也多是年轻人为主,虽然放了几个年纪大些的,但是最终朱瞻墡还是决定让杨风也跟去。 杨风跟着他这么多年,作为他的护卫,尽职尽责,也深得朱瞻墡的信任,此行任务艰巨,杨风明白这也是朱瞻墡对他的考验和机会。 杨风这就上了战船马不停蹄的出发。 第四舰队的算上补给船预计的燃料可以支撑到接近好望角的位置,但是后面就得靠着风帆了,好望角的风浪不可硬闯,得等时间。 因为有着曾经环球航行回来的水手,他们有经验最终还是放心一些。 “你们的船队中带了不少的枪炮,注意不要碰水免得不能用了,等到了那边先找到候显公公汇合,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找到地方建立前期的根据地,要建立在英歌兰。” “是殿下,明白。”杨风中气十足自信满满。 朱瞻墡将这个前期根据地建立在英歌兰是因为英歌兰属于海岛,而且这个时间段他们正和佛兰西在百年战争中一大部分的兵力在欧罗巴大陆,岛上的兵力稍微有些欠缺,靠着接近两千人的军队和新式武器,理论上应该是可以打下一片地方作为根据地。 “还有若是打下了地方,记得沿着地图上我标记的地方,从地中海派一小支队伍过来,和我们汇合,两边连通。” 杨风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非常的笃定这里有一片地中海,因为郑和他们也没走过,只能将之归为天妃妈祖指引了。 只要大明的战船到了地中海中,靠岸苏尹士运河的另一端,就算是运河还没挖通的情况下,也可以少量的接一部分人和物资过去,陆运之后水运,朱瞻墡现在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快速的前往英歌兰和欧罗巴。 朱瞻墡不知道这一行会损失多少,作为坚定唯物主义者的他,现在也只能向着上天祈求,能够少些风浪,让我大明的儿郎都能安全的抵达。 派出第四舰队前往欧罗巴,朱瞻墡又派出一支两千人舰队前往忽鲁谟斯,帖木儿帝国的城市,作为帖木儿帝国的女婿,朱瞻墡和帖木儿帝国虽然交际不算多,但是现在是自己的大舅哥做话事人,扎拉也和大舅哥通信过好几次,算是友好邦交。 朱瞻墡自己现在先不去,因为考虑到忽鲁谟斯位置,朱瞻墡打算也建立港口,但是对帖木儿帝国不能如此的强硬,而是合作的态度,开启通商,并且告知其大明南海第三舰队在西洋上的地位。 …… 朱瞻墡来到柯枝港的第三天,城外士兵忽然来报:“海王殿下,城外有大批奴隶和士兵正在集结,应该是国王拉吉普特的军队到了。” 自从得知朱瞻墡买下柯枝港,国王拉吉普特就怒不可遏,直接召集军队,而且他们的王都距离柯枝港并不远,所以来的很快。 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朱瞻墡这不叫买下了柯枝而是强行占领,实际来说确实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城外聚集了大批的奴隶和士兵,人山人海,柯枝的原有城防非常的落后,没有高大的城墙,几乎没有什么城防设施。 人群中,十个奴隶一起拉动一辆巨大的车辇走了出来,那正是毗奢耶那加罗国的国王拉吉普特。 拉吉普特的面容和辛格颇为相像,要更高大,一些,但是更加肥胖,身上的脂肪如同一滩油水滩的车辇内,他不喜欢穿着衣服,所以光着身子。 奴隶们吃力的拉动车子,他的肥肉不断的晃动着。 为了对抗大明的军队国王御驾亲征了,但是显然让他作战是不可能的。 他吃着水果,搂着美人,派遣使者上前斥责大明,斥责柯枝的辛格等人,不知廉耻居然敢占领柯枝,他携带整整十万大军前来收复柯枝,朱瞻墡若是识相的就交出柯枝并且赔偿白银,可以留他们一命。 营地内的朱瞻墡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把守好所有的要道,依靠壕沟作战,武器弹药补给要做好。”朱瞻墡只是下达了简单的作战命令。 因为预料到有一战,在所有主要的道路都挖好了壕沟,就算没有城墙,也有一定防御工事,大明的将士们在作战方式和武器装备上完全就是降维级的碾压。 这个落后的奴隶制国家,打仗的方式还是让奴隶先去送死,而且为了防止奴隶叛变,所有最前面的奴隶们既没有战甲也没有好武器,全靠身体,这种打法在对方都是这个层级的时候是尤为血腥的,但是对上全甲并且刀剑锋利的大明将士,白刃战的情况下,他们十个人也不见得能打败一个大明将士。 更别说人人装备火器的大明军了,来多少都是送死。 朱瞻墡对于自己的藐视让国王拉吉普特异常的愤怒,大喝着下令攻击。 一堆奴隶被驱赶着冲向了大明的阵地,随着他们不断的迫近,却有爆炸声四起。 轰 轰 明军的地雷阵作为外围掩护,对方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武器一个劲的往里冲。 当爆炸声起,血沫横飞,断肢残腿四处都是,奴隶们发了疯一样的冲锋之后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这时候就想着往回跑。 瞧着忽然的爆炸拉吉普特人愣住了,为何会如此?这是什么武器,地面上凭空炸了起来。 他知道明军的火器,自己这次也特地带出来三门火炮,自己的国家能制造火器让他引以为傲,甚至还想要以此来侵犯其他的国家。 但是明军的地雷他没见过。 瞧着蜂拥着冲回来的奴隶,拉吉普特大喊:“给我拦住他们,肮脏低贱的东西,士兵们给我冲。” 但是明军的地雷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心里都害怕的很,明军这是什么手段,但是国王让他们冲,他们不冲就是违抗命令。 又指挥着奴隶冲锋,为了让奴隶们不怕死,还拿出了肉,谁冲的快,谁有肉吃。 饥饿中的人没有理智,为了吃上一口香喷喷的肉,奴隶们又对着大明军队开始的冲锋。 各处的指挥官有序的指挥:“一发填装,放。” 明军的火炮也开始了。 轰 轰 在火炮和地雷双重的打击之下,形成了一道火力覆盖的屏障,想要穿过这道屏障就得先接受炮火的洗礼。 血肉之躯硬抗炮火。 历史上英军和清军鸦片战争战损比超过了1:100,甚至有说达到了1:600,这还是在当时清军统计不详的情况下。 而现在明军和对方的武器装备差距更大,当战争开打,对方到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明军造成任何的威胁就已经横尸遍野了,对方的几门火炮射程不足,现在都无法打到明军的阵地。 辛格等人看着这近乎单方面的屠杀,他心惊胆寒,反而有些庆幸自己一开始怯懦胆小,不然的话自己就得面对这样的明军了。 眼瞅着有一小戳人冲出了火力覆盖的范围,但是迎接他们是大明将士的长枪短炮。 秉承着省钱的原理,将士们都很节约自己的子弹,也是因为对方的威胁实在是太小了,寥寥数人冲出来,几枪就带走了。 他们的仗打的是命,大明的仗打的是钱,枪械物资,火炮地雷都得花钱。 双方已经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了。 82中文网 ------------ 第308章 大奴隶主 本以为会是一场血腥残酷的战斗,现在所有人才明白,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奴隶们单薄的身躯,瘦弱的枯骨,怎么抵挡大明军队的枪炮呢? 战争来得快,去的也快,对面没坚持一个时辰就溃不成军了,奴隶们也不是傻子,这样有死无生的往里面冲毫无活路,不如直接大家一起跑。 能直面恐惧,澹然生死,从来只是少数人的无畏。 奴隶们发了疯似的往回跑去,国王拉吉普特手下的卫兵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奴隶的控制能力。 汹涌的奴隶们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国王拉吉普特他们的方向冲了回去,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由此可以看出号称十几万奴隶确实应该非假。 大明军队能挡下这群努力潮水般的冲击,是因为火力覆盖,但是国王拉吉普特方可没有火力覆盖。 依靠着士兵手上的长鞭,和深植在奴隶心中的尊卑观念掌控着奴隶,但是在生死面前,奴隶们已经挣脱了束缚,他们不再害怕士兵们手上的鞭子,蜂拥这冲向了国王卫队。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国王拉吉普特慌张的大喊,手上拿着的水果掉落,怀里抱着的美人也不搂着了,看着不断逼近的奴隶们,国王拉吉普特彻底的慌了。 他慌张的命令卫队撤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奴隶们冲进了卫队群内。 大明的军队此时向前推进,压迫奴隶们持续性的冲向国王拉吉普特的队伍。 背后有着勐虎追来之时,你只能往前冲。 奴隶主的刀砍在了飞扑而来的奴隶身上,铮亮的大刀,一刀就能将一个肮脏腥臭的奴隶削去脑袋,奴隶们的身体都是皮包骨,在大刀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 两个 三个 当人数堆积到五六七八个的时候,奴隶主的大刀就再也砍不下去了,奴隶们的骨头虽然轻,当仍可以让大刀砍出豁口,人越来越多,刀越来越钝,这时候轮到奴隶主们害怕了。 那些挥舞长鞭和大刀的奴隶主卫兵们,身上爬满了他们平常肆意欺压,殴打,杀戮的低贱奴隶,那腥臭肮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小腿,插进了他的眼珠,食不果腹的人带着滔天的恨意,张开自己的不全的牙口,撕咬着,宣泄着,任由卫兵凄惨的喊叫声响彻天地。 奴隶们似乎从未入今日这般酣畅。 大明军队见到此番人间地狱的景象,心中不免也生出恐惧之人,人被欺压到的一定的程度的反噬简直恐怖至极。 没有了道德,没有了法律,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发了疯的野兽冲出了牢笼后在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悲惨。 国王卫队也开始溃退四散,现在他们也无暇顾及其他了,肥胖的国王跌落在地上,奴隶瞬间将之完全的淹没,他的美人也没逃过奴隶们的疯狂。 这个女人寻常跟在国王的身边,最喜欢拿着奴隶们出气,稍有不顺心就喜欢看奴隶们互相杀戮来取乐,现在被那些她厌恶的肮脏奴隶们肆意的侵犯着。 这似一场单人的交响乐演唱会,长笛、短笛、单黄管、双黄管,小号、短号、长号、圆号、大号,手足并用,慌乱并且应接不暇。 当大明军队清扫战场的时候,那惨绝人寰的场景仍在继续,不堪入目。 这一场战争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当军队在尸山血海中找到了国王的尸体,也正式宣告大明赢得了这场战斗。 这就是奴隶制的坏处,少数的奴隶主依靠着制度掌控着大量的奴隶,这个制度本身就是不稳定的,当他爆发的时候奴隶主根本不是奴隶的对手。 辛格全程看完了这一仗,看的他胆战心惊,却也庆幸万分。 朱瞻墡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辛格。 “辛格阁下,你是这个国家的皇室,没错吧。” 辛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前的青年王爷虽然对他说话极其客气,用词是保持了外交尊重,但是他是一尊掌握着强大战争机器的杀神,辛格以奴隶的样式对着朱瞻墡跪拜。 朱瞻墡扶起了他:“辛格阁下,何必行此大礼。” “以后辛格唯殿下马首是瞻,我就是殿下的一条狗。” 朱瞻墡微微一笑:“辛格阁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你们国家的君主刚刚在奴隶暴乱之中不幸生亡,作为他的弟弟,我觉得你应该担负起这个国家的重担,承担起你作为弟弟的职责,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你觉得呢?” 辛格颤颤巍巍的说:“殿下觉得该如何,便应该如此,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朱瞻墡郑重的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毗奢耶那加罗国在辛格阁下的领导下一定能与大明建立良好的关系,不过你们国家的名字稍微难念了些。” 辛格听闻朱瞻墡的话,立刻说:“殿下说我们应该叫什么名字,我们就叫什么名字。” “那就简单点,叫加罗国吧,我相信辛格阁下有能力摆平国内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加罗国国内出现动荡,更不希望看到影响到我们大明的柯枝港的事情发生,如有任何影响到柯枝港和大明的事情发生,我都将怪罪于阁下。” 辛格冷汗直流,连连点头。 朱瞻墡又说:“当然大明的军队会给你一定程度上的帮助,来让你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 “是,是!”辛格立马点头哈腰,只要有大明军队作为后盾,自己想当个国王还不轻松? 朱瞻墡并不愿意这个国家成为大明的一部分,因为朱瞻墡明白奴隶制的坏处,也明白奴隶制一定会被淘汰,如同之前的国王一样,奴隶们仇恨的锁链汇聚于国王身上。 只是朱瞻墡现在需要这些奴隶,不愿意承受这份憎恨,只能转嫁他人了。 朱瞻墡现在就像是一些公司的老板,估计放着一个高管在管事,对于他错误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下属憎恨这个高管,等到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出来开除了这个高管就好了,因为错的全是他。 自己当了好人,事情也做完了。 嘉靖与严嵩,乾隆与和珅,都是差不多这样的关系。 …… 一战而胜,电光火石,这一仗也验证了所有人对于朱瞻墡的想法是对的,那就是他不会打仗。 他将指挥权基本都交给了沐斌等几个将领,而朱瞻墡给他们转达了意思就是火力覆盖为主,依靠着装备优势打。 他没有什么战法战术,但是验证了他不会打仗的同时也验证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明的军队几乎已经不需要任何一起骑兵步兵时代的战术战法了,黄埔军事学院教的挖壕沟,埋地雷,步坦协同这些已经足够足够了,不需要奇谋了。 朱瞻墡并不插手加罗国内部的后续处理,让辛格自己去处理,他需要的只是辛格稳定住加罗国,还有维持这庞大的奴隶体系,这样才能帮助他更好的开凿运河。 这些日子朱瞻墡命令士兵们在柯枝港修旧各种大型的物资存放地点,就在港口边上,等到后续的商船物资船达到的时候,可以妥善的存放下来。 后续第一批补给船队抵达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廷的使者,带来的朝廷让朱瞻墡回去的消息,还有杨芦被罢免赋闲在家的消息。 使者被带到了朱瞻墡的面前,朱瞻墡端坐着问:“朝廷派你来做什么?” 那使者也算是个硬骨头,瞧了一眼虽然周围士兵全副武装,甚是威严,但是也没被吓到:“海王朱瞻墡擅自携带军队出征,目无王法,目无尊长,责令速速返回,自令责罚。” 不知为何来传的使者并未携带圣旨,而是口头表述。 当他说完的时候所有的卫兵怒目而视,朱瞻墡瞧着那年轻的使者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李贤。” “李御史,能言直谏,是为中正之人,本王也深觉得自己此行不符规矩,这几天每日都收到内心的鞭挞煎熬,正好你来了,等过几天安顿好了这边我就返航。” 朱瞻墡这一番话给李贤说愣了,传闻中的海王朱瞻墡并不能说是一个好商量的人,自己这次领命出来就是做好了打算被朱瞻墡为难的。 “来人好好招待李御史,好吃好喝伺候着。” 李贤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马上说:“还请殿下速速返航,微臣会一直跟在殿下的身边。” 他怕朱瞻墡现在是说的好听到时候悄悄的就跑了,自己追也追不上。 边上的士兵一个箭步往前:“意图监视海王殿下,当斩。” 话音刚落长刀出鞘,这架势真要动手了,说不慌肯定是假的。 “等等。” 剑拔弩张之时,朱瞻墡带着微笑喊了停,然后走了过去。 拍了拍那位拔剑的将士说:“自己人没必要拔剑,收起来收起来。” “王爷他对您不敬。” “收起来,收起来。”那兵士愤愤不平的将刀收了起来。 李贤心有余季,总觉得方才那兵士应该是真的会动手,自己真的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我说话算数,说走一定走,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打下了柯枝港,总不能丢了不要吧,你等几天,等这边安顿好了。” 李贤思考了一会后说:“微臣遵命,还请海王殿下早日返航。” “这就对了嘛,咱又不是仇人。”朱瞻墡哈哈笑着。 李贤接下来就寸步不离朱瞻墡,跟着朱瞻墡看到柯枝港那些奴隶们的现状,朱瞻墡并未刻意的改变奴隶们的生存情况,李贤瞧见了奴隶主们对奴隶的所作所为,心生不忿。 “海王殿下,边族蛮夷,无礼之人,做事野蛮如同走兽,如此多奴隶如同猪狗,微臣觉得既然已经是我国领地,不应再如此。” 大明的文化环境这些年是越来越好,有了钱,对于人本身的重视程度也就越来越高,法律也随之健全,见到加罗国的奴隶,难免觉得不适应。 朱瞻墡便问了他一个问题:“李御史,你说当年若是我们打北方的蛮子没打过,他们冲入了中原,我们的妻子孩子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当年北伐的导火索你还记得吧。” “北方蛮夷屠杀我朝子民,人头垒做京观。”当年的第一份报纸,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是啊,北方的蛮子多年来还算是学了一些中原文化,但是对待我族人的时候尚且如此,其他的蛮夷难道不会如此吗?你瞧着他可怜,你帮着他,回过头来可能他骑到你头上,比当初欺负他的人还要欺负的狠,他没学过我们的礼义廉耻,他的生活告诉他,要么被人欺负要么欺负人。” 朱瞻墡这一番话一出口,李贤惊讶的看着他,这位少年王爷胸中藏着多少乾坤,看人看事比很多年长者还要通透。 “微臣受教了。” 朱瞻墡浅浅一笑:“先管好咱们自己人吧。” 三天后朱瞻墡打算出发了,李贤一直就跟在朱瞻墡的身边,也确信了朱瞻墡是要出发了,心中万分庆幸此行如此顺利,海王朱瞻墡这么的好商量,一点都不为难人。 所以说事情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外头传的朱瞻墡如何如何坏,怎么怎么乖张,那都是虚的,只有他李贤自己一人亲眼所见,如此这般儒雅温和,睿智通达的海王朱瞻墡才是真正的朱瞻墡。 朱瞻墡亲自迎接李贤登船,李贤倍感荣幸,跟着朱瞻墡还有庞大的南海舰队一起出发,行驶在大海之上,连海风都是温暖兴奋的。 “这次回去我一定得为海王多说说好话,可不能让朝堂上的人胡乱攻陷他,他可真是一位好殿下。” 十几天后,当船只确定方向临时靠岸时,怎么岸边一群黑黢黢的人正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战船,这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啊,这是什么地方? 他飞也似的找到了朱瞻墡:“殿下这里好像不是南洋也不是大明。” “这些人可能是晒黑的吧,不会错的。”朱瞻墡信誓旦旦的担保。 方向确认好再次出发,倒是往北去了,但是这也不是大明啊。 李贤再次发难。 朱瞻墡一脸的苦恼:“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船长居然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能把海图拿反了,居然给我开反了。” 茫茫大海么,别说一个御史了,就是有些经验的海员搞错方向也是很正常的,大海一望无际,谁知道哪到哪了。 反正现在船队已经开到红海了。 不知不觉间李贤倒是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成就,成为了第一个抵达非洲大陆的大明御史,这么说来这上当受骗倒也让他青史留名了。 82中文网 ------------ 第309章 古运河 李贤得知上当受骗,气急败坏,他终于明白原来眼见也可能是虚的,而且虚的不行。 明朝御史出了名的什么都敢说,他这就怒气冲冲,迈着大步走向朱瞻墡面前,但是刚到后脖颈就遭受了重击,瞬间失去意识。 朱瞻墡有些头疼的说:“待下去好生休息着吧,要不是看他还算是个中直之臣我也没兴趣和他勾心斗角。”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当船队行入红海,朱瞻墡就命令所有人警戒了,现在准备靠岸,这里是苏伊士,红海的尽头,有着简单的港口。 往西是埃及,往东是阿拉伯半岛,但是现在这些地方都属于奥斯曼帝国。 按照历史这里应该是马穆鲁克苏丹国。 马穆鲁克苏丹国拥有者现在埃及的土地甚至要更大一些,再往东阿拉伯半岛上有着不少的酋长国,再往东就是帖木儿帝国,往东北方向地中海沿岸就是奥斯曼帝国。 但是根据帖木儿帝国的给的信息,似乎奥斯曼帝国的崛起提前了。 奥斯曼人原为一个突厥小部族,初居中亚,迁至小亚细亚,后来日渐兴盛。奥斯曼帝国自十五世纪中期年消灭拜占廷帝国后,定都君士坦丁堡,且以东罗马帝国的继承人自居。 历史上奥斯曼帝国还得几十年后崛起,但是现在奥斯曼帝国却沿着地中海沿岸崛起,因为当年蒙古帝国的原因奥斯曼帝国也拥有火器,并且不差,理论上和几年前的蒙古相当。 大规模的火器发展,也给奥斯曼帝国的兴盛带来了强大的推动。 他们现在并未占领拜占廷帝国,但是往地中海沿岸率先发展了起来,目前也在和拜占廷帝国开战,似乎那个横亘于欧亚非的奥斯曼帝国要提前到来了。 奥斯曼帝国全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也就是那个浪漫的土耳其的土耳其。 到底什么人才能觉得土耳其浪漫。 苏伊士两边都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必须得和他们好好交流一番才行了。 这个交流分为友好的交流和不是那么友好的交流两种。 当庞大的舰队抵达苏伊士附近,周围的奥斯曼人全都紧张了起来,虽说他们这些年也见过大明或者南洋过来的船只,但是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凶猛的钢铁舰队啊。 红海的商贸并不繁忙,因为海事商贸价值不够,地中海的航运倒是非常多。 虽然朱瞻墡将一部分的舰队留在柯枝港了,但是这只南海舰队依旧非常的庞大,士兵人数依旧超过了八千。 苏伊士也不算一座很小的城市,奥斯曼人将所有能集结的力量全都集结在了一起,时刻迎接着这只钢铁舰队的到达。 朱瞻墡派出了会说这边语言的人先下船去沟通,得先让对方能决定事情的人出来。 一番交流之后,翻译来让朱瞻墡可以下船。 此时苏伊士内的兵力根本对朱瞻墡造成不了威胁,这座城市内的人口不足,兵力更是不足。 根据交流后,他们说派出信使将朱瞻墡想要购买苏伊士港口的事情送去了就近的大城市开罗,让那边的大人物赶过来,现在暂时他们自己做不了决定。 朱瞻墡依旧想要用买的,至少更快更方便,也是为了以后打算。 他们需要维持一条运河的运作,而这条运河都在人家的国家内,要么和平共处,要么就只能强行占领,仅仅只是打下这里的一点地方还不够,朱瞻墡不能容许运河的开凿和运行出现任何的问题。 朱瞻墡瞧着苏伊士港地方不大,索性让军队直接下去,先把地方占了再说,按照他说奥斯曼帝国的了解,这个帝国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出售自己的国土,不然也成不了将来那横亘在欧亚非之间的庞大帝国,所以他做好了准备开战而且还是持久战。 下了船,就开始看地方。 找到了一位城中的长者,类似于大明的乡老一样的角色,以一小锭金子为代价,获得了他家中的一张地图,还有他自己本人也给朱瞻墡一行人讲解了关于苏伊士的情况,其中包括朱瞻墡最关心的苏伊士运河。 开凿历史可能远至埃及第十二王朝,法老辛努塞尔特三世为了通过陆行平底船进行直接贸易,下令挖掘了一条“东西方向”的运河,连接红海与尼罗河。 老者说这条运河的存在至少持续到公元前13世纪的拉美西斯二世时期,随后运河被荒废。 在随后的一千年中被连续改进、摧毁和重建,直到最终于公元8世纪为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曼苏尔废弃。 根据这位长者的讲述,苏伊士运河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而且运行了很长的时间。 当然古运河和朱瞻墡所知的现代横贯地中海和红海的苏伊士运河有些不同,主要的走向是东西方向的连接尼罗河和红海。 但是尼罗河最终汇入地中海,如果这条古运河还在,也可以让自己的船只从红海直接进入地中海。 这对于大明军队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 当然古运河现在肯定是不能运行了,而且太过久远的事情很难考证,古运河的路线和范围只是这位老者口述之言,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这边可不像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几千年前出土的文字都还能看解读,各地的县志将大事都记录了下来,这边的历史全靠着口口相传。 拿着老者给的地图,朱瞻墡大致看出了现代苏伊士运河的轨迹,很简单找直线距离最短的地方先,然后再看这条连线浮现还有几座湖泊,这样的话只要连通湖泊就会缩减工程所需的工作量。 曼札拉湖、提姆萨赫湖、大苦湖、小苦湖就在连线的附近,连通四个湖泊,就算是完成了大半的运河开凿了,而后若是能找到古运河规矩,重新疏浚,那工程量又减少。 只是这位老者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明地势高低走向,只能实地勘察了。 朱瞻墡这次待过来的人中也有大明的水利专家,当然大明现在没有专门水利之类的课程,就是在治理喝河道等事情比较有经验的官员或者乡长,作为他的专家团。 此时一个卫兵来禀告:“海王殿下,咱们的人在港口说发现了古运河的踪迹。” “哦?”朱瞻墡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快。 立马赶了过去,看了才知道为什么好消息来的这么快。 在没有河流的地方,却有一段类似河流入海口的河道,虽然已经淤积了,但是城内的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古运河的遗迹,而且根据他们的口述,奥斯曼帝国的人占领了这里之后也来此处考察过了。 朱瞻墡微微皱眉,如果奥斯曼帝国的人也想要打通运河,那么对方就更加不可能将这条运河航道卖给自己了。 至于对于现在还不开发运河的原因,一是崛起中的奥斯曼帝国,占领这些地方就这两年的事情,或者说在其国家战略中这件事情要往后排,这也很正常。 二是运河需要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奥斯曼帝国正在征战中,分不出这么多财力物力。 无论哪种原因,只要他们是想要开发运河的,那么战争似乎就不可避免了。 古运河的遗迹仅有几百米很短的一段,而后众人拿出老者那里得来的地图,一路向着北方的湖泊走去,并且一路上都在勘测土质。 似乎因为这一段古运河被淤积堵塞导致荒废的时间不算太久,所以一路上偶尔在一些地方能看到古运河存在的证据。 事实上也是如此,以前的开凿出运河后,很多时代都对古运河进行了疏浚,特别是苏伊士到达最近的湖泊这一段,就算是整条运河被废弃之后,也成为了苏伊士往内湖运送商贸的河道。 最后因为常年的打仗等事情,商贸不通,最后才荒废的,所以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比较明显的运河遗迹。 一路向着北方走,走到一座湖泊附近,这里就是小苦湖,与苏伊士港之间将古运河的遗迹连起来几乎是一条直线,不到70里的路程,南北走向,路径一连就非常的清晰了。 小苦湖后就是大苦湖,这两个湖泊可以充当航运的中间节点,并且可以停泊数量不少的战船,而后再从大苦湖继续往北挖掘。 “殿下,古运河航道虽不够清晰,但是根据遗迹的原有路线应该可以重新挖掘,而且挖掘难度会比较低。”专家团经过考察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朱瞻墡摇摇头说:“古运河的路线没问题,但是我们要挖的运河航道要比原来的古运河宽不少,必须保证好咱们蒸汽战船的通行,并且要将蒸汽母舰的通行算在内。” 一听到蒸汽母舰众人惊了,蒸汽母舰那样的庞然大物,要通过的话至少得比原来古运河宽一倍以上,这样的话工程难度和工作量都极具增加。 专家团愁眉邹起,这么大的工程他们也没搞过,这得多少人啊。 “300人的卫队跟你们一起,你们尽快去测定运河的路线,宽度,深度,确定好工作量,然后告诉我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时间。” 虽然为难,但是专家团还是纷纷领命。 测量工作立刻开始,边上的人问:“殿下,尚未和奥斯曼帝国交流好,现在就开始勘测工作,是否过于危险。” “地方不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朱瞻墡来到了苏伊士的第六天,开罗过来的奥斯曼帝国人来了。 奥斯曼帝国采用君主政体,苏丹的权位遵循奥斯曼家族世袭的继承原则。伊斯坦布尔的苏丹凌驾于臣民之上,俨然是臣民的主宰者和保护者,是臣民忠诚的对象。苏丹被视作牧人,称作拉伊亚的臣民则是顺从苏丹的羊群。 虽然不能算作奴隶制,但是其制度对于子民的管束也要比大明更为严格。 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体制和大明也有交代的差异,因为奥斯曼帝国民族颇多,而且各地都有自己的历史,很多地方都是刚刚归入不久,它有一套复杂的募兵及封地制度。 仆从国附庸军队在奥斯坦土耳其的征服事业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现在开罗的所有者是奥斯曼的亲王,但是也是这片区域封地的所有者,类似大明的王爷,但是其权限要比藩王高。 开罗的掌权者为塞哈利姆三世,是一位贵族,并且能征善战,就是他打下了埃及以及阿拉伯半岛的部分区域成为奥斯曼帝国的附属国。 此时的他率领着八千装备精良的军队向着苏伊士行来。 当他得知有一只来自东方的钢铁舰队靠岸苏伊士的时候,他异常的愤怒,怎么会有莫名其妙的东方人来抢占自己的土地。 就算使臣和他说什么钢铁舰队,装备精良但是他不放在眼里。 作为打下了大片江山的实权人物,他自视甚高,这也是能征善战的武将们的一个通病。 当即点兵带着军队出发,带着他引以为傲的军队出发。 有人和他说:“东方帝国强大远胜帖木儿帝国。” 他说帖木儿帝国虽强,但是我们也和他们打过,互有胜负,在他手底下,胜仗更多。 有人和他说:“东方的帝国有着钢铁铸造的舰队。” 他说钢铁舰队夸大其词罢了,这些鼠胆之辈只会乱我军心。 当塞哈利姆三世带着军队抵达苏伊士城外围的时候,大明的军队早就已经严阵以待,将士们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是正规军和柯枝港一战的时候那些杂牌军加奴隶混合编队完全的不同。 而塞哈利姆三世的军队远远的从高处看着停泊在港口内的钢铁舰队,以及海面上还在行驶的钢铁战船才发现原来报信没有说假话,对方真的有钢铁战舰。 只是他在怀疑这钢铁战舰是不是就在外面贴了一层铁皮,糊弄人的,他可不信遥远的东方帝国居然可以制造出这样恐怖的战争机器。 塞哈利姆三世心里也打鼓,先派出人和大明人接触一下,但是让他出让自己的土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按照他的性格对方不离开,那么只能打一仗,论打仗他不害怕任何人。 不就是一些战船吗?你又开不到岸上来,只要我的军队在地面上和你作战,最后比的还是谁的刀更快,谁的马更壮,谁的士兵更能打。 使者来到苏伊士城内,对着大明军队趾高气昂的说:“退出苏伊士范围,并且赔偿苏伊士百姓黄金,此事就此作罢,否则伟大的塞哈利姆三世将会亲手斩下你们的脑袋。” (本章完) ------------ 第310章 海湾之牙 塞哈利姆三世征战的无数的地方,他的威名赫赫,当他的使者在大明军队内说出这番带着威胁意味的话的时候,却引起的周围所有大明士兵的无情嘲笑。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这是嘲笑,肆无忌惮的嘲笑。 这让使者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万分的愤怒,他们伟大塞哈利姆三世到任何地方都被人敬仰着,这群东方帝国的人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他所下辖的这支名为海湾之牙军队的可怕之处。 他们的成名之战是一个月内从波斯湾沿岸打到了开罗,将这些土地全部划归了奥斯曼帝国,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塞哈利姆三世也靠着海湾之牙这支队伍建立起来自己的赫赫威名,现在在奥斯曼帝国内声势滔天。 所以当他面前大明军队的时候,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觉得对方不过也就是一支普通的队伍而已,那钢铁战船就是唬人的。 朱瞻墡并未让明军将士停止嘲笑,肆意的嘲笑声让使者异常的愤怒。 “无礼的东方人,你们会为了自己的无礼而付出代价的。”使者恶狠狠的说。 此时朱瞻墡开口说话,用的居然是本地语言:“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我将此地我们要了。” 朱瞻墡来到这里之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穿越过来过目不忘的金手指有了用途,超强的记忆力帮助他可以快速的学会当地的语言,没曾想到这么些年了,居然还真用上了。 使者惊愕与朱瞻墡这么快可以掌握当地的语言。 略带威胁性质的对朱瞻墡说:“阁下,可了解到你这么做的后果,你将面对我们海湾之牙的进攻,帖木儿帝国都不敢轻易与塞哈利姆三世殿下对抗。” “我可以给你们钱买下这些地方,但是若你不愿意,不管是海湾之牙还是海湾之眼,没人可以阻挡我。”朱瞻墡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立场。 使者最后说了一句:“还请阁下早日找好后退之路吧。” 使者趾高气昂,大明寸步不让,双方的会面就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 而苏伊士本地人并不在乎谁是统治者,他们原来的国家是被塞哈利姆三世带领海湾之牙摧毁的,一同摧毁的还有他们的男人,儿子,虽说现在是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但是对他们来说奥斯曼帝国就是侵略者,而这场侵略的战争才过去两年而已。 所以其实大明和塞哈利姆三世对战,对他们来说并没有要帮任何一方的想法,最好是双方两败俱伤,他们自己万一可以渔翁得利。 塞哈利姆三世得知了大明军队的态度,勃然大怒,当即长刀出鞘:“奥斯曼的子民,海湾的将士,我的兄弟们!东方帝国的军队想要占领我们的土地,从你们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占据我内心的愤怒,跟随着我高举你们的双臂,拿出你们的武器,骑上你们的战马,用了奥斯曼而战,为了胜利而战。” 塞哈利姆三世当即率领了骑兵队从苏伊士十里外的营地冲向了苏伊士城。 铁骑弯刀,这就是海湾之牙取下无数胜利的制胜法宝,塞哈利姆三世发动奇袭就是为了打大明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黄沙滚滚而来,铁蹄扬尘,奥斯曼的骑兵们挥舞着弯刀,高声疾呼,他们想象中他们又将依靠着自己的弯刀取下敌人的头颅,获得一次胜利。 咻 当奥斯曼骑兵可以看见苏伊士城的时候,一道火光从他们的队伍中间穿了过去,众人惊愕间那火光落下,并且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 轰 铁蹄冲锋,火炮迎击,大明军队在见到烟尘中奥斯曼骑兵的第一时间就开火了,而且这可不是警告,第一颗炮弹之后,无数的炮弹随之而来。 但是奥斯曼军队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塞哈利姆三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火炮,当即下令,队伍四面散开从多个方向冲击,要撕开大明的火炮阵线,毕竟火炮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以奥斯曼帝国现在这么强盛的国力,制造起来消耗也不菲,各个队伍配备的也有限。 东方帝国远道而来,难道他们还能比奥斯曼帝国更加富有,一支舰队带上几十门火炮远渡重洋而来? 塞哈利姆三世使用了他惯用的策略,让骑兵分散开,让对方无法使用炮火单方向火力覆盖,只要火炮被分散开,单独一两门火炮是无法对骑兵队造成大范围杀伤的,而且火炮多笨重,临时想要调转方向也很麻烦,精确度又不高。 塞哈利姆三世粗略计算了一下,以自己的海湾骑兵队来算,总兵力两万五千人,配备火炮是四十门,这次他带出来八千多人,因为要快速赶路所以没带火炮,对方的人数还要略少于自己,火炮的数量不可能超过自己队伍拥有的总数量。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火炮虽然威力大,但是消耗也大,弹炮的价格高。 他的计算中只要分散了敌方的火力,自己的骑兵队可以近身,他对于自己的骑兵队非常有信心,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奥斯曼的弯刀锋利无比。 朱瞻墡瞧着对方的骑兵队四散开了,就明白了对方训练非常有素,在战场上可以快速的根据指挥的命令执行,要知道这年代的战场指挥很大程度依靠挥动旗帜,若非训练有素,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整齐,快速。 塞哈利姆三世不得不说是个很不错的将领,他在临场时的一番计算在正常情况下确实也没错,奥斯曼的骑兵单兵作战和集体冲锋威力都不容小觑。 他唯一的错误就是他只计算了正常情况。 正常情况下东方帝国的人怎么可能远渡重洋带来几十门火炮?不好意思现在是不正常情况,大明军队炮火优先,这趟带来两百门火炮。 正常情况下,火炮弹药昂贵,怎么可能随意轰击?不好意思,就是这么富,因为预料到在苏伊士一定有一战,所以在柯枝港的时候,朱瞻墡等到了补给船将弹药补充满才来,而且大明的生产力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弹药虽贵,但是海王殿下富啊,富的流油的富。 正常情况下,火炮繁重难以快速转换区域,但是不好意思,考虑到了大明军队主要战斗方式可能还是进攻,朱瞻墡就到了四十门大型火炮,其他的都是以类似迫击炮的小型火炮为主,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可以快速的转移阵地。 正常情况下,奥斯曼骑兵引以为傲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地中海,海湾地区,都所向披靡,他们的弯刀之下多少冤魂,但是不好意思,大明军队人人也都训练有素,而且这次带出来的将士们基本都配备了单兵火器,就算一打一也完全不怵。 塞哈利姆三世信心满满的分散了骑兵队伍对方位冲击苏伊士,因为没有什么城防设施,他预想中,骑兵队很快就可以冲入其中。 但是顷刻间爆炸声四起,几乎从战场的各个方向都响起了火炮落地的声音,地面上也埋下了不少的地雷。 还有他没听过的突突突,砰砰砰,啪啪啪,当当当的声音。 战场上一时间尘烟弥漫,不得不说奥斯曼骑兵的战斗力确实彪悍,而且一个个作战经验都非常的丰富,常规部队和他们碰到的话,大明的军队也不一定能够讨到多大的便宜。 他们不断的冲过火力覆盖区,冲向大明的阵线,但是隐藏在战壕中的明军,使用各种火器不断的压制他们,就算是冲到了近前,但是因为人数稀少不能造成有效杀伤就会被明军斩于马下。 “报,塞哈利姆殿下,不好了,敌军西面火炮凶猛,我方损失极大。” “报,塞哈利姆殿下,不好了,敌军西面火炮凶猛,我方损失极大。” 战斗开始不就,塞哈利姆三世就接到了各处传回来的战报,一时间信心满满的塞哈利姆三世浆糊灌顶,人都愣住了,引以为傲的海湾之牙部队,骑兵队冲击连对方的阵线都没冲进去就倒了大半,后面的步兵队就跟别说了,骑兵队冲不过去,他们血肉之躯能冲的过去? 塞哈利姆三世怔怔的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殿下,先下令撤退吧,不然的话我军恐怕损失惨重。” 塞哈利姆三世转过身来立刻说:“撤,撤都快撤,快去让人撤回来。” 但是古代的战争信息的传递可不够通畅,在前线冲锋的骑兵队在烟尘弥漫中也看不清后方摇动的军旗。 当他们全军选择后撤的时候,前线已经损失了八百名的骑兵了,这对于海湾之牙队伍是巨大的打击。 而且跟在柯枝不同,朱瞻墡下令大军追击。 俗话说穷寇莫追,怕的是对方有埋伏,但是考虑到塞哈利姆三世接到消息就带队过来,时间飞常赶,所以朱瞻墡决定让大军追击,这也是考验明军不依靠阵地作战的时候了。 算是为将来练兵。 目前来打的两仗都是阵地战,明军摆好了架势,挖好了壕沟,埋好了地雷,架好了枪炮,事实证明这样的情况下明军的战斗力极为出色,碾压级的,若是再有好的城防,几乎就是铁桶。 但是以后他们是要打到欧洲内陆去的,那就必然会存在需要大规模内陆作战的情况,现在正好借此机会练兵,让明军追击塞哈利姆三世的部队,争取直接打到开罗去。 两千人步兵部队开始追击。 因为没有马,所以明军只有步兵部队,但是海湾之牙的骑兵队因为刚才的冲锋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是完好的,心里也吓破了胆。 对方的骑兵可以跑的快,但是步兵跟不上,双方都是甲士,但是明军因为有火器的原因,所以这些年战甲变得更加轻便,而且制造工艺更好,这也就意味着明军装备更轻便,速度更快。 而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正是奥斯曼帝国军队气势低迷之时,乘胜追击。 朱瞻墡的身边谋士们劝诫了一句:“殿下,马上要入夜了,夜晚追击,我军不熟悉地形,恐怕不利。” 朱瞻墡却是摇摇头:“此次军中多为黄埔军事大学之学子做将领,其他将领也都入学临时学了一段时间,学校有教夜战,有教追击战,有教山林战,这也是检验他们作战能力的时候了。” 要锻炼他们,让他们适应战场,百战之兵方可。 前线在追击,这边朱瞻墡也没闲着,这一站狂轰滥炸用掉了不少的物资,虽说还够用,但是也得未雨绸缪,必须保证航线的畅通,让物资不断的过来。 第二天清晨,朱瞻墡还没起来,就有军报。 “启禀海王殿下,我军昨日连夜追击二十里,在山林中与地方遭遇,进行了作战。” “结果如何?”朱瞻墡有些急切的问。 “敌军溃败,我军继续乘胜追击,在山林中穿插作战,依靠火器对方现在继续遁逃中。” 朱瞻墡笑了起来:“战术穿插,看来祖传的本领以后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祖传了。” “传我命令,我军继续追击,但是切忌冒进,利用火器获取优势,尽可能减少白刃战,今日傍晚结束追击,返程。”朱瞻墡下达了进攻指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早点回来吧,他也怕孤军深入出问题。 并且朱瞻墡又下达了一道命令:“让回去大明报信的船只下达我的命令,蒸汽母舰起航,争取早日达到苏伊士。” “殿下蒸汽母舰消耗燃料过大,此行如此遥远,怕是困难重重。” “那就多配备一些燃料补给船,计算好航程和富裕的量,从淡马锡出发,先到柯枝港再到苏伊士。”朱瞻墡必须要让蒸汽母舰过来,因为只有蒸汽母舰可以将大型装备带过来,包括坦克。 此时又有卫兵前来:“殿下,昨日物资消耗以及人员伤亡已经统计完成。” 朱瞻墡看着统计上来的数据,眉头微微一皱,现在大明的打法确实人员伤亡数量小,但是物质消耗巨大。 是用火炮枪械的覆盖来争取了付出更小的伤亡,这些东西可都是钱啊,海量的弹药消耗若是不能换取来战争主要结果的胜利就得不偿失。 第一重要的结果就是拥有并且维持苏伊士航道,要么把奥斯曼帝国打趴下,要么让他们诚心诚意的签下契约让朱瞻墡在此开发航线。 而要让他们诚心诚意,至少就得将之打怕,归根结底还是得打,只是不能漫无目的的打,而是选择关键目标进攻。 朱瞻墡拿出地图说:“等前期部队今日回来,早则明日,晚则后日,城内大军随我进发开罗城。” 换一拨人继续打。 (本章完) ------------ 第311 尼罗河畔的朱瞻墡 四大文明古国,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古华夏,除了华夏之外其他的古国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其中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我们的人民拥有者别人说不具备的包容性和坚韧不拔。 包容性能够致使我们的人民达到真正的民族统一,而不是口头上的政治正确,凡习我华夏文化,并且发自内心认同者,都能融入到这个民族中来,这个特性虽然不常被提及,但是放眼望去全世界拥有此包容性的民族少之又少。 汉朝包容了匈奴,当匈奴人投降后安置了他们,而不是种族灭绝。 唐朝包容了突厥和中亚民族,虽然后来引发了乱世,但是其包容性也让后世这些西域诸多民族成为了华夏的一部分。 现在的明朝包容了蒙古,也是同理。 可以去看看世界的历史上,两种不同的民族若祖上有隙往往都是愈演愈烈到最后你死我活。 中华文化与其他文化不同,在自己璀璨的同时也能容得下其他文化,时至今日华夏文化仍在博采众家之长,变得更加辉煌。 另外一点是坚韧不拔,我们也曾经经历过,古埃及,古印度那样的被入侵,但是与他们不同,就算是在废墟之中,我们的祖先们仍旧顽强的重新在废墟中立起高楼。 此时朱瞻墡带兵来到了开罗城附近,他骑着从老乡那里买来的马匹,这老马也就能驼人,想要它冲锋战斗是万万不能的。 朱瞻墡看着远处壮观的尼罗河,大江大河孕育文明,养育了它的子孙。 而此时的尼罗河畔,生活的不再是它的子孙,而是曾经杀害他子孙的人,而这些人又被其他人继续占领,周而复始,纷争从未停止过。 来自东方帝国其他大江大河养育的人们来到了这里,它们同样的古老,同样的神秘,同样饱经沧桑。 开罗城之前被塞哈利姆三世带兵侵占,城墙也是残垣断壁,他并未修缮这座城市,因为他知道自己终究回到自己的城市,他只是暂时的待在这里,在这里掠夺,侵占。 他只是没有想到强敌来的这么快。 “殿下,现在奥斯曼军队龟缩在城内,城墙不高,而且破损处不少,我军若是强攻可以攻入。” 朱瞻墡微微皱着眉头,根据消息奥斯曼军队虽然之前攻打苏伊士折损了不少,但是城内总兵力远高于大明军队。 明军虽然连战连捷,但是以少数人攻城,对方严阵以待之下,恐怕自己的损伤也不会小。 而且朱瞻墡的目的并不是开罗城,拿下这座城池对于朱瞻墡的最终目的修建并运行苏伊士运河并无太大的作用。 不能强攻。 朱瞻墡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位置,磅礴雄伟的尼罗河穿过了开罗城,若是现在有钢铁战舰,朱瞻墡可以利用战舰直接杀入敌方腹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战舰都在红海内,过不来,朱瞻墡只得召集了此次带出来的所有将领们一起商议。 营帐内朱瞻墡看着下方二十来人的士官队伍说:“此次我们眼前的开罗城守军中至少有一万五的海湾之牙队伍,其他的守城卫队我方现在暂时缺少数据,因敌方与我方在领土问题上存在矛盾,我们要开凿运河就肯定要解决这个矛盾,但是本王不想让损失太多的队伍,将士们都是明军的好将士,本王带着他们出来就希望能够带他们回去。” 说了这个前提,朱瞻墡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我们依靠着守城的优势,火器的优势打了一场大胜仗,但是现在我们位置转换,我们要成为攻击方,这对于我们是一个考验,诸位都是我军士官,所以我要征询你们的意见。” 朱瞻墡伸出两根手指环视一圈:“两个目的,第一尽可能的减少我军伤亡,第二消除开罗城方向也就是即将开凿运河以西存在的军事威胁,合谈,战斗,斩首行动都行,我需要你们集思广益的方案。” 在沙盘面前,将士们开始讨论了起来。 到达任何一个地方一旦安营扎寨下来,明军都会在第一时间制作附近的地形沙盘,分析情况。 众人议论纷纷,一位面相有着稚嫩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行了军礼说道:“殿下,末将有一想法。” 朱瞻墡对这位小将印象不深,瞧着年纪应该也是刚提拔上来不久的人。 边上小生瞧出了朱瞻墡不认识他,便说:“王爷,这位将军名为樊忠,是军校的毕业生,之前在柯枝一战中表现极为出色,执行力很强,提拔上来的。” 作为朱瞻墡最信任的人之一,现在小生也帮着朱瞻墡处理一些事情,他将军中信息都牢牢记着。 而且他的义父就是候显公公,父子二人感情甚笃,所以小生一心想要去救他父亲,其本人在内务管理上确实是一把好手,从小为人机敏,深的朱瞻墡的信任。 一听樊忠的名字,朱瞻墡略略有些吃惊,历史上关于樊忠的记载并不多,但是寥寥数语也可证明其为人。 其为明朝世袭将官算是将门出身,武力过人,因耍一手好锤,在以后的朱祁镇驾前担任护卫,其最大的功绩就是土木堡一战中以重锤怒而击杀奸恶太监王振。 没想到这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阵中。 “你且说说有什么计策。” 樊忠站在沙盘面前说:“殿下,附近区域地势平坦开阔,若我军贸然进攻,地方必然提前做好的防备,就算我军占有火器之利但是大型的攻城火器没有带来,小型的虎炮难以在远距离造成有效杀伤,敌军有城池,而且一旦冲杀起来敌军有战马之利,一旦不小心被冲散了阵型,我军将极为不利,末将认为不得攻城,而应诱杀。” “如何诱杀?” 樊忠手指沙盘上的开罗城,志气昂扬的说:“奥斯曼帝国刚和我们打过一仗,我军大胜,敌军受损严重,地方将领若是个没志气的那肯定龟缩在城中,若敌方将领是个有志气的一定想尽了办法反击我们,现在在随时准备着反扑,估计就在等我们攻城后可以趁机反击。” 樊忠在沙盘上画了两个点:“殿下,我们可以佯装攻击而后败逃,敌方应该不清楚我军实际兵力多少,毕竟只碰面了一次,若我军持续屯兵在此,让苏伊士城的士兵隐藏起来,敌方或有可能趁着苏伊士城城防空虚绕道偷袭,到时候怎们就前后夹击。” “若对方不出击呢?” “那就退回苏伊士城。” 众人惊愕,这不就是主动不打了? “为何?”朱瞻墡略带笑容的问。 “殿下说了不想我军过大的伤亡,而且开罗城殿下也不是非要不可,殿下最终的目的是确保运河开凿,以及运行的安全,我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派兵过来,依靠着我军与敌军的战力对比,我军在守城只是地方几乎无法打进来,耗咱们也耗的起。” 众多将领斥责其贪生怕死,但是朱瞻墡却颇为满意其想法,因为他也打了跟开罗城耗的想法。 因为苏伊士稳住脚跟,朱瞻墡就打算让第一批的柯枝城奴隶过来开凿运河。 十几万的奴隶,朱瞻墡也不可能将之放在都放在城内,沿途要修建不少的临时聚集点,就算是奥斯曼帝国来攻,正面冲突的也是这群奴隶。 虽然奴隶们的战斗力在明军面前一般,但是如此庞大数量的能力,就算是靠着血肉之躯也可以不断的消耗奥斯曼的军队。 “按你说的办法试试看,明日一早开启佯攻,一波攻击后退出开罗城范围,在营地防守。” 朱瞻墡最终接受了樊忠的建议,然后传令苏伊士城内的士兵们隐藏身形,给人一种苏伊士城内现在守城士兵不断的错觉。 而且现在苏伊士城几乎和外界隔绝,所以他们也很难得知现在城内的具体情况。 第二天清晨,明军就发动了攻击,火炮齐射,当炮火落下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就冲出来许多人,弓弩飞射而来。 对方早有防备,这一夜估计都没睡吧,就担心着明军忽然发起攻势。 塞哈利姆三世站在城墙上看着残破的城墙之下节节败退的明军不由的发出了一声狞笑。 “我就猜到了东方帝国的军队远道而来不可能带着战马和攻城器械过来,虽然他们的火炮和火器很多,但是缺少大型的攻城器械,他们这点人想要以少胜多打下我们开罗城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将士们都提起精神来,上一次苏伊士城的失利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这次要狠狠的打他们。” 果然在海湾之牙的带领下,开罗城前,大明的军队被打的节节败退,除了第一波火炮攻击中城墙之外,明军因为被弓箭范围威胁,火炮都落在了城外。 这也让塞哈利姆三世异常的兴奋:“我就说东方帝国的火炮怎么这么灵活,之前攻城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所有的地方都部署的火炮,没想到还是这种方便移动的小型火炮,射程和威力都比重型的火炮要差上不少,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也是明军故意的示敌以弱。 整个攻城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明军消耗了不少的火炮弹药,但是几乎没有人员伤亡,安全的撤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内。 开罗城的守军要追,但是塞哈利姆三世警惕的下令不得追击,站在城墙上依靠着开阔的地势可以看得很远,隐约能看到明军的营帐所在地。 虽然这一仗打退的明军,但是并未造成很大的实际伤亡,塞哈利姆三世怕有诈便没有追击,他忌惮明军一旦落下阵地战之前攻城那恐怖的威力就又出现了。 “吩咐人赶紧乘坐船只回去帝国请求支援,派出斥候观察敌军营地内的情况,还有敌军的人数。” 属下正要走,塞哈利姆三世又喊住了他:“再派斥候去看看苏伊士城的情况。” …… 在营地内的朱瞻墡拿着望远镜看着开罗城,发现开罗城的卫队没有出发追击。 “这家伙倒是挺谨慎的,不错。”朱瞻墡颇为赞赏,若是立刻追击,那这家伙就太无脑了。 就这样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朱瞻墡再次让明军发动了一次佯攻,这次打的更凶了一些,甚至打塌了一小块城墙,也算是造成了一次杀伤。 等到明军再次败走之后,开罗城内士气高昂,众人想要追击落逃的明军,但是塞哈利姆三世拦住了所有人。 “殿下,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敌方的士兵现在士气低落而且敌方没有战马速度不够快。” “东方帝国的军队一旦形成阵地战威力极强,我们要避免让他们阵地战,他们攻城不力,而且弹药补给不足,如此战斗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第二次的进攻虽然持续比第一次久,但是火力程度却不足,我想他们的丹药要不够了,我们要出击但是不是去打他们的营地,而是绕路奇袭苏伊士城。” 塞哈利姆三世冷笑着:“敌方阵营内至少三千人,根据斥候回报,苏伊士城内不会超过一千守军,就算是有火器,但是这点人效果有限,而且方才你说的没错,敌方无战马,只要我们战马出行一定敢在他们前面抵达苏伊士,到时候拿下两座城,前后包夹,他们无城可依。” 理论上来说他的想法没错,但是他又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认知性的错误,他还是将大明的军队当成战斗力稍微强一点的普通军队来对待。 当然改变认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当夜塞哈利姆三世亲自率队带领骑兵出击,为了速度更快,他这次就带了骑兵出击。 朱瞻墡得知消息,笑了起来。 塞哈利姆三世的海湾之牙骑兵队之前在攻城战中损失惨重,现在剩下的基本都出发了,而他们将要面对的四千多人,武器弹药齐全的大明将士。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朱瞻墡命令现在的部队依旧不动,不回防,造成大部队还在开罗城附近的假象。 (本章完) ------------ 第312章 不平等条约 烟尘四起,塞哈利姆三世一骑当先,带领着海湾之牙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苏伊士城。 兴奋的塞哈利姆三世仿佛看到了一场胜利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他若是打败了东方帝国的军队,他的声势必然越来越强,而且只要缴获了东方帝国那些强大的火炮火器,这些都就就回归他所有,更何况那些停泊在海湾之内的钢铁巨舰。 西方世界的火器,最开始就是当年蒙古帝国打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虽然蒙古帝国强盛无匹,但是总有退去的时候。 他们人退走了,但是火器却留了下来。 要说起来西方人的工业和这些东西脱离不开关系,这也促进了他们武器的变化,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 东方帝国的火器,加上他强大的海湾之牙军队,塞哈利姆三世仿佛看到了整个奥斯曼帝国越来越强盛的明天,而他将是这个帝国的领航者。 想到这里雄心壮志的塞哈利姆三世有些沾沾自喜了起来。 来到苏伊士城外,远处骑兵队冲来,所有的大明将士都缩到了城内。 塞哈利姆三世在远处暂做停留,他还算是比较小心谨慎的。 但是察觉到苏伊士城内士兵人数不多,外加后方斥候来报,扎营在开罗城外的明军昨夜刚察觉到他们骑兵队的力量,现在准备回来支援。 按照步兵的行军速度,就算是明军不要命的挺进也得好几日的时间才能赶回来,而那边的回撤反而让塞哈利姆三世确认了城内空虚。 “奥斯曼的子民,海湾的将士,我的兄弟们!今日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刻了,让东方远洋而来的大明人感受一下,我们奥斯曼帝国的弯刀吧。” 随着塞哈利姆三世的声音,海湾之牙的骑兵向着苏伊士城发起了冲锋。 弯刀铁骑冲向了看似无人防守的苏伊士城。 靠近城墙五百米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城墙上的大明军队正在有一炮没一炮的轰击,这也说明的苏伊士城内的火炮数量不足,虽然骑兵队有损失但是不严重,塞哈利姆三世挥动旗子命令骑兵队发动总攻。 再无顾忌的海湾之牙骑兵队一边冲一边嘶吼着。 但是此时异变突生,看似什么都没有的苏伊士城墙前,出现了一道道的壕沟,大明的军队卸去了盖在壕沟上的伪装,一挺挺的枪械架起。 城墙上不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炮火声,而是所有准备好的火炮一起发射了起来。 而且明军将所带来的地雷基本都埋在了苏伊士城外100-150米这段范围内。 当海湾之牙冲入了雷区,爆炸声四起。 天上落着炮,地上炸着雷,可是海湾之牙的冲锋却无法停止了,纷纷冲入了雷区之中,前赴后继,当塞哈利姆三世察觉到有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塞哈利姆三世目光呆滞的看着不断被轰炸的海湾之牙骑兵队,顷刻间都没入了雷区。 “完了,完了,海湾之牙完了,我完了。”塞哈利姆三世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他的算计没错,但是他永远低估了明军的火炮,地雷,枪械的数量和威力。 或者说他无法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想庞大的大明帝国那恐怖的生产力。 这个东方帝国,可以用钢铁战舰载着近百千人的庞大军队横跨大洋来到自己的土地上,可以给这支部队的将士们都列装枪械,携带手雷,可以带着海量的他从未见过的地雷,上百门火炮来到这里。 这不合理,在他看来这完全的不合理。 他让他深感无力,在这样的军队面前,自己的算计,谋略,算什么?这支引以为傲的海湾之牙骑兵队算什么? 奥斯曼帝国的弯刀,在大明的枪炮面前,连一个敌人的头颅都没有割下来。 “撤,快撤。” 塞哈利姆三世赶紧下达命令,但是他马上又想到了刚才探子回来禀告的,大明的驻守在开罗城附近的军队正在回撤。 本以为他们是终于发现了自己进攻苏伊士要回来驰援,现在想想他们应该不是回来驰援的,而是前后包夹的,本来他还可以依靠着骑兵机动性的优势快速的回撤,但是现在后方也有大明的军队等着,自己撤不回去了。 无力感涌上心头,之前还得意洋洋自己找到了偷袭的机会,认为这群东方帝国的人不过是泛泛之辈,现在才知道自己完全掉入了敌方的陷阱之中。 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这边士气低落,受损严重,这时候塞哈利姆三世想要撤退,但是显然苏伊士城的明军已经冲出来了,他们无处可逃。 最终在顽强的抵抗了三个时辰后,塞哈利姆三世命令属下投降,全员下马扔掉武器投降。 随着奥斯曼帝国军队的投降明军大获全胜,然后将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全部关押起来,等到朱瞻墡等人的回来。 朱瞻墡在回来的路上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一群人兴致勃勃的赶回了苏伊士城内。 虽然仗打赢了,但是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明军的物资和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 最大限度的减少了伤亡,但是同时也加大了弹药的消耗,带来的物资包括食物消耗的都差不多了,现在就怕奥斯曼帝国的反扑,万一大军压境,明军确实支撑不了很久。 朱瞻墡收起了物资单说:“情况我知道了,不用让将士们知道,我们的物资船应该很快也就到了,不要让其余人担心。” 朱瞻墡即可前往了一处屋内,找到了塞哈利姆三世。 了解清楚了这个塞哈利姆三世是奥斯曼国王的儿子,朱瞻墡特地交代了要善待,所以只是软禁,并没有带上刑具关押。 “塞哈利姆三世阁下,请问我这样称呼你没错吧。”朱瞻墡开口询问,用的标准伊斯坦布尔腔的土耳其语。 这给塞哈利姆三世吓到了,这个东方面孔的英俊男人怎么会他们的语言。 “你……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刚学的。”朱瞻墡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但是一句刚学的让塞哈利姆三世怎么都不相信,朱瞻墡前前后后算上来到苏伊士也才半个多月,你说他学会了当地话,他怎么都不相信。 瞧着塞哈利姆三世的表情,朱瞻墡微微一笑:“不相信吗?我们皇室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可以过目不忘。”朱瞻墡忽悠了起来,加强一下西方这些人对于神秘东方帝国的恐惧心理。 本来在他们心中神秘的东方帝国就极为难以想象,一番作战再加上一番忽悠,这种子就会在西方人心里生根发芽。 朱瞻墡随即说了两句在开罗附近学的话,看的塞哈利姆三世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相信了吧。” “你……你们真的都可以这样。”塞哈利姆三世吃惊的说。 朱瞻墡拿着水杯,表情轻松了喝了一口:“也不说都这样吧,我算是其中比较出色的一个。” 输给这样的怪物和神秘的东方帝国自己输的不冤,这是塞哈利姆三世现在的内心想法。 “塞哈利姆三世阁下,你我两军因为误会而交战,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稍微心平气和的聊聊。” 塞哈利姆三世却无所谓朱瞻墡这套说辞,颇为硬气的说:“我输了,就是输了,战败的将领,任由你们宰割。”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阁下谈谈。” 塞哈利姆三世并不说话,看着朱瞻墡,等他先开口。 “我希望阁下能够代表奥斯曼帝国和我们签下合约,将苏伊士城南北一线的土地转让给大明朝,并且赔偿给我们战争损失一百万量白银……” “不可能!” 朱瞻墡还没说完,塞哈利姆三世就直接打断了朱瞻墡的话。 朱瞻墡的条约在他看来是屈辱性的条约,虽然他们没有士可杀不可辱的话,但是身为奥斯曼帝国的贵族,他的尊严不容许他签下这个的条约,这会让他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让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姊妹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更是让整个奥斯曼帝国蒙羞。 奥斯曼帝国从未打过这样的败仗,他已经足够的屈辱了,在这样的条约上签字以后生不如死。 “索赔的战争损失一百万两白银,其中八十万两将会给予阁下。” 朱瞻墡的话让塞哈利姆三世人直接愣住了,他一时间不明白朱瞻墡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好理解,朱瞻墡这是让他吃回扣。 反应过来之后塞哈利姆三世勃然大怒:“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人,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我们国家的利益。” “这一片土地几年前也不是奥斯曼帝国的地盘,我需要的也不是那么多的地方,只是苏伊士城南北贯穿到地中海沿岸的这些地方罢了。” “你要开凿运河?”塞哈利姆三世吃惊的问。 当他们打下这些地方的时候,塞哈利姆三世也受到了奥斯曼帝国国王的旨意,寻找古运河,重新疏浚,但是他来看了之后觉得古运河重新疏浚工程巨大,耗资庞大,所以作罢。 但是奥斯曼帝国的国王却一直想要开凿,因为他听闻现在红海往东的海域上商贸正在兴起,也想要分一杯羹。 只是可惜现在奥斯曼帝国虽然在急剧扩张但是国内的生产力和劳动人口还是没跟上,这条运河他们没有实力挖。 听闻朱瞻墡要来挖,若是让奥斯曼帝国的国王知道了,他肯定愿意和朱瞻墡合作然后在挖通之后给朱瞻墡来背后一刀,夺取了运河。 他万分了解自己的国王。 此时他就计上心来了,这或许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诓骗朱瞻墡挖通运河,然后背刺一刀,灭了大明的军队,获得运河的所有权,相信如此的话,国王一定会原谅他,反而甚至能够成为大英雄。 只是转变不能太快,此人的心机城府都还是有的。 “我奥斯曼帝国,绝不会接受丧权辱国的条约。”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塞哈利姆三世表现的非常的硬气。 “那行吧,等晚点再谈吧。” 瞧着他的态度,朱瞻墡自行先走出了房间。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看着有骨气,但是从他投降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有骨气的资本。 朱瞻墡吩咐下去:“全军进入苏伊士城,严防有奸细。” “殿下我们已经打败了奥斯曼的军队,怎么比之前还要小心?” “塞哈利姆三世在开罗城的时候,必然派出船队前往奥斯曼帝国求援,他们兵败的消息很快也会传回去,不出意外奥斯曼的军队必将卷土重来,而且其规模或许更加的庞大。” 小生担心的问:“那殿下……” “不必担心物资会到的,就算没有物资,这次缴获了不少奥斯曼骑兵的马匹,咱们的兵士组建一支骑兵队也可以与奥斯曼帝国作战。”嘴上这么说,但是军需不足还是让朱瞻墡有些担心。 “小生,再派人前往帖木儿帝国,寻求帖木儿帝国的帮助。”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那殿下,这个塞哈利姆三世怎么办?” “先饿着吧,不由吃食水米,我看看硬骨头硬到什么程度去。” …… 与此同时,在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土耳其国王,奥斯曼二世得知了自己的精锐部队败给了外来的东方帝国军队打的落花流水,瞬间怒不可遏。 “我要携十万大军亲征。”奥斯曼二世的怒火宣泄,作为开疆拓土之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军队如此被人击败,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 边上国王之手奥哈拉急忙劝阻:“国王殿下,还请息怒,根据信使带回来的消息,东方帝国的军队强悍无匹,海湾之牙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队伍,居然在他们面前居然溃败成这幅模样,臣觉得塞哈利姆三世需要付主要的责任,而且他向着东方帝国投降了,恐怕是叛变了,若我们贸然出击恐怕胜算不大。” 国王之手一番言论,显然和塞哈利姆三世的关系不怎么好,这时候还想着攻陷一番自己的政敌。 “那你说该怎么办?让东方帝国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国王的怒火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奥哈拉忙说:“殿下,臣愿意作为使者前去和东方帝国的人交涉,殿下您之前也想打通地中海和红海之间的运河,让我们和东方帝国可以进行贸易,现在对方上门来了,对咱们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奥斯曼二世听到他这么话说,转念一想,好像也确实有道理,只是现在仗已经打了,自己的将士们死了不少,就这样轻易的揭过? 奥哈拉看出了奥斯曼二世的犹豫,便说:“殿下,我们还在和拜占庭王国战斗,若此时南北两面作战,对我们非常不利。” 奥斯曼二世这才点点头说:“你准备一下,作为使者去和东方帝国的人交流,确认一下他们过来的目的,还有塞哈利姆三世现在的情况,最好能将被俘虏的海湾之牙将士们带回来。” “殿下,这恐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奥斯曼二世皱了皱眉头:“先确认对方的情况吧,还有他们的火器据说很强,探查一下情况。” (本章完) ------------ 第313章 国王之手 当奥斯曼帝国国王之手奥哈拉来到了地中海的对岸,带着护卫队来到了苏伊士城外,并且派人传达了自己来到此地。 朱瞻墡接到消息,有些担心,害怕对方看出自己队伍现在的状况,因为他们的补给现在还没到,城内的食物预计还足够将士们吃三天的,所以现在得开始缩减食物了,要么就剥削苏伊士城内的百姓,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朱瞻墡就会下令苏伊士城内的百姓需要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大明的军队。 现在奥斯曼帝国的使者过来了,朱瞻墡不能让人看出来这个情况,而且必须展现出大明军队的气势。 因为其派了使者过来,要么是来宣战的要么是来求和的,不管是哪一项,展现自己的实力是必须的。 准备好之后,朱瞻墡亲自出城迎接。 奥哈拉是一个是个看着比较睿智的白须老者,见到了朱瞻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又不确定朱瞻墡是否听的懂,自己身边没有会大明话的人这就有些尴尬。 朱瞻墡用他们的语言说:“你直接说吧,我听的懂。” 奥哈拉诧异,对方居然会他们的语言,以为是翻译,但是这翻译穿的如此体面,身边一群护卫,应该不会吧。 “在下是奥斯曼帝国,国王之手,奥哈拉,阁下是。” 朱瞻墡拉着马儿的缰绳,意气风发的说:“大明帝国五皇子,大明海王,朱瞻墡。” 奥哈拉作为国王之手所见所闻都非常人所能比,他从帖木儿帝国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大明的情况。 越过大帖木儿帝国就是庞大的东方帝国,传闻几百年前那里有一个叫做唐的帝国,再往前是汉,他们的丝绸和陶瓷到现在都是贵族用品,而现在这个传说中的明帝国比之前神秘的东方帝国都要强大。 对于东方帝国奥哈拉很是好奇,也研究过一些,只是距离过于遥远,所以都是一些古籍中记载着的,他也知道当年被称为上帝之鞭的蒙古就是东方帝国的一个民族,而现在那凶悍的蒙古被明帝国赶回了草原之上。 眼前的青年是明帝国的王爷。 “不知阁下竟然是大明的王爷,失敬失敬。” “你知道我们的国家?” “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海王阁下居然如此精通我国语言,实在令我意外?” 朱瞻墡浅浅笑着:“刚刚这些天学的。” 奥哈拉有些震惊但是又觉得朱瞻墡是在胡说,哪有人学的这么快的? “不知阁下来所谓何事?”朱瞻墡明知故问。 奥哈拉回过神来,望向了苏伊士城说:“海王阁下远道而来,我们奥斯曼帝国的国王派遣我前来与您会面也好好的招待您一番,之前因为一些小事你我双方之间或许有一些误会,也趁此机会解开误会。” 奥哈拉场面话说的非常不错,朱瞻墡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进城一叙吧,如此在城外倒不像是我大明的待客之道。” 侍卫眼神示意奥哈拉要小心一些,如果跟着朱瞻墡进城了,他们就完全失去了任何主动权,要杀要剐就全凭朱瞻墡了。 海湾之牙输在了东方帝国手上,而且对于东方帝国他们知之甚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也无从得知,如此让国王之手贸然跟着对方进城,他们这群做侍卫的算是失职了。 但是奥哈拉却坚定的跟着朱瞻墡一起向苏伊士城走了进去。 “阁下好魄力。” 奥哈拉面无畏惧的说:“阁下如此年纪就有这番作为,这番能力,才是真正的好魄力。” 一阵商业互吹之后,朱瞻墡带着奥哈拉来到了苏伊士城内。 城内的主街两旁已经站满了大明的将士,而且将火炮也全部拉了出来。 一见到奥哈拉入城,几门火炮就在城墙上向着城外的空地轰出,给奥哈拉吓了一跳,马匹也受惊,差点没有控制住。 “奥哈拉阁下,这是我们大明的欢迎仪式,我们在迎接朋友的时候才会鸣炮。”朱瞻墡依旧笑着,跟奥哈拉解释。 奥哈马又不是小孩子,也瞧得出来朱瞻墡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一条街上的大明将士和火器,确实足够吓人,他心生感叹这么多的火器,塞哈利姆三世输的不冤。 火炮,火器,战甲,还有不知名的战士们腰间的投掷类火器,他已经大致的从报信的信使那里知道了大明纷繁多种的火器,现在一看信使的话一点都没夸大,这样的军队别说打败塞哈利姆三世了,就是要打到自己的都城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瞧着大明军队这幅模样不由的想起了一句两河流域曾经的古老谚语,寡妇门前露大鸟,纯纯欺负人。 现在气势上压住了对手,因为瞧着对方这态度是来和谈来的,得让他了解到自己的实力,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补给不足的缺点。 奥哈拉说:“海王阁下,我可否先见见我们的将军塞哈利姆三世。”他要先确保塞哈利姆三世还活着,为什么呢?因为塞哈利姆三世是国王的私生子。 私生子在古代很多,其实现代和古代大家都容易犯错,只是古代没有小杜小杰小冈的保护。 橡胶制品刻不容缓。 朱瞻墡带着奥哈拉来到了一处院子外,在进门之前说:“阁下,不得不说你们这位塞哈利姆三世将军真是一个硬骨头,自从投降之后这些日子一点吃的都没吃,一直在绝世,只喝了点水。” 先给他打了预防针,走进屋内之后见到了现在无比消瘦并且有气无力的塞哈利姆三世,这和几天前那个健壮的骑乘着骏马飞驰的塞哈利姆三世完全判若两人。 奥哈拉见到塞哈利姆三世,至少确保了现在他还是活着的,开口说:“海王阁下可否给他一些吃食,米糊之类的东西。” “奥哈拉阁下,他还是绝食,不肯吃东西。” “阁下放心,我会劝他吃的。”奥哈拉依旧面带笑意。 但是谁看不出来呢,塞哈利姆三世那是绝食吗?那是不给他东西吃,不过朱瞻墡这样甚至也都还算是善待战俘了,至少没有拷打,也没缺胳膊断腿。 奥哈拉这次来是做了见到塞哈利姆三世的时候他已经不成人形了,毕竟双方之前可是大战一场,若是塞哈利姆三世那么他们的和谈就无法顺利的进行,现在塞哈利姆三世至少人没事,虚弱点,养上一些日子就好了。 朱瞻墡眼神示意部下去拿了些吃的东西进来给塞哈利姆三世。 奥哈拉为了防止塞哈利姆三世饿极了一次性吃太多撑住,只给他吃流食,年纪大了的人见的东西多了,处理事情总是更周全一些。 “海王阁下,塞哈利姆三世将军现在无事,让我的侍卫照顾着他吧,他只是饿了些,并无大碍,我代表我们奥斯曼帝国有些事情想要和您交流。”奥哈马看着塞哈利姆三世基本无事了,便说到了正事。 “行。” 两人来到了朱瞻墡的地方,朱瞻墡请他坐下并且给他泡了茶。 “这是我们大明的茶叶,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尝过。”朱瞻墡将茶杯递到了奥哈拉的面前。 这位奥斯曼的国王之手,并未有任何的怀疑,举杯饮下,表达了自己对于朱瞻墡的信任,和心中的无惧。 果不其然奥哈拉一口喷了出来。 “阁下,稍微有点烫。”朱瞻墡惊了。 奥哈拉本想展现一下自己的魄力,没想到吃了个亏,嘴还烫麻了。 奥哈拉强装镇定的说:“我们说正事吧,阁下的明帝国与我们的奥斯曼帝国素来无仇怨,可以说毫无交集,听闻明帝国是礼仪之邦,何故阁下来到我们的国土内强占了我们的城池更是与我们的军队大战。” 老道的外交者,总是会在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正义的那一方。 朱瞻墡摇摇头说:“当我们抵达苏伊士城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想过和奥斯曼帝国刀剑相向,可惜塞哈利姆三世将军似乎并不想和我们进行任何的交流,在抵达苏伊士城的第一时间就对我们发动了攻击,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只能出手还击,只是可能我方将士的实力太强了,所以打的塞哈利姆三世将军的骑兵队损失有些严重,实在是情非得已。” 奥哈拉面色有些难看了,他真想让朱瞻墡换个角度坐过来听听看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鬼话,你都快给我们精锐部队海湾之牙全歼了,你现在跟我说是迫不得己的正当反击。 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面色不变,奥哈拉还是比较沉稳老道的。 “海王阁下,既然是误会,为了不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是否可以请您带着您的军队撤出苏伊士城,归还我们城池,还有被俘虏的海湾之牙队伍。” 既然你说并没有占我们城池的意思,那你倒是还我啊,奥哈拉假模假式的说着这些话,但是他知道朱瞻墡不可能归还,朱瞻墡又不傻。 “我方在迫于无奈的战斗中也损失了不少,我们本着友好的态度来,但是你们奥斯曼帝国却一言不发就开打,就算我能理解奥哈拉阁下的想法,但是我手底下的士兵将士们不能啊,在战斗中他们也损失了他们的战友,朋友,甚至是兄弟。”朱瞻墡摇了摇头。 奥哈拉不急不恼:“海王阁下,此次事件都在你我双方的预料之外,我可以冒昧的请问阁下来此到底是什么?” 朱瞻墡抿了一口茶:“我们国家有一位了不起的冒险家,他从大明出发一路往西,绕过了广袤的非洲大陆,也就是地中海南岸的整片大陆,抵达了英歌兰和佛兰西,这两个你放你应该知道的吧。” 奥哈拉点了点头,朱瞻墡则继续说:“但是在那里他被这两个无耻的国家以奸计抓捕,后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后,再次往西航行,回到了大明朝,他证明了这个世界是圆的。” 听到这里奥哈拉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瞻墡:“海王阁下,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圆的。” “事实胜于雄辩,我不会在这件事情和阁下你多做探讨,我们的冒险家向着西方出发,却从太阳升起的东方回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我们国内已经公认的事情了,我现在要去给我们的冒险家报仇,要前往英歌兰和佛兰西。” “只是绕过广袤的非洲大陆实在是过于的遥远,所以我想要借道奥斯曼帝国进入地中海,更快的抵达这两个地方。” 借道攻打其他国家,这件事情除了波兰应该也没有其他国家会相信了。 “这么说来海王阁下并不需要城池,我可以代表奥斯曼帝国和阁下签订协约殿下的军队可以从红海上岸跨越我们的国家进入地中海。” 奥哈拉敢一口说出这样的话,朱瞻墡倒是觉得他的权限不小啊,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二把手,做事也不拖泥带水。 朱瞻墡仍旧摇摇头:“阁下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并非想要我们的队伍步行穿过去,而是开着我们的战船过去。” 奥哈拉瞬间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他要凿开运河。 “阁下可是要开凿运河?” 朱瞻墡点点头:“听闻此处存在着一条古老的运河,能够从红海直达地中海,所以我们在寻找这条运河,如果需要的话就直接开凿。” 奥斯曼帝国想要这条运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样的话让朱瞻墡挖反而是方便了自己。 只是这样让外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这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有损国体,国王不可能同意。 奥哈拉明白这件事情上双方现在很难达到共通,所以说:“海王阁下可否先将海湾之牙的战士们和塞哈利姆三世将军归还给我,我将会带着他们和阁下的善意一起返回都城和国王说明情况。” 朱瞻墡再次拒绝了:“我可以先还给你们一百名海湾之牙的战士,表达我的善意,至于塞哈利姆三世将军,我觉得他更想要留在苏伊士城内,我们的关系现在非常的不错,情同挚友,同时也给你们的国王带句话,这条运河我们大明帝国要定了。” “海王阁下这是想要强行占有我的土地?”奥哈拉面露怒意。 “我不愿意和奥斯曼帝国发生任何的冲突,但是你们也不要低估了我为我的臣子报仇的决心,那位环绕世界旅行的冒险家名为郑和,是我的良师益友,我曾在他的卧病的床榻之前起誓要为他报仇,任何人挡着我复仇之路,若要战便战,我大明的将士从不畏惧战争。” (本章完) ------------ 第314章 屈服 朱瞻墡的强硬态度,让奥哈拉颇为不适应,之前看朱瞻墡还是比较和善的模样,但是没想到这一番交谈,朱瞻墡根本连丝毫的让步都没有。 但是转念一想,你打赢了仗,对方来谈条件,你会让步吗?当然是要的越多越好。 奥哈拉扯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显然朱瞻墡是个实际派的人,想要将人带回去,就拿出配得上的交换条件吧。 “奥哈拉阁下,想要俘虏的话,您得和我签订一个条约,将我划定的运河区域让给我们大明帝国,并且赔偿我们一百万两白银。”朱瞻墡的条件依旧没变。 “海王阁下,奥斯曼帝国从不签订任何丧权辱国的条约。”奥哈拉硬气的回答:“如果海王阁下执意要抢占我们的土地城池,那么贵我两国之间将会成为战争关系,还请阁下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奥哈拉依旧非常的硬气,因为他代表了整个奥斯曼帝国,如果他签下这样的条约,那就等于将奥斯曼帝国的主权割让了一部分,损了国王的脸面。 “那就如此吧,我就不留阁下了,阁下请回吧。”朱瞻墡说罢就让人送奥哈拉出去, 奥哈拉来到苏伊士城外,回望了一眼苏伊士城,还有远处海湾内的无数钢铁战船,心中不免的生出一丝畏惧。 他虽然表现的毫不害怕,但是他知道拥有这样武器和战斗力的明军远非他们的士兵可以对抗的。 跟这样的国家开战,自己真的有胜算吗? 他硬气,朱瞻墡更硬气,他看着朱瞻墡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便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朱瞻墡倒是挺钦佩这人的,至少他是有骨气的,没有因为一吃了败仗就舔着脸求和,也一直在想办救出自己国家的兵士,这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国家贵族都强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如此强硬会不会逼的奥斯曼帝国大军压境,如果在两三天内奥斯曼帝国的大军就过来,那他们或许只能退走了,因为他们的弹药不支撑他们和之前一样使用火力覆盖来对战,打起来的话就可能被拖入血战的漩涡之中。 那么之前的仗自己白打了,损失也白损失了,又得等后续补给到了重新打一次。 朱瞻墡真的非常希望奥斯曼帝国的贵族是个软骨头,跟他谈条件然后屈服,但是自己书说的条约,对方连谈都不谈,根本不讨价还价。 奥哈拉离开苏伊士城满脸的忧愁,朱瞻墡何尝不是满脸的忧愁,他是真怕对方现在就准备了队伍打过来。 “小生,我之前是不是太强硬了?” 小生却给了出了不同的意见:“殿下我觉得您做的是对的,若是不表现的强硬就会让对方知道我们可能存在着顾忌,对方见到了我们军队和武器,反而会心生畏惧,不敢贸然进攻。” “就怕对方心性坚定,下定决心和我们决战,而我方补给现在达到时间难以确定。”朱瞻墡最担心的就是补给问题了。 “殿下,这段时间从海湾之牙骑兵队的士兵口中得知,现在奥斯曼帝国还处于和北方一个叫拜占庭帝国的国家战争中,相信就算他们国力强大,想要短时间内聚集大军来攻击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希望吧,再去派遣船只出海,看看物资船到了吗?” “是,殿下。” 因为从柯枝到苏伊士的路线,他们只走了这一次,而且之前还走错路了,茫茫大海想要沿着稳定的航线过来非常困难,现在派遣船只出海寻找其实也是大海捞针。 为了确保物资能够撑下去,朱瞻墡迫于无奈的说:“小生命令下去吧,今日开始所有人的餐食减半,并且对苏伊士城内的老乡们进行粮食的征收吧。” 不到万不得已朱瞻墡是不想要做这件事的,因为会激化明军和苏伊士城居民的矛盾,本身自己就是外来者,一旦激化矛盾,很可能就面临着苏伊士城内部的动荡。 现在只能祈求物资早点到。 …… 奥哈拉返回了奥斯曼君士坦丁堡,此时的君士坦丁堡刚刚经历了一次拜占庭帝国的攻击,还能看到硝烟弥漫。 以前君士坦丁堡是拜占庭帝国的国度,后来被奥斯曼帝国占领,这几天他们奇袭了对于君士坦丁堡的攻击,但是因为人数不足,并不能造成很大的伤害,很快被击退了。 奥哈拉来到了城内,觐见国王。 奥斯曼二世见到他的面色就知道这次的谈判并不顺利,顺利的话现在塞哈利姆三世应该已经跟着他回来了。 奥哈拉无奈的将在苏伊士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奥斯曼二世勃然大怒,手拍王座,站立起身。 “无礼的东方人,居然敢如此羞辱我奥斯曼帝国,奥哈拉点兵十万,我要御驾亲征。” 奥哈拉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明军战力装备极强,我军现在若是大军压过去,必然造成北线空虚,拜占庭帝国恐乘虚而入。” “难道任由大明军队占领我们的土地?他们漂洋过海而来,补给必然不足,刚打了俩仗,只要围住消耗他们,相信他们支持不了多久。” 奥哈拉摇摇头:“陛下,您没见到他们的钢铁舰队,一艘艘强大的巨舰足以装载多少的武器物资,而且他们说是想要挖通运河前往佛兰西,就挖通运河这一点来说对方与我们其实是一个目标。” “他们的话不足以相信,难道奥哈拉你会单纯到相信,他们挖了运河就走了吗?” “陛下,臣自然不信他们的话,但是我瞧着他们的意思并没有和我们开战的想法,或许咱们可以和他们合作,开凿了运河跟他们一起夺取佛兰西和英歌兰,他们打了多久了,那些肥沃的土地,我们也可以分一分。” 奥哈拉给出了一个不同的想法,跟着大明军队一起北上。 奥斯曼二世面容凝重,他并未亲眼见过大明的军队:“大明的军队真有你所说的那般强大。” 奥哈拉叹了口气,颇有无力之感:“陛下,微臣实话说,我找不到任何我军能够战胜他们的地方。” 作为奥斯曼二世最为敬重的大臣,奥哈拉其人品值得信赖,他这么说不可能是想要害奥斯曼帝国,而是真的如此认为,奥斯曼二世没想到仅仅去见了这一次,奥哈拉对于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如此的失去了反抗心理。 这到底是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陛下,臣非恐惧,只是为奥斯曼帝国计,臣觉得与东方的大明朝的关系,宜疏不宜堵,与之为敌并不理智,他们既然能达到这里一次,以后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就算咱们面前的将之击退了,但是与大明之仇怨便会越结越深,将来大明朝的军队必然再来,我国面临之强敌越来越多。”奥哈拉在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此时苦口婆心的劝着。 奥哈拉现在是妥妥的求和派,但是作为极具扩张中的奥斯曼帝国,绝大多数的将领都是主战派,当国王召开了会议,将领们就这些事情纷纷请战。 他们都想要让大明试试看他们奥斯曼帝国铁骑的威力。 面对着纷纷扰扰这就要打仗的武将们,奥哈拉也没办法,群情激奋,国王也得顾忌到不能犯了众怒。 奥哈拉叹了口气,这事情只要放到明面上来谈,这些人不可能不打的,但是他真的害怕和大明作战空耗国力不说,自己国家万一输了连原来的地盘都保不住。 就在一群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信使冲了进来:“国王陛下,大事不好了,帖木儿帝国军队现在我国边境压过来了。” “啊?”奥斯曼二世瞬间震惊了,怎么帖木儿帝国忽然来了,这时候若是帖木儿帝国来插上一脚,自己真的是应对不暇了。 “什么情况?快派使者前去。” “使者去了,但是帖木儿帝国并未透露任何的消息,只是将大军驻扎在边境上,瞧着样子,随时准备行动。” 这可给奥斯曼帝国埋了一颗炸药,而之前乱哄哄一定要请战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此时再和大明开战,帖木儿帝国趁机而入,他们奥斯曼帝国没有这样的能力抵挡。 众人纷纷看向了奥哈拉。 …… 奥哈拉走后的第六天,大明的物资船终于达到了,带来的还有数量不少的奴隶。 撑过了这段最难熬的时刻朱瞻墡总算是安心了些,船上的物资食物,足够他们再撑一段时间了,而且航道随着越来越熟悉,他们的后勤补给会越来越通畅。 小生瞧着朱瞻墡眉头舒展便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方才帖木儿帝国来了使者,说他们已经着手屯兵去奥斯曼帝国的边境。” 朱瞻墡拿过信件说:“还得是自家的大舅哥靠谱啊,去一封信件让船队带回大明,着手让扎拉过来吧,带她回一趟娘家。” “是,殿下。” 小生说完一件事后,继续说:“殿下,从柯枝港过来的奴隶此次抵达一千人,如何安置。” “开始开凿运河,有指挥奴隶的人一起来的吧。” “有的。” “赏赐一些金银,按照我们规划的路线,现在就开始挖。” 小生有些担忧的说:“殿下,现在就开始的话,会不会奥斯曼帝国打过来,到时候咱们容易暴露在外。” 朱瞻墡面色轻松:“现在帖木儿帝国已经屯兵边境了,我们的补给物资第一批也到了,只要他们敢动手,我会将奥斯曼帝国拖入战争的泥沼之中,我们是来打仗了,我不在乎多打一仗。” “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奴隶的事情。” 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朱瞻墡自然神清气爽,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有神助。 很快的奥哈拉再次奉命来到了苏伊士城。 一进城没有了军队的列队欢迎,而是能瞧着朱瞻墡已经在命令军队开始在城内建造房屋市场这些东西,俨然一副苏伊士城已经完全归他所有的样子了。 而奥哈拉也转变了态度,不再强硬了:“海王阁下,此次我回去之后与我们的国王商议了,你我双方之间存在着误会,国王命我这次得和您解开这个误会,并且阁下想要开凿运河,其实我们国王早就想要开凿运河了,也先过连通南北贯穿东西,我们期望与贵国建交。” “贵国国王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国王,怪不得能将奥斯曼帝国壮大成这般模样,贵我两国之间并无矛盾和利益冲突,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朱瞻墡笑意满脸。 又接着问:“贵国期望如何和我们大明建交啊。” 朱瞻墡知道既然他人来了,在他们的国内应该已经商量好了一套方案此时来和朱瞻墡交涉。 “是这样的,我们奥斯曼帝国决定向大明出租苏伊士城10年,以及将来的运河的永久免费使用权,换取城内现在塞哈利姆三世和海湾之牙的将士们。” 朱瞻墡冷笑一声,这看来还是想要来讨价还价的。 朱瞻墡当即摇头:“奥哈拉阁下看来还是没理解贵国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是真心想和我们大明建交,实不相瞒,帖木儿帝国的国王就是我的夫人的哥哥,他与我们大明相交甚好,我也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奥哈拉这才明白为什么帖木儿帝国会大军压境,原来不是巧合,而是自己真的被人架在火炉上了。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什么和别人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朱瞻墡带着奥哈拉来到了运河的挖掘现场,奥哈拉瞧见了一群群的奴隶正在挖土。 “运河的开凿已经开始了,我可以将塞哈利姆三世和海湾之牙的将士们还给你们,但是条件一样,你们得租借给我们苏伊士城一百年然后赔偿我们战争损失一百万两白银,运河是我们开凿的,归我们所有,当然作为回报将来奥斯曼帝国的船只可以免费通过苏伊士运河。” 如此不平等的条件,奥哈拉恨的牙痒痒,但是形势比人强。 他感叹于大明军队的执行力,奥斯曼帝国曾经多次考察古运河,但是每次在国会上一提出来就会有人反对,多方意见难以权衡,所以一直耽误了,而大明的军队,现在都已经开凿了,大明的政治效率高的可怕。 这当然不是因为大明朝廷的效率高,而是在这里这是朱瞻墡的一言堂。 一言堂有诸多的坏处,只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效率高。 奥哈拉在苏伊士城内犹豫了一天最终屈服了:“海王阁下,可否将赔偿金额另外商议?” 朱瞻墡微微一笑:“说赔偿金额难听了些,你就说是你们国家投资运河开凿的钱吧,你觉得多少都行,反正其中一半我作为回扣返给你。” 被腐化得权臣才能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做事。 (本章完) ------------ 第315章 圣女贞德 最终奥斯曼帝国还是屈服了,奥哈拉回去之后,奥斯曼帝国同意赔偿一百万两白银,当然是以投资运河的名义。 打仗打赢了是能赚钱的,一直打一直签条约更是能不停的赚。 只可惜现在朱瞻墡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在乎这点钱。 今天朱瞻墡就打算放走之前的俘虏,而正好这一日清晨,一艘庞大的蒸汽母舰出现在海湾之内。 不服气的塞哈利姆三世这才发现,原来大明还有更加庞大的蒸汽战船,那蒸汽母舰如同横亘在大海之上的山岳,大明到底是如何造出如此庞大的船只的? 跟奥斯曼帝国的摩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朱瞻墡便派人先给帖木儿帝国自己的大舅哥道谢,然后承诺会送三十万两白银给他,接着就开始处理关于运河开凿的事情了。 蒸汽母舰一次性带过来差不多两千名奴隶,因为是奴隶所以不需要给予太好的生活环境。 朱瞻墡带着考察团,在最短的时间内规划好了苏伊士运河的路线,然后分段的形式包给了柯枝的奴隶主,还有后续过来的东瀛和南洋的死囚团队。 奴隶和死囚,一个是没人权,一个是被剥夺人权,为了让他们能够尽心尽力的挖好运河,几个星期后朱瞻墡站在运河边上朝着已经挖出大坑的运河河道内喊话。 「所有运河的开凿者,一旦运河按照时间贯通,你们都将获得自由,死囚将会被恩赐豁免,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所有的奴隶们,只要运河开通,你们都将获得自由。」 朱瞻墡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这样他们才会尽心尽力的去做,这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免动荡的发生。 同时朱瞻墡也将所有的奴隶主还有管理死囚团队人集合到了一起。 这些人只能算是小头领平常都没什么机会见到朱瞻墡这个层次的人。 朱瞻墡对着下面的人说:「运河已经开凿了,运河的费用按照一里来计算,每开凿一里大明就会付钱给诸位,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动荡影响到运河的开凿进度,任何的动荡我都会算到诸位的头上,你们能明白吗?」 朱瞻墡的话一半是阐述,一半是威胁,在座的人都知道朱瞻墡的雷霆手段,所以纷纷点头。 「好,多劳多得,运输开闸运河劳工由大明的船队负责,苏伊士城内会根据劳工登记的数量来定期发放一定的物资补给,此事由庄生负责,你们有不明白的都可以找他。」朱瞻墡看向了身边的小生。 接下来小生会跟他们说细节,一个劳工每天多少物资这些琐碎的事情都交给他负责了,因为这些都是开销项目,朱瞻墡只能让小生来负责。 毕竟此次开销涉及到的金额极其巨大,可以克扣的项目极多,朱瞻墡的事情更多,所以不可能一直盯着,只能让最信任的人来操作负责这笔钱。 苏伊士运河的项目支出所需之巨,若是换做几年前的大明根本吃不消,朱瞻墡背后若没那座石见银山,他的钱也不一定够。 光光这些战船运送劳工过来,以及劳工这段时间的吃住消耗就是极其巨量的财富。 朱瞻墡骑马游走在运河运河路线的两岸,为了加快进度,朱瞻墡使用了分段式挖掘,预计这次使用到的运河劳工肯定会超过二十万,奴隶和死囚将会是挖运河的主力。 黑蛇姬跟在朱瞻墡的身边问:「殿下,耗费如此巨大,真的值得吗?」 朱瞻墡微微叹气:「此时已经难以计较值不值得了,攻打佛兰西和英歌兰除了为郑和报仇以及弘扬大明国威之外,还有一件让我非常担心的事情。」 「是什么?」 「还记得候显公公为了将郑和换出来 交易给英歌兰的战船吗?」 「恩,殿下是怕……」 朱瞻墡点点头:「英歌兰现在必然已经开始研究大明蒸汽战船的技术了,按照郑和从英歌兰出发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有快三年了,我现在有些担心。」 朱瞻墡有担心,但是这段时间过来,朱瞻墡觉得莺歌就算是研发出了蒸汽机的技术应该也很不完善,不然的话现在他们靠近了欧洲大陆,英歌兰依靠着蒸汽机应该已经答应了百年战争了,而就他通过奥斯曼帝国得到的消息,现在英法之间的战斗仍在打着,非常胶着。 仍旧不能掉以轻心,朱瞻墡这趟的开销巨大,若是英歌兰真的有蒸汽机,那么等到他的战船开过去,等待着他的就是一场血战。 大明军队至今没有碰上真正能够跟自己在同一个维度上较量的对手,真要碰上了,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势如破竹了。 所以朱瞻墡才争分夺秒。 「也不知道之前派出绕过非洲大陆的舰队如何了?」朱瞻墡喃喃自语,只要前期舰队达到至少可以有个保障。 阿利亚苦恼的说:「殿下朝廷又来消息了。」 「这次怎么说?」 「依旧是催促殿下回去,还有就是太子殿下,已经打赢了仗,现在正在班师回朝,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陛下似乎身体不怎么好。」阿利亚小心翼翼的说着。 朱瞻墡听闻此言,面色沉沉,阿利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隐约间仿佛看到朱瞻墡的眼角有泪光,轻轻的念叨了一句:「父亲,孩儿不孝。」 「继续下令加紧挖运河,分为三班倒,日夜不休。」朱瞻墡面色依旧冷峻。 阿利亚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说:「对了殿下,此次随着船队过来的还有几艘大明的商船,带了些商品,是否允准他们和奥斯曼帝国交易。」 「除了蒸汽机以及科技产品,其余的大明商品都可与奥斯曼帝国以及经过奥斯曼帝国和帖木儿帝国等地交易。」 自从大明的大航海时代开启,这片大海就成了冒险者的乐园。 世界是圆的,不会在世界尽头跌落,这让有心的冒险者和投机者们纷纷出海寻求机会,仰仗着生产力远胜于其他国家,大明就算是商船带着些人和枪械就足以征服一些落后的地方。 毫无疑问大明的商人们都在抢夺这个世界上的地盘,朱瞻墡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部下来报:「殿下,扎拉王妃到了。」 朱瞻墡立刻回到了苏伊士城内,在城内街道看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女孩,穿着一袭白衣在人群中总是那么的显眼,她脸上带着笑意,那是即将可以返回家乡的喜悦,是要见到自己丈夫的喜悦。 这一趟出来有半年了,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为了牵制朱瞻墡所以他的家眷都在京城内,扎拉这次能出来是朱瞻墡去信和皇帝说明的情况,皇帝一面发信件催促朱瞻墡回去,一面还是让扎拉过来了。 因为朱瞻墡已经在这里立住了脚,虽然耗资巨大,但是这也是前无古人之创举,皇帝的脸上也有光啊。 扎拉满心欢喜的拥抱着朱瞻墡,其他人自觉的装作没看到,她们这边的人比较热情,大明比较保守,所以他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在人前热烈的拥抱自己的丈夫了。 两人久别重逢,轻车熟路还是好,加上阿利亚三人倾诉衷肠一整晚。 第二天,朱瞻墡就准备带着阿利亚前往帖木儿帝国。 只要行过了阿拉伯半岛,再往东一些路程就是帖木儿帝国的境内了,扎拉的哥哥已经在临近边境的城池等着了。 一路轻骑挺进,用最快的速度达到了帖木儿帝国边境城池,这只是一座小城,在城外迎接他们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二舅哥,班杰亲王。 班杰亲王满脸的笑容,扎拉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好些时间了,此时眼泪婆娑。 「这么大的姑娘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先进城吧,大哥在城内设下的宴席,迎接你们。」班杰亲王 一行人跟着进了城,见了帖木儿帝国的国王。 图尔国王和班杰亲王虽然是是亲兄弟,但是长相差异极大,班杰是个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而图尔亲王身形就要臃肿许多,而且长得也不算很像。 图尔亲王的年龄较大,估计比扎拉大个二十来岁应该有的。 图尔亲王热情的招待朱瞻墡一行,现在两国的关系非常好,帖木儿帝国和大明有交接,但是交接处大部分是一些小国家夹在中间,所以冲突不大,而且朱高煦去做了西域国王之后,大力的发展和帖木儿帝国之间的关系,也让两国的关系进一步提升。 酒足饭饱之后,图尔国王屏退了其他人,就留下班杰亲王还有阿利亚和扎拉,这群自己人。 朱瞻墡此行可不单单是为了来带着扎拉探亲的,还有之前派人送信委托的图尔亲王的事情,帮助他搜集英歌兰和佛兰西的消息。 「大舅哥,有佛兰西的消息吗?」 帖木儿帝国毕竟在这边这么久了,知道的消息也多些。 图尔亲王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拿了出来:「这是关于佛兰西的消息。」 「大舅哥,这么多吗?」 「他们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我简单点和你说吧。」 图尔先喝了口茶:「佛兰西现在的国王叫做查理六世,据说他是个疯子。」 朱瞻墡冷笑一声,这疯批没死就好,他深怕按照历史查理六世死翘翘了,那自己到时候找谁报仇都不知道了。 「英歌兰和佛兰西是世仇,英歌兰是个岛屿国家,所以他们想扩张到大陆上,距离他们最近的佛兰西就成为了他的首要目标,而且佛兰西的土地极好,有一句谚语说上帝给了佛兰西最肥沃的土地,而两国之间从七八十年前开始断断续续的打了这么多年,死了好些人。」 毫无疑问图尔现在说的是英法的百年战争,战争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英军在克勒西、普瓦提埃战役中大败法军,俘当时的法王约翰。 佛兰西因战败而加重人民负担,法国的王子查理无视人民正当权利,导致巴黎市民起义和北部农民起义。 起义被镇压后,两国签订和约,法国失去大片领土。 说是合约,这种失去大片领土的条约就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国王被俘虏,土地丢失,后法国进行改革,转败为胜,屡挫英军,收复大片失地。 但不久封建主发生内讧,部分贵族与英国勾结,英军遂在阿金库尔大败法军,占领以巴黎为中心的法国北部,并围攻通向南方的奥尔良城。 这种卖国求荣的贵族,就是典型的法女干。 「不久之前查理六世被英国人的盟友勃艮第公爵俘虏,被迫与英王亨利五世在特鲁瓦签署一份条约,条约规定只要查理六世去世了,那么英王亨利就会成为法国国王,统治法兰西。」 听到这个条约,朱瞻墡都差点笑了,这不是闹么,真的只有疯批才会签订这样的条约,想出这个条约的人也是真的脑洞有问题。 说的好听点叫英法百年战争,说的直白点就是法兰西百年挨打史。 朱瞻墡也真想不通英歌兰怎么打的,法兰西这么拉胯了,你居然还能打一百年,还没打下来,这是最骚的。 图尔国王继续说 :「近些时间听闻法兰西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谁?」 「我也不清楚名字,是叫正德还是立德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据说才十几岁,但是只要有她在法兰西的军队就战无不胜,他们说她是上帝的使者,接受了神的指引来带领法兰西走向胜利的,传的如同神话一般,不知真假。」 圣女贞德。 朱瞻墡瞬间就想到是她,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网络上最流行的乳法四大原则中,就有圣女贞德,拿破仑,戴高乐和巴黎gongshe。 作为全球都知道的民族英雄,圣女贞德却被法兰西人自己送上了火刑架,这想想何尝不是一件无比可悲的事情。 不尊重自己民族英雄的民族是没有尊严的。 若你想要在世界民族之中昂扬着头颅,你就必须踩在英雄们的肩膀上,他们托着你的脚,正直你的脊梁,告诉你,不必低头,我在你身后。 ------------ 第316章 地中海舰队 朱瞻墡了解了一些关于法兰西和英歌兰的事情,暂留了数日,商讨之后的对策,图尔国王表达了愿意出兵跟着朱瞻墡一起去讨伐法兰西和英歌兰,当然毫无疑问他们也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分一杯羹,本着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原则,朱瞻墡自然点头答应了。 几日之后就带着扎拉等人返回苏尹士。 运河的开凿非一日之功,朱瞻墡留在这里监工两月后终于接到了之前绕过非洲大陆的南海第四舰队的消息。 朱瞻墡接到消息就兴冲冲带人来到了苏尹士运河的另一端,地中海沿岸。 此时这里还没有开拓出港口来,以后规划好了,但是没怎么快做好,所以是小船靠岸过来。 朱瞻墡看见杨风带着少部分将士靠岸,瞬间笑了,冲上前去,双手拍击杨风的肩膀:“怎么样,人都安全吧?” 杨风当即单膝跪地,拳掌相击:“回禀殿下,幸不辱命,舰队在好望角折损两艘战船,其余船只安全抵达,并且找到了了候显公公等人的所在之处。” “好,好,都安全就好。” “候显公公人呢?” “殿下,我们根据之前回来的船员的记忆驶入了地中海,在一处名为梅诺卡岛的岛屿找到了候显公公等人,因为梅诺卡岛属于一个名为西班牙的国家,我们到的时候候显公公正带着剩余的将士在和他们一些渔民战斗,顺带着就俘虏了他们,此时候显公公还在岛上。” 朱瞻墡诧异的说:“为什么不带他们先回来?” “殿下莫怪,实非属性不愿,而是候显公公不肯,候显公公说郑和大人大仇得报之日,才是他回归之时。”杨风无奈的说。 小生听闻他的义父还未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得知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便也没多说话。 朱瞻墡看了眼小生,而后转过头对杨风说:“让将士们稍作休整,现在地中海有我们的舰队了,虽然战船数量不多,但是弹药物资补给现在面前可以依靠着陆运运到这边,我打算尽快先去一趟法兰西。” 运河没通,物资的速度肯定跟不上,但是朱瞻墡觉得依靠现有的力量,已经足够占领一些法兰西靠着地中海的南岸地盘作为自己的前期根据地了。 现在英法打的不可开交,所以此时法兰西的兵力主要在北线,从地中海杀入法兰西的南线,理论上来说他们的兵力应该不足,趁其不备赶紧动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朱瞻墡也不迟疑,而且杨风这次过来只带来一艘舰船,因为他们的燃料也不够了,又有第一次得摸索航路,所以就带了几个老练的水手,其他的空间能装燃料就装燃料了,基本将其他战船上的燃料都搬空了。 “杨风,先带着燃料回去,多带几艘战船过来,本王这边会准备好燃料以及物资,等战船到了运送到岛屿上,然后带士兵过去,争取半个月内开启进攻法兰西南岸的登陆作战。” 杨风领了命即刻返回现在候显等人所在的地方,先去跟他们说这个好消息并且安排事情。 朱瞻墡这边则是开始安排了从苏尹士城运输物资过来。 本身现在苏尹士城的物资也不算富余,需要供给运河开凿这么多的劳工的需求,而且都是用蒸汽战船如此遥远运过来的,耗资巨大,再用陆运到地中海沿岸,就算是再便宜的东西,加上路费那都价格不菲了。 这打的哪里是仗,这就是在烧钱啊。 朱瞻墡现在不能动用苏尹士城的队伍,这些士兵现在也就够堪堪保护苏尹士运河的正常开凿,要维持这些死囚和奴隶们的工作,需要足够的武力威慑,所以朱瞻墡打算小部队先尝试登陆作战。 当几日后战船靠岸,现在还得依靠着小船一点点的送物资,装补给,等到东西装完之后,朱瞻墡也跟着登上了战船,前往岛屿。 刚到梅诺卡岛,就瞧见不远处有几艘风帆船想要登陆岛屿,朱瞻墡当即命令他们前去。 那些风帆船看到了大明的战船当即开跑,但是哪里跑的过大明的战船,很快就被追上,一炮未发就直接投降了。 挟持着这些风帆船,一起登陆了小岛,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一行人人数倒是不少有差不多两百人,虽然他们打扮成渔民的模样,但是瞧着身形姿态不像是普通的渔民,略微的太白净了些,衣服很渔民,脸上干净的要死。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投降的姿势整齐划一。 明显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朱瞻墡让杨风将他们这群人全部都压下去,严刑拷打,对方悄悄靠近我方岛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他自己则是先去见了候显公公。 候显此时看上去已经比出发的时候看上去老了二十多岁的样子了,之前还算有些富态的男人,现在面容销售皮肤也因为长期在太阳下暴晒而变得漆黑,并且皮肤有不少地方晒脱皮,看起来很是憔悴。 “候显公公……” “微臣候显,拜见大明珠江……海王殿下。”候显见到朱瞻墡的第一面就行了大礼。 当他出发的时候朱瞻墡还是孩童般的珠江郡王,而现在已经是高大英俊的大明藩王了。 “候显公公这些年受苦了。” 候显老泪纵横:“能得知郑和大人完成了旅行回到大明,候显便觉得此行万般荣耀,能得知海王殿下不远千里而来要为郑和大人报仇,候显便觉得此行值得,臣也替郑和大人觉得值得。”侯显的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朱瞻墡忙搀扶着他站起来:“候显公公,是我来晚了,不过你放心郑和的仇我一定报,你们这些年受的苦,也绝对不会白受。” “有殿下,这句话,候显万死不辞。”候显的眼中是激动和坚定融合的眼神,身边那些跟随候显的将士们也都纷纷落下泪来。 瞧着一群人低头落泪的场景,朱瞻墡一时间说不出安慰的话,这些年流落在外,异国他乡的,不用想也知道受了多少苦。 等到他们心情平复了一些,朱瞻墡才说:“候显公公,小生没跟我一起过来,我让他在那边帮我管着开运河之事,他本想来的,但是因为那边也离不开他,只能难为你们父子二人晚些见面了。” 候显异常欣慰的说:“小生能够在殿下身边得殿下信任,臣深感荣幸,一家之事怎可与国事相比,我父子二人等凯旋之后有的是时候促膝长谈。” 寒暄完了之后,朱瞻墡切入了正题:“候显公公,我看之前的两艘蒸汽战船已经荒废在岸边了,数量似乎也不对。” 候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有所不知,蒸汽战船的燃料早就耗尽了,我们使用风帆航行,后来损坏了两艘,为了避免被其他人抢走,我们本打算将战船沉了,但是没想到西班牙,也就是这座岛屿原来的主权国家舰队杀出,与我们发生了战斗,夺走了战船,后来我们将炸药放在船上,他们来抢的时候,我们将船只炸毁,杀了他们不少人,所以岸边只剩下了废弃的战船,若不是这次您派出的队伍到了,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破釜沉舟的决心,直到都快山穷水尽了,候显也从未想过跑路,他打定了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好在他等到了朱瞻墡。 若是朱瞻墡当初真的和朱高炽还有朝堂的大臣说的一样先在国内等到他们商量好,再等到朱瞻基北伐大胜归来,他再出发,等待他的就是候显等人的尸体了。 就像当年大唐西域的将士们一样,只是不同的是朱瞻墡没有犹豫,没有权衡利弊,没有受到朝堂的影响,他竭尽全力赶了过来。 “今日来的的时候抓了一群人,看着渔民模样,但是显然不是,是西班牙人吗?”朱瞻墡开口询问。 “殿下,我觉得不像,反而像是法兰西人。” “哦?如何认出来的?” “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两个地方接在一起,很相似,但是呆的久了总觉得能瞧出些差别来。” 杨风等人一番查问之后,果然对方是法兰西人。 候显在这西方待得久了,所以会一些法兰西的语言,所以他来负责审问这群悄悄靠近岛屿的法兰西人。 不得不说这群人出奇的配合,甚至没用什么严刑拷打,问什么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瞻墡就在旁边坐着,一边听一边学法兰西的话,之前他就知道一句法语你好,叫笨猪。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原来这么好用,以前总觉得自己的金手指是个废物技能来着。 侯显探查完后走过来说:“殿下他们都交代了,他们是来自法兰西的人,隶属于马赛公爵的私人卫队,因为发现了我军的蒸汽战船,所以马赛公爵派人来抢夺。” “哦?谁给他们的胆子?”朱瞻墡不屑的一笑。 “因为当初我们与英歌兰的交易导致英歌兰获得了蒸汽战船,所以在沿海法兰西被打的节节败退,后来西班牙抢夺了我们的没有燃料的蒸汽战船,稍加改进后也在海岸线上耀武扬威,所以他们这次发现海面上又出现了蒸汽战船便想着想要抢夺。” 朱瞻墡沉下了脸色说:“这个马赛公爵所在的地方距离我们远吗?” “殿下,马赛港是距离我们岛屿最近的法兰西港口,往南方渡过大海就是了。” 朱瞻墡陷入了沉思之中,距离不算远,而且是在法兰西南线,兵力并不足的地方,朱瞻墡觉得是可以先打一架试试看的。 但是按照自己现在的兵力,也就只有打一架的实力,打不赢或者说打赢了地方占不下来的话,就等于是空耗资源,他们现在资源紧缺。 短暂的犹豫之后,朱瞻墡还是决定,打。 朱瞻墡开口询问那被抓住的法兰西卫队说:“马赛城附近可有小型的港口。” “我知道一个以前废弃的港口,在城郊不远处,那是很久以前的港口了,但是因为城市的重心迁移所以这个港口算是荒废了,只有一些小渔船停靠,我家就住那边。” 朱瞻墡奖励了他一点银子,奖励他的配合。 “事不宜迟吧,咱们这里算下来有近八百人,八艘战船,现在就随我出发看看那个港口,如果条件符合当即攻下。” 刚刚达到岛屿的一行人就再次全军准备即刻出发。 战船出发驶向了法兰西的南岸,法兰西人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的渔船商船看到几艘庞大的钢铁巨舰出现在海面上就立刻有人回到马赛城禀报,马赛城全城警戒。 但是朱瞻墡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城内,而是城外的旧港,这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守备,只有一些渔船和商船。 瞧着情况合适,大明的战船就开进了港口,没有任何的交流,大明的将士们拿着武器纷纷下船,直接以武力驱赶少数在这里的人。 为了活命,这些人渔船也不要了,先跑了再说。 大明的军队几乎一枪不开占领了这个距离马赛城非常靠近的港口,朱瞻墡这就下令围绕着港口修建防御工事挖壕沟,全军严阵以待,并且马上派遣船只回到苏尹士运河那边继续运输一些将士和物资过来。 马赛城的马赛公爵,得知了有钢铁战船占领了他们的旧港,当即带领城内的守军杀了过来。 距离就几里路,他们杀过来的速度非常的快。 防御工事还未修筑完成,远处骑兵队已经到了,对方也是二话不说杀将过来。 毫无疑问迎接他们的就是大明的炮火轰杀。 轰 轰 轰 士气昂扬的马赛骑兵队,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炮火,一时间也乱了神,一马当先的马赛公爵,马上退缩,他可是怕死的很。 短暂的交锋,法兰西军队就体会到了大炮的恐惧。 最终临近傍晚的时候,马赛公爵以谈话的身份来到大明军队的阵前。 英俊的青年,穿着华丽的服装,卷曲的长发,那是法兰西人的浪漫。 长剑前指:“来者是何人?来我法兰西作何?还请速速退去。” 朱瞻墡站在黄昏之下,背对大海,眼神冷峻的瞧着前方的法兰西公爵以及他的军队,高声说。 “此为大明海王,携大明百万军远渡重洋而来,要为郑和讨一个公道,要辱我大明者俯首于马前,但凡有反抗者斩。” 马赛公爵并不清楚大明是谁,也不知道朱瞻墡要讨的公道是什么。 朱瞻墡再次开口说:“我代表大明皇帝的名义,来此地审判法兰西罪王查理六世,凡法兰西军民,降者不杀。” ------------ 第317章 高举旗帜的少女 朱瞻墡的话给马赛公爵等人吓了一跳。 不管是谁都会被吓到的吧,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开口就说要审判你们的国王。 但是你还打不过人家。 马赛公爵在心里冷笑着,不屑的冷笑着,眼前这个黑头发的异国青年,居然说要审判他们的国王,就算他们的国王还是个疯子,也容不得其他人如此的侮辱。 “全军准备。”马赛公爵对自己的军队下达了指令,所有的军队都准备着战斗。 他看的出来对方的人数严重不足,而且防御工事还没修建好,如果自己的军队发动突击,只要冲入了敌军阵中,他们最强的火炮和火器就会难以发挥作用,但是这样的话他得损失很多兵力,所以他还是犹豫了。 犹豫就会败北。 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大明这方虽然人数不足,但是只要防御工事修建好,在阵地战的时候,他们的装备优势就会发挥到极致。 马赛公爵迟迟没有下令攻击,他本身就还是个不擅长领兵作战的人,安居在法兰西的南线,北线的战争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一直都过的停安乐的,现在面对战争,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派出人和朱瞻墡交涉,但是毫无用处,朱瞻墡的态度非常的强硬。 在朱瞻墡的预料中,和法兰西的冲突是不可能避免的,毕竟他要抓法兰西国王,所以并不打算好声好气的说话,就是打。 候显有些担心的说:“殿下,咱们这样真要打起来,咱们的人数不足,物资不足,恐怕难以为继。” 当年候显跟着郑和一开始就是大了法兰西和英歌兰一个措手不及,打的他们哀嚎连连,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到后来他们的弹药不够了,失去了最大的仪仗,他们也就只能且战且退了。 他担心现在朱瞻墡出现和当初他们一样的情况。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误。 但是朱瞻墡却不这么想,按照之前了解的候显他们第一次登陆法兰西应该是在北线登陆的,英法都重兵在北线,他们这点人肯定不够啊,但是这里是南线,法兰西自己的兵力也不足,就算明军占不下这地方,至少跑路肯定没问题。 但是滋扰法兰西南线,让法兰西感受到南方的威胁,他们就会难以顾忌南北两线,如果要军队过来,那么肯定造成北线空虚。 朱瞻墡现在的目的就是搞乱你,搞乱了,我就能乘虚而入。 根据帖木儿帝国大舅哥的话,现在法兰西中圣女贞德已经组织起了有序的反击,朱瞻墡这一顿捣乱,要将之国内的力量完全的打乱。 我占着这个地方,你大军是否南移呢,你不来的话,马赛城内不到一万的兵力,想要拿下自己和蒸汽战船无异于痴人说梦,要么就让你的马赛军队拿命来填。 马赛城内,马赛公爵命令为民远远的围住了大明的军队,但是此时他苦恼的不行。 他一个喜欢享乐的花花公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头疼不已。 “快让人去给国王报信,就说这里有外族人上万人的军队,我军正在奋力顽抗,让他早点派遣军队过来,不然那马赛城就失守了。” 身边的随从无语的说:“但是公爵殿下,他们没这么多人,一旦国王大军抵达看到就这点人会怪罪您的。” “你傻啊,到时候就说其他的都被我们英勇抵抗打死或者打跑了不就行了,还能邀功。” 不得不说马赛公爵是懂汇报军情的。 一骑快马这就出发,但是刚出城北上几里地,忽然间碰到了一只法兰西的军队正想着马赛城行来。 人数大概近千人,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柔美但是带着坚毅的少女,她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在骑兵队伍的最前方。 而最显眼的是不论何时何地,她总是举着她的旗帜。 旗帜的一面刺绣着圣父和圣母的名字,一面是两位天使手捧白底鸢尾花,那是她的神给予她的力量。 举着旗帜的少女,这在法兰西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人的标志,那去送信的信使看到是友军立刻上前。 “属下马赛城守卫军,敢问阁下此路前往马赛城是为何?” 领头的少女骑在马背上说:“神对我降下旨意,马赛城将会有难,所以我携带大军前来。” 士兵愣在了原地,而后虔诚的对着少女做出了祈祷的手势:“神迹啊,神迹啊,真的是神迹啊,真是上天庇佑,居然能算到此番马赛有难,怪不得他们说阁下是上天的使者。” “带我前去吧。”少女声音稚嫩但是异常的冷峻。 “但是阁下只有一千多人,恐怕不够啊。” 少女贞德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盯着那人:“你是在怀疑上天的旨意吗?上天降旨与我说够了,你觉得不够?” 那人连忙道歉。 贞德催动马匹,略过了男人向着马赛城赶去,面色凝重。 那士兵跟了上去,他虽然觉得贞德所带的这点人不可能打赢,但是因为现在整个法兰西都是这位圣女的传说,有些神乎其神的样子,他也不得不信。 她据称遇见了大天使圣弥额尔、圣玛加利大和圣加大肋纳,告诉她要赶走英格兰人,并带领王储至兰斯进行加冕典礼。 而她预言了多场战争,最开始大家并不相信她的预言能力,但是渐渐的她的预言不断的被证实,士兵们对她心生敬畏,觉得她就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 在她先知般的预言能力下,法兰西的军队总能先一步得知英歌兰军队的行动,然后指定对应的策略。 就在不就之前的奥尔良之围上,她预言了自己将会被利箭刺穿肩膀,但是她说那是上天给予的旨意,也是胜利的必经之路,所以并未做任何的防备。 果然在战争中,敌人的利箭射穿她的肩膀。 留着短发身穿男装的贞德,并未退缩,而是斩断的利箭然后继续高举她的旗帜,告诉法兰西的将士们上天已经降下了旨意,她的预言仍旧没有错,一时间法兰西将士军心大振,人人悍不畏死,而英歌兰的将士们则是慌了。 在一声声天佑法兰西的高喊声中,贞德率领着法兰西的军队重新夺取了奥尔良之围的胜利。 这一站更是奠定了贞德作为圣女的地位,现在她的声望极高。 而这次又预言了马赛旧港会有外族人入侵,神迹每每发生更加坚定了人们对她的崇拜。 贞德带领着骑兵队从另一端进入了马赛城,马赛公爵立刻就迎了出来,他是万万想不到援军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圣女贞德亲自过来的。 圣女贞德有一个特别的buff就是不管到哪,法兰西士兵被动士气加百分之二十,一听到她进城了,之前被大明军队炮火吓得不行的马赛城卫队,瞬间又觉得自己又行了。 马赛公爵虽然是公爵,但是是个软骨头,这时候得靠着贞德来打仗,就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的低。 “本欲求援,没想到遇到的贞德,真是天意啊,不知道后续还有多少的军队?”他看着贞德就这么多点不够啊。 “不是遇到了,而是圣女之前接到了神的旨意,说南岸有外族人入侵,这才过来的。” 马赛公爵大惊失色之后是大喜过望,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既然是神的旨意,那圣女你一定有办法击退那些外族人吧。” 贞德冷着面孔说:“今日先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去和异族人的军队交谈。” “好,好。” 马赛公爵将人都安排了下去,安排好了之后脸色一变:“哼,一个小姑娘而已,在我面前摆架子。” 他对于圣女贞德那冷澹的态度非常不爽,但是贞德就是这幅样子,不单单对马赛公爵,就算是对法国国王和太子也是一样的,除了骑士行礼之外,她都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说的好听点叫不卑不亢,但是在很多年纪大些的权贵面前,贞德就是居功自傲,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凭什么用那副面孔对他们,要知道若非贞德会带兵打仗,她这样的小女孩就只是这些人某天晚上的玩物而已。 贞德就是讨厌这些人充满欲望的眼神,所以才将自己的长发剪短了,换上一身男儿装。 这一晚,贞德难得睡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但是她睡不习惯,最终躺在了地上,就算如此她也用自己的旗帜盖着自己,她总是习惯自己的旗帜日夜不离身。 她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眼中是犹豫和无奈,抚摸着自己的旗帜自言自语:“亲爱的圣母,伟大的神啊,此次给予我的旨意真是如此吗?是我理解错了吗?神啊请继续庇佑我吧,请继续将你的爱意通过我传达给世间,让我去拯救这世间所有的人,万死不辞。” 说话间圣女贞德手指轻抚之前被利箭射穿的肩膀,似乎仍旧隐隐作痛,浑身疲乏的少女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太累了,真的好累啊。 第二天的一早,朱瞻墡来到阵前,对方早已严阵以待,他本以为会是马赛公爵继续派出使者过来,但是没想到对方的阵前是骑着白马的少女。 这匹白马是马赛公爵的爱马,为了给今日的战斗造势,马赛公爵贡献出了自己的战马。 少女骑上战马,别说还真是英姿飒飒。 清晨的薄雾迷茫,一层层朦胧之中,骑着少女的白马举着她标志性的旗帜,在踏踏的马蹄声中缓缓走向了大明军队的阵营。 朱瞻墡虽为见过但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法兰西英雄圣女贞德。 两军对峙但是她毫无畏惧之心向着大明军队的阵营走来。 “殿下,开火吗?” “不开,只有她一人,应该是使者。”朱瞻墡示意属下不要动手。 “但是殿下……” “但是什么但是,我的话不听了,就一个女孩子你怕什么?” “殿下前面埋了地雷,要不出言提醒她一下,让她走左边一点。” 朱瞻墡这才想起来外围布置了雷区,慌忙就要出口提醒,但是还没开口却见到圣女贞德神奇的勒住缰绳,让马儿往旁边一些走,恰好避开了之前布置的雷区。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着圣女贞德,难道这人身上贞德有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神迹,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刚好避开了自己军队设置的雷区。 朱瞻墡愣愣的看着前方,圣女贞德骑着白马缓缓而来,朱瞻墡站起身来,站在自己这方挖出来的泥土壁垒上。 清晨的水汽中,泥土湿润,沾湿了朱瞻墡衣裳。 白马越走越近,直至平安的来到了自己的军前,白马往前两步,朱瞻墡身边的将士们非常的紧张,但是朱瞻墡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离的越近,朱瞻墡看的越清楚。 那是一张英气的面貌,但是说不上有多漂亮,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本有着一头波浪长发,但是剪短成了男儿模样,银色的战甲下看不出她的身材如何,只是那一双眼睛充满着坚毅的光芒,带着些许稚嫩的面庞,或许是为了避免被人瞧着觉得她弱小,特地在脸上涂了泥巴来遮掩自己微微的婴儿肥。 她的皮肤应是粉嫩的,只是可惜不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尽可能的展示自己的可爱和美丽,她每天早上就会将自己的打扮的稍显脏乱些。 她终于走到了朱瞻墡的面前,一人骑马一人站在壁垒山,几乎是平视。 少女开口了,先是非常甜美的声音,但是似乎怕自己的声音太过稚嫩,她特地压低的嗓音:“阁下可是东方帝国的亲王。” “按照你的说法,是的,我是大明的海王朱瞻墡,你是贞德吗?” 圣女贞德点点头,手握旗杆更紧了些。 “你是来和谈的吗?” “不,我是来寻求您的帮助。”说着圣女贞德翻身下马对着朱瞻墡行了骑士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朱瞻墡和马赛公爵都非常的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圣女贞德虽然带领法兰西军队打赢了一些战争,但是她也深感英军现在越来越强,他们拥有着更强的火器,如此下去法兰西将无胜算。 她向上苍起誓愿意用她最宝贵的东西交换,希望上苍垂怜法兰西,降下旨意,拯救这个世界。 神说,东方的苍龙将会驱赶英歌兰人。 神说,以火对火,以血换血。 神说,天佑法兰西。 神说,我会拯救你,我的孩子。 圣女贞德虔诚的单膝跪在朱瞻墡的面前:“还请大明海王殿下出兵驱赶英格兰人!” ------------ 第318章 GOD is a girl 本以为会发生一场大战,而且朱瞻墡对于圣女贞德这么快出现在法兰西南岸也非常的不解,但是出人预料的是圣女贞德不是来打仗了,而是遵循了上天的旨意来寻求朱瞻墡的帮助。 朱瞻墡领着她进入了大明的阵地,她单独进来,这可给后方其他的法兰西众人吓了一跳。 瞧着他们要跟上来,圣女贞德转过身让他们停下脚步:“任何人不得上前,不得与东方帝国的军队发生冲突。” 马赛公爵和其他的法兰西将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圣女贞德进入了朱瞻墡的营地内。 马赛公爵担心不已,那可是他最宝贵的白马呀。 “贞德这是做什么,怎么给入侵者行骑士礼?”马赛公爵异常的愤怒。 贞德的士兵面色尴尬的说:“贞德阁下接受了上天的指引来到了此处,上天的指引不会错的,就像东方帝国确实按照上天的指示来到此处了,或许他们不是敌人。”话说的有些心虚,但是也只能如此开解贞德的方才行为了。 “最好是如此,若是贞德和大明人勾结,我会向国王如实禀告。”马赛公爵威胁着说。 士兵怒目而视:“圣女不是那样的人。” 马赛公爵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悻悻的后退了一些,但是心中发狠一定要将此事禀告上去。 众所周知,贞德和法王的关系并不好,法王并不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出风头,争抢了他的荣誉,但是他又得靠着贞德去赢得战争的胜利,甚至他觉得贞德就是太子派来杀自己的人,所以他将贞德和太子归为一党,非常的忌惮,但是又无可奈何。 若此时传出来贞德和大明人勾结的消息,并且侮辱了她圣女的名声,那将会如何呢? 贞德也明白自己单人跟着朱瞻墡进入营帐的意思,但是她必须得去,这关系到法兰西人民的未来,上天的旨意不会错的。 朱瞻墡在营帐内示意贞德坐下,然后让人给了沏茶,用标准的巴黎口音说:“我们国家的茶,你可以尝尝,喝不习惯的就直说便好。” 贞德脱去头盔,杂乱的短发,有些脏乱的面容,但是整个人精神干练,不输男儿。 “海王阁下,您的法兰西话说的正好,但是这水我喝不习惯。” “以后多喝喝会习惯的。” 朱瞻墡继续发问:“阁下是法兰西的圣女,方才那番对我行骑士礼,怕是其他人看见了不好吧。” “我得到了上天的指引,阁下可解法兰西之难,所以来此地,阁下是上天选中的人,我对阁下行骑士礼是应当的。” 朱瞻墡愣住了,真有神不成,渐渐的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 如果说圣女贞德是在胡扯,那她应该在法兰西的北线才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马赛周边。 如果说是得到马赛公爵的求援赶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贞德本来就在附近,但是为什么她要到附近来呢,真如她自己所说的是接受到上天的旨意? 难道真有神? 朱瞻墡是不信这些东西的,穿越前他就是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坚定唯物主义者,剩下那百分之零点一是为了财神爷留的,这是他唯一跪拜的神。 “贞德阁下说笑了,何必编造这样的理由来忽悠我?” 圣女贞德非常认真的看着朱瞻墡说:“阁下是否是七个女人的丈夫?” 朱瞻墡一脸的不解,因为数学不好,细细算下来,陈新月,胡善围,李孝珠,李显予,扎拉,阿利亚,这才六个啊。 当即摇了摇头:“我只有六个妻子。” “上天说您将会有七个妻子。” “那你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贞德一件事情没坐实又继续说:“阁下应该非这个世界的人吧。” 朱瞻墡闻言头皮发麻,但是压下慌乱的心思,一脸镇定的说:“你何出此言?” “这是上天给予的指示,一名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将会带着东方苍龙的军队,越过遥遥无际的大海,击退英歌兰的军队,拯救法兰西的人民,以火对火,以血换血。”贞德说着这句话,但是她刻意隐瞒了最后一句神域,【他将会拯救你,我的孩子】。 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朱瞻墡听闻此预言人都愣住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圣女贞德不可能胡乱编造这样的话出来,但是自己不能露馅。 “贞德阁下真是开玩笑了,什么叫这个世界的外来者?难道我还能是其他世界来的人吗?” 圣女贞德目光坚定的看着朱瞻墡:“我相信阁下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法兰西人民的。” 朱瞻墡愣住了,原来圣女贞德理解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是这么个意思,自己是从天上下来的,那不是就成了天使了? 不得不说,她是懂阅读理解的。 怪不得自己偶尔总觉得受凉脚凉,原来是因为手凉的男孩子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QQ空间诚不欺我。 这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心情平复了一些,但是她得到神旨会预言这件事情朱瞻墡却更加相信了一些,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神的存在? “阁下说笑了,我可不是来拯救法兰西人民的,而是来我的朋友问你们法兰西讨一个公道。” “海王阁下和我们法兰西有过节?”贞德并不了解郑和的事情,上天的旨意中也没有这部分内容。 郑和来到法兰西的时候,她还小。 “我的挚友名为郑和,他从我们大明远道而来,但是你们的国王利用奸计抓了他,并且将他扒光了衣服,关在笼子里面游街,任由所有人嘲笑戏弄他,砍去他的手臂和腿,导致其身死,从你们国王做出这件事情开始,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朱瞻墡将过往缓缓道来。 贞德震惊,她不清楚这事情,但是确实像她们国王能做出来的事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辩解的话显得苍白。 短暂的错愕后,贞德咽了一下口水,不自主的喝了一口她觉得不好喝的茶:“海王阁下,这么说来您是想要找我们的国王报仇?而不是法兰西人民。” 就说了她是懂阅读理解的。 朱瞻墡带着些许笑容问:“难道阁下还愿意将你们的国王交给我不成?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合作。” 贞德陷入了沉思之中。 法兰西国内现在对于国王查理六世已经是怨声载道了,因为其本人的精神病,导致其一直难以捉摸,也被人称为可爱的查理,一个国王被冠以可爱这个称呼可算不上什么夸奖。 具体可以参考人家对你说你真TM是个小可爱这种话,是夸你吗? 法兰西勃艮第公爵无畏的约翰公然与英国人结盟。英王亨利五世在阿金库尔以弓箭手摧毁了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法军,法军统帅奥尔良公爵被俘。 经过一系列的失败,整个法兰西北部已遭英军占领。查理六世被英国人的盟友勃艮第公爵俘虏,被迫与亨利五世在特鲁瓦签署一份条约根据该条约,查理六世之子法兰西太子夏尔被剥夺继承权,查理六世一旦过世将让位于亨利五世。 若非圣女贞德的出现,法兰西现在已经是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除了对于法兰西这个国家层面上的影响,查理六世在自己的家室上也是非常的混乱。 他总是幻想自己是个玻璃人,任何人接近他都会将他打碎,为了防止自己被打碎,他还在自己身上缝了铁条。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他老婆这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人。 查理六世的王后伊莎贝拉非常担心自己丈夫的病情,为了给丈夫治病,她不仅求助于医学,还求助于巫学,利用超自然的力量给丈夫治病,她坚信美女可以帮查理六世治病,每天挑选好几个美女同时伺候查理六世,当然过程很快乐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是以失败而告终。 贞德深感如果这样下去法兰西就完蛋了,国王显然不能治理好国家,三个摄政大臣,没一个是好人, 而作为皇室中唯一有能力有抱负有志向的太子夏尔,却因为查理六世和英国国王签订的条约导致他失去了继承权。 众所周知贞德是太子一党的人,在历史上贞德也护送他前往了兰斯大教堂加冕,事实证明贞德没有选错人,太子夏尔也就是未来的查理七世在将来终结了英法百年战争,法兰西从泥泞中重新建立了起来。 但是也是这位她坚定选择的法兰西国王,面对将来她所受的苦难视若不见,甚至没有想过去将这个可怜的农村女孩从火海中救出来。 从目前的法兰西国内情况来看,国王查理六世就是一切混乱的根源,法兰西人民需要一个新的,英明的君主来领导他们,贞德坚定的相信太子夏尔可以成为这个人。 所以,如果查理六世死了该多好这个念头早就不止一次的出现在贞德脑海之中了,而预言中来自东方的男人就是来找查理六世复仇的,这是巧合,还是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了。 她不能说出她希望法兰西国王去世这样的话,尽管她的内心无比期望如此。 “法兰西的国王代表了法兰西的尊严,我们怎么可能将之交给阁下。”贞德用如同打招呼说你好一般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听着贞德语气,朱瞻墡会心一笑:“我的挚友曾经在法兰西和英歌兰两个地方受到了屈辱的对待,导致他身死,法兰西国王,英歌兰国王,还有所有让莪挚友受到伤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任何挡在我的面前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就是大明军队的敌人。” 朱瞻墡表达了更为坚决的态度。 贞德叹了口气说:“海王阁下,可否出借您的军队给我,帮助我抵抗英歌兰。”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贞德还是坚信自己收到的上天的旨意,东方人会帮她抵御敌寇。 “你觉得我会出兵吗?或者说你觉得可以给我什么交换条件换取我的出兵?” 贞德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让朱瞻墡出兵。 朱瞻墡自己开口说:“我倒是很好奇,圣女阁下是怎么获得上天的旨意的?进行某种仪式还是什么奇怪的方式?” “我如实相告可否换取阁下的帮助。” 朱瞻墡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但是这就想让他帮忙这不可能,招招手让一个卫兵过来:“阁下如果说真话,我可以支援你一些武器,这是我们最新式的阿卡四七改进款,我可以送你五支。” “神与我三缄其口,不可说,不得说,不能说。” 朱瞻墡听着她神神叨叨的话,不耐烦的让士兵将十支枪械和十五个手雷放到了桌上:“这样行不行。” 贞德刚要开口,朱瞻墡就马上先说:“不行就算了,说明你的神和我无缘,说明你说的预言里面不是我来拯救法兰西。” 贞德为难了,她坚信预言,神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 看着一桌子的武器还有朱瞻墡这个天选之子,她想着或许这就是朱瞻墡来帮助她的方式之一。 “成交。” “那请说吧。” 贞德摸了摸肩膀,铠甲之下是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每月的第一天,我将会在睡梦中接受神的旨意,神会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的战斗,以及赢得战斗的方式,但是于此同时想要赢得战斗我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我们打赢了奥尔良之围,但是的肩膀被利箭贯穿, 这就是代价。” 用命换呀! 她获得预言的方式说来也不复杂,但是有条件,朱瞻墡便问:“那让法兰西获得最终胜利需要什么条件。” 贞德的眼神坚定,但是略带着忧伤:“我将付出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只要法兰西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你们的神啊,帮你们还得需要条件,法力不够。” “海王阁下,你是在亵渎我们的神吗?”贞德忽然间就拔出剑来,朱瞻墡周围的士兵纷纷挡在了他的面前。 朱瞻墡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微笑着说:“贞德阁下,你如此坚信神,神赐予了你预言,却要剥夺你的健康和生命,神真的恩赐你了吗?你是神的使者吗?你真如你的追随着所说的是圣人吗?” 贞德面色冷峻,言辞坚定:“如果他没有恩赐我的话,我希望他赐予我,如果我已经得到了他的恩赐,我希望他仍能赐予我,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圣人,我不过是一个聆听到神的叹息声的乡村女人罢了,只是为了法兰西,我视死如归。” 这一刻朱瞻墡发自内心的钦佩贞德,这一刻GODisagirl。 天道不公。 朱瞻墡望着贞德:“我可以帮助你,驱赶英格兰人,收复法兰西的土地,相信我,我可以。” “但是你有条件对吗?如果是让我交出国王,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朱瞻墡摇摇头:“你总是高举着你的旗帜,将你的旗帜换成大明的军旗,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这面旗帜所在,便是大明铁军剑锋所指。” ------------ 第319章 神爱世人 朱瞻墡说让贞德换旗帜,这旗帜可是贞德的荣耀和标志,这无异于让贞德换信仰,这怎么可能。 贞德微微带着怒意说:“海王阁下,万万做不到。” “贞德阁下,我很敬仰你的品性,可惜了,你是法兰西人,而我与你们的国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非如此,我非常乐意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朱瞻墡叹息了一声。 “我仍然坚信上天的指示,海王阁下必将拯救法兰西。”贞德异常的笃定。 “不好意思,我不信你们的神,我是来报仇的,理论上来说,你我双方应该还算是敌对的关系,不过我非常欣赏阁下的为人,所以我会下令就算是将来打起来,抓到了你,我也不会让我的士兵们伤害你。” 贞德再次忧愁了起来:“海王阁下,还请不要对我们法兰西发动战争,我们的人民在战争中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战火不会给人间带来幸福,相信阁下明白这个道理。” 朱瞻墡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拿起一把阿卡四七说:“战火不会带来幸福,战争永远是苦难的发源地,但是贞德你难道会停下对英歌兰的战争吗?你难道会在阵前和英歌兰的战士们讲这些大道理吗?我与你是一样的,我们都有不得不战的理由。” 贞德面露难色,作为法兰西的一员,她明白现在南北两线开战的危险程度,大明军队看着人不多,但是马赛城现在的守军人数不少战力却不足,她深切的知道这些贵族手底下军队战斗力有多么的拉胯。 就这些人想要战胜大明的军队得花多少时间,得付出多少的代价。 英军趁势打来,他们的北线撑得住吗? 而且她明白这个贵族的自私自利,明军和法兰西一旦开战,英歌兰必然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你永远可以相信法兰西贵族的忠诚之心。 不能打,绝对不能打,这是贞德内心的唯一想法。 贞德再次单膝跪地对朱瞻墡行了骑士礼:“海王阁下,可否请您一定先不要对我们法兰西发动战争,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但是法兰西的子民是无辜的,海王阁下是一位仁慈的亲王,一定能理解的。” “我能理解但我做不到,这对于大明来说是一個复仇的好机会,我没有理由去在意你们国家的子民还忘记了我们臣子的仇恨,我们的臣子在异国他乡漂流了好几年,受尽了困苦,现在我来了,你却叫莪不要报仇,不好意思,做不到,就算我钦佩你个人的品性,但是在国仇家恨面前,我不会妥协。” 贞德此时使出了转嫁大法:“海王阁下有所不知,英歌兰的国王在几年前去世了,他们的国王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而其两位叔父格洛斯特公爵汉弗莱,贝德福公爵约翰摄政,我们得到了消息,格洛斯特公爵汉弗莱将在一月之后坐船前往法兰西,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海王阁下可以抓到他的话,相信可以了解到更多当年您的挚友郑和的事情。” 朱瞻墡眼神微微眯着看着贞德,贞德这是想要将自己当枪使啊,这样明显的做法,难道朱瞻墡看不出来吗? 贞德继续说:“这个消息是英歌兰贝德福公爵约翰流露出来的,两人在争夺英歌兰的实际控制权,汉弗莱掌握英歌兰本土,约翰掌握英歌兰在法兰西的大部分权利,所以双方都欲除掉对方,消息绝对可靠。” “我知道我说这些并不能让阁下转变对法兰西的态度,但是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阁下现在与法兰西开战,虽然阁下的军队有着更好的武器,但是阁下的人数不足,后续补给不足,真的开战,阁下的军队中相比也要死不少人,甚至阁下自己也有危险,何不现在先联手将英歌兰人控制住,汉弗莱公爵已经在英歌兰执政许久了,想必阁下的挚友郑和的事情与他有关。” 朱瞻墡此时看向了一旁的候显,候显点了点头,他就是从这位公爵手上将郑和赎买回来的,说到这人,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贞德的话一半利诱,一半威胁,现在在法兰西开战,毫无疑问双方都将陷入战争的泥泞之中,而现在若是依靠着这条消息,利用蒸汽战船之便,生擒了英歌兰的摄政公爵,或许是消耗更小,获利更大的方案。 贞德很聪明,她非常明白政治和战争都讲究利益最大化,他给朱瞻墡透露消息,实际上是给了朱瞻墡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 而以朱瞻墡现在的人手,他想要去生擒英歌兰的摄政公爵就得派出大部分的人手,到时候剩下的人无法支撑和法兰西的战斗,若执意和法兰西开战,将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要这个信息是真的,选择就非常的简单了。 朱瞻墡本来的打算是依靠着自己这些人和武器的优势,依靠着法兰西大军被拖延在北线,自己强行在法兰西的南部海岸占领一片区域作为自己的前线阵地,他的总攻计划是放在运河凿通之后的,这也就意味着至少这个根据地得和法兰西僵持不断的战争至少一两年的时间。 所投入的弹药人手都非常的巨大。 若是真的能俘虏英歌兰的摄政公爵,自己将会以非常低廉的付出得到巨大的回报,而且还是在知道对方出发的时间路线情况下的海上拦截,这对于拥有者蒸汽舰队的大明来说简直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这条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贞德阁下,你我初次见面,你就给我这样的情报,让我很难相信你的动机,我觉得你应该心存让我们双方战斗,阁下自己获利的心思吧。” 贞德有些为难的说:“我们法兰西的北线几乎全被英歌兰占领了,所以我们没有可以在北方出海的船只,我们准备了军队在港口截杀格洛斯特公爵汉弗莱,而贝德福公爵约翰的部下会作壁上观,借我们的手杀掉汉弗莱,同时作为交易的条件他们会归还我们一部分土地,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夏尔太子殿下等几人知道。” “我如何信任你。” 面对朱瞻墡的问题,贞德手握自己的旗帜,昂着头颅说:“海王阁下,我已经将我所知全部告知了阁下,我也仍将率领军队去港口截杀格洛斯特公爵,阁下若执意要攻打法兰西,那么你我便是死敌,我以神的名义起誓,我将率领法兰西的铁骑与阁下不死不休,战至最后一人!” 贞德的表态就是让朱瞻墡明白,选择继续在这边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贞德阁下,我们大明军队不接受任何的威胁。”朱瞻墡眼神微微眯着,凶狠的如同一只盯着老鼠的蛇,贞德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是威胁阁下。”贞德不知道说什么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朱瞻墡自己开口缓解了紧张的气氛:“贞德阁下,你的这个消息会不会是在骗我的呢?” “我以神的名义起誓,若欺骗了海王阁下,我愿意躲入地狱之中永世受到地狱烈火的炙烤,被恶犬撕咬,被毒鞭抽打,日日如此,永不得上天堂。”贞德直接立下誓言。 对于她这样笃行神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拿这种誓言开玩笑,除非她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不然的话他的她的话绝对可信。 “但是贞德阁下如何确信,英歌兰的贵族没有在骗你了,他会不会以此计谋引诱你们进入圈套然后趁机抓了你?那我这样前去不是正好被人瓮中捉鳖。”朱瞻墡继续发问。 贞德先是沉默不语,而后是目光坚毅的看着朱瞻墡:“海王阁下,您可能不了解英歌兰,汉弗莱和约翰两人素来不合,而且两人是实际上英歌兰的掌控者,其中任何一人如果出了问题,那么另外一人就会成为英歌兰唯一的掌权者,甚至进一步成为英歌兰国王,汉弗莱已经派人与我们的太子议和,我觉得可信。” 朱瞻墡冷冷一笑:“你觉得可信,难道我就得觉得可信吗?万一对方是布下了圈套,等着你往里钻呢?你现在可是将他们在法兰西的领地打回来了不少,难道你不觉得他应该对你深恶痛绝吗?” 欧罗巴这些国家就是这样的,你骗骗我,我骗骗你,说着贵族文化骑士精神,说到底没几个是说话算数的。 所以朱瞻墡觉得这条信息很有可能就是英歌兰用来混淆圣女贞德以及法兰西军队的,想要将这个在正面战场上打败他们的圣女抓获。 汉弗莱公爵的信息真的假的都有可能,朱瞻墡明白贞德也明白。 “你其实也知道这可能是陷阱,所以你想要让我也去,这样至少有一个盟友是吧。”朱瞻墡说出了贞德的内心真实想法。 贞德站在原地,并未否认朱瞻墡的话,朱瞻墡略带嘲笑的说:“贞德女士,我是否该说你聪明呢?” “你并非急中生智,而是早就想好了,想要让我这个你原本意义上的敌人成为你的盟友,帮你一起去打英歌兰。” “你是不是向着若我生擒了英歌兰的公爵,以我和英歌兰的仇怨,我一定会想尽了办法对英歌兰发难,到时候英歌兰与我们大明打的火热,自然也就顾不上你们法兰西了,趁此机会你们就可以大肆驱赶英歌兰的军队,收复法兰西的失地,是这样的吧。” 贞德只是继续看着朱瞻墡,她稍微有些心虚了,她打的如意算盘朱瞻墡全部听到了。 “所以你所谓的神谕,预言全部都是假的咯。”朱瞻墡拿着阿卡四七指向了贞德。 方才还有些心虚的贞德,眼神却又变得异常的坚定:“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神。”贞德这也摆开架势,就算是朱瞻墡开枪也罢,只要有人亵渎了她的神,她就会以命相博。 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次打破沉默的是贞德。 坚毅的少女,举着自己的旗帜转过头径直向着营帐外走去。 “等等,我没说你可以走。”随着朱瞻墡的话音落下,明军将士挡在了贞德面前。 “怎么大明的海王阁下要杀了我吗?就算是要开战,杀了使者也不合规矩吧,或者说你们没有这样的规矩。” 朱瞻墡缓缓开口:“你将英歌兰公爵的航线,具体时间全部都写下来,短时间内我不会对你们法兰西动手。” 最终朱瞻墡选择了看起来更好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可能有一半的概率是陷阱,但是朱瞻墡并不害怕,只要是在大海之上,依靠着大明的蒸汽战船,朱瞻墡有着绝对的信心。 若说这次的抓捕英歌兰公爵是需要在陆地上进行,朱瞻墡就绝对不会同意,风险太高了,失败的代价太大,但是若是在大海上,那失败的代价就小很多了。 而且就算是英歌兰的陷阱, 自己的出现也是他们预料之外的事情,他们能反应的过来吗? 贞德走了回来,将一封已经写好信息的信件递给了朱瞻墡。 朱瞻墡接过信:“你仿佛预料到了我会接受你的信息。” “神给了我指引,海王阁下会拯救法兰西,那就一定会成真,神从不欺骗他最虔诚的信徒。”贞德非常的笃定。 朱瞻墡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神总是高居在世俗之上,他从不涉足肮脏,他从不被泥泞沾染,当神有所需要,他的羔羊会代替他行使权柄,那些黑暗的,肮脏污秽的,永远只是羔羊们的罪孽,而神从不拯救他的羔羊,因为神说他爱世人,从不偏袒。” 说罢这句话,朱瞻墡眼神七分冷漠,三分悲悯,望着贞德,望着这只神的羔羊,你是真的接收到了神谕也好,假的也好,你所信仰的终将会默然的看着你死在火海之中,你虔诚的祷告和你在火焰中被灼烧的哭喊在你的神听来一样的悦耳。 “贞德阁下,我将会出兵去抓捕英歌兰的公爵,但是若我知道你骗了我,不管你是被骗的还是其他什么,这与我无关,我会将所有的罪责怪罪在阁下头上,你和你的法兰西人民将会承受我的怒火,用你们的血和生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朱瞻墡冷漠至极的说着,贞德看着他,不由的心底发寒,这个跨越万里来复仇的东方人,真的是神谕中来拯救自己和法兰西人民的英雄吗? 她仿佛看到了朱瞻墡的身上有着一只嗜血的恶魔,与之英俊温柔的外表相反,他在张牙舞爪,他无比的渴望鲜血。 ------------ 第320章 逃跑计划 朱瞻墡最终的选择是先和贞德合作,尝试去拦截并且抓捕英格兰的格洛斯特公爵汉弗莱,他对贞德非常富有深意的说了一些话,贞德却并未有任何的动摇,将信息交给朱瞻墡后边打算离开。 朱瞻墡送到到了营帐外,到了壕沟之前,贞德看着明军的挖的壕沟,防御工事,以及枪械武器,不由的叹了口气说:“大明的军队,打仗的方式和我们的真是完全不一样,根据记载几年前大明的军队曾经切入过英歌兰和我们法兰西的战斗,大明军队可以压制住我们两国的进攻,应该就是用了这些火器吧。” 她还是听说过一些明军的事情,当年虽然是短暂的战斗,但是给英法双方都留下的了难以磨灭的影响,以一敌二,以少敌多的战斗赢的有,但是从未见过那样撵着打的,当初明军在郑和的指挥下,仗打的有序,百年战争中的英法见到手持火器的明军毫无还手之力。 朱瞻墡并未和她过多的讲解而是说道:“送你的火器,你可以拿去用,但是弹药有限,你们如果能仿制出来我也不介意,还有一点你可以了解,现在的我军队当年我军可还要强悍的多。” 朱瞻墡不是对于自己的技术有信心而是对于法兰西和英歌兰现在的制造能力有信心,两个常年在战争中的国家,现在其制造业,就算是将火器的图纸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够呛能造,给他们火器他们自己回去拆解分析,他根本造不出来。 答应的事情就得做到,朱瞻墡将几把步枪给了贞德。 “贞德阁下,这些火器,你暂且保管吧,若是一切顺利还好说,若是不顺利,我会第一时间来回收这些火器的。” 贞德骑上白马,驶离明军的营帐,回头望去,那位殿下还在看着自己,他背负双手,自信且从容。 他们的国家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才能让他如此的自信,他到底有多大的底气,才能不尊重神。 贞德带回了明军的火器,法兰西人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纷纷两眼放光。 “这是东方帝国的火器吗?这东西可是厉害的很啊,有这些武器我们可就不怕任何人了。”马赛公爵立刻将一把枪握在了手上。 “公爵殿下,这些武器我们将会带着前往北方战线抵抗英歌兰的军队。”贞德瞧着他似乎想要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出言提醒了一句,而她麾下的士兵将这些火器都收了起来。 马赛公爵瞬间不乐意了:“你们都带走了我们拿什么抵挡东方帝国的军队。” “公爵殿下,这些武器是东方帝国帮助我们的,他们会退兵,不会继续进攻我们法兰西,所以您不必担心。”贞德并未将和朱瞻墡交易信息的事情如实说,这些消息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这些人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贞德阁下倒是真的厉害,就进去了这么点时间居然能让东方帝国的军队撤退,还能获得了他们的火器,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做交易了。”马赛公爵开始了阴阳怪气。 士兵们怒目而视:“公爵殿下,还请您慎言。” “那请你们的圣女说说看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凭什么东方帝国会如此善待圣女阁下,当然如果你们的圣女还是“圣女”的话。” 刷 一下贞德的部下们全部的拔出了剑,马赛公爵的话是在侮辱他们的圣女,他们的圣女是神派下来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她纯洁无暇,永远的纯净。 马赛公爵也没想到他阴阳怪气的几句话会让贞德的属下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低估了贞德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西方这些贵族之间就喜欢阴阳怪气的说话,到了贞德这里不适用了。 马赛工具看着周围都是贞德的追随着,悻悻的闭了嘴。 贞德翻身上马,并不被这样的言语所滋扰,这些的话她听的多了,如果被这样的话扰乱了心神,她如何战斗下去。 “马赛公爵殿下,我等先行返回法兰西北线了,大明的海王阁下绝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会撤离,但是还请您自己注意,不要在他撤离的这段时间去滋扰了他,否则他发怒了必将是一场大战,这边的战斗我们支援不到,只能靠公爵殿下自己了。” 随着贞德坐下的马蹄扬尘,旌旗猎猎,贞德依旧举着她的旗帜,当即离开了此处。 望着贞德离开的背影马赛公爵暗骂一句:“臭女表子,总有一天把你弄死在床上。”他的眼神阴狠,他讨厌极了贞德这样的女人。 但是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我的白马,我的白马啊!”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这才发现贞德将他珍贵的白马给骑走了,而且跑的极快,眼看着是追也追不上了。 贞德的追随者跑远了才问:“贞德,你这样将他的马匹顺走,他会记恨你的,他一定会在国王陛下面前说你的坏话。” “我不带走他的马,难道他就不说我坏话了吗?”本以为贞德是无意的,但是现在看来她就是故意的。 此时她略微有些狡猾的一笑,这浅浅的笑容才是十几岁女孩子该有的模样,单纯可爱,青涩美好。 “但是贞德,你是怎么说服东方帝国的人的?” 贞德的脑海中回想起了方才那位神采奕奕的大明王爷,他冷峻,潇洒,英武又极其聪明,这样的人真是上天派下来的。 “大明人其实并非好战之人,上天说他是来拯救我们的,那他就一定是来拯救我们的,上天永远不会骗我,所以我与他交谈了一番,他也愿意帮忙,就这么简单。”真的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说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贞德,真的不把马还给马赛公爵吗?” “他人不行,但是他马不错,不还了,走。” 贞德的追随者们都觉得贞德今日开朗的许多,不再是那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再眉头紧皱,面色也更红润了些,有些些许小女孩的模样。 这叫什么,这叫近朱者赤,女孩子靠近朱瞻墡就会脸红。 大明军队这边,朱瞻墡答应了贞德的条件,现下也就准备撤离,他看向了候显。 “候显公公,还请理解莪的做法,我并非不再进攻法兰西,而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朱瞻墡想要解释一番,避免候显心里不痛快。 候显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殿下放心,候显不是那不顾及大局之人,殿下的选择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没错,我相信殿下的决断,也绝对不会怀疑殿下为郑和大人报仇的决心,殿下从大明如此遥远带着大军赶来,我候显唯殿下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朱瞻墡拍了拍候显的肩膀说:“你放心,我的最终目标不会变的。” “候显明白,而且殿下这番权衡利弊,臣为郑和殿下感到高兴,殿下并非莽撞之人,有勇有谋。” “别夸了,别夸了,再夸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两人相视一笑。 朱瞻墡命令大军全部撤走,离开法兰西的南岸,当然也摧毁了之前搭建的所有防御工事,避免被法兰西学去了。 …… 在战船上朱瞻墡研究着真的给他的航海路线图和准确时间,他在想着这件事情是陷阱还不是陷阱。 因为战船上的燃料和弹药都还算充足,所以朱瞻墡并未回去补给而是选择尽快的赶往英歌兰海峡。 一月之后,英歌兰的汉弗莱公爵会来会见约翰公爵,但是为什么过来,贞德却不知道,这是让朱瞻墡最纠结的点,如果按照贞德说的两人关系不睦,还想着对方死,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决定让汉弗莱公爵会来会见约翰公爵呢。 “太可疑了,实在太可疑了。”一开始朱瞻墡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当时的情况下万事想全太难了,后来朱瞻墡想想就觉得不对劲,是陷阱的概率再次增加。 但是就算是陷阱这应该也是一個针对贞德的陷阱,总不能人人都和贞德一样预言到自己要来吧。 只要不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就算这真的是个陷阱,自己也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反而会破坏他们的谋划。 朱瞻墡叹息现在获得情报太少了,而自己的这边没办法派出探子暗桩,毕竟大家长得不一样,一群欧洲人中混入一个亚洲人,这确实做不了探子。 犹豫了一段时间,朱瞻墡还是觉得得试试看,毕竟若是成功,获利实在是过于丰厚,抓捕了对方的摄政公爵,这样的话不管是谈判还是威胁,筹码都足够大。 朱瞻墡带领着舰队向着英歌兰海峡那边靠近过去。 大海之上风平浪静,苏伊士运河这边却不平静。 一大堆的奴隶和死囚没日没夜都在挖运河,因为天气炎热,这些多是衣不蔽体,奴隶们还好,已经习惯了。 死囚们就娇贵的多了,而且多是东瀛,朝鲜,南洋等地的死囚,这些人的皮肤可经不起晒,现在都脱了皮了,疼痛难忍。 但凡死囚皆是罪大恶极者,也都是偷奸耍滑的能手,比如王宝雨。 这位大海贼被自己的部下背叛找到东瀛死牢之中成为了向朱瞻墡请功的筹码,而后又被带到了这里成为了挖运河的劳工。 大海贼哪里受过这种苦,他以前在大海上,也算是一方霸主,吃香喝辣不在话下,还有美人在怀,玩完就换,哪用自己做这些苦力工作,而起在这里没身份地位,钱也没有,贿赂不了监工的人,这让他难以忍受。 王宝雨在开凿出的运河坑内,他累的气喘吁吁,将锄头撑着胳膊,抬起头我往上看去,阳光依旧灼热,汗水顺着流入了眼睛中,是难忍的酸涩之感。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随着监工的人发现了他偷懒,一皮鞭子就打了下来,抽在他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汗水流入伤口,刺痛感不断的传来,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他瞪了一眼那位监工,监工的鞭子再次落下,王宝雨便马上服软了,拿起锄头就哼哧哼哧开始挖了起来,等到监工转过身他才阴沉的瞪着他的背影,从来只有他作威作福没有他吃苦受累。 夜里,到了换班的时候,王宝雨和几位死囚躺在一边的地里,没有被褥他们就是这样席地而眠的休息,带着手铐和脚镣。 趁着夜变黑了,王宝雨睁开了眼睛,瞧着四下无人,监工也在远处,用手肘顶了顶边上的工友,几人纷纷醒来。 “我打算逃跑,你们跟不跟。” “大哥怎么跑啊, 这运河坑里面高的很,光凭我们爬也爬不上去,想要上去就得走楼梯,那里都是守卫,咱们出不去的。” 另外一人也劝说了起来:“大哥,海王不是答应了,只要咱们挖通了运河,咱们就自由了,就算是死囚都可以免罪,我觉得还是老老实实的挖吧,总是条活路。” 此时空旷的运河坑内,一声声喊叫声传来。 啊 啊 啊 砰 声音自上而下,是有死囚想要逃跑,但是被发现了,直接摔下了楼梯,摔死在了地上。 “大哥,你看到了吧,这哪里出的去啊,还是老实挖吧。” 王宝雨怒视着小弟:“你傻啊,就算是真的挖通了,难道他还能真的放了我们?” “会的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宝雨的小弟相信着。 王宝雨抬头望着星空,星河璀璨,应是天下绝美,只是运河两岸如同高墙将之困在其中,他不相信朱瞻墡会放了他们。 “这里就像是一个大棺材,等到挖好了,就是将我们埋在其中的时候,你居然天真的觉得他会放了我们,首先你得能活到运河挖通的时候吧,就现在这个干法,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死,你自己看看这些日子过来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两人陷入了犹豫之中,王宝雨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联系了一些人了,到时候我们就发动暴乱,能跑走几个算几个,监工的人数不多,现在苏伊士城里有很多的商船,都是明军的物资,若是能抢夺一些,跑到任何地方都够我们作威作福一辈子了,总好过在这里暗无天日的等死好吧。” ------------ 第321 西洋联邦 苏尹士城内,这段时间来,随着航道的稳定,大明过来的商人越来越多了,为什么呢?因为朱瞻墡需要海量的物资,只要将物资送过来就能赚到很多钱,所以很多商船都是不断的往这边跑。 苏尹士城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繁华。 大明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奴隶更是已经超过了十万,死囚也过万了,还有朱瞻墡让在苏尹士城建造机械工厂,生产挖掘运河的简单器械,周围也有不少人想要到苏尹士城内来找机会谋生计,这导致苏尹士这座小城现在人口极具增加。 人口的增加带来的是旺盛的需求,短短的时间内苏尹士城成为了一颗海湾上的明珠,并且因为有大量的明军常驻,所以安全问题反而不用担心了。 因为朱瞻墡的暂时离开,小生成为了行政上这里的最高管理者。 他本身就给朱瞻墡负责大部分琐碎的事情,所以也算是应付的过来。 此时他的办公间内,坐着几位大明过来的大商行的东家,这些人都是在广东和南洋的贸易中将身价翻了好几倍,并且这些朱瞻墡号召扩张海外他们也是最积极的几人,这次前来本来是来拜访朱瞻墡,但是没想到朱瞻墡不在。 胖乎乎的广东潮州商帮郭钦鉴面带笑容的拎着一只小箱子来到了小生的桌子面前,伸出他带满了各色宝石戒指的手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里面金光灿灿,摆满了金子,边上就是郭钦鉴的笑脸。 “郭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庄公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些日子来听闻您为了殿下交代的差事可是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没了,您这么辛苦我们看着也心疼啊。”郭钦鉴作为最早承包了香江港外贸仓库展开对外贸易的商人,这些年跟着一起发了家。 所以和小生也非常熟悉,毕竟常要打交道,也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当初珠江郡王府常来的客人之一。 小生将盒子盖了起来说:“郭掌柜,无功不受禄,可是有事啊?” “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您辛苦,孝敬您的。” 郭钦鉴嘴上这么说,但是小生可不傻:“听闻殿下之前一道令让商行可以开发海外领土之后,郭掌柜可是不遗余力的就下了西洋,听闻开发了不少地方。” 海上的消息,小生多少还是听闻了一些。 在别人还犹豫的时候郭钦鉴已经第一时间行动了,人都是迷信的,他跟着朱瞻墡赚了当年几十倍的身价,他相信跟着朱瞻墡绝对还能继续赚的更多,而且他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郭钦鉴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庄公公,王爷下的命令,我老郭自然是得马上去做,我让船只到的地方,找了些土地肥沃的地方,教化当地的土着,这才刚开始,公公放心,这些地方都是咱们海王阁下的地方,到处都立着大明的海军旗。” 小生满意的点点头,将郭钦鉴送的金子收入了囊中:“郭掌柜有勇有谋,怪不得殿下常夸奖您。” “幼幼幼,那可不敢当,老郭我啊就是跟着殿下尽心做事,殿下说让我往苏尹士城送粮食,我二话不说就来了,后面还会不断的到。” “郭掌柜放心,殿下从不会让你亏了钱的,你把粮食送过来了,殿下也会让您多赚些。” “庄公公,我没这个意思,殿下为国征战,我等出些力气也是应当的,就是有个问题想和您咨询一下。”郭钦鉴眼珠子一转,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大家都一样,等待着小生解答。 小生放下了手上的公文折子,看向了众人,带着微微的笑容说:“诸位是想问殿下之前答应的事情吧。” 朱瞻墡说了他们所购买或占领之土地都将成为大明的土地,但是诸位拥有领土的管控权,所以郭钦鉴才会大肆的带人去开发土地,钱他赚的很多了,他想要爵位,想要官身,但是因为之前朱瞻墡是绝对杜绝了卖官鬻爵的事情,所以他们自己没办法,这次是朱瞻墡自己开口的,只是兹事体大,他还是想要旁敲侧击的问问具体怎么执行。 小生瞧着一群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便说:“诸位放心,殿下说了的话必然是算数的,只是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诸位在为苏尹士运河开凿所做的贡献,为西洋航路畅通所做的贡献,一桩桩一件件都会记下,等到大事完成,就是殿下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可否请庄公公透露一下,殿下会如何赏赐啊,我们这些人心里也好有个底。” 都是老江湖想要三两句湖弄过去肯定是不行,小生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殿下制定了一种新的封赏制度,名为议会制度。” 众人不解,议会制度他们听都没听过。 “殿下和我说了一个大概,等到殿下征讨法兰西和英歌兰完成,西洋上的土地,以及英歌兰法兰西等地会组建成一个西洋联邦,联邦下属的地方会根据经济,地域面积划分为各个州,你们可以理解为藩司,而这些州权利掌握在议员手中,这些议员根据地区不同有级别,等同于爵位,共同组成联邦会。” “联邦会将会是西洋联邦的最高权力机构,一起决定西洋联邦的各项制度甚至是法律,所有的国会议员都有自己的权利。” 郭钦鉴问了一句:“那联邦会的议员不就等于三司长官了?” “不,三司的长官在殿下的规划中应该叫州长之类的,议员并没有直接的政府职权,但是也掌管着弹劾以及选举州长这样的重大职权,而且还有一点,议员一届任期6年,可以一直连任。” 众人有惊有喜,在座的都是大商行的掌柜,混到这个份上了,理解能力都极其出色。 按照朱瞻墡的规划,议员没有直接行政权力,但是其掌握了对于州长等行政人员的监督权限,也是最高权力机关联邦会的一员,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就和一些有爵位的贵族差不多,就算自己没官身但是只要有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权力,他就是勋贵,他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了。 虽然这个议员的身份可能没有什么薪资,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薪资算什么东西,谁还缺那个三瓜两枣,我缺的是权力和身份,缺的是从普通人到贵族的身份改变。 而且可以一直连任意味着,这个议员身份可以一直不变,没有明确的说,但是理论上等于还可以传给自己的后代。 这不就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吗吗? “殿下说了议员的名额和诸位所做的贡献是成正比的,贡献越大获得议员的几率越大,获得议员的名额也就越多。” 这一下就一管鸡血打了进去,议员的名额还不止一个,这样的话不是可以我一个我儿子一个?郭钦鉴内心狂喜,现在自己的贡献可是不少的,只要继续下去获得议员的名额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目前来说殿下就和我说了这些事情,具体的事情或许殿下也得等到战争平定之后再详细规划吧,毕竟是前无古人的制度,殿下现在忙着和法兰西英歌兰纠缠,分不出心来。”小生颇为苦恼的摇摇头。 郭钦鉴忙说:“庄公公说的对,老郭我该死,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殿下都已经想好了,我还担心什么,庄公公您放心,老郭我一定保障好苏尹士城的粮食问题,但凡有商船的人敢缺斤少两,就是和我老郭过不去。” 随着郭钦鉴的表态其他人也纷纷的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虽然他们不是很理解朱瞻墡的这一套新式的国会,议员之类的新制度,但是听着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小生胡诌出来的,也不可能是朱瞻墡瞎编的,一是因为朱瞻墡的为人,绝不会这样瞎编乱造,二是因为想出这么一个从来没有的制度也绝对不会是一早一夕的事情。 海王绝对有在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只要有了这个态度他们就安心了。 “诸位都认真的做事去吧。”小生收下了他们的礼物,就打发他们都走了。 众人也是对着小生一阵阵的感谢。 小生送走了这些人,身边的近卫望着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无不有羡慕之色,作为朱瞻墡身边的太监,小生是所有人的讨好对象,就算是作为海王妃的陈新月对小生也是礼敬有佳,这些商人为了讨好小生自然是不遗余力。 小生看见了他们的目光说:“怎么?想要吗?” “不……不敢……” “想要就是想要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也都是王爷身边的护卫,有些人资历浅,我且提醒你们一句,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拿,王爷允准的钱可以拿,王爷没有允准的钱,就算是再多再好,也把你们的心都给我收起来,来几个人清点了这些东西,全部充入库中。” “庄公公教训的是。” 小生觉得这些以后也都是朱瞻墡的近卫,也算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所以多提醒了一句:“我自小跟着王爷,王爷赏赐从不吝啬,光光是今年赏赐我的算下来也不少于这些金银器物了,我的荣华富贵,尊崇身份都是王爷给的,所以我给自己定了条红线,万事不得欺瞒王爷,王爷从不亏待身边的人,以前你们的统领杨风此次跟着殿下征战,等到得胜归来一朝便登天了。” 说着小生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跟在殿下的身边,殿下这般人,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旷古烁今的大事,只要一门心思效忠殿下,我没见过哪个混的不好的。” 众人纷纷道谢:“多谢庄公公指点。” 小生是个太监,但是是个极懂事的太监,做事也从来谨小慎微,之前朱瞻墡和姚广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姚广孝就夸过他,能够得到姚广孝这等人第一见面的就夸奖,小生也算是极少数的。 朱瞻墡让他学了一些文化,还有管账,广东藩司的几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当时的珠江郡王府内务他管着绝大多数。 他做任何事情只有一个准备,王爷说了算。 金银财宝被拿了下去,小生又继续开始看这几天的事情,管理这么大一座城,监督运河开凿这样的大事,小生也是倍感心力交瘁。 修建运河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小生总算是明白了朝廷上那些人为什么不愿意这么长途跋涉来打这一仗了,处处都是烧钱的事情,远远也见不到什么地方能来钱,就是把英歌兰和法兰西打下来,大肆劫掠一番也不一定补得上这修建运河的损耗。 朝堂上的人还是精,但是小生坚信,最精的肯定是自己的殿下,殿下至今没有做过赔本的买卖。 从奥斯曼帝国这里还坑来了百万辆白银。 “庄公公,庄公公,不好了……” 此时一个侍卫慌张的跑了过来,口中喊着出事了,小生不为所动,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什么话慢慢说,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庄公公,庄公公,出大事了,死囚们反了,死囚们都反了。” 小生这下也坐不住了,朱瞻墡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管好这些人,一群恶贯满盈的人最是难管,也预想了可能会闹出一些事情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但是因为城中有大明军队,小生是有底气的,沉稳的说:“说清楚,什么情况。” “这才刚要入夜换班的时候忽然间出现了暴乱,死囚们纷纷扑了上来,一时间人手不足,死囚们开始冲出来了。” 这些死囚全部都是亡命之徒,一些是因为王宝雨的鼓动,只要有人带头了,后面就有人跟上,他们趁着马上入夜的关口开始冲击监工们的所在地。 一群人一涌而出,看守的人数不足,导致死囚们纷纷冲了上来,现在四下逃散,甚至还有小股力量想要趁着这时候涌入城内来。 小生面色阴沉,脱口而出:“杀,冲关的就杀。” ------------ 第322章。坑杀 趁着夜幕降临,王宝雨等人密谋发动了暴乱,在黑暗中,一群人冲向了守卫把守的阶梯。 一群亡命之徒,谁会甘心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挖土,没夜倒是还好,没日那确实是难熬。 为了脱离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死囚们见到有人冲击守卫,马上也就趁乱一起哄了起来。 苏伊士运河先被分为一段段的一起开挖,每一段中间的泥土一开始都不被挖开,这里也就形成了一个个的运河坑,没个坑内的人数不一,由奴隶主或者死囚的管理者们自己分配。 朱瞻墡要的是尽快的挖通,你挖的越多,越快得到的奖赏越多,所以手下奴隶多的奴隶主们包下了许多的运河坑。 此时暴乱的还只是一个死囚运河坑,人数差不多一千多人。 死囚们冲上了地面,一时间枪声四起,明军的士兵开始的反击,并且渐渐的围过来许多的明军,对于这种情况其实明军早就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看似凶险,但是在明军士兵枪声和手雷声中只有小股前期的暴乱分子冲出了包围圈,后面的全部被逼了回去。 谁都不想要挨枪子,这些死囚也多是些贪生怕死之徒,所以很快被重新镇压回到了运河坑内。 至于小股逃散出去的,甚至有人想要潜入城内,但是带着手铐脚镣的死囚太好分辨了,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小生赶到现场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完全的平定了。 星夜之下看着运河坑内黑压压的人群,小生的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忿怒:“管理者呢,管理者呢?!” 小生暴怒的声音让这个运河坑的管理者吓得肝颤,急忙跪倒在小生的面前,哭喊着说:“庄公公,庄公公,我是无辜的啊,都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惹出来的事情,当他们冲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带人反抗了。” 这是一位来自东瀛贵族派过来的管理者,运河坑内的也多是东瀛的死囚。 小生并未着急处理他,而是对身边的人说:“统计一下,此次的暴乱,我军伤亡了多少人。” “是。” 这周围的地上有着许多的死囚尸体,也有明军受伤和死亡。 管理员感受到小生身上那股子愤怒和阴狠,立刻磕头求饶:“庄公公,我们家族会赔偿所有的损失。” “命如何赔偿?”小生冷漠的语气让他害怕。 “庄公公,饶命啊,饶命啊,我愿意出每位死亡的大明将士没人100两白银作为抚恤。” 小生面无表情,无视了他的求饶,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处理方式无非两种,初犯轻罚,杀一儆百。 若换做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初犯轻罚,毕竟死囚的动乱是不可控因素,全是管理者的错吗?人性使然,并非他一人之过。 但是现在并非正常情况,现在是在修建运河,用的都是奴隶,或者穷凶极恶的死囚,你善待了他们,他们会感谢你的仁慈吗? “你是哪个家族的人。” 跪着的人用着不是非常标准的华夏语说:“我是三井财团的,我们三井财团会赔偿一切的损失,还请庄公公饶命,海王殿下是一位仁慈的殿下,一定不会大开杀戒的。” 他近乎哭诉着,但是他的求饶声似乎传不到小生的耳朵里面。 小生等到统计结果过来,看着纸上满满当当的明军将士的名字,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五十几个。 “对于此次暴乱中死亡的明军将士一人赔付500两银子的抚恤金,伤者依照伤势的情况,赔偿100-500两银子,有问题吗?” 如此巨额的赔偿金,让那位管理员面露难色,但是对上了小生那充满了凶煞之气的眼神,他立马服软:“是,是,庄公公说的在理。” 身边的将士问到:“庄公公这些死囚们怎么办?” 边上着粗略估计三十多人的死囚,全部被五花大绑着,这些是之前冲上来之后还没被杀,投降被抓的那些人。 小生看向了这些人,现在他们都被绑着跪在地上,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 “扔下去吧。”小生的语气冷漠 “是。” “一个个扔,朝着人堆里扔。”小生再次补充了一句。 两个士兵抬起一个死囚,死囚拼命的挣扎着,嘴中不断的求饶,整个人扭动的就像是一个蛆一样。 士兵一用力往运河坑内一抛。 运河坑内的死囚抬头望着星空,他们不知道上面在发生着什么,但是因为今日这番冲卡,他们明白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为严厉的鞭打和更为严格的管教,只怕工作量要比现在翻番了。 一边想象着将来的辛苦生活,那些没有冲卡的死囚内心可是恨的不行,一边望着上方一道人影被抛了下来。 啪叽 黑暗中一道人影摔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哀嚎了,身躯在地上不断的蠕动,运气好没有头朝下,没事,但是或许这应该称之为运气不好,巨大的痛苦中,无人救治,只是将之死期延长,加深痛苦的体验,加长痛苦的时长。 众人都明白这是明军在杀鸡儆猴,不一会又一个抛了下来。 一道道人影落下来,下方的人纷纷避让不免被砸中,运气好的落地就死了,运气不好的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在坑里不断的哀嚎。 最后王宝雨被拉到了小生的面前,士兵说:“庄公公,很多死囚都供认是这个人教唆的他们。” 小生看着那人,认出了他,大海贼王宝雨。 当年小生跟着朱瞻墡一起参与的舟山海战,当时他还年轻,见识到了这些为恶一方的大海贼们的凶狠毒辣,至今记忆犹新。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舟山海战中妇女们的奋力抵抗,身死大海,自那一站之后明朝的海防策略彻底改变,沿海居民再也没有被倭寇海盗肆意欺负。 他仍记得当时自家王爷看着那片染血的海域的眼神,哀国哀民之目光。 当时抓了山本六十二,但是王宝雨跑了,今日一见,虽然他脸上沾着血污,但是小生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就是大海贼王宝雨。 “好久不见啊,王宝雨。” 当年风光无限的大海贼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憔悴,丑陋,肮脏,这才他的真面目。 王宝雨显然不知道小生是谁,也不知道小生参加过舟山海战,只是跪在小生的面前求饶着说:“这位公公,这位公公,我在海上还有不少的财宝,我都没教给东瀛人,您绕我一命我给您做牛做马,带您去找我的财宝,全都给您,全都给您。” 小生看着他讨饶的脸,眼前恍惚间觉得看到当年舟山卫所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在哭喊:“我想活!!” 恍惚间又觉得是舟山妇女们那张以自杀来换取士兵毫无顾忌冲杀的满脸决绝的面容。 这么多年了,原来愤怒和仇恨从未退去,今日自己可以给他们报仇了。 小生冷冷的看着他,仿佛身后站着千军万马,轻声说:“王宝雨。” 王宝雨愣愣的看着他,一只脚朝着他的面门踢来,没有多余的言语了,小生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王宝雨不敢置信的跌落,身体的失重感让他知道这次自己死定了。 小生的眼中那跌落的王宝雨似乎变成了自杀投海的陈柏月,同样都是向着死亡坠落。 陈柏月的那句:“杀我者五殿下也。”言犹在耳。 小生听到王宝雨坠落到地上的声音,轻声的说:“杀你者,庄生也,舟山的父老乡亲们,贼人皆死,山河无恙,安息吧。” 处理完了所有犯事的死囚,小生又看向了那个管理员说:“你家中可有父母儿女?” 那管理员愣神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生要问他这个问题,忽然间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庄公公,我们赔偿的,我们都会赔偿的,还可以再加钱,再加钱。”方才已经谈好了赔偿金额,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生还要找他的麻烦。 “赔偿金额会让你们财团足数赔偿的。”小生手一挥,两个士兵将之抓了起来,在苦苦的哀嚎声中扔下了运河坑。 小生要杀鸡儆猴,杀的不单单是死囚劳工也得杀管理者给其他的管理者看,这样他们才会更上心,才能杜绝更多这样的情况出现。 士兵都以为这样处理就结束了,但是小生接下来的话比夜晚的寒风可凉了许多。 “今夜微凉,点一把火吧,让所有人暖暖身子。” 士兵们不解:“庄公公,先回城内屋子里吧,野外风吧。” “在这里点。” “啊?”众人不解他的意思。 小生指着面前的运河坑说:“放一把大火,将里面点起来。”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大坑里面可有近千人啊,点一把大火意思是要将里面的人全部烧了。 “没有听到吗?” “听……听到了。”将士们对于小生多了一份恐惧,他要坑杀这么多人。 将士们趁着晚上将柴火可其他的助燃物运输过来,一边运输一边讨论。 “你说庄公公平常看着和和气气的,今天怎么这么狠,这可是上千人啊。” “狠什么狠,这群垃圾烧了不是更好,还省点粮食,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死囚,罪大恶极。”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次性坑杀这么多人,想想还是有点渗的慌,庄公公方才的眼神你看到了吧,那太吓人了,现在想想我都后怕的很。” 几人小声的讨论着。 “海王殿下看着温厚的很,从不为难人,甚至都没见过他怎么骂人,庄公公可是阴狠啊。” “小声点,万一让人听到了怎么办?” 慢慢的一堆堆的柴火运了过来,小生命令他们倒入到运河坑内。 坑内的人本以为小生杀了那些人就结束了,但是没想到不断的有木材倒下来,渐渐的他们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 众人双眼之中满是恐惧,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他们不想被这样活活的烧死,所以不断的有人想要冲出去,但是坑内通往上方的楼梯早就先一步被拆除了。 最大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知道自己将要死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感觉。 死囚们开始爬坑,但是这个坑一个是爬不上来的,就算是叠着人墙爬上来一些,也会被明军无情的一刀斩杀,不过是提前死去罢了。 火焰燃烧之前,是无尽的哭喊声,在夜晚传的很远很远。 其他的运河坑内不清楚这边的情况,直到火焰燃烧起来。 火焰从运河坑内升腾而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死囚们的嚎叫声。 小生冷漠的看着坑内那些在躲避火焰的死囚,还有些被火焰灼烧着,不断的跑动试图摆脱身上的火焰,但是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烈火,然根本无处可逃。 此时的小生仿佛明白了当年姚广孝的一些话,当年姚广孝不让朱瞻墡自己去审犯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朱瞻墡的名声。 朱瞻墡是谁,是大明的王爷,是站在阳光下的人,要尽可能避免给他的身份沾上任何的污点,哪怕这件事情没错,但是只要会落人口实就得避免,因为他应该永远是对的,是正义和道德的化身,是仁慈温厚的海王。 不能私自审犯人,不能当街打杀,不能坑杀死囚,但是这些事情总得有人帮他去做,就像是当年的姚广孝帮朱棣一样。 是朱棣自己想要当皇帝,还是姚广孝谋划让朱棣当皇帝? 这个夜晚周围几个运河坑的劳工和管理者都听到了这里的哀嚎声,还有那冲天的火光,那份恐惧会深深的埋在心底。 恐惧是最好的尊敬。 小生转过身说:“等火焰停了,派人下去清扫,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活口,然后赶紧安排人继续挖,任何人,任何因素不能耽误运河开凿的进度。” 这一日开始再也没有劳工和管理员们敢有旁的心思,小生的狠辣手段,一定程度上所有人都产生了畏惧之心,偷奸耍滑的人也少了很多。 …… 与此同时,朱瞻墡带着舰队已经在英歌兰海峡埋伏了起来,他们在预定的路线上等待着英歌兰的军队。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升腾起了白雾,众人的错愕中,几艘蒸汽战船行驶了过来。 ------------ 第323章 蒸汽海战 朱瞻墡的队伍靠近了预定拦截海域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远方确实出现了挂着英歌兰帝国的船只,但是出乎预料的那是大明的蒸汽战船。 候显曾经将战船用以交换郑和,一共给了英歌兰八艘战船,现在汉弗莱公爵正乘坐着这只船队前往法兰西。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对方出现在这里至少证明自己的情报没错。 就算你有蒸汽战船,但是你那是第一代的蒸汽战船,而且这次出航的只有四艘,自己这边可是有最新式的蒸汽战船八艘没理由怕你的。 朱瞻墡发现了他们,英歌兰舰队也发现了朱瞻墡的舰队。 正在船舱内和美女们嬉戏的汉弗莱公爵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好不快活。 “公爵大人,不好了,前方出现了蒸汽战船。” 面颊红澜光着上半身的汉弗莱公爵说话之前还捏了一把身边女子的柔软白嫩,在一声娇俏的哼吟后才开始说话:“什么蒸汽战船?其他船只也被开出来了?” 汉弗莱公爵还以为是他的其他船只被开出来了,毕竟只有他拥有蒸汽战船。 “不是的。” “不是那就没事了,还以为家里来了贼。”已经是微醺状态下的汉弗莱公爵迷迷糊糊的说。 “大人,瞧着那些蒸汽战船比我们的更加庞大,更加凶悍,而且数量也更多。”卫兵急的不行。 汉弗莱公爵轻佻的搂着美人,毫无顾忌的逗弄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蒸汽战船可是从大明军队手上买的,这威力当年打的我们的船只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没办法完全的仿造,你说有比它更厉害的,绝对不可能。” 没人能超越大明,除非是大明自己。 “但是,大人,我看那些蒸汽战船上挂的和当年大明军队的旗帜是一样的。”士兵声音有些颤抖,他参加过和大明的海战,当年被打的屁股尿流一败涂地,他要不是在海上扒着一块木板运气好活下来,现在也已经葬身海底了。 汉弗莱公爵这下也不淡定了,酒仿佛都醒了,扯上自己的衣服就冲上了甲板,远远的看见向着向着他们冲来的大明战舰。 大明的新式的战舰比老式的更快,更大,更强,就算对方也是蒸汽战舰,但是朱瞻墡还是第一时间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半路杀出的陈咬金,给汉弗莱公爵吓坏了,方才红澜的胖脸现在飒白,慌忙的下达指令:“迎战,迎战。” 仓促间英歌兰的舰队摆开了阵型这就要迎战大明的舰队。 “开炮。” 大明的蒸汽战舰,冲到炮火覆盖范围之后就直接开炮了,有可能会打死汉弗莱公爵,死的没有活的价值大,但是因为对方也是蒸汽战舰,这时候不能轻敌,先全力应战再说。 这还是第一次这片大海之上出现蒸汽战舰的海战,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 包括明军这边除了自己的演习,也从未对战过蒸汽战船。 炮火的轰击声在今日原本平静的海面上此起彼伏,战船飞速在开动,蒸汽机开足的马力,让战船在海面上飞驰着。 轰 轰 新式战舰的优势在于蒸汽机性能够好,布局更合理,行动更加敏捷,而且明军针对海战有过多次的演习,虽然一开始切入战斗的时候很匆忙,大家也都有些手足无措,但是渐渐的都冷静了下来,各司其职。 反观英歌兰这边,仗着拥有蒸汽战船,他们在这片海域上几乎是无敌的,之前和西班牙人有摩擦,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更别提没有收回北线,连海洋部队都没有的法兰西了,所以他们利用蒸汽战船的海战经验不够丰富。 杨风开始展现自己的军事才能,现在大家都没通讯系统所以,战斗的指令靠的一开始指定的战术目标,战斗打响后各战船船长的随机应变,以及少数情况下可以看到了指挥员挥动旗帜发出的信号。 明军的目标很明确,对方四艘战船中三艘围着一艘,明显的保护意图,他们的目标就是击沉保护的三艘战船,生擒最中间的那艘战船。 汉弗莱公爵大概率在这艘战船上,如果不是,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葬身大海之上吧。 战船在大海上划开波涛,侧面开火,在快速行驶中很难瞄准,怎么办? 大就是好,多就是美。 以火炮数量和口径明军依旧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黑黝黝的炮管因为不断的开火,现在都有了些泛红的迹象,大明的龙旗在战船上猎猎作响,气势磅礴犹如千军万马之声。 “殿下,左侧击沉一艘对方的战船。”杨风传递给朱瞻墡最新的消息。 朱瞻墡心中不免有些哀痛,这些船只可都是大明的战船,是当年郑和开着环游世界的战船,它们承载着郑和的梦想,和出航时那殷切的盼望,郑和在天上看到会心疼的吧。 沉闷的炮声依旧不绝于耳,在空旷的海域上不断的传响。 升腾出的白烟和火药的气味弥漫着,味道有些刺鼻,但是却也让人更加警省。 轰 两颗炮弹落在了一艘敌方的蒸汽战船上,直接将之拦腰炸断,英歌兰士兵的哀嚎声来不及发出就淹没着密集的炮火声之中,销声匿迹。 此时的海面上已经有了不少黑色的小点,每一点都是一位英歌兰的士兵。 “殿下,我军一艘战船被击中。” “情况如何?” “远看着应该问题不大。” 朱瞻墡本着减少损失的想法说:“挥动旗子让其暂时后侧,其他的战船顶上。” “是,殿下。” 杨风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的视力极好,目之所视很远,可以随时的变换旗帜指挥信号。 此时敌方只剩下了两艘蒸汽战船,明军那密集的炮火和更为强大的威力,让汉弗莱公爵不禁感叹明军到底有多少火炮。 他们获得了明军的战船之后,他就下令研究战船,并且对其中一艘进行了拆解,分析蒸汽机的构造,明军火炮的构造。 他们的工程人员,费了不少时间研究好了火炮的构造,并且进行了制造,一开始因为技艺问题造出来的火炮性能低下,今年开始才算是勉强能赶上明军的水平,但是制造的数量也不多,至于蒸汽机现在还在厂里没有做到能够真实的装船使用呢。 为了制造蒸汽战船,他们国内的制造业几乎都需要一个大跨度的提升,这些提升需要什么?需要大量的财富。 汉弗莱公爵自然舍不得自己的财富,所以想要利用国家财富,但是国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就因为这事情都扯皮很久,直到现在他们生产火炮的成本还是非常高,毕竟战船上的火炮对于其射程和重量等各方面的要求也更高。 他引以为傲的英歌兰研究出了明军的火炮,只是明军第一代装船的火炮而已,这也就可以看出这个时代两国之间基础制造能力的差别了。 就算是没有朱瞻墡,大明朝的制造能力也远胜这个时代的英歌兰。 他花费如此大价钱制造的火炮,而明军现在却是不要钱一样的轰,铺天盖地的来,这着实给汉弗莱公爵惊到了。 当汉弗莱公爵只剩下两艘战船的时候,局势更加明朗了,大明的所有战船围而攻之,利用更快的速度,汉弗莱公爵想要跑都来不及了。 随着大明战船围过来,两艘汉弗莱公爵的战船不再反击。 “殿下他们投降了。” “让一艘战舰先靠过去,避免诈降,先将船上的人全员捆绑,看看汉弗莱公爵在不在。” “是。” 按照朱瞻墡的指令,一艘战船先靠近了过去,登上对方船只之后,将他们的所有船员捆绑了起来,其中也包括汉弗莱公爵。 得知抓到了汉弗莱公爵,朱瞻墡终于笑了起来:“走吧,咱们去看看。” 朱瞻墡带着候显等人登上了汉弗莱公爵所在的船只。 候显刚上船,伸手抚摸着围栏,仿佛阔别已久的老友,眼中噙着泪水,伸出粗糙的手擦拭了一下,跟上了朱瞻墡的步伐。 士兵抬过来椅子,朱瞻墡解开披风,那是郑和出海时候带的,朱瞻墡现在随身带着它,每当威风起时就觉得郑和仍在身后。 看着那被绑着的肥胖男人,朱瞻墡让其跪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面对着和自己众人服装完全不同充满着异国风采的大明王爷,汉弗莱公爵此时已经被打怕了,自己也落到了对方的手上,立刻就展现了自己的骑士风度:“这位阁下,我是英歌兰的公爵,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听不听的懂自己的话呢。 但是没想到朱瞻墡用着一口标准版的伦敦腔说:“你是汉弗莱公爵?” 汉弗莱公爵一愣,这可是朱瞻墡临时抓了一个过路的英歌兰人学的语言,若是按照他原来四级过不了的水平,交流起来够呛的。 字正腔圆的伦敦口音,若非有着一张东方面孔,光听声音,这不纯纯伦敦皇城根下的地道老绅士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他懂英歌兰话,所以交流没有问题,这样的话至少投降谈条件会简单的多。 “是我。”汉弗莱公爵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朱瞻墡看向了候显,候显和汉弗莱公爵有过短暂的交集,虽然过去几年了,汉弗莱公爵比之前要胖,但是整体还是认得出来,所以候显点了点头。 得到了候显的确认,朱瞻墡开口说:“来人,先将他扔到海水里面泡着,脱干净衣服。” 汉弗莱公爵本以为对方会和自己谈条件,但是没想到朱瞻墡上来条件不谈,直接先惩戒。 “等等,等等……”汉弗莱公爵不断的喊着,但是被明军用粗麻绳吊了起来,从甲板上往下放,扔入了海水之中,然后又提起来,然后再扔入海水中。 戏弄和惩罚都有,朱瞻墡就站在船上冷眼的瞧着那不断哀嚎的汉弗莱公爵,此时的海面上还有很多的英歌兰士兵,都是之前的海战中掉落海里的。 “候显公公,当初你与汉弗莱公爵买回了郑和,是在英歌兰郑和就没了手腿舌头,但是在法兰西的时候就没了。” “此事臣也不知道,为了郑和大人,但是郑和大人当时不能说话,也不愿意写下此事,所以臣一直在不知,只有这位汉弗莱公爵知道了吧。” “不论如何先惩罚一番吧,心里的气过不去。” 汉弗莱公爵被明军来来回回的吊着,上来的时候已经晕头转向,瘫倒在地上。 噗 噗 吐出两口水,汉弗莱公爵一时间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睁开眼睛,朱瞻墡就在他面前晃晃悠悠的,等过了一会,视线才算稳定住了。 “汉弗莱公爵,可知我们是何人啊?” 汉弗莱公爵一上来就被这么一顿搞,人也老实多了,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阁下是大明朝的人?” “知道就好,可知道我们来此做什么?” “您……您……”汉弗莱公爵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我是来报仇的。”朱瞻墡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眼眸中却是无尽的恨意和杀意。 见到这群大明人,汉弗莱公爵想起来了当年第一次远渡重洋而来的大明人,一群在他看来穿着奇怪衣服的人靠近了法兰西的海岸,他们驾驶着蒸汽战船,一到岸就说要见此地的君主,并且要与此地的君主建立朝贡关系。 这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朱棣的做法,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这样做的,彰显大明的国威。 打的正欢的英法两国怎么会理这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并且想要让他吃点教训,遂群起而攻之,然后被杀得丢盔卸甲。 现在大明人第二次来了,这次就算是他有了大明人的战船还是被打了个片甲不留,自己也被生擒,大明人到底是有多强啊。 “当年我们的人是从你手上将郑和买回去的,交换了八艘蒸汽战船给你,我想请问一下阁下,你与法兰西交易得到郑和的具体情况。” ------------ 第324章 死亡笔记(为白银盟灯似火大佬加更) 汉弗莱公爵听闻朱瞻墡说要打听当年的事情,便说:“阁下可否先给我一件衣服挡风。” 朱瞻墡一个眼神,部下拿了一床毯子给他盖上,毕竟看着胖男人光着身子场面也难看了些。 阿嚏 汉弗莱公爵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涕,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之中,冷风吹过他就发抖,只是面对着大明人,现在可不是委屈的时候,他得先想办法活命。 “阁下,可否给一杯热茶。” “来人烧一壶开水浇他身上。” “不了,不了,不喝了。”汉弗莱公爵立马服软。 “少给我扯东扯西,快说。” “是,是,当初是这样的,当年我们和法兰西人都和大明的军队发生了冲突,都被打的丢盔弃甲,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法兰西人的援军,甚至觉得他们是动用了什么邪术召唤来的异界军队,后来发现他们输的比我们还惨就放心了。” “好在当时来的人不多,所以大明的军队只是打败了我们,并没有能力占领这些地方,几场战斗下来我们也发现大明军队的火力少了很多,就猜到大明军队的弹药应该不够了。” “只是没人敢轻易对大明军队动手,后来法兰西的国王在大臣们的撺掇下,法兰西国王对着郑和诈降,并且展现出了要和大明建立贸易关系的态度,还派出了大臣和大明详细的协商了这些事情的具体情况,包括对大明称臣,但是想要大明帮忙对抗我们英歌兰,当时我们都紧张急了,也派人和大明军队协商,但是大明的使臣更倾向法兰西,因为其态度真诚而且是君主带头,所以注意令人信服。” “我相信大明的使臣肯定怀疑过,但是对方出马的是自己的君主,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不可能如此言而无信,不顾体面,但是那个疯子可以,你根本无法预料他的行动,在协商都快完成的时候,他邀请郑和进入法兰西晚宴,而后我们得到了消息,大明的使臣郑和被法兰西国王抓了。” 郑和被抓之后受到了法兰西国王的也就是疯王可爱的查理六世的侮辱。 朱瞻墡拿出了小本本写下了查理六世的名字,这是他现在最确定的一个仇人,他因为好奇郑和是一个太监,对其进行了百般羞辱,使其没有了人格尊严体面。 不能奢求和一个疯子正常的交流,具体郑和在法兰西的经过,汉弗莱公爵也并不清楚,他小心翼翼的挑选清楚的能说的。 “后来呢!?” 朱瞻墡的双目似有无尽的怒火等待着宣泄,看的汉弗莱公爵心里一颤。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法兰西的勃艮第公爵从查理六世的手上买走了大明的使者,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阁下可能不了解我们这边,我们有关俘虏的惯例是,只要俘虏的家人或者其他人能付出足够赎金便能将他赎卖走,就算法兰西的勃艮第公爵已经是我们英歌兰的盟友,但是最终还是能从法兰西买下那位使者。” 这个混乱不堪的地方,这些事情也不稀奇。 “再后来就是这位来找我协商说想办法赎买你们的使者。”汉弗莱公爵看向了候显:“我看中了大明的蒸汽战船和火器,就答应了下来,费尽千辛万苦与勃艮第公爵进行了多次的交涉,花费了不菲的径直将那位使者交换了过来,并且将之交给了大明军队。” 汉弗莱公爵尽可能的在美化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帮助了大明军队的好人。 候显开口了:“殿下,赎买完成之后,我军离开,此人意欲使用蒸汽战船追击我军,还好当时我军尚存了些弹药,以火炮逼退了并未发生正面的冲突。” “这……这……当时是想要送送大明的使者。”汉弗莱公爵尽量的在遮掩。 朱瞻墡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扶手,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尽可能语气平淡,不让自己嘶吼出来说:“郑和回来的时候没了双手,一腿,舌头,是谁做的?” “我……我,我从我们国王的手上接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那样了。” “你们的国王?那个小孩子?这里面怎么还涉及到你们的国王?” 汉弗莱公爵有些心虚的说:“因为与我们英歌兰的另外一位摄政公爵贝德福公爵约翰关系不睦,而法兰西的勃艮第公爵和他两人关系极好,所以第一次我与勃艮第公爵交涉想要赎买的时候被拒绝了,对方开出了天价我无法支付,所以最后让国王出面了斡旋。” “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斡旋在你们两人之间?你觉得这可行吗?” 汉弗莱公爵忙摇手说:“阁下,国王虽然年岁尚小,但是其母亲还有其母亲私通的情人一位叫做欧文·都铎的威尔士贵族商人在中间充当了斡旋人的角色,这才使得我可以赎买那位使者,但是使者到我手上之前,在他们的手中有一个月的时间。” 朱瞻墡也明白他不可能完全说实话,但是具体的过程应该没错,法兰西国王到勃艮第公爵到英歌兰国王一家到汉弗莱公爵四个环节。 死亡笔记先将几人的名字全部记上,有名有姓免得找错了人。 眼瞅着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朱瞻墡又让人继续将汉弗莱公爵扔到水里用刑,最终导致汉弗莱公爵直接昏厥,也没其他的信息了,就命人先将他带下去。 他该杀,但不是这么简单的就让他死了,现在他还有很大的用途。 入夜士兵来报:“殿下,其他的英歌兰士兵都审问完了,他们此次去法兰西是应该阴谋要抓法兰西的圣女贞德,因为贞德现在的士气和名望太大了,他们打输了奥尔良之战,错失的一鼓作气打下法兰西的机会,所以两位公爵决定联手先处理了贞德。” 果然是阴谋,但是自己的出现却是从侧面拯救了贞德,这不禁让朱瞻墡开始思考,贞德是不是真的能沟通所谓的神。 摇了摇头,一想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朱瞻墡就想到了姚广孝,姚广孝也好像会预言一般,谁说的清楚呢。 变相的帮了贞德一把,朱瞻墡估计真的早就猜到这个有可能是陷井,故意的,这样说来的话得盘算一下怎么找这个女人收利息才好了。 候显上前问:“殿下,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弹药还充足吗?” “殿下尚能一战。” “等汉弗莱公爵醒来,我们准备出发前往英歌兰,英歌兰还有四艘蒸汽战舰,不能掉以轻心。” 朱瞻墡将接下来的行程放在了英歌兰,既然已经抓到了英歌兰的摄政公爵,没理由不好好的发挥一番。 …… 在法兰西本土埋伏的贞德一行人,迟迟没有见到汉弗莱公爵一行的到来,贞德明白朱瞻墡动手了,而且肯定成功了,这让她心中有些窃喜。 “所有人全军严阵以待,不得放松,随时准备战斗。” 而英歌兰的另外一位公爵约翰左等右等等不到汉弗莱公爵的到来,急的团团转。 “大人,这样下去不会,对方一定会起疑心了,就算汉弗莱公爵不来,我们突然袭击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约翰公爵犹豫再三,他对于贞德四分不爽,六分畏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贞德率领的军队总是能将他们的队伍打的屁滚尿流。 好不容易设计诓骗贞德,现在汉弗莱公爵拉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到,海上消息又传不出来。 海战惊天动地,但是没有英军跑出来,也没有船只跑走,消息没走漏出来,所以约翰公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对于贞德颇为忌惮,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动手。 趁其不备,约翰公爵的军队从后方对贞德部队发动了袭击。 但是两军刚打了个照面,约翰公爵的队伍就发现,贞德的队伍完全没有在准备袭击港口,而是准备好了反击他们。 随着爆炸声响起,贞德骑着白马使用明军的火器冲锋在前,部队势如破竹冲进了英军的阵地。 “大人,不好了,贞德带军冲过来了,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陷阱,就等着咱们呢。” 约翰公爵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汉弗莱这个混蛋和贞德合作要害我?他迟迟不来,贞德又早有准备,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该死真该死,给我打,给我杀了贞德。” “大人,您先撤退吧,贞德军队太强了,我方第一阵线已经被突破了。” 约翰公爵慌慌张张的爬上马:“撤退,撤退。” 支撑了不到一个小时,约翰公爵就下令撤退,虽然他被称为是无畏的约翰,但是那是以前,自打贞德出现之后,他应该被称为胆小的约翰才对。 他离开之前恶狠狠的放下狠话:“我一定要生擒了这个女人,我要把她活剥了。” 说最狠的话,跑最快的路,约翰公爵逃跑的速度极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法兰西军队欢呼了起来,在贞德的带领下他们又取得了了一场大胜,而贞德并没有得意忘形,她再次翻身上马,高举着自己的旗帜,振臂一呼:“法兰西的儿郎们,让我们继续高歌猛进,继续向着敌人发起冲锋,夺回法兰西的海岸。” 贞德要趁此机会,趁此大胜的气势为法兰西夺回第一个北线的海岸港口。 法兰西士兵纷纷跟上,大军追击,约翰公爵自己带头先跑,英军哪里还有作战的心情。 法兰西军队气势如虹的拿下了这片区域,正式的驻兵在此。 当破晓的阳光洒落,贞德手持旗杆,站在海面上,阳光从东方升起,落在西面的大海上,这是贞德第一次见到这片大海。 法兰西失去这片大海太久了,她热泪盈眶,海风吹乱的她的发梢。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好像长了一些,又得剪短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穿着男装南征北战多久了,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没有爱美的权利和时间,她失去了很多。 “回去禀告太子殿下,我们收复了这边的土地。”贞德对着部下下令。 “贞德阁下,我觉得我们还是撤退吧。”贞德部下有了不同的意见。 “为何?” “英歌兰的军队在海上有些我们无法抵抗的力量,当前拿下沿海的区域,死守着,对方若是攻势猛烈,我军恐怕难以抵挡。” 打不下来是苦恼的事情,打下来也是苦恼的事情,因为他们守不住啊。 英歌兰的海上军队本就比他们强大,而且他们失去海岸线这么久了,没船只,英军则有着大明的蒸汽战船,一相比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不,不能退。”真的做下了决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想要夺回法兰西的土地,终究会走向大海边,除非我们不要这些土地了,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上天给了我启示,我们将重铸法兰西荣光,便是身死我也不会轻易的让出任何一点我们的土地。” 贞德总是极富有感染力,她与生俱来拥有那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她的话语中包含着坚定和不屈,她的追随者们都被感染了。 “誓死追随贞德阁下!” “誓死追随贞德阁下!” “天佑法兰西!!” 等到众人离开,贞德松了口气,她难道不担心英歌兰海军的攻击吗? 只是她觉得这次港口,汉弗莱公爵没到,一定是被明军狙击了,只要明军击败了英歌兰的海军,那么这片大海的掌控者将会易主,那么自己似乎也不用担心英歌兰的海军了。 可是明军也不能算是她的盟友,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所以暂时性的合作而已,她将祸水东引给了英歌兰,但是她知道朱瞻墡是一定会回来的,谁都挡不住他复仇的决心。 她望着海面,心中巨浪翻腾,她觉得法兰西的太子才是法兰西真正的明主,而现在的疯王是一切祸乱的根源,或许想办法让朱瞻墡除掉疯王,辅助太子登基才是正道。 该如何做呢? ------------ 第325章 孤儿寡母(为白银盟灯似火大佬加更) 泰晤士河横贯英歌兰首都伦敦与沿河的10多座城市最终注入北海。 这日的北海之上,几艘蒸汽战船缓缓驶来,这条水道非常的繁忙是英歌兰最重要的水上航线,当水道上谋生的人见到蒸汽战船的时候并不奇怪,毕竟汉弗莱公爵的蒸汽战船他们也见过不少次。 只是这次的蒸汽战船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它更加的庞大,更加的雄伟,而且也没有悬挂英歌兰的旗帜。 战船太高了,他们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 朱瞻墡站在甲板上,汉弗莱公爵跪在边上。 “汉弗莱公爵阁下,指路吧,其他的蒸汽战船,还有你们的造船厂在哪。”朱瞻墡出口询问,这是他此行过来的第一目标。 趁着现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先摧毁他们的造船厂。 虽然他们答应了之前的蒸汽海战,但是朱瞻墡这边的战船也有一艘受到了比较大的伤,其他的有些小伤,不能让这个隐患存在。 现在生死不由己的汉佛莱公爵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成为了朱瞻墡带路党。 等到英歌兰人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朱瞻墡的战船已经开到了英歌兰的船厂港口。 英歌兰将船厂建造在离出海口不远的地方,水域更加的开阔宽广,但是也同时更加容易受到攻击,或许他们就没想过自己本土会受到攻击吧,毕竟这些年来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就算是和法兰西的百年战争,也主要都发生在法兰西的土地上。 英歌兰的军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集结,但是大明的战船已经开到船厂外。 朱瞻墡居高临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让战船将炮口对准了船厂。 突如其来的不知名战船让英歌兰军队气氛非常的紧张,但是不管他们在岸边怎么喊话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可以看到英歌兰的士兵还在从街头巷尾朝着这边涌过来,严阵以待。 “这是什么人的战船?” “好大啊,外国人的这么大吗?” “不会是大明人又来了吧,这些战船比之前咱们获得的大明战船还要大的多。” “光看着大吧,看不到上面,再说他们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对我们宣战?” “战船虽强,但是据说他们的国家在遥远的东方要过来可得花费很多的时间,之前咱们就碰到过,虽然厉害,但是弹药打完就是普通的军队了。” “他们不敢对我们宣战的。” 轰 在下方人呜呜丫丫的讨论中,大明战船的火炮忽然开炮。 漆黑的炮管内,火蛇吞吐,白烟冲出,两艘最靠近的蒸汽战船在战旗指令之下直接开火,英歌兰的军队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就开始了。 轰 轰 炮火落在造船厂和另外四艘停泊的英歌兰蒸汽战船上,碎片横飞,炸的人们四散而逃。 汉佛莱公爵看着被一轮炮火轰击后正在熊熊燃烧的船厂心里那是一个心疼啊,研究了这么久,研究出了个大概了,他本打算明年开始建造蒸汽船的,但是现在所有的图纸,所有的资料全部付之一炬,那些研究蒸汽机和蒸汽船的工匠们大概率也要殒命其中了。 因为没有任何的提前警告,现在这些东西肯定来不及转移,朱瞻墡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来了一个突然袭击。 随着战船的炮轰,英歌兰的军队开始组织反击,他们也有一些火器,但是这些低劣的火器不能对大明的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在炮轰的差不多之后,朱瞻墡下令将战船靠岸边更近些,岸边的英歌兰军队纷纷开火,当然也有后撤的。 一根绳子挂着一个人从侧面挂了下来,英歌兰军队一看到人马上下令停火,因为那人是他们的公爵汉佛莱,现在攻击必然会命中他。 双方立刻停火,朱瞻墡傲立船头说:“吾乃大明海王!让你们的国王来见我。” 英歌兰的士兵立刻去汇报现在这个情况,摄政公爵被人抓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得知汉弗莱公爵在战船上后,英格兰人再也不敢攻击,而朱瞻墡等人顺着入海口回到了海边,进入内河长期停留,还是有一定风险,不如将船停泊在海岸边来的安全些。 ……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个孩童正在和几位宫女玩耍着,这是英歌兰的国王,正在和宫女们玩球。 男人小时候爱玩球,长大了还是爱玩球,篮球足球排球垒球棒球橄榄球乒乓球,大球有大球玩法,小球有小球玩法,就算是橄榄球这样不规则的球只要身子强壮些胆子大些也是能玩的。 士兵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见到国王的第一眼就行了骑士礼,小国王有些不悦,士兵冲撞了他和宫女们玩球的雅兴。 “国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国王拍了两下球说:“什么事情?” “汉弗莱公爵殿下被大明人抓了,大明人来了!大明人来了!!” 小国王显然不太清楚大明人是谁:“什么大明人?是法兰西的军队吗?抓了汉弗莱公爵?怎么可能,我军怎么可能打不过法兰西。” “陛下,不是法兰西,是大明人,就是之前与咱们交易了蒸汽战船的那个大明。” 交易蒸汽战船的时候,小国王还小,这些事情也就是听说过,但是他见过蒸汽战船,就算是年纪小也知道其利害。 小国王瞬间慌了神,对着身边的侍卫说:“快,快去通知母亲。” “陛下,我这就去。” 他蜷缩在宫女的怀中,瑟瑟发抖。 一处好看的花园中,开满的鲜花,一位美艳的妇人独自站在花丛中,她闭着眼睛表情享受,似乎在享受着鲜花的芳香和微微的风。 此时一个颇为英俊的中年男人从半人高的花丛中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擦拭了一下嘴角说:“夫人今日的花蜜甜蜜胜过昨日。” 美妇人面色微微红澜,美眸盼兮:“还不是多亏了辛勤的蜜蜂。” 儒雅的英歌兰贵族老爷和尊贵的英歌兰熟女,就像是中世纪的贵妇们的裙摆,高贵美好,裙下能藏下许多肮脏污秽。 “夫人,您最喜欢的养花庭已经在建造了,等到建好之后,每一个月都能开出各色好看的花,置身其中仿佛仙境。”儒雅的绅士正是英歌兰太后私通的威尔士贵族老爷欧文·都铎。 只要胆子大太后放产假,在历史上两人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小国王还都被封为伯爵。 要不说还是得英格兰人大气。 现在欧文都铎正在奉命为王太后建造名为养花庭的宫殿,宫殿耗资巨大,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进了欧文都铎的口袋,两人心领神会,就是将国家的钱装入自己情夫的口袋。 两人浓情蜜意准备等天色暗下来夜以继日的时候,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这片美好的花海之中,士兵的慌忙似乎格格不入,损了风景。 王太后面露不悦,士兵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慌忙的说:“凯瑟琳夫人,不好了,大明人的军队打过来了,他们抓了汉弗莱公爵,而且还炮轰了咱们的造船厂。” “什么!?”方才还面容优雅,享受花香的凯瑟琳夫人一下子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横眉怒目犹有电影中恶皇后的模样。 她提着裙摆,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欧文都铎忙跟了上去:“凯瑟琳,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国家政事上凯瑟琳夫人可指望不上他的情夫,欧文都铎虽然会哄她开心而且是一只极其勤劳且极富技巧的小蜜蜂,但是一旦到了大事情,他拿不了主意,他的脑子里面装不下国家大事,只会说如同方才那句,别着急会有办法,这样毫无作用的话。 “召开御前会议,将所有能喊来大臣都喊来。”凯瑟琳夫人面容冷峻。 回到承包,凯瑟琳夫人先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方才有些害怕的小国王,这时候又和宫女们愉快的玩在了一起,凯瑟琳来到了他的面前,刚要开口,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变得恭敬了些:“国王陛下,请您出席御前会议。” 英歌兰的大臣们都得到了大明军队过来的消息,就算不召开御前会议,他们也要来。 砰 凯瑟琳夫人,不顾体面,将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无用的汉弗莱,无能的海军,不是常说着咱们英歌兰的海军是无敌舰队吗?” “怎么被人在海上击溃,而且长驱直入将我们的造船厂都毁了,说到造船厂,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造不出船来,钱都被你们这群无能的废物贪污了吧。” 因为造船厂消耗巨大,但是进度缓慢的事情,御前会议发生过数次争吵,但是这件事情没人帮凯瑟琳,还要动用她修建养花庭的钱,这让她无比的愤怒,此次正好趁此机会发难。 外敌在前,她最在乎的显然还不是现在英歌兰面对的危机。 汉弗莱公爵的弟弟,此时开口话说:“凯瑟琳夫人,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救出汉弗莱公爵,以及怎么对待大明的军队。” “哼,怎么对待?他们都冲入泰晤士河摧毁了我们的造船厂,还能怎么对待?必须将他们全部杀了。”凯瑟琳夫人满脸的愤怒。 “夫人请稍安勿躁,此次来的大明战船根据士兵们的说法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的强大,现在我们的战船全部毁了,我军没有能力在海面上战胜他们。” “海面上打不赢就到地面上来打,之前大明的军队补给不足,被耗到山穷水尽,这次还是一样不就好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将整个国家搬过来和我们打不成?”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平常自称都是将无畏的,勇敢的,忠诚的这些形容词用在自己的名字前面,怎么?现在见到了大明的军队,连打都还没打就全部认输了?”凯瑟琳骂着。 御前会议的众人纷纷低头,无人请缨出战大明军队。 “凯瑟琳夫人,我们先与大明军队协商将汉弗莱公爵赎买回来吧。” “是啊,汉弗莱公爵是先王钦定的摄政大臣,应当先将他救回来。” 汉弗莱公爵是现在的御前一把手,这里很多人都是跟着他混的,不管后面要如何,他们都想先将汉弗莱公爵救过来。 “救?怎么救?赎买的话得花多少钱,对方现在肯定狮子大开口,不如先打,对方不可能现在对汉弗莱公爵动手,他们就是想要和我们谈条件,打赢了我们才有主动权。”凯瑟琳夫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她有自己的看法,当然也有不满汉弗莱公爵的情绪在里面,谁让摄政的汉弗莱时常说她花销过大。 但是她的意见并不能作数,所有御前大臣的意见都是要先救出汉弗莱公爵。 “救汉弗莱可以,但是不能以国家利益作为任何的交换,至于任何对方提出的金额,由公爵家族自己承担,此次海战我军折损已经足够多了。”凯瑟琳夫人完全不顾及公爵家族的不满。 御前大臣们有几位面色不好看了。 “还有,大军准备好,在海岸防守大明军队,一旦大明军队有任何的异动,就打,派人去通知约翰公爵,勒令其返回英歌兰主持大局。”凯瑟琳夫人宣布完了之后就脱了长长的裙摆离开了。 众人看着凯瑟琳夫人的方向摇摇头,不满有什么用呢,小国王年幼,凯瑟琳夫人就是国王的代言人。 凯瑟琳夫人走了之后,诸位大臣商量着还是得先将汉弗莱公爵救回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的公爵被人俘虏总是难看了些。 “谁作为使臣去和大明军队交涉?” 问题一出方才热烈的讨论气氛就瞬间停了下来,沉默代表了大家的态度,谁都不愿意去。 大明军队毫无征兆的攻打英歌兰,现在去交涉会不会毫无征兆的被杀也说不定,毕竟还他们也不了解大明军队的行事风格。 “不如让汉弗莱公爵的女儿去吧。”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众人纷纷看向了那人。 男人不敢去就派女人去,女士优先,老绅士风度了。 “以个人的名义赎买,反而更好。” “是这个道理。” “而且对方应该不会对女孩子动手,不然也太无耻了。” “但是汉弗莱公爵的女儿,长得那么美丽,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众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才有人说:“还是让她去吧。” “恩。” ------------ 第326章 卖身换父 当汉弗莱公爵被抓的消息传回公爵家的时候,公爵夫人大惊失色,差点晕倒在地上,一个少女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少女的体态轻盈,可惜偏偏细枝丫上结硕果,导致其跑起来一波三折,无法被束缚的欧派才是真的欧派,古语有云:欧洲的欧派才带派。 少女跑到了险些晕倒的公爵夫人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母亲,母亲,是真的吗?刚才他们和我说父亲被外国人的军队抓了。” “温莎……你往后退一下……压到我了。”公爵夫人本就差点昏厥。 将公爵夫人扶了起来,公爵夫人哭唧唧的说:“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我们去面见太后。” 母女二人这就前往了国王所在的城堡。 她们两人抵达城堡的时候,这里正在召开御前会议,整个城堡都被重兵把守,以公爵夫人和女儿的身份两人进入了城堡。 第一时间见到了正在走廊玩球的小国王。 温莎和她母亲上前行礼:“见过国王陛下。” 小国王手里拿着球看着温莎没有说话,温莎有些尴尬的问:“国王陛下,不知王太后在哪?” 就在说话间,从御前会议中发了一顿火,怒气冲冲的王太后凯瑟琳夫人走了出来,两人忙迎了上去。 “凯瑟琳夫人。”两人屈身行礼。 王太后看向两人,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满,她从来不喜欢温莎这个人,因为她嫉妒温莎的美貌和动人的心魄,每次她的情夫见到温莎的时候都移不开眼睛,当然不止他的情夫,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 而温莎依靠着自己出色的外表,也长了一身的魅惑本事,仗着自己的出身和年纪,她游走在各个达官贵人的晚宴之上,她不断的撩拨着这些人,但是从不走向床榻。 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猎人,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在寻找着最好的猎物。 “夫人,不知道我的丈夫情况如何了?”温莎的母亲急切的问着。 “公爵夫人,您的丈夫现在还在敌人的手中,御前会议正在商量营救的事情。”凯瑟琳的回答非常的官方且简单。 “凯瑟琳夫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丈夫,我们家族愿意出钱,我们出。” 身为公爵家族,其家族资产之巨旁人难以想象,毫无疑问救公爵的钱自然是他们自己来出,钱只是小事,是能否安然无恙的将公爵救出来才是大事。 大明的军队被人形容的非常凶悍,而且不讲道理,公爵夫人担心大明人伤害公爵,缺胳膊断腿的,就算是回来了,也是个废人了。 凯瑟琳夫人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着场面话,但是也没理由摆脱这母女二人。 等了一会侍从出来在凯瑟琳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凯瑟琳夫人的面色变了,变得带着笑意和温柔,看向了公爵夫人,语气缓和的安慰她:“公爵夫人,汉弗莱公爵被抓的事情,我们也是深感意外,你大可放心,御前会议方才就是在商量着怎么样最快的解救汉弗莱公爵。” 伴随着凯瑟琳夫人的态度转变,公爵夫人放心了许多,凯瑟琳夫人又看向了她平常极不喜欢的温莎。 华贵的夫人笑意中带着三分的讥讽:“早闻汉弗莱公爵父女情深,今日见到温莎如此紧张,真是一个好女儿。” 温莎当即恭敬的说:“夫人,我作为女儿愿意为父亲做任何事情。” “好,那就好,御前会议已经议定了,由你带着礼物前往大明的蒸汽战船进行和谈还有赎回你的父亲。” 温莎瞬间如同灵魂出窍,让她去那如同猛兽一般的大明战船上,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这不是去送死吗? “啊?凯瑟琳夫人,我并无外交经验,就算是去了怕是也会给咱们英歌兰丢人,而且我并未官爵,这不符合常理。” 凯瑟琳夫人心情大好,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事情怎么能心情不好呢。 “方才我瞧的出来,温莎你为了公爵万分的担心,许是御前会议的众人也感受到了你的诚意,所以选择了你吧,这是会议决定的,温莎你放心,我会派兵保护你,你代表了英歌兰的脸面,对方就算是凶悍一些也不敢对你不敬。” 温莎面色已经极其难看,还在想办法拒绝的时候凯瑟琳夫人继续说:“虽然大明人长得如同恶龙一般,凶神恶煞,还喜欢吃人,但是你放心,此事是两军交际,对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顾及。” 这么一说温莎更是害怕了。 但是凯瑟琳夫人牵起了小国王的手,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大明的军队对其没有威胁了。 温莎和公爵夫人有些紧张,等到御前会议的大臣们都出来,询问下,果然是他们决定的。 公爵夫人勃然大怒:“你们这群畏首畏尾的胆小之人,我们公爵平常待你们不薄,现在出了事情,你们居然让我的女儿顶上,你们何来的绅士风度,何来的骑士精神,不配做男人。” 众人看着暴怒的公爵夫人,只能好声好气的劝着,但是打死也不说改变主意,就是准备让温莎去。 弱者总会将困难强压给更弱者。 公爵夫人母女二人可是愁坏了,温莎回到家中,一路上她都在听人说大明人有多么的恐怖。 “大明人都是恶龙的化身,他们寻常最喜欢的就是吃人,吃女人,而且善于烹饪。” “大明人长得两个脑袋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人头,小的如同一条恶龙,翻江倒海,所到之处都是海浪翻腾,水波弥漫。” “我亲眼见过大明人的恶龙生生吃了一个人,” 英歌兰现在对大明人的不实传言非常多,因为大明的军旗画着龙,而他们的文化中龙是邪恶的,以讹传讹就出现了很多离谱的传言。 回到家中的温莎就开始以泪洗面,自己好好一个大姑娘难道这就要羊入虎口了,为了能够钓到金龟婿,虽然她时常游走在名利场,穿梭在男人堆之中,但是依旧保存着自身的完整。 当然自己开发身体不算。 温莎趴在母亲的肩头嚎啕大哭,公爵夫人不断的安慰着:“温莎,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最关键的是必须将你的父亲救出来。” 公爵夫人说着双手扶住了温莎的肩膀:“温莎,你的兄长早夭,弟弟尚幼,此次事情落到你的头上我们也没办法,若是你父亲回不来,我们家族就完了,我们的一切都是靠着你父亲撑着,你可明白。” 温莎泪眼婆娑但是点了点头,若是父亲死了,那么他们这个大家族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自己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自己或许就得委身与那些丑陋的老男人,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这个家族撑不下去的。 最终无奈之下她还是答应了前往战船和谈。 …… 与此同时,朱瞻墡等人摧毁了英歌兰的战船和造船厂后,朱瞻墡命令一艘战船先行返航去补给物资回来。 一番大战旗鼓的破坏是给英歌兰人一个下马威,也是宣告自己的到来,同时摧毁了他们的海洋最强力量,自己在海上就可以高枕无忧。 朱瞻墡看着面前还被五花大绑着的汉弗莱公爵说:“你们的国家会来救你吗?” “会的,一定会的,阁下放心,我们愿意出钱,阁下需要多少我都愿意出,只要阁下饶我一命,阁下的挚友郑和到我手上的时候真的已经就是那样了,我并未对他用刑,一点都没有,阁下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支付之前八艘蒸汽战船的钱。” 这几天汉弗莱公爵算是看出来了,朱瞻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郑和报仇,用他的思维很难相信有人会如此疯狂额跨越万里只为来复仇,但是眼前这人就是这样的。 “你要是能把你们的国王和太后交给我,我倒是马上可以放你走。” 面对朱瞻墡这个无法做到的条件,汉弗莱公爵只觉得对方完全没有诚意,但是有没有诚意有什么用呢,自己在人家手上根本无法谈条件。 第二天的清晨,泰晤士河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着,潮湿的街道,有些肮脏的街道上马蹄声不停。 贵族的马车上载满了礼物和娇俏的贵族女孩驶向了港口,车上的温莎惴惴不安,她想象着大明人那凶狠且怪异的模样,恶龙咆哮的恐怖场景令她不寒而栗。 在港口她无所选择的坐上了船只,向着大明的舰队开去。 薄雾慢慢的散开,她终于见到了海面上的战船,那仿佛和她们的世界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它庞大威严,不容置疑的凶悍模样,大明龙旗迎风招展,温莎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殿下,有英歌兰的船只靠近,带了些礼物过来,说是来和谈的。” “仔细检查一下,别让士兵混进来。” “回殿下,是个女人带着几个护卫过来,礼物都检查过了,里面没混进来东西。” “女人?英歌兰派个女人过来?”朱瞻墡没想到偌大的英歌兰只能派个女人过来,难道是他们的太后亲自来了,那真得佩服一下这位太后的勇气。 温莎刚一登船,朱瞻墡便确认了这不是英歌兰的太后,因为她太年轻了,不过由于她肉眼可见的突出优点,朱瞻墡也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这是要给自己上美人计?”朱瞻墡心里起了疑心,没想到英歌兰上来就来这一手,要说这欧洲大洋马,也是跑的飞快的品种,咱还没试过。 但是现在是正事,不能被这些杂乱的东西影响了心神。 震惊的当然不只是朱瞻墡一个人,当温莎惴惴不安的登上了大明的战船,第一眼看出不远处那个令人炫目的英俊男人在众人的围绕中显得那么的出众和优秀,这哪里有传闻中那份凶恶的模样。 传闻中的恶龙,现在长得这幅俊俏模样,高大帅气,挺拔如同苍松,面如雕塑神美异常,这哪里是恶龙啊,而且他哪里有两个头,另外一个根本看不到。 汉弗莱公爵看到了来人是温莎,双眼瞪大不敢相信,他实在难以相信御前会议的人会决定让温莎前来,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啊,让她来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温莎,温莎。”汉弗莱公爵嘶哑的喊着。 “你认识?”朱瞻墡轻描淡写的问。 汉弗莱公爵近乎求饶的说:“这是我的女儿,还请海王阁下饶了她。” “我们的文化中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既然是你方的使者,何来饶不饶的说法。” 朱瞻墡嘴上这么说,但是汉弗莱公爵始终放不下心来,朱瞻墡这样为了挚友报仇可以漂洋过海来的狠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说不定。 温莎从远处走来,维持着她作为贵族女子的庄重和体面,顺带整理了一下衣服。 英格兰女人的领口一向比较低,而且和华夏的传统不同,他们的文化中,北半球的拥挤是一种美好的象征,所以英歌兰女人在重要的聚会的时候,都会穿着收拢半球的服装,将之挤在一起。 因为对于恶龙的恐惧温莎今日没有这么做,现在她有点后悔了,尽可能的拢了拢,好在先天优势巨大,白嫩软弹,随着她走到面前屈身行礼,一切尽在朱瞻墡眼中。 英格兰人真是诚意满满啊。 肉眼可见今日之事一定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温莎见过大明的将军阁下。”温莎以为朱瞻墡是大明的统领将军。 候显开口说:“这位是我们大明的海王殿下,朱瞻墡。” 温莎抬眼看着朱瞻墡,没想到眼前的英俊男人居然是强大的东方帝国的亲王。 “温莎见过大明海王阁下。” “你是汉弗莱公爵的女儿?” “是的,阁下。” “今日来所谓何事?” 温莎恭敬的说:“我的父亲,因为和阁下产生了一些矛盾,在阁下的船上休息了几日,今日我想来接父亲回家,作为第一次见面我为阁下带来了不少的礼物,也代表我们英歌兰的国王陛下向阁下表达友好。” “你们的国王向我表达友好?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国王尚幼。” “那你也算是礼物的一部分吗?” ------------ 第327章 大明恶龙 朱瞻墡的话非常的直白,听的温莎面色一红,本就白嫩的脸庞因为红晕而显得格外的通透可爱,这女人真是生了一副娇媚的好模样。 “阁下,阁下,还请放过我女儿。”汉弗莱公爵立刻求饶,只是此时的他被五花大绑着,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朱瞻墡转头看向了他:“你和你女儿得留一个在船上的话,你觉得应该留谁?” 此话一出汉弗莱公爵犹豫了,朱瞻墡讨厌他这幅慈父的模样,演的太逼真了,他的这份犹豫可以看得出来,与女儿相比其实他更在乎自己。 朱瞻墡也不打算和他们玩了,而是说道:“让你们的国王来见我,将我挚友郑和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尚可谈,如若不然我将继续进攻英歌兰。” 一言不合就要进攻,温莎一个女人没有过这些谈判的经验,一时间手足无措。 反倒是汉弗莱公爵说:“温莎,你现在得先将海王阁下的话带回去给御前会议,根据海王的阁下的要求寻找个合适的好地方,让我们的国王和海王阁下进行会谈,海王阁下与我们并无深仇大恨,所以务必让国王还有凯瑟琳夫人将他挚友郑和的事情在会谈中与阁下交代清楚。” “好……好。”温莎木讷的回答着。 朱瞻墡微微一笑,汉弗莱还算是比较上道的。 “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你就按照你父亲的话回去传话吧,还有一件事,你不错,跟你们的国王说,接下来都由你作为中间人跟我们交流。” 听到这话温莎一时间心中小鹿乱撞,朱瞻墡这是什么意思? 瞧着女儿那副模样,汉弗莱公爵一阵无奈,御前会议的人派她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好看,难道真的还想着她能临场随机应变和朱瞻墡打的有来有回不成? “温莎,你得回去和御前会议还有国王说,此事并非我一人之事,海王阁下是为了挚友而来的,他们需要展现我们英格兰人的诚实和友好,有我没我海王殿下都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听到了吗?” 朱瞻墡颇为欣赏汉弗莱公爵,这也是没堵上他嘴的原因,温莎一个小姑娘被送来和谈,摆明了是来打探情况的,不用想也知道英歌兰此时应该已经调动军队往这边转移了,就是为了防守朱瞻墡。 而且是否能赎回汉弗莱公爵,若朱瞻墡同意,那美人带着金银财宝奉上,若不同意,谁来也无用,他们也不敢冒险。 汉弗莱公爵让温莎带回去一番话也是告诉英歌兰的人,救不救他是一样的,朱瞻墡对于英歌兰动手的根源你们得知道,关键不在汉弗莱公爵,而在国王和太后。 如此情况下,相反他们可能更尽力的来救汉弗莱公爵,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主心骨,现在摄政大臣没了,他们谁说了算都还没商量出来。 “来人,给汉弗莱公爵赐座,多上两身衣服,免得着凉了。” “多谢海王阁下。” 朱瞻墡对于汉弗莱的态度好了很多,并且收下了礼物,将温莎放了回去。 汉弗莱作为一个老练的政客,其实他看出来现在朱瞻墡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经过了蒸汽海战还有之前的炮轰船厂之后,他们这些蒸汽船上的弹药和补给已经不足够支撑他们长期战斗了,所以才会派船回去先补给一些。 朱瞻墡之前炮轰船厂的时候看到了英歌兰军队的装备,显然他们的装备比法兰西军队还要好的多,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能够压着法兰西打的原因,若非贞德的出现法兰西已经全线溃败了。 他们的军队实力应该是朱瞻墡先碰到过最强的,火器也不少,所以朱瞻墡才没有大张旗鼓的进攻,他在故意的拖延,他已经有了作战的方案了。 还有他得看看到底英歌兰国王太后和郑和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如果他们只是对郑和进行了赎买,然后敲诈了大明的蒸汽战船,朱瞻墡将会有一套方案对待他们,如果他们对郑和进行了伤害,那么会有另外一套方案。 今天让温莎回去传消息就是这个目的,如果他们没有做什么,得知了自己的意思,应该会和自己进行会谈,甚至一起将矛头对准法兰西也说不定,一次性和两国作战还是比较为难的,联合一个先解决其中一个,再解决另外一个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若他们不敢来见自己,那么就很明显了,不需要多做什么解释了。 会面的时间不算长,温莎返回了英歌兰,刚一上岸就被人接着前往了国王城堡。 充满威严的凯瑟琳夫人端坐着,询问她今天的事情,她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番,诸位御前大臣纷纷面露喜色。 对方这样的话就说明还是有谈判的余地,这就有人开始说得准备着手与找地方和大明的王爷和谈了。 砰 但是凯瑟琳夫人忿怒的敲了一下椅子,华贵的妇人站起身来说:“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像是什么样子,一个个都成为了大明朝的奴隶了吗?人家说什么就点头哈腰,人家说要见你们的国王你们就安排,人家说要你们的妻子呢?你们是不是也送到人家的床榻之上。” 凯瑟琳夫人愤怒了,怒这群臣子一个个平常都说着要为英歌兰尽忠,但是仅仅被大明打了两次,就低声下气的做人了。 面对凯瑟琳夫人的愤怒,御前大臣们沉默不语,汉弗莱公爵不在,他们少了主心骨。 “夫人,现在和大明军队和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绝对不行,我英歌兰帝国从未如此丢失颜面,任由外族人随意的拿捏,给我下令英歌兰各地军队都派兵前往伦敦附近,全力防守大明军队。” “夫人,此时开战并不理智啊,现在我军在法兰西战线连连败退,损失颇为严重,此时再添敌人并不理智,大明现在透露出的消息并不想打,我军大可先拖着与其会谈,先救出汉弗莱公爵。” 汉弗莱公爵地位高能量大,不可能坐视不理,不把他救出来,很多事情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 凯瑟琳夫人一言不合再次拍桌子走人,撂下话:“英歌兰国王不会接受任何形式对于其身份的侮辱,如果对方真的有诚意和谈,那就让他们到城堡来。” 御前大臣们都无语了,现在摄政大臣汉弗莱公爵和约翰公爵不在,事情得由凯瑟琳夫人来做,但是你动不动就撂下话,自己人走了,也不参与接下来的具体事宜的商议,这让他们这群没有决策权的人怎么办? 国家大事可不是你动不动就发狠就行了,凯瑟琳夫人习惯了这样,将难题全部丢给御前会议,这让御前会议非常的为难。 “既然夫人决定了要战,那就让军队都收缩到伦敦城附近来,因为有泰晤士河,对方的战船可以长驱直入,沿着河道两岸布置防守将士,严防以待。” 还是有人同意打仗,理由自然就是大明军队人数不足,难道对方还真的能靠着这几艘蒸汽战船和几百人打下英歌兰不成。 “我国现在在法兰西的战场上节节败退,若是再和大明军队开战,恐怕难以支撑啊,而且现在军费不足,大肆调动军队驻防,怕是钱也不够啊。”财政大臣头都大了。 “那还能怎么办,违背太后的意愿吗?” 几人唉声叹息,有人说:“不如这样吧,先将周围几个城市的军队移过来,按照现在伦敦城的城防,若不增加防守,我军真的可能不是大明的对手,打起来肯定损失惨重,但是我们还是得先想办法救出汉弗莱公爵,还是得继续和谈。” “如何和谈,国王和太后不能出面,对方也不可能到我们的城堡里面来。” “和谈,和谈,得谈啊,双方条件不同,谈到相同为止,既然大明的海王指定了要温莎前去,那说他对于温莎还是有些兴趣的,或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温莎是汉弗莱公爵的女儿,现在公爵殿下还被抓,我们却要以他的女儿为交换条件,这样恐怕不好吧,太低劣了些。” “人要是能救回来就是万幸了。” 英歌兰的国王拒绝了大明的和谈要求,但是御前会议提出了要在海岸边和大明进行一次和谈,温莎第二天又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战船之上。 温莎此次上船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忙问:“海王阁下,我的父亲呢。” 因为慌张,她的胸口可以明显的看到起伏,而且和昨日较为随意保守的打扮不同,今日的她收了腰线,那本身空余地方不多的胸口,今日更是拥挤,一身长裙今日走过来为了不弄脏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女为悦己者容,她想要以自己的美色取悦朱瞻墡,一是为了救父亲,二是鬼使神差的想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更好看些,游历在名利场宴会席上的女人最懂得如何勾引男人。 “公爵阁下睡的久了些还没起。” “可否让我先见见我的父亲。” 朱瞻墡伸手示意,公爵正在船舱内呼呼大睡,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温莎便放心了,当然更多是无语,自己的父亲倒真的是吃得香睡得香,在敌人的战船上还能睡的如此安稳。 “温莎小姐,不知道昨日商量的如何?” 温莎摇曳身姿说:“海王阁下,我们的国王和太后身份如此尊贵,非常抱歉不能上船来和您和谈,御前会议商定将会和您在沿岸的一处地方进行商谈会面。” 朱瞻墡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哦,是吗?” 杨风明白朱瞻墡的意思,当即挥动旗帜,战船立刻起航。 “海王阁下,您这是做什么?!”温莎大惊失色,朱瞻墡一言不合就让战船起航,向着泰晤士河行驶。 “送温莎小姐回去。”朱瞻墡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此时汉弗莱公爵醒了,朱瞻墡此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走上了甲板,看着朱瞻墡行驶的方向就知道他要去哪了。 之前俘虏汉弗莱公爵的时候,他们的船只上有英歌兰的地图,其中伦敦周边的最为详尽。 现在他们行驶的方向还是伦敦最为重要的渔业交易市场。 繁华的交易市场距离海岸不远,当大明的战船行驶过来的时候,周围本就严阵以待的士兵就开始了攻击。 大明战船的炮火予以还击,英歌兰简陋的火器很难对大明的战船造成伤害。 繁忙的渔业市场,看到大明战船的靠近,人们纷纷开始逃跑。 随着战旗的挥动,战船火炮齐射,全都落在的市场和周围,几轮炮轰下来,繁华的渔业市场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而后大明的战船堂而皇之的开了出去。 目的明确,打的就是他们重要的商贸聚集地,选了最近的一个不用过于深入,突然袭击对方也反应不过来。 仁义道德一点都没和对方讲,朱瞻墡这是明显的武力施压。 温莎被这雷厉风行的举动吓的花容失色,汉弗莱公爵低头哀叹,但是朱瞻墡的舰队因为这次的炮轰,几乎将残余的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 实际来说现在的他们已经无力进攻了,只是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底。 英歌兰这是一片震动,大明的军队怎么又忽然袭击了,也让他们明白在大明战舰忽然袭击之下他们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英歌兰军队的效率不高,两天的还没把大量的火炮囤积到河岸边,不然是足以对大明的战船造成一定威胁的。 看着花容失色的温莎和唉声叹气的汉弗莱公爵,朱瞻墡说:“汉弗莱公爵,你们的国王看来是不敢见我。” 汉弗莱公爵深知太后的性格,刚愎自用,大明的军队又不和他们讲什么权衡利弊,这样下去全面开战是早晚的事情。 “海王阁下,如果让我回去和我们的国王交涉或许有转机。” “不必了,先带汉弗莱阁下下去休息吧。” 甲板上只留下了温莎一人瑟瑟发抖,朱瞻墡靠近了她的身边,她只觉得自己一寒颤,这个男人贴着她这么近,让她沉浸在激动和害怕双重情绪之下,心跳快到了几点。 “温莎小姐,你的身上很香。” 顾不上脸红的女孩,微微有些发抖的轻声说:“阁下……阁下……” “今日回去告诉你们的御前会议和你们的人民,我将在十日之后全面攻打英歌兰海岸,登陆占领伦敦,除非你们的国王和太后能来见我,将我挚友郑和身上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是……是……” “温莎小姐,你很漂亮,非常的美丽,这身礼服也很好看。” 温莎面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番情况下,对方似乎在调戏自己。 “多谢海王阁下夸赞。” “你的礼服甚是宽大,裙摆蓬松,便是内里什么都不穿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啊?!”温莎介乎于尴尬和激动之间。 “所以温莎小姐,现在是穿了还是没穿呢。”朱瞻墡的手伸向了温莎的裙摆。 温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话行动了。 朱瞻墡的手却只是为温莎摘去了裙摆上的脏东西,趴在她的耳边说:“下次来见我的时候,就别穿了。” 再好看华贵的礼服,内里空了,便是一件任人欣赏取悦的摆设。 ------------ 第328章 修院子的钱不能动 温莎面红耳赤的乘坐小船回到岸边,当她的马车路过了渔业市场,可见的一片狼藉。 这里原来是英歌兰最繁茂的市场之一,虽然叫渔业市场,但是这里也是出海水手们回来的聚集地之一,所有各行各业都有在此处扎根,是附近区域的商业和人口中心。 现在的渔业市场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仍有一些地方火焰在燃烧着,哀嚎遍野,坍塌的房屋,损坏的市场,还有些被压在坍塌废墟中的人。 温莎不忍直视连忙将帘子关上,此时的她心跳很快,不断的回想着朱瞻墡这个人,虽然她应该讨厌这个人,毕竟他现在是这个国家的敌人,但是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似乎特别喜欢这个的坏男人,他超脱在这个国家法律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限制他,正如他的封号一般,他真的是这片大海上的王。 他最后对自己说的一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有意的和自己在调情吗?是想要获得自己吗?言语虽然霸道但是行为上并未有所僭越,他是故意的吗?还是说也是那种虚张声势的男人? 行入城堡之中,脸上已经满是怒意的凯瑟琳夫人见到温莎就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骂着说:“大明人真是毫无礼仪,温莎,今日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莎小心翼翼的将今日所发生的的情况汇总为:“今日在战船上,我与大明海王说出了昨日诸位商量的结果,想要让海王进入城堡与国王商议和谈,或者在海岸边寻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御前大臣们与海王先进行和谈,但是海王阁下觉得我们的国王在躲避他,所以他怒而发动了攻击。” “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 温莎声音变小了一些:“海王阁下说若国王和太后不去见他,十日之后全面攻打英歌兰海岸,登陆占领伦敦。” 全场一片哗然,凯瑟琳夫人勃然大怒:“你们看看这就是无礼的大明人,一切都是借口,他们就是想要对我们发动战争,他意图以此威逼国王陛下与其见面,他能抓汉弗莱公爵,就有胆子抓我们的国王,你们别忘了我们抓了法兰西的国王逼迫他们签订了什么样的合约,若我们的国王被抓,难道将我们英歌兰帝国的国王之位让给那个外来者吗?” 凯瑟琳夫人的态度异常的强硬,御前大臣们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而且朱瞻墡已经犯了英歌兰的众怒了,这仗看来必须得打了。 此时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凯瑟琳夫人,约翰公爵拒绝了返回您英歌兰的要求,除非您答应成为他的妻子。” 英歌兰另外一位摄政公爵约翰,本来受诏返回伦敦,但是他决绝了,法兰西的情况也不好,而且这趟浑水他现在不想进来。 凯瑟琳夫人再次怒拍桌子,手都拍红了:“该死的约翰。” 她愤怒于约翰的无耻,她知道约翰这是想要得到她以及整个英歌兰,落井下石之举。 刚愎自用的凯瑟琳夫人再次暴怒,御前大臣们忙劝说:“夫人,现在更重要的的是如何对抗大明的军队。” “温莎,他们有多少人。”凯瑟琳夫人开始询问温莎。 “大概六七百人也可能有一千人的样子吧,我算不清。”温莎含糊其辞的说。 “难道这些人就将我英歌兰男儿吓破胆了吗?狂妄自大的大明人,居然说十天后要进攻我们英歌兰的海岸,要登陆我们伦敦城,那就让他来,我英歌兰的男儿会让他有来无回。”凯瑟琳夫人激情满满的喊着。 御前大臣们犯了难:“夫人,想要让周围领主们的军队前往伦敦城,并且将火炮等武器都运过来,消耗巨大,接下来的战争花费也是不少,现在国库内资金空虚,可否请夫人先暂停修建养花庭城堡,将这部份资金拿出来做国防之用。” 财政大臣低头自语,为太后修建奢华的养花庭城堡耗资巨大,之前法兰西战事吃紧就想着先挪出来用,但是凯瑟琳夫人不肯,现在若想要调动大军打仗,这花费肯定不少,不挪的话钱不够。 凯瑟琳夫人更加愤怒了,比之前更加的愤怒:“你这个财政大臣真是无能之人,一天天就知道哭穷,我们从法兰西的战争中获得了多少的赔款,我们英歌兰这些年的税收是不是都让你贪了,修建园子能花多少钱,什么时候我们英歌兰打仗的钱还得从女人修院子的钱里面挪用了,废物。” 一句话,仗一定要打,太后修园子的钱不能动。 被凯瑟琳夫人这么一顿喷,财政大臣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可发,她修建养花庭城堡的钱足够养活一只军队了。 “你们是想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这些年贪污了多少钱,打仗还得从女人的钱里面克扣,你们一个个还有什么用,我不管你们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调动大军防守伦敦城,我要和大明人决一死战。” 一拍桌子再次走人了。 御前大臣们唉声叹气,温莎被先安排回了家。 温莎回到家中,今日这般让她惊魂未定,大明军队凶悍且直接的炮轰渔业市场给她这个小姑娘吓慌了,也改变了她寻常的认知。 她平常见过不少的军官甚至是将军,在舞会上这些人都为自己倾倒,表达自己的爱慕和好感,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外貌游走在他们之间,他们看起来都温文尔雅,骑士精神和绅士精神双重加持。 可是这些将军们这些天因为朱瞻墡的事情在御前会议吵的不可开交,顾不上什么绅士精神了。 那些军官们在朱瞻墡的炮轰之下,四处逃散甚至利用平民当挡箭牌,没了骑士精神。 没了体面的他们,和街旁调戏妇女的游民没有区别,她这才明白英歌兰的贵族原来是这样的一群人。 反而想到了朱瞻墡,这位英俊的殿下,他的炮管又大又猛,他的战舰长驱直入,他的行事毫无顾忌。 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在自己的面前装作绅士的模样,他从不刻意的表现自己的优雅高贵,他不用讨好自己。 相反他轻浮的看着自己,如同欣赏把玩一只柔软的小猫,他贪婪的看着自己,仿佛盘中的珍馐美餐,想到此处温莎不由的红澜了起来。 寻常被捧在高处的女人,今日被人肆意的戏谑反而有了另外一番感觉,手指一捻竟是谷里的空山新雨,晚来的秋日,等待着莲池中泛动的渔舟划开水波。 她看向了自己刚换下的那件华美礼服。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俗话说的对。 有些内心困惑的女人又何止她一个,在御前会议发了大火的凯瑟琳夫人,回到了自己的花园之中,她与她的情夫欧文都铎抱怨今日的事情。 欧文都铎对于政治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听到大臣们要停了修园子的钱也急了,好在后来知道太后回绝了他们。 “夫人,您做的对,这些人拿着皇室的钱,吃的皇室的饭,到了关键时刻就一个个为难皇室,汉弗莱公爵在的话就好了。” 凯瑟琳夫人也叹了口气,汉弗莱公爵多年来将王室和大臣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他不在的时候,凯瑟琳夫人得自己处理大臣们的关系,让她心力憔悴。 “我很上火,帮我去去火。” 去火过后,凯瑟琳夫人倒头在她喜欢的花丛中间,她仿佛觉得自己就是繁花中最娇嫩的那一朵。 “夫人,城堡中有一条暗道,若是真的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情况,我们可以从那里逃走。”欧文都铎躺在凯瑟琳夫人的裙边,一边擦拭着护肤精华一边说话。 “是得提前做些准备,大明的人过于的不讲理。” 一直主张着对大明作战的凯瑟琳夫人,却不肯挪出修院子的钱,又在准备着逃跑的路线,从始至终她的眼中没有一刻出现过她的士兵,她的百姓。 英歌兰各地的领主将领们接收到命令,就开始向着伦敦进发,这么多军队过来,对于伦敦来说本就是巨大的隐患,心怀鬼胎的人难道没有吗? 但是现在的形势下,毕竟让他们过来,毕竟大明军队太强并且不讲理,他说十天后进攻,就十天后来吗?万一他明天就来呢,今天轰了你的渔业市场,明天再轰你教堂怎么办? 因为大明军队的武力压迫现在的英歌兰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下,而且此时大明的军队消失在了英歌兰的近海,虽然英歌兰的船只远远的还能看到大明战船的,但是无人敢靠近。 朱瞻墡在下令战船离开近海之后又命令两艘战船赶紧回去补给物资。 大明和英歌兰要正式的开战了,伦敦城内人人自危,家中有权势地位的这时候基本上都开始安排了家人撤离。 汉弗莱公爵夫人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女人又和别人不一样,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并且说:“温莎,眼下就要开战了,你的父亲想必凶多吉少,凯瑟琳夫人看情况是不打算赎人了,但是我们自己不能放弃,你的父亲是我们家族的忠心,一旦你父亲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家族偌大的产业一定会被其他人侵蚀,我们还是得去救你父亲。” “但是母亲,现在如何去?如何救?” 之前以国家的名义去谈判都谈成这样了,现在还说想要救人,有些痴人说梦了。 公爵夫人双手握着温莎的肩膀,郑重的说:“温莎,得靠咱们自己了,得靠你了。” 舍不得女儿套不着狼,公爵夫人这是打算完全将自己的女儿舍出去了,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公爵一旦有事,她都能想象到那群饱含着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的英歌兰贵族会如何对待他们家族。 “母亲,呜呜呜……”不知为何温莎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温莎,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去了,对方也不见得会放了父亲啊。” 公爵夫人面色有些尴尬:“也只能试一试了,温莎你向来能够拿捏的住男人,现在也只有这个机会了。” “可是我如何去他们的战船上呢?” “我会安排船只带你过去。”公爵夫人显然已经想好了。 “还有我陪你一起去。”公爵夫人这是打算豁出去了,母女一起上船。 温莎大惊失色马上说:“母亲不行,您不能去,您去了谁来稳住这个家。” “可是我不放心你和你父亲啊。” “母亲,事已至此,听天由命了。” 第六天在英歌兰的海岸线戒严的情况下,温莎还是坐着船只出海了,汉弗莱公爵虽然被俘虏,但是公爵家族的能量仍在。 随着时间的过去,朱瞻墡第一次派回去补给的一艘战船已经到了,但是一艘战船能带来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 “殿下,真的要和英歌兰开战吗?”杨风不解的问,这番对峙的架势仿佛真的要开战。 “杨风,你觉得咱们这样打胜算有多少?” 杨风实话实说:“殿下,我军有坚船利炮,可以撕开防守,但是英歌兰此时重兵囤积,我军几无胜算。” “恩。”朱瞻墡点了点头。 杨风更加不解了,但是还不等朱瞻墡为他解答,一艘船只慢慢的靠近。 大明战船准备炮轰,但是杨风眼神好,看到了那标志是汉弗莱家族的标志,之前看过,便下令让他们稍微靠近一些,然后看到了站在船上的温莎。 “殿下,是温莎小姐。” “这时候来是做什么?还想着救出公爵吗?” 虽然疑惑,但是朱瞻墡还是让温莎登上了船只,当然只让她一人上船并且直接派人控制住了汉弗莱家族的船只。 “温莎小姐,你我两军尚在交战之中,此时来是为何?” 温莎美眸流转看着朱瞻墡说:“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温莎有些尴尬的说:“海王殿下,我仍是来与您商议是否可以赎回我的父亲。” “你可知两军正要交战?便是花更多的钱也不可能让你赎回去。” “殿下可否在两军交战中不要加辱与我父亲?”温莎小心翼翼的问,她们知道一旦开战朱瞻墡一定先拿汉弗莱公爵做挡箭牌。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温莎低着头,脸红的似乎可以掐出血来,近朱者赤原则再次发动,她小声的说:“我今日来见殿下,遵从了上次离开殿下之前所说的话。” 在男人间游刃有余的女孩,面对眼前那个看轻自己的大明王爷却是什么招都用不出来了。 ------------ 第329章 利物浦中门大开 温莎的话只有朱瞻墡听的懂,朱瞻墡上下扫视着温莎,她仍旧穿着一身华美的礼服,色彩鲜艳,剪裁细致,如同一朵人间富贵花,但是现在那宽大的裙袍里面却没有了任何的衣物。 随着朱瞻墡的眼神扫视,温莎只觉得自己被看了个干净,身姿不由的有些扭捏,害羞且尴尬,但是体温却缓缓的升高,激动了起来。 或许她喜欢这样刺激的感觉,温莎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这样,她可是一个淑女啊,竟会享受这样的感觉。 但是出乎预料朱瞻墡并未对她有任何的举动而是让她进入了一个房间,算是留她在了战船上,当然只留下了她一人。 而且朱瞻墡并未限制其在战船上的活动,只是大明的军人没人理她,或者说没人敢理她。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紧赶慢赶的大明补给战船终于是到了,朱瞻墡这一日清晨带着汉弗莱公爵一起走到了甲板上。 他并未在为难汉弗莱公爵,此时心平气和的问到:“汉弗莱公爵,明天就是我和英歌兰开战的日子了,不知道你对于这场战争什么看法?” 汉弗莱公爵老辣的觉得这个问题是个陷阱,笑着说:“大明海王阁下的军队如此英勇,恐怕我们英歌兰的军队抵挡不住。” 朱瞻墡轻松的说:“你觉得我会输,你也希望我输。” “海王阁下……海王阁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也觉得这么打我肯定输。” 朱瞻墡的话让汉弗莱公爵意外,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朱瞻墡还要打呢? 一时间汉弗莱公爵明白了,朱瞻墡并非想要和英歌兰正面作战,他估计告诉了英歌兰自己要进攻,这只是一次佯攻罢了。 “汉弗莱公爵,我听闻你的家族是在利物浦起的家吧。” 朱瞻墡的话让汉弗莱公爵瞬间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 朱瞻墡之前故意示威,以武力压迫英歌兰做出选择,最终英歌兰选择的作战,那么他们就得调动军队前往伦敦,以大明在海上的武力,他们肯定不敢入海作战,他们需要大量的士兵来防守。 只要大军调动过来的,周围的其他城市英歌兰的兵力就算下降,朱瞻墡可以依靠自己的战船速度优势快速的绕路前往其他的港口城市,这样的话他打下那座城市的难度将会降低很多。 从他的话里可以看出来,他的目标应该是利物浦。 而就算是英格兰人意识到了,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吗?他们不调兵过来,朱瞻墡就真可能进攻了,或者就堵着你的港口,这可是英歌兰最繁忙的港口,堵的越久损失越大。 汉弗莱明白了朱瞻墡的意图,但是他现在不明白朱瞻墡和他说这些的意图。 “汉弗莱公爵应该看出来了,我们准备奇袭利物浦,正面攻门,就算是英歌兰的军队感受到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具体要去哪里,陆路行军又赶不上我的战船,汉弗莱公爵您觉得我拿下利物浦的概率高吗?” 汉弗莱公爵有些尴尬的说:“海王阁下,英明神武,自然可以。” 命在人家手上,汉弗莱公爵还是比较识时务的。 “公爵阁下的家族是从利物浦发家的,所以我才特地选择的利物浦,等到了地方,阁下可得利用你自己的声威权势帮着我啊。” 汉弗莱公爵没曾想朱瞻墡还做了这个打算,一时间头疼,这时候违背朱瞻墡的意愿,保不定就人头落地,女儿也还在人家的船上,自己的家族可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若是帮着朱瞻墡,自己就是英歌兰的罪人,是外族人的帮凶。 汉弗莱公爵犹豫着不敢说话。 朱瞻墡便换了种说法:“你们的国王尚幼,太后和约翰公爵把持朝政,导致民生雕敝,在法兰西战场上也节节败退,汉弗莱公爵一心匡扶社稷,救英歌兰帝国于危难之中,借助大明的力量要求国王清君侧,何为清君侧,逐君侧之恶人,您觉得这个说法如何?”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汉弗莱公爵是个有能力的人,由你继续来管辖英歌兰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而且我们可以联手一起解决了约翰公爵和太后这等奸臣,这样的话汉弗莱公爵您就是唯一的摄政大臣了,而我则可以审问太后以及她的情夫,获得我想要的答案。” 汉弗莱明白朱瞻墡这是要利用他原有的权势,他的家族在利物浦有着很深的根基,若是按照朱瞻墡这番做法,加上朱瞻墡大明军队的武力威慑,确实有很大的概率掌控住利物浦,但是这样的话他就是太后的敌人了。 他无比了解太后,这个刚愎自用的女人。 他有的选择吗?如果不按照朱瞻墡说的做,那么朱瞻墡下一秒就可能让他坠入无边的大海一命呜呼。 他可不是那不畏生死的英勇之人,相反眷恋权势,贪图富贵才是他的真容。 顺着朱瞻墡的话,汉弗莱公爵便叹了口气说:“吾主尚幼遭奸人蒙蔽双眼,行奸恶之事,我等作为臣子自当领兵清君侧。” “汉弗莱公爵真是英歌兰第一等的忠臣良将啊。” 两人一番协商,朱瞻墡的战船缓缓的消失在英歌兰肉眼可见的海面区域。 这让英歌兰人更加的紧张了,他们不知道朱瞻墡在做什么,远远的派遣船只出海去寻找朱瞻墡的位置。 随着清晨的太阳升起,这是大明人之前放下豪言要登陆作战的一天,所有的英歌兰士兵都在严阵以待。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仍然不见大明军队进攻的迹象,出海寻找的船只也没见到大明军队的踪迹。 城堡内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士兵来报:“启禀陛下,大明军队消失了,近海范围不知所踪,去向成谜。” 太后凯瑟琳夫人大笑了起来:“无用的大明之人,放下豪言要攻打我们英歌兰,还不是被我们英歌兰的军队给吓跑了,胆小的大明人,根本不敢和我们英歌兰作战,还有你们这群说着要和谈之人,你们看看现在的结果,哼,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大明的探子。” 御前会议众人面色极其的难看,为了挽尊说:“凯瑟琳夫人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大明人之前攻我们与不备,现在忽然的消失还是得小心些才行。” “哼,还用你们提醒,海岸军队继续严防,只要大明的军队敢来,我们就将之击沉。”凯瑟琳夫人满脸都是自信昂扬的笑容,自觉用兵如神。 在海岸边防守的英歌兰卫队纷纷疑惑,怎么大明忽然就不见了,真的是不敢打了? 想想也是啊,他们才那么点人,又没有后备的物资,凭什么说要登陆英歌兰啊。 等到这天的晚上还是没有大明军队的消息,众人终于放松了一下,连着三天之后都没消息,伦敦城内军民共同庆贺,凯瑟琳夫人为了庆祝他们击退了大明的军队,举办的非常隆重的庆祝仪式。 当然钱还是不可能从她修园子的钱里面出,财政大臣自己想办法,财政大臣都快被逼疯了。 接下来的英歌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他们的摄政大臣汉弗莱公爵还没有消息,而凯瑟琳夫人并不想要寻找新的大臣,通过这次击退大明军队,她异常信任自己的判断和军事政治才能。 原来主政如此的简单,她觉得自己就能做好,那何必再假手他人了,她就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 意气风发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天选之女王,是英歌兰人的天命女王。 直到又过了两天,忽然间有士兵来报。 “太后殿下,不好了,利物浦刚刚传来了消息,说汉弗莱公爵在利物浦称……称……” “称什么?”凯瑟琳夫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汉弗莱出现在利物浦,这么说来大明的海王不也应该出现在利物浦了。 “汉弗莱公爵发来讨贼檄文。” 士兵将一张纸递了上去,凯瑟琳夫人,打开了纸,一看,满脸的震惊。 臣汉弗莱,国王亲授摄政大臣,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 今幼主继位,信任奸臣妖后,横起大祸,失英歌兰于大陆之领土十之三四。 感念先王创业艰难,攻城拔寨拿下诸多领土,事必躬亲,积劳成疾,现今状况深感惭愧,臣无能匡扶社稷,推行政策妖后多般阻拦,又兴建奇观劳民伤财,又淫乱后宫,万恶不赦。 奸臣约翰屡战屡败,滥用国库之银,纳税之财,贪赃枉法,枉为人臣。 朝无正臣,内有奸后,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 今祸迫急切,实欲求生,不得已也。 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 望天下有识之士共起兵讨伐,还我英歌兰一片清天。 当然汉弗莱写的讨贼檄文不可能是这样的,是用英语的写的带有本地特色的,翻译过来言简意赅就大概是这个意思,这是朱瞻墡让他写的,用来策动对于英歌兰王室有异心的人,毕竟汉弗莱公爵也是老老英歌兰国王的儿子,上任英歌兰国王的弟弟。 算起来咱是有继承权的。 一方面是性命之忧的威胁下,一方面这何尝不是一次好机会谋取英格兰,至少先保住命,恢复自由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朱瞻墡带着舰队悄咪咪的前往了利物浦,此时的利物浦可以说是中门大开啊。 本就是港口城市,人口不算多,兵力还被抽调了一半多前往伦敦,大明的战舰可以长驱直入,而后依靠着汉弗莱的游说功夫(外加火枪顶头),成功的策反了一部分的利物浦高层。 短短的几天,悄无声息的就拿下了利物浦,并且广而告之发布了这份讨贼檄文。 凯瑟琳夫人气的脸都绿了,这两天她正沉浸在自己是个天命女王的情绪之中,这就给她当头一棒,打的她嗡嗡作响。 “给我去将御前会议的大臣们全都找来,这群无能的家伙,怎么就让大明人偷偷的跑到利物浦去了,我们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快去!!!” 嘶吼着的凯瑟琳夫人如同一只发怒的母狮,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汉弗莱在檄文中还称呼她为淫乱的妖后这让她万般愤怒。 “来人,去该死的汉弗莱家中,将他们家的人都抓了。” 但是被派去的士兵抓了个空,汉弗莱达到利物浦的当天就派出的密使将家中重要的人偷偷安排跑路了,正好比来回报的士兵早那么一天多一点而已。 得知此事的凯瑟琳又在御前会议发了大火,她的执政风格就是发火骂人,强硬的表达外加将后续的难题全部抛给御前会议的其他人。 御前会议的大臣们也苦恼不已,现在明军已经完成了登陆,并且夺下了城池,虽说不够稳定,但是汉弗莱此时倒向了明军开始揭竿起义,要清除国王身边的奸臣妖后。 这些年凯瑟琳夫人得罪的人不少,约翰公爵因为近两年在法兰西的连连失利,让国民信任度降低了许多,偏偏约翰公爵和凯瑟琳夫人关系还不对付,多方面的压力一起来,御前会议也是无能为力了。 “给我将大军调转方向围攻利物浦,十万大军压境,我就不信大明军队和利物浦的叛军能够守得住。”凯瑟琳夫人愤怒的说。 众人皆惊讶,你可知道十万大军围攻得多少的物资,补给,损失呢,损失怎么办?国家财政吃紧,仗一天也打不完,除非将法兰西的军队全部调回来,英歌兰现在可支撑不起跨海的双线战斗。 没钱,没钱谁给你打仗,没钱的大哥还能算大哥吗? 凯瑟琳夫人可不管这些事情,你们就是得给我打。 英歌兰的大军再次调动,这样来回调动军队劳民伤财,偏偏凯瑟琳夫人还不懂得如何安抚军队,体恤军官,她认为这些士兵为了王室去拼命,去死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反观利物浦这边,汉弗莱大宴宾客,广邀朋党,来了就是自己人,一起替天行道,大家都是兄弟,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 第330章 玫瑰战争 朱瞻墡将军队驻扎在利物浦之后命令一般的战船返航前往运输士兵和物资。 利物浦当地现在还有三千的正规军,比大明士兵的数量要多,汉弗莱仍在大明军队的掌控中,而且既然已经反了他也没有退路,按照凯瑟琳夫人的性格,他就算是这是给朱瞻墡来上背后一刀临阵倒戈,凯瑟琳夫人也不会放过他。 汉弗莱准备迎接英歌兰即将到来的攻击,他现在就祈祷朱瞻墡的战船能够快些返回,只要朱瞻墡派出去的战船带着大明将士和武器装备过来了,他们就有赢的机会。 …… 苏伊士城这边,运河的开凿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不断运送过来的奴隶和死囚增加了运河开凿的速度,边上的工厂在制造挖土的机器和运输废渣的工具来提升效率,苏伊士城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繁荣。 小生接到的朱瞻墡派回来的战船就开始装船物资, 为了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小生之前就已经将苏伊士城内的很多物资武器运输到了靠近地中海的一端,只要战船靠岸马上就可以装船,然后马上更换战船上的一部分将士船员,让战船可以马上重新行驶回去。 得益于这样快速的支援,之前回来补给的战船才能这么快的回到战场上。 小生看着从海岸边上离开的几艘战船,有些心力交瘁,差点瘫倒在地上,身边的护卫立刻扶住了他。 “庄公公,您没事吧。” “庄公公昨天下午开始您就没吃饭,这样下去可不行。” 小生有气无力的说:“哦,那给我拿点吃的吧。” 他可不是绝食或者减肥什么的,完全就是忙起来忘记了吃饭,这时候力气不够了,被人一提醒才想起来。 “庄公公,这边大小的事情都得您管着,您可万万得注意您自己的身体,万一您生病了,殿下在前线无人支援可就更麻烦了。” 随着侍卫的提醒,小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生病,不能劳累过度,自己必须要保持健康,这才能帮着朱瞻墡。 朱瞻墡就靠着整点人和战船去打一个国家,传回来的消息中看的出来朱瞻墡是花了大心思的,接下来要面对英歌兰大军的正面战争,就算是把这次运输过去的将士算上也才堪堪破千人,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小生望着苏伊士运河,他还想要加快速度,但是现在已经加的最快了,花费之巨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 这一仗打的确实是劳民伤财,若非有着一个大银矿撑着,真的是要没钱了。 小生下达命令:“这边的港口扩大一些,港口边的仓库重兵把守。” “是,庄公公。” “庄公公海上有船舰。”忽然有人来报。 小生将警惕心提到了:“哪里来的舰船。” “瞧着旗帜是西班牙的舰船。” 之前西班牙的舰船就来过,想要和大明展开贸易,所以士兵们认得。 小生微微眯着眼睛,这些时日过来,他大体的摸清楚了地中海周围有哪些国家,哪些地方比较强,西班牙算是比较厉害的。 之前他们拒绝了对方的贸易请求,不想要节外生枝,但是瞒是瞒不住的,明军在此开凿运河的事情西班牙知道了,法兰西也得到了消息。 因为当下无冤无仇,当西班牙了解到明军是想要来找法兰西报仇的,他们倒是不介意此时插上一腿,选边站。 他们掌握着地中海和大西洋中最关键的咽喉位置,大明的战船想要通过地中海就必须走,现在又不适合以强硬的姿态再结仇人,所以小生想了想,同意了他们上岸来商谈关于贸易的事情。 西班牙的贵族和皇室想要趁着这次机会也捞一笔,无可厚非。 …… 两日后,利物浦城外出现了第一批的英歌兰军队。 英歌兰军队并非一起到,没有这种程度的执行力,而且每一部分的军队有着自己的领主,大家之间互相也不是和和气气的,相反互相的磨擦不少。 城外到了军队的时候汇报了上来,汉弗莱看向了朱瞻墡:“海王殿下,您觉得如何处理好。” “这一支队伍三千多人,你来处理好了。” 本以为这支前期军队会等着大军前来再进攻,汉弗莱本还想着偷袭他们,但是没想到他们直接对着利物浦发动了进攻。 突如其来的进攻,利物浦城内防守的守军立刻组织了反击,这支军队恰巧打的还是明军的主力防线,接下来的城内可以听到战线上传来的炮击声和火枪轰击声。 在突突突声中,英歌兰的军队节节败退,根本就攻不进来。 这算来还是英歌兰军队和这支大明军队的第一次正面作战,之前只是大明的战舰轰击,还没有过军队士兵间的较量。 英格兰的军队应该算是现在大明碰到最难缠的敌人了,但是也是相对而言罢了,他们仍旧不是大明军队的对手。 就算是他们在几年前面对过大明军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没想到现在的大明军队战斗力比之前还要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一场大战爆发,来的轰轰烈烈,退的灰头土脸,那军队的领主本想要趁着此次机会建立头功,但是没想到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击退了。 利物浦原来的军队见识到了大明军队强悍的战斗力,心中不由的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和大明军队作战如若不然的话那在枪林弹雨中死去的就将是自己了。 他们英歌兰自己的战争,多不会有如此大的伤亡,俘虏可以赎买,甚至和法兰西的战争也是如此,但是和大明的军队打仗,你就得做好随时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种心理差异也让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们可不是来过家家的,也不要用你们虚伪的绅士精神骑士精神来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 你们明明做着肮脏的事情,却总用绅士和骑士来标榜自己,真正的绅士可不会如此对待郑和,骑士更不屑于此。 这一战不说打的英歌兰气势全无,至少利物浦城内刚刚成为汉弗莱公爵部下的领主和军队可是不敢再生什么异心了,汉弗莱的帮手太强了。 在他们看来汉弗莱才是此次举兵的主角,他这是要奉天清君侧,大明军队是他找来的帮手。 如果以朱瞻墡的名义起兵,很难,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以汉弗莱的名义就好用的多了。 大军不断的向着利物浦压过来,但是受制于明军的火力威胁,他们不敢贸然进攻。 接下来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了,英歌兰的人多,而且明军暂时没有能力去切断他们的后续补给,但是英格兰人并不团结,且也没有为了王室向死而战的信念,凯瑟琳夫人执政下的英歌兰朝廷颇为混乱。 …… 接下来的接近两年时间,这场战争一直在持续着,英歌兰攻不下利物浦,也没有能力截断朱瞻墡在海上的补给能力,所以一直僵持着,而且英歌兰越打越乏力,大明的军队越来越多。 因为战事不利,凯瑟琳夫人在这半年的时候换了三个将军,临阵换将也导致了英歌兰军队内部的矛盾。 而失去了英歌兰本土支援的约翰公爵,在法兰西的战事也是连连失利,贞德知道了朱瞻墡在英歌兰的事情之后发动军队对于约翰公爵的占领地就是穷追猛打,收回了一大部分的领土。 凯瑟琳夫人因为最近经常发怒导致了她的面容衰老了许多,这段时间整个人简直像是变了一个模样。 这一天她又在御前会议上发了火,财政大臣又哭穷了,说现在英歌兰的财政真的已经见底了,接下来给诸位带兵的领主和军队发放补贴了。 虽然英歌兰打的这幅熊样,一个个领主们为了自己的体面和崇尚的高雅精神将这场战争命名为玫瑰战争,当然这也是为了让某些人发战争财而起的名字。 凯瑟琳夫人喜欢花,最喜玫瑰,火红色的热烈。 她根本理不清战争的花销,也导致她任用贪污受贿之人,以玫瑰的名义而战令她欣喜,但是事与愿违,本就拮据的财政因此而消耗一空。 “禀告夫人,凯莱尔爵士倒戈,加入了叛臣汉弗莱的阵营。” 这一日凯瑟琳接到了她的部下倒戈的消息,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倒戈的人了,凯瑟琳的执政令他们看不到希望,索性倒戈相向,跟着汉弗莱清君侧了。 欧文都铎轻声的对凯瑟琳夫人说:“夫人,现在形势对我们大为不利,不如趁此机会先将战线收缩回来,固守英歌兰南方。” “现在退守的话等于将英歌兰的北部让给了他们。” 欧文都铎一个眼神,所有人都退开了,他小声的说:“但是这样下去,万一什么时候支撑不住,夫人您和国王一定会被叛乱的臣子献给那位大明王爷,您曾经对他们使臣郑和所做的事情一旦被他知晓,他如同复仇的雄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凯瑟琳夫人的眼神复杂。 欧文都铎继续说:“这段时间咱们可以看得出来,大明的军队和汉弗莱的军队虽然难以攻破,但是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攻占南方,北方的领主对于帮助外族定然心存顾忌,只要耗一定能耗死他们的。” 一个决策者最忌讳的就是听信了不专业的幕僚意见,凯瑟琳有着御前会议的诸多大臣,但是她最听信的还是他的亲人欧文都铎。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欧文都铎的专业在养花弄蜜,不在朝政军事。 凯瑟琳夫人最终还是被欧文都铎说服,轰轰烈烈的打了半年,最终却铩羽而归,呈现防守姿态。 随着英歌兰军队的撤退,利物浦城的守军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着明军的支持,但是这半年的时间,利物浦城依旧宛如人间炼狱,双方死了不下两万人,当然战损比例大概在1:10,其中明军的损失很少,利物浦城的战亡主要还是原来的利物浦士兵为主。 大喜过望的汉弗莱公爵,当即大笑了起来:“退了好,退了好,妖后支撑不住了,他们退防南方,只要我们联合北方的诸多领主,大举攻打,平定英歌兰指日可待啊。” 他现在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是个清君侧的忠臣的角色,现在就算是朱瞻墡不派人看着他,估计他都能好好的执行自己的工作。 但是小心为上,朱瞻墡还是继续让人控制着他。 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朱瞻墡开始着手于对英歌兰国王和太后的全面战争。 他们必须为郑和的死赎罪。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一条消息传来。 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递到了朱瞻墡的面前。 与此同时英歌兰的城堡内,凯瑟琳夫人也得到了这条消息。 看完了消息之后,凯瑟琳夫人难得的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以来这是她得到的唯一一条好消息。 “好啊,好啊,这才对啊,人到伦敦港口了吧,我亲自去接。” 凯瑟琳夫人狂喜的原因是因为这封信件是约翰公爵发来的,信中说他们抓到了法兰西的圣女贞德。 贞德之前在贡比涅以抵挡英格兰和勃艮第人的攻势。 在一场小规模战斗中,当贞德下令军队撤退回贡比涅城时,她处在军队的最后方以确保所有人都退回了城里,但就在这时贡比涅城因为害怕英军跟着闯入,没等到所有部队撤回便将城门关下,贞德与剩余的后卫部队便遭到了勃艮第人俘虏。 本来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是没想到能够抓到法兰西的圣女。 贞德是被法兰西的勃艮第公爵部下俘虏的,但是在法兰西要求赎买贞德之时,勃艮第公爵却将贞德卖给了英歌兰人,因为英歌兰人出价更高。 你说可笑不可笑,这到底是英歌兰出价高,还是法兰西人觉得贞德不值钱呢? 而恰逢约翰公爵因为法兰西战场上的失败,有意和凯瑟琳夫人改善关系,所以将贞德作为礼物献给了凯瑟琳夫人,并且他自己也会同时抵达英歌兰。 凯瑟琳夫人这么久了,终于迎来了她的好帮手。 ------------ 第331章 高尚与低贱 贞德被抓的消息,也传到了朱瞻墡的耳朵里面,并不意外。 贞德被抓之后,法兰西人并未尽心竭力的营救她,反而有些坐视不管的感觉,究其愿意就是因为贞德的个人声望太高了,高到让法兰西的国王和太子都忌惮了。 她的追随着将之当成神的圣女,将之看成救世主。 这让法兰西的国王坐立不安,这个精神病总是在想着有人要迫害他,他曾数次下令要杀了贞德,但是因为大臣和太子的力保让他的命令无法下达。 随着法兰西收复的失地越多,贞德的声望越来越高,很多法兰西的士兵都只认贞德不认国王和太子了,这让法兰西太子也极为忌惮。 此次贞德被抓更是让他看到了贞德那滔天的声威,全法兰西的士兵百姓都要冒死去救她,他担心以后的法兰西到底是他们的法兰西还是贞德的法兰西。 法兰西的太子最终没有权利营救贞德,反而让贞德被卖给了法兰西,现在正以太子的名义带领法兰西民众要来救贞德,此时师出有名,法兰西民众纷纷围绕在太子的身边,反倒让他势力大涨。 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之法。 卸磨杀驴早就是各国的传统保留项目了,但凡功高震主者,全无好下场。 可怜了贞德这么一个小姑娘,为了法兰西做了多少的牺牲,她身上的刀伤剑伤就不少,她现在心里得多难过啊。 朱瞻墡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面无表情的对汉弗莱公爵说:“汉弗莱公爵,在伦敦城内是否还有你忠心的部下啊。” “殿下,您想要做什么?” “我要救贞德。” “啊?”汉弗莱楞在了原地,这难度太大了,等于得深入到伦敦腹地才行,而且为什么要救她呢? 英歌兰人对贞德深恶痛绝,现在落到他们的手上贞德肯定是必死的局面,而法兰西的人肯定会因为贞德的死和英歌兰人不死不休,对于他们来说让英歌兰腹背受敌,不是更好吗? 汉弗莱转念想到,朱瞻墡是为了郑和来报仇的,他本以为那是一个借口,朱瞻墡就是想要打下英歌兰,但是此时朱瞻墡说要救贞德,却让他觉得朱瞻墡或许最大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给挚友报仇的,这是什么样的情谊,他理解不了。 “殿下,伦敦城内还有一些我比较忠诚可靠的部下。”汉弗莱如实的回答,当了这么多年的摄政大臣总不能一点底蕴都没吧。 而且他瞬间想明白了他愿意帮助朱瞻墡去救贞德,因为救出来了对他也没有坏处,反而朱瞻墡若是真的是完全为了给郑和报仇,那么他将来掌控英歌兰的机会就更大了。 “安排一下,救出贞德,我会给予之前英歌兰卖到贞德赏金的双倍。” “是,殿下。”汉弗莱忠心的应了下来。 汉弗莱眼珠子一转说:“殿下,我的女儿,温莎倾慕殿下已久,是否可以安排她为殿下侍寝。” 这位好父亲要将女儿送上门了,之前也旁敲侧击的提过这件事情,这是第一次汉弗莱非常直接的说。 托妻献女他是在行的。 朱瞻墡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要加强关系,都已经揭竿起义了,他也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朱瞻墡一条路走到底,既然如此的话让自己的女儿跟着朱瞻墡混上一个妃子的名头不是很好吗? 但是朱瞻墡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不喜欢这个这个温莎。 但是不是身体意义上的不喜欢。 温莎很漂亮,就算在东方审美她也很漂亮,但是她漂亮的外表下是那放浪形骸的内心,她就像是个英歌兰是一样的,华丽端庄,但是任何表面上他们标榜的精神,内在都已经腐烂透了。 而且温莎存在着极端的斗M思想,朱瞻墡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之前里面不穿就是这样的,她在朱瞻墡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小野猫。 但是再听话的小野猫,也是野猫啊,她听从朱瞻墡的指令是因为乖巧听话吗? 错,只是因为朱瞻墡是那个唯一一个会如此对她发号施令的人,她喜欢哪种被人居高临下指挥的感觉,她只是在寻找刺激。 这种女人你敢娶回后宫? 但是为了应和一下汉弗莱公爵,朱瞻墡点了点头说:“今晚让温莎来我的寝宫吧。” …… 入了夜,朱瞻墡待在空荡的殿中,那是他寻常举行会议的地方,他一个人高座在堂前,手上牵着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是带着项圈的温莎,此时的温莎依旧穿着华贵的裙子,但是双手双脚着地爬着,如同温顺的小狗。 “那是你父亲平常站着的地方。”朱瞻墡指了指一个地方,温莎便爬了过去,她似乎享受着这种被人被人践踏的感觉。 不一会裙摆便湿澜了,面色也红澜了起来,朱瞻墡手上的绳子牵引,她便到了自己的面前,抬起脸,口水微微的流着。 ……(本章万字) 低贱的反义词是高尚,与外表的优雅漂亮,行为举止的端庄都不冲突,有人沉浸与低贱之中无法自拔,有人直面着高尚,向死而生。 贞德此时被关押在一座临河的高塔之上,她望着窗外,月光皎洁,而她一身的污泥,最令她寒心的是她将接受他的神的审判。 牢房的门打开,两个英歌兰侍卫走了进来要将贞德压出去。 贞德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或许是严刑拷打,或者惨无人道的折磨。 但是她挺直了腰杆,自己走了出去,她仍坚信着她说效忠的君主会来拯救她,法兰西的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所以她不能就此丧失了意志。 她以为她会被带去阴暗且布满了刑具的牢房,去接受皮肉之苦。 但是没想到这今天晚上她被带来的地方灯火通明,恢弘雄伟的教堂。 教堂是古典主义风格,覆有巨大穹顶,恢弘的壁画,它曾是一座木头做的教堂,后来被毁了,人们又用石头搭建了这座教堂,石头也成为废墟之后,人们又重新的建立起了这座恢弘的教堂。 当见到教堂的第一刻,一直都非常冷静,无所畏惧的贞德,忽然间挣扎了起来,本就杂乱的她不断扭动着身躯,妄图整托守卫的舒服,她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不!你们不能审判我,你们无权审判我!!” 她并不害怕身躯上的折磨,多少的苦难她都能熬过来,但是现在英歌兰人却打算杀人诛心,他们要用贞德说信仰的神来宣判贞德有罪。 对于一个有信仰者,这无异于比杀了她还难受,对于一个一直坚信她的神会来拯救她的人民的人,这比用烈火煎熬她还让她难受。 但是被带着锁链的贞德怎么可能挣脱呢,她被绑着来到了教堂之中。 教堂内,凯瑟琳夫人穿着太后的华贵礼服,身边小国王穿着国王的衣服,带着王冠,约翰公爵,欧文都铎等人全部都分列在两旁,无数的英歌兰贵族正带着嗤笑看着贞德,英歌兰的大主教披着红色的披风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贞德还在挣扎着:“不,不,不,你们不能代表神,你们无权审判我。” 主教示意卫兵将贞德的嘴巴堵上,避免她扰乱秩序,而从一个开始他们也就没打算听贞德的申辩。 在庄重的祷告后,大主教缓缓的打开了面前厚重的书籍,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我将以神的名义来审判你,贞德,你违背了上天,你是个滥杀无辜的恶魔,你是地狱的使者,你愧对了你的信仰。” 被堵住嘴巴的贞德人在呜呜的发出声音,坚毅的女孩第一次眼中出现了无助的眼神,她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中带着求助,至少让她说话吧,让她申辩,而不是在教堂之中接受一场无法申辩的审判。 可惜了没人怜悯她。 大主教指着书说:“贞德,关于你的罪状整整70条,你真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女人,你是撒旦的化身,是恶魔的奴仆,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怒斥着贞德,贞德双眼都是血丝,那么憎恨,困兽之怒。 “我以教廷的名义将会审判你其中的一部分罪责。” “你宣称你在十三岁看见天使、圣卡特琳和圣玛丽特并得到启示,你说你能预知未来,这些都是谎言,你可曾预知了你会战败被抓?” “你自夸说不服从你的人都会死在你手下人的刀下,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证明你享有神赐与的权利,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遵照神的启示和命令,你阴险恶毒、冷酷无情、嗜血成性、叛逆专横。” “你让无数的英歌兰虔诚的教徒死在你的刀下,你的旗帜上绘着恶魔引发了骑士们的不适。” “你在十七岁受到启示后违背父母的意愿离家出走,父母为此几乎发狂,你对父母大逆不道,违背了孝敬父母这天戒令。” “你谎称法兰西的国王之位应该由夏尔继承,你违背了神圣的条约,意图将法兰西的国王之位从我们伟大的国王手上夺取,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说你仍保持着童贞,但是你穿着男人的装束,违背了一个女人该有的模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且两国还是交战状态,这一场审判为了剥夺贞德在信教者心中的地位,要将之打成异教徒。 此时一名穿着金灿灿铠甲的骑士走到了贞德的面前,主教说:“这位是我们的圣殿骑士,他的剑经历了圣水的洗礼,若你真的是神的使者,若你真的见过天使,圣剑永远无法伤害他虔诚的信徒。” 说着圣殿骑士的长剑出鞘,一剑刺去,鲜血飞溅,长剑在贞德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飞溅在圣殿骑士的铠甲上,圣殿骑士悬着的心反而落下了,他真的万分担心自己的圣剑万一真的不能伤害贞德那可怎么办。 血肉之躯怎么挡得住锋利的坚韧。 贞德的肩膀之前被箭矢刺穿,此时另外一边的肩膀被刀剑刺穿,女孩只觉得双肩都在作痛,倒在了血泊之中。 立刻就有医生上来给贞德止血,他们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会让贞德死在这座教堂之内,因为这还不够。 负责记录的教会成员看不下去了说:“主教是否可以允许凡人申辩。” 但是他的话引来的太后的瞪眼,以及主教的怒视。 “你的罪状无法诋毁,经过我们教会的决议,我们将以神的名义判处你有罪,一个月后你会被带往圣旺公墓进行忏悔,你会在所有虔诚的教徒见证下忏悔你的罪行,你将会在烈火中死去,虔诚的忏悔吧,或许这样神能怜悯你。” 在大主教说完这些话之后,凯瑟琳夫人牵着小国王走到了贞德的面前,华贵的夫人居高临下充满了鄙视的看着肮脏的囚犯:“我还以为能长得多漂亮呢,让那么多法兰西男人追随你,没想到不过就是长得平平无奇的模样,这些年法兰西男人真是没见过好看的女人。” 说罢凯瑟琳夫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 啪 两个巴掌落下,怨恨的说:“哼,法兰西的男人居然得依靠你这个女人带领战争,等你死了之后,我们英歌兰的军队会重新夺回我们的领土,我的儿子将会加冕成为你们法兰西的正统国王,你和你信仰的伪神都下地狱去吧。” 贞德恨不得撕咬眼前这个女人,但是她做不到啊。 一场莫须有的审判之后,贞德心力交瘁,被带回了关押她的高塔之上,将她扔在冰冷的牢房内,她瘫倒在地上,今日这般仿佛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望着高窗外的月光,月亮依旧那般圣洁的模样,从不沾染人间的尘埃。 “神一定会来救我的。”贞德时至今日仍然相信着。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窗口爬去,那是一个窄小的窗口,如果是成年男性可能爬不出去,而外面就是却也有二十多米的高度,就算爬出去了能怎么样呢。 …… 夜晚之下,两道人影悄悄的来到了关押着贞德的高塔之外,小声的嘀咕着:“这高塔太高了,我们怎么上去?” “我咋知道,这里这么多守卫把守,想要救她太难了。” “也不知道公爵想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救这人,吃力不讨好的。” “据说是那个大明人下的命令,这个大明人是不是和贞德有点什么关系啊,我听说他们两个之前是认识的。” “但是这可上不去啊。” 砰 两人说话之间,一声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的声音传来。 ------------ 第332章 放弃信仰 汉弗莱公爵的两位家臣在接到汉弗莱公爵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办法救贞德。 两人原是汉弗莱府上的年轻家臣,汉弗莱看两人资质出众便培养为幕僚,吃喝全在府上,前段时间汉弗莱揭竿起义了,伦敦城的府邸被人占领,这两个家臣本来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但是汉弗莱留个了心眼。 两人年轻,并且知晓他们的人不多,留在伦敦城内做内应或许比较好,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望着高塔两人束手无策,高塔是石头砌成的,表面虽然还有些着力的地方,但是依旧无法攀爬。 正当两人苦恼之时,一声闷响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两人第一反应是隐藏身形,趁着月色悄悄的看去,护城河的柔软泥地上一道身影站了起来,是女人的模样身形。 两人对视一眼,都颇为错愕,悄悄的靠近了过去。 贞德缓缓的从泥地里面爬了起来,此时的她五内翻腾,无法抑制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方才贞德在高塔牢房内想要自救,她依靠着自己的身形优势从窗口爬了出来,她艰难的将手指卡在石头的缝隙中想要寻找哪怕一点点的落脚点往下爬。 艰难的爬了两步,贞德,浑身都虚脱了,手指和脚趾僵硬的甚至快要抽筋了,她的肩膀在剧烈的作痛着,刚刚包扎的伤口渗出血来,让她疼痛难忍。 最终仅仅往下爬了一点点距离,她就支撑不住掉落了下来。 从空中坠落的那简短时间,贞德的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位大明王爷,那位不敬神的王爷,自己骑着白马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神啊,你会拯救我吗? 贞德落在了柔软泥地,虽然撞击巨大,但是没曾想自己居然活了下来,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反而让她更加的坚信,神在庇佑自己。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神在庇佑我。”贞德此时居然还笑了出来。 两道人影缓缓的靠近了她,贞德警惕的小声说:“谁?” “是贞德阁下吗?我们是汉弗莱公爵派来救您的。” 一听到汉弗莱公爵,贞德就想到了朱瞻墡,她自然知道朱瞻墡和汉弗莱公爵现在已经是联盟关系,占领了英歌兰北部大片的土地。 “是大明海王的意思吗?” 两人连连点头,脚踩在潮湿的泥土里面,不一会就陷了进去。 “贞德阁下快走吧,刚才您掉下来的声音不小,等会就可能有人过来查看情况了。” 此时两人抬头望向高塔,仍旧有些不敢置信,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有死,如果出去说的话别人怕是不会相信。 贞德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又刚好遇到了来救自己的人,只要她跟着他们走,很大概率可以跑出去,但是此时她却楞在了原地。 “贞德阁下,贞德阁下。” 两人叫着愣神的贞德,想要带她快点逃离,避免被发现,但是贞德却楞在了原地。 远处灯光已经亮起,应该是发现了贞德不见了,过不了一会就会找过来,此时贞德却说:“你们走吧。” “啊?”两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贞德望着自己爬出来的窗口,带着微笑喃喃自语着:“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神已然在庇佑着我,他对我的虔诚有了回应,我将回报神的恩赐,我将留在这里,将神的仁慈传给所有的愚昧之人。” 两人没明白贞德的意思。 贞德是觉得自己这般不死肯定是神的庇佑,她也不能就这样走的,她相信所有对于她的不公正审判神都听到了,自己身上一定有着更重要的使命,自己一定得将神对于自己的恩赐告诉这些愚昧的人,教化他们。 这可给二人急的直跺脚,因为脚底下是淤泥,这还导致两人差点陷进去。 不远处火光亮起,一群人拿着火把过来了,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两人也顾不得许多,拉上贞德就要跑,但是贞德死活不动。 两人只得抛下她自己跑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坚信投资诈骗的女人,她就是相信自己会有回报,而且是巨额的回报。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打死都叫不醒的,一是你叫不醒中年乏力假装睡觉的男人,二是你叫不醒坚信自己投资能赚到钱的女人。 一队英歌兰的士兵在河床上找到了贞德,她混身的泥泞但是站在那里用看着失败者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倒是给他们看的心底有些没了底气。 那正气凛然的眼神看的士兵心里有些发毛,他们中绝大多是信教者,关押审判这样一个女人心理压力其实挺大的。 贞德就站在原地束手就擒,卫兵们走上前用绳子将之绑了起来,贞德正气凛然的说:“我代表神饶恕你们,你们的罪责,你们的恶行,你们捆绑我吧,审判我吧,神都会听到的,神会指引我前往正确的道路。” 躲在暗处来救贞德的两人看着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两人绝对不是这一支卫队的对手,只得先撤离了,错失这么好的机会让两人非常的懊恼。 贞德越狱的事情惊动了凯瑟琳夫人,一大清早凯瑟琳夫人又来到了关押贞德高塔之上。 本来的窗口此时被封上了,整个牢房更加的黑暗,就算是大白天夜灯点着火才行。 浑身污泞无法清洗的真的散发着一股子的腥臭味,凯瑟琳夫人不由的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之色。 “你已经被教廷审判了有罪,为何还要逃走?你背叛了你的信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接到了神谕,虚假的圣女,真是可笑。”凯瑟琳一开口就是讥讽。 贞德并不恼怒而是平心静气的说:“你们的审判并不公证,我要求教廷重新审判,我要求面见教皇。” “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们永远不能让我屈服,神终将指引着我,就算我死在黑暗中,神也会接引我前往天堂,而你们不同,就算穿着再好看的衣服,用鲜花装点着,你们的灵魂依旧是魔鬼的奴隶。” 凯瑟琳夫人勃然大怒,倒不是因为贞德的几句话就发火,而是因为贞德的态度,她本来是带着审问犯人居高临下的态度来的,而且贞德经历过昨天那般的折磨,应该没了气势才对。 但是现在的贞德仍旧高傲的仰着头颅,一脸正气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这让她异常的愤怒。 她应该向自己求饶才对,她不过是一个俘虏,一个败军之将,一个阶下囚。 愤怒的凯瑟琳夫人怒视着贞德,她无比的讨厌这个顽强的女人,大喝道:“来人,给我将她的头发全部剪了,你不是要剪短发做男人吗?给我剪了全部剪了。” 贞德无力反抗被士兵抓着,一个人用剪刀胡乱的将贞德的头发完全剪去,最终成了一个长短不一的寸头。 贞德此时的模样让凯瑟琳夫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法兰西的圣女,现在这幅模样谁还能叫你圣女。” “来人给我将她的衣服扒了。” 她身上本就只穿着单薄的囚服,此时侍卫们将她的衣服生生的撕碎了。 贞德的身材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壮一些,毕竟她常年的骑马打仗,身材匀称,肌肉线条颇为优美。 凯瑟琳夫人见她近乎完美的身躯,更是嫉妒心爆棚了。 男人们在边上看着,这就是法兰西的圣女啊。 “给我把她拖出去,我要让所有人见见法兰西的圣女的真实模样,用污泥覆盖她的身躯,用粪便涂抹他的面颊,带到街上去游街。” 贞德蜷缩在墙角,想要尽可能的遮挡自己的身体,但是士兵们将之架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对于自己的贞洁非常的重视,这般被人屈辱,她终于是哭了出来。 她默念着祷告词,希望她的神能够听到,希望她的神来拯救她,让她免受屈辱。 但是无数的污泥和粪便被泼向了她,她不敢睁开眼睛,紧紧闭着嘴巴,甚至不敢呼吸,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吸了一口气,便觉得无数恶臭之物涌入了鼻腔。 瞬间五内翻腾吐了起来。 士兵们将绵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的贞德拉出来,关在驴车牢笼内,这就拉上街去游街了。 伦敦城的主街上一辆散发着恶臭的驴车缓缓的走着,正在平常下午茶的贵妇人们捏住了鼻子嗤笑着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位法兰西的圣女吗?” “什么圣女啊,法兰西女人都是浪荡肮脏的娼妇。” “你说她一个女人带兵打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着她呢。” “听说她骑马厉害,想必是骑术了得吧,可能法兰西的男人们都领教过了吧。” “那人可不少呢,哈哈。” 他们的肆意的诋毁者嘲笑着贞德,街道两旁的话语声不小,有些话有些片段不断的涌入贞德的耳中,贞德自觉受到了无尽的屈辱,她愤恨的想要就此去死。 但是她觉得自杀是违背了神的意愿。 她呆呆的望着天空:“神啊,你还会来救我的吧,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 她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跑,她不明白既然神让她活着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屈辱,昏昏沉沉的贞德疲惫不堪,睡在了囚笼之中。 砰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额头,疼痛感很强烈,晃晃悠悠的醒来才发现原来是英歌兰的民众在朝着她不断的扔着石头,泥巴。 这些人厌恶贞德,因为他们的儿子和丈夫死在了法兰西的战场上,贞德可以看到他们那发自内心的憎恨,这和凯瑟琳夫人对她的嫉妒完全不同。 神的羔羊代替他承受世人的愤怒,因为人们不敢记恨神。 遍体鳞伤的贞德在游街结束之后被带回了牢笼之中,她依旧蜷缩在墙角,凯瑟琳夫人满意的看着她的变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明日,后日,往后的每一日都带着贞德去游街,都如同今天一样。” 浑身污泥的贞德再次昏死了过去,梦里她去到了圣洁的天堂,梦里她看到了纯洁的天使,但是一把东方长剑划过,只有那个年轻的王爷与她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一言不发。 …… 朱瞻墡得到了贞德的消息,无奈的摇摇头:“所以说啊,要信就信道,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没有什么异教徒之说。” 一个民族的人文底蕴其实从其本土宗教可以看得出来,若这个民族野蛮虚伪那么宗教也就野蛮虚伪,民族温澜和善,那么宗教也就温澜和善,抛开那些光鲜亮丽的伪装,看看里面真实的部分吧。 此时的朱瞻墡已经登上了战船,他准备回航一次苏伊士城那边看看,这边留下部队依旧派人严密的监视着汉弗莱公爵。 汉弗莱公爵来给朱瞻墡送行说:“不知道殿下此次离开要多久啊。” “不会很久,主要去看看运河的进度,主要运河凿通了,我们的战船就可以大批量的进入地中海,进而前往英歌兰,到时候就是汉弗莱公爵重新成为英歌兰摄政大臣的时候。” 汉弗莱带着讨好的笑意,当他第一次得知朱瞻墡等人正在挖运河的时候,不由的心惊,这种连通两天大海的巨大工程他们居然都能做,而且还能分出手来打的英歌兰毫无还手之力,等到运河真的挖通了还得了? 这也让他非常庆幸自己站到了朱瞻墡这一边。 “汉弗莱公爵,继续派出人想办法救出贞德。” 汉弗莱公爵有些为难:“可是,殿下,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估计想要救出贞德非常的难了。” “想想办法,根据消息,他们将在一个月后带着贞德前往什么什么公墓进行审判,我不懂你们的规矩,只要人活着总还是有机会的,汉弗莱公爵,证明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是……是……殿下。” 朱瞻墡这就坐上了前往苏伊士城的战船,这次仅仅离开两艘战船,主力部队还是留在利物浦城避免发生什么事情。 朱瞻墡这么着急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苏伊士运河快要开通了。 ------------ 第333章 望儿早归 朱瞻墡嘱咐好了事情就向着地中海的方向驶去,经过西班牙地界的时候发现了一支船队正在向着他们驶来。 “殿下,是西班牙的舰队。” “亮明军旗,直接开过去。” 这段时间来大明军队频繁的来往于这片海域所以和西班牙的交流也渐渐的变多了起来,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西班牙曾经多次提出想要购买大明战船的要求,但是都被拒绝了,并且最后给予了严厉的警告,西班牙也识趣的不再提,反而是想要和大明建交。 但是朱瞻墡授意下只有朝贡一种建交可能,除非西班牙自己愿意朝贡大明,不然不可能建交。 此时迎面而来,而且是十几艘船只,悬挂着西班牙王室的旗帜。 两边靠近之后对方也没有要退走的意思,朱瞻墡就让人将炮口对准了对方的船只。 对方展示出友好之后,一小队人上船,亮明身份对方是西班牙的一位王子卡西威尔,但是其继承顺位比较低,前面有好几位哥哥。 卡西威尔是个俊朗的年轻人,看着和朱瞻墡差不多的年纪,一上来就行骑士礼:“卡西威尔拜见大明海王殿下。” “你我并未有任何的交集,怎知今日我从此处过?” “海峡窄小,大明战船航行固定,每日我们都在此处等着,但凡有大明的战船如果便会与之交流,我也学了几句大明话,早上好(华夏语)。” 朱瞻墡微微一笑,看来这位卡西威尔真是有钱又有时间,更多的是耐心,他一直在等朱瞻墡,瞧着几句不地道的大明话就知道应该是花了些心思的。 “你等我做什么?” “我非常敬仰大明海王殿下,希望能够会见殿下,也希望能够与殿下建立友谊,成为殿下的朋友。” 他的姿态放的非常低,因为现在在西班牙的国内老国王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争储之事愈演愈烈,卡西威尔其身份和权势在王子中并不显眼,甚至于说是没什么机会了。 这样的情况下卡西威尔想到了一条绝地翻盘的方案,那就是寻找朱瞻墡的帮助。 大明的海军这些年在这片大海上来来往往如入无人之境,占据了半个英歌兰,强大的大明让周围的国家人人自危,好在大明的军队并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打算,反而大明的商人还和他们进行交易,也让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尝到了甜头。 他也想要西班牙的王座,但是如果正常来说除非双双双喜临门他爹和他几个哥哥全部挂了,然后几位主政大臣都支持他不然他没机会登上王座。 卡西威尔心中动了主意,想要将宝压在这个素未蒙面但是无比强大的大明海王身上。 如果自己能得到大明海王的支持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就一直在等,反正没有权势的王子生活本来就闲的发酸,就当常驻海边度假了。 这一天等于让他等到了,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 面对着行骑士礼的卡西威尔,朱瞻墡示意他站起来:“你想要与我建立友谊,如何建立?” “希望我们西班牙能够成为大明的盟友国,我们打听到殿下似乎与英歌兰和法兰西都有一些些的矛盾,我们毗邻法兰西,只要西班牙和大明成为了盟友,我们随时可以从侧方对法兰西发动攻击,助殿下的一臂之力。” “没有必要,法兰西已是囊中之物。”朱瞻墡轻描淡写的说。 面对卡西威尔的好意,朱瞻墡并不在意,卡西威尔这些没有权势的王子基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但是他态度好啊。 卡西威尔不恼不气的说:“我是带着友谊来见殿下的,就算殿下不需要我的帮忙,但是殿下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派人来和我说,我随时听候殿下的差遣。” 卡西威尔好歹是一国王子,将自己的身份放的和一个下属一样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机会了,只能放手一搏。 朱瞻墡轻松的说:“等会下船的时候我送你几支枪,你可以和所有人说是我送你的。” 卡西威尔明白这是朱瞻墡在向他表达善意,但是也仅仅是善意而已,他不会插手更多的事情了。 卡西威尔还想说什么,但是朱瞻墡一摆手说:“我今日有事,你先走吧。” 已经有了明显的送客意思,卡西威尔也不能不识趣,行礼之后说:“感谢海王殿下的恩赐,希望以后有机会为殿下做些事情。” 战船再次起航,拿着三把大明枪支的卡西威尔眼中似乎有强烈的欲望喷发而出,这位大明王爷虽然没说帮助自己,但是拿着大明的枪械回到西班牙,怎么说可就全看他自己了,他可以说他和大明王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巴拉巴拉之类的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杨风有些不解的问:“殿下,那人随便打发了就好了,何必还给他枪支。” “三支枪支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的敌人够多了,增加些朋友也没坏处,那小子没什么权势,若他可以依靠着咱们做点事情出来也证明还算是有些本事,可以利用,若不行,那就当损失了三支枪而已。” 西班牙边上的海峡是进入大西洋必须走的路线,和他们关系好些也问题不大,减少一些安全隐患。 朱瞻墡航行靠岸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座港口城市了。 小生等人早已等在港口,朱瞻墡一下船,小生领着诸位将士还有许多的达官贵人纷纷高喝:“恭迎海王殿下!!” 瞧着气势浩荡,甚是整齐,毫无意外是排练过的。 朱瞻墡拍了拍小生的肩膀:“辛苦你了。” 仅仅这一句,小生便眼含热泪:“殿下在前线征战,小生不敢说辛苦。” 一阵寒暄之后,朱瞻墡看着热闹的城市说:“这座城还未命名吧。” “是的,等殿下回来,按照殿下的要求建立的城市,所有的街道都很宽广,布局也是按照殿下规划的。”小生带着朱瞻墡详细的介绍着这座城市。 这是一座完全新建的城市,因为需求而诞生的地方,因为它存在在将来的苏伊士运河靠近地中海一端将来商贸必然繁忙,朱瞻墡打算将之建造成一座完全的新城。 名为新上海。 新上海城还预留了接下来发展用的铁路的位置,目前的铁路只用于运输挖运河的人和物资,全力支持运河的挖通。 朱瞻墡对于新上海城非常的满意,完全从平地上拔起来的一座城市,现在各处还都是工地,能看到无数在劳动的人,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口了。 看完了新上海城,朱瞻墡坐着火车围顺着运河的路线开了一圈前往了苏伊士城,这一路上他看到了一个个运河坑,每一段内都有密密麻麻的人人在挖运河,这一路下来,分成了几百段一起动工,耗费的人力简直恐怖。 而且高压之下,修建运河死人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站在运河坑边上往内看去,无数密密麻麻的工人在不断的挖着,机械轰隆隆的响着,闷热的空气让人有些窒息。 朱瞻墡和小生两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运河坑,朱瞻墡没有说话,小生也没有说话。 两人非常有默契,朱瞻墡没有问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奴隶,小生也没有说那些大明的商船上总是会带过来一些挖坑的奴隶,同样他也没问那些商人这些奴隶是哪里来的。 为了尽快的挖通运河,这些源源不断的奴隶才是必需品,这份黑暗得小生背着,因为时至今日这条运河之下每一公里都埋着近千人的尸体,这是靠着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史书上这一笔该怎么写啊。 朱瞻墡和小生重新坐上了火车,问道:“小生,运河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殿下,预计下月应该可以尝试了,但是河道是否能良好通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验证。” “恩,非常好,比预计的时间要快的多。”朱瞻墡点点头,当然他也知道,比预计死掉的人也多的多。 “殿下西洋联邦的方案通过了,是皇帝陛下允准的,昨日又接到了一封圣旨。”小生这么说着,但是有些难掩的落寞之色。 “怎么了?” 小生将刚到的圣旨拿了出来:“殿下,新皇帝陛下登基了。” 朱瞻墡接过了圣旨,这是刚昨日到的圣旨,之前的是说同意西洋联邦的方案,朱瞻墡两年前就提上去了,而那应该是朱高炽下达的最后一封圣旨了,现在来的圣旨是朱瞻基登基的圣旨。 距离远,这时候朱瞻基登基已经好几个月了,朱高炽驾崩也好久了。 其实朱瞻墡收到上一封圣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胖爹可能快要撑不住了。 因为圣旨的最后,朱高炽违反惯例的加上了一句:“皇后常思儿,望儿早归。” 华夏男人终究是内敛的,便是思前想后想要对自己的儿子诉说思念之情,最后下了决心违反惯例,在圣旨上写了家事也是说皇后思儿,并不说自己的想念。 中华男儿的温柔从不是汹涌的洪流,肆意的侵扰,而是拦着洪水的大坝,将情绪藏着护着,生怕惊动了山石草木。 朱瞻墡眼圈红澜,他知道朱高炽最后的时候允准了西洋联邦的方案,也是想要尽可能的维护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 他也知道了这么长的时间朱瞻墡不回去的原因了,一是为了给郑和报仇,二是当时朱瞻墡已经对朱瞻基构成了威胁,这种威胁是潜移默化的,满个朝堂的人都会觉得朱瞻墡是朱瞻基的威胁,两者之间必然撕破脸,朱瞻墡躲得远远的,朱瞻基登基了,他就是正统的皇帝。 朱瞻基信守承诺,支持朱瞻墡西征,这些年从大明来的战船商船没有被朝廷进行任何一点点的阻拦反而是所有的资金物资都畅通无阻,多有支持,朱瞻基做到了自己可以做的最大努力。 朱瞻墡自然不能反悔,这个皇帝得是朱瞻基的。 西洋联邦的方案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两个儿子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西洋联邦是大明的一部分,但是朱瞻墡才是西洋联邦最大的领导者,在不动到中原领土的情况下,朱瞻基也愿意做这个妥协,毕竟朱瞻墡分到的都是域外之地,对于大明朝廷来说,这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原大地。 朱瞻墡接过朱瞻基的登基圣旨,说:“小生替我给朝廷回一封信吧,就说恭贺新皇登基,苏伊士河通航在即,英歌兰局势多变,西洋联邦初成立,事务繁忙,距离遥远耗时费力,我无法回朝,等到平定英法之乱后,再回大明向陛下请罪,你让人澜色一下语言,斟酌一下用词。” “是,殿下。” 朱瞻墡望着沿途的运河坑,心中思绪万千,被时代裹挟着前进的人,就算是自己也有身不由自之时。 小生带着朱瞻墡参观了一圈运河现在的情况然后一起回到了了新上海城。 而此时许多的商人们都在等着了,西洋联邦的方案被通过,也就意味着他们加官进爵的时候到了,所以提前好久就一直等在新上海城了,此时的新上海城可是热闹非凡,而且还都是有钱人。 朱瞻墡回到新上海城就被人前呼后拥着到了刚建了一半的议会大厅。 这个议会大厅的主会场可以容纳近千人,此时也被容纳的满满当当的。 朱瞻墡站上了主席台环顾了一周,这个议会大厅顶上还没封,还是一个露天的状况,但是朱瞻墡执意说要在这里进行第一次西洋联邦的会议。 “诸位,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朱瞻墡开口第一句先是慰问。 “这座会场还没建好,顶都没封上,我们的西洋联邦也一样,它刚刚开始,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正如这个会场的顶一定会封好一样,西洋联邦也一定会成为诸位遮风挡雨的穹顶。” “跟着殿下,有肉吃。” “跟着殿下,有酒喝。” “跟着殿下,有姑……”还没说出口被人按住了嘴巴。 一片大笑声传来,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不错啊。 朱瞻墡敲了敲桌子带着微笑说:“西洋联邦的具体事项这段日子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明日开始在这里,我们将正式的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西洋联邦。” ------------ 第334章 国会 清晨阳光明媚,朱瞻墡一大早就来到了会议的现场,但是没想到此时会场内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看来大家都很激动啊,生怕错过了,所以早早的起床。 朱瞻墡看到这番景象微微笑着,最前排坐着的人都是这次的主要人物,除了到场的还空了几个席位,摆放着名牌。 陈佑山,张先启,方时,杨芦,他们人没到场,但是西洋联邦一旦成立,他们的位置朱瞻墡都留好了。 在开始之前朱瞻墡先拿着厚厚的文件对着所有人说了一个故事。 “小的时候,我住在太子东宫,那时候的御花园内有一棵毛樱桃树,我很喜欢它,后来父亲送了我一把小斧头,我便将御花园内的樱桃树砍了放在自己的房内,每天都可以看,父亲看到樱桃树被砍了便大为恼怒,质问小太监,我本可以将事情随便推给一个太监,但是最后我想了想对父亲坦白了这件事情。” “父亲不但不发火,还夸奖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人必须得诚实,做了就得认,说了就得做,我答应了诸位的西洋联邦,就不会失言。” 掌声雷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朱瞻墡开场之后就交给小生了,相比起朱瞻墡这些人更加熟悉的是小生,这段时间都是和小生打交道,他们印象中这是个心狠手辣,做事果决的太监,小生一上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许多。 此时的朱瞻墡和小生就像是光明和黑暗的两面。 小生走上台说:“西洋联邦,将是由南洋九国,锡兰,柯枝及天竺四国,苏尹士新上海城,英歌兰佛兰西组成的庞大联邦,外加上诸位占领的岛屿土地,包涵红海沿岸。” 大明的商人们或卖,或用其他手段拿下来的土地除了岛屿之外,主要就是在天竺以及红海沿岸的这些土地,因为最有价值的土地就是围绕着苏尹士运河和大明之间航线周围的土地,商贸会带来快捷和繁荣,这些地方更具有价值。 见识到大明的强大实力后奥斯曼帝国主动的和大明交易了开罗沿线的土地。因为那些土地本来就是他们近些年才打下来的,现在大明的苏尹士运河横亘在中间,将之切成了两部分,所以他们以这些土地交易给大明与大明签订了永不侵犯条约正式结盟。 尼罗河下游平原正式成为了大明西洋联邦的一部分。 “西洋联邦每一洲都会享有一到三位议员的资格,根据当地的经济,人口作为判断标准。” “接下来的西洋联邦州郡划分,从东到西排列。” “吕宋(菲律宾1人),文来(1人),暹罗(2人),甘武(2人),澹马锡(2人),马六甲(2人),爪哇(2人),巨港(1人),澳洲岛(1人)。” 此为现在加入西洋联邦的南洋九国,其中巨港之前是爪哇的一部分,但是因为其作为现在南洋最大的城市,人口繁多,所以独立管理,单独设州,爪哇人口和经济相对较大,拆开巨港后还是有两人的议员名额,澳洲岛虽然大,但是现在经济不够繁荣,人口不够多,所以只有一人名额。 但是朱瞻墡拍了兵到澳洲岛上,总得来说这么大的地方还是得自己人掌控才好。 “锡兰(2人),柯枝(1人),安日(1人),安义(1人),婆罗门(2人)。” 柯枝,安日,安义,婆罗门四地为现在大明所占之印度四地,其中柯枝仅为柯枝港及其周围的小部分地区,另外三地大一些婆罗门最大,但是经济不够发达,现在也不够稳定,时至今日不少地方还在有反叛的发生。 这些地方也是开凿运河劳工主要的来源地,一有叛乱挖运河的人就能增加一批。 再往西是苏尹士城和新上海城一线,这两个地方作为一个整体,运河城,两个议员的名额。 红海湾两岸也都是大明的土地,东西明明为阿拉伯半岛(2人),埃及(3人)。 除了这些地方朱瞻墡还算上了英歌兰和法兰西,这两个地方也是西洋联邦的土地。 庞大的西洋联邦,海洋面积极其广阔,陆地面积也甚是庞大,只是区域过长,短时间内管控回事一个问题,现在管控的办法只有一个,依靠强大的军事压迫力。 要特别说一下的是交趾,交趾自然也想要加入西洋联邦,但是因为朱瞻墡觉得当年打交趾是奔着收复失地去的,现在将之从大明剥离出来,必然引发朝堂的震怒,现在还是少惹这些人吧,只能放弃了交趾。 “这些地方原有的王室依旧予以保留,议员名额国王必然占有一席之地,并且这个议员名额伴随国王终生以及继任给下一任国王。” 小生的话让在场的权贵阶层稍微的安心了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变动,得先安抚好这些人的情绪,跟着朱瞻墡有钱赚有肉吃不假,但是若将他们的国王之位革去,那必然引发战争,西洋联邦刚成立,军事力量大头都在英法这边,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除了后来大明的商人们所占领的地方,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有原来的皇室。 因为议员的设定存在着可以一直继续担任,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贵族,照顾好原来的旧贵族阶级,也得顾好新兴的贵族阶级。 这些新兴的贵族阶级才是他最最得力的帮手,也是一心围绕着他的那群人。 “明天将会选举出议员,现在各地的议员候选人名额都已经提交了,联邦国会将会在议员选定之后正式开启。” 说是选举,其实每个议员名额下就只有一个候选人,就是一个宣布仪式,其中朱瞻墡给曹家留了澳洲岛的名额,本身曹家现在主体经营的就是煤矿铁矿这类东西,在澳洲岛上的势力范围大。 这个名额是给自己的小舅子,也就是陈新月的弟弟,虽然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曹家这些年跟着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而且是老婆的娘家,自然得提携。 小舅子曹素现在并未参与到家族生意中来,而是一直在广州府上学,天赋不算出挑,但是也不愚笨,年纪虽小,但是颇为沉稳,有处变不惊之风,他刚出生的那些年曹家的其他几房经常找他母亲的麻烦,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其余的新地方也都是广州府的商人们占下的,自然是他们作为议员。 会场内,这些人都带着笑意,这段时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也为自己当年一门心思跟着朱瞻墡混感到庆幸。 除了新兴的议员阶层之外,这个西洋联邦的行政管理人员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职位。 每一州都有州长,州长为名义上各区域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得接受议员的监管,由国会直接任命,在那些原来有国王的地方,就由国会和州长共同任命。 同时在各地都施行明朝的三司制度,州长等于是布政使,另外设立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分主民政、司法、军事,在新上海城有一套围绕着朱瞻墡而展开的朝廷班底,效彷三省六部制,共给朱瞻墡设置了三名副手,名为三庭。 三个庭长职责分管的也是三司的民政、司法、军事是三个分类,其中小生是毫无疑问的一个庭长,主管民政,庭长是暂时的名字,现在没时间去润色职位名字。 三庭下属十三部,秘书部,财务部,外交部,检察部,行政部,组织部,国防部,科技部,发展部,司法部,教育部,交通部,农业部。 这些地方构成西洋联邦的中央行政单位,现在西洋联邦刚成立正值用人之际,多个职位的空缺,大家都热情高涨,这就像是一个王朝初成立的时候百废待兴,偏偏这个王朝还有这强大的军事实力。 至于军队层面,现在正是打仗的时候不宜大刀阔斧的改革,所以朱瞻墡将军队的一切规制都按照原来大明的规制先用着,等到打下了英歌兰和法兰西一边论功行赏一边进行改革。 这一天的会议可是热闹非凡啊,朱瞻墡趁着他们都在议论的非常热闹的时候一个人走出了会场,在新造的路边坐了下来。 他看着那个还没封顶的巨大会议场,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的乏累之感,他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养养神。 再睁开眼睛却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善……善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居然是胡善围,朱瞻墡有些不敢相信, 面对突然出现的胡善围,朱瞻墡疑惑加惊喜,捏了捏自己的肉,生疼,原来是真的,还以为是做梦呢。 胡善围见朱瞻墡捏自己,马上拉过了他的手说:“殿下,好端端的捏自己做什么?” “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殿下见了我真有如此开心吗?” “那是自然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之前也没人通知我啊。” “臣妾是今日刚到的,陛下允准了殿下西洋联邦的提议,王妃娘娘觉得殿下肯定是要在这里开府建牙,扎拉和阿利亚年纪都轻管不了那些细致的琐事,王妃因为身份的原因现在还不能亲自来,所以王妃派了我过来,帮着殿下。” 身为海王正妃,陈新月不被允许离开京城,这是朝廷钳制朱瞻墡的做法,但是胡善围并没有什么名分,而是挂着海王府的管事名头,而且管府内大小事宜还得胡善围来。 胡善围在圣旨下达的第二天就出发了,但是因为海上风浪耽搁,稍微来晚了几天,现在方到,在卫队的带领下赶来议会的现场却见到朱瞻墡坐在路旁。 胡善围的到来让朱瞻墡欣喜,自己在外面这么久了,见到旧时人自然是开心的。 “殿下好像有什么心事。” 朱瞻墡摇摇头:“只是觉得累罢了,心里有些乱,不知道有些事情做得对不对。” “殿下若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会吧。”胡善围的声音总是很温柔,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 朱瞻墡当即就在路边躺了下来,胡善围忙说:“殿下,地上凉。” “这地方的地可热着呢。” 胡善围再次劝说:“殿下,你这么大一位殿下躺在路边可不好吧。” “路边也行,床上也行,无所谓啦。”说着朱瞻墡眼神微微有些眯着的感觉,滔天的困意来袭。 胡善围瞧着朱瞻墡真的是困了,当即坐到了朱瞻墡的身边,将朱瞻墡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摸着朱瞻墡的额头。 胡善围的腿非常柔软,朱瞻墡的头靠着非常的轻柔,反而更加加深了他的睡意,躺在胡善围的大腿上就进入了梦乡。 胡善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腿上的青年,他的呼吸声有些重,是真的累的,睡的很沉很沉。 几年间他做了多少的大事,桩桩件件拿出来都是开天辟地载入史册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才二十出头啊。 小生一直找不到朱瞻墡跑出会场,着急忙慌的他才见到了朱瞻墡,见到朱瞻墡在睡觉,小生脸上慌忙的表情也消失了,转而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胡善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生伸手示意部下去让周围都安静些。 但是这座新建的城市到处都是敲敲打打的声音,一时间哪里安静的下来,可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朱瞻墡已经睡的很安稳。 …… 顺天府,一个月前登临帝位的朱瞻基正在御花园内教授自己的儿子,蓄起了胡须的朱瞻基显得格外的沉稳,而且这段时间发胖了一些,倒是有了几分朱高炽当年的模样。 “你的字太丑了。”朱瞻基看着朱祁镇写字一脸的不满,他觉得朱祁镇好玩,天赋也一般,至少和他自己没法比,不怎么开心。 朱祁镇一张苦瓜脸。 此时孙若微走了过来,满脸的如春风般的笑意,朱瞻基做了皇帝,虽然现在没封她做皇后,毕竟她是侧妃,但是目前就她有儿子,她知道只要现在的皇后生不出儿子,这个位置早晚是她的。 “陛下,东瀛那边来的消息说足利家想要将他们的家族中的小女儿送到咱们宫中来,和祁镇年龄相彷,陪着祁镇一起玩。” “东瀛人的女儿,过早的养在宫里不好,若真想给祁镇找个玩伴,要找正统的大明血统,世代簪缨的书香门第。”朱瞻基不满意这个安排直接推掉了。 “但是陛下,东瀛有座大银山,每年出产的银子可是海量的,足利家族送女儿过来,又有大量财宝相赠,总不好直接拒绝了人家的好意。” 朱瞻基略微有些不悦了,孙若微这两年越发的有了名利心,而且话里话外说着东瀛的银山,大明谁都知道那银山的财产大部分都是朱瞻墡去打仗用的,这也让足利家族略微有些不满,收益达不到他们的预期。 人心总是难以满足,足利家族想要对新皇帝示好,因为之前他们给朱高炽示好,朱高炽全当看不到,洪熙大帝维持了局面的稳定。 恰逢此时太后张氏和朱瞻墉夫妇到了。 朱瞻基忙迎上前:“母后。” 太后娘娘微微笑着说:“我听说瞻墡来信了?” “是的,儿子登基的圣旨发过去,五弟回了封信,说的都是吉祥话。” 太后娘娘拍了拍朱瞻基的手说:“好啊,好啊,能见你们兄弟三个这么大了还能如此和睦,我也开心了,你皇考在地下有知也一定欣慰,只盼着瞻墡能早些回来,到他墓前上柱香。” “英法前线战事大好,相信运河一开通,拿下英法之后,瞻墡就能回来了。” “英歌兰,法兰西,他去了那么远,我都不知道这两个地方在哪,运河说要接两片大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海,老了老了也没心思管了,只要我三个儿子好好的,都这般孝顺,我啊就算是值当了。” ------------ 第335章 第三艘蒸汽母舰 大田市,足利义教受邀前往了东瀛大使张先启的府邸,此时的张先启住在朱瞻墡给他准备的府邸内,规模甚大,按照朱瞻墡的意思,该花的地方得花,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小气了。 张先启是大明或者说朱瞻墡在东瀛的代言人,就算是足利义教这个被赐封的东瀛国王见他至少也得保持平辈相交。 张先启给足利义教倒了茶,古色古香的茶道讲究一个缓字。 「足利将军阁下,听闻您与我们的贵妃娘娘联系想要将您的女儿送入大明的皇宫。」 事情是瞒不住了,足利义教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闻大明的贵妃娘娘中有真妃是女真族人,为了强化大明与东瀛的关系,我愿意让我的女儿入宫去。」 足利义教的女儿张先启是见过的,长相非常的一般,卿本佳人奈何随爹,这要是入了宫去,不是给朱祁镇添麻烦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颜控的很。 「足利将军,若将来有这些事情还请您通过我这位东瀛大使,您贸然联系,陛下问我,我一问三不知,我丢面子事小,但是陛下说了不合规矩,此事不宜,便将事情打了回来,对阁下也是不好的。」 一听到这话,足利义教心里那点小九九瞬间破灭,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些尴尬的说:「是我家内人做的,妇人闺帷之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张大使莫怪,莫怪。」 「我自然不敢怪您,父母之爱子在为之计深远,将军夫妇想要让女儿入宫我自然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大明向来重礼数,特别是当今陛下,古来难得之贤明君主,最是重视礼数,违了礼数,便是犯了陛下的大忌。」 足利义教更加尴尬了,张先启的话中不无责怪之意思,张先启接着说:「陛下与我们海王殿下兄弟情深,海王殿下奉命成立西洋联邦,等到平定英法之后自然是会回来的,若是银矿诸多事宜出现阻力,将军阁下应该知道我们殿下的脾气。」 张先启威胁意图非常明显的,如此威胁一国之掌权者,显然会让人不爽,但是足利义教这个东瀛将军本就是大明推上去的,就算是心里动了歪心思他也不敢和大明作对。 按他自己的能力想要坐稳这个将军可难的很,但是张先启得力保他,他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整体为人较为懦弱,容易控制,换个人上来可还不一定比他好。 张先启知道自己所要做的是维持这个大银矿的挖掘和银矿公司的受益,朱瞻墡跨越这么长的战线去打仗,后勤补给是一大命门,钱主要的来源就是这银矿和香江港南洋产业的支持。 …… 南海大学内,阿卡带着他的科研团队正兴奋的尝试着两种新型的火炮,其中一种可以扛在肩上发射,单兵火箭筒,试射了几发之后,虽然精准度比较难控制,但是可以使用。 另外一种是九连发的大型火炮,其射程远高于当前的火炮,可以实现朱瞻墡给与他的要求,实现火力覆盖。 而且这种火炮是装在最新式的坦克上的。 因为内燃机的研发不够顺利,所以最新式的坦克还是用了蒸汽机,而且做的很大,比朱瞻墡原来世界见过的坦克大了两倍不止,这可以提升战士们在坦克内部的生存环境。 不得不感叹也就只有大明这样强大的帝国才能鼓捣出这玩意来了。 坦克一门主炮加上携带的九连发式的连珠炮,只要这大家伙出现在战场上,其强大的破坏力一定会成为攻城拔寨的利器。 前线在打仗,后面的武器研发也在加快。 刚在不久全官复原职的广东藩司都指挥使杨芦和香江港县令陈佑山来到了南海大学内,找到了陶卡。 「陶卡见过两位大人。」 「陶教 授不必多礼了,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最新式坦克的建造如何了?」 「已经建造了六台了,还在加紧建造。」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人来到了那台庞然大物的边上。 陈佑山伸手摸了摸这台坦克,心中难免有些惊讶,这样的钢铁巨兽,换做几年前想都不敢想,这些年的变化真是快的不可思议,特别是南海大学的学生一批批毕业后,各种新东西就层出不穷,根据朱瞻墡的电力原理,现在发电厂和电能的利用已经变化了很多,基本上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快的甚至都有些让人觉得害怕了。 「张三先生那边说了第三艘蒸汽母舰经过下水测试已经具备了远航能力,所以接下来你们的进度也得加快,将殿下说需要的坦克数量装上蒸汽母舰运过去,我觉得殿下这是想要一战平定两国,殿下前线打着仗,咱们可不能给殿下拖后腿。」 陶卡惊讶的说:「蒸汽母舰已经下水了啊。」他一直忙着坦克的事情,所以不太了解,他只知道这第三艘蒸汽母舰和前两艘完全不同,前两艘只能说是超大型的运输舰,但是这艘蒸汽母舰的甲板朱瞻墡说是将来给陶卡的飞行器留了位置。 可惜陶卡现在还没研发出能飞的东西来,经过研究倒是绘制了一种彷造鸟外形的飞行器了,而且南海大学的学生们帮着他一起研究了飞行的条件,发现只有有足够的动力,理论上来说可以飞起来。 但是他现在没有那种自重小的动力装置,蒸汽机不适合,只能寄希望于朱瞻墡给他们描绘过的内燃机,但是内燃机的开发还远远没到能够使用的阶段。 他只觉得让朱瞻墡失望了,万事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他这边一直没有能够真正飞起来。 他遥想当年那个指着江河天空的对他说要让这天也得是大明的天的少年,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飞机不行,坦克一定不能拖后腿,保质保量的给朱瞻墡运过去。 「两位放心,这些天都在加紧制造,出发之前十台坦克一定就位。」 「那就好,辛苦你了陶教授。」 见了坦克的制造进步,两人又赶紧顺着江回到了香江港,此时的香江港已经无比的繁华,港口的海面上商船如同过江之鲫。 长城街的两岸高楼不断的拔地而起,最新式的造房技术都在此处用着,这里都是有钱的大集团,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大楼比别人差,几乎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栋新的大楼造出来。 最开始只有两三楼高,后来五六层,七八层,越早越高,在金钱的刺激下不断的挑战着,并且大家的喜好完全不同,大楼的外形也是完全不同。 陈佑山在港口看着几艘新式军舰,对杨芦说:「杨都指挥使,这次您亲自监军出发,相信一定能够旗开得胜。」 杨芦同样信心满满:「此次出征汇合了殿下之后,一战而胜,这个世界上将再无人能对抗大明王朝,我们都将是功垂千古之人啊,哈哈哈。」 身为武将的杨芦比其他人更知道这场大战的胜利将会意味着什么。 陈佑山却脸上出现的不自然的笑容,显然是有些担心的说:「但是杨都指挥使,天大的功劳也不能真的有天大,所以这些年说的都是为了郑和大人复仇,因为英法两国不敬大明而出征,而不是为了盖世功劳去的。」 陈佑山的提醒让杨芦心底明白了,就算立了不世之功,也不能说功劳,说的也是英法两国不敬大明,海王殿下是为了大明去的。 这就是朝堂上读书人的本事,同样一件事,换了一个说法就是不一样的意思。 朱瞻墡现在的境遇就是要避免被朝堂上的人攻击,减少对他不利的用词,所以朱瞻墡所有从西方发回来 的信件都要从陈佑山这边先走一趟,陈佑山会为他润色一番,将所有事情的用词尽可能的中性化,将事情表达出来,但是不宣扬功绩。 朱瞻墡和朱瞻基两人虽然外人看着兄友弟恭,可以称得上这么多年皇室兄弟关系的楷模了,但是陈佑山明白两人之间其实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纸,哪怕一点点的火星落在上面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得护着他的殿下。 而他仍觉得他的海王殿下会是一个远比朱瞻基来的更好的皇帝。 因为朱瞻墡身上有着朱瞻基绝对不具备的因素,不是聪明才智,而是基于整个民族未来的理想主义。 跟着朱瞻墡的这些日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朱瞻墡在构建一个以华夏民族为核心的未来,他的眼中没有门阀,没有偏见,而他似乎非常笃行这个理想中的未来能够来到,仿佛经历过实践一般。 这样的精神,朱瞻基不具备,朱棣也不具备,往前数上所有叫的上名字的皇帝都不具备。 但是现在海王无意,那么他也只能顺水而走。 杨芦赞叹了一句:「陈县令大才之人,有您这样的人帮衬着殿下才能安心在前线啊。」 杨芦知道虽然陈佑山只是一个县令的位置,但是香江港的县令可不是一般的县令,而且作为朱瞻墡的心腹部下,陈佑山的仕途广着呢。 仅仅几句也能听的出来陈佑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杨都指挥使,陛下允准了您去前线支援海王殿下的事情,但是出发之前您还是得去一封折子询问殿下出航吉日吉时,等到陛下订好了时间日子再出发,前线情况也不急在一两日的时间。」 「明白了,周到。」 陈佑山又继续说:「杨都指挥使,您多年的武将了,行军打仗下官自然是放心的很,只是杨都指挥使,近些日子来我多次下过军营,现在南海舰队的兵将们,多生出了些傲气,有些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都敢说,甚至敢议论殿下和陛下的事情,我这边准备了份名单,杨都指挥使您看着得惩戒一番,不能误了殿下的大事。」 结果陈佑山的名单,杨芦面色有些不太好,很显然陈佑山在军营里面也有人,而且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也不怕他知道。 「好,我明白了。」 说话之间一辆巨大的蒸汽母舰缓缓驶来,它的造型新颖,与以前的战船大不相同,其宽度更窄,但是长度更长,这是为了让它能够通过苏尹士运河。 钢铁打造的船身,一般的刀枪棍棒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抗几发普通的火炮问题也不大。 蒸汽母舰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它,张三等人从蒸汽母舰上下来对着杨芦和陈佑山说:「两位大人,蒸汽母舰已经测试了几天,能够正常运行,但是如果要开到苏尹士运河那边需要随行物资船,紧靠自己身的燃料无法做到。」 「补给和物资无须担心,此行,举国之力支持。」 张三接着介绍:「三号蒸汽母舰的内舱做了改良,新式的坦克可以直接开进去,士兵的生活环境也做了改良,同时取消了所有的船上的火炮,空出空间来运载物资武器,按照船身宽度应该可以通过苏尹士运河。」 三人仿佛都想象到了这样一艘庞然大物通过苏尹士运河后,将会对欧罗巴的诸国造成怎么样的威慑力。 …… 英歌兰并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凯瑟琳夫人沉浸于每天折磨法兰西的圣女贞德,法兰西的太子却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去拯救贞德,就算是派出去赎买贞德的队伍也都是应付了事,这让法兰西的军民颇为不满。 这一日的圣旺那个公墓之外,一大群的英歌兰达官贵人们正聚集在此,因为连连作战失败, 凯瑟琳夫人和英歌兰急切的需要振奋军心,而她振奋军心的办法就是虐待贞德。 涂满了粪便和污泥的贞德被带来了圣旺公墓,她以为今日又是一次侮辱罢了。 这段非人一般的日子却仍旧没有让贞德的信仰发生动摇,她仍然坚信着她的神会来救她。 所以当她离开了驴车上的囚笼,她仍是昂首挺胸的走入圣旺公墓之中。 但是当她见到公墓之中的人,瞬间贞德的面色大变高喊着:「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她再次变成了那个无助的小女孩,眼泪不止的流着。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人狭长的面孔、紧闭的嘴唇、嫉恶如仇的眼睛和瘦削的手,那人的年级看着六七十的样子,他带着金冠,穿着法袍,手持权杖。 那是教皇,英歌兰请来了教皇审判贞德,这对于贞德来说无异于杀人诛心。 ------------ 第336章 法兰西最后的骑士 圣旺公墓,这里埋葬了许多神职人员的尸体,今日人山人海,许多的伦敦达官贵人们都特地赶过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见到教皇的那一刻,贞德便开始了激烈的抵抗,已经饿了两天的贞德非常的消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在不要命的挣脱着,她性格坚定顽强可以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但是她不愿意接受审判,之前在教堂内的审判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了。 现在在公墓的审判还请来了教皇,这意味着什么? 贞德就算是再奋力的顽抗,但是饿了很久的她只剩下削瘦的身躯,哪里是这群身穿铠甲卫兵的对手。 被压着跪在教皇的面前,卫兵们显然也在嫌弃她身上的难闻味道。 教皇鼻子有些难受,但是为了体面没有做出捏鼻子这样的动作,他左手举着一本书,上面每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但是字里行间看去却只剩下一个神字,右手拿着金灿灿的权杖,象征着最高的权威和神在凡间的尊严。 教皇在欧罗巴文化中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面容冷峻的教皇缓缓的开口:“贞德,你谎称曾经接受神谕,你谎称曾经见过天使,你以此谎言发动了战争,屠杀了英歌兰的士兵,让无数英歌兰的妇女儿童沉浸在亲人死亡的悲痛之中。” “不!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贞德声嘶力竭的哀嚎着,这次不像上次一样被堵着嘴巴,她可以说话,凯瑟琳想要借此看她出更多的丑。 教皇并不被她影响,宣读着她的罪状,跟在教堂里面那次的罪状一样,无异于在她的身上再插了一刀,她的肩膀上此时开始渗出血来。 莫名其妙的渗血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方才的一番挣扎让贞德的两个肩膀都开始渗血,一个肩膀是之前的剑伤没有被妥善的处理,伤口迟迟没有完全愈合,另外一个肩膀是方才挣扎中旧伤位置再添新伤。 此番场景下,贞德双目充满着血丝愤怒的朝着教皇怒吼:“你是神的代言人,你不应当如此,你不该违背神的旨意,审判一名虔诚的信徒,我以生命的名义起誓,我是神最虔诚的信徒,我无罪! ” 教皇被贞德的气势吓到了。 但是他哪里会管贞德有罪无罪,在来之前他甚至都不了解贞德。 他为何还要来审判贞德呢?只是因为他们给的太多了。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子赐予世间,他是仁慈的,是豁达的,从不发动战争,从不杀害凡人,但是你却以神的名义一次次的发动的战争,让无数的人呢死在了血腥的战争之中,你是有罪的,你将被驱逐出教会,剥夺你教徒的身份。” 一听到要被逐出教会,贞德双眼无神了,这甚至远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因为不能以教徒的身份死去,意味着她死后也永远不能去见她的神了。 这就好比,你本来是黑丝爱好群里面的资深群友,但是某一天总群群主忽然在所有的群友面前审判了你,说你其实是个虚假的黑丝爱好者,诬陷你是个裸腿爱好者,而所有人,包括以前和你一起交流的群友都唾弃了你,你肯定会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这是诬陷,这是谋害,他们在杀了她心中的神。 教皇将权杖放在胸前,郑重其事的念着:“我以教皇的名义宣判你有罪,我以教皇的名字将你正式的逐出教会,神永远不会再庇佑你,神永远不会再启示你。” 当教皇说出这段话,周围的英歌兰贵族纷纷报以最强烈的欢呼声,而贞德虔诚的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发出着祷告,她仍然坚信着。 但是一只大脚踢来,卫兵阻止了她的祷告,她马上再次跪坐起来,继续她的祷告,但是迎接她的只有卫兵的拳打脚踢。 若说之前卫兵们心里还有点顾忌,因为贞德的名声太大,但是现在教皇宣判了她是虚假的信徒,他们也就再无顾忌,而且这些天看到了贞德那副丑陋的模样,已经于圣女相去甚远。 接着卫队的士兵带来一桶桶的冷水,浇在了贞德的身上,将她身上的污泥和粪便全部清洗了个干净。 贞德冻的瑟瑟发抖,但是愣在不断的念着向神的祷告词,希望神能听到她的话。 当她被冲洗干净之后,卫兵们强迫她穿上了忏悔女人穿的白色长裙,她死活不肯,几乎是被死死的按进去的。 几番的挣扎她贞德是没力气的,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量,她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地面,不远处是贵族们的脚,她只能看到这些东西了。 不一会又觉得天旋地转,她被卫队士兵们扶了起来,但是这次没有被带上驴车,而是强迫她从圣旺公墓中走了出来。 今天她被逐出了教会,这也正是她要接受审判最后的日子了。 在伦敦的市中心,凯瑟琳夫人已经命人搭好了处死她的刑场。 一个火刑场,周围是无数的木材,凯瑟琳夫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焰,她要杀了贞德祭旗,从而出兵对北方阵线发动攻击,一鼓作气夺取胜利。 当贞德走到了为她准备的刑场面前,这一刻她眼前仿佛看到了未来,她会死在这场大火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皮肤在火焰的灼烧中被寸寸的烤焦,自己的眼睛,骨头,都会被炙热的大火侵蚀,她能感受到无数的痛苦。 火焰会在她的四周弥漫,她第一次如此的畏惧死亡,以前她为了他的信仰而战,就算是死了,她相信自己会向着她的神前去,会进入天堂,会被圣光围绕,但是现在她被神的代言人教皇正式的逐出了教会,神不再庇佑她了。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而已了。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她不再念着她的祷告词,她只是孤苦无依的看向四周的所有人,她向着她能够见到的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贵妇,农夫,乞丐,贵族,求救。 但是迎接她的只有一张张铁青的面孔,她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避免,她将会被以女巫的名义处死,成为她圣女的反义词。 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了骚乱,几位手持长剑的男人冲了出来,冲向了贞德的方向,那是贞德的追随者们。 法兰西的国王和太子没有尽全力拯救贞德,反而让贞德在英歌兰受尽了屈辱,这让他们无法容忍,悄悄的渡过了海峡,买通了守卫,但是他们来的时间太晚了,赶到的时候贞德已经被带着前往刑场了。 十来个法兰西的将士们一合计,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得救贞德。 赶到刑场的他们为了能冲动贞德的身边,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藏好的剑。 “为了法兰西!” “天佑法兰西!” 在一声声的呼喊中,贞德忠诚的追随着们冲向了被死死押住的贞德。 贞德满含热泪的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追随着她一起战斗的伙伴们,自己的呼喊终于有人听到了。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贞德涌出的热泪,伴随的枪响一个法兰西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贞德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侧楼顶上出现的火枪手。 凯瑟琳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有人来劫法场,而她要在这里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枪响接二连三的响起,前来久远的贞德的追随着们一个个倒下,最近的一个就倒在了贞德的面前,血液顺着潮湿的地面流向了贞德。 温热,甚至滚烫,灼烧着她。 贞德泪如泉涌,双眼无神,无力的喊着:“不,不,不。” 此刻她的耳中不再有周围人的嘲笑声,叫好声,只有无数的枪响和她伙伴们倒地的声音,绝望如同一个黑洞将她深深的吸到了其中。 法兰西最后的男人,英勇赴死。 她的面前仿佛无数的法兰西骑士单膝跪地,真正的浪漫是英勇无畏和赤诚炙热。 “不自量力的法兰西人,还以为你们几个人就能搅动我们英歌兰的刑场吗?早就为你们做好准备了,正好一网打尽。” 凯瑟琳夫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侍从找急忙慌的跑到了她身边低声的说:“夫人,不好了,大明的军队出现在海边,此时已经进入了泰晤士河了。” 因为人声嘈杂,凯瑟琳夫人听不清楚,那侍从只能更靠近了些说:“夫人,大明的军队来了。” 听清楚之后,凯瑟琳夫人马上花容失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前,大明的战船忽然就开进了泰晤士河,一路上狂轰乱炸,我们的军队根本无力抵抗,大明的战船现在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可能?大明的战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港口和河岸边都有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这样。” “夫人,您去看看吧,海边和泰晤士河上,至少二十艘大明的战舰,而且大明军队第一次登陆作战了,还有天上,天上有一种奇怪的气球,上面也坐着大明的军人。” “啊?”凯瑟琳夫人仿佛在听人说故事,她不相信会这样,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的大明军人,居然还登陆了,寻常小心的明军一直都没有直接登陆作战过。 这次登陆作战说明现在明军的人员物资都极其的充足。 凯瑟琳夫人一下子慌了神,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判断,又一个侍从带来了最新的消息:“英歌兰军队大举溃败,明军现在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凯瑟琳夫人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欧文都铎知道了这个消息,悄悄的对凯瑟琳夫人说:“夫人,现在我们得想办法跑了。” “但是伦敦城内有我们最精锐的部队,他们能够顽强的抵抗住大明军队的。”凯瑟琳夫人仍寄希望于自己的军队。 “夫人,如果守下来了,咱们再回来,咱们也是为了保护国王啊,如果守不下来的话,大明海王的目标就是您啊,您想想那位大明海王会对您怎么样,您花容月貌英歌兰第一美女,万一落到了大明恶龙的手上,还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您呢。” “我不信,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还能对我怎么样。”凯瑟琳夫人现在不服气,她又不是知道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什么样的状态,有体力有热情但是容易紧张激动。 “凯瑟琳夫人,还有好几船饿虎扑食的大明士兵呀。” “走,快走。”凯瑟琳夫人马上下定了决心。 “等等。”善变的女人马上又停了下来,仔细的看着周围,现在伦敦城的很多人都汇聚到了这里,大明军队打进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等到明军来了之后这里的人最多,吸引的明军肯定也最多,她立刻打定了主意要让这里继续下去,这样才能帮着她吸引注意力让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逃跑。 强忍着心里的慌张,对着所有人宣布:“法兰西女巫贞德,谎称见过天使,引发英歌兰和法兰西的大战,意图颠覆英歌兰,今日已经被教皇逐出了教会,我宣判她的死刑,火刑。” 人群中爆发了沸腾之声,其中大部分单纯的就是看个热闹,对于这群乌合之众来说,烧死一个法兰西的女巫多刺激啊。 整个刑场内热闹非凡,唯有刽子手有些忐忑,他是个虔诚的教徒,他知道这场对于贞德的审判并不公正,但是他必须为这场杀戮点火,这让他内心不安。 贞德缓缓的走向了台阶,她手拿着十字架口中念着:“神啊,神啊。” 当她被绑在火刑台上,她看着为了她英勇赴死的法兰式男儿的尸体,手中的十字架缓缓的落下,通过木板的缝隙落在了堆起来的木材中间,陷进潮湿且发黑的泥土里。 此时一个卫兵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大喊吧,喊你想活下去,不要对神喊,对能拯救你的人喊。” 贞德惊讶于这个卫兵为何要和她说这番话,往远处望去,仿佛有一个少年站在钟塔的楼顶看着她,等待着她。 ------------ 第337章 我想活下去 朱瞻墡在新上海城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随着西洋联邦的形成,新上海城是越来越繁忙,至少这些已经被确认席位的议员们都得在此处投资地产吧,一片空地就能卖出不菲的价格,当然这些钱对于朱瞻墡的西征来说杯水车薪。 规划中西洋联邦常驻理事会,各种会场,住房,商业中心,一旦全部落成,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将会难以想象,而且朱瞻墡也打算将这里建立成欧罗巴的金融中心。 原来时候的欧罗巴经济重心是在英法德这些地方,但是因为英法百年战争,现在的欧罗巴经济不发达,而且朱瞻墡的征伐必然让两地再次受到重创,所以不适宜将经济中心再放在那边,而且这里连接欧亚非,还接着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 西洋联邦首府。 朱瞻墡在城内为了西洋联邦的时候费心费力,小生则是以重压在不断的加快着苏尹士运河的开通。 运河坑内每天都不断的有人死去,在铁镐子锤击声和火车的开动声中,苏尹士运河比预计的提前了三天开通。 这一天朱瞻墡在苏尹士运河的边上,他的身边围绕着全体的议员和无数的富商,他们都在见证着苏尹士运河的开通。 商人们更看重的是苏尹士运河的商业价值,这些年来充分的证明了在大明的工业体系加持下,大明的商品,不管还是衣服还是各种材料,大明对于这些没有蒸汽机的国家都是全面的吊打。 更加低廉的价格,更加稳定的质量就是一次屠杀,更别说陶瓷丝绸茶叶这些本身就是大明的特产。 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大明的商品畅通无阻,对各国本土的生产企业达成了一轮又一轮的屠杀,助长大明制造业的同时,削弱其他国家的生产能力,就算是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也是一样的。 资本急剧扩张的时候,朱瞻墡南征北战打下了大片的土地,让所有的商人们有了地方可以去开发,从而也大幅的降低了国内的矛盾。 若这些富人商行一直将目光放在国内,大家之间的矛盾会越积越多,等到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就会爆发战争。 现在本质上是产业资本,是人口,是消费市场,是生产土地的竞争,而朱瞻墡打下大半个地球,还有不少的盟友国家可发展,大明内部的这种矛盾就会大大的削弱了。 与此同时给予现在最大一些商行资本以爵位和权利,当然需要他们资助的地方也不少。 有钱有权就会想安稳。 朱瞻墡站在苏尹士运河的北端,在新上海城旁,运河坑内已经埋下了许多炸药,随着朱瞻墡的一声令下。 轰 轰 轰 炸药爆炸的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地面都震了三震。 众人稳住身形看向了尘烟弥漫的爆炸位置,仔细听仿佛有水流声在作响。 等待灰尘消散的差不多了,大家仔细的看着,有细小的水流从土墙上流出,小生见一次没有炸开便马上说:“再让人下去放炸药。” “等等。”朱瞻墡拦下了小生。 千里之堤溃以蚁穴,虽然只炸开了一些小口子,但是巨大的压力在几分钟后将土墙直接冲塌,瞬间汹涌的海水若千军万马涌进了苏尹士运河,波涛拍岸,朱瞻墡带着笑容跟众人一起纷纷后撤。 “成了,成了,殿下。”小生激动的说。 朱瞻墡拍拍小生的肩膀说:“辛苦了。” 小生眼含热泪:“殿下,我不辛苦。” 苏尹士运河正式通水,等到水流稳定下来之后,一艘战船作为第一艘船只开始在苏尹士云和山航行,通过运河和四个湖泊成功的抵达了苏尹士城,终于苏尹士运河全线贯通了。 运河开通意味着大明终于可以开始全面的攻击了,朱瞻墡当即下令:“现在苏尹士城之大明战舰今日起有序通过运河进入地中海。” 于此同时朱瞻墡也接到了英歌兰和法兰西前线的线报,法兰西勃艮第公爵本是于英歌兰联盟,也就是他抓了贞德卖给英格兰人,但是此时英歌兰节节败退,勃艮第公爵再次倒戈,重新和法兰西太子坚定协约,回到了法兰西的怀抱并且对英歌兰发动战争。 这波反复横跳让人更觉得贞德的事情是个阴谋,法兰西民众对于法兰西太子和国王怨气很大,但是不可否认现在法兰西夺回了很大部分的领土,士气正高。 英歌兰人将会对贞德进行审判和处死。 朱瞻墡得到消息当即下令大明战舰出击,前往英歌兰,发动全面战争。 小生忙劝阻道:“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匆忙了,还没做好规划。” “大明战舰之威,无须多做规划。” 小生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殿下,为了那位贞德如此劳师动众,怕是不值得。”他看来朱瞻墡是为了去救贞德,但是如果是去救人也就意味着对方可以挟持这个人,自己这些人努力了这么久若是一个女人坏了事可怎么好。 但是他也知道朱瞻墡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就算是真看上了这个贞德,应该也不会这么冲动才对。 “小生,你觉得我是看上哪个女人了?” “微臣不敢。” “我虽然喜欢美女,但是却也不是色迷心窍的人,贞德更算不上有多么的天资绝色,我去救她只是因为这女人有用。” 朱瞻墡望着现在已经平静下来的苏尹士运河说:“小生,你知道欧罗巴人都很多都信仰神吧,就算是英歌兰和法兰西这样在交战中的双方信仰的神也是同一个,贞德被称为圣女,就是教廷的圣女。” “一个民族最核心的思想文化构筑了这个民族的内核,比如我们的文化内核是我们的历史文化和儒家道家这些思想共同构筑的文化内核不断的发展演变而来,虽然很多人说儒家文化迂腐,但是若此时完全将儒家文化从我们的文化中刨除,那么不出二三十年,新一代的孩子们他们所认同的,所知晓的和我们将完全不同,我们的文化会慢慢的消亡。” 朱瞻墡拿起地上的一抔沙土:“没有内核文化凝聚力的民族就像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欧罗巴也是一样的,神在他们的文化内核中占据着极大的比重,若是见给他们的神从他们的文化内核中刨除,都不用刻意的去改变,他们的文化就散了。” 这就像是韩国人一直都没有废除汉字是一样的,他们日常中很少用掉,并且因为此事还经常会被人嘲笑,但是他们的历史文件中,历史文化中很多都是用汉字,若是完全的废除,过了二三十年,新成长起来的孩子们都会觉得这些历史文件很陌生,似乎不是他们的文化,自己将自己的历史文化断代了。 他们剽窃文化来补充他们历史中的不足,非常的可耻,但是那些从小就学习这些文化的人呢,他们会潜意识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东西。 朱瞻墡对着小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并非是因为贞德是个女人而去救她的,而是因为贞德所处的位置而去救她。” 小生不是很理解,但是他确认朱瞻墡不是意气用事,只要殿下不上头,他永远都是对的。 “殿下,我晓得了。” “让人准备下去吧,我要尽快出发,若是贞德被杀了那就可惜了。” 大明军队浩浩荡荡的前往了英歌兰,朱瞻墡通过内线知道了贞德要被判罚的时间,他提前带着几个人混入了伦敦之中。 并且在凯瑟琳夫人准备对贞德动手的之前就命令军队战船开进了泰晤士河,贞德救不救的下来是一回事,但是这个英歌兰我是一定要打的。 朱瞻墡带着风衣斗篷全程在远处围观了贞德被审判的过程,他能感受到贞德的无助和绝望。 她就像是一个异乡人,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排斥她,连神也遗弃了它的羔羊。 当法兰西最后的骑士发动了无畏了冲锋,朱瞻墡也为之动容,有血性的人终究还是有的,只可惜他们的勇敢坚毅不被现在的法兰西所赞颂,他们的牺牲之后,没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贞德在踏上火刑场之前,耳畔的声音是汉弗来公爵的人,那人混在卫队中,押送贞德前往最后的受刑场这段路有些艰难,心理负担比较大,所以卫队有些人不愿,那人自告奋勇自然就是他押送上去。 “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大喊吧,喊你想活下去,不要对神喊,对能拯救你的人喊。” 贞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满脸的惊愕,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谁的安排,之前朱瞻墡就安排过一次对她的营救,但是那次她坚信自己的神会来救她的,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所以执意没有走,现在第二次来了,第二次那个男人来救自己了。 她看着那群看热闹的英格兰人,广场周围的楼房上人满为患,她快速的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朱瞻墡的踪影,但是她确信朱瞻墡就藏在其中。 他来救自己了。 仅仅一面之缘的男人来救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是神让他来救自己的吗? 不! 这个男人他不相信神,他甚至诋毁神。 他怎么可能为了神来拯救自己呢。 朱瞻墡带着一只精英小队一直埋伏着,他在等,等到贞德像自己呼救,若她仍坚信是她的神来拯救她,那么就算是自己救下了她也无用,她会将一切的功劳归到神的身上。 NND,老子辛辛苦苦来救你,你不谢我,谢老天爷? 不说感谢到以身相许吧,至少叫声谢谢大哥听一听吧。 而且只要她还那么坚定的信仰着神,自己就无法改变她想法,她就无法为我所用。 放弃神吧,贞德。 做个人吧,贞德。 抛弃一切的玄幻,不管你是真的能接收到神谕还是假的都行,从今天开始成为一个真实的人,朱瞻墡需要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贞德一个人被绑在火刑架上,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她的眼中剩下了无数人的讥笑,他们像是看动物表演一样的在等待着行刑的开始,等待着火焰的燃起。 冷漠,嘲笑,悲哀,当十字架掉落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神不会来了。 她愣愣的看着那堆即将被点燃的柴火之中,有着她引以为傲的旗帜,旗杆被折断了,扔在柴火中作为燃料的一部分。 她回想自己不过是个乡村女孩,见到了骑着骏马的骑士心生向往,她怀抱着拯救法兰西的信念出发,刀枪剑雨都没办法令她害怕,皮肉之伤更是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只是法兰西的太子忌惮她,伤透了她的心,主教因为一己之私,将虔诚的信徒驱逐出教会,而对于这一切,神都无所作为。 火苗落在木材上,火焰缓缓的烧了起来,渐渐的大了起来,民众之中发出了欢呼声。 “烧死她。” “烧死这个女巫。” “烧死这个恶魔。” 贞德在叫骂声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或许我该死吧……” 轰 就在众人欢呼之中,一声爆炸声传来,打断了贞德的emo时刻,大明的战船开到了附近了。 爆炸声就在不远的地方,看不到爆炸的地方,但是有浓烟升起,一时间大明军队打进来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群乌合之众纷纷开始抱头鼠窜。 凯瑟琳夫人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民众引发的恐慌。 贞德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慌乱的民众,心中生出了一股子悲凉,不知道何处涌出一股子求生的信念,轻声的喊道:“我想活下去。” 紧接着放声大喊:“海王殿下,我想活下去! ” 她明白了她想要继续活下去。 砰 一根旗杆落在了贞德的面前,那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大明龙旗猎猎招展。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贞德眼含热泪大喊:“我想活下去。” 刀出鞘,寒芒闪过,绑着贞德的绳子被切断,贞德跪坐在地上,周围的大明精锐部队直接冲入了会场,正在驱散围着贞德的英歌兰军队。 朱瞻墡在阳光下将大明龙旗的放到了贞德的面前,背对着她说:“想活下去的话就得好好的活着,以后举着我的旗帜吧,我跟你说过大明龙旗所在,大明剑锋所指,在任何地方只要你举着大明龙旗,我就永远会率军而来。” “神从不救世人,你的神不救你,我来救!” 新 ------------ 第338章 英歌兰陷落 贞德看着眼前的男人,她鬼使神差的接过了朱瞻墡拿着的旗杆,怔怔的看着男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走的话,等会火就真的烧上来了。” 朱瞻墡自顾自的跑了出去,贞德也跟了上去,大明的将士们护送他们离开。 此时大明军队打进来,本来就人心惶惶了,忽然出现一群扛着火器的大明军人,打的刑场边上的英歌兰军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毕竟人数不足,所以且战且退,退向泰晤士河边。 好在英歌兰的士兵只知道一群大明人劫法场,劫走了贞德,但是不知道大明海王就在其中,而且凯瑟琳夫人等人已经跑走了,不然的话肯定不要命的来追击这支小队。 来到泰晤士河边上的一座楼房内,明军快速的清空了三层的小楼,然后阵地型防守来进攻的英歌兰士兵,朱瞻墡对着贞德说:“你到楼顶去,将大明的龙旗举起来,这样的话河边的战船就会看到我们。” 贞德带着军旗跑了两步就无力的摔倒在了楼梯上,朱瞻墡马上将她扶起来问:“怎么回事?” 如此情况紧急之时,贞德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她饿了。 一时间贞德有些脸红,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下来,她就觉得浑身的疲累,难以抵抗的想要吃东西,想要睡觉。 “这里是民居,你自己去翻些东西吃一下吧。”朱瞻墡也不强人所难,自己到了楼顶举着旗帜。 大明的战船已经打到附近了,看到战旗的瞬间就靠近了过来。 守着楼房的大明将士不断的射击,阻止英歌兰的士兵靠近,枪声四起,火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没一会,支援的部队就到了,在火力压制之下,掩护朱瞻墡带着贞德返回了战船之上。 贞德稍微吃了点东西了,回到战船上就说:“海王殿下给我一身衣服吧。”此时的她还穿着忏悔女人穿的白色麻布衣服。 “现在战船上没有女人的衣服,晚点吧。” “我要盔甲。” 朱瞻墡和贞德对视三秒,朱瞻墡便说:“来人,给贞德一身盔甲。” 别说贞德穿上一身明军的盔甲还真的别有一番韵味,充满着东方威严的盔甲加上真的西方女性的面孔,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可惜了现在近乎是个光头,不然应该是个英姿飒爽的法兰西御林军,现在顶了天是个法兰西战斗尼姑。 顺利的救下贞德并且撤离,当然这只能算是支线任务而已,主线任务,雾都陷落。 曾经有戏言蓝星上五大最难的副本长城守望、怒海狂涛、凛冬将至、雾都孤儿、铁塔尚在,对应的是蓝星五大善人,现在朱瞻墡正在开其中的雾都孤儿,或者说早就已经开了,现在是在做这个副本的收尾阶段。 无数的炮火声此起彼伏的响着,英歌兰伦敦城内的防守十分的顽强,而且泰晤士河在最中心城内的这段不够宽阔,一旦开进去的话,明军的战船将会近距离的迎接英歌兰的火炮,所以朱瞻墡命令他们在更开阔的水域先停下。 攻占伦敦肯定不是一天就行的事情,不能过于激进,得稳扎稳打,现在苏尹士运河开通了,大明的战船和物资会源源不断的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战船开路,军队全面推进,贞德没见过这样的打仗方式,现下倒是更惊讶于自己身上这身盔甲。 “海王殿下,您的这身盔甲,比我们法兰西的更为轻一些,但是防御力并未减弱。” 这就是基础工业发达带来的好处,大明因为蒸汽战船的发展需求,所有锻造冶炼产业也在快速的发展,附带着士兵们的盔甲也变得越来越好,在保证防御力的情况下,更为的轻便。 “海王殿下,你们大明的军队有多少您之前给我的那种枪械。” “前线先锋部队,人手一支吧,也有特殊情况,有些人带了两支。” 贞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战船上加上登陆的明军少说几千人,人手一支这样的火器,这得多少钱啊,还有哪些单兵手雷之类的装备,大明军队强大的战斗力是靠着无数的金钱堆起来的。 “贞德,你先休息吧,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最怕你突如其来的关心,屈辱了这么久的贞德仅仅因为这一句话而感觉到内心无比的温暖,在一个女孩最无助的时候伸以援手,这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故事里面都是值得以身相许的故事。 贞德先被带下去休息,在朱瞻墡的规划里面她还有大用途。 “下令下去,持续攻打英歌兰,诏令下去投降的不杀,有识时务之人,献出英歌兰国王和太后者,赏黄金千两,封官位,赏封地,我军抓住英歌兰国王和太后者同等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此举可以大幅提振士气,明军将士本就气势如虹,得到消息之后人人都发奋往前冲,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大明儿郎们在英歌兰的阵线不断的推荐,英歌兰的阵线很快的就收缩到了伦敦主城区的城内防守。 此时英歌兰的贵族们完全就乱套了,外面全是大明的军队,想要外逃已经无处可逃了,他们能跑的哪里去呢,现在英歌兰的北部已经被汉弗来公爵占领了,明军从南部打过来,难道要他们跳海吗? 他们可没这个血性。 而且此时作为首脑的凯瑟琳夫人和小国王以及几位贵族此时都不见了,就连教皇都不见了,国难当前,太后先行。 一时间英歌兰内部也已经乱了套了,剩下的人纷纷在商量着。 “我们投降吧,想汉弗来公爵投降,汉弗来公爵说了要抓的妖后和奸臣,我们以前是在汉弗来公爵麾下做事的,相信公爵阁下不会为难我们。”这位识时务的大臣已经在第一时间改换了称呼,称凯瑟琳夫人为妖后。 “你觉得明军现在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吗?”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大明恶龙是来复仇的,期初他们是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人为了一个使臣如此跨山越海的来复仇,但是大明恶龙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困守伦敦城,与明军谈判吧,妖后这段时间的执政大家也看到了,新建奇观劳民伤财,迷信男宠,搅得英歌兰一团糟,让汉弗来公爵回来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国王尚幼,需要汉弗来公爵这样有远见有能力的摄政大臣辅左。”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被汉弗来公爵买通了,现在城堡内的不少大臣都开始说汉弗来公爵的好话,投降之风甚嚣尘上。 群龙无首,上头吵,下头乱,英歌兰的大军只在伦敦抵抗了三天就向从北线压来的汉弗来公爵投降了。 这里他们还是耍了一些小聪明,明没有像明军投降而是像汉弗来公爵的军队投降,本质上这是没有区别的,毕竟汉弗来公爵本身就是朱瞻墡的走狗。 但是历史是由人类书写的,将来只要写成明军是汉弗来公爵请来的外援,是为了掀翻妖后的统治,清君侧,他们这些投降的人名声终究也好听一些。 全世界的人都一样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二字谁都不能免俗。 汉弗来公爵的北线军队在接到英歌兰投降的第一时间汇合了朱瞻墡,请朱瞻墡前去决定。 朱瞻墡喜欢汉弗来这个人的做事,他分的分的清楚轻重,跟着朱瞻墡混了,他就一条路走到黑,英歌兰第一忠诚良将非他莫属。 朱瞻墡腰间挂着永乐大帝剑,携带一群金甲大明将士在伦敦城外接收这群英歌兰官员的投降。 一群英歌兰贵族分排站立着,他们的身后是并未遭受严重炮火洗礼的伦敦主城区,大明的两艘战船正在缓缓的从泰晤士河开进去,汉弗来的军队和大明军队正在接手关键地区的掌控权。 英格兰人投降的条件已经写好了,汉弗来公爵将文件放到了朱瞻墡的面前:“殿下,这是我与他们商议的投降条件,您看看是否允准,目前凯瑟琳夫人,欧文都铎,约翰和国王都尚未寻到,接下来入城之后会继续寻找。” 朱瞻墡大致的看了一遍,就将文件合上了然后说:“这些条件都可以,但是得加上几条。” “首先,英歌兰侮辱我大明使者,不敬大明,此次战争耗时两年,我大明军队损失严重,耗资巨大,英歌兰必须向我军赔款4.5亿两白银,以关税、盐税和常关税作担保,分39年还清,年息4厘,本息共9.8亿两白银。”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英歌兰贵族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大明的海王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如此巨额的财富,等于接下来全英歌兰四十多年都是在为大明打工了。 但是不同意行吗?大明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钱财事小,性命事大,而且就这些贵族的经验来说,这种赔款的钱就是国家出钱,基本不会侵害到他们的私人财产,甚至于说豪绅的钱尽数归还,百姓的钱二八分账也说不定。 汉弗来公爵有些尴尬,因为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得主政英歌兰,背着这么大的债务可怎么办呀。 瞧出了汉弗来公爵那窘迫的模样,朱瞻墡小声的对他说:“汉弗来公爵阁下,等到攻陷了法兰西债务的一大部分可以转嫁给法兰西,而且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咱们另算。” “殿下还是太大了,要不抹去零头吧。” 朱瞻墡思考了一下说:“行。” 汉弗来当即以骑士礼下跪,讨价还价让英歌兰的赔偿金额缩减到了4亿两白银,后世也将流传出英勇无畏的汉弗来公爵以标准的骑士礼获得了大明海王的赞赏,称赞英格兰人的骑士精神绅士风度,为英歌兰争取到了减少0.5亿两白银赔款的佳话。 给足和汉弗来公爵的面子,会让他以后能更好的治理英歌兰,也能更好的给大明赚钱。 “第二,在英歌兰城中心划出一个地方来,为所有牺牲的大明将士建立衣冠冢墓园,每年今日英歌兰所有的贵族,王族,朝堂在职主要官员必须前往衣冠冢墓园跪拜。” “第三,原英歌兰解散现存大多数军队,各大重要关隘由大明军队驻军把守,仅留存王室仪仗军服务王室成员,汉弗来公爵麾下之军队可留存。” 最终还得是英人治英,所以朱瞻墡给汉弗来公爵留了不少的权利,但是大明驻军之后,也就意味着英歌兰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独立自主的权利。 有外国驻军的国家那能叫独立国家吗? 这样的国家就算看起来发展的不错,经济情况好,百姓也有钱了,但是脖子上永远挂着个项圈,主人的手一拉,就叮当当的响,你不朝着主人开心的旺旺两声,欢快的摇动尾巴,主人就觉得你不乖了。 这些条例加了上去,朱瞻墡带领军队进入了英歌兰的国王城堡,在众人的见证下将合约给签署了下来。 签署了之后,朱瞻墡非常高兴的宣布:“接下来英歌兰会成为西洋联邦的一个州,汉弗来公爵阁下,兼任州长以及议员,当然英歌兰的国王也会成为一名议员,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英歌兰的国王还有妖后,避免妖后挟持国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海王殿下说的对,现在就对伦敦主城进行全面的搜索,就算是将地上都翻开了也得搜,必须确保英歌兰国王陛下的安全。”汉弗来公爵马上帮腔。 对于他来说,小国王最好现在不要死,而是等到处死了凯瑟琳夫人,约翰公爵,欧文都铎这些人之后,明确了他的执政权之后,再不小心摔倒或者生病的时候吃错药安静的死掉才是最好的。 朱瞻墡第一时间带着士兵来到了传闻中凯瑟琳夫人新建的庭院【养花庭】。 忽然失踪的凯瑟琳夫人最大的可能性藏在这座恢弘的城堡中。 庞大的城堡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朱瞻墡看到了也是惊讶了,占地150多公顷,其中水域面积超过50公顷,靠山的位置开凿出的人工湖。 从各地移植载种的鲜花可以让养花庭一年四季都开满不同种类的现货,颜色艳丽,美极了。 “殿下,这座宫殿怎么办?我们没有找到建造图纸,但是据说其地下有着无数的暗道,烧了吗?” “烧了做什么,烧了就是国仇家恨,留着吧,做我在英歌兰的行宫。” “挖,掘地三尺也给我将地下的暗道挖清楚,我倒要看看哪位凯瑟琳夫人是不是藏在其中。” ------------ 第339章 PUA 大明军队进驻英歌兰,为了保护朱瞻墡的安全,避免激进的英歌兰军人,汉弗来对投降的英歌兰军队各个队伍的首领进行了一番关照,并且逐步的解除这些军队。 养花庭内大明的军队正在掘地三尺的翻找,英歌兰人的建筑风格和大明完全不一样,大明将士们东西翻找一阵头疼。 朱瞻墡回到了战船之上处理刚接手的英格兰事务,以及为接下来的攻打法兰西做准备。 英歌兰陷落的消息传到了法兰西,法兰西普通百姓在狂欢着,留在法兰西的英歌兰军队也纷纷投降,之前勃艮第公爵就已经倒戈了,所以名义上在英歌兰沦陷后,法兰西应该很快就能收复失地,英法百年战争正式的结束了。 但是法兰西太子和法兰西的勃艮第公爵可开心不起来,他们明白那位令人恐怖的大明海王在料理完英歌兰之后,就一定会冲着法兰西来,毕竟郑和的事情可不单单是英歌兰的事。 法兰西的太子夏尔因为贞德的事情现在民心掉的很厉害,他也知道的现在贞德被朱瞻墡所救,若是真的回来法兰西,振臂一呼自己麾下这些骑士们到底是跟谁都不知道了。 他很慌,慌的一逼,但是无路可跑,他现在想到或许将自己那个神经病的老爹交出去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毕竟郑和的事情错在他爹,与他无关,贞德从来是自己这一派的人,或许跟她下跪求情她会饶恕了自己,毕竟她是一个虔诚又仁慈的信徒。 贞德经过几天的恢复,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头发也稍微长出来了一些,就跟给小孩子理的圆寸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贞德这圆寸还挺好看,脑瓜子挺圆。 朱瞻墡闲来无事就摸一把贞德脑门,那种短头发的触感非常有意思,这跟喜欢在超市里面摸大米是一个心态。 “殿下,摸脑袋在我们的文化中是不尊重人的表现。”贞德非常的无语。 “我们的文化中是尊重的表现。” “那我也能摸殿下的头吗?”贞德反问了一句。 “白天不合适,等晚上吧。” 贞德一脸不解,显然没明白朱瞻墡的意思。 朱瞻墡带着贞德一起到了养花庭,指着山水花朵说:“怎么样,好看吗?” “殿下,我无心赏花。”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一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女孩子先要会爱花爱草,感受世间的美好。” “但是殿下,凯瑟琳夫人爱花更爱草,你觉得她是个懂得爱的女人吗?” 朱瞻墡一愣,想说两句温暖的话,但是贞德完全就像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贞德继续说:“世间有多少人忙忙碌碌,无法驻足欣赏这些美景,凯瑟琳夫人拥有这样庞大的宫殿,但是她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爱。” 还好她说的是法语,倒是不至于造成歧意,史书上说贞德善辩,倒是没错,而且法语发音多,可以说巧舌如黄。 “殿下,发现了三条暗道,正在派卫兵下去探查。” “让将士们稍微注意一点,地道可能有机关。” “明白,殿下。” 贞德瞧着人少了些,便开口问:“殿下,您会怎么处理英歌兰的国王和太后。” 朱瞻墡瞧了瞧贞德那有些尴尬的模样,她想问的可不是英歌兰太后的下场,而是想要知道以后朱瞻墡会如何对待法兰西国王。 “小国王尚幼,想必当年的事情知晓的不多,汉弗来公爵已经求过情了,只要小国王识趣对我大明进行朝贡,我可以既往不咎,且留他继续担任英歌兰国王,我还给了他一个西洋联邦的议员席位,至于妖后和她的男宠,祸乱天下,等我审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会给他们一个应有的结果。” 贞德明白当年法兰西国王对郑和做出了那样非人之事,他肯定是逃不过了,但是太子与此事无关,应当会能有一条活路,瞧着朱瞻墡没有株连的意思,她稍微的放心了一些。 看的出来贞德至今仍没有怪那位太子的意思。 朱瞻墡把玩着手上的佛珠串说:“你被抓之后似乎你们的这位太子并没有想过要救你。” “夏尔殿下在国内孤立无援,实力单薄,法兰西的贵族们多难以控制,我可以理解他的苦衷。” 朱瞻墡继续盘着珠子,一颗颗的滑过指尖,轻描澹写的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前段时间那位勃艮第公爵反复横跳回到法兰西之后,法兰西的国王因为异常精神不适合执政,现在你的那位夏尔殿下可是大权在握,和那位勃艮第公爵此时争权争的厉害。” 贞德的表情落寞,不愿意再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吗?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只要太子夏尔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与英歌兰斡旋,相信英歌兰会同意释放贞德,而贞德这样的法兰西圣女,民族英雄,值得他付出代价来解救,只是他不愿意。 “贞德,如果我让你去法兰西说服你们的太子将你们的国王和勃艮第公爵交给我,并且向大明谢罪,你能做到吗?” 贞德低头不语,她知道仅凭借她的力量不可能做到,但是见识到的大明军队那近乎摧枯拉朽一般的破坏力后,她明白如果不能让法兰西交出国王和勃艮第公爵,那么只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法兰西一定也会受到大明军队的进攻。 他能说服朱瞻墡吗? 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马上这个念头就消散了,朱瞻墡虽然看着对自己有好感,但是也仅限于此而已,她的直觉告诉她,朱瞻墡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任何重要的事情。 朱瞻墡用近乎冷漠的语气说:“贞德,我救了你,你也要展现你的价值,证明我费尽心思救你的价值。” 说出这话的朱瞻墡让贞德觉得,他就是那位曾经在梦里见过高坐在大明龙椅上的东方皇帝,黑暗中他显出面容,睥睨天下的霸气,纵横捭阖的气势,更有运筹帷幄的能力。 所有人都是他棋盘山的棋子罢了。 “我会给你一支大明军队,回去告诉你的人民,告诉法兰西的信徒们,你遵循着神的旨意回来了,你在火焰中新生,你带着神的旗帜来引领法兰西人走向光辉的明天。” 贞德震惊的看着朱瞻墡:“不!海王殿下,任何人不能冒用神的名义,神是至高无上的,神是纯净的。” 朱瞻墡无语并且难以置信的问:“你仍笃信着你的神?” 贞德一脸坚定的说:“海王殿下,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当初神给予我的神谕中神说,东方的苍龙将会驱赶英歌兰人。 神说,以火对火,以血换血。 神说,天佑法兰西。 神说,我会拯救你,我的孩子。” “它做到了,神坐到了,您一定是遵循了神的旨意来拯救我的。” 朱瞻墡气的想要骂娘,看着贞德那副样子,又知道她不是在胡说她是真的这么相信的,一时间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贞德就像是一个被电信诈骗忽悠pua了之后坚信自己是个拥有非凡理财天赋的家庭主妇,执意就是要将钱转到骗子告诉她每月可以赚两倍利息的银行账户中,就算警察来了拦着她,她打破头都还要往里面转钱。 是老子救的你,不是你的神,我跟他没有亲戚关系。 朱瞻墡怒气上来了,但是这时候士兵跑了过来:“殿下,在地下找到了一位英歌兰的人,好像自称什么主教。” 朱瞻墡先带人进入了地道。 地道的入口在凯瑟琳夫人的房间,地道内灯火通明,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了一些机关被破坏的痕迹。 “殿下,这里的机关已经被我们完全的破坏了。”士兵让朱瞻墡可以安心。 来到一处地道内的房间,此时一个红衣主教正在房间内光着身子,披着他的红斗篷,那正是之前在教堂中审判贞德的那位主教。 而在房间内一屋子的铜臭味,这位主教居然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下的房间内炼铜,西方主教炼铜传统异能了。 朱瞻墡愤怒的看着他,但是话是对贞德说得:“你们瞧瞧,你们都是信仰神的人,这就是所谓的信徒吗?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贞德望着那位主教,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朱瞻墡下令:“直接杀了,免得到了外面脏了阳光下的空气。” 说罢毫不留情的士兵挥刀砍了下去,无视了那位主教的求饶和哀嚎。 朱瞻墡黑着脸从地道里面走了出来:“这就是你们的神职人员,你们的神就教了你们这些事情。” “不是的,不是的,这只是他的个人作为与神无关,神会将他打入地狱的。”贞德仍在争辩着。 朱瞻墡道出了他认为的贞德宗教的真相:“你们所谓的善良,仁慈,所有一切美好的品质是需要依靠着神的惩戒而维持的,所以那些真正拥有这些美好品质的人,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中,而那些丑恶之人可以利用这些条条框框来管教你们。” “你们将所有的幸福归咎于神的恩赐,所以那些不相信神的人可以用一句句的谎言来欺骗你们,恶狼混迹羔羊之中,教导他们奉献精神。” 朱瞻墡审视着贞德,问道:“神拯救那些为了救你而实在英歌兰人刀下的法兰西骑士了吗?” “我知道你会说,神会带他们上天堂。” “但是贞德,人被杀就会死,死了就是死了,你见到他们上天堂了吗?” “神性只是人性的一部分,人性永远高于神性。” 士兵匆匆的跑了过来:“殿下发现凯瑟琳夫人和国王还有她的男宠了。” 朱瞻墡再无心思对贞德说教带着人前去发现凯瑟琳夫人的地方。 此时的凯瑟琳夫人已经被带出了地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的男宠欧文都铎光着身子,还有衣衫不整的约翰公爵。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正在……”士兵有些难以启齿。 朱瞻墡瞬间明白了,还得是凯瑟琳夫人啊真是会享福之人,何时何地都让自己尽可能住的舒服,正如她自己修建的阴暗的地窖内还特地修建了走水的下水道,旱道和水道都不落下,果然是个思前想后的女人。 被抓是迟早的事情,他们无处可逃。 算来两人还算是初次见面,凯瑟琳夫人立刻开始求饶:“海王殿下,海王殿下,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可以给予你巨额的财富。” 依旧是想要用钱来打动人心的套路,但是朱瞻墡现在应该算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还差你那个三瓜两枣吗? 搬过来一张椅子,朱瞻墡坐了下来:“凯瑟琳夫人,约翰公爵,可否请你们说一下关于我的挚友,我们大明的使臣郑和为什么会没了舌头,手脚。” “跟我无关,跟我无关,我只是负责牵线的。”约翰公爵忙推脱,想要将自己摘出来。 朱瞻墡看向了凯瑟琳夫人,凯瑟琳夫人也说:“我们接收到郑和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了,是法兰西人,法兰西人对他做了令人恐惧的事情。” 话的真伪难辨,他们也不会这么简单的说实话,朱瞻墡便下令:“先将凯瑟琳夫人,欧文都铎,约翰公爵分开关押,稍后我一个个的审讯。” “殿下,殿下,我说的是真的。”约翰公爵开始求饶,但是朱瞻墡打算先关个两天再说。 之前和贞德说事情,被打断了,这短暂的时间让朱瞻墡倒是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面对着被教廷pua洗脑的贞德,就算是在火刑场上这样被救下来,贞德仍旧是坚信是神在救她,朱瞻墡明白永远叫不醒她了,但是贞德的作用无比的巨大,朱瞻墡仍然需要她。 打败魔法的方式是什么?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只有用pua才能打败pua。 朱瞻墡将部下的人都安排离得远了一些,然后轻声细语的对贞德说:“贞德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什么考验?” “神对你忠诚度的高考验,方才我对你说的一切,之前你经历的一切都是神对你的考验。” 贞德双目放光:“真的吗?” 朱瞻墡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其实包括我来西方也是神的指引,神告诉我过来拯救这片已经被黑暗侵染的土地,并且拯救他最虔诚的信徒。” “只是神在我们那边的名字和你们这边的不一样。” 贞德迫切的问:“神在东方叫什么名字。” 朱瞻墡思考了一个大致的故事脉络,然后说。 “神在我们那边叫老子,老子来拯救你们。” ------------ 第340章 老子一路向西 “故事的开始,是很久很久以前,老子降生,体弱而头大,眉宽而耳阔,目如深渊珠清澈,鼻含双梁中如辙,天生的意向,刚出生的时候有三个占星术士由于一个特别的星的引导前来祝贺,说他是人间的拯救者。” 朱瞻墡开始硬套,并且说:“你们的书上说神的孩子出生之后有三个东方的占星术士前来祝贺,这三个从东方来的占星术士,就来自我们那里,他们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预知到了老子的降生,其实神子是降生在我们的土地上,他们赞美神,他们说着哈利路亚,我们称之为哈利、波特和陆压道君。” “当老子渐渐长大,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使命,他骑青牛出函谷关,一路向西。” “抵达此处,宣扬仁慈和博爱,而后就有了你们所熟知的那些故事。” 朱瞻墡知道自己编的一般,但是给的时间太短了,他就只能瞎编一些起源故事,等到回去大明之后找那些起点集团写的润色一下,把故事给圆上。 但是没想到贞德是真的有些相信了,这就好比恋爱脑的姑娘你跟她说垃圾,她听到的却是爱情。 “我接到了启示,西方会有灾难,道德沦丧,饿殍遍野,妖异作乱,所以老子说我得来西方,我得拯救这个世界,其中就有你,拯救你也是老子的意思。” 贞德激动的说:“然后呢,然后该怎么样?” “老子要救他的子民于水火之中,将他的道传授给世人,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难逃道法而字,我来西方就是为了传道,传法。” “殿下何为道,何为法。”问题很多的贞德小朋友又追问了起来。 你要是再问的话我就要编不下去了,朱瞻墡有些窘迫,但是用它所知的知识继续编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无为而无不为,要顺应自然,要平心静气,上善若水,贞德你看英法两国打了这么多年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贪婪,若人心皆有道,人人遵循无为而治,何须动刀兵呢。”朱瞻墡也不知道自己时候的哪到哪了。 朱瞻墡又接着说:“道存乎内心,法束之外在,除了内心的道德标准之外,还得依法治理英法两国,我们大明的律法就是老子创立然后这么多年衍化出来的,老子的法律管英法两国之人再合适不过了。” 贞德听着朱瞻墡说了这些,却已经信了大半。 朱瞻墡自己回想刚才的一番言论,若让他从头说一遍估计都说不全,细细回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但是对于被pua的恋爱脑少女来说,人话她是一句不听,鬼话她句句走心。 “殿下,让我们一起去拯救法兰西吧。”贞德激动的说。 朱瞻墡心中无奈,脸上带笑:“等我审完了英歌兰的太后和公爵这些人之后,我们就准备前往法兰西吧。” 这次反而是贞德自己请求领兵前往法兰西了,只要打着贞德的招牌,攻打法兰西必然还是一大助力,毕竟法兰西的土地不错,还是得留着多给自己增加些生产面积。 将凯瑟琳太后,约翰公爵,还有欧文都铎分开来关押,饿了两天,就给了些水吃。 第三天的时候朱瞻墡去审问他们,但是被候显公公拦了下来:“殿下,还是微臣去吧。” “侯公公歇着吧,郑和的事情我得亲自审。” 朱瞻墡这样说了,候显还是拦在了朱瞻墡的面前,带着和善的笑容说:“前些日子随着殿下去新上海城,和小生见了面,小生跟着殿下现在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我这个做义父的说来不如他,他算到了殿下一定会抓到英歌兰和法兰西的太后国王,也嘱咐了我几句,是当年他听姚广孝大师说的。” 苍老黝黑的太监,带着笑容,脸上的褶皱皱起,仿佛被烈日灼烧的河塘底,缓缓行礼:“殿下,您要审犯人得坐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头顶青天,那地牢阴暗,肮脏潮湿,脏了殿下的靴子,属下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这些审犯人的事情做的也得心应手。” 朱瞻墡想了想说:“那就有劳了,切记留着性命,我另有安排。” “属下明白。” 幽暗的地牢内,被分开关押的三人,一个个接受了候显的审问,正常审问下,得到的答桉出奇的一致,都是法兰西人将郑和交给他们的时候就已经那样了,他们什么都没做。 过于一致的描述让候显觉得是三人之前就安排好了说辞,就是为了来应对被抓之后的审问。 一个个突破,候显又单独提审了约翰公爵,当初是他经手将郑和从勃艮第公爵手上赎买回来并送到英歌兰给凯瑟琳夫人两人。 候显将约翰公爵身上的镣铐全部取了下来,扶着他来到了放着香气扑鼻的英歌兰美食餐桌前,伸手示意他开始吃:“约翰公爵阁下,我给您准备了些吃的,这些天也是辛苦你了,我们殿下知道您还是一个有骑士精神的英歌兰地道老绅士,不过是为了审问那对狗男女,不得不连您一起。” 约翰公爵咽了口口水,他不认为大明人会对他如此好心,汉弗来公爵更是恨不得他早点死,或许食物中有毒,但是饿过头的人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考虑这些事情,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称赞:“大明的食物比英歌兰的好吃多的。” 此时距离英歌兰的传统美食炸鱼薯条的发明还有一段时间,英歌兰贵族吃的好的都只有是法餐,英格兰人自己的食物,那真的是一言难尽。 “约翰公爵阁下,您慢点,还多的是呢。”候显将餐盘往约翰公爵那边挪了一些。 约翰公爵狼吞虎咽了起来,他一边吃,候显一边问:“公爵阁下,我们殿下初临英歌兰,听闻阁下是摄政公爵想要跟阁下合作一下,让阁下以后能够帮忙管理英歌兰。” 约翰公爵有些怀疑,因为汉弗来现在在朱瞻墡的麾下做事,自己和汉弗来关系不睦,但是转念一想海王或许是想要权衡朝堂,这样的话自己对于海王就有用途了。 “我愿意为海王效力。” 候显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阁下有这份效忠之心我肯定会和海王殿下说,但是海王殿下还有些顾虑,阁下毕竟与海王挚友郑和有些事情在中间,凯瑟琳夫人供认说是阁下砍了郑和的腿,你放心殿下没信她的,这个女人的话不能信,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殿下是给郑和报仇的,抓不到凶手可不会善罢甘休。” 约翰是个精明的人,对于候显的话他半信半疑,他们几人之间早已经对好了口供,将所有的错都甩到法兰西人的身上,然后只要自己的家族还有价值,海王还是有一定概率会留自己活着的。 根据朱瞻墡了解到的消息,约翰应该是嫌疑最小的人,约翰从勃艮第公爵手上买下郑和后,几乎没有什么停留时间就送来了英歌兰,而他本人一直在法兰西。 虽然约翰不相信凯瑟琳夫人会如此诋毁自己,但是关了这些天心里慌,而且这件事情他确实没做什么错事,只是负责向勃艮第公爵花钱购买而已,他还想活,他还有价值。 权衡了诸多之后,约翰公爵说:“候显阁下,当初我就与那位郑和见过一面,就是从勃艮第公爵手上买下他送往港口的时候,我好奇什么人值得那么多钱,便看了一眼,当时郑和的手脚都是断了,但是我与他交谈了几句,他的英歌兰语很不错,短短的时间内学成那样,他是个语言天赋很好的人。” 候显听罢之后明白了约翰公爵的意思然后说:“派人将约翰公爵送回府上,好生关照着。” “多谢候显阁下,多谢候显阁下。”约翰公爵不断的道谢。 候显将情况汇报给朱瞻墡,朱瞻墡皱着眉头说:“根据这个约翰公爵的意思也就是在来到英歌兰之前,郑和还能说话,舌头还在,那么至少凯瑟琳夫人和欧文都铎得为此时负责。” “是的殿下。” “那个约翰公爵送回家真的没事吗?” 候显有些阴险的笑着:“约翰公爵的家人们花费了不菲的来赎买他,他们将他原来的府邸都变卖了,殿下可知是谁买的?” “谁?” “汉弗来公爵。” “你这是将约翰送到了汉弗来的手上?”朱瞻墡明白了候显的意思。 候显低着头躬身说:“正好测试一下汉弗来公爵对于殿下的忠心。” “交代一下,在我有命令之前,约翰公爵不能死。” “殿下……” “我说了要依法治理英歌兰,就得依法治理,我已经有了打算,再去审凯瑟琳夫人和欧文都铎吧,从欧文都铎下手,可以多用些刑罚,他不是英歌兰贵族,一个吃软饭的男人骨头能有多硬。” “属下明白了。” 候显走后,朱瞻墡一人看着养花庭满目的琳琅,璀璨的盛放,喃喃自语的说:“郑和,距离给你报仇又更近一步了,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你。”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为了达到心中的理想承受了怎么样的磨难。” “我要将来所有的大海上都响彻你的名字。” “我要后世所有的孩子们学习到大海的历史的时候,都绕不过你的名字。” 胡善围来到朱瞻墡的身边说:“殿下,今日风寒了些,您且先多披件衣服吧。” “贞德那边怎么样?” 胡善围的声音总是温柔的:“贞德正在帮着大明军队绘制法兰西的军情堪舆图,她对于法兰西的军事布局非常的了解,就算现在法兰西的军事布局与她被抓之前不尽相同,但是主要关隘相信差距不会大,对于我军接下来的进攻会有很大的帮助。” 朱瞻墡点点头,自从忽悠完贞德之后,现在贞德热情满满,她觉得她是在拯救法兰西。 “那就好,只要打着贞德的招牌就算不是一呼百应,也必然轻松许多。” “殿下英格兰国库清点的差不多了。”胡善围将一份清单递给了朱瞻墡。 清点国库和抄家差不多,很难做到完全不被执行人贪一点,所以朱瞻墡下令胡善围来督查,减少一些损失。 朱瞻墡翻了翻清单,除了固定资产和珠宝之类的东西,真金白银少得可怜,英格兰这两年的战争让他们的国库亏空的厉害。 胡善围又拿出了一份清单略带忧愁的说:“殿下这些是英歌兰王室这些年像个大钱庄银行借的款项。” 这份清单朱瞻墡看都没看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他们找英歌兰王室要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和汉弗来公爵说说,英歌兰王室还是得先将欠大明的钱赔偿款还上再还其他的钱。” 胡善围捂嘴一笑。 朱瞻墡调笑着问:“笑什么。” “觉着殿下有些坏,又觉得殿下坏的有点可爱。” 朱瞻墡一把将胡善围揽到身前紧密地贴着:“坏在何处?” 胡善围软着身子躺着,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知根和知底的两人何须多言,但是有卫兵前来打断了两人。 “启禀殿下,法兰西派遣了使者前来。” 朱瞻墡意兴阑珊:“让他等着吧。” 胡善围轻轻的推开了朱瞻墡:“殿下等晚些时候吧,王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误了您的正事。” 朱瞻墡这就先去见了法兰西的使者。 法兰西使者是一位白须老人,见到朱瞻墡就说:“外臣卡西莫多见过大明海王殿下。” 一听这名字朱瞻墡不禁多看了两眼,开口问:“你家住巴黎圣母院吗?” 卡西莫多愣了两秒:“不是的,殿下。” “哦,找我什么事情?” “听闻海王殿下拯救英格兰,我们的法兰西国王特地派遣外车臣前来祝贺也表达我们国王想要与大明永结友好之盟态度。” “你们不配。” ------------ 第341章 有口不能言 面对法兰西使者低声下气的说法,朱瞻墡却没有给法兰西留下任何的颜面,轻描淡写的说出了那句你们不配。 法兰西使者面露尴尬,在他看来这位大明的王爷完全不将他们法兰西看在眼里,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礼仪可言。 但是你们法兰西的礼仪对于大明的王爷有用吗?对于这片大海上最强的舰队有用吗? “海王殿下,我是带着我们法兰西国王的友谊来的……” “当你们的国王斩断我们大明军旗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存在友谊了,当伱们的国王侮辱我的挚友郑和的时候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让他准备好所有的兵力,所有的武器装备,准备迎接我们大明的炮火吧。” 朱瞻墡决绝的话让对方吓了一跳,寻常他们出使其他国家从来不会如此凶狠的威胁,就算是再无礼的领主都一样。 “海王殿下,这是想要生灵涂炭吗?想要让无数的平民惨死吗?” 朱瞻墡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颇有些瞧不起的意思:“想拿平民威胁我吗?伪善的西方人啊,在我们的文化中如果有战争会第一时间疏散平民,而你们却想要用平民作为你们的挡箭牌,试图道德绑架我,你们这点小手段,在我看来毫无用处。” 被直接点破的法兰西使者,面色很是不好看。 欧罗巴人的高层会议中总是虚与委蛇,人人都说了为民着想,但是落到实处,少吸点血就算是老天爷开恩了。 大明人可不和他们来这一套。 我不跟你来虚的,你要来虚的就跟我的炮管说。 使者压下心中的愤怒,卑躬屈膝的说着:“海王殿下,我们法兰西有极大的诚意与您共结友好同盟,避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太子殿下承诺在他登基之后将会朝贡大明。” 朱瞻墡颇为玩味的说:“所以你是受你们太子的命令来的还是受你们国王的命令来的?” “这……” 使者有些尴尬,明显他是太子的人,但是不能说的那么直白,毕竟国王还在,虽然国王是个疯子。 朱瞻墡伸出一只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如果你们的太子真的有诚意的话,就将你们的国王和勃艮第公爵交给我,向大明展示你们足够的诚意,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交流。” 使者自然明白朱瞻墡的条件他们做不到,不是说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法兰西的太子也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这段时间不断的积蓄力量,收复失地让他在法兰西的国内声望渐隆,但是因为营救贞德不利的事情,在军中,对于他也颇有微词,他现在没有能力抓了国王和勃艮第公爵来献给朱瞻墡。 “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太子,勃艮第公爵或者还有什么波尔多公爵,凡士林公爵什么人吧,我们大明的龙旗也就是那曾经被你们无礼斩断的大明龙旗将会插满你们法兰西的土地。” 朱瞻墡的说罢就带着人离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暴动了。” 就在离开后不久,伦敦城忽然发生了暴动,大明打下的伦敦城才没几天,暴动也是正常的,但是这次人都打到了养花庭的门口,被大明的军队击退了。 可以预料到暴动,不会所有人都愿意接受大明的统治,接下来还会有,为了避免持续不断的暴动,朱瞻墡召见了汉弗莱公爵。 汉弗莱公爵一到朱瞻墡的面前就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我尊敬的海王殿下,得到了您的召见,我第一时间就来了。” “汉弗莱公爵客气了,现在你是英歌兰的领导者,也是西洋联邦的议员,不必如此行礼。” 汉弗莱公爵笑呵呵的说:“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殿下,与其他的无关。” 汉弗莱很明白自己这个摄政公爵到底是什么什么位置。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最近的伦敦城内算上小规模的叛乱也出现了几次,今日更是抗议者堵到养花庭来了,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汉弗莱公爵忙说:“殿下,殿下,您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平息这些不知好歹的叛乱者。” 朱瞻墡把玩着手上的英歌兰小玩具,觉得不好玩就扔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说:“汉弗莱公爵,人民愚昧就要教化他们,贵族愚昧就要警告他们,你的御前会议组建的也差不多了,让这些人好好做事,接下来但凡有如今日这般的事情,我都将怪罪于你们诸位。” 汉弗莱公爵急忙表达:“殿下,我一定竭尽所能,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对了,约翰公爵和小国王都送到你府上了,你自己好生看顾着。” “明白,明白。” 交代完这些事情,朱瞻墡就前去看了凯瑟琳夫人和欧文都铎,此时的欧文都铎经过了候显的一顿刑罚,已经招认了,并未对凯瑟琳夫人动刑,所以她还嘴硬着。 嘴硬的女人可不是好女人。 候显将欧文都铎的公认的罪状放递给了朱瞻墡,欧文都铎本人也被提到了朱瞻墡的面前,此时的欧文都铎看起来非常的虚弱,但是见不到什么外伤,候显等人用的手段了得。 朱瞻墡看着公认的罪状,候显在边上讲解了起来。 “欧文都铎供认,当初约翰公爵将郑和赎买过来,通过船只送达英歌兰,凯瑟琳夫人就命人先将他扣下了,因为之前一直是汉弗莱公爵在和大明谈交易的事情,凯瑟琳夫人就想要插一脚。” “扣押了郑和之后,他们将郑和关在这座养花庭的地下密室之内,凯瑟琳夫人想要自己和大明谈,但是她发现当时的她没有这个能力,朝政多被汉弗莱公爵掌握着,两人当时就有了一些矛盾。” “她拷问了郑和大人,想要从郑和大人口中逼问出蒸汽战船的建造秘密,想要获得这种超前科技,制造自己的蒸汽战船,然后占领法兰西。” 朱瞻墡眼中含着怒火问:“他们为什么要割掉郑和的舌头?” 候显的眼中也死愤恨之色。 “郑和大人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情,而他们依旧想用郑和交换蒸汽战船,凯瑟琳夫人是个狠毒的女人,她说既然郑和大人这么不愿意话说,就永远不要再说了,也是担心他们拷问郑和大人的事情被郑和大人说出来,所以命人割断了郑和大人的舌头,当时的郑和大人已经没了手没了足,只要不能说话,别人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朱瞻墡走到了欧文都铎的面前:“仅仅因为害怕他会告诉我们被你们囚禁,刑罚的真相就切断了他的舌头?” 欧文都铎满脸的恐惧,抬起头看着朱瞻墡。 迎接他的那是一双似乎没有生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就像从冥府之中走出来的恶魔,似乎藏着将人撕毁吞食的恶魔之力。 欧文都铎冷汗直流,浑身战栗。 “我们王爷问你话呢!”候显在边上吼了一句,吓的欧文都铎直接尿了裤子,看的出来之前候显用的刑罚让他记忆犹新。 腥臭的尿味扑鼻而来,欧文都铎颤颤巍巍的说:“凯…凯……瑟琳夫人在询问那位使者为什么来英歌兰的时候,那位使者说了因为他们的王爷跟他说世界是圆的,他要绕着这个世界走一圈,凯瑟琳夫人觉得他是个妄言之人,大明人都是傻子,但是那位使者反驳了凯瑟琳夫人,他说……他说。” “他说了什么?” “若世界有尽头,我愿见它,便是葬身其中也算尽兴,若世界没有尽头,我要证明给全世界的人看,这世上本没有路,我走过便有了路,我要行千里万里十万里百万里,便让后世大明儿孙有路可依。” 这话是朱瞻墡当初激励郑和出海的时候说的。 “就因为他说了这话,然后你们割他的舌头。” 欧文都铎咽了口口水:“凯瑟琳夫人说,大明人都是虚妄之言,就割了舌头。” 只要我们不能说话,那么什么都是他们说了对,说了算。 她要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正如长久以来一样,正如许久许久的以后一样,只要我们没了说话的权利,那么永远是他们说了算,他们说的对。 与哑巴雄辩,与瞎子作画。 他们害怕哑巴会说话,害怕瞎子能看到真相。 朱瞻墡闭目沉思,郑和走了千里万里百万里路,将来大明后世儿孙们有路可走了,代价如此的惨痛,直到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仍只有自己的信仰。 “郑和啊,郑和。”朱瞻墡喃喃自语着。 “殿下,欧文都铎和凯瑟琳夫人死不足惜,我们为郑和大人报仇吧。”候显想要现在就给郑和报仇,但是没有朱瞻墡的允准,他不敢动手。 朱瞻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英歌兰妖后与男宠欧文都铎,淫乱英歌兰朝堂,奢靡无度,迫害英歌兰百姓,现将妖后收监候审。” “殿下!!”候显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瞻墡,为什么这时候了朱瞻墡还不对凯瑟琳夫人动手。 朱瞻墡明白他急切的心情,但是继续说:“将妖后收监候审,关在之前她们关着郑和的密室,每日以女刑惩罚之,日日不得停,日日不得歇,待我攻下法兰西后与法兰西国王,勃艮第公爵共同处置。” “妖后男宠欧文都铎,以男色迷惑妖后,着令去势,后与妖后日日关在一起,看着妖后受刑。” 候显马上领命说:“殿下,此时交给微臣吧。” “恩,你去吧,记得都留着命。” “是,殿下。” 候显带着人下去了,朱瞻墡又对杨风说:“传令回去新上海城,让小生派人回去大明,与陛下奏请御史台都御史,大理寺寺卿,刑部尚书同来英歌兰。” 杨风颇为不解的看着朱瞻墡,不知道他让这些人来是做什么,但是他没有问,领了命就下去着手安排了。 朱瞻墡一个人坐着看着满院子的花,他想要一个人静静,面朝花海,背对世界。 胡善围、阿利亚和扎拉都在不远处看着他,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的担心的说:“胡姐姐,殿下这样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殿下因为郑和的事情而伤感,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安慰安慰殿下,让殿下舒心。” “胡姐姐,您去安慰一下殿下吧,我很少见到殿下这般伤心的模样。” 胡善围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她穿过满是鲜花的小道走到了朱瞻墡的面前。 “殿……”刚要开口便发现朱瞻墡低着头,此时有颗颗泪珠落下。 他哭了,是的,朱瞻墡哭了,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没掉过一滴眼泪的朱瞻墡一个人看着绚丽的花海落着眼泪。 所有的想好的安慰朱瞻墡的话瞬间都没了,胡善围伸出双手将朱瞻墡的脑袋紧紧的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温暖的体温来安慰他。 “都是我的错,是我用豪言壮语让郑和出海的,郑和这一路上受尽了,那么多的磨难,仍记得我的话,如果不是我,郑和一定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 朱瞻墡万分的自责,当年谁都觉得郑和是糊涂的,听信了一个小孩子的话居然真的出海去寻找世界的尽头。 他回来的那天对他的所有的嘲笑都变成了赞扬。 经受住的诋毁终究会变成赞美,熬出头的痛苦都将付之笑谈,但是谁来替安慰我万箭穿心,谁来温暖我破衣烂衫的身躯。 在温暖柔软的怀中朱瞻墡肆意的哭了一场,胡善围轻轻的佛摸着朱瞻墡的脑袋,两人一言不发,万花丛中温香软玉,暖阳和煦。 等到朱瞻墡擦干了眼泪,刚刚流着泪的眼中,现在已经是坚定无比的眼神,揽着胡善围盈盈一握的腰肢,温柔的说:“善围,谢谢你。” “殿下是大明的王爷殿下,寻常地方容不得殿下哭,善围的怀里可以。”胡善围浅浅的笑着。 朱瞻墡坚定的说:“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说话,不想让我们掌握话语权,那我们更应该说话,要多说话,说到全世界都听到。” (本章完) ------------ 第342章 肩膀负花 朱瞻墡搞清楚了凯瑟琳夫人曾经做过的事情后,就开始了着手对于法兰西的进攻计划。 他拿着贞德绘制的法兰西的堪舆地图对在场的下属以及贞德一起说:“等我们解放法兰西的时候,路上遇到没有武装的平民,还有虔诚的信徒绝对不可能动手,我们是有原则的,我们不是去屠杀法兰西人民,而是去从罪恶的法兰西国王手中将他们解救出来。” 下属纷纷振臂高呼,贞德激动高喊,脖颈处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出来了。 这些话其实就是说给贞德一个人听的,只要有贞德做旗帜,相信碰到的法兰西的抵抗会少很多。 追随贞德的人很多,这些人可不是八十块一天的傻子,而是真正虔诚的信徒。 朱瞻墡带着贞德走在养花庭中,随手摘下一朵花把玩在手中,难得温柔的说:“贞德,过几天就是我们前往法兰西的时候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殿下是怕我到时候临阵反戈吗?” “实话实说,有这个担忧。”朱瞻墡并不避讳的回答了贞德的话。 贞德摇了摇手上的大明龙旗,高举着旗帜的少女总是习惯随身带着旗帜,只要是能够放得下就行。 “殿下不必担心,既然是神的旨意,殿下是天定的拯救法兰西之人,我便永远为殿下高举旗帜,只要殿下不要对法兰西可怜的普通百姓动手便可。” 朱瞻墡点了点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贞德,少年有些尴尬犹豫,贞德看着朱瞻墡的眼睛,也有微微的红脸。 “你的肩膀还痛吗?” “偶尔,新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能给我看看吗?” “啊?”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恩……” 就在朱瞻墡解释的时候,贞德已经红着脸缓缓的拉开了肩膀处的衣服。 她的锁骨和肩型都很好看,锁骨的位置更是让朱瞻墡回想起了第一次朱高煦带着他去玩,喝的美人杯,不自觉的想到这样好看的地方斟满红酒该是怎么样醉生梦死的场景。 这世界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可是如此好看的肩膀,却两边各有着两个伤疤,其中一个还没完全的愈合,包扎着。 朱瞻墡伸出手,轻轻的掀开了包扎的带血白布,似乎还有一些疼,贞德的眉间微微一蹙。 看着那伤口,朱瞻墡问:“圣骑士的圣剑很疼吧。” 贞德微微咬着嘴唇,有些委屈的沉默不言。 “伤口不好好处理,留下隐疾以后也会痛。” “殿下,我的双肩都受了伤,偶尔会隐隐作痛,特别是下雨或者天气寒凉的时候,现在我拿的旗帜都比以前轻了许多,肩上怕是以后扛不起重物了。” 朱瞻墡再次伸手从花丛中摘下两朵最好看的花然后说:“你的肩膀上抗的压力太大了,也得让它们休息一下。”将法兰西扛在肩上的女人已经无力负担了。 伸手将一朵花放在她早已愈合的旧伤上,将另外一朵放在还未愈合的新伤旁边。 青年王爷笑眯眯的看着两朵花开在圣女的肩上,十分得意自豪的说:“少女的肩膀,就该这样才对嘛,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的,都不要急,先挑起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少女的肩头,本就应当满是美好的事物啊。” 这天地万物何其美好,一国之仇怨抱负怎么能全压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肩头呢。 养花庭中,百花怒放,争奇斗艳,肩负鲜花的少女最是人间得意。 人人都赞扬追随的圣女,永远能带来胜利的象征,她总是高举着旗帜,但是没人问过她累不累。 朱瞻墡一句文青味道十足的话,让贞德那藏在心底的少女情怀怦然而开,化作满院子的花香无处不在。 所以说看总管的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泡妞的时候,特别是泡女文青的时候,活学活用效果出奇的好。 而且女文青一般不看网络,伱不告诉她,她以为是你自己写的,只要脸皮够厚,人人都是陈公子。 忽如一刻全是春,从未被人如此关心爱护过的贞德,面颊生出红晕,小鹿乱撞。 也不能说小鹿吧,算不上大鹿,中鹿还是有的。 人人要她做圣女,要她骑马扛旗征战沙场,唯有这位殿下让她肩上载满鲜花便好了。 “等到我们解放了法兰西受苦受难的百姓之后,我会让他们在教堂外给你立一座雕像,就用肩负着鲜花的少女做主题如何?” “再把旗帜也雕刻上,不用雕刻法兰西旗帜,或者大明龙旗吧,就雕刻着鲜花旗帜吧。” “鲜花代表了美好与和平,愿神保佑以后再无战争吧。” 朱瞻墡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贞德双眸颤动看着这位青年王爷的背影,心想:“他果然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鲜花与和平终将降临法兰西的土地,愿自我之后所有法兰西的少女都能头戴鲜花翩翩起舞。” 心里这么想着,握着旗帜的手便更紧了一些。 贞德当即开始让人去联系以前法兰西的部下,他们知道了贞德还活着非常的开心,并且贞德向他们传授了她又接到了神的旨意,她将率领大明的军队来拯救危难中的法兰西,脱离疯狂的法王的统治。 一时间法兰西国内对于大明军队的舆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基于大明打下了英歌兰,说大明的军队是凶恶的军队,炮火伴随着大明军队在四处响起,大明军队代表了死亡和杀戮。 另外一种说大明的军队是神派来的队伍,是来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大明军队绝不屠杀百姓平民,只有负隅顽抗者才是真正的敌人。 而这种舆论环境之下法兰西国内本身的矛盾在不断的爆发,关于疯王的疯狂,勃艮第公爵的反复横跳,太子夏尔对于圣女贞德的营救不力都成为了民意指责的内容,特别是当贞德站在了大明的一方,那么大明军队就显得如此的正确。 舆论纷杂,关于疯王是恶魔派来迫害法兰西的说辞不知从何时开始不胫而走,因为疯王的执政法兰西人生活在困苦之中,各种流言蜚语蹭着这时候四起,法兰西朝廷根本无力镇压,更没办法逆着民意做事。、 面对着四处都是游行起义的巴黎大道,国王和太子只能躲在自己的宫殿内,让军队维持稳定。 而巴黎之前被英歌兰占领,此时还有不少的英歌兰人,在汉弗莱公爵的授意下,拿着不菲的酬劳不断的煽风点火,意图在舆论上不断的给法兰西王室施压。 只要不断的用垃圾的信息,反面的信息,搅动舆论散布谣言,特别是贞德这样在民间有强烈民意的人说出的话,那么人们就不知道该去相信什么,不该去相信什么,更分辨不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盲目和愤怒将会战胜不多的理性,法兰西人民失去了对于王室仅剩不多的信任,不信任王室,不信任军队,包括军队也开始对于执政者失去信任,那么这个国家就不堪一击了。 现在法兰西的国内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想要将贞德迎接回来,让带领着法兰西恢复荣光的圣女来领导法兰西人民。 大明的军队还没踏上法兰西的土地,似乎就已经在暗中召集了千军万马。 …… 新上海城,小生收到了朱瞻墡的命令,奏请御史台都御史,大理寺寺卿,刑部尚书同来英歌兰,虽然不清楚朱瞻墡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依照命令将消息先传回了大明。 顺天府,皇宫内。 朱瞻基刚刚废除了胡善祥的皇后之位,转而立孙若微为皇后,因为胡善祥一直没有子嗣,所以这件事情虽然是大事,但是在朝堂上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一个女人的幸福与国家的稳定而言,一文不值,胡善祥转而修了庙每日念经拜佛,与世无争。 孙若微春风得意,自己得了皇后之位,嫡子又是储君,母仪天下。 朱瞻基接到了朱瞻墡的传信,也是面露不解。 孙若微似乎对于朱瞻墡的消息特别的关注,凑在朱瞻基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陛下,是五弟来信了吗?” “恩,瞻墡说要请御史台都御史,大理寺寺卿,刑部尚书同去英歌兰,但没说明原因。” 孙若微仔细一想:“陛下,五弟这是要三堂会审吗?” 经过孙若微这么一提醒,朱瞻基这才想起来,让这三人去好像真的有三堂会审的架势,一拍桌子,面露喜色:“好啊,这个五弟啊五弟,要用大明的三堂会审英法国王,还得是五弟啊。” 孙若微不无怪罪的说:“这个五弟啊真是的,做事藏着掖着,跟陛下您也是一样,这点事情直说就好了。” “好,好,好,派人过去,再拍点工匠过去,临时在英法两国搭建一个大明的公堂,要做就要全做。”朱瞻基并未特别关注孙若微的话。 一边安排着,一边朱瞻基兴冲冲的说:“五弟做的好啊,打下了英歌兰,他们不敬大明,侮辱我朝使臣,得好好教训一番,朕也想去看看这些西方国家,等到万事平定了,朕要巡游西洋联邦诸地,看看异域之土。” “陛下,这可万万不可,西洋联邦路途如此的遥远,且都是域外夷民,您可是万金之躯。”孙若微忙劝说。 此时孙若微又提议:“陛下,此次若派人前去,最好得有皇族领队,也是为您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朱瞻基沉思了一会:“这样吧,让祁镇去,这小子皮猴子一般,正好让他去见识见识。” 听闻此言,孙若微慌忙说:“陛下万万不可啊,祁镇不过五岁年纪,还是个孩子让他去的话也太为难他了,而且路途遥远,大海凶悍,听闻西洋极深,风浪也大,这些年大明的战船也有翻倒其中的,一旦翻倒毫无生还的机会。” “祁镇为朕之太子,让他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朱瞻基显然不以为意。 但是孙若微苦口婆心的开始劝着,他嫌烦也就算了,给了她一句:“慈母多败儿,这大好的机会让他去见见世面,你偏不让他去。” “陛下,让二弟去吧。” 孙若微推荐了朱瞻埈,遭到了朱瞻基的一个白眼:“你且先去带祁镇吧,后宫之人不得议政。” 吃了瘪的孙若微不想让朱瞻基反感,急忙告退。 但是孙若微的说法倒是得到了朱瞻基的赞同,此次去得让皇族带队,名义更加正统,同时也是去看看西洋联邦到底怎么样了,作为自己的钦差大臣。 “宣越王觐见。” 胖胖的朱瞻墉来到了大殿前,越发肥胖的朱瞻墉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朱高炽当年是越来越像了,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腿脚灵活的朱高炽二代。 他并未前往就藩,而是留在京城陪着太后,庸厚实在的性格也让他百官赞誉。 “陛下,臣弟朱瞻墉……” “不必多礼了,不必多礼了。” “不知道皇兄招我是有何事?” 朱瞻墉有些疑惑,朱瞻基一直以来对他都极好,各地进贡的好吃的也总有他一份,但是寻常日子一般都不会召见自己到大殿前来,他就是个闲散的王爷。 朱瞻基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肚子:“你该减减肥了,母后多念叨你多少时间了。” 朱瞻墉面露尴尬:“皇兄不会就为了这点事情吧。” 朱瞻基单手叉腰,单手一甩,意气风发颇有些朱棣行为举止的模样,他总是在模仿着自己的爷爷。 “瞻墡来了信,英歌兰打下来了,生擒了他们的王室。” “那可是大喜事啊。” 虽然两人都没去过英歌兰,但是对于这名字都耳熟能详。 “对,而且瞻墡打算三堂会审英法两国,朕正在准备派人过去,与此同时朕打算派你也过去,作为朕的钦差大臣,去替朕看看那遥远的地方。” 钦差大臣在外就代表了皇帝本人,但是朱瞻墉闻言并没有开心。 只是,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瞻墉啊,这次你坐着朕刚命人打造好的【金碧辉光照耀诸天大明皇帝御座龙船】去,朕自己可都还没坐过两次。” “臣弟领命。”朱瞻墉行礼受命。 老大和小弟中间还有个兄弟,夹在中间难做人,是不幸,也是万幸啊,终究有人两头都说的上话。 (本章完) ------------ 第343 大明皇家驻英部队 汉弗来公爵此时着手于解散英歌兰原来的军队,但是这并非易事,英歌兰的士兵难道就全部屈服了? 这两天不时的爆发叛乱的事情,让汉弗来非常的为之头痛。 汉弗来公爵举行了新一届的御前会议,但是御前会议并没有小国王参加,参与的大臣们连小国王在哪都不知道。 「最近伦敦城内发生了几起暴乱,此事惹得海王殿下非常的不高兴,我等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下局势来。」 对于汉弗来的走狗派作风,一群人内心嗤之以鼻,但是能坐到这里的也都非常人。 汉弗来公爵扫视一圈看着众人沉默不语的表情,便没有再直接说这件事情,而是开始说另外的事情。 「海王殿下给了我与大明通商的权利,并且大明的一些基础制造业会搬到英歌兰来,亚伦我希望将制衣厂放到你的名下。」 汉弗来的话让众人吃惊,名叫亚伦的年轻官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汉弗来公爵。 「公爵阁下,我家中并无制衣业务。」亚伦马上回答。 汉弗来公爵微微笑着说:「在这我的争取下已经与大明的海王殿下达成了协议,只要大明的商人在英歌兰办工厂,这个工厂必然会和我们英歌兰的某位贵族关联在一起,你可以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每年的红利。」 「此言可是真的?」 亚伦双眼放光,这不相当于白白给钱。 随着汉弗来的点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真的。 给予了英歌兰上层足够的利益,这些人会为你稳定住局势,但是给予的也就是一些在英歌兰本土工厂所得的利润而已,以英歌兰先对大明需要付出的赔款金额,接下来英歌兰都是在给大明打工。 贵族的钱进了贵族的口袋难道还能让他们拿出来吗? 这种金元交易最为直截了当也最为直接有效,以金钱为基准增加自己的朋友,就减少了自己的敌人。 很显然汉弗来说了这个方案后,大家的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讨论也变得热烈了很多,在场人都分到了一部分。 安排好了利益,就得安排正事了,拿了钱不做事可不行啊。 「御前会议的诸位,英歌兰现在正逢磨难之时,妖后临朝将英歌兰搞的一团糟,时下百废待兴,我们应该投入到英歌兰的建设中来,国王尚在,我们英歌兰不倒,加入了西洋联邦,英歌兰将会有更加辉煌的明天。」汉弗来斗志昂扬的宣读着自己的稿件。 「最近常有暴乱发生,指责大明海王为侵略者,这样的风气可不好,海王殿下帮我们打败了妖后,但是国王还在,御前会议还在,海王殿下也并未屠杀平民,我们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让英歌兰更上一层楼,所以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军队的改革。」 一听到军队的改革,众人面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失去了军队的英歌兰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是现在有军队的英歌兰在大明军队面前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军队的改革并非完全的裁撤军队,而是改编加裁撤,我们将和大明皇家军队联合组建一支大明皇家驻英歌兰部队。」 「联合组建?」有问题很多的小朋友敏锐的提出了问题。 「是的,英歌兰原先的军队将会改组为英歌兰警卫队,完全裁撤海军队伍和过半数的陆军队伍,剩余部队主要负责各个城市的治安,改组为警卫队,再有一部分充入大明皇家军队旗下的大明皇家军队驻英歌兰军队,成为英歌兰真正的常驻军队简称大明皇家驻英部队。」 「大明皇家驻英部队每天会挑选年龄合格,身体合格,思想健康的英歌兰青年成为预备役成员,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可以正式的成为 大明皇家驻英部队的一员,而且海王殿下承诺将每一年都慢慢的提高英歌兰人在大明皇家驻英部队的比例,直到最后这支队伍会完全的成为英歌兰人的队伍。」 只是这个最后到底是多少年后朱瞻墡可没承诺,这种联系反而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牵扯会让英歌兰的军队完全在大明的掌控之下。 温水煮青蛙,先稳住现在的英歌兰人,以后的英歌兰人反而会适应大明军队统治的常态。 接着汉弗来说:「两日后开始大明皇家驻英部队就会正式成立,咱们的国王将会成为大明皇家驻英部队的元帅,同时大明皇家驻英部队将会开始进攻法兰西。」 说道此处,汉弗来一拍桌子,怒目而视满含悲愤,声音铿锵有力:「可恶的约翰,可恶的法兰西人,居然蹭着英歌兰被妖后弄的一团乱的时候敢侵占我们的土地,我们英歌兰不可能放任他们如此卑劣行径。」 「而且法兰西太子无耻至极,居然想要否认当初英歌兰国王和法兰西国王签订的条约,否认我们国王对于法兰西王位的继承权,简直就是个无义无礼之人,我们将追随海王殿下征战英歌兰,而且海王殿下答应了,只要打下法兰西,那么就会建立英法帝国,我们国王也将出任法兰西国王,同属西洋联邦。」 听闻此言众人惊愕,英法帝国这个想法,英歌兰想了许久了,战争打了近百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当年老国王在的时候,眼看是有机会的,老国王死了英歌兰内斗就严重了起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大明帝国。 本以为没机会了,但是英歌兰陷落之后大明的海王说要帮着英歌兰建立英法帝国,这机会又来了。 汉弗来笑眯眯的说:「海王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这次进攻法兰西的事情,他也说了必然得仰仗我们英歌兰的力量,当然到时候成功了,也会论功行赏,诸位,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马上就有人问了:「汉弗来公爵,不知道海王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进攻法兰西,我对于海峡对岸的那群人早就看不爽了,特别是那个勃艮第公爵,为人反复,做事没有原则,之前和约翰公爵沆瀣一气,英歌兰好好的红酒市场他居然来插一脚,汉弗来公爵,我申请到时候给海王殿下做先锋军与勃艮第公爵作战。」…. 这是转的快的若是以前他可没机会做到御前会议来,只是那些强烈反抗大明的都会裁撤或者直接人无了,他这种中立派才有机会上来。 都是建功立业,给谁建功立业不是建功立业呢,而且国王还在,御前会议还在,虽然头顶上多了一个大明帝国,但是总得来说还能面前自圆其说,以后加入了西洋联邦或许也并非坏事。 纷纷开始为了如何反攻法兰西而出谋划策了起来。 与此同时,今日大批的大明商贾漂洋过海来到了英歌兰的土地上,其中自然有几位升级成为议员的商人,因为是朱瞻墡召见他们必须得亲自前来。 朱瞻墡展开了英歌兰的地图,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分配如何发展英歌兰的经济。 又有一个新的地方,一大可供开发的新客户,这群人自然乐此不疲,马上投入到了工作中。 一般来说这样的一场大战之后,动荡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更别说是外族掌权了,但是英歌兰的动荡 平定的异常的快。 因为朱瞻墡将政治权在名义上交还给了英歌兰,成为了在背后掌控权力的人,让英歌兰的政府理论上没有换多少人,贵族阶级也没受到清算,反而他们依旧能够享有他们原本该有的特权。 并且在此基础上以利益与之合作,让他们都有事情可做,将尖锐的对立矛盾立场转化为合作立场,化仇敌为合作伙伴。 这群人稳住了,下面的人很难积蓄起足够 的力量,来对大明的统治造成真正的威胁。 朱瞻墡比他们看得更透,没有军权的朝堂就是一个处理事情的机构而已,他对于如何统治英歌兰,如何规划英歌兰的发展并没有兴趣,他需要的只是稳定,并且慢慢的将英歌兰人转化为从内心认可大明文化的人。 所以他在军队中,以后在学院体系,政府体系中都会构建一个晋升机制,当他们不断的努力晋升之后将会获得成为大明人的资格,让潜移默化之中,英歌兰人所有的努力最终目的都和成为大明人挂钩,渐渐的他们就会以成为一个大明人而骄傲。 甚至他们说英语的时候都会以掺杂几个大明语为骄傲。 梁山伯与朱丽叶终将照进现实。 一边进行着军队改革,一边规划着对于法兰西的进攻战略。 有了贞德对于法兰西布军的地图,虽然现在不一定全对上,但是布军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吧。 杨风说:「殿下法兰西的北部沿海区域现在基本都在勃艮第公爵的手上,他一定会集中力量负隅顽抗,我们是集中一点推进比较好。」 樊忠却有不同的意见:「殿下,杨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南北两线同时出击,过海峡从英歌兰率军过去攻击法兰西北线,与勃艮第公爵作战,再从地中海派军南线攻入法兰西,法兰西南线的防守薄弱,反而可以跟快的攻入法兰西腹地,到时候南北夹击法兰西就是瓮中之鳖。」…. 杨风听完后也比较赞同樊忠的建议,其他将领也差不多。 但是贞德听完翻译解释后说:「不可,不可,我们是去解救法兰西的,不是去屠杀法兰西平民的,大军南北扫荡很难不伤到平民,海王殿下还请集中力量与一线,尽快取下巴黎,抓住疯王,我会尽力帮助您的,还请不要伤害无辜的法兰西平民。」 贞德的存在让大明的将士们颇有些微词,但是碍于朱瞻墡的颜面,他们都没直接说。 他们内心的想法就是没有这个女人我们也可以打下法兰西。 朱瞻墡看了眼贞德然后对所有的将领们说:「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最强大的军队是怎么样的军队。」 「百战之师,王者之师,不败之师。」 「我跟你们想法不一样,我认为最强的军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们以为我们现在打的仗目的是为什么?是为了攻占英歌兰,攻占法兰西?」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了对方的***还正面迎战的。 虽然也有信心能够击败法兰西的军队,但是这样无疑会加大损耗。 为了让他们安心,朱瞻墡说:「大家不必担心证明作战的问题,新上海城来了消息,蒸汽母舰过几日就会通过苏尹士运河,会为我军带来最新式的装备。」 接着又说:「从这里上岸,我要大明的军队七日之内打到巴黎城下,贞德负责招降,投降者不杀,入我军者赏。」 朱瞻墡手指指着的地方,名为诺曼底。. 周星河不会开车 ------------ 第344章 诺曼底登陆 诺曼底位于法兰西的北部,西部海岸的悬崖是花岗岩的,东部的是页岩,中部也有很长的沙滩。 因为距离英歌兰近,所以勃艮第公爵在诺曼底的两个港口都布置了重兵把守,而且勃艮第公爵接收了原来英歌兰留下的海军装备,现在英法两国之间反而是他的实力最强了。 漫长的沙滩并不能让大明的战船和蒸汽母舰靠岸,还是得走港口,所以法兰西的主要守备还是在港口城市,所以朱瞻墡他们在考虑是全面攻打港口城市还是想其他的方案。 几人商讨下来,诺曼底区两个主要的城市,一个是西边的卡昂,一个是东边的鲁昂,其中卡昂是现在勃艮第公爵所在的地方,重兵把守。 最终确定下战斗方案,三线作战。 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卡昂边上的港口,一路前往塞纳河一路打进去鲁昂,只要打下了鲁昂,巴黎就近在眼前了。 另外一部分兵力,乘坐小船,大规模登入中间的沙滩,在贞德以及其他的法兰西人带领下进行登陆作战,登陆成功后以步兵集团为单位进攻卡昂和鲁昂,这一仗会将现在的大明兵力百分之七十都压上。 争取在短时间内完成作战,减少战争持续的时长。 曾经世界的历史上诺曼底登陆接近三百万士兵渡过英吉利海峡前往法兰西诺曼底,诺曼底战役是世界上最大的一次海上登陆作战, 这个时代的人口达不到那个时代的数量,但是大明现在组织了五万的兵力,外加上跟随着蒸汽母舰从新上海城过来的兵力,总兵力接近八万。 外加上英歌兰人差不多能凑个十万大军。 这些人加上大明的战船横亘在英吉利海峡,已经让对岸的法兰西人瑟瑟发抖了。 此时在卡昂的勃艮第公爵面露慌乱,他们派遣了三批使臣前往英歌兰要和朱瞻墡议和,但是朱瞻墡咬定了必须将勃艮第公爵和法兰西国王交出来,才能进行和谈的下一步。 谁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呢。 勃艮第公爵自然不可能将自己交到对方手上。 只是负隅顽抗也看不到希望,勃艮第公爵深陷在绝望之中。 “公爵阁下,前线有消息,大明的军队已经进入了海峡,浩浩荡荡,看不到边,还有一艘极其巨大的战船,从未见过那样的战船,它就像是诺亚方舟一般。” 忽然间有探子来报,勃艮第公爵,慌忙跑上港口的最高处,望大海眺望。 今日之大海风平浪静,远远的看着空无一物,宁静久远,空旷无垠,碧波缕缕印着青空的湛蓝,海鸥展翅于海天之间。 这番美景却让人无心欣赏。 因为在这样海天一色的美景之下,一艘艘披着铁甲的战船从远处缓缓驶来。 他们像是一位位铁青着面孔的大明战士,举着大明龙旗,披着浮屠铁甲,一步两步,一步两步,迈着浑雄昂扬的整齐步伐走来。 仿佛能听到铁甲碰撞的声音,那破开海浪的蒸汽战船发出雄狮的咆哮声,一声声震天怒吼带着白雾蒸腾。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本是晴天居然忽然间阴沉了起来,不一会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勃艮第公爵再次远眺,仿佛都能听到雨水打在大明战船铁甲上的声音。 每一声仿佛都都打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恐惧加深了一丝。 黑云压城城欲摧,浮屠漫海暗波来。 大明的铁甲战船就如同漆黑的巨浪,一场蓄势待发的海啸汹涌而来。 法兰西的天都吓哭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是它低声的哭诉,落在所有法兰西军队的心上。 朱瞻墡此时站在飞翔的河南人号甲板上,阴沉着脸说:“这老天爷倒是帮了法兰西,这种天气热气球起飞不了了,少了空中打击的能力。” “殿下,算着时间,贞德他们的队伍现在已经已经在抢滩登陆了,咱们吸引注意力可以让他们的登入更加顺利,等到他们登入成功至后方包抄,我们的压力也会小很多。”樊忠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的人赶紧给朱瞻墡挡雨。 风浪渐起,朱瞻墡伸手示意不需要人挡雨。 “樊忠,你猜一猜,勃艮第公爵是在港口还是藏在卡昂。” 樊忠恭敬的说:“殿下,微臣觉得他应该躲在卡昂。” 朱瞻墡微微一笑:“我猜他在港口,但他现在已经在想办法跑路了。” 若是在卡昂城得到的消息滞后,跑都来不及跑。 如同朱瞻墡的所料,勃艮第公爵现在正在想办法跑路,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军心动荡,毫无抵抗,自己更加跑不了。 “将士们打起精神来,不要懈怠了,别被大明人的虚张声势吓到了,严阵以待,只要大明的战船一靠近,就开火。” 随着勃艮第公爵的命令,法兰西的将士们忧心忡忡的等待着,他们心中万般不想与那样的一只钢铁舰队作战,但是必须得战。 等到大明舰队靠近了些,还未等防守的法兰西军队开火,战船之上无数的漆黑炮管吞吐火蛇,向着法兰西的防守阵线开火了。 我比你长,我比你多,我射的比伱远。 大明的火炮可比法兰西的厉害的多,当炮火响起的那一刻,这注定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轰 轰 轰 无数的炮火声响起,一时间摧枯拉朽般的破坏力席卷而来,比之狂风暴雨更加猛烈,炮火落地之中便是层层的飞沙走石,一个照面打的法兰西防线土崩瓦解。 本还想着能够打,能抵抗一番,这才发现,人家完全在自己的射程范围之外发起了第一波攻势,反击倒是真的想要反击,但是怎么反击呢? 法兰西的士兵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想要对大明的战船造成有效的杀伤至少得等到大明战船结束第一波轰击靠近港口之后,但是这时候还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吗? 轰炸持续了一个时辰,大明军队这才靠近了一些尘烟弥漫的港口。 另外一边塞纳河大明的战船悍然驶入,十里不同天,这边可没有阴雨绵绵,日照当空,这只舰队是杨芦亲自率领的,都指挥使还是第一次跨国打这样的海战,兴奋且激动,见到敌军港口的第一时间也是狂轰滥炸。 火力覆盖会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大炮能够解决一切的矛盾,但是这是错觉吗? 这边遇到的抵抗比那边还要小一些,而且有塞纳河在,大明战船第一轮火力覆盖之后,就径直冲入了塞纳河,沿岸的法兰西军队纷纷溃逃,他们的速度也追不上大明军队,战船想向着鲁昂冲了过去。 “都指挥使,沿着河流长线深入,恐怕首尾难顾。”此时有将领提出了问题。 杨芦手一甩说:“收起你那套老旧的战术,我军现在的战力,武器装备水平已经不需要依赖以前的战术了,让将士们敞开了打,投降者不杀,一路杀向鲁昂城。” 明军如同一柄刺刀切豆腐一般狠狠的刺入了法兰西的防线。 海中的蒸汽母舰边上,不断的有小船向着沙滩靠岸,这边几乎没有什么阻拦,法兰西军队也没有想到大明会从沙滩用小船靠岸,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明军队以集团军的心思快速的分为两只队伍,向着鲁昂和卡昂两城靠近。 其中前往鲁昂的军队是贞德率领,在快速推进中他们碰到了一直法兰西的队伍,而且是以前贞德麾下的队伍,在贞德一番游说之后,对方加入了大明军队,并且这还是一只骑兵队,大明战士换下法兰西人,跟着贞德组成了一只五十多人的骑兵队,作为前锋部队,一路杀向鲁昂。 “法兰西虔诚的信徒们,大明海王来拯救你们了,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大明军队一路上推进一路上高喊,所有的士兵都学了这句法兰西话,虽然带着诸多口音,但是法兰西人能够听懂。 这一天法兰西北线的土地上随处可见喊着降者不杀的大明人。 全线的溃败,让法兰西人明白了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大明的战船开进了港口,但是在港口内法兰西的军队爆发了抵抗,没曾想还是比较顽强的,而且建筑复杂,大明的军队一时间还真难以打下来。 大明军队低估了法兰西人的顽强,法兰西人低估了大明军队单兵能力的强悍,城市内的各处都开始了遭遇战。 一边在攻占城市,一边让蒸汽母舰尽可能的靠岸,然后将其上的坦克车开了下来。 当这钢铁怪物出现的时候,街道甚至都不够用了,但是层层铁甲足以撞开房屋。 “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明军的武器吗?之前从未见过,这可怎么打?” “它的铁甲比战船还有坚硬,那是铁犀牛吗?” “快跑,快跑,要撵过来了。” 随着坦克的出现,加快了法兰西军队溃败的速度,此时勃艮第公爵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当大明火炮轰炸开始的时候他就跑了,跑向了卡昂城,但是慌张的他知道卡昂城也是不长久之地。 只要明军攻破了港口,接下来就是卡昂城。 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但是跑向哪里已经乱了方寸,或许前往巴黎和国王汇合是唯一的出路。 返回卡昂城的半路上,勃艮第公爵临时转换了方向,带着他的骑兵队前往巴黎。 他算了部队在后面拖延着,再怎么不济拖个三四天总是可以的吧,自己现在跑向巴黎应该还是安全的。 法兰西肥沃的土地上,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队在飞驰着,忽然间侧方杀出了一支队伍,勃艮第公爵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队伍,等到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为首的居然是贞德,而贞德握着大明龙旗。 贞德也发现了对方。 双方都没想到对方的忽然出现,贞德对于勃艮第公爵深恶痛绝,毕竟是因为勃艮第公爵她才被抓,被卖给英歌兰人,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贞德立刻率领骑兵队冲向了对方。 勃艮第公爵不明白为什么贞德会在这里,但是我三百骑兵,对方看着就四五十,优势在我,你要打我就和你打。 打不过大明还能打不过你贞德吗? 随着双发距离的靠近,枪声四起,哀嚎声四起。 优势巨大的勃艮第公爵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拼杀之中,毫无意外的被贞德部队俘虏了。 双方装备差距太大了,勃艮第三百多人的队伍中只有十个左右的人全甲带火器,而大明的军队,特别是现在跟着贞德的这支,那可人人都是百战之军,而且武装到了牙齿。 短时间内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勃艮第公爵在被抓的那一刻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贞德翻身下马,走到了勃艮第公爵的面前:“好久不见了啊,公爵阁下。” “贞德,你叛变了,你叛变了,你背叛了法兰西,你是法兰西永远的罪人。” 贞德不屑的一笑:“公爵阁下才是法兰西真正的罪人,我跟随大明的军队来解救法兰西了,将法兰西从你们这群愚笨无能者的统治中解救出来。” “你……你……”勃艮第公爵一时语塞。 “将他绑起来,派人前去通知海王殿下,勃艮第公爵已被我军俘虏。” 这可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才开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此次战事两大目标人物之一的勃艮第公爵给抓获了。 勃艮第公爵只能无能的狂怒,呐喊着:“贞德,你叛变了,你背叛了法兰西,你是法兰西永远的罪人。” 似乎他已经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话语了,无尽的绝望感侵袭着他,他知道自己被抓将要面对什么。 当探子来报的时候,大明已经打下了港口,正准备向着卡昂城推进,但是一得到消息朱瞻墡马上改变的战略。 “先锋军向着巴黎推进,取消前往卡昂。”前往卡昂是为了抓勃艮第公爵,但是现在已经抓到了就没必要去了。 “让贞德分出一支小队伍将勃艮第公爵送到此处来,我要审他。” (本章完) ------------ 第345章 铁塔尚在 勃艮第公爵被俘虏之后想着逃跑,但是明军不和他讲人权,直接五花大绑着抓到了朱瞻墡所在的地方,带上了蒸汽母舰。 在看到路边那庞大威武的坦克,声势凶勐的火炮,勃艮第公爵被吓的都快尿了。 他知道此行有来无回了。 带到朱瞻墡的面前,几个士兵押着他跪在朱瞻墡的面前。 朱瞻墡走他的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前后看了一遍:「大名鼎鼎的勃艮第公爵,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海王殿下,海王殿下,我愿意投降。」勃艮第公爵忙说。 「关于我挚友郑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朱瞻墡的问题让勃艮第公爵一愣,颤颤巍巍的说:「殿下,那全是国王做的呀,我只是帮忙赎买而已。」 「是吗?真的吗?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对郑和做过什么,现在交代,我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勃艮第公爵听着朱瞻墡嘴上这么说,但是稍微了解到一点关于凯瑟琳夫人和欧文都铎的下场之后就知道他这是在骗鬼呢,但凡伤害过郑和的人,朱瞻墡一个都不可能放过。 马上就和失口否认:「真的,殿下,真的真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将郑和从国王的手上赎买回来然后送给了英歌兰,还请殿下明鉴啊。」 朱瞻墡扶起了勃艮第公爵,带着微微的笑意:「先带勃艮第公爵下去吧,他的亲卫应该知道的也挺多,一个个的审过去。」 一听此言,勃艮第公爵脸都黑了,但是被人强行带了下去。 候显继续执行审问的事情。 另外一边大明军队长驱直入鲁昂城,鲁昂城的防守在大明铁军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 贞德率队前往了巴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贞德一路上前进,一路上收服了好些法兰西的军队,自发的跟着贞德混。 当她来到巴黎城下的时候,原本四五十人的骑兵队,现在已经人数过了八百,其中有不少贞德的旧部下,他们早就厌倦了精神失常的疯王,和软弱无能的太子,这次贞德揭竿而起,振臂一呼百应,其他地方还有不少人正在赶过来。 大明的大部队还没来,贞德的八百人在巴黎城下似乎现在那么的势单力薄,但是仅仅这八百人却如同千军万马,在士气上死死的压着巴黎城内的法兰西王室。 「快,给我出兵,杀了他们。」法兰西太子夏尔得知是贞德带人了,异常的愤怒。 「贞德,你背叛了法兰西,背叛了神。」 他连下了三道命令要去讨伐贞德,但是法兰西的士兵全都不为所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夏尔陷入了无能狂怒。 众人看来现在他们的太子却和他的父亲,也就是法兰西的疯王无比的相像。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他之前就忌惮贞德那高昂的声势和如同海浪般的民意,而现在贞德只是出现在了城外,就让他的指令失去了效果。…. 法兰西人已经受够了他们的王室,他们的圣女回来了。 「殿下,投降吧。」 「殿下,投降吧。」 「殿下,投降吧。」 法兰西的御前会议大臣们纷纷请求投降。 「我们刚夺回了巴黎不久,怎么能投降呢?」 「太子殿下,大明军队三日之内攻克鲁昂和卡昂,一路攻城拔寨,势不可挡,现在贞德阁下兵临城下,等到大明军队抵达,我军绝无一战之力。」 夏尔疯狂的摔着东西:「你们这群胆小懦弱的人,吃着法兰西的税收,现在居然替敌人说话,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夏尔的 剑出鞘向着大臣们砍去,但是被冲进来的侍卫架住了。 御前大臣们们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是他们倒也有些不解,以前每逢战事最为懦弱的夏尔,总是想着和勃艮第公爵,和约翰公爵和谈,怎么现在大明军都打进来却成为了那个最不愿意和谈的人呢。 夏尔被控制住之后,法兰西的大臣们私自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投降,但不是像大明投降,而是向贞德投降。 没人能在法兰西投降之前占领巴黎,就算是贞德也不行。 随着这个消息传出来,巴黎城内的百姓反而欢呼雀跃了起来,这就是一个他们可以欣然接受的后果。 名义上不是对大明投降,贞德是法兰西人,这场战争的最终还是法兰西人自己的战争。 鱼目混珠,逃避虽然可耻,但是非常有用。 贞德看着打开的城门,一催马匹,缓缓的走了进去,巴黎城内无数的百姓正在迎接他,这座繁华的城市饱经战火的侵扰,它依旧繁华但是满目疮痍。 走在大道上,无数的居民从街道两旁涌出来,围观她。 当年的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现在这样的场景,当时的她代表了法兰西想要夺回巴黎,然后跟着太子夏尔就像现在这样骑着高头大马,昂扬的走在巴黎大道上,接受百姓们的鲜花和礼赞。 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只是现在她的旗帜变了,没有了鸢尾花,没有了神的旨意,是那个人的恩赐。 法兰西赐予的旗帜告诉她,天佑法兰西,神与你同在。 而海王给予她旗帜,告诉她,旗帜所在大明剑锋所指。 神没有做到,他做到了。 带着大明的军队解放了巴黎,她能想象到将来巴黎的和平与繁荣,那位殿下虽然看着凶狠,他的王座前血流成河,但是却也绝非滥杀无辜之人,甚至他已经在尽可能的避免了伤亡。 除了对待敌人的杀伐果断,对打他的下属,对待将士们他都尽可能的宽容,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他的身前只有敌人的枯骨。 当贞德带着队伍来到了巴黎圣母院的面前,无数的信徒已经来到了这里,贞德是他们的圣女是法兰西的圣女。 但是贞德看着圣母院和虔诚的圣徒们全心情非常的复杂。…. 在英歌兰他已经被教皇正式的逐出了教会,虽然但是的审判是不正式并且有失公允的,但是名义上她确实已经不是教徒了。 信徒们开始对着贞德祷告,贞德看着他们,他们望向贞德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救世主,在看他们心中的神一般。 偌大的巴黎圣母院面前,无数的信徒手握十字架,低下了头,甚至有跪下的,全都围绕着贞德。 「神啊,你真的存在吗?」 她这一辈子就算是被逐出教会的时候仍信仰者神,被火烧的时候动摇了,但是海王来救了她却也让她更相信了神谕。 可是这一刻被这么多信徒包围着,享受了最高的礼遇的时候,他却迷茫了,第一次开始质疑了神的存在。 因为信徒们把她当成了神。 神在信仰之中,若神是自己,那神还存在吗? 她握紧了手上的大明龙旗,高声呼喊道:「所有虔诚的信徒们,神曾经给予我神谕。」 神说,东方的苍龙将会驱赶英歌兰人。 神说,以火对火,以血换血。 神说,天佑法兰西。 神说,我会拯救你,我的孩子。 「东方的苍龙,来拯救我们了! !」贞德振臂高呼,信徒们陷入了无尽的狂欢之中。 消息传回了朱瞻墡这边,朱瞻墡无奈的苦 笑了一声:「没想到还是没能完成铁塔尚在的副本,攻陷巴黎的难度太大了。」 「殿下,贞德阁下已经解放了巴黎,怎么能说失败了呢。」 「你不懂,这是一个高纬度成就,至今无人达成,算了不说这么多了,勃艮第公爵审的怎么样了,还没有结果的话就带着他们全部前往巴黎,我要接收疯王,还有他们的太子,一起审理。」 候显此时快步的跑了过来:「殿下,审出一些东西了。」 「哦?郑和的事情跟他有关系吧。」 候显点了点头:「他的亲卫中有一个一直跟着他的,根据供认,当时他们赎买了郑和大人的时候,郑和大人的双臂是完好的,并无大碍,可以确认郑和大人的双臂和勃艮第公爵有关。」 候显的眼中有怒火,朱瞻墡微微眯着眼神,也藏着怒火。 「先带着这些人前往巴黎吧,大军压过去,杜绝任何的动乱,坦克也开往巴黎城下。」 …… 朱瞻墡这边打下了巴黎城。 新上海城那边却是戒备森严,因为大部分的军队都被调动到了法兰西战争中,现在的新上海城是守备最为薄弱的时候,虽然觉得应该没人敢对大明动手,但还是小心为妙。 这一日的苏尹士运河上,迎来了他自开通以来最尊贵的客人。 一艘金碧辉煌的战船缓缓的靠在新上海城的岸边,那正是【金碧辉光照耀诸天大明皇帝御座龙船】,大明皇帝的专属战船。 小生早已带着所有的新上海城官员,西洋联邦常驻的官员在此等候。…. 等到龙船停靠完成,走下船舱的那个胖乎乎男人让人恍忽间觉得洪熙大帝在世。 朱瞻墉到了。 这位王爷在大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地位极其的尊崇。 朱瞻墉作为钦差过来的时候,小生等人已经知晓了。 朱瞻墉笑呵呵的走上前,扶起了小生,面容和蔼的说:「小生,许久不见了。」 「微臣惶恐,劳烦王爷挂念着。」 朱瞻墉拉着小生的手话说:「这些年你跟着五弟去了这么些地方,做了这么多大事,你是五弟的好帮手。」 「微臣惶恐。」 「不用拘着了,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吧,别耽误了事情,我刚知道前线五弟还在打仗,先都去忙吧,前线打仗,你们这后面的人也有的忙的。」 「王爷,当年陛下说您是有福之人,这不您前脚刚到,后脚好消息就回来了。」小生笑呵呵的拿出了就在刚才等朱瞻墉下船的时候,得到的前线战报。 「哦?」 小生打开了密信,上面写的正是巴黎投降的消息。 「没想到刚来就得到了这么个好消息。」朱瞻墉当即大笑了起来。 「是托了王爷您的的福分。」小生说话总是好听。 虽然他已经身居高位并且掌握实权了,但是他依旧是那副非常低的姿态,这种姿态会让人与他相处十分的舒服。 「既然法兰西投降了,看来我也不能停了,得赶紧将五弟要的人给他送过去。」 小生忙拦着朱瞻墉:「王爷,您一路辛苦,远道而来,现在战事平定,您且先休息些时日再去也不迟。」 「那可不行,这消息从前线回来怎么得也得个三天吧,三天前的消息了,我们赶过来都怕完了。」 小生却澹澹的笑着:「王爷放心,我们现在消息来去的都快,而且王爷您想啊,打赢了仗,我们殿下为了郑和的事情必然得先审审那些人吧,您是钦差,您在他得先顾着您,您带来的这几位想来是最重礼法规矩的,我们殿下若是出了些过分的事情, 也不好交代,不如眼不见心不烦,您几位先在城里歇一歇,我将消息先给殿下发去。」 朱瞻墉略带惊讶的看着小生:「怪不得五弟那么喜欢你,想的周到,不急在一时,等五弟来消息吧,船队先在新上海城歇息。」 小生这也是担心,朱瞻墉和钦差团队会让朱瞻墡要做的事情有着掣肘,而且因为是朱瞻墉过来,等朱瞻墉到了巴黎,朱瞻墡更不好越过朱瞻墉做事了。 朱瞻墉在本身上是朱瞻墡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血脉压制。 在此次的身份上是皇帝的钦差大臣,代表了皇帝,官位身份压制。 而且小生知道朱瞻墉和朱瞻墡关系自小就好,朱瞻墡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三哥下不来台,这也就是朱瞻基选人之巧妙。 小生明白朱瞻墡刚打下法兰西,跟打下英歌兰一样,一定会有行动,特别是针对罪魁祸首法兰西国王。 这些事情参与的人进去越多就越复杂,没必要让这么多人去插手,所以先留了朱瞻墉在新上海城,更是将接下来三堂会审的几位留下,这些人肯定会将所见所有事情告诉朱瞻基。 处理这些门门道道的事情有的时候比打仗还要累。. 周星河不会开车 ------------ 第346章 疯王 朱瞻墡终于来到了巴黎,大明的军队已经牢牢的控制住的巴黎,但是无数人隐藏在巴黎的黑暗之中,想要对朱瞻墡不利。 当朱瞻墡刚刚来到巴黎的时候,旁边的楼房内就有暗箭飞来,好在大明的军队将朱瞻墡死死的保护住,早有预桉知道不可能太平。 朱瞻墡抵达了巴黎圣母院与贞德会合,也第一次见到那位法兰西的太子夏尔。 这是一位高瘦的青年,面色憔悴的待在一旁,他看向朱瞻墡的眼神非常的复杂,似乎充满了羡慕,也似乎充满了仇恨,因为贞德的缘故,这位太子并未被五花大绑着。 朱瞻墡的眼神中却根本没有这位法兰西太子,而是径直的看向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法兰西的疯王查理六世。 此时的查理六世仍然穿着他华贵的衣袍,只是没了皇冠,双目有些呆滞,头发散乱,仿佛一位苍老的傻子。 看着他的模样,现在他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稳定,朱瞻墡走近了些,他呲牙咧齿的想要冲上来咬朱瞻墡。 但是朱瞻墡抬起脚,一脚踢在了他的面门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 在场的夏尔等人纷纷有些动作,只是都是小动作而已。 朱瞻墡对着候显问道:「疯子能审吗?我向陛下请了三堂会审的人来,疯子万一上了公堂闹出笑话也不好看。」 「殿下,大部分的疯子也不是一直都发疯,总有清醒的时候,微臣试试看吧。」 「注意些分寸,这是个疯子,还是主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吧,法兰西御前会议的人都审过去,当然人家投降了,基于道义不要用刑,一个个先审出口供来对照,疯王的近臣不需要留情,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交代完这些事情朱瞻墡才走到了法兰西太子夏尔的身边,说:「这位就是法兰西太子吧。」 「是的殿下。」贞德在他的身边代替了他的回答。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贞德,显然贞德对于夏尔还是有一份忠诚,虽然她痛恨夏尔不营救自己,但是夏尔一求情她就心软了,而且她觉得疯王被大明审判之后,夏尔应该就是法兰西的国王,就算是为了法兰西的国民,也得护着他一些。 「这么大的男人自己不会说话吗?」 太子夏尔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恐惧:「见过海王殿下。」 朱瞻墡非常直白的开口问:「关于我的挚友郑和当年的遭遇,你可知道一二?」 「不知,当年大明使者被抓的时候,我与父王……疯王并不在一起,得知此消息后,我曾进言规劝,不得侮辱外邦使者,免结仇恨,免起战端,但是并未被重视,并未被采纳,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夏尔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遗憾。 「谁可以证实你的话。」 夏尔一愣,口头之言,朱瞻墡并不相信,但是他摇摇头:「无人可以。」…. 「那就请你也跟着我们的人走一趟吧,随便问几个问题。」 贞德立刻挡在了夏尔的面前:「海王殿下,夏尔殿下主导了对于我们的投降避免了战争,现在疯王落网,夏尔殿下就是以后的法兰西国王,我们的国王不能被审讯。」 「国王?」朱瞻墡冷漠的扔下两个字,转过身说:「我没有下旨,法兰西就没有国王!」 朱瞻墡无比霸道的阐述立场,让在场的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等郑和的事情水落石出了,我会寻找德行高尚之人出任法兰西国王,现在还未定论,你要护着他就护着吧,但是若其他人的口供中有他,贞德你也会失望的吧。」 朱瞻墡的话居高临下的审判着太子夏尔,他从未有被人如此对待过,那股被人轻视的愤怒感侵袭而来,可偏偏他却无能 为力。 贞德忙跟了上去,单独找到了朱瞻墡。 「海王殿下,太子殿下若是成为法兰西的王对您来说应该是好事。」贞德开始劝说朱瞻墡,因为她仍认为夏尔会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国王。 「为何?」 贞德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出来:「殿下应该也能发现,我们法兰西的太子殿下有一个巨大的弱点,软弱。」 软弱也就意味着好控制,贞德意思很明显,一个好控制的国王不就是朱瞻墡想要的吗? 「贞德,你在插手我的决定,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朱瞻墡的威严让贞德觉得有些压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瞻墡在二楼的走廊上,望着窗外的巴黎说:「贞德,你觉得由你来领导法兰西人民会不会比你们的太子夏尔更好。」 「啊?」贞德面露惊讶的看着朱瞻墡。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朱瞻墡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贞德比他矮了一个头,轻轻的摸了摸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的脑袋摸起来还是很舒服,像一只不扎人的刺猬。」 方才还充满威严的大明海王,此时却来个空中转体720度向后翻腾三周半,转变了态度。 贞德不喜欢别人摸她的脑袋,但是朱瞻墡总是有空也伸手摸一把,手欠的很。 虽然不喜但是贞德并未退开。 「贞德,你也看的出来,你们的法兰西太子夏尔是个软弱的人,或许可以说他仁慈,但是也或许那不是仁慈,只是无能者的退让,从我们进攻法兰西开始,我就没想过让法兰西的王室继续统治法兰西。」 「但是英歌兰……」 「英歌兰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法兰西有,因为有你。」 贞德退了一步拜托了朱瞻墡的手,而后说:「殿下,法兰西还是应该由法兰西的王室来统治,不然各地的贵族纷乱,不利于殿下。」 「有纷乱可以镇压,贞德你想法兰西的人民得到真正的自由吗?你想法兰西的人民得到神的卷顾吗?」…. 「神既然给了你神谕,那就应该由你来负担你这个国家人民的幸福。」 朱瞻墡的手落在了贞德的肩膀上,似乎能感受到肩膀微微作痛。 「贞德,再一次肩负起法兰西的未来吧。」 「不,殿下,不,我只是一个粗浅村妇……」贞德如同被电击一般急速后退,一下子就跑开了。 朱瞻墡砸吧了一下嘴巴:「啧,果然我不太擅长PUA,我也想做一个渣男,只不过害羞,善良,老实,单纯,诚恳,专一,这些缺点注定了我这辈子还是活不成一个渣男的模样。」 反省了一番自己的这些个人性上的缺点之后,朱瞻墡接到了来自新上海城的信件,内容就是朱瞻墉带人抵达了新上海城。 看完之后,朱瞻墡微微一思考说:「让人去通知候显,我要亲自去见见法兰西国王。」 审问的事情朱瞻墡一直没怎么插手,疯王刚被带下去又被带回了圣母院中,在精美的凋塑底下,他的手脚被束缚着,不断的挣扎。 束缚着的他的原因是害怕他自残,这精神病有自残的倾向。 经常幻想自己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所以就在身上绑着铁丝,最后甚至自己将铁丝刺入身体中,要融合为一体才安心。 这种脑残的自残行为,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脑子里面没点水,你无法尝试去理解脑残的行为。 此时的疯王还算是清醒,朱瞻墡就当着所有在圣母院内人的面询问他:「查理六世,你可还记得大明人郑和?」一口地道的巴黎腔,比贞德的口音都要正宗不少,一开口就 是喝塞纳河的水长大的孩子,在香舍丽榭大道撒尿和泥的正宗法兰口音。 「你是法兰西人?」国王诧异的问。 「你看我像吗?」 「是神教会了我法兰西的语言,他命我老拯救法兰西,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天,法兰西人民将会获得自由。」朱瞻墡开始忽悠人了。 确实也很难解释,一个大明人这么短的时间学会了英歌兰话,也学会了法兰西话,口音还这么地道,那就将事情都推给你们的神吧。 「神?」 「神?」 教堂内的事情被事无巨细的传到的外面,围观过来的法兰西民众越来越多,听到朱瞻墡口吐神的名义,纷纷惊愕。 「圣女获得了神谕,既然圣女帮助大明人,那么说明大明人确实是神派来的。」 「所以神感受到了我们的苦难,派人来拯救我们了。」 「里面还说了什么?」 「海王在高呼哈利路亚,他说哈利路亚其实是哈利波特和陆压道君,东方的神和我们的神同宗同源。」 「那可太好了。」 教堂内朱瞻墡忽悠了一段之后继续问:「查理六世,你真的不记得大明的郑和了吗?」 「郑和,郑和?郑和!」查理六世开始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激动了一些,但是马上又暗澹了下去,并未回答朱瞻墡的话。…. 「他是我们大明的使臣,你曾命人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之关在牢笼之中用马车拖着游街示众,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朱瞻墡的话仿佛让疯王稍微有了一些印象。 「你是说那个阉人?」 朱瞻墡的眼中是熊熊的怒火,低沉如同闷雷的回了一声:「恩,你还记得吧。」 疯王笑了起来,带着痴迷的眼神说:「那阉人的手法和我们完全的不同,比我们的更精细更巧妙,后来我还根据你们的手法改良了我们宫中的手法,我还亲手动手了,抓了个小幼童,就这样一点点的割。」 【讲真,最近一直用@ 好好玩呀,这样的阉人我没见过,法兰西的其他人也没见过,当然要让大家一起开开眼。」 疯王的话,让朱瞻墡的怒火已经快要将这座巴黎圣母院焚烧了。 一字一句近乎凶兽的低吟:「你还对他做什么?」 「做了什么?还做了什么?我忘了,我忘了。」疯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番审问已经让他的精神状态极其的不稳定。 一脚揣在了疯王的面门上,让他鼻血横流,他依旧在狂笑着。 朱瞻墡冷漠的对在场所有人说:「一个疯子定不下所有的罪责,任何曾经侮辱过我挚友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任何践踏过大明尊严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勃艮第公爵也在我手上,我总能审出东西来,你们中总有一些没有参与其中的人吧,你们坦白,你们告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将饶恕你们。」 「如果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那么全部带下去,整个法兰西王宫的人都下狱,一个个审,一个个罚!」现在法兰西王宫中的主要人物都被带到了圣母院。 人群中一个法兰西王宫的宦官高声喊了起来:「海王殿下,海王殿下,我举报,我举报。」 瞧着那面容只有十三四岁的男人,朱瞻墡充满威严的问:「你是何人?」 「我是国王的宦官,就……就是被国王亲手……阉……割的。」 「你举报何事?」 「我举报太子夏尔殿下和国王殿下,一起斩断了大明使臣的腿!」. 周星河不会开车 ------------ 第347章 困于原地而不能行 当年一个疯王为了研究割鸡技术,将一些人作为了试验品,其中有些直接死了,也有运气不好的活了下来,当初年幼的孩童可能不懂,但是随着他们的年纪增长,对于疯王的恨意不断的在加深,他们可不是自愿成为阉人,只是无法报复。 方才站出来的那个侍臣就是疯王刀下的牺牲品,这些年卧薪尝胆,想要报复疯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时候终于是站了出来。 他的话让众人惊愕,纷纷看向了法兰西的太子夏尔,朱瞻墡一挥手卫兵先将夏尔完全控制住,按在地上。 “海王殿下,他在胡说,他在胡说!” 朱瞻墡并不管他的话而是问那个侍臣:“你的话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可以以性命担保绝对是真的,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瞧见的,国王和太子两人,严刑逼供那位大明的使者,国王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太子殿下想要逼问出大明蒸汽战船的秘密,还有大明的所在位置,海防兵力这些消息。” “那位使臣一直不肯说任何的消息,不管怎么样的酷刑都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一直不肯说,眼看着要被折磨是了,还是国王清醒了一些说至少这使臣还有交易的价值。” 听着郑和的悲惨经历,朱瞻墡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夏尔,又看向了贞德:“贞德,这就是你所谓的法兰西正义的太子?” 贞德同样惊讶,她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效忠的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海王殿下,你别听他瞎说,别听她瞎说!”夏尔无能的辩解着:“我和我父王关系不睦,怎么会一起审问犯人呢?” 朱瞻墡再次看向了那侍臣:“此事你作何解释?” “海王殿下,太子和国王关系不睦,但不是一直关系不睦,两人以前的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国王认为太子殿下想要谋害他所以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好了。” “胡说,胡说,海王殿下,您可不要听信这样一个人的诬陷啊,贞德……贞德,我是无辜的,我还是无辜的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夏尔开始向着贞德求饶。 贞德于心不忍想要为夏尔说上几句,但是这时候,那位举报的侍臣,伸手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解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退去,露出了自己残缺的身躯。 年轻的侍臣一时间泪流满面:“海王殿下,我还是个小人物,我人微言轻,但是我句句属实,我的身体是被国王残害到如今的模样,海王殿下,你们应该可以看出来他残害我的手法就是大明宦官的手法。” 朱瞻墡看向了候显,候显仅看了一眼就点点头表示了确认。 看着那张顽强又委屈的脸,泪水不住的留,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众人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法兰西的国王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玩。”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将衣服全部脱了下去。 …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法兰西国王疯疯癫癫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光熘熘的开始手舞足蹈,而他的身下也如同刚才的侍臣一般,已经没有东西了。 “这……” 疯子就是疯子,连自己也下得去手,除了岳不群和林平之,这法王也加入了光荣的进化之中。 “你也没有,我也没有,我们都没有,啦啦啦啦.“ 法王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人觉得又恶心又搞笑,在场的法兰西贵族们纷纷掩面觉得丢人,他们的国王现在比那些弄臣还要丢人. 不能和疯子讲道理. 朱瞻墡并不理会他,继续让他手舞足蹈着,无视了他发出来的怪声,对着那位侍臣说:“先把衣服穿回去,继续说为什么你们的国王和太子要砍了郑和的腿。” 侍臣一点点的将衣服穿回,仿佛在捡起自己掉落的尊严。 等他穿好了衣服之后,擦了擦眼泪缓缓的说:“当时因为怎么折磨都没有用,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两人决定以高价将大明使臣卖给勃艮第公爵。” “国王当时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要这么漂洋过海的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夏尔太子亲手砍掉了郑和的腿。” 朱瞻墡看着被死死压着的夏尔,这件事情他可跑不掉了:“郑和回答了什么?” “大明使臣回答说,他说追随的人告诉他世界是圆的,他要一路向西走,走到世界的尽头,证明那个人的猜想,大明的足迹将会遍布这个世界,世上的所有角落,我们都可以去。” 说完这些话,侍臣接着说:“大概是这个意思,夏尔太子觉得他在大放厥词,便说既然你要走遍全世界,那就让人没有腿可以走,然后狠狠的砍断了那人的腿,医生可以作证,当时是医生给那位使者治疗的。” 说着他激动的指向了一个法兰西王庭的医生,那人一看如此情况马上跪倒在地上。 “海王殿下,海王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当时给受伤的大明使臣治疗而已。” 大致得到证实之后,至少可以确认夏尔在这件事情上肯定参与了,不然一个侍臣不可能将事情编的如此绘声绘色。 夏尔被拖到了朱瞻墡的面前,还在不断的求饶着:“海王殿下,你可不能听信他一个人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侍臣,心里恨着我父亲,所以想要这时候将我也拉下水,他怕我以后报复他。” “是真是假我自然会查清楚,任何一个参与过这个事情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但是法兰西的太子殿下,看来郑和的腿丢在了法兰西这件事情是可能的了,我也会将勃艮第公爵一起审查,英歌兰人说他们接收到郑和的就没了手和腿,毫无疑问就是你们的作为。” “海王殿下,海王殿下,我真的是无辜的,贞德,贞德,我可以像海王殿下发誓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你是了解我的,你帮我和海王殿下说说。” … 贞德看着不断求饶的太子夏尔,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一阵的思想交战之后,正要开口求情。 抬眼却看到朱瞻墡那冷漠的眼神,他靠着背后的座椅,眼中有愤怒,冷漠,鄙视和无情。 “如果你想求情的话就把话收回去,贞德,关于郑和的事情,不要插手。”朱瞻墡冷冷的说,如同冰窟窿的恶魔之言,虽然没有一个字是威胁,但是让贞德觉得寒意遍布全身。 贞德不敢多言,朱瞻墡也命令人将夏尔和国王带下去,还在跳舞的国王疯疯癫癫的如同一场闹剧一般。 “候显,你亲自去审问法兰西的太子吧,留着条命,等我三哥带着三堂会审的人过来了,我要在法兰西设立公堂。” “是,殿下。” “杨风,在巴黎圣母院的边上命人按照大明的规格修建一座公堂,要快,不计成本。” “明白,殿下。” 吩咐完这两件事情,朱瞻墡对着在场的所有法兰西贵族和高官说:“诸位中不少人是主张投降的,对于诸位的明理识趣我非常欣赏,大明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很多人都是信奉神的人,贞德是获得了神谕来拯救法兰西的圣女,你们向她投降,就是遵照了神的旨意。” “诸位是有远见卓识者,所以我希望大家也能明白,关于我的挚友郑和的事情,诸位有知道的,还请知无不言,只要我调查清楚了事情和你们没关系,我就会将让你们自由,而且在法兰西继续你们原来的生活,担任你们原来该有的位置,甚至升迁也是可以。” 朱瞻墡开始忽悠这群大臣。 “海王殿下,我们也可以像英歌兰一样加入西洋联邦吗?” 法兰西的大臣们出乎预料的配合,主动提出了加入西洋联邦。 朱瞻墡满意的点点头:“自然如此,” “法兰西我将会也给你两个议员的名额,一切的规格和英歌兰类似,而且因为贞德对于我帮助颇大,所以我会给与法兰西更好的条件,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在郑和的事情能够得到妥善解决的前提下。” “海王殿下,我们也可以得到议员的名额吗?” “两个名额。” 得到朱瞻墡正面的回答,众人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可以看得出来,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知道法兰西的国王和太子估计是必死无疑了。 而且法兰西的大臣们在疯王的统治下也已经受够了,疯王自己割鸡了,还脱光了衣服跳舞,这种行为怎么能做一国之王呢,或许这次的事情对于法兰西确实还是帮助,至少可以脱离了疯王的统治。 唯一让他们觉得可以的就是太子夏尔的事情,涉及到郑和的事情里面太子夏尔应该就要没了,本以为国王被扳倒之后,夏尔会继承法兰西王国。 … 在他们看来夏尔总体上来说应该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太子,并且展现出了自己仁政爱民的一面,没想到居然是和疯王一样凶狠之人。 朱瞻墡离开了教堂,带着一队骑兵巡视法兰西王宫,贞德也骑马跟了上来。 “你还是想要为了夏尔说情吗?” “殿下不能尽信一人之言。” 朱瞻墡微微笑着:“我就猜到你会来,你要是不来就不是贞德了。” “殿下,真的不能全听那侍臣一个人的话。” 朱瞻墡反问:“那你直观判断一下,你们的太子夏尔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说道这里的时候,贞德却沉默不言了。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有答桉,我也有,但是关于郑和的事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的下判断,我会一点点的审,一点点的问,任何一个但凡有参与此事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说道此处,朱瞻墡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嗜杀的人,也不会轻易被迷惑,不然的话我一次性将法兰西御前的这群人全部杀了,不就好了,省心省力。” “殿下,还请慎言。”贞德听到全杀光,也有些惊讶,但是她知道朱瞻墡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朱瞻墡叹了口气:“诶,英歌兰人想让我们有口不能言,法兰西的国王想让我们困于原地,阻止我们的远行,我的挚友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仍坚信着当初我对他说的话,走遍了这个世界,我仍留着很多人的性命,已经足够的仁慈了。” 朱瞻墡微微笑着,看着四周的建筑和风景:“你们法兰西人的建筑总得来说还算好看,法兰西的土地也肥沃,怪不得英歌兰人总说神偏爱法兰西,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贞德显然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观看景色,依旧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殿下,若是将太子和国王都抓了,接下来如何统治法兰西。” 朱瞻墡停下了马,饶有兴致的看着贞德:“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在国王的孩子中找一个贤能者继任。” “疯子的孩子也可能遗传精神病,我可不想要法兰西以后的国王还是一个疯子,方才国王那模样你见到了吧,太难看了些。” “难道殿下,您想让英歌兰人来做法兰西的国王吗?”贞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非常担心这个情况出现,因为汉弗来公爵之前还喊着法兰西人应该按照条约让英歌兰的国王来担任法兰西的国王。 朱瞻墡苦笑一声:“贞德,你看我像傻子吗?” “殿下远比常人聪慧。” “那不就得了,我会给英歌兰人那么大的权利吗?” “那殿下打算如何?” “贞德,神给你的神谕中,是不是说了天佑法兰西?” “是的殿下。” “那让你来当这个法兰西的女王你觉得如何。” 贞德大惊失色:“啊?殿下,万万不可,我只是一个粗浅的村妇。” “你想要法兰西人过的好吗?” “自然是想的。” “那我就让你来担任法兰西的女王。”朱瞻墡说着笑着还不等贞德回答,就继续问:“对了你之前还说过,我会有七个妻子是吧。” “是的……” “行吧,那你做我最后一个妻子吧。” ------------ 第348章 法兰西女帝 “啊?” 贞德闻言脸上飞速泛起了红霞,一时间小鹿乱撞,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殿下论长相身高,可谓万中无一,品貌非凡,权势滔天,想要做他的女人者千千万,只要他开金口,就有一堆女人不要命了似的扑到他的身上来。 但是这样的他居然开口说要自己做他的妻子。 法兰西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哪个少女不怀春。 古谚语总是充满了智慧,这段时间和朱瞻墡的相处下来,贞德数次被朱瞻墡救下,特别是那次当自己被火焰包围,以为要被烧死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回应了自己的祈祷。 他如同天神降世一般,回应了自己的愿望,拯救自己与火焰之中。 情感一般在的情绪剧烈波动之时爆发的最为猛烈,如惊吓后的安慰,失意后的陪伴,失望后的惊喜,童颜下的巨乳。 强烈的情绪反差是催生少年少女情感迸发的温床。 但是的贞德,惊恐,失意,失望,当见到朱瞻墡来的时候,这些情绪一次性爆发,特殊的情感在这其中就慢慢的萌芽了出来。 所以后来朱瞻墡在养花庭中说要看贞德肩膀的时候,贞德立刻就同意了,这近乎本能的反应,就是贞德内心深处想要和朱瞻墡亲近的潜意识。 让他看到应该是可以的。 不知不觉间,他越来越被眼前的少年说吸引,恍恍惚惚之间已经无法自拔。 当朱瞻墡将花放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说出那段“少女的肩膀,就该这样才对嘛,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的,都不要急,先挑起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少女的肩头,本就应当满是美好的事物啊。”之后,贞德的心便深陷其中了。 他的霸道,他的俊美,他的仁慈,他的阴狠,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春风吹来时甘醇浓郁的甜美味道。 没有过多的修饰和铺垫,他就像是迎面而来朝霞,毫无伪装。 “啊什么啊?问你问题呢?” “什……什么?” “我说,做我的妻子吧。”朱瞻墡无比坚定的发问。 清清楚楚的传入耳朵之中,贞德更是脸红了,但是马上聪明的贞德就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低着头,似乎高兴的情绪一扫而空:“殿下,您方才说让我成为法兰西的女王,又说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所以您最终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利用我来帮助您掌控法兰西吧。” 难掩失望之情,自己终究还是他人手中的棋子,朱瞻墡和太子夏尔一样,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回头想想似乎也正是这样的。 夏尔的事情让她无比的难受,她不想要再如同被摆布的棋子一般被人利用,用完了就被抛弃。 “不,不是的。”朱瞻墡并未有任何犹豫,干净利落的回答,语气清脆,嘴角带着少年般灿烂的笑容。 贞德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瞻墡,内心不禁想:这是骗我的吗? “但是他说的好坚定啊,不像是在骗我的样子。” “怎么办,是真的还是假的?” 贞德陷入了无比纠结的状态。 朱瞻墡摸了摸贞德的脑袋,贞德此时并未退后,似乎也习惯了。 “我从来不把我的婚姻作为政治筹码,因为我不需要这么做。”朱瞻墡的话简单,但是霸气十足,他不需要政治联姻来帮助自己巩固任何的势力。 “那……那殿下还让我来做法兰西的国王?” “我以为你想要帮法兰西百姓做些事情,所以以为伱会愿意做法兰西的女王,如果你觉得不想的话就算了,跟我回大明吧。” 朱瞻墡的话让贞德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她本就皮肤白嫩,红的非常明显。 仿佛有光从黑暗中照了进来,原来我值得被如此的偏爱。 “怎么?你不愿意吗?”见贞德没回答,朱瞻墡就追问了一句。 贞德慌忙的脱口而出:“不是。”说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现太慌张了:“殿……殿下,我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我……我……” 支支吾吾一时间说不上话。 看着紧张局促娇羞的法兰西光头圣女,朱瞻墡觉得颇为好玩:“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贞德的面色暗淡了下来:“但是殿下,我是在英歌兰受了他们的侮辱,我的身体被污泥和粪便涂抹,我曾被抓着游街示众,我被教皇驱逐出了教会,时至今日我仍觉得自己身上有臭味。” 她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朱瞻墡,眼泪婆娑而后梨花带雨的落下,呜咽着声音说:“殿下,我配不上您。” 朱瞻墡将贞德一把揽在了怀中,习惯性的摸摸脑袋说:“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你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铠甲可以,裙子也可以,没人可以再逼迫你,也没人可以欺负你,我在你的身后,拿出点底气来。”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吗?”贞德无比殷切的盼望着朱瞻墡的答案。 “我为何要欺骗你,跟我回大明吧,生个六七个娃娃也挺好的。”朱瞻墡继续默默贞德的脑袋。 “殿下您这么喜欢摸我的脑袋吗?” “手感好。” 贞德此时却轻轻的推开了朱瞻墡,一只手掌还停留在朱瞻墡的胸膛之上,一只手擦拭着自己落下的泪水说:“殿下,我不能和你回大明,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能,我的必须留在法兰西,法兰西的人民还需要我。” 朱瞻墡震惊的说:“那你不想成为我的妻子了吗?” 真的此时不在红着脸,不在羞涩,而是带着微笑和泪水,泪水在阳光下迸裂璀璨,无比坚定的说:“我想,我想和殿下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但是我也放不下法兰西的人民。” “可是如此的话,你是想要成为法兰西的国王吗?”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为法兰西人民做一些事情,我不需要那些虚名。” “贞德,你真是高尚且纯洁,法兰西能有你真是幸运。” 贞德万分殷切的看着朱瞻墡:“殿下……殿下……。” “贞德如果你想留在法兰西,我就让你做法兰西的国王,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可以更好的治理法兰西,若让你留下只有一个闲职,或者成为那玩偶一般的圣女,那不可能。” “那我还可以做殿下的妻子吗?” “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 贞德再无顾忌的直白展现了自己的心意。 “我会让你成为法兰西的女王,你要好好的治理法兰西,而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海王的妻子成为法兰西女王,或许会让人反感,对于你的统治不利,一切以法兰西人民为优先,你或许得受一些委屈。”朱瞻墡继续说。 贞德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能明白殿下的心意就好了,并不在乎名分。” 都说真诚是最好的套路,愚者尽信,奉之为典,但是真诚从不是最好的套路,让人觉得真诚才是最好的套路。 贞德极具利用的价值,她是法兰西人的圣女,利用她可以很好的管理法兰西人,而她至少最近这些年应该都会对自己忠心。 朱瞻墡紧紧的拥抱着贞德,现在他有一个法兰西女帝可以尽心尽力的帮他治理以后的法兰西了,甚至是以后的英法帝国。 汉弗莱并不是可靠的盟友,他只是利益驱使下的同行者而已,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但是贞德不同。 但是贞德不同,或许将来当英歌兰不听话的时候,英法帝国可以合并存在。 她还有圣女的身份,是朱瞻墡取代神的一环。 消灭一种文化除了大屠杀就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内核取代,利用各种复杂纷乱的文化,将它弱化,然后慢慢的取代。 朱瞻墡的设想中将真的推向法兰西的顶点,成为法兰西女帝,王室改组,现有的王室全部剥夺权利成为平民。 贞德虽然之后在此拒绝了成为法兰西的女帝,但是朱瞻墡会用自己的手段慢慢的推着她往前走。 接下来的时间,朱瞻墡一边在着手处理法兰西的内务,一边在等着候显的审问结果。 法兰西的财政也不丰盈,连年的大战,外加国王是个疯子,财政大臣中饱私囊,国库亏空,倒是顺便将财政大臣的家给抄了,得了不少金银财宝。 连日的辛苦也让朱瞻墡觉得疲乏,索性就在河边摆烂,拿起了鱼竿开始钓鱼,算是放松一下。 古语有云: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留下唇印的嘴。 为了朱瞻墡钓鱼,卫兵封了两条街,还有河道的上下游,就差往鱼钩上挂鱼了。 此时汉弗莱公爵点头头哈腰的过来了,他特地从英歌兰来到了法兰西找朱瞻墡,看着朱瞻墡钓鱼的架势,他不禁有些羡慕,心想真正拥有权势的男人就应该这样才对,举手投足间都是万众跟随。 见到汉弗莱公爵,朱瞻墡有些意外,汉弗莱公爵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说:“海王殿下好兴致。” “给汉弗莱公爵也那一套鱼竿。” 朱瞻墡饶有兴致的邀请汉弗莱公爵坐下来。 汉弗莱立刻在河边和朱瞻墡一起钓鱼,并且说:“殿下,钓鱼还是海上钓更快乐,下次您有了空闲的时间,我们一起去海钓。” “自然是可以的。” 汉弗莱见朱瞻墡也没问他为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海王殿下,我们英歌兰的国王,在昨天夜里突发恶疾,经过医生的救治无效之后,在昨日深夜去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特地来请示海王殿下。” 朱瞻墡并未在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一直面色似水的看着河面,拉起了鱼竿,才看到朱瞻墡的鱼竿上没有鱼钩,可是再奇怪,汉弗莱公爵也不敢问。 “皇室家族还有其他成员吗?” “有,有,但是尚在襁褓之中。” “王室注重传承,立那孩子为新王吧,还有命你的女儿温莎小姐成为英歌兰王室的内务总管,代理王权并摄西洋联邦议员之责。” 汉弗莱点头哈腰的感谢朱瞻墡,这样的话英歌兰王权就是他们家族的囊中之物了,自己女儿和海王的关系他略微知道一些,也明白海王这样帮自己的原因。 他以为自己女儿是海王的情人,想的没错,但是也不全对,说情人不够准确。 他女儿和他也不能算是一条心。 “海王殿下,您攻占了法兰西后,战事已经全面平定了,英歌兰已经恢复了生产,殿下带来的商会也都开始在英格兰落地生根……” “如果是这些事情的话,等到我需要你汇报的时候,你再汇报就好了,今天是休息日。” 汉弗莱悻悻的闭嘴。 过了一会儿,胡善围过来了:“殿下,您的午餐已经做好了。” 因为吃不惯这边的东西,朱瞻墡就让胡善围自己烧。 一张小桌子上,摆满了大明的菜肴,胡善围邀功般的说:“殿下,酱油等物还是让战船送过来的,不然这里可找不到大明的配料,做不出这一桌子菜。” 可想而知,这一桌子菜算下来代价不菲。 朱瞻墡坐下来吃饭,胡善围就在一旁伺候着,轻声的说:“殿下,昨日贞德和我说了想要去新上海城看看,也想去大明看看,殿下应该是有意带她去吧。” “虽然不能明面上给他名分,毕竟海王的妻子来统治法兰西还是会有一些人反感,用她圣女的名义就好了,但她会是我的妻子,和你一样。” 胡善围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然后说:“怪不得贞德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的靠着我和阿利亚,想来是得姐妹相处了。”胡善围浅浅的笑着。 说着胡善围脱去了外衣,里面穿的衣服出乎预料,居然是黑白相间的修女的衣服。 体态丰盈的胡善围,穿上了这一身有些紧身的修女衣袍,更显得她丰腴多汁。 “你这是转而信他们的神了吗?” “他们的神有什么好信的,只是想着最近殿下连日的操劳,也无其他帮着殿下的法子,只得让殿下看点新鲜的去去疲乏,殿下坐着不动便好。” 当汽车科技出现全自动驾驶的时候,手动挡和自动挡都显得无所谓了,甚至连刹车和油门都不用踩。 自适应巡航也能带来介乎超速和安全驾驶临界间不一样的体验。 但是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车却停了,胡善围说:“殿下,王妃娘娘有交代,不可以。” “总不能只管开车,不管到站吧。” 胡善围带着温柔的笑意:“贞德说,殿下对于她就像是初升的朝阳。” “什么意思?” “扑面而来。” (本章完) ------------ 第349章 三堂会审(上) 新上海城内,经过了一个月的等待,朱瞻墉等人终于收到了消息,现在他们开始准备前往法兰西。 乘坐着金碧辉光照耀诸天大明皇帝御座龙船,朱瞻墉总有些不安的感觉,可能是小时候每日朝夕相处的印象太深刻了,朱瞻墉总觉得朱瞻墡还是那个可爱的五弟。 自从他去广州府就藩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就是寥寥数次。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五弟了,他是大明朝权势最盛的藩王,他是西洋联邦的首领,他是久未归国,但是每次朝堂上都有大臣们要讨论担忧的对象,他像是一头强壮的雄狮,占据着这片大海,整个海上都流传着他的名字。 回想起当年朱高炽去世的时候,特地将自己招到了床前的一番交代。 朱高炽最担心的就是兄弟阋墙,所以特地交代了朱瞻墉,如果将来两兄弟闹起来了,他得尽可能的劝阻。 可是他能不知道要是真闹起来,朱瞻墉劝得住吗? 当龙船抵达港口的时候,朱瞻墡早已等候多时了,见多识广的海王见到这艘龙船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问清楚龙船的名字之后,点了点头,不愧是大哥的风格。 朱瞻墉笑呵呵的从龙船上下来,朱瞻墡带着两排将士还有一队法兰西热辣女郎,拉出了横幅,上书“欢迎大明越王殿下莅临指导。” 同时让热辣女郎们用不标准的口音齐声高呼:“欢迎越王,热烈欢迎,欢迎越王,热烈欢迎。” 真别说,法兰西口音别有一番风味。 三哥喜大,所以朱瞻墡特地挑选过,果不其然朱瞻墉看着欧派,甚是惊喜。 朱瞻墉和朱瞻墡见面相拥,小时候关系那么好的两人,聚少离多,心里挂着思念,但见面时却有了一丝生分,成年人的成熟和礼仪隔成了一条河,蜿蜒曲折划开了两岸,反而是孩童时短短的腿一脚就跨了过去。 “五弟,许久未见了。” “这些年都忙着为这边的事情,没时间回去,这次结束了之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给你准备了舞蹈表演,三哥走,咱们先去热闹热闹。” 寻常最喜欢看这些的朱瞻墉却一反常态:“五弟,就先不看了,三哥现在已经信道了,看不得那些香艳的东西。” “啊?三哥怎么这么想不开。” “什么叫想不开,我是想开了。” “道教也没这规定啊,老子只说了道可道非常道,也没说不能看姑娘啊。” “诶,五弟,我已经变了。” “那晚上我自己看吧,总不能浪费了。” “咳咳,五弟执意邀请的话我还是破戒一次吧。” 出公差,第一时间自然是消费一把,不吃不喝不办差。 第二天一早,朱瞻墉睡到很晚,起床的时候就跟着人来到了巴黎圣母院。 惊讶的发现,那与华夏建筑风格迥异的教堂前面被朱瞻墡加了一头类似公堂的大门,上书明镜高悬,还搞了两头石狮子。 看的出来工期很赶,狮子石雕刻的模样还是欠缺了一点精细,大门和后面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五弟,这是什么风格?” “三哥有所不知,因为工期太赶,来不及这也是权宜之策,本打算在边上建造一座公堂,但是怎么算都来不及,我索性就将这座教堂改了改门面用上了,教堂就是咱们那边的寺庙。” “啊?在寺庙里面审案子,这不合规定啊。” 朱瞻墡耐心的解释道:“三哥有所不知,他们这边和咱们那边有点区别,几乎人人都信教,所以一般审判都在教堂里面,咱们这算是入乡随俗。” 走入教堂之中,那偌大的教堂保留了原来的穹顶和色彩艳丽的壁画,公堂的背后是圣母像。 “五弟,这又是圣母?” “你可以理解为送子观音。” “啊?” 满脸愕然之下,朱瞻墉被请到了上座,朱瞻墡则是在他边上找了吧椅子坐了下来,而他们的面前,座椅略微低一些的三个位置是三堂会审的主审官。 御史台都御史李时勉,这是老熟人了,为人刚正不阿,直言善喷。 大理寺寺卿苏隽,三人中他最年轻,大理寺有时候得涉及皇家内院,所以得是皇帝心腹之人。 代刑部尚书顾佐,人称大明包拯,为应天府尹为人清正,因为现任的刑部尚书年事已高了,不便远行所以让熟悉审判的他来代理,这也是他往中枢走的一个机会。 昨夜朱瞻墉看美人跳舞的时候,三人可是通宵达旦将案卷全部理了一遍,难得三人还能保持着精神奕奕。 毕竟他们三人才是主审官,朱瞻墉是皇家代表,所以不能让审判出任何的差池。 审判开始之前,三位官员一起向着两位殿下行礼,苏隽问:“越王殿下,海王殿下,等会审判郑和一案,涉及者皆是异国王室成员,而且所涉及之事,关乎郑和的名誉两位殿下的安全,公开审理是否欠妥。” 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朱瞻墡主张的公开审理对郑和的名誉不好,郑和受辱的历史将会被公之于众,而朱瞻墡要的公开审理是让周围的百姓都可以来看,事情的经过一定会被人不断的发酵。 “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所有进场的民众都会被完全搜身,而且有座位,多余的人只能在场外听,我安排了几位翻译在场全程翻译审案子的过程。” “至于郑和的事情,我要郑和的死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郑和所受的屈辱会换来整个大明百姓的自强,公之于众,强我国民意识。” 朱瞻墡如此的坚持,三人就看向了朱瞻墉,朱瞻墉便说:“五弟,是否再考虑一下,却是对于郑和的个人声誉不妥。” “三哥,历史上苏武历尽艰辛,留居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后人谈此经历谁人耻笑苏武受辱之经历?勾践卧薪尝胆,后人何曾取笑。” “大丈夫从不笑历劫不屈之人,好男儿功利华夏何在乎自身虚名。” “好,好,好。” 朱瞻墡一言,李时勉大叫三声好。 “这等气魄,还得是我大明海王。”李时勉似乎非常欣慰的赞赏着。 朱瞻墉见朱瞻墡如此的坚持,也不再说什么,毕竟真正说了算的还得是朱瞻墡。 此时教堂内的修女将之前准备好了资料拿到了朱瞻墉的面前,朱瞻墉看着服装怪异的修女问:“五弟怎么寺庙里面还有女的。” “国外的尼姑。” “南无阿弥陀佛。”朱瞻墉礼貌性的对修女回了一句。 等到门口锣敲了三声,不断的有人进入了教堂之内,能进入内部会场的都是温莎,汉弗莱公爵,贞德这样的英法两国贵族,值得一提的是周边的西班牙王室,帖木儿帝国王室,还有奥斯曼帝国王室都有人来,其余的也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日这场审判,必然留在各个国家的历史上。 “威武~” “威武~” 伴随着将士们厚重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堂,顾佐威严十足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将堂下的诸位达官贵人吓了一跳,将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升堂。” “威武~” “威武~” 再来了一次,顾佐再敲惊堂木,震慑众人:“本堂审理郑和一案,此案凶犯残忍,涉及甚广,仅仅耳闻便觉得令人愤恨,大明帝国皇帝陛下特命我等三人三堂会审,越王殿下监审。” “带原告!” 此时候显走了进来,而朱瞻墡也走到了堂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朱瞻墡向着三人以及朱瞻墉跪了下去。 这让朱瞻墉及三人触不及防,这礼可太大了,但是几人都没乱,依旧坐着。 朱瞻墡得做出姿态来,他要依大明法治英法两国就得先做出样子来,他这个大明海王,西洋联邦的元首也得遵守大明法律,也是给三人和朱瞻墉看的,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最终都会传回大明给朱瞻基。 “堂下何人,状告何人。” “微臣候显。” “微臣朱瞻墡。” “状告英歌兰太后及内侍欧文都铎,勃艮第公爵,法兰西国王及太子夏尔,杀害大明使臣郑和,侮辱大明国威,侮辱大明皇帝。” 砰 “威武~” 惊堂木一敲:“二人先起,来人带法兰西国王及太子夏尔上堂。” 朱瞻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三位主审官可是捏了一把汗,朱瞻墉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五弟,你怎么搞这一出,也不事先商量一下。” “事先商量了他们三人就敢受着吗?” “那也别这样突然袭击啊,若是经验粗浅一些的当场要被伱吓走了。” “三哥,你们是代表大哥来的,大明礼法在上,也是正常的。” 朱瞻墉也不再说话。 法兰西国王今日神志清晰,神经病发作之后的短时间内整个人都精神了,太子夏尔显然遭到了候显的各种酷刑对待,现在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但是表面上看不出伤口来。 “查理六世,夏尔,根据供述你们对于侮辱郑和,侮辱大明国威的事情供认不讳,你们残忍的斩断了大明使臣真的的腿,并且将之卖给了勃艮第公爵,而后再转手卖给英歌兰的凯瑟琳夫人,是否如实。”顾佐问着。 详细的罪状和供词,之前已经在狱中审问的差不多了,所以这场公堂审问其实就是判罪而已。 法兰西的国王并未说什么话,但是太子夏尔却低着头沉声说:“我否认一切对于我的指控,我否认一切你们所谓的罪行。” “宣证人。” 此时之前指控他们的那个侍臣,还有后来另外几个站出来指控他们的人都被带到了堂前,顾佐正要问话,但是夏尔自己先开口了。 此时的他面色凶悍,等着朱瞻墡的位置,缓缓的站起身来:“大明人开着战船来到了法兰西,一言不合就加入了英歌兰和法兰西的战场,利用自己的武器优势强制让我们停下了战争,还想要让我们法兰西成为大明的朝贡国,我们身为法兰西人难道就屈服于外来人吗?” 他朝着在做的法兰西贵族愤怒的喊着。 但是法兰西贵族沉默不语,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既然已经屈服于大明,显然跟着大明走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时候觉醒国民意识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们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国王和太子。 候显站了出来说:“三位主审官,当初我跟随郑和大人来到法兰西,我们寻求和法兰西建立国家之间的联系,朝贡关系在我朝的外交关系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种联系,或许法兰西人不理解,但是我们也并未强求,多次向我军发动进攻,而后又以奸计欺骗郑和大人,在宴会席上下了迷药,举止之可耻,行为之无礼,令人发指。” “夏尔你可认罪?” 夏尔还没说话,国王自己开口了:“杀了大明人,抢了蒸汽船,我们就可以打赢英歌兰了,嘿嘿嘿嘿。” 这其实就是国王和夏尔的真正目的,当时的国王精神病还没现在这么精神,贪婪让他变得更加的疯狂。 顾佐拿着证词说:“你在狱中承认你的所有罪行,包含了你因为想要蒸汽船的制造秘密而虐待了郑和,但是郑和并未屈服,最终你愤怒之下斩断了郑和的腿,你的罪行深重,你可认罪?” “不,不,不,我是法兰西的太子,我是法兰西将来的国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的未来,我想要驱逐英格兰人,我想要带领法兰西走向光明的未来,我不接受如此不公正的审判,所有一切的证词都是严刑拷打下所得的,神不会允许你们如此对待神圣的法兰西国王和太子。” 砰 惊堂木一拍,大明的威严压下了疯狂的法兰西太子。 朱瞻墡站起身来说:“你们的神若是教会了你们无耻和丑陋,那算什么神,真正信仰神的人是如同贞德这般的坚定信仰者,就算是身陷囹圄,万般困顿,依旧坚定的信仰着,依旧保持着自身的高洁,而不是如同你们两人这般,有着高贵的身份,雍容的生活,却如同墙角之鼠一般啮啮而语,你们是在亵渎你们的神。” 在场所有人和场外的所有人都惊讶了,朱瞻墡接着说:“今日起,神也得遵照大明律法,就是为了避免如同国王和夏尔这般渎神者的再次出现。” (本章完) ------------ 第350章 三堂会审(下) 夏尔拒不伏诛,一直念叨着他是法兰西的太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顾佐和朱瞻墡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喝道:“宣,法兰西圣女贞德上前。” 贞德有些意外的走到了大堂之内,顾佐便问:“贞德,你作为法兰西的圣女,经过方才的宣判,你认为,他有罪吗?” 贞德呆呆的看着夏尔,夏尔在向她求救,她再看向朱瞻墡,朱瞻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边是自己曾经宣誓效忠的法兰西太子,一边是自己已经终身相许的大明王爷。 一边是曾经陷自己于黑暗之中而不作为的领主,一边是将自己从火场中拯救出来的英雄。 曾为他而战的那位,现在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他有些疯癫的模样深深的刺痛着贞德,贞德心怀怜悯,她总是如此,见不得任何的受苦。 但是当她看着朱瞻墡的时候,那股子不想让这个男人失望的情绪战胜了一切。 自腰间拔出剑来,将剑锋放在夏尔的肩头,如同授予骑士勋章的礼节,但是随着剑锋划动,锋利的剑刃轻松的划开了夏尔的肩头,伴随着夏尔的惨叫鲜血涌出。 正义的圣女,义正言辞的说:“我曾与夏尔说过,东方来的苍龙会解救法兰西,他是神选中的人,但是夏尔因为惧怕自己所行之恶事曝光,一直故意与海王殿下作对,海王不曾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法兰西平民,他不是嗜杀的恶人,夏尔才是,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如此令人愤怒之事,他违背了神,他是渎神者!” 贞德的选择让朱瞻墡微微的笑着,少年浅浅的笑意让贞德如沐春风。 她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而这条路似乎本来就不难选。 她马上又对着所有人说:“神从东方而来,我们应该遵照神的旨意,成为西洋联邦的一员,成为大明的一员,神说他会庇佑法兰西,我们曾经走错了路,疯子和渎神者领导着法兰西,恶魔与堕天使共舞,所以法兰西才会陷落,才会不断的被侵蚀,海王殿下拯救的法兰西,法兰西人的法兰西,海王殿下兑现了他对神的承诺,将会由法兰西人治理法兰西。” 真的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极具煽动人心的效果,加上贞德浴火重生后在法兰西信徒之中超然的地位,她的话令无数的法兰西信徒振臂高呼。 “贞德~” “贞德~” “贞德~” 滔天的声势回应了他,朱瞻墡眼神示意让顾佐不要打断。 声浪持续了很多分钟,最后随着顾佐的三声惊堂木才落定下来。 贞德的一剑宣判了太子夏尔有罪,代表了她的立场,刚才的呼喊声代表了法兰西信徒的立场,法兰西今日起改天换日了,就算是有一些法兰西贵族仍然心存侥幸,但是这下他们也看出来了大势不可违,贞德在百姓间的声势太高了。 顾佐当庭宣判:“本案主犯之一,法兰西国王查理六世,法兰西太子夏尔,恶意伤害大明使臣,辱没大明威严,侵犯法兰西教会神权,渎神者嗜杀,着令法兰西国王查理六世腰斩之刑,法兰西太子夏尔凌迟处死,三日后问斩于圣母院门口。” 随着顾佐的判决,法兰西国王和太子的事情尘埃落定,夏尔还在不断的挣扎,被拉走的时候经过的贞德的身边,拉住她的衣服大喊:“贞德救我,贞德救我,是我发掘了你,让伱领兵作战。” 贞德的剑落下,割断了自己的那一小部分衣服,斩断了和夏尔的联系,眼睁睁看着夏尔被带走,眼神中难免的闪过一丝落寞。 两人被宣判完成后,顾佐继续说:“带人犯,英歌兰凯瑟琳夫人,欧文都铎,约翰公爵。” 三人被带了上来,欧文都铎面如土灰,被去势了之后,欧文都铎每日还得看着凯瑟琳夫人受难,对他来说简直难受的想死,凯瑟琳夫人因为这几天要受审判,所以每日的刑罚减少了,原来极其雍容的女人,现在落魄的像是街边二十元一次的女人。 约翰公爵作为最早坦白的,而且郑和的事情他主要只是经手,并未有迫害行为,送到汉弗莱公爵的手上之后,朱瞻墡让留着性命,就只是被关着,到底两人是血亲,虽然不对付,但是汉弗莱还是会留着他的命。 经过长期的折磨,凯瑟琳夫人现在怒目而视着朱瞻墡,似乎一只发狂的母狐狸,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朱瞻墡所在的位置。 但是其遭受的折磨让她双腿发软,走两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根据人犯供认,经过买下大明使臣郑和之后,凯瑟琳夫人和欧文都铎对郑和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就是为了从郑和的口中套出关于大明蒸汽船的秘密,并未得逞之后,将郑和的舌头割去,避免郑和说出任何东西。” 随着顾佐将罪证念完,普通的百姓们纷纷嗤之以鼻,他所做之事之丑陋残忍,普通的百姓哪里能想到,仅仅只是听闻教堂内的审判过程,已经让外面的民众们议论纷纷。 瞧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杨风为了安全考虑,增派了人手维持现场的秩序,并且将一些后来来的民众拦在的外围,不过他们依旧可以从外面翻译那里听到教堂内的情况。 约翰公爵率先认罪,他罪不至死,赶紧认罪才是最好的选择。 “海王殿下,诸位大人,我认罪我认罪,一切都如同罪证上所言,我一句假话都没有。”约翰公爵跪地磕头。 欧文都铎双目呆滞,一眼不发,凯瑟琳夫人如同刚才的夏尔一般,疯狂的喊叫,但是有气无力的她喊叫了没两声声音就落了下去,愤恨的看着朱瞻墡。 若不是眼前这个人自己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下半身此时也流出血来,无尽的折磨早已将她的身躯折磨成了一滩烂肉,命不久矣。 “约翰公爵认罪态度良好,又有告发之功劳,处以膑刑,终生监禁,不得见阳光。” “欧文都铎,祸乱英歌兰后宫,与凯瑟琳夫人通奸迫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国威,所做之事有违人伦天理,处以腰斩之刑。” “凯瑟琳夫人,荒淫无度,危害英歌兰,与欧文都铎通奸迫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国威,所做之事有违人伦天理,处以凌迟之刑。” 三人也被带了下去,因为之前候显都已经在牢里将口供审问的清清楚楚了,所以公堂之上的事情非常顺利,只剩下最后一人了,也是最后落网的勃艮第公爵,他斩断了郑和的手。 “宣勃艮第公爵。” 勃艮第公爵被带到了堂前,披头散发的男人,不似夏尔那般的疯狂,上来就不断的求饶。 “饶命啊,海王殿下,饶命啊。” 顾佐发问:“勃艮第公爵,根据证词,你供认在转运郑和的途中对郑和进行了审问,也是想要得到大明蒸汽战船的秘密,你为何要斩断郑和的手臂。” 勃艮第公爵小心翼翼的说:“我一开始只是想要问出蒸汽战船的秘密而已,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只是只是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 “那个叫郑和的人说,大明人会用他们的文字和历史来书写一切的不公,所有对于大明的不敬都将被记载下来,大明后世的子孙会一直记着这些屈辱,大明的战船并不是大明强大的原因,大明的子民才是。” 顾佐怒目而视:“就因为这一句话?”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大明的战船,我更怕大明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发火将他的手臂斩断的,我不敢让他将这些事情记载下来,一字一句都不敢,我怕有一天大明人来找我们算账。” 说着说着勃艮第公爵声泪俱下,却也听得在场的朱瞻墉和三位主审官,怒意昂扬。 想要让我们失去双腿困在原地走不出去,想要让我们有口不能言,想要让我们无法书写自己的文字和历史,虽然他们的理由各不相同。 有愤怒于大明的先进,有嫉妒大明人的勇敢,有害怕大明的强大,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们做的事情都一样,他们竭尽所能的想要来摧毁大明,摧毁大明文化。 朱瞻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场审判也毫无疑问的落下了帷幕。 顾佐再拍惊堂木:“人犯,勃艮第公爵,残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国威,着令腰斩。” 三堂会审轰轰烈烈,人声鼎沸,三组人犯全部审完了之后,三位主审官看向了朱瞻墉和朱瞻墡,顾佐说:“越王爷,案子审查的清楚,人证物证具在,犯人们基本也招供了,王爷您看接下来您说些什么吧。” 朱瞻墉想了想,听完方才的事情觉得胸口一股恶气难出,他不清楚郑和居然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和折磨才走完了这一路回到大明。 他与郑和来往不算深都觉得心中意难平,再看看闭着眼睛的朱瞻墡,朱瞻墡与郑和关系好,亦师亦友,朱瞻墡心里肯定比自己难受多了。 “五弟,我没什么说的了,你要不要说两句。”朱瞻墉尝试性的问。 朱瞻墡睁开眼睛,眼眶微微泛红,站起身来说:“在座的诸位,不管是大明的将士们还是英歌兰法兰西人,抑或其他国家的人,从今日开始我希望大家都明白,犯我大明国威者,虽远必诛,我从东方远道而来,开凿运河,花费不计其数,便是来为郑和,为我大明要一个公道!” 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出声,朱瞻墡深吸一口气:“我大明从不是好战之民族,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就算是此战,我们也尽可能的避免了伤及英歌兰和法兰西的百姓,我希望所有人能够共同和平的发展,正如我对待贞德一般。” “她是我的朋友,可以说是挚友,我钦佩她的为人,她崇高的品德,为了法兰西愿意显出生命高尚品德,所以就算是火场中,九死一生我也去救她,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这就是我们大明人对待朋友的原则。” 朱瞻墡走到了贞德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走到堂中:“罪人得到了审判,罪恶得到了惩罚,一切都平息了,不会再有战争,我曾询问贞德是否愿意随我前往大明,我相信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会为她高尚的品德说折服,她可以在大明获得美好优渥的生活,享受人生。” 此时众人议论纷纷,包含交谈外的百姓。 “不!”朱瞻墡高亢的说。 “她说了,不!” “她拒绝了美好优渥的生活,她说法兰西仍有那么多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她说近百年的战争带来的创伤仍在刺痛着法兰西人民,她说神给予了她指示她将为法兰西人奋斗一生。” “多么高尚啊,多么无私啊,神给了法兰西这样一位圣女,而疯王和太子还想要迫害她,我钦佩她的精神,我要为她正名,我要给予她最高的荣高,我要赐予她大明的尊重。” “从今以后,贞德将不仅仅是法兰西的圣女,她还将是法兰西的女王。”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纷乱了起来,吵吵闹闹的,而圣母院外没一会就响起了呼喊声。 “贞德~” “贞德~” “贞德~” 比起疯王和懦弱无能的太子,或者老贵族集团的人来领导法兰西,民众们自然希望由贞德来作为法兰西的领导者。 声势滔天,朱瞻墡将贞德的手举了起来,宛如一个胜利者一般来到了圣母院的门口,让所有的法兰西人看看他们的圣女,看看他们的女王。 贞德的声势滔天,可以看得出来法兰西人民非常爱戴他们的女王。 朱瞻墡则是卸下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望向东方,喃喃自语:“郑和,我给你报仇了。” …… 声势浩荡中,杨风小心的靠近朱瞻墡,小声的说:“殿下,刚刚来的消息,有一群英歌兰的贵族和清教徒为了躲避可能要面临的制裁,从英歌兰往西方行驶了。” “啊?什么船只?” “好像叫五月花号。” “全军出击,赶紧给我去击沉它。” “殿下,殿下不好了。”又有侍卫慌张的跑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陛下驾崩了!!” (本章完) ------------ 第351章 陛下驾崩了 阴云沉沉,似大山一样压在顺天府的城头,城内禁军此时已经完全的戒严了,全都拿出了备战的状态,仿佛有几十万敌军兵马来到了顺天府的城头上。 皇宫内,朱瞻基的寝宫里寒冬下也温暖如春,孙若微面露焦急,太后娘娘则是满脸的心疼,看着半蹲在床上的儿子,止不住的眼泪要落下来。 此时的朱瞻基面如土蜡之色,眼中仍有神采奕奕,看着罐中的蛐蛐佝偻着身子,不停的逗弄着。 过了一会两只蛐蛐分出了胜负。 “豉甲无敌铁金刚王果然依旧不是金麟破甲大刀手的对手呀。”朱瞻基如释重负一般的叹出一口气。 比赛分出了胜负,张太后走到了朱瞻基的身边,拢了拢他披着的衣服:“陛下,早些歇息吧。” 朱瞻基伸出手将蛐蛐罐子盖上:“娘啊,儿子想玩。” 张太后尽可能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出来,点点头说:“养好了精神,来年春天到外头去玩。” 朱瞻基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然后看向了孙若微身边的朱祁镇,招招手,小娃娃就跑了过去,一溜烟蹿到了床上,坐在朱瞻基的身边。 “祁镇啊,这蛐蛐笼替父皇保管着,这小玩意好玩的紧。” 朱祁镇接过了蛐蛐笼,小娃娃啥也不懂,接过来便打开了盖子,蛐蛐一下从内蹦了出来,满屋子的跑。 孙若微吩咐宫女太监去抓,一时间乱做了一团,自己则是走到了朱祁镇的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么如此胡闹……” “罢了,罢了。”朱瞻基有气无力的说:“跑了就跑了吧,跑了自由些,两只蛐蛐若是关在笼子里面,每日拆了隔板就是斗,跑到笼子外,天地广阔,便斗不起来了。” “陛下,您先歇着吧。” 自半月多之前开始,朱瞻基偶感风寒,本觉得是小事,但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朱瞻基本觉得自己身强体壮年富力强,无什么大碍。 但是仅仅这半个多月,那英姿勃勃的大明皇帝,便消瘦的如同一个油尽灯枯的将死之人。 吃不进东西,吃了就吐,仅仅能喝一点水,近几日每日都腹泻严重,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太医们用了各种法子,但是朱瞻基的身子就如同将要枯死的大树,什么营养都吃不进去,甚至这两日太医们下了重手,用了重药,也算是赌上了性命,可朱瞻基还是一日比一日严重。 所有的太医都在外头跪着,大臣们也是一样,这个庞大的大明帝国,年富力强的天之骄子,忽然如此大家都没有准备。 三杨愁容满面,皇帝重病难愈,帝国庞大,势力纷多,这可如何是好啊。 风雪中,胡善祥穿着道袍赶到了,这是朱瞻基的吩咐,特地将胡善祥召见而来。 胡善祥入了寝宫来到朱瞻基面前,许久未见的丈夫,现在这副衰弱的模样也让她意外,恭恭敬敬的行礼,站在一旁。 “善祥啊,我是亏欠了你的。”朱瞻基缓缓的开口。 “我已与祁钰的圣母商量过了,今日开始祁钰就记在你的名下,伱二人共同抚养,你得当祁钰是我二人生子,好生待着,尽心培养着,这孩子生性较为软弱,切记帮扶其为人之道理。” 朱瞻基的话让胡善祥吃惊也让孙若微吃惊,但是两人都明白了朱瞻基的想法。 这是怕自己过世之后,胡善祥被针对清算,他虽然对胡善祥感情不是那么深,但是两人毕竟是少年结发夫妻,当初废皇后他自觉对不起胡善祥,可皇家的事情从来无情,无子嗣便是天大之过,而且她性子过于温厚仁慈,不争不抢,朱瞻基在的时候,她清修,无人敢扰,他怕自己走了,胡善祥的日子不好过。 有了皇子养在膝下,虽然不是亲生的,总有个依仗,而他只有朱祁镇,朱祁钰两个儿子,朝堂上的大臣最重视大统,只要名义上她是朱祁钰的母亲,大臣们多少会帮衬着些。 胡善祥躬身行礼,眼眶难免红了,这么些年来少有能感受到自己丈夫对于自己的关怀,轻声说:“万望陛下保重龙体,孩子们都还小,还得陛下教他们骑马射箭。” 朱瞻基惨然一笑,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兄弟几人当初的模样,伸出手颤颤巍巍的说:“母亲,你还记得当年,瞻墡刚出生的时候吗?” “我闹着要见弟弟,被太监宫女拦下来,就命着瞻墉在隔壁院子点了把火弄出了浓烟,我自己偷偷跑进来见了瞻墡。” 张太后抹了抹眼泪带着笑容:“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呢?你皇帝就宠着你,这样了还不骂你,还夸你懂兵法,有声东击西之谋略。” “当时的瞻墡可难看极了,小小的,皮肤也皱在一起,与我想象中的瓷娃娃可不一样,但是母亲给我抱他的时候,便觉得可爱上了两三分。” “你们兄弟三个自小感情就好,瞻墡会走路起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你后面。” 谈到朱瞻墡和朱瞻墉,朱瞻基浅浅的笑着,身子好像更无力了一些,差点没坐住要倒下去,可给众人吓了一跳,但是他坐稳之后,摆摆手示意不要人搀着。 “瞻墡现在长大了,小时候他行为乖张些,长大了虽然做事有时候仍不计后果,但是赤诚之心未变,为了郑和的事情他跑了那么远,打了这么久,生生打下了一个西洋联邦这样前古未有之疆域,我这个当大哥的,当皇帝的沾了他的光。” “胡说什么呢,自家兄弟何来谁沾谁的光,若非陛下你力排众议的鼎力支持,瞻墡这一行怕也早就失败了。”张太后嗔怪着说,对于自己的大儿子,她打内心里面佩服,这般信任支持自己的弟弟放在历史上所有皇帝中,怕也找不出任何一人来。 “母亲,儿子自从亲政以来才明白父亲的辛苦,以前总觉得会带兵打仗就行了,觉得父亲就是瞎忙,后来才知道,财税,政务,天灾,民生,想要做个好皇帝可是难得很啊。” 张太后伸手抚摸着朱瞻基的后背:“陛下这些年来,事必躬亲,为民尽心竭力,开疆拓土,经济空前繁荣,家家有余粮,人人皆读书,便是往前数上历史上所有的皇帝,能比陛下的也无一二。” 朱瞻基欣慰的笑着:“皇爷爷开永乐盛世,父皇仁政爱民勤勤恳恳,大明至今日之繁荣,不可毁了,传旨下去,杨士奇,杨荣,杨溥,夏原吉觐见。” 四位老臣跪在面前,此风雨飘摇之际,也是他们最为难的时候。 在大臣的面前,朱瞻基就算非常虚弱,仍保持了威严:“四位爱卿,主幼国疑,接下来还有劳四位爱卿了。” 仅仅一言四人就明白了朱瞻基的意思,这几日因为这事情整个朝堂可以乱成一团的。 朱瞻基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万一他走了,这个庞大的大明帝国怎么办? 朱高煦,朱高燧虎视眈眈,特别是朱高煦在军中仍有不少的旧部,人在西域,对于朝中的一举一动却万分关心,朱高燧心思深沉,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新一代的王爷中,朱瞻埈年富力强,也有争雄之能。 除了这些人之外,那雄踞海外的朱瞻墡才是他们最最担心的人,这位王爷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振臂一呼,响应者必然无数。 因为从礼法的角度来说,他是洪熙皇帝的嫡子,当今太后的幼子,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实力强横,能力更是出众,而且只有他能够压下现在国内的其他藩王势力,手下精兵强将如云,文官中现在也有不少出自南海大学,海外声势更是滔天。 他才是最好的皇帝继任者。 但是朱瞻基也得为自己的妃子和子嗣考虑,兄终弟及历来不是什么好的传承方式,他的孩子尚幼。 今日朱瞻基这一番话,让几位大臣明白了皇帝下了最终的决定,他们来辅助自己的儿子,太子朱祁镇登基,传位昭书也拟好了。 “诸位,自今日起,在新帝亲政之前,太后摄政,海王辅政。” 众人诧异的诧异的看向了朱瞻基,朱瞻基给了太后张氏摄政之权,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四位大臣也知道皇帝心意已决,都没有开口劝说。 宣布完这个重要的决定,朱瞻基摆摆手对他们说:“诸位自皇爷爷当年便在朝堂之上,当继续尽心竭力,为大明之昌盛保驾护航,大明江山永在,望诸君珍重。” 说着朱瞻基对几人作揖,四人恭敬回礼。 “陛下珍重!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人暗自感叹或许他们遇上了这历史上最好的皇帝,理性不失率真,聪慧不掩赤诚,待臣以礼,待民以善,能征大漠八千里,能坐庙堂论诗书,有手段,有仁心,有霸气,压得下天下诸多能臣藩王,撑得住力住海王西征扬大明国威。 偏偏如此之人不迷恋女色,无不良嗜好,说他贪恋权栈,却又是兢兢业业尽心竭力之皇帝,听得见臣子的劝诫,又有自己的主见,或许真的没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大明皇帝了。 可惜天恩薄与朱瞻基,天恩薄与大明,仅仅给了他这几年,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正当天下归心之时,突发重疾。 再庞大的帝国在皇帝离世之时都免不了动荡。 等到大臣们退出去,朱瞻基对着张太后说:“母亲,儿子不孝,不能陪伴母亲身边了,还得偏劳母亲替我看顾着家业,我已让人去了密信给瞻墡,命他速归国内稳定朝堂稳定军心,我封瞻墡为大明海陆总元帅,并统领朝纲,赐封亚皇,并与他说若祁镇无德,他可取而代之。” 张太后一眼就明白了朱瞻基的目的,将朱瞻墡架的高高的,从地位权势上来说他就是皇帝了,但是也基本绝了他的篡位之心。 朱瞻墡是朱瞻基的弟弟,是大明的藩王,若篡位便是不忠,但保不定如朱棣那般以靖难为名。 朱瞻基死后,朱瞻墡是辅政,真正的摄政权的人是张太后,是他的生母,若想篡位便是不孝。 都瞧的出来最后学的是刘备对诸葛亮的托孤,若是篡位就是不义。 千般能耐,万般本事,不忠不孝不义往头顶上一压,难啊。 朱瞻基吩咐完这些事情,玩朱祁镇的位置一看,惨然笑道:“叔侄关系可真是难处啊,自高祖开国后似乎变绕不开了。” 朱瞻基最后虚弱的说也说不全了,躺在床上,手指轻轻动着,指着孙若微。 孙若微哭愁成了个泪人,但打半是为了儿子将来担忧,她的眼神都落在儿子身上,甚至未察觉到朱瞻基的动作,待到张太后提醒才走到了朱瞻基的床榻之前。 朱瞻基用枯朽的手掌吃力的擦拭着孙若微的泪水。 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人,思绪仿佛回来了应天府的那个夏天,女孩撑着油纸伞在高高的宫腔内走着,风轻雨柔,溅起的雨水沾湿了她嫩绿色的裙摆,十五六岁的女子如同新出芽的蓓蕾,不自觉的挂着浅浅的笑意。 不雍容,不华贵,盼着望着,踮起脚尖远眺,当自己走过宫墙内的拐角,瞧着她站在远处。 她欢欣雀跃,却压下的欣喜,只是嘴角温柔的上翘着。 那双晶莹光亮的眼中似有爱意乘着那个夏天的风,化作林间轻快的小鹿,轻轻点着石块,苔藓,浅浅的水坑,跃向了自己,扑进怀中深深的相拥。 “或许我该如瞻墡一般,少些束缚,虽多挨些骂,至少活得痛快一些。” 恍惚间,朱瞻基发现自己最可惜的却是这辈子活得不够痛快。 人最大的幸运本就与权势、财富、名利无关,更不是深陷其中误以为是真我的欲望,而是随春风夏荷一起高歌,与秋粟冬雪低声细语,畅快尽兴的爱这个世界,也被这个世界好好地爱着。 那个夏天的风吹走了。 那个夏天的雨也停了。 (本章完) ------------ 第352章 不做,我不做 朱瞻基驾崩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世界,现在不管是哪个国家对于大明都一直关注,更别说国内了,朱高煦一直虎视眈眈,朱瞻埈和朱高燧也有些异动。 因为朱瞻基的病情是短时间内恶化,甚至都没有时间提前去通知朱瞻墡,等到朱瞻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滞后了不少。 得到消息的朱瞻墡悲痛与惊愕交加,朱瞻基还是年纪轻轻的就走了,本想着自己的胖爹身体那么不好都比历史上多活了几年,没想到大哥这样突然就走了,之前没有任何关于朱瞻基身体不好的消息。 朱瞻墡抓着来报的侍卫说:“你不要胡说,哪里来的消息。” “消息刚到港口,属下快马加鞭来给殿下先通报,圣旨还在来的路上。” 没过多久圣旨就到了,圣旨来了就坐实了朱瞻基已经去世的消息,圣旨就是让朱瞻墡去辅政朱祁镇。 随之而来的还有张太后的手信。 “盼儿早归,母后不熟政务,从来是你父兄管着家业,现泱泱大国,母后殚心竭虑,茶饭不思。” 看着母后的信件,朱瞻墡心里不是滋味,张太后说了是家业,讲的就是家字,便是怕朱瞻墡不回去。 怕朱瞻墡有了异心。 朱瞻墡的部下们现在表情都比较尴尬,大家的行礼想法不一样,想高升想建功立业者不在少数,如果辅助朱瞻墡登上皇位,那自己就是功臣,混个爵位也是有可能,谁不想呢。 但是没人敢开口。 谁也不确定朱瞻墡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要说也得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说,不然就是陷朱瞻墡于不利。 朱瞻墡第一时间去找到了贞德,对着贞德说明了情况:“贞德,我得回我的家乡了,我的母亲需要我的帮助,我没有机会看你加冕法兰西女王,但是我的部下会一直帮助伱,军队还会驻扎在法兰西,听从你的差遣,希望你能发展好法兰西。” 贞德满目不舍:“殿下,您去吧,我会治理好法兰西。” “辛苦你了。” 朱瞻墡因为事情紧急,没来得及交代那么多,英歌兰和法兰西的驻军都安排好就出发先回新上海城。 只要大明军队在,就不会乱成什么样,不稳定是肯定的但是只要不大乱就不会闹成什么样,朱瞻墡相信自己的那些部下,就行军布阵来说他们比自己还要出色。 新上海城,小生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朱瞻墡,汇报朱瞻基驾崩的船只就在朱瞻墉的船只出航后的第二天就到了,他比朱瞻墡要早知道消息。 他担心这个消息会误了朱瞻墡在法兰西的事情,但是这个消息实在太紧急了,也不敢拦着,所以有些惴惴不安。 每日都在港口等着,等到朱瞻墡的战船靠岸,小生马上就迎了上去。 朱瞻墡并未下船,而是召了小生上船。 “拜见王爷。” “虚礼免了,小生,事情紧急,所以不打算下船了,等会补给好就出发回大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小生能力出众在自己身边有诸多帮助,但是小生不在,西洋联邦和新上海城暂时没人管着,也怕乱了。 小生犹豫了一下,跪在了朱瞻墡的面前:“殿下,小生有一问,不知殿下可否如实相告,小生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但是不敢妄图揣测殿下的心意。” “你问。” “殿下,此次回去可是应诏,辅政?” 朱瞻墡一双目光如炬看着小生,小生并未闪躲。 “此去应诏,辅政!” 朱瞻墡简单明了了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小生得到答复之后便满脸的笑容说:“那微臣便留在新上海城吧,总得有人提殿下看顾着西洋联邦,殿下任何适合有令,得有人帮殿下应着。” “若我说不是去辅政的呢?” “小生万事只听殿下差遣。” 小生行礼后就下了船,这也是朱瞻墡喜欢用小生的原因,他想不明白的时候不会妄图揣测朱瞻墡的心意,而是来问明白。 他也不会想着去改变朱瞻墡的心意,而是跟着朱瞻墡想法来做事情。 朱瞻墡尽可能的减短停留的时间,补给完成就带着舰队出发回航。 小生看着舰队驶入运河,他身边的部下问:“庭长,为何不跟着殿下回去大明。” “现在这里才是殿下的后方,得有人帮殿下看顾着。” “殿下带了这么大一只舰队回去,是……” “万事不用问,你我不是管这事的人,殿下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做下属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殿下安排好的事情。” “属下明白。” …… 大海之上,跟在朱瞻墡身边的广东都指挥使杨芦问:“殿下,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杨芦看着这只庞大的舰队,在新上海城的时候朱瞻墡还带上了一部分的人,这架势不断是到哪都非常的唬人。 “有何不妥?” 杨芦硬着头皮说:“殿下这般回去靠岸的时候怕是要引得海防军队全军以待了。” “杨都指挥使第一次随我去广东府就藩的时候,我什么架势。” “略微……嚣张。” “国内一群人虎视眈眈,不把实力摆在明面上让他们看,他们反倒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杨芦还是觉得不太好。 “杨都指挥使,若我不回去,您觉得会怎么样。” “必然大乱。” “那还差这点小乱吗?” 杨芦尴尬一笑,这位殿下有的时候这个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朱瞻墡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外头我本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若现在变了性子,还不指定别人怎么想呢,反正我怎么做朝堂上的大臣们总是会对我保存戒心,不如就敞开了让他怀疑,至少这样我也不觉得被冤枉了。” “殿下,回去后打算如何?” “先给我二叔三叔送几个美女,再给我二哥也送几个,船上可带了好几个英歌兰法兰西的美女,个顶个的漂亮。” 似乎那国内猛烈的局势,在朱瞻墡看来几个美女就可以解决了。 杨芦心里有些忐忑,他总觉得回到国内的时候必然面临着层层阻碍,藩王辅政本也就不是什么上上之策,自古以来从这般权势的人物,就算是没这份心,多也会身不由己的最终走向这条路上来。 他站在朱瞻墡的身后,看着朱瞻墡的背影,心中不免升起了担忧,他们的回去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位王爷的意思到底是怎么样?他是否有称雄之心? 这位王爷若是真的想要当皇帝,自己该怎么办呢? 舰队航行到了南洋之中后,朱瞻墡沿途吩咐了一些事情,派人去检查南洋各个港口的情况,等于是突击检查,他现在也不要结果,人先去检查,结果等过段时间汇报上来。 同时也是告诉这片大海上的所有人,你们的王,回来了。 当舰队驶过南洋进入大明境内的时候,朱瞻墡不由的有一种归属感,这就是回家的感觉。 “来人让一艘战船前往香江港,这是密信,给沐斌,让他回一趟云南沐王府,这封密信给陈佑山。” 接过信件,一艘战船离开了舰队向着香江港靠岸,传信去了。 密信到了也就意味着朱瞻墡回来了,先给他们传个消息,但是没想到不久之后陈佑山的船出现在了前方。 两船靠近,陈佑山登船。 “微臣陈佑山见过海王殿下,得知殿下归来,特地前来迎接。”陈佑山精神焕发,比之前胖了些,倒是更有了些稳重感,儒生面相。 “免礼吧,刚让人带了密信给你,没想到就遇上你了。” “不知殿下何事?” “无他就是告诉你们我回来了,密信的内容你自己回去看便可,我要直接前往天津港,所以不会靠岸。” 陈佑山精神奕奕,大喝道:“恭喜海王殿下,贺喜海王殿下,荣登辅政大臣,称为亚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个辅政大臣可不好做啊,千古以来多少的能人异士,往早了数,汉朝霍光权倾朝野,可以废立皇帝,最终下场也不好,主幼国疑兢兢业业,等到皇帝长大了又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成了绊脚石,难做难做。” 听闻朱瞻墡此言陈佑山难以掩饰的面露欣喜,似乎朱瞻墡并不想做这个辅政的位置。 怀着激动的心情,陈佑山说:“殿下,您是陛下敕封的海王,西洋联邦元首,英法两国刚刚平定,西洋事物繁多,人非完人,再让您兼着辅政大臣,就算是如您这般出色的人想来也会忙不过来吧。”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推了?”朱瞻墡饶有兴趣的问。 “陛下是殿下的兄长,一母同胞,兄长之命,陛下之令自不能推迟,殿下连年征战,身体不适想要歇上一段时间倒是正常。”陈佑山随口而出,想来是之前就帮朱瞻墡想好了主意。 这里现在也没其他人,朱瞻墡也没避讳的说:“我称病不出,朝堂中有三杨,夏原吉,有诸多能臣,仍能把控住朝堂,但是……” 朱瞻墡看了一眼陈佑山,陈佑山便接过了话:“回禀殿下,之前曾有消息,汉王和赵王有些异动迹象,西域雄兵往嘉峪关迁移,朝堂上人心惶惶。” “所以只要我称病不出,我二叔三叔,甚至我二哥,或者其他胆子大的藩王总会闹出些事情来,朝堂上那些人三杨夏原吉都有治盛世之能,无定乱世之能,只要我找准时机,找好由头,名正言顺。” 陈佑山没有说话,朱瞻墡想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陈佑山,我身边的人很多,都有想要跟着我再进一步的打算,旁敲侧击言语小心,想要试探我的意思,你是第一个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的人,为何你敢?”朱瞻墡饶有兴致的看着陈佑山。 “微臣为是殿下的属下,应为殿下考虑。”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啊? 朱瞻墡的话让陈佑山和杨芦都吃了一惊,陈佑山忙说:“殿下……” “那么多人想做那个位置,但是做了那个位置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我皇爷爷为国殚精竭虑,落得了几句好话,我父亲尽心竭力,这身子不好大半得怪在勤于政务上,我大哥年富力强之岁数暴毙而亡,这都是那皇位惹的祸。” “我被人推了上去,每日得看那么些奏折,今日这个造反,明日那个不满,到时候分封了身边的人,几十年后一个个贪赃枉法,我还得和高祖一样对你们一个一个的动手,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落得名声还难听的要死。” “不做,我不做。” 朱瞻墡双手一摊一副我不干的样子。 陈佑山大惊失色,但是难道朱瞻墡单纯的以为这一步他不去走就什么事都没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权势注定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将来不管是谁做皇帝,一定会想尽了办法对付他。 “殿下,权高乎身不由己,就算为了您自身着想,还请三思啊。” “你只能想到一层,而我想的更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方法,不会亏待了跟着我的兄弟们,也不会让大明多生动荡,这是我朱家的祖宗基业,毁了,我可无颜下去面见列祖列宗。” 陈佑山呆呆的看着朱瞻墡。 朱瞻墡大手一挥:“下去吧,陈佑山妄言,着令居家不得外出一月,自我反省,并写八百字反省文给我,若反省的不够深刻,就继续加。” “这……” 一番操作给杨芦看呆了,摸不清头脑,搞不懂朱瞻墡这是要做什么事情。 对待下属无外乎名利威三样,以名敬之,以利诱之,以威压之。 陈佑山这样的人太聪明了,脑子也灵活,现在本事也大起来了,得趁机找机会压一压他,压压他的狂妄,压压他的自以为是。 不过总的来说这人还是可以一用的,香江港情况复杂,让他理得清楚,本事确实不错,这些年对自己也算忠心,小施惩戒罢了。 等到舰队再次启动,朱瞻墡背着手问杨芦:“杨都指挥使,如果将这些国家全部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团伙,你觉得联合国这个名字怎么样?” (本章完) ------------ 第353章 联合国 “你说这位海王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谁知道啊,昨日靠岸了天津,连夜赶到京城内,但是除了和宫内的那几位见面,其他人一律没见,听说夏尚书等人在宫外求见一直允准。” “谁说不是呢?你说海王会不会有异心?” “嘘,轻点。” 低声讨论的两位朝臣在天光还没泛白的城门口等着早朝的开始,两人对着队伍最前端的阁臣也是议论纷纷,这群阁老重臣可是从昨晚就开始等了,楞是等了一夜。 这排场面子,就是刚驾崩的皇帝朱瞻基以前也不会无缘无故晾着这些人这么久。 “小声点别说了,现在咱们最好的就是啥都不要做,懂了吗?” “哎,这朝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搞好,听说前几天西域的雄兵已经迫近嘉峪关了,这要是打起来可怎么办?” “别说了,别说了。” 议论中,宫门缓缓的开启,随着清晨的金光灿然,薄雾将金光散漫了整个京城,亘古久远的气息弥漫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神圣而又威严,似乎一张严肃的面孔在迎接着每一位朝臣。 为首的阁臣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这条路他们走了无数次了,但是今日显得格外的漫长,因为没人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或许是血雨腥风,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他们预料不到。 大殿内,小皇帝朱祁镇昏昏欲睡,早起让他非常的不爽,这才几岁的孩子就得这么早起来看一群成年人瞎逼逼,换谁谁都不爽。 张太后坐在旁边,并不是垂帘听政,她又不是自己想要独揽大权,而是先帝受命摄政,在皇帝边上光明正大的坐着就行了。 诸位大臣进来,并未见到海王朱瞻墡的身影,这让夏原吉,杨士奇等人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当早朝开始,大臣们四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伱,朱祁镇在皇位上睡的安稳,最终还是夏原吉先开口了,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太皇太后娘娘,听闻昨日海王殿下已经归朝,不知海王殿下何在?” “昨日归来已是深夜,那边刚打完仗就赶回来,舟车劳顿也无让他休息过,眼瞅着就瘦了几圈,便让他在御书房打了个地铺,现在还睡着。” “这……” 大臣们当然想说这成何体统,先帝的顾命大臣,辅政大臣现在早朝了居然还在御书房打着地铺睡觉,从各个角度来说都不成体统。 大臣们一下子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张太皇太后目露凶光,一拍座椅把手,把龙椅上的朱祁镇都吓醒了。 端庄的太皇太后愤怒的指着朝堂诸臣:“换你们去来试试看,刚在英法两国三堂会审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跨过山海回来大明,你们连好好睡一觉都不让他睡。” 朝堂诸臣沉默了下来,他们主要是等一个结果,到底现在这个朝廷怎么说,海王怎么说。 太皇太后环视了一圈后说:“海王拒绝了出任辅政大臣。” 一句话,十一个字,如同一枚闷雷炸响,霎时间掀起了轩然大波,瞧着得有H了。 “海王殿下公然抗旨,还请陛下,请太皇太后当即捉拿。” “附议。” “附议。” 有人当即提出趁着这时候朱瞻墡在深宫内,赶紧将他抓了,他既然拒绝了出任辅政大臣,那就是抗旨,也是有反心了。 几位内阁大臣倒是病情稍微稳定一些,明白太皇太后既然能这么随意的将这句话说出来,至少不会是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海王悍然拒绝领旨,而且他们自然知道朱瞻墡不是傻子,抗旨了还睡在宫里,就愁自己活太久了? 喊打喊杀的都是些御史文臣,这些人就没想过万一真杀了朱瞻墡怎么办?你去当海王的军队?这不也就是给了朱高煦一个奇兵的理由,就朱瞻墡的声势,一旦他死在宫内,朱高煦就马上可以奉天靖难,响应者肯定不少。 御史大夫就是过嘴皮子瘾,就是朱高炽和朱瞻基太惯着他们了,什么都让说,说话完全不顾及后果。 “谁说要捉拿我?” 一个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众人纷纷惊愕的转头,是朱瞻墡到了,伸了伸懒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一下子刚才吵吵闹闹的氛围全部终结,四下静谧如同釜山图书馆。 朱瞻墡走到了最先开口的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才是你说要抓我的?” “不……不……不是的。”那人被朱瞻墡的气势下的说不上来话。 “谁说要抓我的?”朱瞻墡怒吼了一句,朝堂无人敢应。 关系好的夏原吉出来解围:“海王殿下,说话是言官的职责,自高祖皇帝开始便有此惯例,历来诸位陛下也都遵循旧例。” 话说的简单,但是拿高祖,爷爷,父亲,大哥压着朱瞻墡。 朱瞻墡也就作罢,本就没打算咋样,就是给他们个下马威。 “算你运气好,夏尚书给你说话,总得给个面子。” 朱瞻墡向着朱祁镇的方向走去,从大臣中间穿行而过,今日的海王穿着一身白色,带着墨竹图样的,风姿卓绝,清朗少年的模样。 那些第一次见到朱瞻墡的朝臣,不由的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海王会被成为大明第一美男子。 朱瞻墡走到皇帝的台阶前停了下来,对着坐在皇位上的朱祁镇毕恭毕敬的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举也是让大臣们惊愕不已,朱瞻墡拒绝了出任辅政大臣,应该是闹掰了才对,怎么现在又如此恭敬,他们想象中的成年王爷不敬小皇帝的场景没有出现。 不由的想到朱瞻墡是不是想要如同历史上曹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礼仪都是假的,虚的。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真想做曹操的话,大可以接下辅政大臣的,光明正大的接管这个王朝。 没人知道朱瞻墡在想什么。 “先皇有遗命,命我辅政新皇,我为大明臣子,当为朝政尽心竭力,我为先皇胞弟,当为兄长分担忧愁,可是这些年本王连翻征战,多年未歇,现在身上有隐疾,便是仅仅站在这朝堂上就已经还是用尽了全力,双腿发软难以站立。” 真的很难想象这番话是眼前这个傲立在朝堂上,身长八尺,威风凛凛的海王说出的话。 说他身上有病,站都站不住,谁都不信。 这更像是推辞的话,难道海王这是要搞老传统,推辞一下,然后三请三辞这样。 夏原吉马上就开口说:“殿下……” 但是朱瞻墡伸出手示意他停下:“我可不是你们文人要搞三顾茅庐那一套,浪费时间没意义,我说的话就是我的真实想法,若身体允许我自当为大明做些事情,可惜身体确实不允许,而且本王现在尚未有子嗣,得花些时间先传宗接代。” 拿自己还没生孩子的事情出来说事的,就是他们有再多的屁话也全部给咽了回去。 朱瞻墡确实也怕自己这个穿越者有不孕不育的后遗症,现在年纪大起来也就着急了,现在事情平定的差不多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得做个勤劳的小蜜蜂。 “今日便是来朝堂上正式和陛下请辞。” 杨荣看向了端做在上方的太皇太后,此时的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哀乐,也瞧不出悲喜来,杨荣就明白了朱瞻墡绝对和太皇太后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太皇太后,历经永乐,洪熙,宣德,再到新帝登记这一朝,历来以端庄稳重著称,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没有眼见的女人,她明白朱瞻墡现在的态度对于大明朝意味着什么,既然她稳如泰山一样的坐着,就说明朱瞻墡肯定不单单是请辞这么简单。 杨荣看的出来,但是很多人可看不出来。 其中就有于谦。 中正直言的于谦站了出来:“请陛下驳回海王请辞,请太皇太后斥责海王慵懒,大丈夫当为国而立。” 吗的这臭小子。 朱瞻墡不禁暗骂一句,现在是你们求我,搞清楚状况好伐,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还让我娘骂我,还得是你于谦啊。 “新帝尚幼,请海王为大明百姓考虑,辅政匡国。” 随着于谦的话,满朝的文武纷纷附和。 “请海王为大明百姓考虑,辅政匡国~” 刚刚说要把我抓起来的可也都是你们这群人,怎么口风转的怎么快,说话都是过过嘴瘾是吧。 “于郎中不用急,我五叔已经和太皇太后商量好了。”这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抢着把话说了。 应该是刚才那番将他的睡意都弄没了,这时候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朱瞻墡无语的看一眼朱祁镇,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情,这时候插嘴不是给我露底了,我还想着多忽悠一段这些文臣言官,给自己谋些好处,嘴边没毛,说话不牢。 太皇太后也缓缓的说:“瞻墡,别难为他们了,将事情说说吧。” 朱瞻墡便坐到了台阶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说:“刚才和你们说的我身体不适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是推辞,现在做不了重活,也不能累着,但是先皇有令,母后在上,我这个做儿子,做弟弟的,也只能拼着身体透支来为大明朝做些事情了。” “但是还是因为身体原因,我依旧会辞去辅政大臣的责任,但是诸位放心,我会用另外一个办法。” “我打算组建一个国家之间的联盟,名字就叫联合国,只要参与了联合国的国家就会受到联合国的保护,并且联合国会帮助成员国之间处理矛盾。” 众人不解,他们不明白什么是联合国。 “诸位也知道,这次我带着军队打到了遥远的西方,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过苏伊士运河,英歌兰,法兰西这些名字,根本不知道那些地方在哪,是什么样的,生活着怎么样的人?”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郑和完成了环绕世界的旅行,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发现,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围绕着整个世界的组织,就是联合国,将所有国家都归纳与一个整体,以大明为核心,建立一个庞大,创新的世界。” 朱瞻墡的话过于超前,诸多朝臣议论纷纷。 似乎,海王是想要凌驾于大明王朝之上啊! 惊愕于朱瞻墡的想法,朝臣们无人敢应答。 朱瞻墡张开双手说:“联合国的宗旨是: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发展国际间以尊重各国人民平等权利及自决原则为基础的友好关系;进行国际合作,以解决国际间经济、社会、文化和人道主义性质的问题,并促进对于全体人类的人权和基本自由的尊重。” 这个联合国可不是那什么用都没有,一碰到大国战争就缩起来的联合国,而是拥有着庞大的军事实力为保证的强悍组织。 朱瞻墡不可能出任辅政大臣,等到小皇帝将来长大了对付自己,也没兴趣对大哥留下的孤儿寡母动手,违背他做人的准则,既然如此既要帮着大明,又得护着自己,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独立于大明之外,也围绕在大明之中。 现在的大明有西域王国,西洋联邦,这些地方,理论上来说西域王国属于朱高煦,西洋联邦属于朱瞻墡,但是名义上都还是大明的土地。 联合国会围绕着大明来组建,其他加进来的小国只能算是附庸罢了,但是这样联合国地位会很高,几乎所有的国家都会加进来。 朱瞻墡既不用有大明辅政大臣的名义,而在大明或者说小皇帝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可以直接插手没有那么多顾忌,大明朝堂上那群烦人的文官自己可以不理会,自由多了,而跟着自己的那群人也有往前再走一步的机会。 不是一个国家,但是有着超乎一个国家的力量,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将现在的南海舰队,转化为联合国舰队,没有军事实力就是空想。 超然于大明之外,又以大明为基准。 毫无意外,这个提议被所有的朝臣说否决,朝堂上再起轩然大波。 朱瞻墡却坐回了台阶上,看着一群大臣们吵吵闹闹的,他就是怕以后每天得面对这样的场景。 咱们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苦的。 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但是朱瞻墡也知道这次搞不起来的话,联合国应该就没戏了。 (本章完) ------------ 第354章 这个世界的皇帝 朝堂上吵翻天,但是朱瞻墡却坐着不动如山,任由他们争吵,你吵归你吵,清风拂山岗。 要先搞清楚状况,现在是谁主动,谁被动,能压得住朱瞻墡的人都已经没了,硬要说的话只有太皇太后了,毕竟那是亲娘,但是如此庞大的利益面前,太皇太后端坐在朱祁镇的身边,也是一言不发,母子二人早已经达成了一致方案。 朱瞻墡回来的当天就直接抵达了皇宫内,并且太皇太后也拒绝了任何大臣的觐见。 当时在场的只有朱瞻墡,太皇太后,孙若微,朱祁镇,还有朱瞻墉。 一家子人的事情,就不让其他大臣们插手了。 朱祁镇啥都不懂其实就是充数的。 一开始的时候孙若微没搞清楚状况,对朱瞻墡说:“五弟,你回来就好了,陛下临终之前不断念叨的都是你,期望你早点回来。” “太后娘娘,得以先皇称呼。” 孙若微一愣:“总觉得先皇还未故去,一时间改不过口来。” 她风华正茂死了丈夫,感情深笃,此时悲伤难以言表,瞧着眼圈红着肿着,就知道这些时日已经哭了许多次。 太皇太后对朱瞻墡说:“瞻墡,你二叔三叔这些日子有些异动,你二哥也有些不对劲的举动,得早安人心,你皇爷爷,你父皇,你大哥包括你自己这些年辛苦下来的家业,生了动荡,总是不好。” “母后,儿臣明白,所以才尽快的跑了回来,你也知道儿臣性子懒散,这次好不容易给郑和报了仇想要找时间休息会,可是父兄之命不敢违,想了很久还是回来了。” “辛苦你了。” 朱瞻墡皱着眉头说:“母后,我若出任这个辅政大臣,就儿臣的行为习惯,这群朝臣每日不得找儿臣的麻烦?” “近些年你行为端重了许多,不必担心。”太皇太后闭着眼睛,捏着佛珠,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违心。 “母后啊,您就别忽悠我了,您也知道我从来不是那等被束缚的人,保不定在朝堂上打起来了,就我这样还怎么做辅政大臣,母后还是另选他人吧。” 随着朱瞻墡此言一出,孙若微急了:“五弟,先皇重托,怎可推脱。” 太皇太后微微睁眼,略带无语的看着孙若微,不懂就别插嘴。 “朝堂上的事情,你能处理好的,你两次监国,做的都很不错,你虽然性子洒脱,但是真做起事来只要认真,总的来说都做的不错,你父皇在的时候就经常夸你,夸你监国做的比他还好。” “父皇那是自谦了,监国之事,谁还能做的比他好,我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瞻墡,不论怎么说这个担子你得挑起来,你的顾虑我知道,但是现在看着大明朝如此的鼎盛,但越是鼎盛,国家内部的矛盾也就越多,别看着高楼登天,危危乎哉。” 太皇太后的话让孙若微颇有些不爽,怎么自己的儿子如果当皇帝这大明帝国就危危乎哉了,他只是年纪小,等到长大了,不一定比几位长辈差。 “五弟,你尽心辅政十几年,等到祁镇长大了,接过了担子,你也就轻松了……” 孙若微这话让太皇太后直接凶狠的瞪了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人家担心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硬逼着朱瞻墡不做吗? 你就得学学朱瞻墉,虽然人在场,但是不随便插嘴,这件事情摆明了不是他做决定。 为了避免孙若微再说话,太皇太后便挥挥手说:“瞻墉,若微,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瞻墡有话要说。” “母后,这……”孙若微没想到太皇太后会赶她走。 朱瞻墉倒是直截了当的起身了。 “母后,此事……” “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念着皇帝尚有,允准你帮扶者,但是本宫作为摄政大臣,现在有事和海王要说,你且退下去,别不知好歹。” 寻常和善万分的太皇太后,今日语气极重,震的孙若微有些发愣。 悻悻的带着朱祁镇就先走了。 朱瞻墉离开之前对着朱瞻墡说:“五弟,父皇当年临走的时候单独找我谈过一次话,父皇为大明朝操劳了一辈子,得不了几天的休息,临走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实为大憾事,他想着咱们兄弟能和善相处,大明朝能千秋万代,母后这些日子也劳心劳力,我做儿子的看着心疼。” “三哥,我懂的。” 等到他们都散去之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说:“若微一个深宫妇人,眼光浅短些,这些年来瞻基也从不允许她议政,只是现在她毕竟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国之太后,有些事情操之过急了,你也别在意,我也只是个深宫妇人,瞻基命我摄政,我什么都不懂,瞻墡如果你想要的话,这个摄政权我做主给你了。” “母后,万万不可。”朱瞻墡忙推脱。 太皇太后又叹了口气,她总是如此的哀愁:“高煦高遂从来心怀不轨,现在朝中暗流涌动,急需稳定军心,锦衣卫消息瞻埈已经暗中派人加紧制作武器装备了。” 当年打西域的时候,为了后续装备物资的补给跟上,所以在兰州府制造了工厂,沿途前往嘉峪关也有不少的工厂,就算是现在这些工厂还在正常运作着,倒是让朱瞻埈捡了漏。 “母后在,二哥便不敢动,母后不必担忧,肃王还在他的大后方,可以命人与肃王叔联系,一旦二哥真的有什么想法,前后夹击,二哥自当束手就擒。” “肃王得防着高煦,嘉峪关的兵不能动,而且当年老肃王因为你皇爷爷的行为导致可以说是削了爵位,还是因为征战西域才启用了肃王爵位传承,虽说你父亲大哥在的时候对于肃王多有照顾赏赐,但是他在高煦和瞻埈中间,若是生了异心,自兰州府往西都是他们的地方。” “二叔和二哥关系不算好,当年西征西域的时候,二叔就常训斥二哥,二哥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向来睚眦必报,二哥不可能和二叔混在一起,母后无须过多的担心。” 听到朱瞻墡还是这么说,一直都是推辞的意思,太皇太后,再次无奈的叹息,随后咳了两声。 朱瞻墡忙递水上去:“母后您保重身体。” 接过水喝了一口,疼爱的摸了摸朱瞻墡的脸:“你比之前瘦了一些,也黑了些。” 放下茶杯:“这些日子来,我摄政处理政事,内阁众人将事情提上来,我看着拿些个折子,脑袋都大了三圈,以前不知道,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什么决定都不敢下,比起来后宫那些事情算什么事情呀,这才体会到了你父皇,你大哥这些年的劳累。” “母后,辛苦了。” “知道母后辛苦,你就得多帮忙着点。” 朱瞻墡愁苦着脸说:“母后,哎,儿臣不是不愿意啊,只是历来做这个位置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当年汉朝的霍光,下场好吗?儿臣从不贪恋权势,也想明哲保身。” 朱瞻墡这番话,让太皇太后愣神了,位高权重多少人的所求,朱瞻墡对于近在迟尺的最高权利,并不贪恋。 但是又觉得朱瞻墡可能还是故意这么说的,游走在一个临界点之上,不知道那句错了,哪句对了。 “瞻墡,现在其他人都不在,你跟母亲说一句实话,那个位置,你想不想坐。” 朱瞻墡沉默不语,荣登九五,号令天下,几乎是所有人的最终向往,但是那位置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辈子的不自由,困在这座庙堂之中。 虽然这天下你一人说了算,但是限制也非常多,这日子朱瞻墡可万万不想过。 “母后,想坐如何?不想坐如何?” 太皇太后也未回答,都是些不能上台面的话,权力伴随着皇家,亲情便少了许多。 “目前,我若是坐了那个位置,想必也是一样会闹得不可开交,打的都是自家叔叔,自家兄弟,打赢了又怎么样,下面投机者这时候四下寻找机会,还不是就像我们打起来,打起来他们就有机会建功立业,他们功成名就,我们一家打的血雨腥风,将来去祠堂跪着我都觉得不好意思磕头。” 没想到朱瞻墡想的这么透彻,而且朱瞻墡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心意已经定了。 “那位置你可以不坐,但是你得帮你哥,帮你父亲守着家业。”太皇太后直接说。 “母后,我守十几年,而后呢,祁镇若是有出息能做个明君那能继续昌盛下去,若不是呢?大明该如何,我该如何?走到这一步,我只能再往前走,或者便退了。” “就算祁镇以后做了明君,我安然身退,但是祁镇的孩子呢,祁镇和祁玉会不会争,其他藩王的孩子会不会争,从古至今之王朝一直都没有逃出这个循环,从来就是你争我夺,你方唱罢我登场,喊着万岁,哪有人万岁,喊着千秋万代,但是古之王朝能过四百年者有几何?” “你若退了,这大明江山怎么办?”太皇太后痛心疾首,面容忧愁。 “母后我想了一个法子,或可保大明万世永昌。” 忽然间的我有一个法子,让太皇太后仿佛见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孩童模样的朱瞻墡,当初他就是这么跟朱高炽出主意的时候一样。 恍忽间好像那个有点婴儿肥可爱极了的小机灵鬼又回来了。 朱瞻墡就将联合国的想法和太皇太后说了,但是太皇太后皱着眉头,没有正面回答。 “母后,联合国成立之后,会设立两个常任理事名额,其一就是大明皇帝,其二就是我自己,两人都有一票否决权,而且联合国会议保护常任理事国利益为最高任务,我会让二叔也加入进来,到时候可以很好的只横着二叔,包涵以后,将来几十年后,不管是谁要对大明不利,上头都还有这联合国帮衬着。” “但是这样,瞻墡你不就等于凌驾于大明皇帝之上了。” “非也,飞也,联合国会选出一个秘书长,这个秘书长不能是我,也不能是大明皇帝,而是在会员国的小国中选出一个非贵族的人出来,明面上他就是联合国的首长,但是最终决定权在常任理事国手上,也就是我和祁镇。” “我不在大明朝堂之上,但是在大明的身后,有任何的事情,我都会出手。” 太皇太后犹豫了,按照朱瞻墡的设想,他完全不受大明的制约,也不做大明的皇帝,但是其身份地位却和皇帝差不多。 不禁想到,或许朱瞻墡不是不想做皇帝,而是想要做这个世界真正的皇帝。 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这时候点头了,朱祁镇尚幼,朱瞻墡拿着西洋联邦的庞大实力,东瀛银矿支撑的财力,以及跟着他那么多大富商贵族的实力,就算他明面上不是大明的皇帝,大明却处处得依靠着,他实际上还是大明的皇帝。 等到十几年后,朱祁镇长大了,但是到时候大明会认朱祁镇还是认朱瞻墡呢。 她不敢深思,不敢多想。 但是不答应他,该怎么办呢,朱瞻墡一旦退下位置,不做这个辅政大臣,径直回了西洋联邦,毫无疑问强大的南海舰队会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朱瞻墡走。 到时候这座大明江山谁来守呢? 朱祁镇孤儿寡母,还是她豁出去老脸和朱高煦等人扯皮。 更深的想想,若是朱瞻基没死,这时候朱瞻墡回来了,他会不会乖乖的将军权交出来,此时的他势力已经太庞大了,就算是朱瞻基在或许也难以权衡。 前路笼罩在迷雾之中,茫然的黑夜下的森林,连最熟悉的猎人也分不清方向,何况一个妇人。 但是前路茫茫似乎又只有一条路可走,那能怎么办呢? “瞻墡,等事情差不多了,去祭拜一下你大哥吧,回来的急了还没去过。”太皇太后缓缓起身,扶着椅子有些摇晃,朱瞻墡马上搀扶住了她。 “母后放心,儿臣只会帮扶祁镇。” …… 这座乱哄哄的朝堂之上,一直言语不多的太皇太后张氏站起身来:“够了!” “肃静。”太监尖声叫停了吵闹的诸臣。 “大明加入联合国,具体事宜,接下来内阁诸臣与海王商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皆慌张。 ------------ 第355章 打小报告 当太皇太后同意了联合国的决定之后,满朝文武就连内阁诸臣也都不淡定了,之前还只是吵闹,现在可是叫骂的声音都有了,局面一时间难以控制了。 朝堂上的声音一时间压不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疑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海王殿下呢?” “海王殿下去哪了?”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场舆论漩涡的焦点朱瞻墡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眼不见心不烦,朱瞻墡瞧着不对劲就开溜了,懒得理他们吵吵闹闹的。 就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走的,太皇太后一路眯着眼睛看着他,但是也没阻止,朱祁镇想要跟着跑,但是被太皇太后瞪了回去。 小皇帝一脸的郁闷,怎么皇叔可以偷跑,他不可以。 他现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五叔比他大呀,比他强呀。 朱瞻墡走在宫内长长的过道中,两面的高墙高高的耸立着,每次走过都仿佛置身在一个高大的牢笼中,高墙内的世界啊,多么美好,多么困顿。 路过的太监宫女们见到朱瞻墡纷纷转过身去,免得冲撞了海王,唯有前方一个穿着官袍的男人站在路旁,似乎在等待着朱瞻墡过来。 走近了一瞧,居然是徐有贞。 方才朝堂之上徐有贞的注意力一直在朱瞻墡身上,所以朱瞻墡一离开他就知道了,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和其他的朝臣为了大明的未来吵的不可开交不一样,徐有贞并不在意,或者说他知道现在的他并没有这个资格可以参与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历史上有名的投机者,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朱瞻墡身上。 因为朱瞻墡身上有着他们这种投机者最最喜欢的特质,以一博百的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很大,很大,非常大。 “微臣徐有贞,见过海王爷。”此时的徐有贞已经是礼部的一名官员了。 他自身有才学,做事能力不错,为人圆滑,这些年来在官场也算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因为他总能选择对的地方站。 “你怎么在这里?” “微臣方才见海王爷早早的离开,便也跟了出来,王爷闲情逸致走的慢,微臣就早早的等在了此处。” “等我做什么?”朱瞻墡饶有兴致的问。 “听闻了王爷关于联合国的想法,微臣觉得王爷真是有无限智慧,对于王爷的敬仰之情便油然而生,当年王爷的洪熙少年诗也早已折服了微臣,微臣便大着胆子出来面见王爷,希望跟着王爷倾诉钦佩之意。” 要不说皇帝都喜欢拍马屁的人呢,也怪不了皇帝,这有朝堂上大都是进士出身的文臣,要是用心拍起马屁来确实非一般人可以比,在一声声赞扬中迷失了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汽车修理工,必须具备临危不乱的大心脏,以及面对赞扬不苟言笑的沉着冷静。 朱瞻墡的心就像是汽车防冻液一样,不会轻易沸腾,不会轻易冻结。 “少拍马屁,等我什么事情。” “微臣人微言轻,可有几句真心话想和海王殿下说。” “你说,我赶时间,不要说废话。” “但是,王爷,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在外头说不好,可否让我至您府上。” 朱瞻墡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徐有贞,一边走一边说:“你想来的话,今日我午休的时间来吧。” 朱瞻墡径直出了皇宫回到自己在顺天府的家中,虽然常年不在,但是海王家有钱啊,府上的人也都是自己挑选的,每月的薪俸也很高,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因为朱瞻墡回来虽然没回家,但是回宫的消息早已传出,而且扎拉阿利亚胡善围昨天上岸就回了家,陈新月已经在家中准备的妥当了,就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一开门是自己的几位妻子在门后迎接她。 “臣妾恭迎王爷回家。” 美人当前,朱瞻墡一进门众女就围了上来,不禁感叹这才是想象中腐朽的封建王朝王爷该有的生活呀。 一日之计在于晨。 朱瞻墡笑呵呵的说:“这次回来我可就不打算东奔西跑了,伱们一个个都给我尽力点,都给我生孩子,生儿子赏黄金,生女儿赏珠宝。” 朱瞻墡忽然间有了我与桀纣何异的内心自我反省,但是马上又甩到了脑后,那怎么能叫桀纣呢,那叫人王,大丈夫当如此。 在家里的感觉特别的踏实,等到吃过午饭之后,徐有贞就上门拜访了。 将之晾在门口一段时间,然后让他入府。 徐有贞入府到堂前,只有朱瞻墡一人坐着喝茶,伸手示意他坐下一起喝茶。 “王爷,您这茶实在是好,外头可喝不到,想来王爷也是爱茶之人,微臣对于茶道略知一二。” “我不懂,喝茶纯粹解渴,茶不错的原因可能是别人送的。” 朱瞻墡的话让徐有贞的马屁化于无形之中。 徐有贞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朱瞻墡可和他平常接触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们这帮人最喜欢的就是话里有话,话不说开自己理解,附庸风雅,苦心钻营。 “徐郎中,今日上门所谓何事?”朱瞻墡直白的问。 徐有贞将茶放了下来,笑呵呵的说:“殿下,您说要成立联合国,吃提议微臣觉得惊为天人,但是微臣这里有一忠言或许逆耳,想与殿下说。” “你说。” “微臣私以为殿下还是出任辅政大臣更好一些。” “为何?” “殿下辅政,太皇太后摄政,陛下尚幼,说来对殿下更是有利,太皇太后近些日子疲于朝政,虽然太皇太后贤德仁慈,但是对于朝政之事毕竟不算熟练,殿下若是辅政可以说大权独揽,先皇有言若陛下无德,殿下可取而代之。” 徐有贞的话非常的直白了,他做的事情其实和陈佑山一样,就是劝说朱瞻墡登上皇帝之位,但是两人的位置不一样。 陈佑山是朱瞻墡自己的人,这么多年来尽力尽力的做事,想要跟着朱瞻墡再进一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丈夫谁不想爵位加身呢? 但是徐有贞是什么立场?投机者,单纯是想要利用朱瞻墡自己混上位,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少,朝堂之中,甚至内阁之上,现在谁人心不飘摇呢。 举个例子,为什么皇帝不立太子国家根本不定? 因为没有太子,大臣们就不知道去巴结谁,不知道接下来谁做皇帝,你支持这个,我支持那个,拉帮结派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攻陷,谁还有心思处理好朝政? “徐有贞,皇家的事情你也想要掺和一手?” “皇家事便是天下事,当年我徐有贞被殿下之才华所折服,万分敬仰殿下之大才,便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在殿下麾下做事,这么些年了殿下一直在外打仗,所做之事便是换了当年的永乐皇帝也不一定比的上,便想着毛遂自荐期望殿下能够看得上。” 朱瞻墡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有贞说:“你能帮我什么?” “微臣,虽然现在人微言轻,但是愿意竭力辅助殿下,殿下大可辅政独揽超纲,内阁诸臣借以年迈,殿下可在三年内慢慢的将内阁诸臣换人,全都换上殿下自己的属臣,微臣也有一些朋友,都是朝堂上的后起之秀,都是殿下当下可用之人,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便于他们说,他们一定会效忠殿下。” “效忠于我?不是效忠于大明吗?” “二者并无区别。” 相视一笑,朱瞻墡又问:“祁镇聪慧,虽然年幼但是可见将来,诶。” 一声哀叹徐有贞是听在了耳中,心里就更笃定了一些。 “殿下何须担忧,陛下现在年岁尚幼,太后自小过分宠爱陛下,殿下是陛下的亲叔叔,每日明日好吃好喝伺候着,太监宫女陪他玩着就好了,小孩子正是喜欢玩的年纪,好好玩着也不会影响殿下,陛下想来将来一定会感谢殿下。” 话说的很隐晦,但是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将朱祁镇用吃喝玩乐养废了。 孙若微对于朱祁镇的疼爱过甚,甚至不用可以的去干扰,朱祁镇只要养废了,将来的大明还得是朱瞻墡做主,甚至早点对朱祁镇下手也不是不行。 徐有贞的野心都写到了自己的脸上。 “辅政大臣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朱瞻墡笑着说。 “以殿下的实力,本就可以慢慢的拖着,国内几位藩王都有异心,其实他们忌惮的也就是殿下您,您慢慢来不急,急的是朝堂,是内阁诸臣,他们会想尽了办法给你特殊的地位让您出来辅政,平定局面,届时殿下可以提出条件更换内阁之人,尽快换成殿下您自己的心腹之人,这样的话殿下在朝堂上就毫无阻碍了。” “你想的倒是挺周全的。” 徐有贞拱手鞠躬:“殿下谬赞了,殿下等过了两年,殿下可以效仿宋太祖,当今陛下见到他的叔叔能将大明治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会起了退位让贤的心思。” 其实当年姚广孝对朱棣说的王字加白帽也是一个意思,就是朱棣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得有人来做这个人。 但是和朱棣与姚广孝不同,姚广孝一直是朱棣私人的顾问一般,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这个事情姚广孝可以做,而且姚广孝看穿了朱棣的心思才说的。 徐有贞是什么人?与朱瞻墡关系好吗?不过是个投机者,别说朱瞻墡没这心思,就算是有着心思,他也不会用徐有贞。 信不过他,谁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重用呢,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来一刀呢。 有些话只有有些人可以说。 “大胆徐有贞,妄议朝政。”朱瞻墡轻缓的说出这句话。 徐有贞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朱瞻墡的面前,恭敬的行礼说:“海王殿下,微臣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大明,大明万世永昌还得殿下主理朝纲。” 朱瞻墡拍了拍手,带着微微的笑意,此时自堂后夏元吉,杨士奇走了出来。 “这……这……这……” 徐有贞震惊的看着两人,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方才的一番话让两位阁臣听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之前徐有贞说要找朱瞻墡,朱瞻墡就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索性打了个小报告让两位来家中听听,这个奸诈之臣早点处理了比较好。 “两位,今日的事情都听清楚了吧。” “让王爷见笑了,这种搬弄是非之人,是当早日处理的才对。” 朱瞻墡端起茶杯看热闹一般的说:“你们朝堂上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王爷误会,误会。”徐有贞眼看要出事情急忙解释。 朱瞻墡可不听他废话,眼神示意边上的警卫将人直接拿下了。 “我瞧着二位要是押着他走,也难看了些,而且他到底是年轻人,让两位动手也是为难二位了,好人做到底我让警卫帮忙送吧,至于怎么处理二位别问我了,我不想掺和。” 两人对视了一眼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他说的是你们朝堂上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从大明的朝堂上脱身出来了。 “多谢海王殿下帮忙锄奸,朝堂有如此奸佞之人搬弄是非,居心不良实在是大不幸。” “两位!”朱瞻墡叫住了两人。 “今日让你们两人来看看也是表达我的态度,徐有贞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总还是会有人来找我,今日是徐有贞明日会不会是更加位高权重的人,某家的伯爵,侯爵,藩王,事情不定,人心不定,海王两位与朝堂上众人好好商量一下,早点将事情定下来比较好。” 两人拱手:“微臣明白了。” 等到三人离开之后,陈新月走了出来:“王爷,打小报告可不是您的风格。” 一把将陈新月搂在怀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当然可以直接解决了他,但是这样做价值比较大,也是给夏原吉杨士奇他们一个变相的提醒。” “小报告打完了,现在跟你打个大报告吧。” “王爷青天白日的,您收敛着点。” “这都多久没见了。” “王爷,父亲想见你。” 陈新月开口,也就意味着东海舰队的元帅想要见他,并且是悄悄的,不然不会让陈新月来通知。 (本章完) ------------ 第356章 生育大事 朱瞻墡听闻陈瑄要见他,心里一沉,不知道陈瑄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和徐有贞这些人一样呢。 但是老丈人总不能不见,便说:「你安排时间地点吧,私下会见要隐秘些。」 「臣妾明白。」 陈新月同样担心,他担心陈瑄,更担心朱瞻墡,现在的大明王朝虽然空前鼎盛,在中原大地却是最风云飘摇的时候。 朱瞻墡的身份注定了他身边的任何事情都不平凡。 陈瑄来到了海王府,虽然是趁着夜色偷偷来的,但是依旧没有逃过锦衣卫的眼睛。 而陈瑄也早知道会如此,将会面的地点选在海王府就不怕被发现,因为毫无疑问海王府现在肯定被团团的监控着,实际说来海王个人的安全现在也很紧张。 他在京城内,若是真有人要他的命,实际上有很大的机会。 想要大明乱的人才会想要他的命,锦衣卫一方面是监视,一方面是保护,朝廷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朱瞻墡出事。 朱瞻墡一出事,可想而知,朱高煦马上就会动手。 风尘仆仆的陈瑄入了堂内,对于他会选择在府上见面,朱瞻墡也是颇感意外。 「微臣,陈瑄见过海王殿下。」陈瑄保持着礼数,眼见着头发都白了一半,这些年为了大明也是费心劳力。 「岳丈,如此就客气了。」朱瞻墡笑呵呵的套近乎。 拉着陈瑄两人就坐下了。 「许久未见,岳丈还是龙行虎步,步步生威啊。」 「王爷,寒暄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微臣来此,只是为了问您一些话。」 「岳丈您说。」 陈瑄咽了口口水,这话也是很难说出口啊。 「我之前已经回了京城,但是今日早朝托病未去,朝堂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只是想来直白的来问明殿下的心意,殿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联合国的说法是托词还是真意。」 陈瑄当朱瞻墡是自家人,所以说话也非常的直白,朱瞻墡微微笑着,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只是不知道陈瑄是处于什么目的。 「岳丈,您觉得我出任这个辅政大臣好吗?」 出人预料的是陈瑄坚定的摇摇头:「微臣劝殿下不要。」 「为何?」 「古之权臣,能全身而退者无二三,便是如同霍光那般的人死后举家皆亡,微臣见识浅短,觉得殿下既要做权臣又是先皇胞弟,身份地位决定了殿下一旦出任这个位置天下惊慌,此后十几年都风雨飘摇,倒是觉得殿下联合国的想法确实可行。」 「哦?可是很多人劝我,再往上。」朱瞻墡指了指上头,说的简单,但是表达的也很清楚。 陈瑄严肃的看着朱瞻墡:「此事是殿下的事情,微臣仅有自身见识,只说自身之言。」 「岳丈一番苦心,我明白了,岳丈今日就在府上住下吧。」 「不了,离的不远,早些回去就行,见见新月就好了,还有殿下至今未有子嗣,还望殿下早日有嫡子。」 朱瞻墡老脸一红,老岳父都催上门了,这怎么好意思。 「小婿,多多努力。」朱瞻墡尴尬的说,然后送陈瑄出了门。 朱瞻墡看着陈瑄坐上了轿子,心中明白因为还有嫡子的原因陈新月压力一定比较大,特别是朱瞻基废后之后。 陈新月作为海王正妃,一直以来经常进宫,太皇太后有点事情就让她进宫去陪着,所以和胡善祥也很熟悉。 那样不争不抢,温良醇厚的女人,因为没有嫡子被废除了皇后的位置,在庙里清修,一国之后尚且如此,自己这个海王 正妃不也是一样的,没有子嗣肯定不行。 说不急肯定是骗人的,只是两人聚少离多,陈新月只能悬着一颗心。 运气好的是其他的姐妹也都没有开花结果,这倒是分担了她的舆论压力,众人一致认为是海王自身的问题,不然这么多老婆怎么一个小孩都没有,甚至外面的私生子都没有。 这让朱瞻墡情何以堪,自己三兄弟好像都,朱瞻墉到现在也还没生孩子,朱瞻基那可是大把大把的补药吃着才生了两个儿子,这和他们父亲完全不能比,三兄弟加起来,没有朱高炽生的一半多。 当天晚上,陈新月做足了半个时辰的臀桥,确保一滴不剩。 两夫妻躺在床上,陈新月保持着臀桥的姿势,朱瞻墡坐在边上好笑的说:「有必要这样吗?」 做着臀桥的陈新月说话有些吃力。 「殿下,这是宫内老嬷嬷教的法子,母后说当年就是靠着这招连着生了你们兄弟三个。」 「啊?还有这效果?」 做完臀桥的陈新月拉着朱瞻墡说:「殿下,再来一次,强化效果。」 又是小半个时辰的臀桥,朱瞻墡有些困乏了躺在一边,陈新月问:「父亲,今日来找您是什么事情吗?」 「聊的事情倒是正常,只是岳丈今日人过来就是来表态的。」 「表态?」陈新月不太理解朱瞻墡的意思。 朱瞻墡伸手让她的臀桥做的更标准些然后说:「岳丈大人今日托病不上朝,而是单独来咱们府上,其实就是明白了告诉朝堂上的人,他是站在自己女婿这一边的,此事之后不论如何岳丈大人的职位怕是保不住了。」 「啊?」陈新月惊的一下子坐正了:「这可如何是好。」 朱瞻墡爱惜的摸摸陈新月的脑袋:「水往低处流,你要是这么坐着可就有前功尽弃了。」 陈新月当即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朱瞻墡轻缓祥和的说:「岳丈尽自己的能力帮我,我这个做女婿的自然会全力护着他,你放心吧,就算是岳丈没了职位,爵位还在,而且我会给他安排好一切的事情,岳丈年纪大了如果愿意在家中休息就休息,如果还想做些事情我也会为他安排好位置。」 陈新月认真的说:「殿下,我虽然只是记到了父亲名下,但是外祖母和父亲对我都极好,希望殿下多念着些。」 「放心吧,谁对我好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朝堂上估计过几天就有结果了。」 朱瞻墡凝神深思,陈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听得出来陈瑄也希望朱瞻墡走出最后一步荣登九五,这样的话陈新月就是皇后,他们一家自然更上一层楼,但是从朱瞻墡小的时候他就和朱瞻墡关系很好,他深知这位殿下的脾气,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让朱瞻墡知道自己在支持他就好了,具体的决定朱瞻墡自己来选择。 …… 第二日朱瞻墡就出门听话本去了。 第三日勾栏听曲。 第四日下雨,在家造娃。 第五日枸杞炖鸡,羊腰子。 接下来的小半月,朱瞻墡就是吃喝玩乐,朝堂上的事情一点都不管,皇帝太皇太后派人来请去早朝,就说旧疾复发,继续造娃。 这边无所事事,那边可是吵的不可开交了,太皇太后稳着局面,被意见不同的大臣每天烦着,愁都愁死了,这天早朝退了,依旧是吵吵闹闹的,但是内阁诸臣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联合国的提议。 因为他们没得选了。 太皇太后越想越气,对着太监说:「用圣旨将海王传到宫里来,让海王妃也来,这个不孝子,快去。」 「太皇太后,圣旨如何写。」 「口谕吧,快 去,不来就每隔半个时辰去个人,晚上也一样,不要让他睡觉了。」太皇太后这次真的是气急了。 连翻的口谕往海王府传,朱瞻墡也被吵的很难受,最后只得和陈新月两人进宫去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朱瞻墡估计着宫内应该商量了个差不多的结果出来了。 两人来到了御花园,此时太皇太后和太后孙若微都在这里,小皇帝朱祁镇正和太监宫女们池子里面抓鱼呢。 精致的糕点摆在桌子上,色彩艳丽,造型可爱,太皇太后喜欢吃这些东西,橱子们变着法的做着这些精致的糕点,太皇太后对于喜爱的糕点赏赐都不少。 见到两人来了太皇太后示意他们坐下。 「儿臣参见母后。」 「新月,来尝尝这个糕点,这是最新的桂花糕,你瞧着糕点师傅的技艺,做成了小兔模样,精致小巧,栩栩如生。」 太皇太后看都不看一眼朱瞻墡,拉着陈新月就开始有说有笑。 显然老娘心里气的很。 陈新月察觉了出来便将糕点递给了朱瞻墡:「王爷,您也吃一点吧。」 太皇太后拉住了她的手说:「给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吃什么?养的这么大了,就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看着自己老娘每天劳心费力的也不知道帮忙。」 「母后,王爷许久未回来了,这几天是臣妾不放他出门。」陈新月为朱瞻墡解围。 孙若微不可察觉的看着一眼陈新月,那眼神里面是羡慕,寡妇就算是皇后,也一样是寡妇,上头婆婆在,下头儿子小,可想而知正当年的寡妇得守活寡许多年了。 哪里能如自己弟媳这般满面春风眼瞅着红润细腻的皮肤似都能掐出水来。 「母后,儿臣这不是来了么。」朱瞻墡讨好的一笑。 太皇太后不无责怪的说:「你父亲和大哥不在了,就算是有事情要商量,你也不能一人就做个甩手掌柜躲在府里,什么都不管。」 「明白了,明白了,儿臣绝对不会了,下次上朝儿臣提前到。」 「你这孩子,外头传着你多么多么凶悍,打了大半个天下回来,怎么我瞧着就是个小滑头。」 「儿子在母亲面前不就是永远都这样。」朱瞻墡将糕点递给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接过来吃了一口看看远处正在玩水的朱祁镇说:「你瞧祁镇很当年瞻基多像,他小时候也这般调皮。」 朱瞻墡暗自腹诽,这可比不了,这小子比大哥那可差远了。 「你的事情朝堂上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了。」太皇太后轻松的说。 「母亲说了算。」 嘴上这么话说但是太皇太后明白,自己说了可不算,得朱瞻墡点头才算。 「成立联合国,大明加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之特权必须要有,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也希望你能明白。」 「儿臣明白,朝堂上已经确认好了吗?」 「恩,都确认的差不多了,有些反对派,但是数量已经极少了,这几天朝堂上处理了徐有贞的事情,大臣们也都明白了你的决心,稳定局面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内阁诸臣已经在拟定文件了,到时候确认完成,大明和西洋联邦牵头成立联合国就好了。」 朱瞻墡喜出望外,虽然他不能成为大明皇帝,但是拥有了和大明皇帝相同甚至更高的权利,也无后顾之忧。 「但是我们也有条件。」太皇太后来了个急转弯,朱瞻墡也知道不可能毫无条件。 「母后我可是全为了大明的未来着想,怎么变得好像还得我做些坏事一样,还谈条件,那大不了不做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下需要你去维持住高煦高遂 和瞻埈的情况,此事只能你去做。」 「这可是苦差事。」 「你可以的。」 此时朱祁镇跑了过来:「五叔,五叔带我抓鱼去吧。」 「池子里面的鱼都是你皇奶奶养的抓了有什么意思,等你大些了我带你去外头海里抓鱼,那才有意思。」 「真的吗五叔,我还没见过海呢。」 「自然是真的。」 「对了母亲,之前大哥跟我说过,希望祁镇接受新式的教育,我看祁镇现在学都还是以前的那些东西,母后您看是否需要我安排人过来。」 「五弟,不必了,祁镇现在学的挺好的。」孙若微万分担心,今日开口不多的他立即就说话,她怕朱瞻墡的人把朱祁镇教不好。 你这样教才教不好,过分溺爱了。 太皇太后知道孙若微的担心,但是大手一挥说:「祁镇得接受新式的教育,这也是瞻基的意思,瞻墡你让广州府南海大学选最好的老师上来,教导皇帝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老师的学问能力,行为平行都得考量。」 「母后放心,大哥交代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除了普通的老师,我还给祁镇准备了一个品德老师,一个机械老师,虽说祁镇将来肯定不用亲手碰蒸汽机这些东西,但是他得了解,这方面我打算让张三来,此人您应该也知道的。」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跟着朱瞻墡一开始造出蒸汽机的张三名头还是比较大的,而且现在在广州府也是权威。 事情定下,几人聊的也开心了些,孙若微有些憋屈,自己这个太后加大嫂还得给弟妹陪着笑脸。 ------------ 第357章 命里有 大明的朝廷同意了联合国的方案,但是签署没有那么简单,双方的条件还是得继续磨合,至于朱祁镇的教育朱瞻墡倒是落实的非常快。 没两天的时间张三就带着几人从广州府上来了。 都是资深的教师,得知要给皇帝当老师,这些人可是又紧张又激动,一般来说皇帝老师最后都会成为皇帝的得力帮手,成为内阁大臣,这也意味着几人的身份忽然间到了天上。 朱瞻墡亲自在火车站迎接张三,阔别多年,张三见到朱瞻墡第一时间马上行礼。 但是朱瞻墡扶住了他:「虚礼就免了。」 伸手扶着张三,他的一只手臂仍是用不上多大的力气,朱瞻墡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这些年你把工厂看的很好,工人培养的也好,辛苦了。」 「为殿下做事,不敢说辛苦。」 张三只知道跟着朱瞻墡,朱瞻墡从不亏待自己,这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朱瞻墡要让自己来当皇帝的老师,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来了。 先将几人带到了燕京大学,作为校长的于谦在校门口迎接着。 肉眼可见的于谦是憔悴了些,身兼多职的他也是连轴转,再有本事的人也会累的。 「王爷。」于谦恭敬的行礼。 「于谦,这两年燕京大学越办越好,你的功劳最大。」 于谦非常谦虚的说:「是王爷的燕京大学办的好,微臣这两年无比有感触,只要规矩订好了,执行起来就非常轻松,燕京大学的规矩极好,师生关系也远比普通的学堂要和谐的多。」 切切实实的每天都感受着,燕京大学内的学术氛围,于谦不由的感叹这才是他梦想中学堂该有的样子。 因为朱瞻墡的要求老师们不得有架子,而且其中很多老师都是之前南海大学毕业的优秀学生来担任,所以整个学校没有以前那个古板的架子。 环境会改变人,就算是老学究来了,这几年下来,自己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学术氛围非常的浓厚,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到学生们或者师生之间在讨论学术话题,有文学的,有机械的,还有物理之类的,每天都有新的点子出来。 学生中有许多都是平头百姓出身,他们对于知识的渴望非常强烈。 走在燕京大学中处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关于陛下的学习计划,我给他制定了一个阶梯式的学习计划,分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并且我打算让陛下在燕京大学内接受教育。」 「啊?」于谦惊讶的看着朱瞻墡。 朱祁镇的身份还是大明帝国的皇帝,大明最为尊贵的人,让他来到大学内学习这可怎么是好。 「殿下,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他是大明的皇帝,他得知道大明的学子们是怎么样的,他得知道老百姓到底要什么,更得知道做人的道理,这也是先帝想要让他学习新式学问的原意之一,他不应该困在那座皇宫内,不知道人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将来成为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帝可就完了。」 朱瞻墡话这么说,但是于谦心里还是没底。 瞧出了于谦的顾忌,朱瞻墡拍拍他的肩膀说:「当然皇帝,毕竟身份特殊,在燕京大学内单独设立学堂,作为皇帝吃住所用,一切规制皇宫会来人安排,自陛下开始,以后皇家的孩童都会进入这个学堂学习,此次来的不单单有陛下,还有他的弟弟祁钰。」 于谦明白了朱瞻墡的意思,这是要在燕京大学内建立一座皇家学堂,专供皇室子弟学习。 「于谦除了文化课的老师之外,因为陛下的特殊性,我希望由你来亲自 作为陛下的思想品德课老师,并且统管所有的皇家学堂老师。」 「我?……」 「是啊,我觉得就你最合适的,除了学习知识之外,皇室成员的思想品德觉悟也是非常重要的,总不能出现以后万一打了败仗被敌人抓了还到顺天府门外叫门的丢人皇帝吧。」 于谦一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史上从未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于于谦的笃定,朱瞻墡悠悠的说:「可别说的那么绝对,教书育人要将学生培养成才,传道受业解惑都要做到,你的任务很重,陛下的学业就交给你了。」 「哦对了,作为思想品德老师,你务必将热爱祖国为荣,危害祖国为耻,这几个字每天给他教授一遍,以防万一。」 于谦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墡如此的在意这件事情,一国之主还能那么无耻不成? 他可不知道历史上可还不止如此啊。 安排好老师,圈定好地方就让人开工,燕京大学的资金向来充足,再穷不能穷教育,作为南北两座最高的学府之一,燕京大学自身的造血能力也非常出色。 学校投资了毕业的学生开办工厂之类的事情,从中获利颇丰,外加上朱瞻墡下令在教育上的投入不计成本。 作为校长的于谦常常因为不知道怎么花钱而苦恼,毕竟他是一个节俭的人呢,从来想来一分钱掰成两份花,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钱是怎么花也花不完。 这也算还是一个甜蜜的苦恼吧。 安排了一下皇家的学堂的事情,朱瞻墡又开始着手准备对于自家二叔的事情。 朱高煦现在可是气势汹汹的将重兵囤在距离嘉峪关很近的地方,二叔的兵可不是什么散兵游勇,都是精兵强将而且装备都很好。 二叔是个看得很透的人,有兵才有权,所以西域王国的军费开支一直很高,很大一部分钱都花在了军队上。 好在这些年因为通商,西域王国的经济是越来越好,只是因为地区环境的问题,依旧只有一些适合人居住的城市而已,这也变相的限制了二叔的继续发展壮大。 古代任何事情都讲究师出有名,朱高煦现在大张旗鼓的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用的借口是先皇壮年突然暴毙,要求严查朝中重臣,怀疑有人下毒。 这时候没办法用清君侧的借口,因为天下百姓现在生活的都不错,朝堂风气也算正直,这借口立不住,不得民心无法长久。 用帮皇帝查死亡原因,说出来既可以表明他的忠心也非常有效。 因为只要他不同意,就可以一直用着,不管朝堂上人怎么查,就算真有凶手,他也不认,就要带兵进京,为他的大侄子讨个公道。 现在这些人中就是朱高煦最为棘手,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权有权,而且他想当皇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三叔朱高燧一直以来都是个两面派,这些年也明白了他当皇帝的概率基本上是很小很小了,但是如果朱高煦真的造反了,朱高燧倒戈的概率很高。 现在朱瞻埈的态度暧昧不清,你说他没心思的吧,显然也不是,他是洪熙皇帝次子,但是不是嫡出的儿子,名义上不行,可他从来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朱瞻墡吩咐下属:「我从法兰西和英歌兰带回来了几个异域美人,二叔,三叔,二哥,这三人处每人给他们送两个过去,出门在外回来给家中长辈兄长带点土特产也是正常的,还有这三封信分别交给三人。」 朱瞻墡此举第一目的就是表达自己的态度,大明将牵头组建联合国,自己也将和大明永远的站在统一战线上,如果他们一旦有什么异动自己虽然不是辅政大臣,但是一定会参与其中。 给朱高燧的信件中就是些拉家常的事情,然后给三叔画了饼,规划了一下接下来他的封地中将会如何发展,自己会怎么样帮忙写着事情。 给二哥朱瞻埈的信件中,也差不多是这样,但是有另外一条要将他的大儿子也送到皇家学堂中一起学习。 他大儿子是就是朝鲜公主李尚的儿子,当年朱高炽执政的时候,将李尚和朱瞻埈的大儿子接到了京城,还有朱瞻埈的正妃也在京城,朱瞻基当皇帝后也没让他们回去。 因为李尚和李孝珠的院子,朱瞻埈的大儿子之前也常到海王府,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精神的很,有些内敛的性格,礼数周全,颇为温良。 这些年没跟在他爹的身边倒是没学到朱瞻埈的任何戾气,李尚自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养的儿子也就安分守己的多。 此举也同时是在警告朱瞻埈,虽然他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子嗣,因为兄弟几人中他子嗣是最多的,但是对他朱瞻墡也没有惯着,他敢搞事情的话,就直接下令肃王前后夹击。 朱瞻埈没有朱高煦的本事,自己名声也不算好,光凭他自己成不了什么大事,防着也得警告着。 给朱高煦的信件中,朱瞻墡直接分析了朱高煦一旦出兵嘉峪关之后的后果,将嘉峪关的兵力和他们的做了个对比,然后继续分析就算是攻破了嘉峪关接下来将会面对朝廷怎么样的反扑。 并且说明了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朝廷,还会派兵联合帖木儿帝国从后方攻击西域王国。 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朱高煦打仗的后果,就是大明就算重伤,但是朱高煦绝对会败。 大明或许得用十几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但是朱高煦将会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最后朱瞻墡还说明了邀请西域王国加入联合国,因为西域是朱高煦打下来的,大明也承认了西域王国的特殊地位和西洋联邦一样,让他来加入到联合国没问题。 接到信件的朱高煦当即发了大火,朱瞻墡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最终他将火发在了朱瞻墡送来的两个欧洲美人的身上。 发泄完了之后,人也就变得更理智了一些。 「瞻墡的分析和威胁,无异于纸上谈兵,真打起来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朝廷有几个能打仗的,除了瞻墡麾下这次西征锻炼出来的几个年轻人,真有领兵打仗经验的屈指可数。」朱高煦眼神中充满着凶狠。 身边属下说:「王爷,您这是打定主意要打了?」 「打,打个屁,这小子虽然是纸上谈兵,他自己是不会打仗,但是这小子搞后勤很有一套,能赚钱,会安排事情,他要是在我这边,我这就动手了,在那边的话,他真跟我打持久战,我们西域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就算是我们打到了京城,只要那小子的海军还在,我们就打不下大明。」 朱棣死的时候他有机会,但是满朝文武都向着朱高炽,南北军队也大多在他手上,那次他退了。 朱高炽死的时候,他在西域王国不断的壮大,但是顺位传承,大侄子嘶嘶防着自己,自己也没办法。 现在朱瞻基死了,这是他最最最好的机会了,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还有一个不想当皇帝的朱瞻墡横亘在他和那龙椅之间。 叹了口气,朱高煦无奈的抬头望天:「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朱高煦一拍桌子说:「将军队一半撤回,继续发折子追问朝廷关于先皇死因,追查到底。」 「是,殿下。」 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只是形势比人强,这个念头只能继续藏着,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但是时势造英雄,他熬到了朱高炽,朱瞻基的离世,谁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机会再来也 不一定。 联合国的方案渐渐的有了雏形,朱瞻墡接到了朱高煦的回信,里面写的全是骂的贼难听的话,避开了家里的女性,狠狠的骂了一顿朱瞻墡。 朱瞻墡看到信的第一时间就笑了出来,骂就骂吧,二叔从来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 一来一去已经回来两个月了,朱瞻墡将信件点火烧了,往着摇椅上一躺,双手一叠轻松惬意。 「王爷,王爷!!」 府上的女使满带着笑意的奔跑而来,小姑娘的脸上因为开心都升起了红晕。 「什么事情?」 「有了,有了,王妃娘娘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本章完) ------------ 第358章 怀上了 朱瞻墡蹬的一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婢女:「怀上了?」 「殿下,是的殿下,怀上了,王妃娘娘怀上了。」小婢女激动的满脸通红,她是陈新月的贴身丫鬟。 「去去去,去门房领十两金子,赏你的。」 「王爷万福,王妃万福。」 朱瞻墡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了陈新月的院子。 一开门,门内走出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差点就撞上了。 「哎呦,哎呦,王爷!!!」胖乎乎的女人吓的不行,她是在京城高明大户圈内最有名的产婆,她丈夫是大夫,夫妻两就专门做的是给待产的女子开药调理身子,接产,还有月子内的食疗。 朱瞻墡来不及理会直接走进了们,陈新月躺在床上,笑意满脸,大夫和丫鬟们伺候在边上。 「王爷。」陈新月这就要起身行礼,朱瞻墡忙按住了她:「别动,千万别动。」 转头看向了大夫:「大夫,王妃情况如何?」 「确认是喜脉,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年纪约莫六十岁的大夫,不会轻易的下结论,如此说自然是确认了。 狂喜之情传来,朱瞻墡短暂的愣神后说:「赏,赏,赏,都有赏!!」 朱瞻墡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番大肆打赏陈新月看在眼里,心里也开心,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她总算是怀上了。 「大夫,这样,你就在家里住下,我让人给你安排最好的院子,你们夫妻两就全天候的看着新月,她有什么要吃的喝的,你们都给她整理好。」 「还有,还有,你去让人给王妃采购一些市面上的好玩的小玩意,免得王妃在家无聊了。」 陈新月浅浅的笑着:「王爷,您放心,事情都安排下来了,大夫两人都会在府上住下,后宅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劳烦殿下费心。」 在得知自己怀孕的第一时间陈新月就已经开始安排事情了,若是让朱瞻墡得在这件事情上费心,那她这个王妃就自觉不合格。 「你且好好养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来。」朱瞻墡这时候才发现,那些情话都虚了些,简单朴素的话语才是他现在最想说的。 陈新月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先出去,然后靠在朱瞻墡的肩头,担心的说:「殿下您说万一我生的不是男孩子怎么办?」 「胡说什么话呢,生女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喜欢女孩子。」 这年代男孩和女孩可是差得远了,陈新月就觉得朱瞻墡是安慰她的。 不过也没事,自己还年轻,一胎不成就二胎。 「殿下,是否要命人去和母后说。」 「说啊,为什么不说?」 「但是大夫说了,前三月是关键期,孩子不稳。」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就把你关在房子里面你哪都不准去,就保胎。」 「那臣妾不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是笼子里的小猪。」 「殿下净会拿臣妾打趣。」 这种大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快消息就到了太皇太后那边。 太皇太后又惊又喜,孙若微则是惊讶为主。 「快,快去传旨,让新月来宫内见见。」孙若微对着太监们说。 太皇太后忙打断了她:「糊涂呀,妇人怀孕前三月最为关键,新月身子骨虽然一直不错,但是这是投胎,可不能动了胎气,这时候怎可命她来见。」 「母后,我也是瞧您心切。」 太皇太后想了想说:「命人让太医准备些滋补的方子,要最好的,送去海王府,让海王自己命人抓药,市面 上难找的药材就尽管来宫里拿,等新月身子稳定了再进宫来。」 然后太皇太后又说:「派人去湖州府也通知一下。」 高兴完了,身边的人退去了一些,太皇太后沉下声来说:「新月这是第一胎,瞻墡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两人都极为重视,若是有个好歹,按照瞻墡的性子,怕是得闹个底朝天,就算真的是不小心掉的,也不会太平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孙若微听的,别搞小动作,真出了事情你承担不住,应该说谁都承担不住。 孙若微笑笑说:「那是自然,新月怀上了,好不容易两人要有孩子了,母后您也好安心了。」 太皇太后一想不对,:「来人去越王府上,命越王妃进宫。」 这还有一个儿子没子嗣呢,得好好的敲打一番,最关键的朱瞻墉还专情,就越王妃一个老婆,这不是犯了皇家大忌吗? 这一日皇家的补品如同流水一般的王海王府送,朱瞻墡为了避免混乱,保护陈新月的安全,谢绝了所有人的拜访,保持院子内的清净。 唯有两人,陈瑄和陈栩,紧赶慢赶的到了。 陈瑄特地等了自己的妹妹一起来,同来的还有陈新月的亲生弟弟曹望。 作为姐夫的朱瞻墡和曹望海见的面并不多,但是因为他现在名义上是澳洲岛的议员,所以他去过新上海城也算是打过几次照面,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长得和他父亲很像,温文尔雅的模样,性子也是慢吞吞的,不喜形于色,不一惊一乍。 做事倒是非常的沉稳。 陈栩拉着陈新月的手,温柔的笑着:「新月啊,你是头胎,可千万记得不要乱动,不能蹲下,不能提重物,不能跑,不能跳……」 「母亲放心,王爷在家中已经让产婆和大夫都在家里住下了,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菜肴,别说走动了,若非不能关着,王爷怕是要把我锁在床上了。」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陈栩拍了拍陈新月的手背,疼爱的说:「你也吃了不少调理身子的药了,得小心些,吃的喝的都得小心,你明白吧。」 「母亲放心吧,身边都是最信得过的丫鬟,吃的喝的都是让人尝过了才敢下口。」 陈栩这就放心了些,皇家内院的事情,这里面变数最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女儿在王府内能够压的下其他的侧妃,王爷对她也非常的宠爱,毕竟少年结发的夫妻,跟旁人总是不一样。 陈栩主要是来和陈新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的。 外厅,朱瞻墡和陈瑄还有曹望一起坐着。 陈瑄叹了口气说:「王爷,我已经向朝廷递交的辞呈了。」 上次关键阶段,陈瑄现身表态,现在事情定下来差不多了,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大明两大海军舰队,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虽然东海舰队的实力甚至比不上南海舰队的一支部队,但是当朱瞻墡将南海舰队脱离出去之后,东海舰队就将是大明最强的海洋舰队。 作为朱瞻墡的岳父,外加上之前的强势表态,大明不可能将东海舰队再交在他的手上。 「岳丈若是想要休息就休息一下,当然小婿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您帮忙的。」 「什么事?」 「南海舰队即将面临着改组,将会重新编为四大舰队,岳丈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会将太平洋舰队交给岳丈。」 「太平洋舰队?」 「是的,重新组建的南海舰队,将会分为,太平洋舰队,南洋舰队,西洋舰队,大西洋舰队,四个部分,分管四个地方,太平洋舰队主要就在东瀛朝鲜这些区域的外围,与大明东海舰队不重叠的海域。」 「会不会有矛盾。」 「应该不会,主要的任务还是保护东瀛的银矿,这座大银山足够开采几十年。」 陈瑄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阿望,怎么样,澳洲岛情况如何?」朱瞻墡问了句自己的小舅子。 曹望有些紧张,如同汇报一般的说:「澳洲岛的铁矿以及其他的矿产都在有序的进行中,随着劳动力需求的增多,现在很多劳工都漂洋过海来到了澳洲岛,人口增加很快,但是管理也非常的困难。」 都是些在原来地方混不好的人,想来澳洲岛上闯闯,因为有着澳洲矿业集团这样的大集团,所以机会很大。 「现在你是澳洲的议员了,虽然人口不算太多,但是你得尽快让人建立起一套适用于他们的管理制度,晚点我会派人过去给你帮忙,以后这地方归你管着,可得管好也得小心。」 「是,姐夫。」 陈瑄喝了口水,想了想还是开口了:「王爷,新月是头胎,您府上的人也多,兹事体大,万事都得留心着点。」 「恩,此事岳丈放心,为保母子平安,我会用上全部的力量,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新月母子的事情我都会杜绝。」朱瞻墡坚定的说。 陈瑄点了点头,对于朱瞻墡这样的人只要稍微的提醒一下就好了,他如此聪慧,只要不被喜悦冲昏了头,肯定能安排好。 「对了,岳丈,还有一件事情您帮我参谋一下。」 「什么事?」 「关于联合国总部的选址,我想了几个地方,新上海城,淡马锡,文莱,顺天府,东瀛的大阪府,你帮我参谋一下哪里好。」 陈瑄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可以先派出,顺天府和新上海城,顺天府是大明的首府,真放这里,陛下怎么想?新上海城是西洋联邦的总部,这里也不行,朝廷不会同意,而且一东一西太远了,大阪府同理,距离西洋联邦总部太远,来来去去也不方便。」 「淡马锡或者文莱吧。」 朱瞻墡点了点头:「淡马锡位于海上商路的要道,来往船只众多,西洋联邦越发壮大之后淡马锡的地位也会更加重要,淡马锡和新上海城其实作用相似。」 「所以殿下的最终想法应该是文莱吧。」 朱瞻墡点头:「这个地方,现在不怎么繁华,但是位于南洋商路之上,重新建设也会比较方便,我还是倾向于将联合国的总部先放在南洋,位于西方和大明商路的中间。」 「殿下考虑的是对的。」 「岳丈,还有一事我想也劳烦您来帮忙做着。」 「什么事?」 「岳丈当年清理河运,规章制度井井有条,此后几十年都可以一直沿用,此次除了联合国总部的城市规划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将来的海运商贸规则的指定也将同时进行,岳丈有指定河运规则之经验,这次制定海运规则也定然得岳丈来。」 太平洋舰队和海运规则两件事情下来,陈瑄刚要卸任东海舰队元帅,现在看来可能比以前还要忙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瑄抚了抚胡须笑着说:「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 「岳丈,我那大舅哥和大外甥也一起去吧,正好可以帮帮你,而且大外甥在南海大学学业一直不错,早点让他历练一下。」 陈瑄一说到自己的孙子陈豫,陈瑄就精神头更好了一些,这孩子聪明的很,而且很像他,历史上也是这位第三代平江伯,将爵位提升到了平江候,算是没折了陈瑄的威名。 「陈豫年纪尚轻,想法虽然不错,但是稚嫩了些,还得好好历练一番才行。」 「此次正好带上他,让他跟您身边好好学学,哈哈哈。」 陈瑄力挺朱瞻墡,朱瞻墡向来有恩必报,何况咱大外甥也是个能人,趁着这时候揽到麾下,一石二鸟。 说完了正事就是一些闲聊。 陈瑄笑呵呵的说:「王爷,陈豫之前给我来信说,南海大学的一支科研队伍,正在制作您设计的叫做内燃机的东西,据说非常的神奇。」 「可以理解为以后能够取代蒸汽机的东西。」 「取代蒸汽机?」陈瑄诧异,大明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蒸汽机的带动,而朱瞻墡说要制作取代蒸汽机的东西。 「是的,蒸汽机的原理不能,我们大明比其他国家有优势的就是我们的基础工业远比其他国家来的好,接下来四海平定将会是大发展的时代,蒸汽机的大规模制造是肯定的了,所以下一代的能源也得来了,这就是内燃机。」 蒸汽机需要是的煤,而内燃机需要的是石油。 石油的提炼在南海大学是一项重要的课题,还有就是橡胶,大航海完成了,朱瞻墡已经命人去南美洲搞橡胶了。 而且朱瞻墡现在还占着将来的大油田,可以说接下来的时代布局也顺势完成了。 「岳丈,这次在英歌兰,我们还知道了渡过大西洋,还有一块非常大的大陆,水土肥沃,接下来我打算开发那里,而且是全世界一起开发。」 (本章完) ------------ 第359章 美利坚开发规划 听说了吗?据说要成立一个什么联合国。」 「什么是联合国?」 「TheUnitedNations。」 「你说的什么鸟语?」 「刚学的,英歌兰人的说法,汉弗莱公爵现在就坐船过来,正在新上海城靠岸呢,准备前往联合国成立大会。」 新上海城的两个卫兵趁着休息时间在闲聊着。 「啧啧,大明现在的疆域可以说是千古第一了,海王殿下真是了不起。」 「谁说不是呢,海王殿下的丰功伟绩足以载入史册了。」 「轻一点,轻一点,庄庭长来了。」 两人当即站的笔直,是小生从不远处路过了,带着一大队的人马也准备登船前往文莱。 「啧啧这位庄庭长可真是心狠手辣的人,当年挖运河死了多少人啊,这要是算人命债,他身上可得背多少啊,据说还生生的烧死了很多不听话的人。」说到此处士兵不免有些胆寒。 「谁说不是呢,海王殿下素来正大光明之人,庄公公这么阴狠的人他居然还留着。」 「嘘,小声点,庄公公权力可大的很,估计海王殿下也是忌惮他。」 在外人眼中看来小生是个阴险狠辣的角色,西洋联邦其他议员也比较怕他,没人敢得罪他,但是这是朱瞻墡给他的权力,他就是那个背负了骂名让人害怕的角色。 全世界无数的船只汇聚到了文莱,这个本来不算繁华的地方一下子涌入了无数大人物,这些人汇聚起来一起跺一脚全世界都要为之颤抖起来。 占用了原来的文莱皇宫作为会议的场所,但是文莱的皇宫也不够大,所以现在还得继续新建未来的联合国大楼。 此时文莱的国王正在朱瞻墡的身边点头哈腰的恭维着,他的大明语有些蹩脚,但是能听的清楚,是专门学过的。 「国王阁下,联合国需要一位常任的秘书长,需要有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我将总部放在了文莱,希望你来担任第一届的秘书长,任期五年,你觉得如何?」 一听到朱瞻墡这话,让文莱国王大惊失色,忽然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大职位下来,正正好好掉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偏不倚。 「王爷,此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我愿意为了联合国略尽绵薄之力。」文莱国王当即表态。 秘书长这个职务就是名头大而已,说了算的还是大明和西洋联邦两个常任理事国。 人员纷纷来到,小生算是最后到的,因为得安排西洋联邦对于英法两国的安全事宜,英法两国现在仍然不时的有些动荡的情况出现。 朱瞻墡亲自接到了小生,小生受宠若惊。 而这次朱瞻墡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楚儿。 楚儿这些年一直在广州府帮着朱瞻墡打理海王府,已经很少随着朱瞻墡出门了。 「楚儿。」小生恭敬但是有些疏离感。 两人算来有好两年没见了。 小生从小对楚儿感情是不一样的,朱瞻墡自然也察觉的出来,但是他毕竟是个太监,楚儿自小跟着朱瞻墡,朱瞻墡自然不会大手一挥就不顾楚儿的意愿让她跟着小生走了。 因为楚儿现在年级也大了,倒不是朱瞻墡不让她成亲,只是一直以来她自己也不急,后来就呆在广州海王府内,这次来之前朱瞻墡特地派人去将她带了过来,问清楚了她的意愿。 最开始楚儿没有说话,但是想了两天之后,她自己来到朱瞻墡的面前说愿意和小生在一起。 朱瞻墡心头的一桩心事 也算是落下了。 将事情和小生说了一遍,内心敏感的小生颇为惊讶,悄悄的说:「殿下,我身份特殊,楚儿跟着我怕是受委屈了,我不能害了楚儿。」 小生坚定的拒绝了。 「小生,你放心,我没有强迫楚儿,没有威逼,没有利诱,是她自己的想法。」 「殿下,楚儿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耽误了他,您麾下的一些年轻的将领也都还未成亲,楚儿应该能从中挑个心仪的。」 朱瞻墡摇摇头:「世间万般事,女子心事最难猜,你说的话我也和她说了,但是她最终的选择还是你,别辜负了人家。」朱瞻墡拍拍小生的肩膀。 小生看着朱瞻墡的背影,再看看身后不远处的楚儿,楚儿的目光一直看向这边,只是小生知道楚儿的眼神永远都在朱瞻墡的身上,而不是自己的身上。 是啊,世间万般事,女子心事最难猜。 小生走到了楚儿的面前,俏丽的大姑娘与当年的胡尚宫相似,小生轻声说:「楚儿妹妹,可是想好了,这辈子无名无分的跟着?」 楚儿惊讶的抬头看着小生。 「我……我……」 「你我从小相处,你的心思我明白的,若觉得委屈了,我去与殿下说,殿下会理解的。」 楚儿摇了摇头:「人生有命,你的命,我的命,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殿下如同天上降下的人一般,如此多奇思妙想,创下这亘古烁今的恢弘伟业算来也就十几年的时间而已,这等人终究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你我跟着殿下,也算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再有非分之想,便是不自量力了。」 小生笑了笑:「殿下可是个花心的人。」 「殿下可不花心,他从来分的清楚的很,殿下愿意开口将我许给你,也是明白我跟着你才能有好出路,我是殿下的侍女,便是管着再多的事情,也是一个婢女,那些将军,将领,谁会愿意娶一个婢女做正妻呢,他们总会忌讳的,我是不是殿下通房丫鬟,是不是被殿下抛弃了不要的,殿下若是赐婚,摸不清他们的心思,反而好事成了坏事。」 小生没想到楚儿看的这么通透,但是再通透总还是委屈的吧。 「以后若你生了别的心思,提前跟我说,我不会拦着你。」小生简单的阐明了立场。 「小生,晚上陪我看看星星吧,昨天在船上望着海上的星河,从未想过竟然有如此好看的星河。」 小生抬头望着朗朗晴空,喃喃自语的说:「是啊,这世间最好看的就是星河了吧。」 「对了殿下之前吟过一首诗。」 「什么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是吗?殿下的文采还是如此的斐然,随口一说就是千古绝句,但是殿下说的是满船还是满床?」 「恩……应该是满船吧。」 「按照殿下的脾性,满床也是很有可能的。」 …… 当人到齐,朱瞻墡召开了联合国大会,此次大会汇聚了几乎所有的现在世界的国家,没来的都是些偏远地带或者欠发达地区。 朱瞻墡和大明皇家代表杨士奇作为两个常任理事国的代表首先走上了主席台。 「这十几年来,世界的局势变化巨大,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为了拥有更美好的明天,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我在此畅意,全世界所有向往和平的国家团结起来成立联合国。」 剧烈的掌声爆发了出来。 「我们联合国的宗旨是: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发展国际间以尊重各国人民平等权利及自决原则为基础的友好关系;进行国际合作,以解决 国际间经济、社会、文化和人道主义性质的问题,并促进对于全体人类的人权和基本自由的尊重。」 「于此同时,西洋联邦作为联邦制的国家,经过商讨,朝鲜,东瀛,英歌兰,法兰西四地可以以地区名义加入到联合国中来,拥有对等的投票权。」 这样的话朱瞻墡手上掌握的票数也会增多。 「我们制定了《和平解决国际争端公约》,并依据该公约成立了常设仲裁法院,所有的会员国都必须签订了这个公约才能加入联合国。」 「所有的会员国收到联合国的庇护,非会员国不会受到庇护,所有的会员国每年需要按照设定好的金额缴纳会费作为联合国的经费,经济欠发达地区会适当的减免,会费逾期,经过提醒仍不缴纳的将会被取消会员国资格。」 「联合国第一届秘书长将会是文莱国王阿达拉,任期五年,一旦任何会员国之间发生冲突,阿达拉秘书长都将代表联合国进行调停,务必争取会员国之间不发生战争。」 「所有的联合国会员国都将开放平等通商。」 …… 一堆堆的议程持续了好几天的时间,热闹非凡,但是也非常的累人。 最后一项议程,朱瞻墡又来到了台上。 对着所有人说:「英歌兰再往西的地方还有一篇富饶的土地,广阔,并且生物丰富,再往南另外一片土地上,有茂密的雨林,里面有各种各样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动物和植物。」 「这叫玉米,这叫辣椒。」朱瞻墡拿出了两种简单的作物介绍了起来:「玉米可以作为食物,辣椒有些辣,可以作为调味品,还有这种东西,叫做橡胶,第一批橡胶已经送到了南海大学,经过我们的研究,橡胶具有非常高的价值,可以制作很多的东西。」 「那两片土地叫做北美丽洲和南美丽洲,他们上面有一些土著人,但是没有国家的存在,我已经派出了军队和他们进行了接触,他们的人口不多,我们可以和他们共存,一起开发两片巨大的大陆,互相分配好各自的区域,避免冲突。」 朱瞻墡将北美大部分土地分开了西洋联邦,南美的大部分土地分给了大明。 就目前来看,南美物产丰富更为的有利,所以大明对于这分配可以说是非常的满意,但是朱瞻墡自己可是知道总得来说肯定是北美的未来潜力更大一些。 密西西比河下游平原,大西洋沿岸平原,五大湖,这可都是物产丰饶的地方,而且雨林看着物产丰富,可以供给大范围种植的地方其实不算多,而且蚊虫生物太多了,也影响后续的发展。 而且北美的矿产也非常的丰富。 就在会议还没开的时候,朱瞻墡已经命令之前被他处罚的陈佑山带着一支军队出发前往了北美丽洲,陈佑山管香江港做的不错,现在正是让他发挥才能的时候,送他前往的北美丽洲,许了议员的职位让他去开发那片土地。 会议结束之后,贞德找到了朱瞻墡,作为法兰西的代表,贞德获得了原来应该属于墨西哥那些的确的开发权。 绚烂的星空下,贞德身姿笔直的站在朱瞻墡的身边问:「殿下,听闻您的正妃怀孕了。」 「恩,算着时间应该过几月就生产了,我就快要迎来我的第一个孩子了。」朱瞻墡说到此事总是微微的笑着。 「恭喜殿下了。」 「怎么?有什么心事吗?」 「殿下我有些迷茫。」 「为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神再也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启示。」贞德低着脑袋,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敢将这事情告诉法兰西人。 「贞德,你知道法兰西人最敬仰你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以为是你能接收到神谕这件事情吗?不是的,是你能为法兰西人带来幸福,带来胜利,远离战争,这才是你,如果神已经不再降下神谕给你,说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遵循现在的脚步走下去吧,你已经不需要任何神谕了。」 朱瞻墡发现自己现在PUA的本事基本就是张口就来,贞德被这么一阵忽悠心情也变好了。 此时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在朱瞻墡耳边悄悄的说:「殿下,西域国王想要单独会见您。」 朱高煦这次可是亲自来了,大老远的过来,之前一直在开会,现在稍微空闲了一点,他要单独会见朱瞻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二叔不能不见。 朱瞻墡点了点头,随着士兵的放行,朱高煦来到了朱瞻墡的身边,满带着笑容。 此时的朱高煦留了胡须,看起来更为英武一些,岁月沉淀之后的他更有了几分当年朱棣的霸气。 「瞻墡,多年不见了,快来让二叔好好看看。」 「二叔,这次您能来实在是太给侄儿面子了。」 「你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么。」 「快坐,二叔。」 「这洋妞是谁?」朱高煦直白的指着贞德。 「她就是贞德,二叔你应该知道的。」 「呦呦,之前会议上应该见过才对,二叔记性不好,这应该也算咱侄媳妇,二叔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镯子你收下吧。」 也不管贞德收不收,镯子就塞到她手上。 「二叔,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听说,南海大学在开发什么内燃机的东西,我有兴趣,咱们合作一下。」 ------------ 第360章 摸金校尉朱高煦的盗墓笔记 二叔对于内燃机也感兴趣?」朱瞻墡吃惊于朱高煦的敏锐的洞察力,似乎他察觉到了内燃机的未来,但是内燃机项目只有南海大学负责此项目的学术组才知道,并未还未成型,如果朱高煦能够如此敏锐的察觉到内燃机的未来,那他眼光确实惊人。 「怎么不感兴趣?」 「二叔知道这东西做什么的?」 「不知道。」 「那二叔怎么感兴趣?」 「你鼓捣出来的那些东西都好用的很,蒸汽机这些年给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我没见过那什么内燃机,但是我就是觉得以后肯定有前途。」 朱瞻墡苦涩的一笑:「二叔,你是不是对我过于的盲目自信了一些。」 「你的想法好,二叔年纪大了,跟着你们年轻人走才是正道。」朱高煦哈哈笑着。 「二叔,这东西还没做出来呢,等做出来再说。」 朱瞻墡随口就推辞了,朱高煦也不追问反而是说道:「瞻墡,我对于南海大学也很感兴趣,你看你在顺天府又建造了一个燕京大学,办的也挺好的,这样吧,你来我西域王国也办一个大学,所有的资金物资都由我来出,钱你放心,管够,待遇绝对差不了。」 看着出来朱高煦虽然笑呵呵的在说,但是非常的认真,肯定是仔细规划过的,而且不得不说二叔虽然平常的时候人看的暴戾些,但是在大事上总能抓住最关键的部分。 这也难怪,历史上说朱棣想要将皇位传给朱高煦,或许他当皇帝也能做个不错的皇帝,至少他在发展这件事情上抓重点抓的很不错。 这些年在西域王国,之前征战留下来的设施,他是一点都没浪费,能发展的就发展,现在提内燃机是看好这东西的未来。 虽然不懂这到底是个啥,但是他可以从信息和自己观察得知朱瞻墡在不断的大规模投入到这里项目里面来,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份敏锐朱高炽甚至是朱瞻基都比他要差一些。 想要大学就是想要人才,就算朱瞻墡这次不派人过去帮着他建造大学,相信他也一定会想尽了办法自己将大学建起来,学着南海大学的模式来培养人才。 「二叔,大学的事情我回去商量下,之前往顺天府派了一群人,这些年南海大学培养人才也没那么快,年轻的教师一时间也难以担此大任。」 「没事,学校我已经在建造了,到时候你负责派一部分人过来支援下就行了,我给高薪,绝对的高薪。」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朱瞻墡也不愿意因为这点时间和朱高煦闹掰,虽然有一定的隐患,但是也不大,联合国成立了,接下来大明内部的纷争也会小很多,互相牵制,就算是二叔有什么想法,也很难行动。 「行,二叔,我到时候派一部人过去,但是二叔有一件事情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什么事情?」 「学校是研究学问的地方,二叔你作为西域国王可以参与一些,但是不能过分干预,不能说强迫学生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特别是政治上的,如果学生毕业了,加入了西域王国,成为二叔麾下的文臣武将自然是另说,但是在作为学生阶段,二叔不得过多的干预,否则我会将人全部撤回来。」 朱高煦凝眉深思,然后点了点头:「行,那就这样,一言为定,反悔是小狗。」 朱高煦开心的哈哈一笑。 「瞻墡啊,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明皇帝你不当呢?」 「二叔,咱没这命。」 「你小子,又给我话里有话。」 两人相谈甚欢,举杯痛饮,酒过三巡,朱高煦又说:「瞻墡 ,前段时间西域王国内发掘了一处大墓。」 「二叔,您怎么还搞这行当了,据我所知,西域王国现在国库应该充足才对,作为大明和帖木儿帝国商路的中间点,西域王国的商贸繁盛,怎么还得去盗墓了。」 「什么叫盗墓,会不会说话了,这叫保护性发掘,科研型开棺。」 「二叔,下墓的时候东南角点灯了吗?」 「放心吧,鸡鸣灯灭不摸金,这都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都知道我能不知道吗?诶不对,别胡说我可没下去,手下的校尉们下去了。」 「那二叔你这么熟悉门路?」 「别打岔,说正经事呢。」 「二叔你说。」 朱高煦红着脸,醉意上顶,晕晕乎乎的说:「你猜猜看,是谁的墓?」 「瞧着二叔的意思,应该是个名人了,跟西域有关的名人的话,难道是鬼洞族,精绝女王?」 朱高煦鄙视的看了一眼朱瞻墡:「什么什么绝经女王,这大岁数的女王墓有什么好的,而且这什么人啊,我也不认识啊,你再猜猜看,反正是名人,大名人。」 朱瞻墡脑子里面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难道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墓?」 这大墓就算是到了现在还是没任何人找到,如果是他的墓的话倒是真的值得一探究竟,保不定有什么稀世珍宝。 「不……是!你再猜。」 朱瞻墡有些无语,也没时间和朱高煦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了:「二叔,你直接说吧,不说我可走了。」 「是张骞,张骞的墓。」 「西汉时候出使西域的那个张骞吗?」 「对,就是他的墓,你可万万想不到里面能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金银玉器,青铜礼器这些东西吗?难道还能有美女不成?」 「对,就真有,而且是一个绝世美女,根据下墓的摸金校尉所说,当他们来到了主棺边上的时候见到了左右两侧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美女和一只长着翅膀的天马。」 说着朱高煦开始形容了起来:「两者啊栩栩如生,几人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才看清楚原来是用金属制造的。」 「金属制造?雕刻吗?一般不都是用石翁仲和石虎石羊吗?」朱瞻墡对于朱高煦的话有些不解,脑袋中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怎么样的栩栩如生的美女和一只长着翅膀的天马。 这似乎有些离奇了,像是在讲盗墓的故事。 「那长翅膀的天马全身使用钢铁打造的,校尉们就上手去摸了摸,你别说这一摸,那天马就动了。」 「诶,二叔,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这么编故事来骗我。」朱瞻墡听到这里,双眼都是无语之色,已经没有了兴趣。 「我没骗你,校尉们从墓里上来后和我说的。」 「那就是摸金校尉骗你,摸金校尉最会骗人了,特别是长得胖的那种,嘴上能跑马。」 朱高煦忙解释说:「他给我带了一片纯白的铁板上来,说是那天马身上来的,钢铁打造的天马,身上的甲片就是那种龙鳞一般一片片的,据说那匹天马动起来的时候,从其后腿还喷出的白色蒸汽,有点像是蒸汽机一样。」 「龙鳞铁片?蒸汽驱动?二叔你要不还是去写吧,这两年写的人赚的可是不少的,你这个题材我觉得可以,要不你写个两万字和大纲我帮你先看看,能火我就直接帮你发日报。」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那东西就在我的王府内,应该过于珍贵所以我没带出来。」 「就算真有,不过就是一个龙鳞形状的铁片。」 朱高煦当即摇头:「不不不,那 可不是一般的铁片,我试过了,非常的坚固,而且打造技艺非常的精细,我交给手底下最后的工匠看了,他话说按照现有的水平很难打造出来。」 「哦?」朱瞻墡听着朱高煦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不免心底起了一丝波澜。 要知道大明现在的工匠水平可是很高的,特别是这些年发展蒸汽机,大明工匠的技艺都很好,排除朱高煦故意忽悠朱瞻墡的可能,那这东西就神奇了。 栩栩如生的钢铁天马,龙鳞甲片还有蒸汽驱动,怎么想都不可能啊,就算是聚合朱瞻墡现在所有的力量他也觉得造不出来。 而且那时汉代的墓,一千多年过去了,还能动起来? 「那二叔,怎么不将天马和美女带出来。」 「唉,那次我可是损失惨重啊,校尉们惊醒了钢铁天马,活着出来的那个说钢铁天马走路都与普通的马匹一模一样,只要不去看它钢铁的身躯,它就是一匹普通的马,所以其他人就想着去启动那个钢铁打造的美人。」 「启动了吗?」 「启动了。」 按照朱高煦的说法,这可是蒸汽机器人啊,别说现在造不出来,就算是往后再推几百年,现代科技都不一定搞的定。 「也是蒸汽驱动的?」 「是的,脑袋上排气……」 朱瞻墡再次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脑袋上排气的蒸汽机器人呢,二叔你编故事也得在合理的范围内编啊,你这样编就算是三岁的小孩都不信。」 朱高煦按住了要走的朱瞻墡:「你先别走,听我说完,那女人醒过来之后,就对着所有人说犯博望侯墓者,死!」 「陕西口音。」朱高煦补充了一句。 「二叔你又不在里面,怎么说的好像真事一样。」 「我虽然没进去但是最后的动静太大了,我在外头瞧的可是真真切切的。」朱高煦满脸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不由的让人觉得他的话更真了一些。 「最后发生了什么?」朱瞻墡随即问道。 朱高煦接着说:「那个美人醒过来之后,仿佛一个真人,校尉们可都吓坏了,就想着赶紧带着之前拿到的东西跑出来。」 「根据但是校尉们说的话,当时那个钢铁美人,掀起了张骞的棺材板就开始砸人。」 朱瞻墡再次无语了,都已经编出蒸汽机器人这种鬼东西,怎么打架的方式不好好编一下,随便来一点什么激光之类的也行,但是估计就是想象力限制了朱高煦的发挥,他就只能想到掀起棺材板砸人。 「后来呢。」朱瞻墡打算听他将这个离谱的故事讲完。 「后来校尉们也顾不上许多了就开始跑,大部分都死,就两个跑到了盗洞口,我就在洞外等着他们的。」 「瞧着他们像是死了妈一样慌张的表情我本来还不以为然,拉上来第一个人后,第二个人死活就是拉不上来。」 「他说有东西抓着他,我往下一看,动口一片的漆黑,但是可以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那绝对不是人的眼睛,一群人合理想要将他拉出来,渐渐的我也看到那红色眼睛的人,看的不真切,但是可以看到一双钢铁打造的手死死的抓着那人的小腿,整个小腿都变形了。」 「所有人都吓坏了,拉着他的人也被吓的松手,导致他被那人拉回了地宫中。」 朱高煦说到这个事情还心有余悸。 朱瞻墡好奇的问:「二叔,你真看见了?」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朱高煦异常的笃定的说着。 「出来那人跟发了疯一样的跑,我就带人去追他,没想到跑出了一点距离身后就是一声闷雷一般的巨响, 从地底传来的,之后又是第二声,这下我可不敢再留在那里了,立马就带着人跑,第三声炸响的时候,整个地面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周围的山都倒入了其中,要不是跑的快,我这条命都得交代在那里。」 这说的朱瞻墡就不知道是改信还是不该信了,感觉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但是怎么样都觉得这东西太离奇了,忽悠鬼呢。 「二叔,那你说的那个龙鳞铁片呢?」 「在我王府里,这趟回去去我王府一趟吧,我拿出来给你看看,那可是个宝贝。」 「哈哈,二叔你要不寄到南海大学吧,我让最好的生物学家研究一下。」朱瞻墡可不上当,他可不去西域王国。 「那不行,这东西宝贝的很。」 「寄过来吧。」 「不行。」 「我命千人卫队带队。」 「那也不行。」 叔侄二人吵吵闹闹,这天的夜昏昏沉沉,再醒来的时候朱瞻墡也不知道朱高煦所言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本章完) ------------ 第361章 淘金热 随着美丽洲大开发的开始,商人们的商船纷纷下海,冲向了那片未知且庞大的大陆。 因为距离大明过于遥远,所以很多大明商人都选择在新上海城一带扎营,作为商船的中转之地,这也进一步使得新上海城变得更加的繁忙了起来。 新的楼房不断的在建造,新的市场不断的开张。 “听说了吗?有人带回来一种红色的水果,辣的。” “什么水果,那叫辣椒,不是水果,据说非常的辣。” “这东西价格可高的很,达官贵人们还拿它当装饰品,据说第一发现这东西的曹家可是发大财了,现在正在想办法在国内种植。” “啧啧,还有玉蜀黍,据说这是海王殿下亲自下令要大规模的种植。” “南美丽洲可真是物产丰富啊,那里雨林密布,不过蚊虫也多。” 就在两个卫兵讨论的正热闹的时候,市场内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斜挎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今天刚刚印发下来的报纸:“号外,号外,北美丽洲发现了金矿,北美丽洲发现了金矿!” 一听到金矿,所有人几乎是蜂拥而上,小孩今日拿的报纸一下子就卖完了。 朱瞻墡此时人在顺天府,怀里抱着襁褓内的胖娃娃。 这是朱瞻墡和陈新月的第一个孩子,朱祁镛。 当初朱元章早早的给朱棣的后世子孙们都订下了名字的顺序,高瞻祁见右、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而后第三个字,高一代都是火字旁,瞻一代都是土字旁,祁一代都是金字旁。 朱瞻墡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朱祁镛,也是想着他三哥,他觉得三哥朱瞻墉的日子最好,这才是他最想要的悠闲王爷日子。 有了孩子之后朱瞻墡才理解了那句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华夏讲究中庸,普通平澹的一辈子或许才是最好的。 但是怎么平澹的了呢。 “来,弹个小鸟q。”朱瞻墡饶有兴致的逗儿子玩,陈新月走到近前温柔的说:“殿下,您别逗他了,昨晚就被您弹哭了,这才刚过百日的孩子。” “你今日这番梳妆打扮是要做什么?” 朱瞻墡瞧见了陈新月今天穿戴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带上了皇后赠的发钗,寻常她是个打扮不算多的人,更不艳丽,今日这番打扮已经非常的隆重了。 “殿下忘了,今日是我进宫的日子。” 陈新月怀孕了之后,只有五个多月的时候,进过一次宫,因为好不容易得了孩子,太皇太后也不敢让她太劳累,见了一次就好了,礼数基本上是能免就免了,别说皇家的婆媳关系了,普通人家的婆媳关系也没这么好的呀。 百日都过了,是得抱着孩子早点进宫去给他奶奶看看了。 “走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殿下,您还是别去了,您都歇了这么久了,该回去主政理事了,您身上的担子重可做不了甩手掌柜的。” “但是你自己去宫里我不放心。” “无事的,阿利亚随我一起去。” 有着黑蛇姬的保护,朱瞻墡也就放心了一些。 陈新月很快的到了宫门口,宫内的轿子已经在等着了。 “海王妃请上轿。” 陈新月坐着轿子来到了御花园,太皇太后和孙若微还有朱祁镇都在此。 朱祁镇一熘烟的跑了过来要看小弟弟,陈新月欠下身给朱祁镇看,面带微笑说:“陛下,祁镛刚醒,您瞧他看您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许是非常喜欢陛下。” “是吗?”朱祁镇看的出来挺喜欢小孩子的,弟弟妹妹会让他有一种做大哥的成就感,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新月,快快,抱过来母后瞧瞧。” 太皇太后有些激动的接过朱祁镛,看着怀中胖乎乎白嫩嫩的娃娃,喜不自胜。 “我就说新月你肯定好生养,你瞧这娃娃白白胖胖的多讨人喜欢啊,百日的孩子这模样体型仿佛六七个月的样子了,以后肯定还是个骑马打仗的好手。”太皇太后不吝赞赏,而后一挥手,身后的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的盔甲,虎头金甲,威风凛凛。 “这是送给孙儿的见面礼,我特地命人打造,做工材料都是上成,将来祁镛可以做个大将军。” “多谢母后。” 太皇太后和朱祁镛玩了一会,然后陈新月命丫鬟抱着朱祁镛,自己和太皇太后说话。 “新月,听说你府上奶娘都省了。” 陈新月面色一红,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这胸怀就变得宽广了些,而且非常充足,不吸出来的话容易造成淤积堵塞,索性就自己亲喂,家里请的奶娘都没用上。 朱祁镛小小的身子,食量却大,但是也还是不能完全消耗掉那巨大的存量,也导致这段时间朱瞻墡的面孔日渐圆润。 孙若微插了句话:“新月,可别太劳累,妇人带孩子本就辛苦了,你还自己喂,这孩子小的时候,也没个定性,一晚上要起了七八次也是常有的事情,可别累着了。” “姐姐放心,家中丫鬟女使都在帮着忙,我只要多喂两次就好了,也就这段时间,等过些日子就好了。”陈新月疼惜的看着襁褓中的朱祁镛。 孙若微有些不舒服陈新月这话,因为她没有喂过朱祁镇,是直接交给奶娘的。 并非她不想,刚生产完的女人对于自己的还有都有着极强的奉献精神,这是人类的天性使然,除了少数人。 朱祁镇的身份尊贵生下来就得和生母分开,至今娘两一天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就是怕母亲对于儿子过于的溺爱,就算是朱祁镇发烧了,她想要在一旁伺候着,都得被人劝开。 深宫大院的苦,常人可不知道。 而当年朱瞻基素来注重礼法,也觉得孙若微会过于溺爱朱祁镇,所以就按照祖制办,孙若微反复的求情也无用。 理论上来说海王的子嗣也是差不多的,但是当朱祁镛出生的时候,满朝文武支支吾吾,无一人敢言,朱瞻墡霸道的性子更不会由着他们指使。 所以陈新月可以和自己儿子每天都在一起,有时候她也想着自己如果能和陈新月一样就好了,被自己的丈夫霸道的保护着。 朱瞻基虽然爱她,但是他自己也被陈规礼法束缚着,注重口碑,博得了生前生后名,但是却少了那份怜爱。 太皇太后又提起了最近找到金矿的事情,不管是历朝历代如果发掘到金矿那都是一件大事。 “瞻墡这是又捡到宝了,大明分了南美洲,西洋联邦是北美洲,本以为南美洲更好,现在看来北美洲更好。”孙若微若有所指。 陈新月认真的对太皇太后说:“殿下之前打完了英法就急忙回来了并为去过北美洲,之前商船也很少去,这次是有个被流放的法兰西人从北美洲的西部带回有金矿的消息,金矿是否属实,矿产有多大都还有待验证,保不定是他撒谎想要骗取特赦或者金矿只有一小个也说不定。”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新月你越来越沉稳了,有你帮着瞻墡管着后寨我也安心的很。” 一番畅聊在宫中吃了午膳,等下午天色不早了陈新月才离开皇宫。 太皇太后这一见面除了最开始的盔甲之外还赏赐了陈新月不少的首饰,都是各地进贡上来的,今日她可是开心极了。 等到陈新月走后,太皇太后沉下了脸说:“派人去越王府,斥责越王办事不力。” 自打朱瞻墡生了儿子现在就剩下三哥了,隔三岔五的就派人去训一顿,但是要给他加侧妃,他死活不要。 老朱家专情的血统全遗传到他身上了。 陈新月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朱瞻墡正在让下人丫鬟整理东西,这是要搬家的样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 “举家迁往东瀛。”朱瞻墡轻描澹写的说。 “啊?”陈新月却一脸的不解:“殿下为何是东瀛。” 之前陈新月等人留在顺天府也算是作为质子,和二哥一样,皇帝常用的牵制藩王的手段之一,就是将女卷孩子留在京城。 朱瞻墡本来早就想要搬走了,但是因为陈新月有身孕,所以拖着避免舟车劳顿,现在孩子也百天了,距离东瀛也不算远,保护好应该问题不大。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东瀛的将军前两天死了,太平洋舰队在东瀛和朝鲜外围,元帅是你父亲,东瀛人媚强,这些年施舍了好处,现在各行各业,各个层级对我们的依赖性都很强,而东瀛的忝皇虽然长大了些,但是是个无用的废物,好控制。” 朱瞻墡说清楚了举家迁往东瀛的原因。 陈新月不舍得看着自己的王府,也住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她终究是大明人,大明人最是念故乡,谁都不愿意背井离乡。 “殿下,你就知道这事情了吗?” “自然之前就和她商量过了,她也没理由看着我们。 “对了殿下,据说北美洲有金矿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殿下您早已知晓此事?” 朱瞻墡摇摇头,可不能说自己能掐会算,而是说:“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拍了人过去探测,外面的消息比我总是要慢一些的,探测的结果黄金的储量可不低。 陈新月一想到东瀛有银矿,北美有金矿,朱瞻墡就这两项得有多少钱啊。 而且陈新月知道之前朱瞻墡和长城街的几位掌权人在王府内有过一次商谈,说要推动货币锚定黄金。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不由得感叹自己的丈夫真是一个神人。 “殿下接下来要派人过去开挖金矿了吗?” 朱瞻墡说:“一半吧,我会找最大的几个金矿挖,其他的都留给愿意前往美利坚的人,让他们去挖。” “啊?”陈新月惊呆了,哪有放着金矿给别人的做法。 陈新月不解,其他人估计也都不解,朱瞻墡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意味深长的说:“新月你可知现在什么最贵?” “金子,火器,蒸汽机?” “不对,是人。” “人?”陈新月更加不明白了。 “你想想看现在我们打下了多少的地方?疆域从东到西得多大,大明虽然这些年积极发展,人口也有增多,但是远远没跟上咱们扩张的速度,北美洲比原来大明的面积还要大,可以容得下多少人,现在人才是最大的财富所以我得抢人。” “有人就有吃喝需求,就有劳动力,就能发展起来,没有人,守着地广人稀的庞大国图早晚还是别人的。” 陈新月一点就通:“所以殿下是想要公开金矿的消息,让人们蜂拥而至,而这些前往淘金的人一定是各国的壮劳力,变相的将这些人都留在北美洲。” “聪明。” 陈新月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北美洲挖到金矿的消息会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但是殿下这样鱼龙混杂会不会不好管理。” “确实有这个隐患所以我正在增加大西洋舰队的数量,还有有通关文件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登入者,没有我们派发的文件,抓到一个就会有赏赐。”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这样的奖励措施会很多,重罚之下情况必然会好一点。 “殿下您也会去北美洲吗?” “对,我会亲自去见证这场淘金热的狂欢,并且在东岸的几个好的天然港都已经着手开始建立港口城市了。” 陈新月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朱瞻墡。 “为了给淘金热助威,我还打算在北美举办一场盛大的狂欢,世界杯。” “就是殿下之前发明的那种类似蹴鞠的运动吗?” “对,那叫足球,之前就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的国家和地区都有资格参赛,只要你能将足球队送过去就好了。” “殿下听闻奖金非常之巨大。” “白银足足万两。” 就算如同陈新月也为之一惊,这个奖励太大了,仅仅是踢球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奖金。” 世界平定,各种娱乐活动得发展起来才能进一步的提升。 而且我就不行了原来的世界我们踢球菜,这里还能再输了? ------------ 第362章 世界杯 朱高煦吃着葡萄干看着前方校场上一群士兵的操练,不亦乐乎。 将一颗葡萄干高高的抛起,然后边上的西域美人用嘴接住,带着浅浅但是讨好的微笑看着朱高煦,朱高煦拍拍她的小脸说:“接的不错,赏。” 朱高煦在打赏两种人的时候都是毫不手软的,一种是能征善战的男人,一种是长得好看并且卑躬屈膝的的女人。 朱高煦不喜欢那种长得好看但是心高气傲的女人,你要是在他面前心气高了,朱高煦理都不会理你。 “国王殿下,这些士兵现在操练的是什么项目啊,奴婢以前怎么从未见过?”美人得了赏赐给朱高煦捶腿,然后好奇的问。 “这不叫操练,这些人练的这个东西啊叫足球。” “足球?和蹴鞠有点像啊。” “对,瞻墡这小子搞出来的东西,就是两边人在这个场地上,把球踢来踢去看谁进球多谁就赢,意思还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居然不让带刀上场,娘气了些。” 朱高煦一开始知道要举办这个活动的时候,居然不能带刀上场搏杀,非常的不一样,他的认为中这种事情不得拼个你死我活才对吗? 但是渐渐的开始接触了之后,他又觉得这个运动好像还不错,技巧性和对抗性都很强。 此时朱高煦将外衣一脱:“今日我也陪你们上场练一练。” 说话间朱高煦也充入了球场,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是行伍之人,毕竟身强体壮,一般小伙子还不一定有他这个体力呢。 正常来说,一个大企业内部,某一种运动不管是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等等特别的盛行,那究其原因肯定大领导喜欢,并且愿意花钱去办比赛,活跃公司内部运动环境。 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公司凑出来的球队至少在普通层级中还是有一定的竞争力的。 如果大领导喜欢,愿意花钱花精力推广,但是组建出来的球队拉跨的一匹,别说在普通的层级了,就算是那些人数不到你百分之一,花的钱不到你百分之一的球队都是把你按着打。 那就说明,肯定是中间的负责人出问题了。 在朱高煦的带领下,整个西域王国的球队氛围非常的热烈,而且朱高煦大手一挥,世界杯所获得的奖金将会全部分发个球员,并且根据得到的不同排名西域王国还有不同的嘉奖,奖励颇为丰厚。 一时间整个西域王国,只要是适龄的男性,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军人,都开始了踢球,甚至是囚犯都发给他们一个球,寻找天赋好的人,只要天赋好,被选入西域王国的足球队,甚至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除了西域王国之外,其他的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全世界各地都在为了世界杯做准备,特别是英法两国,刚刚经历过战乱的他们,现在需要在一场全民狂欢来提振信心。 贞德对于这些运动不太擅长,但是出于对朱瞻墡的支持,还是用了最大努力来宣传足球。 农历新年过后,朱瞻墡就前往了北美洲,首先来到的就是纽约港,朱瞻墡还是让它叫纽约。 纽约的港口是一个优质的深水港,在海洋大贸易时代这样的深水港有着天然的优势,如果没有好的港口,注定在其发展的潜力现阶段是远远赶不上这些有好港口的地方。 很多来北美淘金的人都是从这里上岸的,虽然这里距离传闻中发现金矿的地方很远,但是绝大多少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北美,人生地不熟的就先找地方落脚,朱瞻墡的命人建造的港口城市中,这里是来往船只最频繁的地方,所以大家自然是往这里来。 安卓苹果均可。】 朱瞻墡对于新上海城的建设还算是比较满意的,与此同时还在沿岸的几个港口城市都建造了足球场,到时候比赛换着地方来踢,可以带动一下当地的娱乐和经济。 在纽约的行政中心,朱瞻墡手上拿着一份名单,非常的头痛,陈佑山也面如难色的给朱瞻墡汇报:“殿下,现在偷渡过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北美洲现在咱们的人手也不足,海岸线太长,他们想要偷渡登入也没办法阻止。” 虽然麻烦但是这是个预料中的麻烦,朱瞻墡微微皱着眉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大家现在到北美的热情度高。” “但是殿下,这些人之中鱼龙混杂的,混进来亡命徒也不是不可能的。” “咱们那个抓人有赏赐的活动,前些天来了一个拎着两具尸体来说尸体是偷渡者,因为有规定得抓活人才有赏,当下一查才发现,被杀的两个都是通过正常渠道过来的,反而抓人来领赏的是偷渡者。” “情节如此恶劣,直接斩了吧。” “明白,但是殿下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朱瞻墡皱着眉头,他也明白,但是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去解决。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殿下,北美洲居住着的原住民前段时间产生了不小的冲突,事情最终我们出面评定了,但是因为文化习惯的差别,原住民和新来者的矛盾肯定还会爆发。” “咱们的人里面有大明人,有南洋人,有奥斯曼帝国人,有英歌兰法兰西人,我们的文化差异也很大,还是可以共同存在下来。” “但是北美的原住民,领地意识非常强,一旦靠近就会立刻攻击。” “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陈佑山犹豫了一会说:“殿下,何不征伐?” 朱瞻墡站起身来摆摆手:“我们双方无冤无仇,我要是将其亡族灭种我便是世界第一的大恶人,我们的文化中没有的事情,这等作为有辱国风。” “这样吧,你派人去和他们商量,圈定一些地方为他们的范围,我们将会和他们进行平等的商贸,与此同时传授他们大明的文化,虽然麻烦些,但是问心无愧。” “是殿下。” …… 几个月后,正值夏日,纽约第一人民广场边上的海王花园广场内,热烈的欢呼声传了出来。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接近三千人的球馆,用这个时代的技术已经非常超前了,球场外还有一大群人,因为没有票只能在外头听听里面的动静。 “买球了,买球了,一本万利咯。” “我买法兰西队,我买英歌兰队。” “法兰西队必胜。” “厚礼血特,英歌兰必胜。” 不论这个世界外在环境怎么变,英歌兰和法兰西之间的关系永远是这么的和谐。 朱瞻墡也特地安排了世界杯的开幕式是英法大战,一个是因为有噱头,二是因为现在在北美的英歌兰和法兰西人数量巨大。 两者相距最近,大明想要来北美可是够远的,英歌兰和法兰西则近了许多,所以无数人来此处淘金。 此时的场馆内挤的人满为患,接近一年的比赛宣传,让很多人开始接触足球这项运动,这种闲暇之余可以给人带来快乐的运动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推广就可以快速的风靡起来。 而且现在这北美地方多的时候,不说铺设草坪,就架起两个球门,一场足球运动就可以跑起来非常的方便。 今日的世界杯开幕式,热闹异常,除了场内的观众,场外还有很多人,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来感受一下这热闹的氛围。 朱瞻墡安排了几个主持人在场外,通过场内快速传递的纸条信息来给场外的人宣讲场内发生的情况,这应该算是最早的图文播报了,而且还是英法大明等多重语言,根据语言的不同将人分开成了好几拨。 当然除了看比赛了,世界杯永远的朋友,赌博呸,博彩也应运而生,现在外围端口下注可是热闹的很。 这件事情也被上报给了正在内场观看开幕式的朱瞻墡,朱瞻墡听到了事情之后,点了点头跟来人耳语了几句之后就继续看比赛。 “怎么了瞻墡?”边上特地赶来北美参加世界杯的足球爱好者朱高煦问了一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外头有人赌球,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让赌吗?那我让人收了。” “二叔,是你的人吗?”朱瞻墡一脸的无语。 “有几个吧,我特地让他们在外围赌球的,你可不知道这生意比其他的来钱可快多了。”朱高煦满脸红光的说,果然二叔吃喝嫖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二叔,赌球,操控比赛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什么操控比赛,还用操控比赛,我在西域王国内搞了个足球联盟,就比赛的赔率,根本不需要操控,庄家基本上不可能亏钱,我就命令其他人不得私自开局赌球,只能在我的赌场内赌球,一本万利,反而足球活动还越来越热闹,不踢的人也经常来凑个数。” 朱瞻墡倒是被朱高煦启发了一下,这东西拦是拦不住的,但是任由其发展很可能出现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导致一些普通百姓家破人亡。 “这样吧,我搞一个地方出来,可以在里面买球买比分,但是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禁止任何的买球行为。” 朱高煦笑呵呵的说:“这事情二叔有经验,二叔派人和你一起做吧。” “行,既然二叔也有想法,合作呗。” 朱瞻墡也不排斥,毕竟只要是这种事情,二叔都有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往往还非常还用。 “英歌兰和法兰西谁赢?咱们叔侄两来一把。”朱高煦来了兴头,要和朱瞻墡赌上一把。 朱瞻墡反问:“二叔先选吧。” “法兰西人身体素质更胜一筹,战术配合也好一些,特别是那个叫姆巴佩的小子,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脚下功夫不错,速度也奇快无比,我已经准备好世界杯后引进他到我们西域王国踢球了,我要培养一个球星出来,我赌法兰西赢,赢两球。” “我和二叔的意见不同,我觉得英歌兰会赢。” “哈哈哈,瞻墡啊,虽然你发起的世界杯,但是看来你还是不怎么懂球,英歌兰的战术,跑位,球员能力,都和法兰西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在此时朱瞻墡招招手身边的侍从低下了脑袋,朱瞻墡便说:“吩咐一下,等会让英歌兰赢法兰西3:1.” 朱高煦诧异的看着朱瞻墡:“好小子,这么明目张胆的玩赖啊。” “二叔,这怎么能叫玩赖呢,场外实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朱高煦笑笑也就没说什么,反正也没说赌什么,只是个输赢而已。 只是让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事情最终还是是朱瞻墡说了算。 接下来比赛的走向也最终走向了朱瞻墡所说的结果,所有人都反对有人操纵比赛,操纵比分,除了能操纵比赛的人。 接下来最受关注的就是大明足球队了,泱泱大国,派出了最强的队伍,雄心勃勃要赢得比赛的最终胜利。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看着人员齐整,装备精良,大家薪俸还非常高的大明足球队,居然在小组赛,连着被人踢了5:0,8:0的光头,给朱瞻墡人都看傻了。 “这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朱瞻墡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背着他在操控比赛,所以第二场比赛结束就马上命人去查,往死里查,看看情况。 虽然现在理论上来说大明足球队不是朱瞻墡的主队,但是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自己国家的队伍踢成这样他还要面子不要了。 大明足球队的花销比英歌兰法兰西合起来都多,大明人口众多,兵强马壮,踢成这样算是个怎么回事? 很快来了消息,找到了根源。 “殿下,找到了,大明足球队的队员中,三号是教练的小舅子,五号是教练的二舅子,十号是教练的小舅子的小舅子,还有还有那个守门员,那是教练小姨子的小舅子的私生子。” 朱瞻墡勃然大怒:“谁管事的,都快弄成合家欢的,能赢才见鬼了,给我拖出去下狱,一个都不能放过。” ------------ 第363章 都怀上了(大结局) 世界杯进行的如火如荼,非常可惜的就是,大明的足球队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冲出小组赛,甚是一球都没进,最终的决赛双方是西域王国和法兰西,夕阳联邦的足球队也倒在了四强。 看台边上朱瞻墡看着兴致勃勃的朱高煦说:“二叔没想到你培养出来的球队这么强,看来这次的冠军你们志在必得了。” 朱高煦上一秒还开开心心,忽然间面色一变:“瞻墡,这次你可不能操纵比赛了。” “不会的,不会的,二叔。” “你别笑,你越笑,我越觉得不对劲。” “二叔放心吧,西域王国里面至少都是大明人,堂堂正正的赢了,我脸上也有光不是。” 朱瞻墡看着场上西域王国的球队形式迅猛如虎,法兰西队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问:“二叔,你这些人哪里找的?” 朱高煦无不骄傲的说:“你瞧见那个身高壮硕的小伙子了吗?那家伙虽然三十多了,但是体力比二十岁的小伙子都要好,以前在我军中任职,本来这年龄我是不考察的,但是这小子自己毛遂自荐上来了,一记凌空倒钩技惊四座,我就收下了他,他叫张希罗。” “另外那个带球过人的小个子,你别看他个头小,脚用的比手还灵活,一个人能过五六个,传控一绝,射门还猛,这才是我的王牌,李梅西。” 朱瞻墡诧异的看着朱高煦:“二叔,没想到你这小小一支足球队居然能同时拥有卧龙和凤雏。” 最终没有意外,朱高煦赢得了最终的胜利,第一届世界杯的冠军。 一片繁华中,朱瞻墡转身缓缓的离开。 …… 樱花缓缓的落下,轻轻柔柔,温润似水的唐风小院内,陈新月伸手在院子内蜿蜒的小河水中搜集起掉落的粉色樱花。 “母亲。” 一个胖乎乎的奶娃娃跑了过来,看着三岁的年纪,穿着普通的衣衫,肉乎乎的可爱极了,一溜烟就跳入了浅浅的小溪里。 “祁镛,别贪玩,水还凉。” 朱祁镛是朱瞻墡和陈新月的长子,男孩么从小就喜欢玩水。 陈新月将调皮的儿子从水里面拎起来,这么点大的孩子却力气出奇的大,跑的也是飞快,陈新月想抓都抓不到。 只得让丫鬟和太监帮忙抓着他。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朱祁镛的身后,一把将之抓了起来,是阿利亚到了。 黑蛇姬现在是朱祁镛的武术老师,也是朱祁镛现在最怕的人,因为她是真的罚,现在年纪小,主要就是罚站,而且调皮的朱祁镛被黑蛇姬一手就能抓起来,和其他几个文弱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祁镛,你再闹的话,就告诉你父亲了。”陈新月跑的有些累了,说话的时候都大喘气。 “母亲,父亲才不会罚我呢。”朱祁镛非常的有自信。 “谁说我不会罚你。” 朱瞻墡的声音传来,朱祁镛立刻偃旗息鼓。 威武的男人从阿利亚的手上接过了朱祁镛,对着屁股就打了两下,打的朱祁镛嗷嗷叫:“叫你不听你母亲的话,小时候就这么皮,以后还不得上天咯。” “父亲,我知道错了。” 认错飞快,但是绝对不改,这倒是很有朱瞻墡自己当年的风范,终于体会到了当年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无奈。 教训了一顿儿子,朱瞻墡躺在院子的摇椅上。 “殿下,东瀛的国王来了消息,想要见见您,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此时的朱瞻墡人就在东瀛大阪府,虽然这里是东瀛但是现在实际掌控着东瀛的就是朱瞻墡还有西洋联邦的高层。 两年前,东瀛将军不幸离世,朱瞻墡将小忝皇捧上的高位,但也是架空东瀛天皇的所有权力,现在东瀛人之知道有朱瞻墡,都差点忘了忝皇的存在了。 就像现在这样忝皇想要面见朱瞻墡还得太监通报,得看朱瞻墡有没有时间。 朱瞻墡想了想:“先让他回去吧,我难得休息一下,没时间理他。” 此时李孝珠走了过来,刚走到近前就有些干呕的迹象。 “怎么了?”朱瞻墡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也没什么臭味啊。 “殿下……不是的,呕。”李孝珠要说话但是说了两句就干呕了起来,自己躲到一旁去了。 朱瞻墡大惊失色,无缘无故干呕,这是怀上了啊,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那就肯定没错。 随着李孝珠的干呕,似乎忽然间有了连锁反应,扎拉,阿利亚也开始呕吐了起来,陈新月慌忙的说:“快,快通知大夫来,这事情可马虎不得。” 陈新月毕竟有过一次生产的经验,现在满脸的喜悦。 她有朱瞻墡的嫡长子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侧妃们多给朱瞻墡生几个孩子才好呢,不然她就得有了善妒的名声。 几个侧妃都有了情况,朱瞻墡自然开心啊,开枝散叶咯。 今日阳光明媚,倒是几人都离开之后,这个院子就空旷了很多,午后的阳光灿烂,樱花漫漫,不自觉的朱瞻墡就闭上了眼睛。 仿佛一场大梦,从开始到现在,一切显得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不真实,我的人生啊这样过着其实也挺好的,遗憾不少,得意时候也不少。 人啊,用怎么样的方式过完一生才算是尽兴呢。 敞开怀抱去迎接每一天的清晨,在每一个夜晚能够安然入眠,或许这就是最好的了吧。 “殿……下。” 一声微弱,甚是有些颤抖的熟悉声音传来,朱瞻墡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殿~下。” 朱瞻墡这次听的真切,回头望去,一个倩丽的身影站在最靠近樱花树的房间门口。 樱花缓缓的落着,粉嫩了整个院子,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显予用手撑着房门,双腿因为站立不稳微微的颤抖着。 她醒了。 朱瞻墡嘴角上扬,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李显予,李显予将要摔倒的时候将之怀抱了起来。 “殿下,这是梦吗?”李显予伸手抚摸朱瞻墡的面颊。 “这次醒了可不能再睡了。”朱瞻墡难以抑制的红了眼眶。 “殿下你好像变成熟了。” 朱瞻墡将李显予抱在怀中,走向了樱花浪漫的院子:“还记得我要给你一场婚礼吗?” “恩……”李显予用尽全身的力气点点头。 在樱花开的时候,与相爱的人相拥。 愿这一场大梦,暖风细雨,悠久绵长,愿诸君人生美满,畅快尽兴。 ------------ 结尾感言,新书发布 书到此处,做个交代。 汇报一下成绩吧,高定是13272,均订是4368,月票是每天十几张,我的月票一直很拉跨,可能是因为我更新不给力吧。 再次感谢一下我的白银盟大佬灯似火,我没想到有大佬看我的书,还有我的第一位盟主大棚哥。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书,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的成绩能到这个程度,没想过能上三江,能上强推,当时非常的受宠若惊,自己写的书能有这么多人喜欢看(虽然骂的人也不少。) 通过大家批评我的内容,我自己也明白了,我写女人确实好像差点意思。 我本来打算将大多数女配都设定成权谋人物(除了傻白甜曹新月),不谈好坏,谈利益,但是第一次读者们说我筛选读者就是在胡尚宫控制秀女那一段,当天看着后台无数说我写的差的信息,我就怂了后面不敢写这种剧情和人物了。 还有就是关于主线内容,上架之后我写到舟山海战,当时我去查了明朝的海防政策,放弃岛屿退守内陆,我觉得可以借此为契机说明蒸汽机的作用以及普通百姓因为沿海海盗和倭寇滋扰而无奈的军民,所以特地设定了舟山岛的军户们既想要保家卫国,又得与海盗合作的纠结情况。 但是写出来之后遭到了更多的骂声,特别是最后一句杀我者,五殿下也,被骂惨了当时,所以只能临时改了一稿,我自己觉得差点意思。 本来杀我者,五殿下也,这句话我愿意是致敬投名状中,最后那句刺庞者,姜午阳也,是一种对于自己最初坚持之事最后得到了一个结果的宣泄,虽然他最终没有看到舟山岛的繁荣但是得到了朱瞻墡的许诺,他相信眼前小孩的话,所以说杀我者,五殿下也。 最后在挖运河的时候,将贼人坑杀,以近乎相同的方式跌落,前后呼应,但是时间线好像托的太长了,人家也都说新人作者不要埋长线,容易给自己埋坑里了,确实也是如此。 本来想安排这件事情成为大明海军快速扩张的导火线,然后因为这个篇章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换人写了,郑重声明一下,我就是一个個人作者。 我总结了一下我自己的三个缺点,一个是写女人,一个是喜欢写争议性强的剧情,这应该就是容易让读者弃书的原因。 还有一点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嫉妒我的帅气吧。 我前期成绩真的挺好的,到了上架以后还是挺好的,后面慢慢的就差下去了。 说一下后来三次海事出征(不算察合台)的思路吧。 其实就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个维度。 一征南洋是我们过去曾经遭受过的侵略方式,坚船利炮,内部分化,租借,利用本国人等等的,特别是第191章很明显暗示了买办阶级。 二征是朝鲜东瀛,是我们现在遭受的侵略方式,就是经济入侵加文化入侵。 三征英法,是将来可能遭受的侵略方式,对我们的核心文化的侵略,儒家思想,行为习惯,信仰。 我自己笔力有所不及,写的不够好,接下来希望第二本能够写的更好吧。 行文至此,有遗憾,但也很开心了,写的有人看,能够被人喜欢,给了我贫乏的生活无限的期待感,下一本我会更努力一下,将总结下来的确定改正一些。 新书来了,主角是霍光,大汉朝的光,带有些许的蒸汽朋克成分,但是不会喧宾夺主,只有少部分用场,主角这次除了需要发展科技对抗普通的敌人外,还得对抗这些蒸汽朋克产物。 书名:蒸汽大汉:家兄霍去病 霍去病粉丝团团长 冠军侯第一迷弟 骠骑将军首席经纪人 大司马形象运营官 封狼居胥文案撰稿人 蒸汽大汉世界领导 霍光:我是一个迷信的人,我哥要去一趟漠北,带的人不多,但凡他破了点皮或迷了路找不到终点,我都将怪罪于在座的诸位。 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还是科技续命灵异永生,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这里是钢铁大汉,蒸汽王朝,天道文字,机械生灵,血与炁,科学与神异。 在这个蒸汽朋克大汉朝,以简体中文入文字大道,以科学技术对抗机械生灵 新 ------------ 新书【钢铁洪流新大明】 新书发布了钢铁洪流新大明 钢铁洪流,逆我者亡,顺我者乖。 当代好青年穿越到夺门之变当天成为瓦剌留学生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深,对着于谦说:“谦哥儿,扶我上去,我想试试。” 从此带着大明人民走上一条科技强国核平友爱的新道路,打造属于大明的钢铁洪流。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 朝鲜与东瀛共尊太上大皇帝 草原暨西伯利亚全境守护者 恒河大林伽王 最后的维京人 大西洋独裁者 黄皮肤的普罗米修斯 掌控火炮的奥西里斯 西部荒野第一位牛仔 又名【父皇别坑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